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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落·之·光》读后感100字

2020-05-25 23:1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风·落·之·光》读后感100字

  《风·落·之·光》是一本由[瑞士]拉斯·穆勒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98.00,页数:456,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风·落·之·光》精选点评

  ●從梨那兒「偷」來。絕美ECM

  ●挚爱

  ●太美了,太美了。视觉语言听觉语言完美结合典范

  ●图不错翻译不懂

  ●排版有用,但中英混排還有點突兀。不過沒關係啦,當圖錄來看也不錯。

  ● 这本书的作者设计师拉斯·缪勒这样概括: “ 若将ECM的所有唱片作为整体来看,会发现不仅书写了现代音乐史,还宣告了视觉与听觉在CD这一卑微却又珍贵形式中所能达成的和谐划一。‘’ CD,还有书,又何尝不是这个时代中“卑微却又珍贵的形式”。 而真正珍贵的,却还是不露声色地留了下来。 这一本书的主要部分是收录了1969-2010 ECM全部唱片封套及名录, 主打受众是ECM忠粉。 然而在一个乐盲的眼里,这本书的主题却是审美。 审美本就无需多言,一封面早就有了多方创作者的觉醒和奉献在里面,而这里 ——1200余幅图片,三十多年的成果累积——汇聚了无数有趣灵魂,他们关于美的觉知共识最终调和成了ECM的光。

  ●虽然不是ECM的狂热粉,但是按既有印象来说,他们的专辑封面设计真的很细腻,比如Gary Burton那张crystal silence

  ●冷峭又细腻的感觉简直太恰切。灰蓝+银灰+黑白,也是我第一只松下CD机的配色忽然觉得CD封套的设计师们,大概也是第一批玩儿ins上瘾的用户。 有必要再买一本送给当年一起淘打孔碟的人。

  ●ECM乐迷、设计、摄影爱好者的绝美收藏

  ●封面设计得很美,像名字一样。一边听ECM一边读,文字不多,读下来意犹未尽

  《风·落·之·光》读后感(一):虛幻在真誠中

  《風·落·之·光》,四百四十頁,時間跨度四十餘年,收錄唱片一仟一張。ECM像極了中國魏晉時的詩人,虛幻在真誠的生活中。這一仟多張唱片,我聽過的不夠十分之一,不虔誠。音樂不要一味的聽,耳朵要刁,一些深聽、一些淺聽,遇到喜歡的,聽上一百遍也是常事。第一時間看到了書。書好,沒觀點。畫、音樂家都很直觀,成大家者多無觀點,或從有、到無、到脫韁。ECM釋放了音樂家,完勝了畫家,它擁抱了太多天才。聽天才的音樂,自己也好像是天才一樣。聽完了,也恍然了,哪裡是什么天才?只是自幻的做了一個時辰。不過,這事所有人可以想想也挺牛❌的。

  《风·落·之·光》读后感(二):一本有关ECM的记忆

  文/LY

  如果说人是由记忆构成的,那么ECM这三个字母对于大多数乐迷来说,可能是聆听记忆里不可稀释和约除的一部分,而ECM这三个字母背后所意涵的美学,在视觉上呈现同一性多样性,将同其在声音上呈现的质地一样,在整个ECM构筑的美学空间里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很多年前去唱片店淘碟,拿出一张ECM出品的CD或者LP,不用过多地把目光集中在文字信息,仅凭封面设计传达的气息便几乎能立刻确定唱片的出身。这是一张ECM的出品,我和朋友互相对视了一下,在不了解音乐内容的前提下,我和朋友和唱片三方面先通过视觉语言进行了秘密的沟通,进而通过视觉对音乐进行了先入为主的想象。

  我不想说视觉语言是否干扰了作为乐迷的我的判断力,我只是想说,这是作为ECM的自信,也就是厂牌创办者Manfred Eicher的自信,他认为封面设计的视觉语言是一种对音乐内容的隐喻式的转译。如果音乐质量不行,录音质量不行,封面设计质量也不行,其中只要有一样不行,或者是三者不能完美地协调在一起,那么ECM近50年来几乎不变的美学趣味将会像一个冷调兼错位的笑话一样,逐渐被各图所需的乐迷所疑惑和遗弃。如此,挑剔的眼睛和耳朵不愿意接受好看的封面搭配糟糕的声音,反之,它们也不能忍受好听的声音搭配糟糕的封面。

  不过显然,ECM出品几乎不属于上述被挑剔的选项。至少单就唱片封面来说,Manfred Eicher的把控和审美是值得受到脱帽鞠躬的。ECM近50年的唱片封面设计,可以不再是作为一种通过视觉传达音乐气质的辅助艺术了,它配得上喧宾夺主,值得作为独立的、与厂牌音乐美学处于同等地位的艺术门面来被看待。

  如今有多少人以封面来选择唱片已不得而知,但因好看的设计而流连于封面艺术展的人倒是比比皆是。我记得给学设计和摄影的朋友看过一些ECM的封面,他们夸赞图片、字体、色彩搭配和排版,朋友不是音乐迷,没有音乐干扰判断,他们仅凭视觉感受便被这些封面吸引了,同时也在专业领域对其作出了认可。在西欧早就有一些ECM封面艺术的主题展览,由此派生出的关于ECM封面视觉系统的艺术专著也成为乐迷和设计专业人士的心水之物。

  今天,好像知道ECM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得益于互联网的传播,乐迷获得音乐的途径更加方便,只要连接到网络,按下播放键,再看看由虚拟像素组成的电子封面,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跑到豆瓣上点击“听过”了。优势显而易见,弊端却也不少,这个弊端还是一种小众经验性的,比如拿起唱片把玩封面,通过唱片想象音乐内容,在试听和欣赏唱片之余,犹豫和权衡购买唱片的体验,这些经验是通过一系列真实的视觉、听觉和触觉构成的,如果这些视觉和触觉被简化或省略了,那么我们的记忆也将被大打折扣。

  从这一点上来说,一本统筹记忆的著作是十分有必要的,那上面要可承载眼睛与手的礼赞,也许这本中文版的《风落之光》便可担此重任。

  

  《风·落·之·光》读后感(三):寂静之声

  忘记最初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并不是作为ECM厂牌粉儿而买这本书的(只听过Keith Jarrett的我),只是纯粹的被书里专辑的照片吸引。先放张定妆照吧。

  有硬装书壳,取出书,有点被惊艳到:容易落灰的布质封面,配图是小时候用过(哪个年代的小时候!),就是那种尺子,不同角度,可以看到另一幅图。这里也是,有点梦幻的感觉。不过最得我心的是,这本书有书签线,而且是豪华大气的一银一黑,两条。

  书的一开头就呼应了封面,引用埃蒙德·雅贝斯《问题之书》中谈论海浪的一段话:

假如海中无浪,去掀起海面又卷回海中; 假如海浪尚未淹没地平线,却恰好足以摇撼大地; 假如大海无耳听海,无目凝眸海之恒久; 假如海中无盐亦无沫,它只是太阳底下一片无根的死灰。 它便只是枝桠间一滩死去的海,不见阳光。 它只能是矿井之海,爆炸时带着沉重的记忆恫吓世间。 然而果实呢,果实会长成什么样? 然而人呢,人会变成什么样?

  M,全称Edition of Contemporary Music,由曼弗雷德·艾歇尔(Manfred Eicher)在1969年创立于德国,以录制实验性较强的音乐与爵士乐为主。ECM的唱片里有着世界各地丰富的音乐元素,演奏的乐手都是艾歇尔亲自走访世界各地寻到的。

  ECM的大部分唱片都是在挪威的奥斯录制的,因为艾歇尔认为:“寒冷能促进音乐的纯净澄明。”在书中的《暮色降临时》一章,托马斯·施泰内费尔德写到:

关于纬度60之外的生活,一位英国诗人说过脍炙人口的话:“‘北方’,的意思就等同于一个‘拒’字。”这是W.H.奥登1936年在冰岛度过一个夏季后写下的。这口吻不由分说的“拒”字,在这里有广泛的用意:打发走,拒绝,略过。不论是哪种含义,都包含了一种自醒的、心意已决的孤独感。在都市消费主义和田园情趣这些最普通的生活理想的另一面,这种孤独感与一片贫瘠荒芜、冷若冰霜的大地相承。内心没有温暖,身体感受不到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淅沥冷雨洒遍萧瑟寒街;看不见凉棚下长桌旁的快乐人群,只有孑孓独影;缺乏豁然开朗的明亮视野,天地充满了暮色和困惑。尽管如此,决绝的“北方”却再次成为吸引人的意象,甚至远远超越无比舒适的“南方”,就像是只有“北方”能为世俗带来救赎。

  这段话非常能体现书中所展现的ECM唱片封面设计的理念:黑灰的简约风格。无论是摄影风格、绘画风格,还是简单的线条设计,无不忠实的维护延续着这一原则。在ECM的唱片封面中,极少会和其他唱片公司一样(比如DG),直接放上艺术家的照片。不过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想到,尽管有诚如Keith Jarrett这样大家的畅销唱片,但其实ECM的大部分艺术家都比较小众,看到有说ECM已出的2000多张唱片80%都是赔钱的,这样的封面设计可以帮助听众更专注于探寻音乐本身的质地。放两张很有意思的,左图这张里的大胡子叔叔,在下面会提到的纪录片里会出现,这个小教堂是片子里录制的现场;右边这张左下角的那双脚属于厂长本人。

  我个人很喜欢摄影系列的封面。无论是自然风景、还是城市人物,构图无不简单有力,兼具宁静致远的疏离感。而胶片的颗粒度又恰到好处的烘托了这样的氛围。所以我翻了没几页,就赶紧把干净手套翻出来了,怕万一有手汗—实在很喜欢这本书啊

  在摄影系列里,还有两个特别之处:水元素与失焦。前者出现在该厂牌许许多多的封面中。托马斯有言,正是这种形而上的水性使ECM的封面如此难以抗拒:它不停变幻,颜色、形状都在变,但并非因外物而变,即使是季节也不能使它改变——是的,水是神秘深邃,流动变化的,充满内在动力的物质;同时,水是无痕也是有记忆的。也许它是艾歇尔个人和厂牌的生存哲学的某种体现?

  至于失焦,有的像在行驶中的车上拍的,在纪录片里就有很多车上看外面的风景的空镜头;有的像摄影师在转动光圈的时候按下的快门。在《复调摄影》一节,摄影艺术家安内利斯·斯特巴透露:“我按下快门时,我闭上眼睛。”这样做是想作为对抗主观视角之用,否决观看者按着各自所需而得出观点的做法。以原生态的方式,在精华意境的同时,为一个理想的音乐空间制造隐喻。瑞士设计师拉斯·缪勒写道:

我倾向于将ECM的图像和音乐均描述成“自由主义者”。也就是说,图像和音乐都坚守聆听与思考的自由,并保持敏感、善意和专注。

  1969年,对于全世界来说,都处在新旧思想交替、激烈变革的时代之中。曼弗雷德·艾歇尔在那样的世代创建了ECM。时至今日,从一个纯被摄影作品吸引而来的人,看完这本书,对这个厂牌产生极大的好奇心。这本书的结构排布的很好,浏览完一组封面后的每一段评论文字,都让我产生更多探究ECM的愿望。进而网上搜了相关的词条和新闻,听了几张专辑,看了一个纪录片,浏览了它的网站...我对它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但有一个结论是确实又打动我的:勿忘初心!

  ECM Record 官网:https://www.ecmrecords.com/home

  觉得很有设计感,支持滚轮看封面,还有试听。于是推荐给一个设计师友人,结果人老人家第一眼看到的是各种没对齐,职业强迫症上头,楞给整疯了据说mobile的浏览效果更好一些,大概是对齐了。

  ECM的纪录片Sounds and Silence:

  在小破站上有,可以搜Sounds and Silence Travels with Manfred Eicher 最后一幕的截屏,这也太有感觉了吧!混响一定不错。

  《风·落·之·光》读后感(四):坐在时间的尽头,为声音画一幅寒冷的相片

这个老头,今年75岁了。过去的50年,他只做了一件事。走遍世界,去寻找最特别,最纯粹,最美的乐声,然后,为这声音画出一张最寒冷,最宁静,也最恒久的照片。是的,不是拍,是画。他叫曼弗雷德·艾歇尔,他创造了一种风格,声音的,也是视觉的,叫ECM。

  1969年,曼弗雷德·艾歇尔26岁,出版了一张小小的唱片,FREE AT LAST。他那时候大概没有想到,FREE这个词,将真的一直陪伴着他,直到最后。他可能更没有想到,在那个高喊着自由的时代,是他这个旁观者,最终完成了对自由的诠释。50年过去,他构建了一个新音乐的世界,他也构建了一种光影的风格,他被冷落,他被追捧,他被膜拜,他也始终独自呆在一旁。50年过去,人们对他的音乐艺术着迷,对他的视觉艺术着迷,人们试图用北欧,极简,寂静,拒绝,复调,各种各样不同的标签来解释他,但所有标签,又终归无效。最后的最后,人们只能把他创造出来的那个名词变成形容词,以表达一种惊叹:那是ECM的风格。

  是的,Edition of Contemporary Music,直译为汉语,是“当代音乐合集”,它几乎不能成为一个名字,但艾歇尔偏偏就用这几个词创办了ECM唱片,然后,让ECM变成了对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理解,一种阐释。他用寂静的光,记录极北的荒原,然后拿来表现即兴的爵士乐;他拿来戈达尔的电影镜头,一个充满科技感圣母头像,然后说,这是巴赫;他用大地上的舞者,表达当代作曲家约翰·凯奇对东方哲学的思考……出于归类的需要,人们有时候说ECM是一家爵士乐唱片公司,但事实上,从古典到先锋到爵士到世界音乐,你根本无法知道艾歇尔的下一张唱片到底要录制什么,你也猜不到他会给音乐带来怎样的视觉表达。是的,艾歇尔担任ECM几乎所有唱片的制作人,也为几乎所有唱片确定封套,他把视觉和听觉合而为一,并让它们共同迸发出一种新的活力。在艾歇尔那里,当代(Contemporary)意味着无穷的可能性,意味着不间断的突破与创造,意味着一种完全即兴的精神。在第一张唱片之后,艾歇尔很少再用到FREE这个词,但他用50年非主流的坚持,证明了自由的真义——好奇,和对好奇的实现。

  是孤独的,也是狂欢的

  艾歇尔是德国人,但他心仪北方,没事总要往挪威跑,极北之地的荒凉与孤独吸引他,所以,ECM旗下的北欧音乐家也特别多。和北欧的孤独感一脉相承,一开始,ECM就拒绝加入现代音乐工业生产的体系,一开始,艾歇尔也确定了要把音乐的视觉设计和音乐本身融合于一体的方向。纽约时报评论说,THINK OF YOUR EARS AS EYES(汝耳皆目),看见音乐和听见光影,在艾歇尔这里成了同一件事,一件通向音乐本源的神秘之事。

  说到神秘,关于ECM的最神秘之事,当然就是1975年 Keith Jarrett 的科隆音乐会,这是一场组织得一团糟的音乐会,音乐家连饭都没的吃,据说还有点发烧,科隆歌剧院的场地也不怎么样,光调音就花掉了5个小时——然而就在这样奇怪的状态下, Keith Jarrett 奉献出了完美的即兴演出,人们说,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一定是上帝光临了科隆歌剧院——孤独,低徊,爆炸,狂欢, 那一天,Keith Jarrett的钢琴表达了人间的一切。ECM随后发行了科隆音乐会的录音,这张爵士音乐史,也是即兴音乐史上最杰出的唱片,卖出了400万张,成为爵士乐历史上最畅销的一张唱片。那个形象孤寂的ECM也自然而然成了音乐界的焦点。

  但ECM依然故我,也依然孤寂,科隆音乐会之外,ECM也极少把音乐家的头像放在唱片封套上——重要的是音乐,而不是制造明星。50年,ECM录制了2000张唱片,内中的孤独与对世界的拒绝,一以贯之。但正因为这种孤绝,让ECM在音乐和艺术那里,走得更远,也让ECM不停地收获,最真诚的知音。人们在ECM的唱片封套上,很多次看到新浪潮大师戈达尔的电影图像,人们在戈达尔的电影里,也总能听见ECM的音乐,那是因为艾歇尔和戈达尔,是真正的知音,他们互相向对方开放自己的音乐库和影像库,最终形成了不同领域艺术之间的奇特互动。

  知音除了戈达尔,还有希腊电影诗人安哲罗普鲁斯,戈达尔的《电影史》原声由ECM发行,而安哲罗普鲁斯几乎所有的电影原声,从《雾中风景》到《鹳鸟踟蹰》到《永恒的一日》到《尤利西斯的凝视》,都在ECM。踟蹰,凝视,永恒,这些关于时间的词语,既是安哲罗普鲁斯的,也正好是ECM的写照。

  是诱惑的,也是拒绝的

  上世纪90年代末,在唱片店这个行业的夕阳余辉之中,ECM到了中国——以打口和盗版的形式。现在的读者可能无法想象那种场景:唱片店摆了一整排ECM的作品,里面的音乐家你没有听说过,里面的音乐,你也闻所未闻,但每一张唱片的封套,却又充满诱惑,它们和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2016年,ECM在中国做了一次展览,当两面巨大的唱片封套墙树立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人们唯有惊叹,谁不想走进那个神秘的世界呢。

  是的,诱惑,这是ECM给一个陌生人的第一印象。挪威独立设计师拉斯·缪勒准确把握住了这一点,所以他给ECM做的第一本唱片封套集,名字就叫《欲望的封套》。和通常的所谓诱惑不同,ECM的诱惑不来自热烈,不来自引诱,相反的,这种诱惑来自拒绝。冷的光,淡色的土地,一个晃动的影子,一座枯寂的山,这些都是表达拒绝的意象,拒绝什么呢?拒绝巨大的冰冷的都市,也拒绝甜腻腻想象出来的田园,ECM用大地本身的色彩,及其没有色彩,用自然界原本就有的光,用延伸着的道路,用静默的海,表达对一个人造世界的拒绝,以及,一个发自绝对的声音的世界的,邀请。

  所以,ECM到中国20多年了,悄然影响了一批铁打的粉丝,却几乎没有什么公共影响。直到2018年,才有了第一本真正授权的中文出版物,表达ECM美学的封套集《风落之光》。

  和ECM的音乐一样,ECM的视觉无法归类。“暮色降临时”,这是书中对ECM美学的一种阐释,很可能,只有这种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表达,才能拿来形容ECM,因为ECM“不通向任何地方”,它就是此时此刻。它的内里,是绝对确定绝对坚持的,它的每一次表达,却又都是即兴的。

  艾歇尔本人曾经在ECM的封套上出现过,Paul Bley的专辑《月河上的独奏》:“艾歇尔背着包走在栈道上,因为背光,他的身影几乎难以辨认——朝着北方,朝着苍白的光线,冷酷的气候走去,人影几乎消散。”

  ECM是无法形容的,但它又就在那里,你可以听见,你可以看见。它是艾歇尔的,也是众人的;它是孤寂的,也是高昂的;它是碎片的,也是完整的;它是瞬间的,也是永恒的;它是属于当代的,也是超出时间的。你能感受到它,却又说不出来,那个语言不可抵达之处,属于音乐,属于神秘,属于本真。ECM唱片封面集名为 WINDFALL LIGHT(风落之光),谁能说得清这两个词的含义呢,那是风流淌着的颜色,那是光隐藏着的声音,那是一段有魔力的旅途。

  所以,开始听,也开始看吧。从任何一个瞬间,从任何一枚碎片,开始,E C M。

  《风·落·之·光》读后感(五):带着一条线散步

  Walk with a Line: Windfall Light, he Visual Language of ECM

  带着一条线散步

  ——读《风·落·之·光——ECM唱片的视觉语言》

  文/路可 Text by Jeff Lo

摄影:克里斯托夫·埃格,EMC 1979

  海是没有边界的吗?是的。

  它可以包容一切吗?是的。

  你怎么知道?

  当你闭上双目后,依然听得到的潮水永不停歇的涌动。像风在400公里以外推着浪向你涌来。

  它带着潮湿的水汽,附着在你的耳廓蔓延到你身上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而你不需要靠近。

  听,是数万朵浪花的汇集才让这一刻的海浪没有终点的翻涌下去。

  七月初的台北潮湿闷热,一不留神就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个通透。躲在咖啡馆,翻开挪威出版人、设计师拉斯·缪勒编著,张璐诗译文的《风·落·之·光——ECM唱片的视觉语言》。海浪、远山、原野……这里有你所能想象到的所有广袤。1969年,德国音乐制作人曼弗雷德·艾歇尔(Manfred Eicher)先生将ECM带到这个世界上,从此与伟大结下不解之缘。ECM是一家唱片公司,是“当代音乐合集”(Edition of Contemporary Music,ECM为其英文缩写),同时也是独一无二的美学理念。ECM就像优雅的猎人,敏锐地发掘世界各地的音乐元素,录制了无数实验性的音乐与爵士乐。你从这些音乐中,听到了音乐的无限可能。就像贯穿始终的简约主义封面,那是在理性设计中最大限度地留白,唤醒唱片拥有者无尽的感性。

  如书内引用埃蒙德·雅贝斯《问题之书》中对于海浪的讨论:“假如海中无浪,去掀起海面又卷回海中“,瑞士摄影师克里斯托夫·埃格(Christoph Egger)用于ECM1979唱片《为塔尔柯夫斯基唱的诺萨吉亚歌曲》(Nostalghia-Song for Tarkovsky)封面照片中的浪潮波动虽静止于此,却丝毫没有削弱海水起伏的冲击感,画面上移,光晕的源头浮在海面之上,几行林立的现代字体置于画面右上角,白色突出的“Nostalghia Song for Tarkovsky”,每个字母掷地有声。似乎一张唱片封面便能将ECM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美学形容尽致。

  从1969年至今ECM创始人曼弗雷德·艾歇尔先生用一张张从世界各地寻找的声响构建了ECM当代音乐的新浪潮,与此同时,艾歇尔严格建立ECM唱片的审美体系,将其唱片听觉与视觉的统一度始终维持在某种守恒的气质之下。ECM唱片下的作品一直坚守着孤独探索的品格,无论是唱片内容还是视觉设计,都极具实验性与即兴感,而这种实验与即兴是和”边界”有关的东西。ECM愿意濒于未知的边界,在其美学逻辑的范畴下纵身一跃。如果这朝向未知的一跃找到了一些东西,那么它足以让ECM有了浪潮不落的动力。而这样的“边界“,ECM一面建立一面打破,唯一不变的是其不受惑的独立存在。

摄影:让 - 盖伊·拉奎耶,EMC 2062

  “耳朵也有眼睛(Think of your ears as eyes)“,纽约时报这样评价ECM唱片。不管是自然或人像的摄影作品,亦或是戈达尔或伯格曼的电影镜头,都有可能被艾歇尔用来作唱片封面。音乐与视觉,各自独立又极其贴合。《风·落·之·光》的编著者拉斯·缪勒对于ECM摄影美学的诠释则是:“与其说是对视野之内实物的描摹,它们更像是记忆的余像。眼之所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对过去和未来的影射。”

  除了“边界”的特质和唱片内容本身以外,“克制”作为ECM从始至终散发的特点对于其整体的专注感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如托马斯·施泰因菲尔德在书中描写ECM封面艺术时写到:“约诫,或许有人这样称呼这种表现方式,如果是,那肯定是不说‘你应该’,而只说‘这里有’的约诫。”每一幅图像作品似乎都在谨慎的表达着什么,像是一幅可能在世界某处出现的画面,这些照片看上去冷峻,但同时又散发着一种能被每一双眼睛所接纳的柔软。

摄影:托马斯·文施,EMC 2060

  ECM唱片视觉艺术上的留白与艾歇尔在唱片录音中所设计的空间感不谋而合 。 从1990年起在每张ECM唱片音乐响起前,都留有5秒钟的静默。这也是艾歇尔的意图。这不是空白,而是静谧的力量——它留住了时间与空间的想象,引导人们进入一种自醒的状态,如美国钢琴演奏家凯斯·杰瑞(Keith Jarrett)的三重奏专辑《昨日》(Yesterdays)封面,德国摄影师托马斯·文施(Thomas Wunsch)在失焦的状态下记录了一片斑驳的白色,划纹像是唱针落下。黑胶旋转时泛起的杂音,如呼吸般纯粹。

摄影:杰拉德·明科夫,EMC 新系列 1875摄影:穆里尔·奥勒森,EMC 新系列 1754

  在现代社会的关系中,取悦是重要的社交与相处手段,然而ECM唱片似乎用了一种来自东方的水性哲学,静水流深,有意与世界保持君子之交。诸多ECM的唱片封面一片模糊。有的像在快速行驶的车上拍到的,有的看上去像摄影师还在调节光圈时不小心按下快门。瑞士摄影师杰拉德·明科夫(Geraid Minkoff)为英国希利亚德合唱团(Hilliard Ensemble)的专辑《巴赫:汽车旅馆,bw225-230》(Bach:Motetten,BWV225-230)拍摄的唱片封面,好像透过玻璃隐约看到长方形电话亭和三个散落的人影。 美国女中提琴演奏家金·卡丝卡茜安(Kim Kashkashian)和瑞士打击乐手罗宾·沙尔科夫斯基(Robyn Schulkoesky)的唱片《科米塔斯的音乐——提格兰·曼苏里安:海伦》(Music of Komitas – Tigran Mansurian:Hayren)的封面,是一个人侧脸的黑色剪影,而周围的冷气让人遁入无限遐想,神秘且代入感十足。所有的这些画面,没有一副被拘泥于字面意义之中。我有意找来对应的唱片聆听时发现,兴许这不确定的美感是为了呼应无从定向流动的音乐。英国先锋吉他演奏者及自由即兴运动先驱人物德里克·贝利在其《即兴》一书里讲到:“十五秒之内作曲和即兴之间的差别就是,在作曲中你拥有用来决定在十五秒里面说些什么的全部时间,而在即兴中你只有十五秒。” 似乎静态的镜头下也在替艾歇尔用视觉诠释着这个道理,画框内记录下的只是状态,不是结果。

摄影:托马斯·菲利奥斯,ECM 新系列 1874

  这个时代的我们,借助灯光消除了对黑夜的恐惧,但随之消失的是夜色本身的美。于是我们把夜晚的神圣与美丽驱赶到了还未通电的森林与大海。英国摄影师托马斯·菲利普斯(Thomas Philios)为奥地利乐团齐赫梅尔弦乐四重奏《Zehetmair Quartett》同名唱片拍摄的封面中,几片白云的流动强调着线性时间下的瞬息万变,两颗树扎根于泥土与沙砾之中。是对自然的敬畏,让我们用内心感受填满画面。好像我们也听得到暴雨,听得清风声。ECM在封面的创造上,没有刻意寻求千变万化潮流,而立足于扎实的审美习俗。空荡的椅子、行驶的客船、暗下来的夜空,胶片下的颗粒感…这一切都是永恒。

  摄影艺术家安内利斯·斯特巴在和拉斯·缪勒的讨论中提到:“当我按下快门时,我闭上眼睛。”因此缪勒在书中撰文的标题是“复调摄影”——真实与幻境的交替。ECM十分注重音乐与视觉的关联,作品标准的好坏,并不取决于技术层面,如曝光或景深来决定,而是深入原生的景象。在维持意境的同时,制造某种隐喻,创造出了具有复调意义的作品。如复调在琴键上的光合作用,声部各自独立,但又和谐地统一为一个整体,彼此形成和声关系,造成前呼后应、此起彼落的效果。

绘画:马约尔·布彻,EMC 新系列 1767绘画:马克思·弗兰西斯,EMC 1872

  除了复调摄影的方式之外,对于乐音的严谨排列,ECM有时也透过抽象几何的线条绘画作品借以表达,如瑞士画家马约尔·布彻(Mayo Bucher)的绘画用于唱片《在这时候》(In L’istesso tempo)的封面,若你聆听过音乐后便会得知,这张当代唱片残留下來的深刻印象竟是那巨大的宁静,比不安更巨大,创作诡异但满是神圣感的旋律和和声,并用无声制造的绵延感。然而ECM对在结构主义视域下产生的序列主义音乐,选择以规则的线条与纹理绘图的方式呈现,使画面在感性的根基之上得以拓宽空间。再举例,英国艺术家马克思·弗兰西斯(Max Franosch)为美国作曲家罗斯科·米切尔(Roscoe Mitchell)的唱片《创作/即兴创作》(Composition/Improvisation )所创作的绘图,是再好不过对这张即兴爵士唱片的转述。如果说线条的缠绕是弗兰西斯理解的即兴爵士该有的盘旋绕行,我们听者的大脑则将弗兰西斯画里的每个点、每个笔触都逐步地组装起来,而这个注视的过程让我们进一步感受先锋派音乐的绝妙之处。

  《风·落·之·光——ECM唱片的视觉语言》从多角度探索ECM唱片视觉设计与音乐的对话融合,由孙晓曦操刀的中文译本封面设计,简约、沉静、涌动,将ECM开阔的世界观不遗余力地传达给读者。内页基本保持了原版书中拉斯·缪勒的编排设计,时而满页图片与唱片封面的对页并置,以及收录的1200余幅图片都使读者在书内最大程度的感受ECM强烈的视觉艺术。

  艾歇尔先生用不规则的线条谨慎的勾勒出ECM美学的边界,散步于世界各地寻找寻找与ECM唱片建立共振的音乐,通过一束光、一个眼神接触、一阵声响,微妙的细节来来发现艺术的存在。ECM透过听觉与视觉建立起和这个世界的沟通,让听众不得不去注意这个由ECM掀起的,现代音乐浪潮。

  路可, 唱片A&R,独立企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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