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反智傳統》读后感锦集
《美國的反智傳統》是一本由理查.霍夫士達特(Richard Hofstadter)著作,八旗文化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NT$650,页数:62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美國的反智傳統》精选点评:
●如果不是这样飞快地跳着看,那这本书必然是读不完的。我会把它归为这一类书:最大的启发来自书名和结论,其余的启发是书中零星的轶事。
●Hofstadter对五十年代麦卡锡主义的反思,从“传统”的角度“预言”了五十年后美国的政治困局。要而言之,福音派的原始主义、商业社会的实用主义与政治/教育中的民主主义三大“传统”共同导致了美国社会对于“智识”及知识分子根深蒂固的敌意(anti-intellectualism)。这些传统在今日美国自然有其影响,但具体到Trump的兴起,则必须下降到更具体的层面讨论60s以降知识分子形象与自由主义的绑定,以及信息技术所铸就的“一知半解”的选民阶层。【余英时当年正是受此书启发写下影响甚巨的“反智论与中国政治传统”一文,但细观之,中美“反智主义”的主体似是有根本不同的】
●台版中译遗漏不少,一些人名、篇名、细节都省略,译者有些地方是概述式的翻译。当然,这本书很难译,感谢译者的工作。
●知识分子最反动...所谓的里外不是人
●中译本来得太好,简直是写在半个世纪前的预言
●第77页对川普的预言:因此,在美國的核心地帶,陸續出現了一些內心充滿怨懟的人,他們可能是宗教基本教義主義者、帶著偏見的美國至上論者、外交政策上的封閉主義者與經濟上的保守主義者等,匯集成為一股在現代化下遭逢困境的反對浪潮。
●一种视角
●“众所周知,这个国家在创建初期,因为有杰出的建国始祖的擘画与他们种种令人景仰的事迹才因此伟大,但吊诡的是:他们却制定出了一个让菁英逐渐退场或自废武功得宪法、宪政惯例与政治制度。” (陈思贤)
●得到了好多安慰...也在「民主」這件事上獲得了更深的見解。當然,在全球右派不斷崛起的當代脈絡下,知識份子的命運只會越來越坎坷,但是...怎麼樣都要撐住啊!#100
《美國的反智傳統》读后感(一):一本唱高調的政治作品
《美國的反智傳統》读后感(二):美国人为什么反智及其后果
这四部书【《反智年代》《梦幻之地》《美国的反智传统》与《断裂的阶梯》】,其中有三部都是专门论述美国相当一部分人(至少两三成比例)是如何反智的,其中《断裂的阶梯》只是有专门一章谈到美国的宗教与反智问题。 很显然,一个严重反智的美国,选举出一个反智的总统,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偏偏这群反智的人基本都是支持共和党的(也就是在美国宗教团体支持共和党的比例最高,而黑人是支持民主党比例最高的群体)。 美国人为什么如此反智?必须思考这一点,因为它跟我们想象中的那个美国完全不同。 因为美国的严重不平等,它导致了教育水平的下滑,导致了高辍学率和低读写能力,尤其是导致了对宗教的严重迷信,也助推了美国高比例人群对宗教不应有的狂热。 宗教不是迷信,但是有些人对待宗教的态度却是很迷信的。 一个反智的美国,对于美国本身而言意味着什么?对于世界而言呢?这样一个反智的群体,被人当傻子卖,难道很意外吗?那些有大钱的猴精们儿可是惯于耍弄这些人啊,他们有钱有资源,可以制造各种舆论和谎言! 跟神州的愚民一样一样的,美国的愚民也是可怜可悲也可恨。当然,他们多半还是自找的,不平等的待遇的主因之一,就是他们不愿意跟黑人分享福利。 这里又回到了奴隶制身上,可见这个制度对于美国的影响是何等之深! 越是不平等的社会,社会歧视就越严重,偏见就越多,真是恶性循环。直到今天,这个结看似结开了,因为美国的政治终于发展到一个总统可以明确地说出种族歧视的言论了,可以明确告诉黑人及有色人种:我可以对你们进行差别对待! 美国,在反智和堕落的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世界都做好准备迎接这样一个公然蔑视普世价值、公然反对环境保护的头号大国了吗?
《美國的反智傳統》读后感(三):幾句推薦的話 作者:余英時
霍夫士達特(Richard Hofstadter)《美國的反智傳統》中文譯本 問世是台灣學術文化界一件值得慶賀的大事。這是美國史學史上一部 傳世的傑作,自一九六三年以來發生了廣大的影響。承八旗出版社的美意,希望我寫一篇「推薦序」。但我年事已高,最近又恰恰忙於整 理並編定一部英文專著,實在排不出時間來重讀霍氏原書與譯本,所以「序」是無論如何也寫不成了。為了引發讀者對於本書的閱讀興趣,我願追憶一下四五十年前接觸本書的經過。因此下面寫的祇能算是「幾句推薦的話」。 本書出版後轟動一時,我大概在六十年代末便買來細讀一遍。但萬萬沒有想到,「反智論」這一論旨竟對我發生了深刻的影響,使我對中國史上的反智現象進行了多次有系統的反思。一九七三至七五,我回到香港兩年,那正是「文化大革命」籠罩著整個大陸的時代。我終於情不自禁,在一九七五年寫了〈反智論與中國政治傳統〉那篇長文。更出意外的是此文在《聯合報》連載期間,卻有意無意之間觸動了台灣學術文化界的政治神經,因而引起了廣泛而持續的強烈反應。我這篇文字主要是受霍氏原著的啟發而構思的。這就說,霍氏的《美國的反智傳統》書中的某些論點早在四十多年前已間接地傳入台灣了我讀霍氏此書並不是趕時髦,而是因為我對美國思想史一直保持著很深的興趣。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我曾在哈佛旁聽美國思想史名家施萊辛格(ArthurM.SchlesingerJr.,一九一七至二○○七)的課,他在課堂上對霍氏的史才與史學推崇備至。他和霍氏是當代兩大天才,同樣的聲名顯赫。霍氏年長一歲,一九四四年他的博士論文《美國思想中的社會達爾文主義》(Social Darwinism in American Thought, 1860—1915)出版,暢銷二十萬冊,立成大名。一九四五年九月施氏《傑克遜時代》(The Age of Jackson)出版,也一舉成名。但施氏後來承認,霍氏當時在《新共和》(New Republic)期刊所寫的書評是《傑克遜時代》能夠轟動一時的一大因素。這是我閱讀《美國的反智傳統》的背景。 最後我要指出,反智論成為美國人文學界的一個熱門話題,並不是從霍氏開始的。例如最近剛過世的哲學家懷特(Morton White,一九一七至二○一六),我在哈佛曾修過他的歷史哲學,早在一九六○年便寫過〈反智論的反思〉(Reflections on Anti—intellectualism),一九六二年刊在Daedalus學報上。
五、六十年代,一方面艾森豪總統不重視知識人,另一方面狂熱的反共參議員麥加锡(JosephMcCarthy,任期在一九四六至一九五七)又在各大學和研究機構找 知識人的麻煩。這是當時「反智論」興起的政治背景。霍氏《美國的反智傳統》是當時關於這一論題的集大成之作。由於他的研究將思想史、社會史和政治史融合為一體,所以特別獲得廣大讀者群的欣賞。 這部書為什麼今天又引起很多美國人的興趣呢?我相信這是和川普當選總統分不開的。這是想瞭解解今天美國的人所必須閱讀的一本書。 余英時 二○一八年六月十五日
《美國的反智傳統》读后感(四):沐猴而冠的菁英(刘仲敬)
文明和菁英几乎就是一回事,因为前者总是由后者体现和定义的。民主只是菁英生成机制的一种,从来不曾取消菁英存在的理由和事实。反智主义和反菁英主义不是同一个概念,因为知识分子并不总能以菁英自居。事实上,定义模糊的知识分子甚至经常并不拥有实证意义上的知识。他们通常是符号政治的经营者,继承了巫师在原始部落的地位。部落民崇拜巫师,因为他们相信巫师真有呼风唤雨的法力,然而万一风不调雨不顺,也会非常符合逻辑地烧死邪恶的黑巫师。宗教将决定人类命运的可怕权力,从人类自己的手中夺走,交给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明,降低了祭司的权力和荣耀,同时也增加了他们的安全和利益。然而宗教和巫术的边界,从来都不是泾渭分明的。永远居于文明外围和底层的群众,尤其主要是为了巫术性质的理由,才乐于接受宗教的统治。 产生近代美国的基督教社会,实际上始终处在与各种怪力乱神争夺群众的状态。「虔诚的中世纪」或「黑暗的中世纪」,其实只是主流叙事体系给读者造成的错觉。文艺复兴以后的人文主义,部分地恢复了巫术时代「以人为本」和「人定胜天」的精神。启蒙运动以后的历史进程,逐次将人文主义知识分子从教会、贵族和资产阶级手中解放出来,或者不如说使他们的阶级地位不断降低,一步一步从土豪转化为游士。 公立学校造就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大军,相应地将贵族的经验主义政治降格为无产者的意识形态政治。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实现了弗兰西斯・培根的预言,因为他们除了经营符号政治以外别无出路,所以仅仅为了自己的生计起见,就要永无止境地折腾可怜的社会。马克斯・韦伯所谓的「为政治而生」和「以政治为生」,实际上是他对这场阶级斗争的委婉表述。 意识形态政治、知识分子政治或无产阶级政治通过苏联达到了历史巅峰,以致即使知识分子自己都无法否认三者之间的隐秘联系。文明从自己的起点走到终点,发现童年和暮年分享了许多共同的特征。无产阶级知识分子通过《真理报》和真理部,神奇地绕回了赫曼・赫塞《呼风唤雨大师》(the Rainmaker)的原点。人类的命运通过他们掌握的宇宙真理,重新回到了人类自己手中。史前史的悲惨和混乱,都是因为错误的打开方式。符号和口诀各就各位以后,世界自然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因此以后的任何灾难,从逻辑上讲只能源于意识形态的错误。意识形态的错误,又只能源于邪恶势力的蓄意破坏。广大群众不可能不发现,生活仍然是痛苦和悲惨的,于是失败的巫师失去了在阁楼和地下室穷困潦倒的机会,只能以叛徒内奸的身份领教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美国知识分子没有落到这样的下场,主要是因为他们比旧大陆的同侪弱小得多。他们在政治上的成就,以富兰克林・罗斯福和肯尼迪为最高峰,但较之欧洲、更不用说苏联,都只能算是凄惨的失败。艾森豪威尔和里根的胜利都引起了知识分子的普遍反感,所以川普现象并不像健忘的公众想象的那样特殊。知识分子虽然最鄙视其他人的偏见,对自己的偏见却是无比珍惜的。 本书作者霍夫士达特(Hofstadter)证明知识分子为了避免修改认知结构,并不怎么介意歪曲哪怕是非常表层的事实。「史帝文逊(Adlai Stevenson)是具有不凡心智与格调的政治人物,在近代历史上他对知识分子的吸引力远超过任何人或事。另一边则是保守与传统的艾森豪威尔将军,他不善言词,被个性狡诈无人喜欢的副手尼克松所操控,甚至他整个竞选的主轴都是由这位副手与共和党内麦卡锡派的人所设定。」今天的读者恐怕难以相信艾森豪威尔是尼克松的傀儡(艾森豪威尔从来不是能受副总统操纵的人,这话明显是失败者自欺的解释,不愿意说艾森豪威尔政府对成功商人的信任和对知识分子的不信任),正如未来的读者不大可能相信川普是班农的傀儡。 美国例外论和美国知识分子在政治上的软弱,从深层结构看是一回事。知识分子只有在贵族、教会、资产阶级的传统菁英退出历史舞台以后,才能在无产阶级面前短暂地扮演菁英的角色。美国例外论有两个政治-社会性的基础。其一是美国没有旧大陆意义上的无产阶级,民粹主义者传统上非常敌视官僚制度和社会主义。知识分子和后两者的天然亲和力,导致拓荒者和农场主的后裔普遍倾向反智主义。其二是民兵、宗教和自由企业在美国仍然强大。他们本能地信任自己的生活经验,怀疑知识分子的理论建构。世界警察美国/绥靖主义欧洲、宗教美国/世俗欧洲、资本主义美国/社会主义欧洲的二元对立,注定了美国知识分子天生的软弱性。《美国的反智传统》其实是美国例外论的《知识分子篇》,虽然是从思想史的角度切入的。 知识分子一词就是「非美」的外来语,足以触发美国人民本能的反感,因为这个国家诞生的意义,就在于隔离旧大陆的造作和腐败。这种偏见蕴涵的智慧,比其主人和敌人的想象大得多。偏见是民主的基石,为理论知识不可能丰富的普通人服务。政治正确需要的成本,比科举还要高得多,给普通人造成的负担,比兵役和税收还要大。知识分子必须像巴比伦占星师一样,假装懂得那些其实只有上帝知道的东西。这种系统的欺骗必然使他们堕落,变成类似《真理报》编辑和拉普塔哲学家的角色。 其实,没有哪个知识分子真心反对真理报。他们只是觉得:《真理报》编辑水平太差,凭什么你专政我,应该我来专政你这个文盲才对;如果广大文盲胆敢跳出来维护偏见,我也恨不得像《真理报》一样专政你们。托洛茨基是每一个知识分子内心深处的梦想,正如《风月宝鉴》是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梦想。美国知识分子和大多数男人没有落到精尽人亡的下场,多亏他们是输家。失败是上帝对大多数人,甚至可能是对所有人的最大恩典。人性败坏的最有力证据,就是人人都对这种保护不知感恩。如果你想让谁毁灭,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让他心想事成。浮士德博士的契约,就是用来购买这种待遇的。 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是一个心中永远明镜高悬的人,但他的镜子是用橡皮泥做的。女人如果讨厌镜子里的形象,至多把镜子砸了。知识分子可以随时改变镜子的形状,随时保证自己永远是最美丽的。最淳朴的知识分子就是钱钟书在《小说识小》中描绘的《易》洞先生,他老人家习惯在书桌旁边放一面镜子,写出什么得意之笔,可以第一时间对镜子下拜说:「《易》洞先生,尔言何妙,吾今拜先生也。」如果有人表现得不那么露骨,那就说明他们骄傲得更加狡猾,在热爱自己的终身事业当中,投入了更多的外部成本。你看到电影造型特别逼真,当然可以合理推论,这部电影的拍片成本,比那些看起来不太逼真的电影高。 可怜的希拉里就是因为太信任占星术的现代版本,想过楚门一样的生活,才落到今天这种下场的。她老人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至于《风月宝鉴》里面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红楼梦》已经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