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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一年,出轨一天(下)。

2019-07-31 00:31:29 作者:骆仰仰 骆仰仰 骆仰仰 来源:骆仰仰 阅读:载入中…

暗恋一年,出轨一天(下)。

  骆仰仰注:

  点蓝字看上一篇:暗恋一年,出轨一天(上)

  抬头一看,不是他又是谁。

  他有一张冷清的脸,即使笑起来,笑容也显得若有若无的,有一点邪气。但就是那样的笑脸,也使她的心脏一下找到窄小的安身地,变得安稳紧张起来。

  原来住在相邻的小区内,这么巧。

  他的侄女在一旁练习轮滑儿子似乎很喜欢那个小女孩,一见到她,马上跑去围着热聊起来。

  她便也跟着走到他们跟前:“你们住这儿啊。”

  他轻轻嗯了一声,她马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用眼睛盯住两个玩耍的孩子

  只听得他慢慢地说:“我不住这儿,偶尔过来带一带她。”

  04.

  那天把儿子送进课外班之后,陆意婷并没跟往常一样回去,而是坐在楼下的休息区摆弄自己手机

  她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布布的家长在哪个群里发言来着?QQ微信看了一圈,原来只有布布奶奶和布布爸妈

  那个男人没有加过他们的家长群,但是他认得岩岩,不是因为那一天在行业峰会上时她告诉他“我是岩岩妈”,所以他今天叫出了儿子的名字,因为那一天她告诉他时,他回答说:“我知道。”

  一想到那天在会议厅内狭促的位子之间,他曾经侧过耳朵来听她讲话,然后淡淡地说:“我知道”,她便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暗下来的灯光惆怅地融化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岩岩的妈妈

  陆意婷不由地想,假如她遇到儿子同班同学爷爷或奶奶,自报家门之时对方回答她说:“我知道。”其实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她不也认出对方吗?仅靠那一张照片

  她接送过儿子三年了,还参加过许多回校园活动大家相互眼熟,一点也不奇怪

  但另一方面,她就是执著地想从这里挖掘一线特殊意义来。

  他们只见了两面,有过两句的对白,却仿佛每一对白中都有一颗糖果,只要小心收藏起来,攒得多了有希望指向真实情愫

  晚上回到家,她拉住儿子问:“你跟布布是好朋友吗?”

  儿子正在大摆他的恐龙阵营:“布布很爱哭!”

  “你平时跟她玩得多吗?”

  “她和徐子豪天天粘在一起。”

  孩子的心性真难琢磨,看他今天下午的热情劲儿,陆意婷以为他喜欢人家小姑娘呢,结果现在统统答非所问心不在焉

  她只好直接说:“那你知不知道布布她,要上哪所小学?”

  “不知道!”

  这回倒是答得明明白白,让人死心。

  陆意婷准备催儿子洗漱丈夫客厅内发出叮铃乓啷以及咕噜咕噜整理衣物、翻动行李箱声音,儿子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便冲到爸爸面前去问:“爸爸,你要去哪儿?”

  他一手把儿子抱起来:“爸爸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爸爸要去北京呀,5天就回来啦!”

  见鬼,连他要出差,要去北京,要去5天这件事,都是儿子去问了她才知道的。

  儿子吊在他脖子上撒娇:“爸爸,我去送你可不可以?”

  她赶紧出来制止:“去什么呀,明天下午还要学游泳,你早上又爱睡懒觉!”

  丈夫没听到似的:“你要想送爸爸当然可以啦,那要让你妈开车带我们去哈!”按按儿子的头顶,又继续整理行李

  这间屋子里只要能通过孩子传话解决的,他们都可以做到不和对方搭话,不运用疑问句与征询意见句子,统统只有祈使句。

  甚至也不必关心孩子最终把话传到没有,因为反正没差。

  05.

  为了遂儿子的心愿,陆意婷第二天大清早就爬了起来,拉儿子起来穿衣服时,小家伙还迷迷糊糊地问:“妈妈,干嘛呀?”

  母子两人收拾妥当,四处没见着丈夫人影,下到车库,才发觉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开了空调舒服地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相比把他叫醒争执一番,陆意婷更愿意闭嘴做两趟车夫

  车子驶出小区的瞬间,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跃过丈夫的脑袋,投向路边的人行道去,看到了他。

  荧光绿与灰色线条的那种运动短袖衫,穿在别人身上会丑得灼眼睛,但穿在他身上竟然也只有好看

  她不由放慢了车速,偏过头来,想把他看清楚

  但后面的车子马上按起连串喇叭,引得他看过来,目光先落在副驾驶上酣睡的男人身上,既而也看到了她。

  她慌乱地腾出一只手冲他打个招呼,然后一踩油门,加速把车子驶走。

  她觉得自己中蛊似的,无端惦念一个半拉的陌生人,因为他有一双勾人的凤眼冷冷清清的少年气质?藏在面具下面亲切温和气场(由她YY出的),还是他倒三角后背?她也说不清楚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到了8月末,黄昏时分虽然还有蝉鸣,但已不是白天烤晚上蒸的难捱。

  这座城市就是这点好,什么都来得快也去得快,季节也都清清净净,各占各的时间段,没有拖沓和扰攘。

  她没再见过他。

  儿子的游泳课程进展得很慢,同一个班上的小同学都领到一张“结业证书”转战到户外泳池去了,只有他还在泳池内被教练耳提面命,背上绑着一块浮板反复扑腾。

  但小家伙不愿意放弃,她便鼓励他守得云开见月明。

  为了给孩子打气,她自己也下水,找回5年前的连体泳装,在浅水区来来回回试练。

  但她并不会游,因为手脚呼吸协调能力实在太差,总是扎进水中游几下就出乱子。

  在浅水区练习的勇气还是有的,反正稍遇不测便可发力触底,站起身来。

  泳池底部是斜坡,从1.2米到1.8米慢慢加深,陆意婷不知不觉越游越远,当她觉得有点累了,想以脚触地站在池中,却发觉池水已没头顶。

  紧张之下呛了一口水,整个人马上乱了阵脚,于是又吸入更大几口水。

  她也想奋力把手臂伸出水面扑腾,引人搭救,但当下却只有力量在水下乱搅,明知水面就在头顶,却无论如何伸不出头

  在旁人眼中,溺水求生者相当安静,不过是池中央一点小动静罢了。

  她最后一丝残存的信念,是思量着高处的救生究竟多久才能看到她——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听见“扑通”一声沉闷落水声,然后有人从背后掖住她的胳膊,三两下便将她拖入浅水区。

  与此同时,救生员也来了,一根救生杆在岸边追着她的胳膊,但直到背后的不明人士将她的手扶到浅水区扶梯上,那根救生杆也没派上用场

  救生员气急败坏教训倒是来得够快:“女士,不会游就不要往深水区游了!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危险吗!”

  周围投来几瞥不明所以的注视,她马上羞愧地摘下来泳镜朝救命恩人道谢,这一看却几乎心跳停止了——是他!正站在水里抓着扶梯,另一只手把额前的乱发往后拨,上身是一件湿透了的白T恤。

  他并不是来游泳的。

  他马上认出她来了,不耐烦似的冷静便转为探寻的笑容:“你——不会游泳?”

  “是……本来想自己练习一下,不小心游到深水区去……”她指着他的上衣——“实在不好意思,你本来在岸上可是?”

  他低头一看,又笑了,咧开嘴,打出一组小括弧,露出整齐的白牙来:“救生员大概去找杆子去了,我四周没看到人,就跳下来拉你——”

  说话间,叫布布的小女孩已经披着浴巾走过来,站在岸上冻得发抖兼惊惶失措:“小叔,你掉到水里了吗?”

  水里的两个人终于同时笑出声。

  上了岸,他接过来救生员递来的浴巾,小狗似的低下头一阵高频率头发,把她吓了一跳。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她:“我姓罗,叫罗琛。”

  太突然了,她愣了5秒钟才接上去:“我姓陆,陆意婷。”

  “救命之恩,是不是当报?”

  她赶紧说:“那是当然——请你吃饭——今天——”瞥一眼他的衣服,又改口“……哦不,明天下午。”

  他轻轻说:“那正好,明天下午6点,布布小区的东门见?”

  “那么救命恩人,我来接你。”

  06.

  陆意婷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牵着儿子走回家的,像灌满了铅的双腿踩在云端罪恶快乐

  她打电话闺蜜询问本市适合约会及道谢的餐厅,对方敏感地问:“究竟是道谢,还是约会,你要泡何方凯子,速速招来!”

  她干脆原委口气告诉闺蜜。吐露完这个惊天秘密,心里反而一下子踏实下来。

  闺蜜完全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分析利弊:对方一个小伙子相貌出众,想找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找不到,你一个良家妇女,搞起来输不起啊!

  陆意婷当然先是不服:“我有多差?走在大学校园里常常有学生把我当学姐想泡我,我外貌年龄也不比他大很多。”

  “小姐想想看此事如果东窗事发丢人的是谁,被家庭抛弃的又是谁?”

  “谁抛弃谁还不一定,张启现在待在家里也和不在家里一样了,我还挽留他不成?”

  “但听说你们有在线文档记录孩子的一切开销,然后三七开,他付七成。”

  “离婚了还不是照样得付!一张传票送上门,好过我现在每天撬开他的嘴巴去要,跟乞讨没有两样。”

  “那你应该先把这边收拾干净,再去赴约。”

  “奇怪了,以前不是你和我说人生在世应该肆意妄为的吗,现在咋又劝我收手,彭于晏今天晚上打电话跟你约P你去不去啊?去到就是赚到好不好?”

  “彭于晏约你我肯定支持啊,但是跟这年轻人约会不一样,这太真了,你期待很多东西,车子落空或者驶得太快绝非好事。”

  “哪里太真了?”

  “意婷,你刚才絮絮叨叨诉说那么多细节,让我觉得你暗恋他已有一年之久。”

  “一个多月而已。”

  “但如果这次不见到他,你可以在心中记挂他一年以上。”

  陆意婷不得不承认闺蜜说得对。她的感情炽热,几乎灼伤自己,应当有人降温

  但到了第二天下午,她仍然把衣柜中的衣服翻来试去,卷得乱七八糟,最终选了一件堆领的一字肩小礼服

  又来来回回地选了棕色的皮夹手包。

  隆重得像是要赴晚宴

  这番雀跃而激动心情,像是十年不曾有了。

  直至见到罗琛的瞬间被彻底浇灭——他穿着再平常不过的T恤衫和破洞牛仔裤,并且,领着侄女。

  “啊,岩岩呢?”未等她尴尬,他先发问了:“你是不是没看到我的微信?”

  心如死灰间的她应变能力突然爆增,马上答:“岩岩今天晚上有外教课,不愿意出来,我就说我单独出来款待你们也不错,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还能顾得过来。”

  他让侄女先进后座,似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说:“我陪她坐在后面。”

  “好。”

  一路无话,陆意婷羞得想把礼服一把扯下来,换上牛仔裤与球鞋

  如果车内有张毯子,她甚至会拿那毯子改件简易长裙,总好过下车时礼服现身的尴尬。

  是罗琛在她快把下嘴唇咬裂之时先打破了平静:“我经常……见到你和先生一起出门,你每天送他去上班?”

  陆意婷哧笑一声:经常?一次而已,她一共也没当过三次车夫,何来每天之说。

  “就那两次。”怕他尴尬,她简短地改答。

  罗琛“哦”得又长又轻。

  一坐下,她便唤来服务生连点三套餐,然后极有礼貌地笑着说:“希望合你们的胃口。”

  她希望这次用餐尽快结束,以便结束对自己的羞辱。小腹和颈部来自衣饰压力,都像是高压水枪在逼着她承认这盘“约会”的荒谬之处。

  她也干脆敞开了问他:“你多大,哪一年的?”

  “我们应该都是90后。”

  她不依:“90与99也都是90后,可是中间几乎隔着一个年代。”

  “那么你最多比我大7岁。”

  她听明白了,他是97年的。

  啊,97年的小男孩,听起来无限年轻,但掐指一算,其实也已经不算非常幼齿——至少他们已经达到了婚龄。

  她自己笑起来了,她真的比他大了六岁,六岁即意味着她读小学那一年他刚刚出生,她读大一那一年,他还在读小六。

  多么荒谬,她暗恋一个孩子长达一个月之久。

  她太沉浸在自己的大脑中,以至于没有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向你讨要一次单独的道谢,但是却临时把孩子带出来了,因为她粘着我想一起出门,我……”

  原来他看到她的穿着,结合突变态度,什么都已猜到了。

  她的心中刚刚竖起的防护突然被石片击碎似的,静静立在那里,等待他以低沉的声音说下去:“我明年,要去墨尔本了工作了,一切已经办理好,大哥大嫂都在那边,孩子入学也会比较方便……”

  然后那防护盾噼地一声,在旷野中被粉碎了,一时间空荡荡,再无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挤出一句:“也挺好的。”

  07.

  一年后的陆意婷,以为罗琛的出现便是使她突然具备决心,与闺蜜长谈,与丈夫摊牌,搬离了他的房子,搬入自己婚前的那套房子中去,独自带着孩子的生活竟然也没有什么不同

  2019年的夏天,她以为那个有凤眼、白得可怕、笑起来自带一对小括弧的少年已经永远成为一个历史了。

  如果不是在再一次的峰会项目聚会上,去年行业峰会的主持人突然说:我们陆意婷,受欢迎的咧!

  大家纷纷起哄,让她给撮合撮合。

  她摇摇手说:好久的事了,去年峰会散会之后,现场有个眼睛细细的男孩着急地来问我,门口负责接待同事是不是本公司的,还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说没有啊!他自己想了想,说了句‘对’,就走了。”

  大家一片唏嘘。

  主持人不满:“拜托,当时陆意婷是有妇之夫好不好,我哪里敢这样乱来?”

  只有陆意婷愣在那里。

  原来一年以来,她所感受到的那些悸动不是孤独的,那些明明灭灭的好感是真的存在过,有过相互辉映的时刻。

  所以他说“我知道,”,又说“是不是应该报恩”,以及“对不起,我要走了。”

  但他们两人的缘分与决心还远远不足以争破世俗的网,止步于那一天晚上。

  即便在那一天她是报着出轨的决心去赴约的。

  “真好”,陆意婷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主持人问她。

  陆意婷停了好大一会,说:“真奇怪啊,我没有印象了,这么个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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