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驾校宿舍，我女儿被摸屁股了
女儿盼盼哭着说她想要来深圳找我们的时候，我和孩子她爸各自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怎地，盼盼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任性，后天就要考科三了，今天非闹着要来深圳。且不说是考试紧要关头，再加上路途遥远，她纵然来了，狭窄出租房里也没她住的地方。所以我和丈夫只得再三安慰，让她再坚持一下，等拿到驾照就把她从老家接回来。她哭闹半天，发疯了似的，但见我和丈夫语气无奈，吞吞吐吐，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唉，哪里像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啊！”深圳的出租房里，我和丈夫长吁短叹。一边心疼孩子，一边又在生活的压力下苟延残喘。我叫李梅容，今年四十五岁，来自安徽农村，育有一儿一女。女儿盼盼再过十七天，就整整十九岁了，儿子肖朔目前还在上初中。因我们夫妻二人常年在外打工，顾不得家，就把儿子女儿寄养到了孩子的姥姥姥爷家里。我们通过孩子的姥爷，每月给足孩子生活费，尽力让他们过得体面快乐。儿子倒是听话，从小到大，一如既往。可是女儿盼盼就比较调皮了，学习成绩也大不如儿子。我们刚开始外出打工的那几年，盼盼一放假，总是各种理由不去姥姥家，宁愿在家里吃泡面，也不愿意吃姥姥炸的丸子和鱼。外人总说，盼盼傻，不知道好歹。可作为母亲，我知道盼盼是在抗争，她渴望父爱母爱，她讨厌做留守儿童。尽管如此，为了生计，我们还是狠心把他们抛给姥姥姥爷，外出打工了。盼盼仍旧隔三差五不吃饭，跟姥姥姥爷也不亲热。而我和丈夫，把这看做盼盼青春期的叛逆。上了高三的一次月考之后，盼盼突然打电话很认真地跟我说，有一个家长会，班主任要求家长必须参加，问我能不能回来，她语气里满是恳求。我顿了顿，最后还是狠心拒绝了她：“对不起啊，孩子，我让你大姑替我去好不好？”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悄悄地叹了口气，声若蚊吟地吐出一个字：“好。”之后便挂了电话。从那以后，盼盼就很少给我打电话了，我给她班主任打电话让她接，她也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她总说她在忙，忙着学习，但我知道，她对我这个母亲已经失望透顶了。而我看看班主任发到家长群里的成绩单，这两个月里，盼盼的成绩从班级四十五名进步到了班级第十一名。我只能自我安慰，她确实很忙吧。但与此同时，看到她的成绩，我也颇感欣慰，并让她大姑去学校看望了她，给她带了我为她精心挑选的衣服和零食。她大姑说孩子收到衣服的那一刻，哭了，鬼知道那时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无奈、愧疚、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我知道我亏欠孩子太多了，但是我又没办法，不工作给不了孩子体面的生活，工作又照顾不到孩子的成长，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的法子。后来，盼盼如愿考了河南的一所一本院校，我们专门为她办了庆功宴，祝贺她考上大学。办完庆功宴后，出于对孩子未来的长远考虑，丈夫还专门从镇上跑到市里为女儿报名驾校。想让女儿利用好暑假时间，尽快把科一过了，这样她之后就不必为驾照的事情担忧了。女儿也争气，在家复习不到三天，一考试就过了，后来，她主动提出要趁还没开学，把科二考了。第二年，准备考科三，因为报考的驾校在市里，离家较远，我们就想着给孩子在市里租房子住。后来到驾校咨询，前台说交一百块钱，可以免费住驾校宿舍，还提供被子，我们就毫不犹豫地把盼盼留在驾校的宿舍了。我想着，驾校，它毕竟也算是个学校，总归安全一点。可是没想到，我的这种想法差点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事情发生在刚过去的暑假，也就是女儿上完大一的那个暑假。去年科一科二的顺利，让我放松了警惕，我以为，驾校很安全，有食堂有宿舍，跟大学差不多。所以，我们把女儿在驾校的一切安顿好后，便急匆匆里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想着女儿现在有了手机，联系也方便了，又在驾校，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没想到女儿住驾校宿舍的第一天，就出了状况。教练跟学员打架，一大群人围观，因为盼盼单独住一个宿舍，看到这种情况，她就紧紧锁着门，不敢出去。她说驾校宿舍跟学校宿舍不一样，驾校宿舍门即便反锁，教练用钥匙还是能打开。她说教练李杨这个人，看着不面善，她心里一直很害怕。而且，盼盼还说，驾校宿舍楼道里，男的女的都有。女人们公然端着洗内裤脸盆，男人们裸着上身，对面的宿舍就住着两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还有男的故意走错卫生间。作为一名母亲，听完孩子的诉说，我勃然大怒，赶紧把事情告诉了丈夫。谁知道丈夫却表现得风轻云淡，说没关系，正好给了盼盼一次接触社会的机会，女孩子总要在社会锻炼的，再说人不可貌相，教练也并非就是个坏人。我将信将疑，只是告诉盼盼要坚持住，凡事别太张扬，不引人注意，就不会有事。我一向懦弱，自以为退让，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只要不惹别人，别人肯定也不会惹你。我信誓旦旦地向女儿传授着我半辈子积累下的人生哲学，却不料女儿身边已经危机四伏，我却自欺欺人。女儿的科三教练名叫李杨，他不仅是教练，更是管理宿舍掌握钥匙的“宿管”。李杨仅仅比女儿大两岁，只读到初中，后来上了中专，身高大概一米六二，脸因工作被晒得很黑，满脸雀斑，总体算不上好看。刚开始训练，他嫌弃盼盼手脚不协调，记东西慢，一直对盼盼没什么好印象，更别提好好教学了。后来丈夫嘱咐盼盼，该给教练买水就买水，该买烟就买烟，争取一次考过。初涉社会的女儿按照丈夫的话一一照做，可换来的却不是李杨的关心。一天晚上，因为教练车出故障，教练和盼盼以及车上另外三个男生被滞留在考场一号线路旁。一直到晚上八点，车子还是没修好，教练要下班了，其他三个男生各自回家，只留下盼盼一个。说来也巧，月黑风高，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盼盼在雨里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李杨把手搭在盼盼的肩膀上：“肖盼盼对吧！你怎么不爱说话呀？下雨了，我叫辆车带上你吧！”盼盼被突如其来的肩膀上冰凉的手吓了一跳，说话也结巴起来：“不……不用了，我自己会叫车！”“咋地，我叫的车你不能坐啊？明天还想不想好好练车？”李杨嚣张起来，龇牙咧嘴，笑得像个魔鬼。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害怕，盼盼最后屈服了，答应跟教练一起回驾校宿舍。盼盼到了宿舍门口后，怯怯地跟教练说：“教练，我到宿舍了，谢谢你啊！”“我可不想只要一句谢谢，不请我喝瓶水吗？”李杨东张西望，对盼盼低声说道。盼盼赶紧把宿舍门打开，去床下的箱子里找矿泉水，她刚把腰弯下，教练就把手摸到她屁股上了。盼盼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却看见李杨一脸愧疚：“对不起，我这一转身就……不是故意的。”盼盼咬了咬嘴唇，似乎把想说的话，憋下去了，把心里的委屈也吞下去了。把水给教练后，她赶紧去了厕所，谎称要洗漱了。教练这才走出盼盼的宿舍门，笑着说了一句：“睡觉小心点啊，有鬼。”晚上十一点，教练给盼盼发微信消息，说明天要有新学员入住盼盼宿舍，现在要给新学员抱被子，想去盼盼的宿舍安排下。盼盼不敢开门，可也不敢堵门，只好任由李杨把宿舍门打开了。进了宿舍，李杨便开始东扯西扯，污言秽语，还趁机坐到盼盼的床上跟盼盼“谈心”。俩人聊了半个小时，盼盼各种推辞，甚至都要发脾气了，教练才识相地离开了。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第二天晚上，李杨依旧借着查寝、安排宿舍的理由，进入了盼盼的宿舍。并强迫盼盼跟他聊天，甚至最后动手动脚，把手放在盼盼的腰上。第三天一早，也就是距离考科三仅剩一天半的时候，女儿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不想考科三了，想来深圳找我们。我以为是考驾照太难，风吹日晒的，她吃不了这个苦，全然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教练的缘故。她给我打完电话，知道我不肯让她来深圳之后，就自己跑出了驾校，一个人走到了市里的护城河边上。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绝望摧毁了她，让她宁愿放弃生命。我只知道，接到警方电话的那一刻，我差点晕倒，我和丈夫买了最快的车票踏上了归程。好歹是上天眷顾，好心人抢救及时，让盼盼捡回了一条命。知道真相以后，我不光在驾校举报了李杨，让他丢了工作，还把他告到了派出所。而跳河之后，女儿盼盼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性格却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虽然因为我们的疏忽使她偶尔叛逆，但是她的性格一直很活泼，然而，现在她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不愿意跟外界交流。虽然恨不得把李杨千刀万剐，但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是我亏欠了孩子太多，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从未考虑过她的心理诉求。更是无视了她在驾校时的恐惧和心理斗争，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如果可以时间重新再来，我会把给足生活费换成给足陪伴，毕竟让孩子健康快乐，才是我们一生的心愿。只是，没有如果，现在的我，只能全心全意地陪伴在女儿身边，尽最大的努力弥补缺失的爱，让她尽快好起来。PS：你们好，我是胖胖，
不知谁起的头，聊起了考驾照时候的事，
有被教练吃豆腐的，
有被教练骂哭的……
总之，为了考试顺利通过，
就只能将受的苦打碎了，咽进肚子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