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软硬兼施,逼我老公睡她
01
西南边境?五日后出发?
这个消息对秋镜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
她情不自禁想到新婚伊始,萧钧陪同皇上去中原视察春耕情况,结果在洛城遇刺,伤势严重,命悬一线。
那段日子的痛楚和焦灼,秋镜每每忆起,都会觉得心有余悸。
而这次,是更偏更远的边境,是更凶更险的沙场。面对的,是凶悍野蛮的戎族敌人,是刀剑无眼的种种意外。
仅仅是这么想想,秋镜就觉得不寒而栗。
她无法接受再重来一遍当时的担忧和恐惧,更不愿让夫君再次置身险境。
看到秋镜面色苍白久久无言,萧钧自然知道妻子在想什么。
他走过来,轻轻揽住秋镜的肩,柔声劝导她:“镜儿,我知道你担心,舍不得离开我。我何尝不是一样,恨不能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可是,抛开皇命难违的现实,抛开想要建功立业的野心,国家有难,边境百姓被外族侵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只管自己安逸度日……”
02
秋镜微微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自己的夫君非庸常之辈,应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怡妃那晚说过的话,言犹在耳,“笼络人心、建功立业,赢得更多的认可和支持”。
那么,这应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沉默良久,秋镜小声道:“你去吧,我……都理解!”
萧钧把下巴抵在秋镜的头上,两只手臂轻轻地环住她的腰:“皇上让我休息几天,把府里的一切事宜都安顿好。所以临行前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家里陪你!”
秋镜关切地问:“你不回京郊别院跟爹娘告个别吗?”
萧钧摇头:“等我走了,你再派人去告知他们一声吧,或者直接先瞒着,没准儿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不敢提前说,怕他们太过担心,从中作梗不让我去!”
自从秋镜和萧钧搬到京城的肃王府后,九王爷和王妃一次都没来过,都是小夫妻俩过段时间回京郊探望他们。
可能对九王爷夫妇来说,京城是个太过残酷又留下太多伤痛的地方,所以他们永远不想再踏足这儿。
03
只剩五天的团聚的时间!
秋镜立刻开始忙着给萧钧打点行装:越冬的衣裳鞋袜、以备不时之需的药物、路上要吃的干粮、开过光的平安符,以及亲手绣的香囊,还特意剪下一缕长发放在里面,以表示自己牵系丈夫的一片心。
零零碎碎事无巨细,萧钧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这几天,他也真的遵守诺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一心一意地守在秋镜身边。
夫妻俩自打成亲以来,里里外外事态不断,疲于周旋应对,难得享受一下如此的平淡静好。
转眼,已经过去两日。
第三天一早,秋镜刚起床,就听到寝殿外传来一阵争执声。
细听之下,是崔嬷嬷和孙嬷嬷。
似乎是孙嬷嬷要闯进来,崔嬷嬷不让,两个各为其主的老嬷嬷,又干起仗了。
秋镜这才蓦然想起,萧钧在家的这两天,苏云锦都没过来给她请安,似乎是有意在避着萧钧。
04
秋镜和萧钧走出去,正好看到孙嬷嬷和崔嬷嬷撕扯在一起,互不相让。
孙嬷嬷一看见他们俩,就甩开崔嬷嬷,直直地跪下,嘴里嚷嚷道:“小姐不让来,说怕打扰小王爷和小王妃。可是老身宁愿豁出这一张老脸,也得为她讨个说法。
她嫁进肃王府两个多月了,小王爷愣是连霓虹阁的门都不跨进去一步,我们小姐名义上做了侧妃,却一晚也未曾侍奉王爷左右。
老身就想问问,她犯了哪一条?即使犯了错,该罚罚该休休,不兴这么钝刀子剜心的。小姐出身名门,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自从到了肃王府,循规蹈矩,本本分分,却落得每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要不是老身时时哄着劝着,怕是早就寻了短见……”
说到这儿,双手掩面,呜咽成声,却在指缝间偷偷观察秋镜和萧钧的表情。
秋镜冷眼旁观,镇定地问:“孙嬷嬷,你别绕这么大圈子,想怎么样?直接说!”
孙嬷嬷很快松开手,扬起脸,双目炯炯:“老身也没别的要求,小王爷后日就要出发去西南了,最后两夜,无论如何也得住在霓虹阁……不然,老身现在就舍了这条命,进宫告御状去。我要让皇上评评理,把我们小姐娶回府,不愿意见也不愿意碰,安的什么心?该当何罪?”
秋镜心里一惊,孙嬷嬷这是狗急跳墙,软硬兼施啊。
正想着对策,却听到崔嬷嬷放声大笑:“那你去吧,现在就去,听听皇上会怎么回答你……要知道宫里多少小主,到死都捞不着见皇上一面,你要敢这么问,皇上肯定会赏你五十个大嘴巴子!”
秋镜差点儿憋不住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05
孙嬷嬷被崔嬷嬷这么一顿抢白,自知辩不过她,脸上挂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向崔嬷嬷扑过去。
“孙嬷嬷,不得放肆!”伴随着一个清越凌厉的女声传来,孙嬷嬷便硬生生地站住了。
秋镜回身一看,正是苏云锦。
她穿着月白风毛斗篷,浅粉色的暖袄,同色的长裙,盈盈然走在冬日清冽的冷风里,聘聘袅袅,清丽动人。
走过来便俯身跪下,声音微微颤抖:“王爷王妃恕罪,妾身一早起来,想到王爷不日将去西南边境,山高路远,再见亦不知到何日,忍不住泪如雨下。不想被孙嬷嬷看到了,故而闯过来,是妾身管束不力……”
秋镜忍不住打断她:“既是如此,这两日为何不来请安?也可多见王爷几面!”
苏云锦抬起头,一副隐忍委屈的表情:“妾身知道王爷和王妃情深意笃,离别在即,定然不愿外人打扰,故而躲起来不见。只要王爷和王妃一切安好,妾身宁愿独守空房,孤老终生!”
06
好一招欲擒故纵,欲说还休,口蜜腹剑。
好像那个让孙嬷嬷回娘家告状,再让娘家求着贵妃害自己的人不是她。
秋镜盯着苏云锦,不是说自己一早起来就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吗?可是眼前这张脸,面似桃花,精致妩媚,分明是仔细装扮过才出来的。
原来主仆二人又演戏来了!
让孙嬷嬷气势汹汹地打前站,她再匆匆忙忙地赶来制止,以这样的方式见萧钧,既显得自己迫不得已,又让人觉得她委曲求全、楚楚可怜。
她都懂事到这份儿上,低到尘埃里了,萧钧还怎么拒绝她?
而且,以她这样的心机和手段,萧钧作为男人,怕是抵得过一时,也抵不过一世。
秋镜一阵心烦意乱,一早起来还未曾用过早膳,却先在冷风里应付这一堆破事。
她和夫君离别在即,想安安稳稳地最后过几天清净日子,竟是不能!
正这么想着,肺腑之中突然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恶心,秋镜俯身干呕了两声,再起身时,忍不住两眼一黑,脚下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
萧钧惊慌失措地上前扶住她,秋镜软软地歪在他怀里,似乎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07
萧钧见状,以为秋镜是受了苏云锦和孙嬷嬷的刺激,忍不住又气又急,冲着她俩呵斥道:“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们主仆二人要是再敢对王妃耍什么花招动什么手脚,我回来会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有些事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好自为之!”
他向来温和,也不爱多计较,很少露出这么凶狠的一面,苏云锦和孙嬷嬷浑身一凛,彼此都是面如土色。
萧钧也不再看她们,一番斥责之后,直接抱着秋镜回到了寝殿。
他把秋镜放在床上,看到她有气无力连连干呕的样子,直吓得六神无主:“镜儿,是不是……又中毒了吧?”
秋镜摇头:“应该不会,府里的下人刚整顿过,不可靠的都清出去了……估计是这两天太过操劳忧心,今儿又没吃早膳的缘故,你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话虽这么说,萧钧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派人到宫里,指明要请孟太医过来。
08
半个时辰后,老成持重沉默寡言的孟太医,在崔嬷嬷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萧钧一见就急急地迎上前,一脸焦灼道:“孟太医,快看看王妃是怎么回事?她觉得恶心,浑身乏力,和上次中毒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孟太医依然什么都不说,只是闭着眼睛,细细搭了脉,又查看秋镜的脸色,问了她几个问题后,起身对萧钧道:“肃王放心,王妃无碍,只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此言一出,萧钧先是呆立在原地,接着醒悟过来,欣喜若狂地扑上前,抓着孟太医的衣袖,一迭声地追问:“真的吗?孟太医你确定吗?”
看到一向沉稳干练的肃王,居然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孟太医难得展露笑颜:“千真万确……让王妃好好休息,切忌过于操劳!”
孟太医走后,萧钧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秋镜抱在怀里,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嘴里不停念叨着:“太好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秋镜也是又惊又喜,上次娘和嫂子送来的方子,她让崔嬷嬷依样抓来,私下里一直煎了服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效了。
只是想到自己刚刚有孕,夫君却要远行千里,这满腔的欢喜,顿时减半。
09
霓虹阁的内室,得知秋镜有孕的消息后,苏云锦和孙嬷嬷正在密谈。
此时的苏云锦,和外人面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她怀孕了,她已经怀孕了……”
孙嬷嬷凑过来,愤愤道:“不怕小姐,小王爷马上就走了,这一走,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她怀上又能怎么样?等着,老身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下来!”
苏云锦没说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晌,她的眼睛里露出凶光:“这个没保住,她还会怀上下个,反正陈秋镜只要活着,总会生下孩子的。嬷嬷,你知道的,王爷心里只有她,她活着,我在肃王府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她突然神经质地扯住孙嬷嬷的衣裳:“如果她死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嬷嬷,分娩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是不是最好的机会?哈哈哈,等肃王回来,陈秋镜早变成鬼了,到时候,我就不信他还不理我!”
苏云锦的笑声阴森可怖,孙嬷嬷看着她,叹了口气:“小姐说的对,你放心,老婆子我就是死,也会在死前给你铺好路的……”
10
明天,冬月廿三日,就是萧钧前往西南边境,讨伐戎族的日子了。
寂静的冬夜,窗外寒风呼啸,室内生了火,温暖如春。知道他们夫妻俩要话别,崔嬷嬷她们都很知趣地早早退下了。
这几天,该叮嘱的彼此都叮嘱过了,却依然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
寝殿的软榻上,萧钧半躺半坐,秋镜斜斜地靠在他身上。
萧钧把手放在秋镜依然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忍不住道:“说实话,这一刻,我都不想去了,真愿做个碌碌之辈,就这样和你、和我们的孩子长相厮守!”
秋镜叹息:“可惜你不能!”
沉默了会儿,萧钧讷讷:“向来无惧生死的,可是现在真怕自己有什么不测,撇下你和孩子……”
秋镜一骨碌坐起来,一把捂住萧钧的嘴,一张脸,已是雪白,急道:“你胡说什么呢?”
萧钧看她这个样子,急忙改口:“我错了,我不该这时候胡说八道……放心,冲着你和孩子,我定会好好的!”
秋镜这才舒口气,依然偎在他怀里,语气坚定:“那是自然,你必须平安归来!”
萧钧抱着秋镜的手臂一点点用力,轻声道:“明朝所往何处,千里之外,西南边境……真是尚未离别,已觉相思苦!”
秋镜没有言语,窗外,寒风呜呜地吹着,鬼哭狼嚎一般。
11
萧钧走的那天,京城落雪。
清晨,秋镜站在肃王府的门口,看着萧钧一点点远去的背影,看着印在雪地上的马蹄,顿觉彻骨的寒意,在肌肤上一寸寸蔓延开来。
萧钧不在的这个冬天,特别寒冷,也特别漫长。
秋镜因为妊娠反应,一直吃不下饭,即使硬着心吞咽几口,也是吃了就吐,短短一个多月,整个人就瘦得形销骨立。
她几乎没出过门,就待在她住的秋水殿,要么卧床休息,要么在殿里蹒跚地走几步。
萧钧刚到西南时,曾给秋镜来过一封信,字字句句都在述说自己的思念之情。这之后,便再也没有只言片语,想必是战事吃紧,无暇顾及。
关于他的消息,都是朝廷那边传来,一会儿打了胜仗,一会儿又打了败仗,对秋镜来说,胜则喜,败则忧,心情总是起伏不定。
就这样,在对夫君的牵肠挂肚中,在对未来小生命的殷切期待中,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萧钧走后的这段日子,霓虹阁也很是安静,就连孙嬷嬷,也没有再来寻衅滋事。
秋镜彻底免去了苏云锦的请安,她觉得她们俩像现在这样,两厢安好,互不打扰,已经再好不过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苏云锦和孙嬷嬷,不过是两条冬眠的毒蛇,正在蛰伏着,酝酿她们邪恶狠辣的计划。
12
过了春寒料峭的二月,又过了春光明媚的三月,对秋镜来说,时间一天天地捱过去,度日如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她偶尔会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庭院里散散步,有时候,则会轻轻抚着肚子,对里面的孩子喃喃低语:“你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他知不知道我们娘儿俩想他了……”
这么说着,内心的焦虑和急切,与日俱增。
六月里一个明媚的上午,秋镜正坐在檐下,痴痴地看着廊前盛开的石榴花。
整个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清扫整理,浇灌花草。
秋镜似乎是突然发现,这两天,青杏、碧桃以及崔嬷嬷,不知在忙着什么,动不动就见不着人影。
正想着,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一个小丫鬟喊声喊着:“王妃,锦妃来了!”
秋镜抬眼一看,果然是苏云锦,奇怪的是,她没带孙嬷嬷,一个人来的。
秋镜诧异警惕地站起身,好奇苏云锦怎么会这时候过来。
然而,还没等她发问,苏云锦就痛哭着扑倒在地,她跪着膝行了几步,匍匐在秋镜身下:“王妃,你可要受得住,王爷出事了……四日前的夜里,戎族突袭,火攻西南将士的营地,主帅镇西大将军牺牲,其余将士死伤无数,肃王他……也葬身火海……”
秋镜直直地逼视着她,第一反应是,苏云锦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临近分娩,故意拿假消息来刺激她。
然而,下一刻,却听到一个小丫鬟尖着嗓子喊:“锦妃,崔嬷嬷和青杏姐姐特意交代过,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天旋地转中,像是有一盆冰水兜头泼来,彻骨的寒意,让秋镜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五脏六腑,也像是被强力撕扯着,痛到无法呼吸,而在这铺天盖地的痛楚中,小腹处的疼痛,最为尖锐难忍,她软软地倒下去,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