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17年,我们有负前辈
最近几天,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上都是新型冠状病毒的相关内容。官媒实时通报各省区最新疑似病例信息;被放开谈论的自媒体大V们参与到这场疫情的跟进中来,有人追问、有人批评、也有人在千方百计套流量。
2003年那场举国恐慌的SARS病毒已经过去17年了,那年我是一个刚刚9岁的小学生,对那场风暴并没有深刻的认识,只记得学校里的每一间教室的地上每个小时都在喷消毒水,洒陈醋。以及,村里那个从外地返乡迅速被隔离的叔叔,此后躁郁、精神异常,直至自杀。
直到看完【 Super巴巴妈妈】的《2003年那个非典肆虐的春天,我在北京》一文,我才明白那场病毒带来的伤害,除了数千人的死亡,还有伴随着“幸存者”一生的痛苦——“ 为了抢救生命,激素类药物被大量用于非典紧急治疗,激素的副作用导致部分患者股骨头坏死。
股骨头坏死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又被人称为“ 不死的癌症”。
还有很多患者,呼吸系统留下了不可逆的伤害,比如肺纤维化。更悲惨的是,有的患者出院返乡,不被亲人、朋友、邻居、同事接受,最终,非典没能杀死的人,选择了自杀。 很多人因为严重的后遗症,失去了工作能力。虽然政府派发了一定的补助,但是他们的生活条件依然很差。重度抑郁症、狂躁症、自闭、敏感、焦虑,渐渐成为非典后遗症患者生活的常态。”
如今,17年过去了,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它远离重灾区,但仿佛离我更近。那是因为,在经历SARS的教训之后,我们在面对这一轮的疫情时,并没有显现出成熟的应急机制——同样的错误,我们犯了第二次。
一方面,官方披露信息遮遮掩掩。事实上,第一例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出现在12月8日,但直到2020年1月1日,病毒起源的华南海鲜市场才被关停,时间间隔23天。直到2020年1月19日,武汉才派了一个副市长出来介绍疫情。在此之间,官方的说辞一直是“可防可控”。直到钟南山在接受采访时披露病毒可“人传人”。
另一方面,病人不断撒谎。根据三联周刊的报道,有患者反映部分医院拒收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患者,因为担心不被收治,他们向医院隐瞒感染源,也没有把自己的症状告诉回访人员,导致疫情进一步扩散。尤其糟糕的是,这种情况造成了医护人员的相继感染。
相比武汉官方的遮遮掩掩和病人在面对医院糟糕机制前的不诚实,在大是大非之前,还有一群人体现出难得的担当和勇气。
早在2003年不顾生命危险奔赴SARS疫区,“抗击非典的英雄”钟南山,在17年后,国家需要的时候,率先奔赴武汉疫区一线,投入工作。
与此同时,同济医院第二批志愿报名已经满员。申请书中写道:如有需要,我自愿报名申请加入医院的各项治疗病毒性肺炎的治疗活动。不计报酬,无论生死!
但很不幸的是,即使疫情如此蔓延,大批医务工作者或负重前行,或已经做好了投身抗争的准备,但大多数人仍然觉得这场病毒离自己还很遥远,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他们拒绝戴口罩,甚至认为这是“自欺欺人的恐慌”。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但细细想来,17年来,那些流过的血和泪,我们甚至不敢承认,他们没白流。
我无意批评谁,但今天,如果你看到这篇文章,无论你在哪座城市,请在即将醒来的这个清晨,至少在人流聚集区域,戴上口罩。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