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几乎没穿过一双新鞋,所以现在嗜鞋如命”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有一句经典对话: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总是如此”
我一直相信童年是一面照妖镜,只不过随着一个人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它会隐藏的愈来愈深。
但无论发生过多么剧烈的变化,天翻地覆,脱胎换骨,也没有人打的碎这面镜子。
它就像是游走于记忆末端的幽灵,隐匿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从最细枝末节的地方,照射出你真实的本体。
我有一个好朋友,货真价实的暴发户,虽然经历了211大学的熏陶和千万豪宅的豢养,也甩不掉扑面而来的慌张感。
暴发户用在他的身上并非贬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一贫如洗到身家上亿,他的父母只用了短短数年时间。
我们在一次鞋展相识并互相留了微信,也是因为对鞋子充满一腔热血,接触渐渐多起来。
他对我坦言,在他初中以前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穿过一双新鞋,甚至很少享受过没经历过缝补的鞋子。
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父母挣来的钱几乎都用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销。柴米油盐,吃喝拉撒,房租学费,每一笔开销都像是在杵生活里的小山包,堆着堆着,就变成了喜马拉雅。
为了节省开支,他不得不接受亲戚们怜悯的恩惠和名为赠予实为施舍的旧衣服旧鞋子。
明明是个半大小子,却必须套上表姐的米色毛衣和天蓝色外套,以及表哥们穿不下的鞋子。
这些鞋子除了尺码大小不一之外,鞋底也不乏摇摇欲坠,大概再下一场雨,它们就将立即身首异处。他变得草木皆兵,生怕在球场上纵情一跃后鞋面在半空,鞋底在地上。
所以用502黏牢开裂的缝隙,或者用最粗的针线缝补大脚趾顶住的位置。为了便宜且有效的延长鞋子的寿命,绞尽脑汁。
后来条件慢慢好起来,加上天性好动,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打球,他对球鞋的渴望被生活冲到顶峰。
他说当初的自己大概是病态的,无论耐克或者AD发售了什么新球鞋,自己都必须第一个上脚,第一个在球场上厮杀,一双都不能落下。
也不见得多么喜欢这双鞋的配色,或者体验无与伦比的脚感。更多的是享受那种被瞩目的感觉,对那些嘲笑过自己的同学坚实的反击,以及弥补童年对新鞋子可望不可及的遗憾。
谁都想在平凡的生活里横冲直撞,杀出一条血路。我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于他而言,这条血路就是球鞋,他一路厮杀,带着胜利的勋章征服了CUBA的战场。
在这个奢侈品横行的年代,球鞋的地位每况愈下,除了那些所谓的高端联名还能够在眼花缭乱的市场里拼一方天地外,球鞋成了没落的贵族。
越来越多的人注重价格甚于价值,于是那些坚守着的信徒才更加弥足珍贵。
因此我开始质疑他所说的动机不纯也并非完全如此,就算很多年前他只想以此博得所谓的尊重和地位。
而时过境迁,他从当初的愣头小子变成稳重的男人后,这种印在骨子里下意识的热爱和冲动,只会随着时间历久弥新。
一味追求“贵”和“惊艳”的人只会随着潮流的风向当一株摇摇欲坠的墙头草,而那些身态笔直的参天大树,有着自己的根基和骄傲。
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因为什么爱上了球鞋?我相信一万个人说得出一万种理由。
可是这一万个理由里,究竟有几个人能够把初衷解释为情怀?恐怕有些夸大牵强。和大部分人一样,我们始于视觉,然后像拔洋葱一样层层探索,泪流满面地甘愿被征服。
这一万个爱的理由又多多少少被划上了期限,有些是不死不休的忠诚,有些却是撩妹混圈的幌子。它风光不再的那一刻,就是人走茶凉的序幕。
当然我不能评判这些做法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但无一例外的,这些生活的方式都指向自己选的更好的方向。
但要我选择,我也愿意成为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子,用很长很长的时间,用无穷无尽的精力去编织一段谎言。
直到分不清,
究竟是我是欺骗了自己,还是谎话已经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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