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们还要什么人生答案？瞎过瞎开心

　　文 | 艾明雅

　　来源 | 艾明雅的时光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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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蜜群内发来一张图：

　　女人年龄越往上飘，越知道闺蜜的重要性。一张图，旁人不解其意，只当段子，而我等却能深刻读出彼此生活状态，心照不宣，哈哈大笑出苦涩的味道。

　　只因正值开学季，几位家有不同学龄段熊孩子的老母亲，都深深知道这张图意味着什么。我的老闺蜜说，现在简直谁都不羡慕，就羡慕空巢老人。

　　她俩娃在手，大的入小学，小的要进幼儿园。老大要生字本保险单结核检测证明书，老二要睡衣一套水壶一个隔汗巾三条。一个老师发五条消息，双份老母亲就跪接十条圣旨。你可以不求完美，懒怠一些差不多也行，那就要等着孩子回家一脸委屈：妈妈，今天人人都有矿泉水瓶做手工，但我的书包里没有。

　　掉任何一个小链子，都是孩子的失望。这便是老母亲们的无奈，都是小事，谈不上功绩，但这一天天都是孩子的未来，母亲的时间被分割到碎裂。但是面对孩子的失望，假如迟早要安抚，要自责，要愧疚，不如打起精神，清单严谨执行——再忙也要记得校门口来两瓶矿泉水喝一瓶倒一瓶，医生说一天八杯水，老母亲一次搞定。

　　亲，你看见最近天边的云朵一层比一层厚没有？

　　那都是老母亲被开学累叹的气。

　　这魔幻的一天天，才哪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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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中年女性朋友，常年喊夜半全身疼痛。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在我们看来，她已经算生活尚可，夫君敦厚，中产公司，她自己也是身居高位，还有父母帮衬带孩子，熊孩子配额也只有一份，究竟是为了什么夜不能寐。说每到夜里，总感觉想牢牢抓住一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夜里翻来覆去，总想寻个答案出来。”

　　什么答案？她也说不出来。此刻便又祭奠出那张图：

　　后来终于想好了些许表达：

　　我脑袋里一直有个模板。年少时，曾经想过自己理想的工作，理想的房子。理想的对象，理想的孩子。理想的父母，理想的朋友。可以眼睛一睁，发现自己年近四十，什么都没达到。这也许就是症结所在，哪怕一次次地去做，开始地时候，开心那么一下，但走着走着，一次次地却发现自己离想要的东西那么远。大抵，是这样子的吧。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平淡如此。

　　我哈哈笑她：原来，你还没有接受此生从不如我们所想啊！

　　也许她还没有甘心，但如今的我想说：真正的接受生活所赐，也许是救赎的第一步。那么就接受那场未知，怀着期待，但是从不执著与期待，假如你从不知道生命会给你什么，为何不当成一场惊喜，便从此都是收获；假如梦想有固定的模样，稍有不同，往后余生就都成了失望。

　　沙里淘金，要看菜下饭，也许会好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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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太多年轻女人看多了狗血爆料，以为生活的不体面，不如意，都将归咎于结婚生孩子的错。微博上有些许不问青红皂白的年轻女孩，把结婚的女人都称做驴，管生了孩子的女人叫胎器。觉得自己硬挺着不去淌这趟浑水，便可成就一个水晶人生。但时至今日，我始终看到那句话：

　　女人，不管选哪条路都很难。

　　我身边有不婚不育者，四十之后常觉空虚。这空虚或许并非没有家庭所带来的，但终究证明一件事，生而为人，到了某个时候，都要面对焦虑，孤苦，虚妄，当老母亲们在因孩子突来的病痛打破自己的锻炼机会的时候，我着实看到单身女性也在拼命地找些东西充斥后半生，或许是宠物，或许是无尽头的事业，或许是继续继续地攀登，或许是抱团的闺蜜，精心经营的友情。

　　所有人都在拼命，付出努力，维持平静。

　　这时候，我们才会真的懂得，毫无答案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不生孩子不是唯一的良药。因为，从来没有那么轻快和不需要努力的人生。你须得像农夫耕作一下，不断地去苦心经营你的生命田土，无论它是孤傲的，还是厚重的。

　　我们后半生，谁都需要一些隐忍，不计较一些疼痛，累了躺倒，休息好了再拿起电脑，或者拿起锅勺，生活便是如此一天又一天过去，每一天绷着的那根弦，你都用一种信念不允许它断掉，才能成就一个不惊不喜的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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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年轻助理深夜发微信给我，她近日与一位70后优秀女性共事，住在她家里，于是触碰到这位比她年长许多，又事业有成的单身女性状态，不由得灵魂开始发问，这样满世界都暂居过的女性，会一直这么跑，不会定居吗。后来自问自答：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也许哪天遇到爱的人，就在那座城市定居也不一定。

　　小助理于是向我发问：那我这些年，到处跑，我到底知不知道人的归宿到底是哪里？女人要归于哪里？除了是自己，还是故乡，还是爱，还是梦想，还是什么？我真的好想问问你，艾老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近日忙碌奔波，今早眼睛一睁，我只觉得全身倦怠。于是答案便是：慎食，瑜伽，补充蛋白质，把自己的元气补起来。这是平凡的一天，也是安静的一天，除此照看，我别无他法。我不问什么人生大事，我不期待什么雷霆万钧送来答案。

　　这时代，各类付费，线上课程层出不穷。科技给了人梦想，但依然没有解决人心所缺，每个人对自己生命的怜惜，从未停止，生怕错付了这一生。是大城市还是小城市，是爱心男还是高富帅，是自我还是婚姻，追寻过，跌倒过。

　　我一个读者，长日热衷太极八卦，瑜伽食素，奇门遁甲，儒释道品，每日想着解脱，在无数次追问之下，她终于发现即便终究有无数法门提供，让人踏上寻找答案之路，可是每天一睁眼要面对的终究不过是一蔬一饭，不过是你打算如何与身边人过一生，不过是你是否甘愿交付你琐碎时间给两个幼子。修行在天边，孩子在眼前，再好的梦幻和理想，终究是梦幻和理想，叩首参拜之间，要降伏的终究是自己的一颗心，静心过不好这眼下的一口茶，一顿饭，哪里的仙，都成不了。

　　她才发现，这几年，竟没有安安静静与孩子吃过一顿饭。一颗心不是在纠结，就是在挣扎。

　　是，到了如今，我们很多人都已经“事已至此”。此后其实与前半生一模一样，你每走一步，都可能会是错；你每一次选择，都可能是沼泽与森林。

　　生活无尽悬疑，但这少许从容经验竟然让我明白一件事：它无尽悬疑却也无尽包容，你本想做一株参天大树，但无奈飘摇成了一朵小花，那又有何不可呢。

　　没有答案，亦是好好一生。

　　End

　　作者：艾明雅，作家，编剧。最知道如何爱自己的女性主义者，关注女性在亲密关系经营和自我探索道路中的成长与收获。散文集《嘿，三十岁》畅销50万册，凭借《特别敢，又特别美》获2017年当当年度影响力青年作家。都市短篇小说集《小野兽》正在热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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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

　　成年人的情分没有容易二字

　　我们知道怎么工作，却不知道怎么活着

　　她也曾有侠女梦

　　读信：

　　因为不是公务员，我被男朋友的妈妈嫌弃死了

　　你不必非要聪明，靠善良豁达也可以过好一生

　　有些女人从来没索要过幸福，她们要的是自由

　　●text ╱艾明雅 ●editor╱ 零一

　　●p ╱

　　● ╱ Lo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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