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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臂七子》观后感精选

2021-05-10 03:06:30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无臂七子》观后感精选

  《无臂七子》是一部由金行征执导,陈伟强 / 丁京华 / 归晓峰主演的一部纪录片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无臂七子》精选点评:

  ●GZDOC金红棉影展映后交流场。七个来自不同地区的残疾人,因为共同的书法爱好聚在了一起。而对于他们来说,失去手臂不代表世界末日,而生活带来的不只是痛苦,日常的生活中也伴随着希望与期盼。平实的镜头语言,让人可以慢慢品味。不过这一版本做成宽画幅,导致部分镜头人物的头像被切割开来,画面构图就逊色了不少,这点可能需要修改。。。大约在明年残疾人日上映,期待中!

  ●# GZDOC # 3.5。影片的题材很有价值,无臂七子身残志坚、直面苦难、升华人生的故事在81分钟之内做到了有效的呈现和克制的联接。自影片开始起,导演金行征就用大量的特写镜头+固定镜头细节化地展现了这一群体的日常生活。他们虽然没有手臂和胳膊,但却以嘴当手,以脚为臂,洗脸、刷牙、做饭、干活乃至书法、雕刻、表演、打电话都是依靠身体的其他器官来完成。尽管影片聚焦的是弱势群体,但影片中的主人公们却用自己的坚韧和自立赢得了身边人的尊重和敬意,并在小有所安后回报社会,这无疑是对苦难生活的最有力回应。片子本身没有并特别强的戏剧感,七个人的朴素生活仅仅靠着几场围桌对话所联结,金行征表示他要的就是这种自然的状态和单纯的呈现,如果从普通观众角度来看,一些段落可能算是一种奇观展示,但对于片中人物来说,那些就是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

  ●很感动,摄影不错,也是很有故事感的纪录片。我拥有双臂,我要去紧紧拥抱我爱的人。

  ●GZDOC 群像的状态记录影像,人物挖掘不够有深度,故事线也是单调,视听和题材还不错。是学生可以实现的作品。

  《无臂七子》观后感(一):生命的力量

  

感谢#安琪观影团# @安琪电影Pasta ,这是一部有力量的纪录片。导演用大量的特写镜头+固定镜头细节化地展现了无臂残疾人这一群体的日常生活。他们虽然没有手臂和胳膊,但却以嘴当手,以脚为臂,洗脸、刷牙、做饭、干活乃至书法、雕刻、表演、打电话都是依靠身体的其他器官来完成。本片真实再现了这个特殊群体中的7人在逆境中不甘示弱, 用超常的意志迸发出昂扬向上的勇气和力量,用自己的口与脚,以篆刻、绘画、写书法等形式创作出了优秀的艺术作品,展示了人的无限潜能和身残志坚、不被命运击败的自信。

  《无臂七子》观后感(二):弱势群体活出的精彩!

  

感谢#安琪观影团# 认认真真很投入的在影院里看了一部有态度的纪录片!初看片名以为是那种轰轰烈烈鼓励人们励志的影片,但影片从第一个刻章的镜头切入开始,就是各种简简单单的自然状态,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而真实记录却比修饰点缀更能直击心灵!除了两场大型活动(一是集体创作义卖,一是教学楼落成典礼),其他场景记录,都是运用了大量固定镜头,让观众有一种身临其境,站在主人公旁边,看他们怎样生活怎样聊天的一个自然状态。这种状态的真实看似平淡,却非常容易让观众产生共鸣。我们日常生活中轻而易举的动作,这些残障人士做起来却要付出几倍的锻炼和努力。看到他们克服艰难做到了自如处理,反观健全人的我们,是否能有他们的积极心态和勤勉通达?普通人生活不易,残障人士顺利成长并想取得成绩和成功,更是艰难上加艰难!请尊重身边每一位残障人士,尽可能多的包容和帮助身边的他们。小遗憾就是影片时长有点短,结束了还没看够。

  《无臂七子》观后感(三):隐形的翅膀 有梦就能飞翔

  纪录电影无臂七子记录了七位上肢残疾的艺术家,他们来自神州各地,有着相似的不幸经历。然而,他们在逆境中自强不息,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迸发出昂扬向上的勇气和力量,以用自己的口与脚篆刻、绘画、写书法等形式创作艺术作品,展示了人的无限潜能与自信。为回馈与报答社会,他们义卖自己的作品,共同筹资在云南贫困山区建了一座“七子”教学楼,成就了非凡之举。他们在格外艰辛的条件下战胜厄运创造奇迹的过程中,展示了人类文明的力量和人性的光辉,为人类作出了独特的贡献。隐形的翅膀,有梦就能飞翔。感谢#安琪观影团#组织的京城观影活动

无臂七子 (2019)暂无评分2019 / 中国大陆 / 纪录片 / 金行征 / 陈伟强 丁京华无臂七子 (2019)暂无评分2019 / 中国大陆 / 纪录片 / 金行征 / 陈伟强 丁京华

  《无臂七子》观后感(四):专访导演金行征:聚焦中国农村,在克制冷静镜头下,记录时代真实脚印

  导演金行征,留德9年,在纪录片行业内颇具盛名。他的作品一贯聚焦中国农村,在克制冷静的镜头下,记录时代的真实脚印。

  金导演的最新力作《无臂之子》,在今年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上进行了中国首映,吸引众多纪录片爱好者和忠实粉丝观影,作品展映结束后,金导演与现场观众进行了交流。

  在映后交流环节结束后,金行征导演还接受了抛开书本记者的独家专访。金导演和我们聊了聊这部关注特殊群体的新作品,也聊了聊自己。

  无臂七子:影片记录七位无臂的艺术家,他们来自中国各地,有着相似的生活悲剧。其中四位在童年时不慎触碰变压器而截肢;一位在青春年华时,在矿井中被炸去双臂与一只眼睛;一位在而立之年,在工地作业时不幸被切割机切掉双手。而另一位则因小儿麻痹症导致手臂不能抬举。然而,他们在逆境中不甘示弱,迸发出昂扬向上的勇气和力量,以用自己的口与脚篆刻、绘画、写书法等形式创作艺术作品,展示了人的无限潜能与自信。为回馈与报答社会,他们义卖自己的作品,共同筹资在云南贫困山区建了一座“七子”教学楼,成就了非凡之举。

  主持人:拍摄《无臂七子》的契机是什么?

  金行征:《无臂七子》是我的第四部长片,拍完第三部《罗长姐》,为了海报,找到原来的同事画一张写实的罗长姐像。那天他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一起看预告片,看完没五分钟,他朋友便受不了在角落里哭了。

  原来他是有类似的体会,说在他的小区里有这么几个无臂的艺术家,问我有没有兴趣看一下?过几天我就去了,第一次接触是个刻字的,然后一起吃饭的经历刻骨铭心,他直接用脚夹东西,用肩膀完成很多事情。正是这样的体会让我想去把他们记录下来,他们有一个艺术馆,共七个人,后来去调研,就开始了。

  主持人:如何处理与主人公相关联的人物?

  金行征:因为每个人的生活总是会跟周围的环境产生关联,比如影片里边租房子那段,开车的司机完全不知道我在拍摄。我们很早就定了一个位置,司机肯定会来,她(司机)也不知道他是没有手臂的。她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把他当成无臂的。后来有几个镜头没有跟上,如果跟上能拍到还会更好,因为他搬到另外一家,在那里遇到了很友善的房东,那时候她心里是改变了看法的。

  房东把四合院里头很大的房子租他三百,其实另外一个租客就在那等着,好几千都说好了。房东觉得这个是应该要做的,然后司机听了房东的话,也感觉有点惭愧,但是那一段没有拍下来,其实我们会碰到很多这种生活的改变。再比如赵靖去买菜,我让一个录音师跟着他,我站得很远。

  因为我的拍摄方式非常真实,有些画面可能比较久,久才能显示真实。而且他们很多都有老婆,会在这个片子里出现,但是不是我要阐述的重点。最后一场戏,他们7个人住在一起的那种状态,你们无法想象,其实他们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能生活,这就是他们成功的地方。

  这几年我们接触的有些太依赖家里还有其他人帮助之后,慢慢就没有这种动力了,没有动力,那么就没有契机。如果他们看到这样的影片,我觉得是一种榜样的作用,我拍了很多他们的生活细节,这种生活细节,每一个我们都不曾有过,就说第一个镜头是穿衣服,用到两根带子,这种他都设计好了。人的智慧有很大潜能。

  主持人:拍摄时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金行征:拍摄其实没有难题,剪辑花了比较长的时间,因为他们的故事比较相似,怎么样去串联排布比较费心思。还有他们在七个不同的地方,跨六个省市,距离是拍摄周期长的主要原因。他们经常有团体活动,然后就会去跟拍,很多机构、企业家会请他们去做一些书法的演艺,收购他们的作品,这里面有好几个很有名,是典型的自强模范,他们在许多领域做过公益的活动。

  因为对他们来说,在刚断臂的时候,很多人给过他们帮助,他们会反思会反馈会感恩。所以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很自然的应该做也有能力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希望把他们的成功作为一种典范,去推广去宣传也好,或者是给残疾朋友一些借鉴也好,这种是非常有意义。

  而七子中恰恰有人也是因为一部电影,给他启发鼓励,让他有信心地去生活。我们这部片还得到残疾人联合会、中国肢残人联合会的支持,明年5月份全国助残日,大致是定这一天上映,他们会做一些推广。

  观众:里面大部分都是在小的时候,适应了这种生活,而有两位在成年以后发生这些事故,然后他们心路历程好像体现的不够?

  金行征:那两位的遭遇也是在接近20年前的事情,他艰苦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没法去呈现他这种状态,这里面有一个会游泳的人,我确实找了一个年轻人,我想找他来替身,去呈现他这样的一种状态,怎么样去练习书法。

  后来我看那个人很精彩,就成为我另外一部片的主角。有些过程无法再现,成为了过去时,而纪录片更多的是进行时。

  观众:在表现赵婧的时候有一个表现爆炸的镜头,是特写吗,有什么内涵?金行征:这个不是特效,是倒镜,时间重返的意思。因为他就是在那个矿井里断的臂,现在被水淹没在下面。观众:小屏幕拍摄、大荧幕放映,如何转换思维?金行征:没有特定的去想。现在机器的屏幕已经很大了,7寸12寸都有,原来录像机更小,其实这个不是什么问题。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镜头是我拍的,只有一两个定焦是别人协助。小屏幕,一叶可以障目,只是近和远的区别。视频放在你前面,你就能在这里面你能寻找东西。观众:如何看待社会对他们的怜悯?

  金行征:比如石晓华,他6岁就无臂了,在他的记忆当中他没有手臂。别人对他的怜悯和同情,对他来说其实是冤枉的。这也正是我要拍这部片的原因,目的是拉近健康人和残疾人的距离。

  这个距离就是他是残疾人,你在旁边,可能就斜着眼看,不会正面去看他,以至你不敢接触他,而他们愿意跟你接触。这种所谓的同情,正是他不想要的东西,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歧视。他们想跟正常人一样地生活,对于他们的残疾,他们希望平等对待它,这才是最好的相互对待。

  书本:想问问这部作品的画幅比、镜头的设计以及配乐相关的幕后工作。

  金行征:画幅比是宽荧幕的比。电影的宽荧幕省去很多没必要的信息,拍特写时不想露手太多啰嗦太多,造成不适,所以上下都去掉一点。包括最后他在孩子面前展现他的“才能”,从孩子的眼中不会看到那种我们以为的怜悯,而他们在很多其他的场合(成年人)也会遇到如斯要求。也拍了很多,后来就选了这么一个镜头。

  配乐是我朋友做的,一个很有名的音乐人。因为这部片拍摄之前就设定好上影院,那么还是要铺垫这些东西。如果按我的风格,这部片还要再慢一点。相对前面几部已经很快了,减掉很多,本来像这样的内容,我应该是要在90分钟左右,但是我切掉了8分钟,虽然内容是相似的,有几个地方还是快了一点点,没必要。

  因为静心去看的话,有些事情如果太快,那么一想就过了,但是你慢一点点就会有更多的思考。如果你真的是喜欢看的人,你坐在那里,你可能会沉浸,因为在里面会有这种沟通。

  书本:这部作品在剧情手法上也有一些创新?

  金行征:在这个片子里,有很多呼应,然后是从谈话开始切入到一个个人的背景故事,是树状的呈现。之前拍的《消失在黎明前》没有对白没有音乐,就是一部非常影像化的纪录片,但是事件是很真实的,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剧情片。

  其实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罗三姐》也是这样,一开始是一个纪录片,但是只要有一个镜头,我再加一点点东西,它就是一个剧情片的拍摄手法,我还是偏向于这样,设计个结构,讲点故事。

  书本:您的片子似乎始终围绕着个人与群体这个关系来探讨?

  金行征:之前几部片子都聚焦在一个个人身上,这部片子虽然是群像,但是他们几个人很相似,我的片子是偏向于特定的一种人物,而不是事件。

  就纪录片来说,很多人是拍事件,因为它有看点,有发展高潮,而我选择的人物其实都是普通人,很平凡,他们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至于标准就是我觉得你有故事,我就拍你。

  书本:可否谈谈在这次提案大会上您的作品《乱弹》?

  金行征:《乱弹》也是一个群像,但是它的聚焦是他们一家人在乱弹,特别难拍,人太多,特别难选择。因为对他们刚开始不认识,现在慢慢熟了,只有熟了他才让拍。

  然后你突然进去拍他们,对摄像机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花了很长时间,还要看它变化。除了《乱弹》同时在做的有《谁让我重生》和《看不见的爱》。

  书本:您在进行纪录片创作中有哪些困难呢?

  金行征:我是职业的,天天在做纪录片,没有其他的事情。包括这三部片子都是一个人完成,我原来一个人可以掌握三台机器,摆了两部在旁边,然后自己掌控一部,实际上是很剧情片的拍摄方法,有些时候就会架得太近。

  但是现在机器都挺大,没法背,最早第一部片就是5D拿过去,三台机器随便一摆。当然了,现在看情况,比如《谁让我重生》,如果有更多经费的话肯定就不一样,现在基于经费请不起人,所以会受到影响。

  书本:看您的背景介绍,谈到您而立之年去德国读电影。这个选择当时是您处在怎样的状态,然后有的这个决定?

  金行征:三十岁在德国重新读本科,之前在绍兴文理学院做了三年的老师,教摄影。98年考过北影,当时专业还不错,但是文化各个方面没有达到。这个梦实际上一直都有,隐藏着,后来国内大学读了平面设计,毕业了去教摄影。

  之后到了德国也是很偶然学了电影,正好柏林艺术大学有这个专业,我考进视觉传达,刚进去没几天,正好有同学去那边上电影课,我就跟过去了,教授正好那一年人不多,那么就可以到他工作室学习,刚开始是以视觉传达考进去,然后跟他学电影,所以学了两个专业,这贯穿了本科和硕士。

  后来大师生班我就换了,学的是剧情片,拍了很多短片,也进了好多电影节。其实我副科学的是纪录片理论,在校期间做过一部记录短片,也很偶然就回来。我家附近有一个废品收购站,里面一个小孩子我就拍了录了好多,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就剪了出来。

  书本:留德9年,恰恰是国内移动互联网从发轫到蓬勃的时代,15年回国,会不会对国内社会有一种疏离感或者熟悉的陌生感?而由此可以以一个相对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周遭?

  金行征:社会的变化给我产生的影响不大,远不及电影和拍摄对我的影响。15年开始拍到现在,我的纪录片,拍出来都没有产生利润和收益,但是我的创作一直在继续,会有不同的人去投我的片,包括很多机构给我扶持。

  书本:七年剧情片给您的影响有哪些?

  金行征:当然了这些都隐藏在潜意识中,比如说《罗长姐》里他的孙媳妇,我拍那个女的就是移过去,前面都是侧面没有露她的脸,然后慢慢移到她的正面。就是无形在做,会涉及这些。

  而拍正面的话整个感觉是另外一个人,比如《无臂七子》,我拍的是她老公,他正面面对他的现实,面对他所有一切,他正面面对镜头就像是正面面对社会。但他老婆不需要,在片中是陪衬,需要的是一种形式,它是侧面,还是会在剪辑拍摄之前有这个想法。

  书本:有没有想过尝试剧情式的纪录片?或者电视版本

  金行征:会往这方向考虑,你看贾樟柯的电影其实是很纪录片的形式,还有李睿珺的电影,其实都是很真实的社会现象,用剧情的方式拍摄,两者有相似之处。包括刚才男生提问的倒镜,我第一部记录片《离开》就有很多类似的实验电影的手法。

  后面反倒是做了很多减法,《消失在黎明前》原本还有一个梦在里面,后来很多人建议先不要放进去,就没把它放进去。其实真实的生活当中怎么会没有梦呢?我毕竟学的是这个专业,总得跟别人不一样,否则拿着摄像机随便记录一下,太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四五十分钟一集的电视版本也会考虑,如果有需要《无臂七子》就可以一人一集,素材是足够的。包括《罗长姐》,我到现在都想把它做成电视版本,在原来的素材上面重新剪辑一下。书本:您之后还回去过德国吗?对德国是怎样的一种情感?金行征:15年回来之后再没去过,只有去过韩国、日本,欧洲太远,倒时差特别痛苦,可能有的人会怀念,但是我回来4年又拍片又成家,生活一直往前走,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些,那都过去了,没有想回忆的。书本:想问问您未来的计划?

  金行征:想做一个剧情短片,一个剧情长片都已经在准备材料,有些东西不能做纪录片,只能做剧情片的方式,也是自己创作的低成本艺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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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整理:七木三

  排版:Sun47

  《无臂七子》观后感(五):没有双臂、靠义卖为生,他们却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无臂七子》海报

  你知道这个国家的残疾人是怎样生活的吗?他们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困境?面对种种人生磨难,他们又做出了哪些抗争? 12月11日,一部名为《无臂七子》的纪录片在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举行国内首映,这部纪录片记录了七位无臂的艺术家,他们来自中国各地,有着相似的生活悲剧。

  其中四位在童年时不慎触碰变压器而截肢;一位在青春年华时,在矿井中被炸去双臂与一只眼睛;一位在而立之年,在工地作业时不幸被切割机切掉双手;而另一位则因小儿麻痹症导致手臂不能抬举。 然而,他们在逆境中不甘示弱, 迸发出昂扬向上的勇气和力量,以用自己的口与脚篆刻、绘画、写书法等形式创作艺术作品,展示了人的无限潜能与自信。

《无臂七子》剧照《无臂七子》剧照

  为回馈与报答社会,他们义卖自己的作品,共同筹资在云南贫困山区建了一座“七子”教学楼,成就了非凡之举。 作为一部描写肢残人士的纪录片,本片的题材很有价值,无臂七子身残志坚、直面苦难、升华人生的故事在81分钟之内做到了有效的呈现和克制的联接。 自影片开始起,导演金行征就用大量的特写镜头+固定镜头细节化地展现了这一群体的日常生活。他们虽然没有手臂和胳膊,但却以嘴当手,以脚为臂,洗脸、刷牙、做饭、干活乃至书法、雕刻、表演、打电话都是依靠身体的其他器官来完成。

  尽管影片聚焦的是残疾人,但影片中的主人公们却用自己的坚韧和自立赢得了身边人的尊重和敬意,并在小有所安后回报社会,这无疑是对苦难生活的最有力回应。 本片在形式上并没有特别强的戏剧感,七个人的朴素生活仅仅靠着几场围桌对话所联结,导演金行征表示他要的就是这种自然的状态和单纯的呈现。 在展映结束后,DOCO热纪录也特意联系到金行征导演与他进行了一次深度访谈,今天便向大家分享他创作《无臂七子》这部纪录片背后的故事。

DOCO热纪录 x 导演金行征

无臂七子艺术馆馆长陈伟强 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你是怎么接触到这个题材的?感觉这类片子在国内还挺少见的。

  是我同事的朋友来看我的片子《罗长姐》,他给我介绍了这么一群人,当时这七个人已经是个组织了,他们成立了无臂七子书画艺术馆,那个艺术馆就在我朋友的老家绍兴上虞,他就跟我说那边有几个无臂艺术家,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就过去了。 当时我是先见到这七个人中的两个,一个是馆长陈伟强,另一个是副馆长丁京华,他俩经常在那边,看到他们以后我感触还是蛮深的,因为是第一次碰面,丁京华就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他用脚举着杯子喝水,这种感受是挺不一样的体会。

  拍这几个人,我觉得应该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也代表社会的一个群体,而且肢残人士在中国所占群体很大,有2000多万人,我想他们就是其中一个代表。这七个人正好又在不同的地方,我就不断地跟他们接触,然后一个个去找他们,找到他们之后我就决定拍这部片子。 同时,正好他们自己也有这个意愿,他们也想宣传,宣传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有帮助的,很有意义的。如果他们正面的一些历程能给需要帮助的人一些自信,我觉得这部片子就成功了。

  这部片子的制作周期有多久?

  先是调研了一遍,和他们都碰了面,正式拍是2017年6月份开始的,到今年的6月份还拍了一个镜头,差不多就是两年时间。

  我的片子都是边拍边剪,因为事情都是我自己来做,也不受别人的影响,拍了一段后会有个初剪,初剪要是发现缺东西就在下次拍摄时直接补上。

  你在这部片子中的拍摄模式是怎样的?

  整部片子主要是我来拍摄,另外还有一个录音,还有一个摄影助手,在大场面拍摄时,偶尔有两个机位,后期剪辑是我老婆和我两个人,当然也会找一些人来看,让他们提一些修改意见之类的。

  他们一开始对你的拍摄有所抗拒吗?

  没有,他们都是非常愿意拍摄的,但愿意拍的又是他们认为好的一面,他们想展现自己的一些成就,展现自己的书法作品,这是他们所希望的。

丁京华书法作品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丁京华这个人可能在这部片子里没有展现的特别好,因为他在生活中还算挺幽默、挺放得开的,但是一拍摄他就有自己的想法了,由于他是绍兴市肢残协会主席,所以他总是想展现他觉得应该展现的一面,比如他组织的一些活动。

无臂七子之一丁京华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主要原因也是他对自己的职位和形象有些顾忌,这个我觉得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我想拍的是他的普通生活和家庭生活,后来我也跟他交流了很多,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我的拍摄。

  后来我到他家里拍了一段,就是他的儿子在弹钢琴,他老婆给他洗头,这种他是愿意的,有些他就是不愿意的,他之前也跟我说过,说有些你不要拍我,你去拍其他人,他的拍摄可能稍微有点遗憾。 你是怎么让这些人在你的镜头前放下自我包袱适应拍摄的? 这个只有多拍,没有别的捷径,拍了很多,不自然的都会剪掉。 比如他们吃饭的那一场,最终用了大概七、八分钟的素材,实际上拍了有两个小时,他们会关注我是不是在拍,没办法,这种就只能多拍,多拍让他们慢慢忘掉镜头的存在。

  又比如他们坐在一起喝茶的那场就比较精彩一点,那场戏的拍摄我是不在的,只是把机器放在那里,这时候他们就忘记了镜头的存在,那一场戏也是拍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回来后又拍了几个特写,那场戏如果有两台机器就好了,就一台机器有点可惜,有些画面没用上,这样在剪辑上比较麻烦。 在这部片子中你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和固定镜头去展示这一群体的日常生活,关于这一点你是怎样考量的?

  固定镜头是因为,第一我的机器很重,我拿不动,所以只能用固定镜头,这是客观因素决定的,第二是我本身也比较喜欢固定镜头,因为我在德国学习电影,看到过很多这种片子,也受过这种片子的影响。

  德国有一个很有名的实验电影导演,他拍过一个建筑史的片子,就是用固定镜头的方式,每个镜头都保持在7秒到10秒之间,让你看不下去,但又看的很仔细。你看现在我们的一些宣传片,镜头都是闪、闪、闪,你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就只是吸引你的眼球,其实那样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气场,一下子过了就忘掉了。

创作中的金行征

  我确实看了好多这种静静的镜头、很有力量的镜头,我觉得是比较合适的,也可以满足我一个人拍摄的需求。

  特写镜头是这样,比如某些场景中,我只是拍他们的脸,但是很少去拍他们手臂的特写,如果都是全景的话,这个力量就没了,有时候特写镜头就是增强画面的质感。

  这种题材其实很适合拍成那种戏剧张力十足的片子,但感觉你是在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在单纯的呈现,你的纪录片创作理念是怎样的? 对于我来说,怎样做到状态的真实,这是很重要的,这种状态的真实就存在于他们最基本的日常生活中,你看我拍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事件,事件马上就会让人去关注,但我是去表现人最本能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平淡的,你如果想一下自己的生活,哪有那么多的起伏,所以我觉得有时候静的力量比动的力量更大,这是更加真实或者接近真实的状态。

  像他们这些人的命运起伏,你如果截取一些,或者说大动作的话,其实也是有的,但那种你只是加强了某一方面,然而我还是更关心他们真实生活的一面。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想法。 在拍摄过程中你会引导拍摄对象吗?

  这种引导也有也没有,比如我去找他们拍摄,他们总是会安排一些事情,去演讲或者做一些活动什么的,但是我也不能全拍这种东西。我就说我拍你的日常,就到你家里拍,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家里打扫都不用打扫,你让我过来就好了。

  比如赵靖和他老婆一起去拜年出车祸受伤,这件事他就不让我拍,他说你不要来,我们不想展现这些,我说没关系的,我只是到你家里先看看你,还好我去看他,才拍到他的真实状况。

无臂七子之一赵靖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他们自己想要展现的跟我想要展现的确实有点不一样,我只能选择我想要的东西,当然他们想要展现的我也会拍,最后我都是可以取舍的。

  我记得有一个镜头是石晓华在洗脸的过程中接电话,然后他装手机的地方很特别。

  这个镜头真是偶得,但是前面陈伟强刻章接电话,那个我是设计了一下,我说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个电话打进来可能会更好,但是你现在说的这个真是偶得,因为石晓华他太自然了,这个镜头比较长,我中间切了几刀,其实是一个镜头。

  他的那一段特别好,因为他已经忘掉我在拍摄,其他人肯定会看我是不是在拍,但是他没有,而且他把脚边的那个口袋露出来了,我跟住了,刚开始我还稍微迟钝了一两秒,然后立马就跟住了,拍到这个镜头让我特别开心。

石晓华书法作品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在石晓华的身上,我还发现蛮多东西的,而且他还挺风趣的,在片子里他也是最喜欢说话的一个人。

  片子中的七位主人公虽然都是残疾人,但却都是身残志坚,靠着自己的劳动自立自强,选择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主题,你是想向观众传达什么意图?

  首先,我拍这部片子,大致的观众群体也是残障人士,这部分是主要的,但是另外一部分就是给一些健全的人看,我想给他们一些新的体会,因为平时假如我们在外面看到这些肢残人士,可能就是斜着眼睛看他们,而不是真正的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友善的看待他们,肯定是带着某种偏见,我就是想以此拉近这两个群体之间的距离,不要让大家产生这种感觉。

  因为现在我跟他们之间接触确实没有这种感觉了,接触多了就像朋友一样,但是有些观众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可能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片子又很少,所以如果有不同的片子让人们更多地接触他们、了解他们,或许这种隔阂就慢慢少了,而且这也能帮助那些残障的年轻人,对他们的自信、自主、自立会有一种榜样作用。

无臂七子之一和志刚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和志刚书法作品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有很多肢残人士他们走不出去,走不出去当然有很多原因,但是我拍的这几个人还算是非常成功的,他们是愿意走出去同时也能走得出去的,他们走出去做了一些事情,我就想借助他们的这种力量来给别人一些自信。 比如陈伟强,有两个记者采访他,让他找到了自信,和志刚是在运动会上当运动员给他带去了新的希望,赵靖19岁就在矿里断了臂,他说他都已经活不下去了,但有一天在路上有个人向他问路,他把那个人带到那个地方,他又觉得自己也有用处,他又找到了一种活下去的力量,这些都是让我去拍这部纪录片的重要因素。

  因为他们的残疾很多都是小时候造成的,有好几个人在小学读书的时候别人都会笑他们,比如怎么撒尿怎么上厕所,别人都会偷偷去看,这就造成了他们自卑的一面。

  所以我还是去拍他们的现在,他们有好的家庭,有好的社会成就,就用这些鼓励其他人,这是我想传达的重点。

  你是否会介意某些观众说你是在表现苦难、剥削苦难?

  对,很多人会这么说,但是你看了以后可能体会到不一样,他们很乐观,也有正常的生活。观众应该看了之后可能会改变这种想法,我还是希望大家去支持这部片子,上映的时候去看一下,这样会改变对这些人的偏见,也会改变对我拍摄这种题材的偏见。

  影片结尾,七位主人公在云南筹资修建了一所希望小学,这个事情完全是他们自发做的吗?有其他社会力量的帮助吗?

  他们把自己的画卖给了一个老板,我以为义卖还挺困难的,但是因为他们有一个人引荐,那个老板挺有钱的,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事情就简单化了。我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艰难,比如他们卖一张画几百块钱,但要花一百万筹建小学,要多少画才能建起来啊。

  2015年11月,“无臂七子”艺术馆向云南省玉龙县贫困山区小学捐资100万元筹建教学楼,并亲赴现场为学校师生创作书法作品和励志演讲。图片来源:中国残疾人网

  但是这个老板很有公益心,他说你们这几年的画都给我,我都帮你们收了,定多少价格我就收你们多少价格,就是用这个方式建了教学楼,花了一百多万,就这么简单。

  这部影片已经算是你的第三部或者第四部作品了,经过这么三四部的创作,你在坚持些什么?

  对,必须得坚持一些东西,我们拍纪录片还是要保持初心,我原来是非常纯粹的,没有受到过任何影响,但现在做片子会受到的影响还蛮多的,因为毕竟会有其他机构、单位或个人介入,他们会间接地影响你的创作,他们有想要的东西,也有不想要的东西,但我还是要保持原来的状态,拍东西要真实地去创作。

无臂七子筹建的希望小学,左边是老校,右边是新修的七子楼

  我的意向就是非常强烈地要去创作我想要的东西,因为毕竟我是学这个专业的,而且对社会还算有所了解,我希望自己能做对社会产生影响的纪录片,这个影响可能是各个方面的,能对历史留下一些印记的,以后也会继续做这样的片子。

  做这几部片子的过程里有没有一些新的感悟?

  新的感悟也是有的,主要是对社会的责任感更加强烈了,还有就是会考虑对拍摄对象能不能产生一些影响。

  我的第一部片子《离开》,拍了七个小孩,和现在这个片子一样也是七个人,后来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公司的赞助,把他们的生活费给解决了,这就是拍纪录片的意义之一。

  第二部片子《消失在黎明前》,我拍了村里最后一个老人,现在我已经和他成了朋友,而且是他村外唯一的朋友。

金行征前三部作品:《离开》《消失在黎明前》《罗长姐》

  第三部片子《罗长姐》,我确实是靠它得到了一些认可,通过这部片子我也传递了主人公的一种价值取向,比如最简单、最朴实的母爱精神,以及四十年里她对她儿子不离不弃的精神等等。

  我拍这些片子对他们是有帮助的,他们对我也是有帮助的,这是一件互相成就的事情。所以我未来的题材取向,也会更加关注社会意义,这是很重要的,我会继续在这方面挖掘一些东西。

  看你不仅带着《无臂七子》来广州节首映,而且还带着一个叫《乱弹》的项目参加了提案大会,能谈谈那个项目吗?

  《乱弹》拍得比《无臂七子》还早,但那个片子太难拍了,因为拍摄的是一个大群体,乱弹是温州的一种地方戏曲。

  我之前拍了一个剧团,但是他们在拍摄中途解散了,我就拍不下去了,人也找不到了。

金行征最新作品《乱弹》

  现在又拍了第二个剧团,这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剧团,但是他们很能坚持,他们是一个大家族,所以能延续下来,我就经常去跟拍他们。

  有时候很难去拍摄,因为他们是流动的。现在已经拍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有用资料,就完全是可以用的东西,故事也基本上有了,总的资料已经很多很多了。

  但我现在还需要寻找一个事件从而产生一个结尾,否则我结尾不了。因为他们还在延续,还在流动,但是我以什么方式让这个片子结束,现在还没有找到好的时间点。

  你是想表现这种地方戏曲的消亡吗?

  它们的消亡在所难免,但社会是不是对这种消亡产生了某种关住,也许关注了之后,人们就对它感兴趣了。

  现在村里的人也有钱了,对他们会有扶持,有的老板去还愿也会请他们唱几天。他们坚持下来了,或许通过这部片子,他们就会得到重新的关注。这些人平时从来没被关注过或报道过,但是我想去拍他们,所以我也希望能把这部片子拍好,还是很有意义的。

  《无臂七子》什么时候能和观众见面?

  计划是定在明年的助残日,5月17日左右全国公映,到时候残联也会帮我们做一些推广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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