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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读后感摘抄

2021-04-07 03:04:1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东风读后感摘抄

  《东风》是一本由[美] 理查德·沃林著作,三辉图书/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8.00元,页数:53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东风》精选点评:

  ●突破口是:我们对于某种意识形态的亲近与追随,根本上来自于审美和情绪上的共通?因此理性与思维只能作为跟进的解释者与矛盾的无视者,那么究竟事实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无论事件里的知识分子,还是几十年后进行回顾审视的我们,「中国姑娘」都是绝妙的隐喻:吸引我们的,是姑娘的美丽,还是姑娘来自中国?

  ●东风压倒西风,毛主义在法国。

  ●无法深入或者具体评价一本书的时候,就只好说这是我看过写法国68年最好的著作。历史在理论中最后的结晶。在作者的指引下,似乎还有更多的书可以读,比如朱利安・班达的《知识分子的背叛》和Jean-Pierre Le Goff的《不可能的遗产》。

  ●写得清晰畅达,但不够深入

  ●理解了保守派们对68一代的恨意

  ●张主席,你看我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脉络清晰,尤其突出是五月风暴中的中国/毛的元素,传播和变异,但政治立场存疑

  ●西方并不存在正统的毛主义信徒,它所面临的一切思想问题不过是东方主义框架下的自我矛盾的镜像,但毛主义的边缘性特殊立场却恰好使它成为观照60年代知识分子行为的参照点,最终能使法国知识分子借助一种外部视角反省自身。文革的东风带来的变革正是精英知识分子的危机、日常生活的革命、文化政治以及一种唯意志论的利比多政治学的兴起。

  ●拔刀!砍法左!名录上的所谓知识分子一个也别放过!至于左翼party?福利政策随便他吹,你只要看好你的荷包!最后补充一点:五月风暴有苟屁"支部因素",没看见一开头就说了"小组里没一个懂中文的","访问活动被严格控制,去的都是样板村"。不懂啥意思?装傻or装死?越朝古都有类似的国家政权行为。俗话说在风口,豚都能飞。但是风停/越高死相越惨。苏维埃破产于几度诈变的败露,支部的路径锁定重蹈覆辙。ps删节又如何,作为死妈货的法左死妈指数已经爆表也不差在言论文本上的删节。举个栗子:张冬后木乔不过是给世界表演的"亚非拉歌剧"的"亚(洲殖民地)大戏"的一节。巧不巧,法属殖民地不在火星。那么在座的各位觉得信息交换网(移民)是否已全断?所以,像福柯萨特这俩用幻觉洗地的瞎子,现世报就是70年代耄炸坟活亲妈。

  ●“雅各宾-列宁-毛主义”,有点史华慈。

  《东风》读后感(一):《中国姑娘》的时代

  中肯的评价:这本挺难读的。断断续续,分了两三口气才看完。人名一堆,理论一堆,信手拈来,往往只提几个关键人名、概念,甚至大量的隐喻和曲笔。作者是基于对法国理论有一定了解基础的口吻在阐述,嗯,是的,也就是说默认读者对法国理论和五月风暴了解不止一星半点,看过大量相关书籍作理论铺垫,并且可以轻松一口气看完长达五六行的充满隐喻的长句,理解能力达人文学科博士水平及以上……

  但挺好看。之前看理论看得多了,第一次看历史书,里头的政治史实、学术观点又都是基本准确的,大量横纵串讲不仅结合法国政治和理论,还涉及亚洲、东欧、中国、美国的情势,看起来肥肠过瘾。我感觉最精彩的论述部分:《太凯尔》杂志的几次转向、褔柯和毛主义的关系、萨特的部分。

  看完这本再去看戈达尔《中国姑娘》就完全能懂里面的青年毛主义者和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了。而且还可以顺便捞到一堆学术明星的八卦和很多历史知识。

  非常赞同作者的观点,对毛主义者来讲,毛泽东和文革就是一阵他们自己心中的东风,一种脱离了理论左派和传统马克思主义的东方修辞,真正的中国事实如何他们根本不care。

  《东风》读后感(二):60年代巴黎高师学生风云录

  终于看完这本书,有种给它改名叫《60年代巴黎高师学生风云录》的冲动... 但还是收获很多,对欧洲identity politics深化的原因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还有之前对拉康三界说 存在主义 结构主义和后结构 马克思这些,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现在就似乎有点清楚这些paradigm shift的原因和它们之间相互斗争和扬弃的来龙去脉,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联系了。 也许可以这么说,法国文化传统的迷人之处就自68之后开始大放异彩。虽然法国自大革命后率先传播了自由民主的思想,但是这样的自由民主在二战以前都是以不被质疑的父权制为主导的,在二战后随着法国国内外政治局势的变动和对神秘东方思想遗产的想象性崇拜(教育体制的古板 专家治国 bureaucracy的僵化 古巴革命 反越战 Maoism的群众路线),一群巴黎高师学生和知识分子掀起了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批判,创立了结构与后结构式的、权力-知识图示的多场认识论转向,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挣扎和彻悟之余,由衷感叹于他们对日常生活批判的执着和参与争取公民权利之实践的热忱。的确,公民社会得以建构和巩固的前提是公民必需被启蒙,只有被启蒙的公民才会拥有如今在消费社会中难觅踪迹的那一点点歧见和愤怒,并怀抱这样的激情去抵抗披着犬儒主义外衣的、四处弥散的微观权力,尽己所能地去为humanitarian cause斗争。

  《东风》读后感(三):典型的当代西方(或许可以去掉)主流知识分子立场

  和作者观点差异很大,四星完全是因为他对六七十年代的法国毛主义做了细致的梳理。

  后面朱特的推荐语说这本书“审慎公正”,个人并不赞同。详实细致可以,但说这本书“公正”并不合适。它的情感色彩、意识形态倾向非常明显不加掩饰,我对这种写法没意见,但显然不能用“审慎公正”来形容。作者对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主义持有非常明显的反对态度,文中处处可见本不该用在严谨学术著作中的词汇,如“列宁臭名昭著地。。。”。对毛主义者们,比如阿尔都塞、巴迪欧,以及处于亲毛主义时期的萨特福柯波伏娃等人也是极尽嘲讽。这种带有感情色彩的写法其实我是蛮喜欢的(尽管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是这就别说“审慎公正”了吧?

  作者对法国可能了解得比较深,但是对同期中国的了解非常落后,用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西方主流宣传,比如文革为了夺权等等。而且作者完全不了解辩证法,比如他觉得毛既说“群众路线”又讲列宁主义(先锋队)是荒谬的,最后只能解释为为了争夺权力因此在两种说法之间切换。这就是典型的用阴谋论解释历史,而且也体现作者对中国的史料掌握得非常少。虽说这不是他的方向,作者也不懂中文;但是这毕竟严重影响了作者理解毛泽东-毛主义-法国知识分子之间的关系,而这个关系是本书的一个关键线索。

  所以这本书的水准其实……没那么高,最多也就能打7分,实在是看他整理得辛苦又有开创性。

  以及,介绍说作者是国际著名左翼学者,好像最近被北大马院聘了。所以现在的西方左翼都反阿尔都塞巴迪欧齐泽克他们么?这个还好理解,但作者在书中多次嘲讽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马克思主义者也不会这样嘲讽马克思吧?所以作者究竟是什么左翼?看了看他的其他文献,我觉得称之为“国际著名研究左翼学者的学者”更合适一点吧……

  《东风》读后感(四):“东风压倒了西风”?

  文/王绍贝

  20世纪60、70年代,正值二战后西方步入发达工业化社会的时期,经过了近三十年的休养生息(法国经历了所谓的“辉煌三十年”经济奇迹),经济上迎来了空前的繁荣,消费主义盛行,但消费社会的弊端也开始显现,深层次的社会矛盾不断积累,贫富分化,拜金主义,精神价值的缺失……“发达工业社会正经历着一场转变——从经济与人身安全……转而更加重视归属感、自我表达和生活质量”。于是整个西方世界掀起了一股左翼的学生运动风潮,这股思潮在欧洲集中体现在法国的“五月风暴”,在美国表现为“嬉皮士运动”、“反越战运动”,在日本表现为“东京大学事件”、“联合赤军”等。《东风》一书正是一次以“迂回方式”来捕获法国以“五月风暴”为代表的那个时代之意义的“谦恭尝试”。

  20世纪50年代是西方精英民主治国实践取得巨大成功的时代,消费社会的来临令人无聊、平庸,大学扩招导致的就业压力,令青年人苦恼不堪。“苏共五十大”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打破了斯大林模式的神话、1968年苏联出兵镇压“布拉格之春”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令西方左倾思想的青年对苏联共产主义模式彻底失望,苏联共产主义不过是一种“红色帝国主义”,而东方“毛主义”则“风景这边独好”。毛提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原则,西方左派青年认为这是一种民主化的社会主义思想,“文化大革命”更是给青年左派学生提供了一种切实可行的有效的反抗模式,巴黎街头到处流行着毛主义元素,毛式服装供不应求,《毛主席语录》持续热销,法国人似乎从“文化大革命”寻到了解决自身社会问题的中国范例。毛主义者们一开始是政治教条主义者、虔诚信仰者,但随着实践的深入,他们开始以全新的视角来理解政治,于是中国文化大革命的观念被完全改变了,形成一种“日常生活政治”的,真正意义上的“文化革命”:这种方法放弃夺取政治权力的目标,反而试图在习俗、习惯、性征、性别角色和一般社会交往中发起一场民主革命。

  “东风压倒西风”,这股以“五月风暴”为代表的“东风”,也对法国许多知名的知识分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20世纪60年代,结构主义者宣布萨特及其代表的存在主义现象学的范式过时了。然而“五月风暴”意味着对萨特的人类自由学说进行了一场响彻人心的辩护,萨特思想的毛主义介入促使他以全新的眼光考虑知识分子的角色问题。从此时开始,知识分子将不再体现为一种外在于大众的绝对。相反,他或她反而可能是“人民的朋友”。1970年春,“无产阶级左翼”团体做了一项惊人之举,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劫掠了“右岸”时尚美食精品店馥颂(Fauchon)。它们带着大塑料袋破门而入,“解放了”大量的精品美食,然后转入罗宾汉模式,在贫穷的非洲人居住区分发他们的战利品。行动前他们就提醒了新闻记者注意即将发生的机密行动,由此吸引大量媒体来关注他们的事业。他们的行动有助于突出发达工业社会中奢侈与贫困之间令人震惊的差距。行动中一名激进分子被捕,随后更多人被捕,“无产阶级左翼”创办的《人民事业报》编辑被捕了,这时候萨特挺身而出,应“无产阶级左翼”领导人员的邀请担任报纸的名誉主编。萨特支持毛主义份子的事业,他认为暴力以所谓的经济规则强加于人民,工人们在工厂里承受着难以捉摸却浑然一体的暴力……这一切实际上是一种奴役形式,没有合法的手段或改革的余地来对抗这种暴力,只有一种方法:大众暴力。在萨特的眼中,革命暴力是一种正当防卫的案例。在萨特与“无产阶级左翼”联盟的过程中,他逐渐相信“真理掌握在人民群众手中”,否定列宁无产阶级“先锋队”的理论。可是最终萨特发现,五月政治文化(示威游行、罢工罢课、占领工厂等)几乎没有产生什么永久性的变革。20世纪70中后期,随着柬埔寨红色高棉等一系列真相的公开,左派的政治梦流产了,以加缪为代表的、拒绝接受一种为了不确定的乌托邦政治未来而牺牲基本伦理戒律的视角占了上峰,几乎每个人都支持伦理学优先于政治学。几年之内,学生革命分子已经将自身改造成慷慨激昂的人权倡导者。萨特也识时务地追逐着反极权主义的浪潮,一种新的人道主义情感占据了主导地位。

  另一位受“五月风暴”影响的知识分子案例是著名哲学家福柯,他从“五月风暴”中总结出对其日后发展有重大影响的政治教训,理解了“政治”的界限已经被永久地扩大了。政治既不能被简化为“阶级斗争”,也不能被简化为消极自由与公民自由的资产阶级理想。相反,新的政治利害关系关涉到知识政体转译为特定的建制性实践的方式:监禁技术、人口控制以及据称是中性的科学分类方法——正常与反常、偏差与整合等等。“监狱信息小组”是按照毛主义的基础结构和组织实践完成的,其调查策略正是“深入到群众之中”、“到群众中去”、“下马观花”,通过与那些围绕在“监狱信息小组”周围毛主义者的接触,福柯才发现了“微观政治学”:权力在微观物理学、微粒子层次上运行于国家的方式。理查德•沃林认为福柯这一受毛主义者启发的政治战斗精神的时期很少被仔细考察,而“谱系学”、“生命政治”、“规训社会”等福柯式概念的酝酿过程当于此时期的经历有密切联系。

  “五月风暴”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理查德•沃林认为“五月造反”是文化的,而不是政治的。社会风俗、日常生活方面的革命实现了,先前僵化的社会关系消失了,象征性的等级制度松懈了,“五月运动”的不朽遗产之一是重建法国的社团生活,女权主义、同性恋等各类人权组织激增,社会最低保障的观念被确立,参与型民主代替了政治先锋队主义……“五月风暴”的乌托邦式的政治希望被带回现实,并被再次指向民主公民权的理想。

  《东风》读后感(五):【转载】邓皓琛:东方问题,无非是西方自己的问题

  有一段时期,对1968年五月巴黎左翼运动的反思几乎成为当代法国知识分子的必修课。可以说,以“五月精神”为坐标轴,摆置自己的思想归属,是他们的一次站队表态。回过头来看,1968年后的每一个十年都或多或少掀起新的反思。单是一头扎进法国当代思想史这个万花筒,就可以看清法国文人阵营间的起承转合。不同时期的阐释,有发扬,也有抛弃;有创造性的误读新解,也有一根筋的萧规曹随。

  然而,假如单是在这个万花筒沉浸于每一个细节,便颇有点门外汉逛博物馆时的过目即忘。把巴黎和中国、乃至东方联系起来的,恰是曾经弥漫在1968年时代精神中的某种东方投射。固然,我们没有理由把当年巴黎喧闹的青年诉求直接和遥远的中华大地挂钩,但法兰西刮起东风,吹皱彼时一池春水,却有其心态上的接驳点。美国当代学者理查德·沃林的《东风:法国知识分子与20世纪60年代的遗产》便带我们走近东风吹拂下的一段法国当代史。

  1968东风 “东”在何方

  《东风》这部2010年付梓的著作,可谓理查德·沃林2005-2008年间在法国讲学的思想结晶。沃林是个有心人,因为这本书就是要赶上1968年事件四十周年之际做一番回顾。他很清楚,法国哲学和社会学家雷蒙·阿隆恰当地抓住了这一事件的基本面,“一部革命哑剧的浮夸之作”;在八十年代法国知识界新的问题意识下,这一事件的余威进一步被稀释,甚至已经有人勇敢地把该事件判定为“一种全面消费社会的表达,一个错误的开端”,说“‘五月精神’塑造了消费时代的欣快症”;到了2002年,时任法国财长更是把这场“五月造反”评价为一场丧失传统意义、扬权利而弃义务、反抗任何权威的运动。这一系列发生在法国本土的观念变迁,《东风》丝毫没有回避。

  问题是:这股东风,到底“东”在何方?假如它注定要和“西风”相对,那么它在巴黎又是如何被把握和定位的?60年代初中苏关系破裂后,中国和苏联的关系渐行渐远。而且,以法国为旗手的西方,眼见苏联在匈牙利、布拉格的咄咄逼人,失望得纷纷转向远东的中国,急着在当时发动文化革命的年轻国度中寻求新的人类可能性:中国的工业化道路,是否是一条通向现代化、切实可行的道路?这条道路,能否避免独步天下的西方模式及其走过的弯路?

  我们不应忽略理查德·沃林的良苦用心:他瞄准的那个东方,固然是包括了当时法国知识分子头脑中、报刊中字里行间的中国。同时,却也隐约有被法国殖民百年之久的阿拉伯东方——阿尔及利亚在其争取独立时在法国知识分子中引发出“留”与“弃”的争论。而且,沃林着墨不少的女性主义思想家克里斯蒂娃,来自西欧以东的保加利亚,讲得一口流利俄语。最后,《东风》中提到福柯生平中的两站——突尼斯和伊朗,也正是完全不同于巴黎的世界。因此,有了中国、东欧、北非阿拉伯国家和伊朗的这幅东方图景,才有了沃林以巴黎为焦点所做的全方位考察,尽管这些地方在当时法国知识分子中所起的影响大小不一,褒贬各异。

  也正是在这个广阔的精神东方中,沃林对1968年这段法国观念史之历史的把握,才有了他的成书意图:作为西方文化之都的巴黎,它所掀起的左翼运动,到底和“东方”有什么联系?假如大部分第三世界的独立运动确实吸引了沃林选取的群像(萨特、阿兰·巴迪欧、克里斯蒂娃、福柯以及诸位左翼运动的领袖),那么在沃林看来,为人津津乐道的文化革命在法国的传播、某些俄国艺术理念在法国引起的新构思、乃至阿拉伯世界最新局势在法国的回响,其实都无法在灵魂深处撼动巴黎的知识界。东方问题,其实无非是西方自己的问题。

  巴黎青年 挑战固有模式

  沃林在书中多个章节用力最深的,自然是细述部分法国左翼知识分子和中国的关系。无可否认,部分团体的行动确有受到“东方”的触动。然而,他们有的根本不愿了解遥远的中国,所实践的也无非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革命中国。有的懂一些皮毛,却连连误判,在歧路上一走到底;有的好不容易访问了北京,可依然云里雾里,甚至也是一错再错。既然东方问题只是一个西方问题,既然中国无法构成法国的参照系,那么在这位美国学者看来,1968年激进运动的发生和演变,到底该如何定位?

  1968年,源于巴黎西郊一所学校的学生行动诉求,逐渐传递到巴黎的拉丁区中。平心而论,法国政治家的相对谨慎、学校教育的相对保守、社会风俗的相对压抑,可谓是这场左翼学生运动的社会经济动因。沃林的旨趣着眼于:何以惯常所讲的革命不发生于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却偏偏爆发于本该乖乖享乐的巴黎青年群体中?对于今天已经见惯法国动辄上街、规模各异的工会游行、反战游行、甚至同性恋游行的中国读者来说,1968年法国青年的冲劲在以今天的目光打量会是什么样的评价?

  《东风》一书传递出的信息是:1968一代的学生,比只瞄准挤入中产生活的工人阶级更敏感、更具一种可圈可点的社会蓝图;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术语,不足以配合年轻人的脉动;从妇女、失业者、移民到同性恋者等少数群体,统统成了日常生活中的革命目标;越是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其斗争阵地便越要凸显其文化议题。特殊的文化群体理应表达其政治诉求,这一点在沃林看来,恰为传统的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框架所忽视。换言之,传统理论把社会文化的冲突简单地化约为劳资的对立。如此一种思维上的滞后,既无法满足1968一代的法国青年人,也无法满足当代的美国思想史学者沃林。他颇为欣赏的,恰是始于这场左翼运动的自我肯定,对法国长期固有的集权模式的挑战,对不同文化社团的鼓励。也恰是有了这个时代新涌现的议题,当代西方政治学至今所讨论的方面便有了文化政治上的拓宽。

  善意提醒 左翼西风不够自省

  然而,我们不应忽视,在理查德·沃林对此场左翼运动的总体肯定语气之外,他也分明看到个中部分法国知识健将的思想暗角。或者说,纵使《东风》尽力在1968一代的回顾中撇清涉及东方的种种误判、错解,沃林也清醒地意识到:哪怕东风不劲吹,刮起的西风也曾冰冷得刺骨,残酷得让人扼腕。沃林按次序展开对萨特、巴迪欧、克里斯蒂娃和福柯的长篇论述,当中便闪烁这位美国学者以四十年的距离打量伟人弱点的透视。而且,这些弱点并非人性一时一地的瑕疵,而是当时法国知识分子身在庐山的不自知,是左翼思维上的不够自省。散落在沃林书中的提醒,是美国人对法国人的善意提醒。

  在萨特身上,沃林恰当地看到了其存在主义主体能动性在1968年街头年轻人中的复燃。毕竟,当时正时髦的法国结构主义几乎勾销了哲学上的主体。可正是对激情和活力的过分信任,萨特居然在好几次政治事件中歌颂起暴力,企图以此来对抗个体的惰性。沃林为读者提的醒,针对的便是这种一味高扬反叛有理的民粹理念。在巴迪欧身上,沃林也勾勒出这位法国当代思想家的急于以摧枯拉朽之势实现变革的唯意志论。他敏感地捕捉到,巴迪欧为改变现状而开出的集体挑战这一药方,也许纯然是破旧,毫无立新。到了克里斯蒂娃身上,沃林很是肯定了这位女权主义者试图超越拉康的努力,肯定了她在前语言的符号界中提出带母性温情的构想。但他也客观地指出,克里斯蒂娃这一理念的政治效果相当模糊。而在福柯身上,沃林也以曲笔提醒读者注意福柯在微观权力理论的阐发和自己热情参与普世人道主义反殖民、反西方事业两者间的联系。

  1968年距今已近五十年,横跨半个世纪的回顾,会沉淀下什么样的思考?一切历史,确实无非只是当代史。我们有必要先追问法国此时此刻最费精力的思想聚焦,然后再考虑到中国人面对西方时的新的问题意识,方可恰当做出五十周年的纪念。在这个反刍过程中,沃林的书可谓是一个宝贵的路标。因为,西方问题,有时也无非是东方人投射出的一些问题罢了。

  原载于《新京报》2017-05-27

  http://epaper.bjnews.com.cn/html/2017-05/27/content_683217.htm?di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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