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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人讲故事:贪心人之祸

2019-07-15 07:16:27 作者:子鱼ziyu 子鱼ziyu 子 来源:子鱼ziyu 阅读:载入中…

哭丧人讲故事:贪心人之祸

  本文作者两不知

  (注:民间故事,不要较真

  01

  亲们,我来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各位!每次子小姐姐发我的文章,我都会点进去无数次,就为看你们的评论,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万千人海中咱们相遇,这就是莫大的缘分。很感激大家百忙中的捧场,冲这我也得多多地努力。在下谢过各位了(抱拳)。

  一直以来,我说的都是一些咱们大家伙儿日常生活中不常遇到的事儿,所以很多人有怀疑。有怀疑不是坏事儿,因为真理总是紧跟怀疑。故事里,我们看到的是真善丑恶生活里,我们体味的是悲欢离合。一倒一映,相辅相成世事本就如此,看淡些、别较真儿,活得才通透快乐

  有人问说,你们这行不是哭死人活儿的吗?怎么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呢?其实也不尽然

  师父杂学的开蒙和运用来自于那本古书,那书上记载了很多关于生死宗教习俗和抓鬼养蛊等一些轶事诀窍

  他老人家最早学会的是应对一些怪事,又逐渐从简单复杂,之间遇到过很多棘手问题大半生里,很多地方拜过师学过艺,也有很多次的九死一生年纪大了,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也看透了生命有尽、世事无常

  晚年,他最爱干的事儿是吃点儿小菜,喝点儿小酒,讲点儿故事,吹点儿小牛。那些故事有他父亲讲给他的,也有他亲身经历的,不敢说是传奇,但也真真让人着迷。等我梳理好了,给大家讲讲。今天咱们先看看村里发生的事。

  02

  我们村挨着土地庙那户人家姓徐,徐家有两个儿子,但我打小就没见过徐家老大,也没见过老徐头儿,只有徐奶奶和二儿子一家。二儿子排行老二,可人们都叫他徐老三。我也不知道为啥,都这么叫。

  印象中徐家奶奶总穿一身灰色的半长布褂,脑后梳一个发髻小脚,走路的时候身体前倾,两个胳膊在前面弯曲着左右摆,一颠儿一颠儿的。体格还行,每年上秋的时候她忙完自己的事儿,就来帮我奶奶干活儿。晒土豆干、黄瓜干、萝卜干,晒咸菜,挑稻籽儿啥的。

  有一回我们一帮小子上她家偷杏,谁也没注意后院儿的大鹅。结果我上树刚上一半儿,好几只大鹅就从后院张着膀子奔出来了,那几个小子吓得嗷嗷跑,我在树上不敢下来。

  那几只大鹅就围在杏树底下也不走,等了半天,我一狠心,跳了下去。结果落地不稳,停了一下才起来。就这么点儿时间,几只大鹅抻着脖子飞速朝我扑过来,我吓得狂叫,跑在最前面的大鹅伏低了脖子一甩头,直接拧住了我的小腿,那不是一般的疼!

  我正在哀嚎的时候徐奶奶从外面回来了,挥舞个棍子把大鹅赶跑了,从此以后大鹅就成了我的梦魇,一直到现在。

  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奶奶让我拿两瓶罐头跟她去看看徐奶奶,老太太病了。拉到镇上医院检查,也没查出啥毛病。躺在炕上跟奶奶唠嗑有气无力的,说几句两人就对着掉眼泪

  后来我问奶奶:你俩咋都哭了呢?

  奶奶拉着长长的尾音叹了一口气:你爷爷和徐家爷爷早年间都是干坟地活儿的,你爷爷胆子小点儿,徐家爷爷胆儿大。一回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坟地排水,结果发现值钱东西,你爷爷不敢拿,徐老三他爸没在乎,揣回家了。哪成想,这揣回家的不光有宝贝,还有祸事……

  03

  爷爷和老徐头儿都是干坟地活儿的。不是盗墓倒斗,是修葺。比如谁家坟茔地灌水了、塌坑了、被耗子盗洞了,他俩就去给人维修。一开始也有点害怕,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奶奶说老徐头儿早年间是干“手彩儿”的,就是小偷儿。六十年代的时候差点被运动,但是因为太穷,躲过去了。后来跟着爷爷在生产队喂过牲口,再后来两人就干了修葺坟地的活儿。

  老徐头儿拿回家的是像核桃那么大的一块儿玉,不是碧绿的,有点黄,里面还有一丝一丝的红色。据说拿到镇上去卖过,但没卖出去,因为没人认识是啥。

  东西拿回来没几天,徐家的大儿子在后村小河洗澡的时候就被淹死了。那小河也就一米宽,一点儿也不深,水流也不急,十二三岁小孩儿站里也就到大腿根儿上面,那是村里为了旱时给菜地浇水挖的。一起玩儿水的小孩儿说,徐家老大是被一个漩涡带走的。

  这只是开始,大儿子没了之后,徐奶奶对二儿子徐老三格外上心。不让下河,不让上山,凡是有一点儿危险的地方都不让去。徐老三整天就在自己家院子玩儿。

  而他排行老二,却叫老三,也是有原因的。

  老大淹死没多长时间,一个过路的野僧到他家化吃的,告诉徐奶奶,她家还有祸事,这小孩儿不能叫大名,改成老三,中间空下来,才能保他平安长大。

  老徐头儿那阵子总生病,老说身子不爽利。吃喝不行,人瘦得特别快。我爷爷赶着大车带他瞧过郎中,看过好几个,都说病入膏肓,没必要治了,可又说不出啥病。老徐头儿一天一个样儿,最后都脱相了。奶奶说爷爷曾经怀疑过那个似玉非玉的东西,可老徐头儿执意否认。

  没过几天,老徐头就被发现死在了村口的大柳树下。有人说是前一晚打雷下雨,老徐头在树下避雨被雷劈死的。可奶奶说,那时候他都走不动路了,出气多进气少,咋就有劲儿跑到村口避雨去了?可那棵大柳树的确被雷劈倒了。

  搁那之后,就一直是徐奶奶自己带着孩子过。徐老三能长大也不容易,虽说改了名字,可小灾小病不断。今天掉熬猪食的大锅里了,明天让镐头把儿砸头了,后天又让马踢了……总之,他好像啥事儿都能碰着。好不容易长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成了家,有了孩子,徐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谁知道,等待一大家子的是更诡异的事儿。

  04

  徐家和我老舅家挨着,我老舅家是村里第一批养肉食鸡的,因为鸡房环境简陋,墙是用网子围起来的,总有小鸡误打误撞地把自己吊死,所以老舅家总炖小鸡儿,徐老三就总上老舅家喝酒。那时候老农民买不起好酒,都是散搂(一声)子,六十五度。

  徐老三媳妇儿长得挺周正,大脸盘儿,个头儿比徐老三高出一个脑袋,据说娘家过去是地主父辈被整怕了,非得让她嫁穷人。那个年代的婚姻基本都是父母做主,不愿意也得愿意。

  徐老三有两个儿子,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是他俩挺老实的,不像我们那么野。

  我和他家老大徐成是同学天天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放学。他跟我说,他奶奶天天神神叨叨的,深更半夜总在她自己那屋烧香磕头。我回家跟我奶奶说,奶奶哼了句:没老太太常年烧香祭拜,这一家子早没了。

  初中没念完,我们村的几个半大小子就都不念了。我在家跟我奶奶弄弄地,徐成跟他爸徐老三上城里工地干小工去了。徐家奶奶自打上次病过之后,走路也慢了,腰直不起来,一直是弓着身子走路,边走边叨咕着啥。后来我就跟师父跑场哭活儿了,一开始啥也不会,就是打下手,搭搭灵棚、干点儿零活。

  而我搭的第一个灵棚就是徐成的。

  那天我正和唐应在院儿里下象棋,奶奶隔着墙头儿喊我:孩儿,快溜儿的,徐家老大出事儿了,咱快去瞅瞅。我腿快,先到的。一口薄皮儿棺材停在院子当间儿。徐成妈趴在棺材上,哭声野兽。徐老三坐在地上,头抵着棺材,一声声地哼哼:儿啊、儿啊……

  徐家奶奶抱着一尊神像,坐在门槛上,一下一下地往地上磕,嘴里说着:你咋不管用了呢,你咋不管用了呢。唯一正常点儿的是徐家二小子,徐东。脸上挂着眼泪,给主事儿的找这找那。

  师父他们没一会儿也都到了,开始搭灵棚。我也不知道是心情的事儿还是第一次紧张,网绳扣让我绑得死死的。

  我一直都没问徐成是怎么死的,没法问。摆香案的时候师父告诉我,得用小香炉。因为徐成还算孩子,而且是意外死亡,属于横死的。还让我在棺材上贴上一些符纸,上面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师父说那是用来镇魂的。

  晚上点灯的时候,师父问我那块儿玉牌是不是戴着呢?我说戴着呢,没离身。师父又给了我一个小瓶,里面是朱砂,让我揣兜儿里。我问他只要干活就得戴着吗?师父说不是,因为徐成跟我关系好,怕夜里他来找我,所以用朱砂守着心魂

  唉呀妈呀!不怕你们笑话,师父说完,我都差点尿裤子了,这怎么虎儿巴的就要来找我呢?他看出我害怕,告诉我没事儿,有他在呢,再说徐成也不能害我,让我不用担心

  邻居安抚着徐成的亲人,我一边干活,一边也忍不住掉眼泪。从小到大的玩伴儿,一起撒尿和泥,一起赶鸭子撵鸡,说不难过是假的。都安排好了,帮忙的乡亲们也都到了。徐成妈抱着徐成照片靠着棺材瘫在那,眼睛直直的。徐家奶奶被众人抬到了屋里,老太太拿不成个儿了。到底是老爷们儿,徐老三硬挺着跟师父研究着事儿。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几片深蓝色的夜云不偏不倚地遮住了月亮夜色越来越深,随之加深的还有我的不安

  05

  徐家的老式座钟“当当”地敲了十一下,师父坐在炕沿儿上正和刘叔说话,我刚要出屋门,师父一把拉住我,吓了我一大跳。紧接着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灵棚里徐成他妈和他爸都在呢,但是他俩都没起身。

  灵棚里的灯泡不是忽明忽暗,而是渐渐变暗,最后灭了。等了一下,徐成爸妈还是没反应。刘叔说我去瞧瞧。师父没让,比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

  正当我们聚精会神动静的时候,徐家奶奶一手拄着棍子,弓着腰从她那屋出来了。我注意到她右手抱着一尊神像。我想让她回去别出声,师父挡了一下,示意我看着老太太。

  徐奶奶一步一步缓缓地挪了出去,也没看我们。她一出去,灯亮了。我听见师父出了一口气。我们出去看,徐成的父母歪在棺材那像是睡着了,师父让我舀点水掸在他们脸上。

  刘叔把徐成妈搀进屋,师父围着灵棚走了两圈儿,问徐老三:你刚才咋的了?

  徐老三也纳闷:也不知咋回事,觉着忽悠一下子就啥都不知道了。

  师父盯着他老半天,徐老三又坐下了,看着别处,没接师父的眼神儿。

  师父把我叫到跟前儿,趴我耳朵嘱咐了几句话。我到棺材前头火盆那烧了几张纸,偷偷地观察徐老三。他低着头,背着光坐,我有点看不清,又往火盆里多添了几张纸。火旺起来,我看见徐成他爸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像在笑,我拿烧纸的手有点哆嗦。

  徐老三站起来转身往屋里走,撞到了棺材也没反应。我跟在后面,手指夹着根儿烟,装成进屋找火机的样子

  徐老三一跨过门槛儿,猛地一转身停下,咧着嘴问我:你要火儿啊?我刚想点头儿,眼睛余光觉着左边有个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一闪,东西正砸在徐老三面门上,一声闷哼,徐老三倒地不起。

  刘叔从边上那屋两步蹿过来,一条腿跪压在徐老三身上,一只手掰开他的嘴,往里倒着什么东西,我看见漏出来的,是红色的大米。后来刘叔告诉我,那不是大米,是糯米,用公鸡血过了一遍,能驱邪避祟。

  徐奶奶看着躺在地上的徐老三,说了句:造孽啊!

  后半夜基本没睡,我和徐奶奶一直在外面,火盆里的纸钱一直没断,师父和刘叔也没睡,前前后后的也不知道在忙些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帮忙的陆陆续续就都来了。徐老三也恢复了正常,主事儿的安排完,唢呐声起,徐成上路了。

  一路上平安无事,下完葬回去的时候,我问师父昨天徐老三咋了?师父说: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06

  刘叔那几天总往我师父家跑,去了两人就关起门不知道密谋啥,我也不敢问。我奶奶以前没事儿就去找徐奶奶唠嗑,最近也不去了。我问她,她说一到老徐家就浑身舒坦,发冷。果然,没几天,徐家又出事儿了。

  镇上的派出所来人,治保主任带着他们到老徐家,说是找徐老三了解点事儿。他媳妇儿说上地里干活去了,中午能回来,问啥事?人家警察也没说。

  中午徐老三回家吃饭,看见院子里的吉普车,转头就跑。埋伏在大门柴火垛后面的警察上来就把他按住了,押进车里带走了。

  之后治保主任跟师父闲聊,说徐老三前几天去镇上买秋菜籽儿,在小饭馆儿喝了点儿酒跟人打起来了,对方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也不怎么整的,让徐老三那么干巴瘦的体格给收拾了,没等到家呢就死在了半路上。有知情的报了警,这才把徐老三逮了进去。

  又过了好几个月,说是判了死缓。至此,老徐家就剩徐东一个男的了。他娘就跟疯了似的,一步都不让他出屋。

  可是千防万防,也没防住意外。

  转过年开春种地的时候,徐老三媳妇儿上地干活,徐奶奶做得了饭菜去给她送饭,谁想到,徐东在家不知道捅鼓了啥玩意儿房子着了。正是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下地了,也就剩些老人和孩子在家。能帮的都跑来救火了,可火势太猛,大门和房门又上着锁,春天的风又大,等大家伙儿都赶过来,徐家只剩了一堆被熏黑的瓦砾

  徐东没能跑出来,烧死了。

  徐老三媳妇儿疯了,要不就整月整月不出门,要不就光着身子到处跑,嘴里喊着报应、报应。

  疯了几个月,谁也没注意她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07

  徐家只剩徐奶奶自己,村干部问她愿不愿意去镇上的老人院,她摇头,贴身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都是钱,数了数有两千多。她让村上帮着张罗盖一个小房子,够她一个人住就行。

  徐家的水田旱田都承包出去了,徐奶奶每天在村子里四处转悠,捡很多废品垃圾。一开始乡亲们还留着能卖钱的东西给她,可时间长了发现她并不卖废品。她把所有捡来的东西都堆在屋子里,最多的就是塑料袋。问她为啥留着那么多没用的袋子,她也不理人。

  大伙儿觉得那么多东西堆在屋里有危险,徐奶奶又不扔,就轮着给她送饭,不让她生火,怕燎着了。

  徐奶奶很久不跟我奶奶来往了,从她家出事开始就不咋来我家。奶奶去看她,她都没啥反应。

  那年快八月十五的时候,徐奶奶来了。进门就拽着奶奶的手哭,干瘪瘦弱的身体几乎蜷缩在一起。这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历经了生活中最痛的磨难,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抹着眼睛跟我说:上那院把你师父找来。

  奶奶做了几个毛菜,把徐奶奶请上炕,我和师父把着桌边坐下,听徐奶奶说了一个吓人的事儿。

  当年老徐头儿和我爷爷给人修葺坟墓的时候,揣进自己兜儿里的那块儿东西一直都在徐家。自从有了这个东西,徐家的日子确实越过越好,有一阵儿,老徐头只要干活就能捡到金首饰,他坚信那是个旺家的好东西。可谁知道这不幸也是一茬接着一茬。

  徐奶奶说老徐头儿一直以为那是个宝贝,还仔仔细细地到处藏,生怕被人偷了去。可她当年看见那玩意儿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那块儿东西不对劲儿。徐家第一次出事儿她就请了尊神像。这么多年磕磕绊绊、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可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没能保住自己的子孙。

  她每天到处挖挖填填,就是为了找到它。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

  老太太打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儿,递给师父。师父小心地打开,那块儿东西微微泛黄,里面有一半是丝丝缕缕的红色。徐奶奶说,这东西比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要红多了。师父让我闻闻,有股臭味儿,再闻,又变成了香味儿,但是很浅很淡,不细辨觉察不出来。

  看了好一会儿,师父说:老嫂子,这不是啥宝贝,这就是个祸害。

  这东西叫芙蓉石,细腻如脂,温润如玉。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师父并不知道,它本身也是无害的。但是,这上面的邪气很重,师父觉得很奇怪。当年徐老三在徐成的灵棚里突然变成那样儿,应该就是因为它。后来师父和刘叔曾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始终不得要领,多半也是它捣的鬼。

  这东西来自地下,不知道聚了多少阴邪之气,也不知道多少人为此丧命。顽石化灵,是需要鲜血的,但它首先利用的是人的贪心。

  徐家奶奶说完了哭够了回去了,我要送她,她不让。夜里,有人闹闹哄哄地敲搪瓷盆,徐奶奶的小房子着火了,满屋儿的废品发出为了刺鼻的气味,徐奶奶是躺在里面没的。至此,除了在监狱里的徐老三,徐家再没人了。

  奶奶难过了好一阵儿。我问师父那石头咋办?师父说肯定留不得,但是他也化不了那上面的煞气,太重。砸碎也没用,还是把它送到佛堂里去吧。毕竟,大爱慈悲可化世间万般恶果。

  08

  事后师父和刘叔聊起这事儿,刘叔说那老徐头儿年轻时就贪心,碰上好东西就想占为己有,后来他不知跟谁学了“手彩儿”,就更过分了,最终折在了这上面。

  师父说:我年轻的时候去江浙一带学过本事,有一个师兄,天分很高,师父对他的期望很大。很多秘传的东西都只教给他。他也争气,功底扎实,学东西很快,运用也得法。可就有一样,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厉害,总是让师父多传点东西给他。师父劝他,欲速则不达,学得太多太杂不见得是好事。他表面上嗯啊答应,背地里却还跟些江湖散人学些杂七杂八的秘术。

  一次他们出门给人办事,事情做到一半儿,师兄突然倒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师父想了很多办法救他,命是保住了,本事却废了。就这样他仍然执迷不悟,又练习什么得道心法,半年后,跟着一帮人说是去西藏研习,我们劝也没用,还是走了。

  很久之后,有人带回消息,说他在参法的时候暴毙了。师父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此人虽有天赋、又极聪慧,可贪痴心也太强。自古法道有门、修行无欲,他贪念那么重终会害了他。

  师父说完喝了口酒:就像你活得幸不幸福,日子过得舒不舒心,跟你有多少权势关系不大,钱多是累,权大是罪。事实就摆在那,道理也都懂,可世人还是闭眼蒙心,卑膝向前,明明是自身欲壑难填,还要怪命运给的太少。

  你再看那些参佛悟道的人,得道又怎样?修行又如何?万般法缘皆在修心。这万千世界本就是修行的场所,一欲一念一言一行都在修为之间。不是你有多大本事,会多少秘术就算上是得道高人的。孙悟空纵有七十二般变化、通天入地的本事,不也还是得跟随玄奘法师,一步步、一劫劫地渡到佛祖跟前去取经吗?你最后看到的是一本本的真经宝书,殊不知,这一路的诱惑与劫难才是妥妥的真经。

  古语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在这来往之间也要张弛有度、适可而止。如若贪得无厌,见利忘义,索欲无穷,必会受其累、遭其果。届时,悔之晚矣。

  《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身在凡尘俗世,但愿我们都能躬身自省,知足常乐吧。

  各位亲朋挚友,咱们下回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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