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戒不了色，女人戒不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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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你翻书，伴你共读。各位读书有方的共读书友，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共读的是《一个女人的史诗》的第六章到第七章，p59-83。
第二天夜里，都旅长带着大部队下广西了。 小菲要去土改工作队，下乡之前回家看望母亲。
一进家门她发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坐在屋里缠裹脚布，见她进来，人一抖。
这位聋老太太是小菲的外祖母。母亲的文盲、半天足、守寡，一斤黄豆芽吃三顿都是外祖母一手造成。
现如今外祖母丧父又丧子，只有小菲妈肯管她。
小菲把外祖母搀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出来后就见母亲坐在小凳上搓衣服，一会在肩头上蹭一下脸。她知道母亲在哭。
母亲太刚烈，再怎么舍不得自己父亲和哥哥，嘴都比刀利。
母亲不会跟自己娘家人和解，因为她从来没有和他们真正结过仇。
外公和大舅舅给吊在农会的房梁上，吊了一天一夜。母亲东一句西一句零散地把事情讲给小菲听，“不问起来你跟谁都不要讲。”母亲交代小菲。
“那问起来呢？”小菲说。
“说你没有外公大舅舅。你妈十六岁就跟他们断绝来往了，凭什么现在受他们连累？我看也没人敢找你。你是都首长的人，谁敢找你？”
小菲想说她已经不是都旅长的人了。但妈把都旅长当成心里的支柱，先让它支撑着吧。
文工团下乡主要是做土改宣传。春天转眼到了头，小麦熟的时候，一个逃亡老地主被捉了回来。这一带人都不肯斗争这位七十岁的地主，说他人宽厚、办学、赈济。
农会主席认为农民们其实是怕万一土改工作队走了，跟老地主过不去的人会遭受报复。农会骨干们于是建议把农民们集合起来，每人上去夯老地主一棍子，打死正好，打不死再毙也不迟，总之是切断每一个人的后路。
欧阳萸听到这里说：“不行，我反对！”一群人争论不休，只第二天晚上，欧阳萸没有回来。下面一个礼拜，小菲也没听到他消息。
麦子打完，红薯种下，这天夜里全村人都让突突突的摩托车吵醒了。那摩托车拐到文工团住的大院门口，叫：“田苏菲，接电报！”
借摩托车的前灯光，小菲撕开电报信壳，电文说：“身染疟疾，望能速见一面。”
小菲腿一软，难怪欧阳萸一去至今不返。她再去读电文，发现她漏读最后一个字“汉”。
女人的心真的很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一个人，有了这个人后就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了。
小菲心烦意乱，在蚊帐里枯坐一夜。第二天清早她决定去一趟广西，向都旅长当面摊牌。正在打理行李，摩托车又响了。电文说：“已转危为安，请安心演出。汉。”
小菲又开始算着欧阳萸离开的时间，已经一个月了。
文工团撤回了省城，她一回到家母亲便问她害大病没有。小菲心想，害的就是相思病。外祖母也说她气色难看。
晚饭前，小伍的母亲来了，拿了个荷叶包，说送点卤菜给苏菲吃。 “做了旅长夫人，还要认伍妈妈哟！”伍老板娘拍拍小菲大腿。
等伍老板娘一走，母亲打开荷叶包取出一半鸭翅鸭脚板，省下一半第二天吃。
小菲实在受不了了，端着碗走到门口去。
“你不吃鸭膀子？” “不想吃。”
“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胃口不好。”
母亲不做声了。但小菲一回头，见她又那样阴沉沉地盯着她。
晚上母亲烧了热水，叫小菲洗个澡再回部队。小菲站在洗衣的木盆里，由母亲舀水往她身上淋。
“说，他是哪个？”母亲淋了第一缸子水就叉腰站在小菲面前。小菲不懂她说什么。
“你那姘头——说什么！” 小菲从头到脚都凉了。母亲看着她小腹，又看着她的胸。“三个月了吧？”
“妈你说什么呀？”
“你说出来我不打你。不说我今天就掐死你！还想赖，你看这肚子上杠杠……”母亲手很重地划在小菲小腹上。十五瓦的灯光也不妨碍她看到那根清清楚楚的褐色直线，从肚脐一直拉到底。
“看看这奶头子，是做大姑娘的奶头子？幸好文工团的傻丫头没看出来，你妈先看出来了！我丧了什么德，养出你这么个贱货？你还怎么嫁人家都旅长？！”
母亲一个大耳光扇过来，小菲哭起来。
下乡土改的第二个月，欧阳萸和三个文工团的人去区委开会。小菲正好在区委教干部唱歌。晚上欧阳萸独住一间房，小菲和另一个女生住一间房，半夜起来上厕所，见欧阳萸房里还亮着灯，便鬼使神差地去敲门。
现在小菲想起来，那桩事前前后后都甜蜜销魂，惟有它本身不好，太疼，疼了好几天。她糊里糊涂地想起这几个月的不适。原来她小菲的身子那么欢迎欧阳萸，已经留住了他的种。
恋爱中的傻女人就是这样，就算吃了亏也还是拼命维护着那个人。
小菲妈气急，逮着小菲就打，可是打完了又不得不替女儿做打算：赶紧和他结婚。
小菲说还要打报告，还要组织批准。母亲一拍桌子，那还不马上打那鬼报告去？
小菲给欧阳萸写了封短信，说出了大事，要他务必请假回来一趟。信写完，她不但不再心烦，一阵阵小快活从心底往上冒。
中午欧阳萸就回来了，告诉小菲他很快要转业，当刚刚成立的省文化局副局长。
“你特地跑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小菲笑着说。
“你怎么这样了解我？我确实有事要跟你谈。”
小菲两眼朝着他闪动。女人对她爱的人才有这样可怕的直觉。母亲对小菲就这样。
“小菲，我爱上了一个人。”他痛苦地看着她。
“那你爱我吗？” 小菲不死心。“我爱你的单纯。”
小菲上来有点丧气，但她这个人天生知足，有一点就抓住一点。
“你不问问我写信叫你回来什么事？”她笑。“我们有孩子了。”
当晚小菲和欧阳萸打了结婚报告。小菲同时给都旅长写了封信，让他原谅她，告诉他缘分是没办法的事。
新的话剧团成立了，小菲成了全市公认的好演员，等到公演的时候，小菲已经怀孕六个来月，人瘦就这点好，裹裹缠缠还成条。
她还不想吐露怀孕的实情。吃多少苦头才树立了这个角色的楷模，她得捍卫。
但有天晚上回家，小菲一下跌倒下去，欧阳萸扯下她的外衣内衣，马上明白了，于是给小菲的团长打电话让禁止小菲登台。
“我已经跟你们团长说了，你怀孕七个月，他吓坏了。”
小菲尖起嗓子就喊：“你发疯了？跟团长讲实情我们都要受处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晓得，你非要去多事！……”
欧阳萸一张嘴，又闭上了。
“你想说，为这个孩子，你牺牲了爱情，现在我又不好好待这孩子，毁这孩子，你牺牲都白费了，是不是？！”
小菲见他沉默，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她这是第一次跟他厉声厉色，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有多讨厌。她今天怎么做了个讨厌的女人？
爱的多的人，往往更加卑微。时时刻刻都会想，什么样的行为才不会讨那个人的厌烦。
欧阳萸恍恍惚惚地开门出去了，二十分钟了，也没回来。
小菲赶紧洗好脸，在腮上掸了点胭脂。但他还是不回来。小菲哭了。
等到欧阳萸上午十点钟回来，嬉皮笑脸地把一大堆东西放在床上。小菲看着他，真是年轻、风流，为他受处分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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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iCi，爱好发呆，偶尔追剧，笨拙的文字爬行者。
主播： 冰宝，喜马拉雅FM签约主播，喜欢小资，享受播音，是个麦霸，至于颜值嘛，添加她的个人新浪微博自己瞧吧~名字是：那个小妮子叫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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