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异邦人的读后感大全
《小异邦人》是一本由[日]连城三纪彦著作,北京时代华文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2.00元,页数:32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小异邦人》读后感(一):连城三纪彦的短篇绝唱
第一次读连城三纪彦的作品,但是对于这位推理作家的名字及其文笔却是早有耳闻。有群友称他是推理作家里最会写爱情的,文笔也是最为优美的。因此他也被誉为“横跨推理、爱情两界的短篇小说之王”。如今一读,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我来说本书最大的亮点除了连城三纪彦的文笔和反转,还有推圈名人天蝎小猪的序言。在这个以“‘本格不遇时代’的连城幻影”为标题的序言里,天蝎小猪讲述了“本格不遇时代”的来龙去脉,以及作为“暗流中的明星”的连城等本格作家在这个时期的重要作品,此外还将连城的创作历程分为了五个时期,逐一进行讲述。这五个时期分别是磨合期、成熟期、沉寂期、回归期及其去世后的闪回期。喜欢本格推理及连城三纪彦的读者请不要忽视这个序言。
这本《小异邦人》共收录了连城的八个短篇,这些作品的创作时代从2000年到2009年,可谓是连城“作家生涯最后的短篇集”。这些作品篇篇精彩,不管是文笔还是反转,抑或是情节设计,都是可圈可点。这些作品都是推理与爱情要素的完美结合,因而也可以说是本格与社会派的结合,是诡计与现实的结合。个人认为这种作品要比单纯的本格更耐读。当然连城也是坚守了本格。序言中我好像看到天蝎小猪提到了“贡献”一词(读第二遍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子跳出的想法),也许有人会说只是娱乐性质的小说而已,怎么谈得上贡献。但是我想所谓的贡献正是在于他的坚持,正是由于连城以及很多作者的坚持才让“本格”这种推理小说形式得以保留,让文学更加多样化。
说说连城这几个作品,我认为《小异邦人》、《白雨》及《直到兰花凋零》这几篇的反转最为精彩。《直到兰花凋零》这篇几乎让人相信是个交换杀人的故事了,又来了一次反转;《白雨》及《小异邦人》都涉及到不伦之恋,连城特别善于描写细腻的心理及微小的动作,在这里摘几处与大家共享:
“杀意就像被不透明的塑料薄膜层层包裹,保持着模糊不清的样子……”——《直到兰花凋零》
“男人的身体长驱直入,让我感觉他不是在抱我,而是要杀死我。”——《无人车站》
《小异邦人》读后感(二):寻找旋律的秘密
读连城三纪彦的这本小说集《小异邦人》时,每一次总以为自己在故事进展到一半之时就大概猜到了真相,而每每看到最后才发现真相与自己之前的猜测并不一样,这种不断接近真相却走不到真相的感觉吸引着人停不下翻书页的手。
说到真相二字,自然意味着故事中存在谜团,但连城三纪彦在书中所写的不仅仅是推理,只是借着解谜的方式带着我们看到一个个生活的片段。书中那些制造谜团的人和参与寻找真相的人往往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或者料事如神的大侦探。只是生活中的一位位普通人而已,只是在平凡的生活之中遇到了一曲不和谐的旋律,身处其中的主人公们自然想去寻找这旋律的秘密,只因这些旋律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 书中的那些不和谐的旋律其实是我们不时能有所耳闻的事,诸如婚外情、师生恋、校园霸凌、职场谣言等。有些事情看似小众,或者说上不了台面,却往往最能引起人的关注。连城三纪彦在书中则将各种不同的元素巧妙结合在一起,最后写出了一个个猜不透结局的故事。 让人印象深刻的有《白雨》这一篇,初读之时以为是在写校园霸凌,我们就跟故事中母亲一样在担心着女儿是否在校园里收到欺负了,情况是否越来越严重了。只是读着读着,连城的镜头更多的放在了母亲的身上,女儿的镜头则在减少。 镜头的过渡在连城的笔下巧妙地进行着,等到我们隐约感到这个故事的矛头并非指向女儿而是母亲的时候,连城已经完成了镜头的转换,故事也走向了更为隐秘的深处,所谓“校园霸凌”不过是揭开尘封已久的记忆的“药引子”罢了。 连城三纪彦不仅善于巧妙的构思故事,笔下的文字亦是无比细腻,对笔下人物的心理把握拿捏地恰到好处。《风的误算》一篇是以一位三十岁出头的职场女性的视角展开的,回忆工作以来出现在课上身上的诸多流言,在不同时期听到不同流言之后,女主角一次次内心的变化展露地恰到好处,内心的变化进而对她的言行产生了影响。种种细微的变化在连城的笔下一点点产生,最后自然而然地带着我们接近了始料未及的真相。 连城笔下的文字不仅细腻,不时还能看到分外有哲理的句子。同样是在《风的误算》一篇中,连城在说到“传闻”之时,说“有的传闻如同烟花,转瞬即逝。有的传闻则格外长青,散发出强烈的气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还有的传闻像害虫甚至流感病毒那样,拥有强韧的生命力,不断改头换面,生生不息。”不仅比喻形象生动,还能一语中的切中要害。在之后的故事中,也通过实际的“传闻”来为我们证实这些理论。 连城三纪彦笔下的故事,在讲述形式上也不时让人眼前一亮。书中的第二篇故事《无人车站》以接力的形式带着我们看到的一位女性连续的奇怪行为,书中通过连续几位“目击者”的讲述带着我们走近一位身上谜团重重的女性身边。不再是一个人在讲故事,而是互不相干的一些人在讲自己看到的部分,将这些不同的部分拼接起来,我们似乎就能看到故事的全貌。 连城三纪彦的这部作品集,让我们一次次在连城笔下的旋律之中看到生活的秘辛,这些看似不和谐的旋律其实也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小异邦人》读后感(三):【推荐序】“本格不遇时代”的连城幻影
2015年3月18日,一年一度的“日本推理文学大奖”【1】(日本ミステリー文学大賞)授奖式如期举行。除了正常流程外,当届授奖式有着些许不同,即颁出了该奖历史上第二次“特别奖”【2】,获奖者是近一年半前(2013年10月19日)去世的连城三纪彦。“特别奖”一般用于对逝者的追授,既有对其推理文坛重要地位的认可,也有对没能及时颁奖这一遗憾的“弥补”。毕竟连城去世时年仅65岁,以成名作家的身份,在高龄社会的日本来说并不是很常见,甚至个别新人推理作家才出道甫久【3】。对于他的离去,说是天妒英才,应该不过分吧。
纵观连城三纪彦的写作生涯,自1978年出道至2013年病逝的三十五年间,他留下了33部长篇小说、36部短篇小说集(其中4部为后辈作家出于纪念目的所编选的杰作集)和4部非虚构作品(文学随笔、谈话录及写作指导书),除了因家族事务、转换心情而短暂搁笔,或因2009年开始因罹患胃癌而中断创作外,几乎每年都有一到两部作品问世,可谓高产。考虑到连城发表的优秀作品以短篇为主,且这些作品的出产年代正值所谓的“本格不遇时代”(本格不遇の時代)【4】,加上文风类别又以推理、言情见长,因此誉其为“横跨推理、言情两界的短篇小说之王”,大抵不会有错。
按照日本推理文坛共识,“本格不遇时代”指的是松本清张发起“清张革命”的1957年至由绫辻行人掀起“新本格浪潮”的1987年之间的本格推理创作低潮期。这一时期,本格推理创作因受到来自社会推理、旅情推理、冷硬冒险、警察小说等流派的全面打压而处于近乎停滞的状态。“本格不遇时代”这一概念的提出,一方面表达了对“清张革命”历史意义和文化价值的尊重,对社会派的崛起深深影响了日本推理发展这一事实予以认可【5】,但另一方面却明确了必须对这一时期的本格创作加以重视和研究的决心。近年来,一股以“本格不遇时代”的推理隐逸作品为对象的“复刻”(绝版重印)、阅读风潮方兴未艾【6】,正是上述决心的最好体现。
在这股风潮中,围绕连城三纪彦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一、此前未出版单行本的《女王》(2014)等多达5部长篇作品和本书《小异邦人》(小さな異邦人,2014)这1部短篇集【7】,受到整理发表;二、讲谈社邀请绫辻行人、小野不由美、伊坂幸太郎、米泽穗信等后辈作家编辑出版了2本《连城三纪彦传奇 杰作推理小说集》,之后东京创元社找来著名的“连城粉”、同时也是该社原编辑和京都大学推理研究会资深会员的松浦正人,搜罗编选了在他看来最多最好连城短篇的《六花之印》和《落日之门》;三、文艺学者、漫画家浅木原忍在2015年以同人贩卖的形式发表了《给推理读者的连城三纪彦全作品导读手册》(ミステリ読者のための連城三紀彦全作品ガイド),该作嗣后被授予第十六届本格推理大奖。这些都是对连城一生成就的最好纪念。
经由此番发掘和再认识,一条隐匿于社会派熠熠光辉之下的“沉涌暗流”得以“重见天日”,其背后所体现出的本格作家们“不屈于时代”的创作热情让人感动不已,而以连城三纪彦为代表,“幻影城系”等非主流新人作家(相对江户川乱步奖而言)则成为“暗流中的明星”、“现实社会街角的谜样幻影”,进一步向世人昭告和彰显其存在价值。
追根溯源,孕育本格暗流的温床恰恰是“革命者”松本清张本人。在一次与后辈作家的对谈中,横沟正史这样说道,“如今,打算从事推理创作的人,似乎都是接受过清张君的洗礼呢,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他(松本清张)是在怎样的熏陶下开始推理之旅的吗……我以前也多次强调过,看问题不能只关注当下流行什么,而是要回到事物的本源。”【8】大量的事实证明,横沟此言非虚,作为“清张革命”发声之作的《隔墙有眼》和《点与线》,本身也是本格趣味不低的推理小说,这和清张后来创作于社会派全盛时期的作品,有种明显不同的风格。
在社会派推理风潮刚刚起势之时,作为本格创作两大重镇的横沟正史和鲇川哲也,依旧保持着不俗的创作速度。比如前者从《恶魔的手球歌》(载于《宝石》1957年8月号至1959年1月号)到《暗夜里的黑豹》(载于《推理小说》1963年第3期),共有12部重要作品问世(这还不包括未算在内的短篇散作)。而后者则自《黑色皮箱》(1956)开始,进入创作高峰期。此外尚有以本格怪作《在猫舌上钉钉子》(1961)再次出道【9】的都筑道夫、几乎同期“发迹”并时有本格佳构的笹泽左保等,在他们的带领下,本格推理气焰虽有收敛,却仍能保持一定的数量和水准。
直到上世纪60年代后半叶,随着大坪砂男、森下雨村、江户川乱步、大下宇陀儿等推理界巨擘的先后去世和横沟、都筑、笹泽的“哑火”【10】,本格推理才真正进入了“停滞期”。面对大量借着推理小说名号却背离初心的作品横行的现状,连“革命者”松本清张都看不下去了,他指出“解谜才是最大的根本”、“现在的推理小说正在失去其本性……本格就是要回归本格”【11】,并主持出版了《新本格推理小说全集》【12】(最初称作“NEW·本格”)。可事与愿违的是,《新本格推理小说全集》在推出十卷后,最终于1967年7月宣布完结。清张虽然强调了“新本格”创作,但因全集中所收录的作家们各自已经有了固定的文风,所以其中并未能够产生“新本格”这一统一印象。也就是说,社会派所革新的不只是本格创作范型,而是在推理文坛牢固树立了“推理小说不必非得强调本格解谜之趣”的理念思维。
进入昭和40年代后,西村京太郎、斋藤荣、森村诚一、夏树静子等辈都在尝试于社会推理批判的框架内植入古典诡计,这是当时本格推理创作的主流型态。而伴随着西村、森村逐渐形成各自的独特风格,旅情推理、左翼推理等新势力抬头,本格界持续低迷。在这段时期仍在苦苦支撑的,就只剩下鲇川哲也一人,他始终不渝地固守本格阵地,陆续发表了《死亡的风景》(1965)、《积木之塔》(1966)、《没有钥匙孔的门》(1969)、《风的证言》(1971)等多部佳作。
1971年前后,以三个方面的变化为契机,本格推理稍稍脱离沉滞状态,殆有复苏迹象。一是出版环境的变化。本格创作的疲软,让出版社纷纷转往对战前侦探小说和已故推理巨匠之作的整理再版,为原创本格推理的回归预了热【13】。如1969年的三一书房《梦野久作全集》《久生十兰全集》、立风书房《新青年杰作选》、讲谈社《江户川乱步全集》,1970至1971年的角川书店《横沟正史全集》《角田喜久雄全集》《木木高太郎全集》《浜尾四郎全集》《山田风太郎全集》等。特别是为了配合横沟作品的推销,角川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宣传,加上“金田一探案系列”的石坂浩二版改编电影、古谷一行版改编电视剧的持续热映,其力推的“横沟繁荣”(横溝ブーム)一时成为热词,并掀起了一股“金田一原作阅读潮”。这一动作起到的最大成效是,横沟正史于1974年重返本格推理舞台,作品是接续因中风而中断连载的《化装舞会》。
二是读者环境的变化。所谓物极必反,连续多年的过于以现实主义为中心,致使读者对社会派推理作品产生了一定的抵触心理。特别是1969年1月以“东大安田讲堂事件”【14】的解决为标志,高涨的左翼学生运动逐渐走向平息。对于数量庞大的学生读者来说,“现实中的沮丧情绪,似乎就只能在充满浪漫情结的侦探小说中得到排解。”【15】各式各样的推理阅读会开始在大学校园里兴起,受较早成立的庆应义塾大学推理小说同好会(1952)和早稻田推理俱乐部(ワセダミステリクラブ,1957)影响,法政大学、独协大学先后组建了各自的推理社团【16】。1975年,在推理专门志《幻影城》的协助下,上述四个推理社团和1960年代先后成立的青山学院大学推理小说研究会(1964)、立教推理俱乐部(立教ミステリ·クラブ,1966)共同结成“全日本大学推理联盟”(全日本大学ミステリー連合,简称“全推联”)。嗣后,其他大学的推理社团纷纷加入,使之很快成为关东地区大学推理交流活动的中心。作为呼应,京都大学、同志社大学、立命馆大学、大阪大学联合成立了“关西推理联盟”【17】(関西ミステリ連合,简称“关推联”)。“两大联盟”及各高校推理社团纷纷聘请知名推理作家当顾问(其中不乏创作遭遇瓶颈的本格大师),不少“新本格浪潮”中的活跃分子都是从这里成长起来的,学生读者群中产生的新人作家愈来愈多。
三是作家环境的变化。这主要表现在“推理小说教室”的兴办和乱步奖独霸局面的“冲破”。一方面,曾任高木彬光、江户川乱步助理,师事著名文学家丹羽文雄,有着5年警视厅专职事件记者经历的山村正夫【18】,开始受聘于高校推理社团(如青大推研会,1968—1969)和出版社写作学校(如讲谈社教育学校“娱乐小说写作教室”,1972—1973),逐渐成为推理界的“私塾教育第一人”,为推理文坛不断输送着新鲜血液【19】。不久,更多的成名作家参与到这一新兴产业中来,本格作家的培育基地也越来越多,奠定了新人作家的成长基础。另一方面,1974年的角川小说奖、1975年的幻影城新人奖、1979年的小说推理新人奖、1980年的横沟正史推理大奖、1983年的三得利推理大奖(サントリーミステリー大賞)【20】等推理奖项的创办,完全拓宽了推理新人的登龙渠道(如对未来本格推理发展有着不少贡献的笠井洁就是这样出道的,连城三纪彦等“幻影城系”作家更不必说)。各奖项征文风格的多元化,使得新人作家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不必再拘泥于乱步奖的写作规范和题材限制,其所导致的长期后果在“新本格”以来的近30年里表现得尤为明显——由乱步奖出道并成长为大师级作家的人屈指可数,日本推理小说史上的“遗珠之憾”也不再出现,而梅菲斯特奖的独特选稿方式则是深受三得利奖影响。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历史的车轮驶入了“幻影城的时代”。1975年2月,岛崎博【21】在经得江户川乱步遗孀同意,借用乱步最著名推理论集的书名,创办了《幻影城》杂志。作为著名藏书家和书志研究家【22】、早稻田推理俱乐部的资深会员【23】、东京都文京区知名旧书店“风林书房”的店主、日本推理作家协会活跃会员,岛崎博凭借自藏数量庞大的日本推理小说资料,办刊伊始即确立了杂志的专业水平,并很快明确了“三大编辑方针”:重估本格推理小说、发掘本格作家新人、推动推理小说评论。直至1979年7月废刊,《幻影城》杂志共发行正刊53期【24】、增刊(《別冊幻影城》)16期【25】。虽然,所谓“幻影城四学徒”【26】的表现足够抢眼,由“幻影城小说丛书”出版的竹本健治《匣中的失乐》(1978)入选“日本推理四大奇书”,由“幻影城评论研究丛书”推出【27】的权田万治《日本侦探作家论》(1975)、山村正夫《我的怀旧的侦探作家论》(1976)连续两年斩获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二上洋一《少年小说的系谱》则被授予日本儿童文学学会奖励奖,而且从粉丝俱乐部“怪之会”走出了宫部美幸、长谷部史亲、绳田一男【28】等十分优秀的年轻后辈,另外杂志在1978年还组织进行了此前在日本推理发展史上甚为罕见的大规模票选活动,由大内茂男、权田万治、中岛河太郎等3位专家和400多位读者选定了“日本长篇推理小说BEST99”排行榜及“遗漏作品读者票选BEST10”补榜,诚可谓功勋卓著;但是,这份刊物却真的成了昙花一现的“幻影”,汗牛充栋的岛崎藏书也因债务清算于数年后从各大古书市场散逸而尽,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随着“幻影城门”的关闭,“本格冬天”【29】(1979~1987)降临,活跃其间的知名作家除了冈嶋二人、岛田庄司等寥寥几人外,就只剩与岛田同龄的连城三纪彦了。
连城三纪彦,本名加藤甚吾,1948年1月11日生于爱知县名古屋市,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系。学生时代就对电影和戏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曾为了学习编剧知识而赴法国巴黎留学。1978年,在大学求学期间,他以短篇推理小说《变调二人羽织》【30】获第三届“幻影城新人奖”而正式出道(在“幻影城四学徒”中成就最高,是夺得最多奖项和推理榜单名次、也是唯一被授予“日本推理文学大奖”的作家)。大学毕业后,他一边跟随山村正夫等前辈的脚步、参与“私塾教育”讲授写作知识,一边继续进行着本格推理创作。
1981年,连城以叙写了虚构的天才诗人苑田充满激情和秘密的一生的梦幻之作《菖蒲之舟》【31】(戻り川心中),获得第三十四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短篇部门)。收入该作、名声甚大并往往被视为其生涯最高作的短篇集《一朵桔梗花》(即所谓“花葬系列”,1980、1985),开创了融抒情缱绻的“私小说”【32】文风入本格推理小说的先河。1983年,借鉴了自然主义文学创作手法,以植物为象征进行“文艺推理”抒写的《宵待草夜情》发表,并于翌年被授予第五届吉川英治文学新人奖。上述作品都设定在大正末期至昭和初期,当时日本依然残存着一丝丝旧时代气息,连城通过极其细腻的笔触,以一场场冷酷血腥的谋杀戏码为表,以一个个像火花一样燃烧殆尽的孤独男女的纠葛悲情为里,赋予了作品人物浪漫唯美的丰富底色,而满篇充溢着的一言难尽的乡愁也令人印象深刻。
1984年,连城以描写两位女性复杂心理的恋爱小说《情书》(恋文)获第九十一届直木奖。由于是第五次进入该奖决选阶段并最终问鼎,当时的选考评委山口瞳这样评价道:“我曾经(在往届的直木奖评审会上)说过,他是时候考虑摈弃推理了。让我感到高兴的是,这次的短篇集没有谋杀,并且文字功力也有个很大进步。”另一位评委、著名作家水上勉也表达了近乎相同的观点:“没有了推理的羁绊,作者拥有了更大的世界格局,他笔下的人物情感反而更让人着迷。”可能正是受这种专业的评语引导,对于之前不曾读过连城作品的读者来说,造成了他就是一位恋爱小说家的错觉,甚至使得一些推理迷认为连城已放弃自己的初衷,从推理完全转向了恋爱小说创作。这其实是非常大的误解,在笔者看来,他只是让推理元素隐于幕后,不再像“幻影城时期”的作品那样表现得十分纯粹罢了。而换个角度来看,即便是早期以推理为旨趣的小说,其内容也几乎是清一色的成年男女因为感情问题而实施的犯罪。因此,毋宁说连城自《情书》起风格丕变,倒不如将此中表象归结于作家在恋爱、推理两个文类的糅合方面,愈来愈体现出高超的“玩转”技巧。
诚然,在不事深究的前提下,我们还是可以比照直木奖评委的看法,将《情书》之前的创作视为连城三纪彦作家生涯的第一个分期:磨合期(1978~1984)。这种磨合,一方面是写作技巧的琢磨精进,而另一方面则是前述两大文类之间的“游弋”。如果说他以“花葬系列”、《鼠之夜》(夜よ鼠たちのために,1983)为代表的短篇集所呈现出的是恋爱、推理各擅其长、平分秋色的面貌,那么其以处女长篇《暗色喜剧》(暗色コメディ,1979)、构筑七个人杀死同一个女人谜团的实验之作《以“我”为名的变奏曲》(私という名の変奏曲,1984)为代表的长篇小说则更能体现“纯粹推理”的醍醐味。
在《情书》收获大众小说界普遍认可后,连城头顶恋爱小说家的光环,进入到创作的成熟期(1984~1996),如尚未休眠的富士山似的,迸发出了足够熔化读者心房的大量熔岩,尽情展现“文学火山”的壮丽之美。这一时期的作品总数逼近40部,几乎占其全部创作的2/3,十分可怖。成熟期的连城已经解决了言情、推理孰轻孰重的问题,因为他发现不管如何建构,抒写人心的玄妙、人性的复杂终归是两者的共同议题,他所要做的只需将有关元素在这样高度统一的题旨下合理安排进去即可。诚如人心有表里、人性有明暗,作品剧情的衍化推动,就是由表及里、由明至暗。言情也好,推理也罢,皆如是也。然则,连城的所有优秀作品都具备了这一特点:人物的面纱被一层层拨开,事件的真相也跟着一次次翻转,往往只有等到作品的最后一句话、一个标点,读者才能将整个故事看个通透。除了《情书》,这一时期的重要作品尚有《激情之夏》(少女,1984)、《落花》(花堕ちる,1987)、《柏林黄昏》【33】(黄昏のベルリン,1988)、《饰火》(1989)、《求生无门》(どこまでも殺されて,1990)、《美神的叛乱》(美の神たちの叛乱,1992)、《背对背的爱情故事》(背中合わせ,1993)、《花尘》(1994)、《隐菊》(1996)等。
接近世纪之交,随着社会风尚和价值观的变化,逐渐远去的昭和时代的男女情感,已不再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在以《隐菊》摘得第九届柴田炼三郎奖后,受老家事务和创作瓶颈双重影响的连城又一次毫无征兆地从文坛消失【34】,且沉寂时间之久,已足以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这段时期,是连城的沉寂期(1996~2002),不仅作品数量锐减(只有2部长篇、4部短篇集【35】问世),而且质量上也因为缺乏创新而遭到“乏善可陈”的诟病。
直到2002年春,连城才凭借连续发表《白光》《人间动物园》的长篇两作,强势回归推理文坛,一时引起不少话题。“复出”后,他将创作重心转向长篇阵地(直至其病逝,其间只有1部短篇集发表),其风格也更趋多面化,在绑架推理、心理犯罪、谋略动作、幻想悬疑、实验推理方面都有所斩获。在连城的回归期(2002~2012)【36】,特别值得一读的是“最想读推理小说!”年度榜单的冠军之作《蜜》(造花の蜜,2008),这部“绑架推理”小说在对赎金的要求、交付地点的设定等方面,与普通的同类题材作品相比有着明显不同,是一部让人在阅读时难以分辨何为真、何为假的误导型杰作。
基于连城逝后已有五部长篇、五部短篇集被整理出版(其中四部短篇集属于“旧作新选”),笔者权且将这段时期视为其第五个分期——闪回期(2013~ )。而不管从作品收获的好评、年度推理榜单的表现还是从作品系谱中的重要性来看,《小异邦人》都是“闪回期”中最值得一读的。
下面容笔者再稍微费些笔墨,聊聊这本书。
首先,本书是被视为连城作家生涯最后的短篇集而存在的【37】,由8个最初刊载于《ALL读物》(オール讀物)杂志的珠玉短篇构成。其发表时间的跨度相当大,最早的一篇《指环》登在该杂志2000年11月号上,而最晚的一篇《小异邦人》则见于该杂志2009年6月号。仅从这两篇作品的质量来看,即便是在其寡作的沉寂期、病体的回归期,连城还是能保持着一定的创作水准。
其次,本书也是充分展示其“全能作家”“翻转能手”特点的舞台,一方面在诡计设计上,交换杀人、追诉时效、梦境杀人、绑架推理、记忆偏差等本格推理迷可能司空见惯的道具,到了他手中还是能玩出新的花活来,一再翻转的真相让人大呼过瘾(如《直到兰花凋零》);而在剧情安排方面,主妇杀人、校园霸凌、谣言犯罪、不伦恋情、职场倾轧、警察犯罪等热门社会议题的嵌入,则进一步增加了作品的可看度(如《白雨》)。
再次,连城堪称是男性作家中少有的尤擅女性心理书写的翘楚,本书也完全印证了这一共识【38】,除了《风的预算》《小异邦人》外,其他篇目都有描画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特别是《冬蔷薇》一篇,作者将女主角的心理外化成随处常见的光影、钟表、衣物等事象上,烘托出一种时而窒息惊悚、时而颓废迷幻的异样气氛来,令人拍案叫绝。
第四,最让“连城粉”着迷的,就是他自出道作起即已具备的行文上的“文艺性”,其作品中不时惊现的名言、金句,很难让读者以为是在看一本推理小说,比如本书中的“年轻时的恋爱就像一场美丽的错误。就像犯罪一样,十五年过去,时效早就消失了”,“泪水就如同混着胃液的残渣喷涌而出,她的眼睛宛如失禁”,“他的性子实在太急了,所以本来可以持续一生的热恋,只消一年便已厌倦”等句子,让人常有摘录下来的冲动。
但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连城的“文艺推理”在增加了文本的优美度和读者的代入感(特别是第一人称叙述的“私小说”文风,如本书的《无人车站》一篇仍可感受到)的同时,也淡化了本格元素的存在感,必然导致古典本格所推崇的公平性原则或有丧失,而到了形式、道具追求创新和文风愈加偏“轻质化”的新本格流行的平成年代,其作品陷入既得不到古典本格爱好者、又得不到新本格追随者的“热捧”而逐渐远离推理舞台中心区域的境地,内在根源盖乎于此,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遗憾。时也,命也!
综上,女性书写、心理悬疑、文艺推理是连城三纪彦区别于其他本格作家的最主要特点,这也是其作品最大的魅力所在。
转眼间,连城三纪彦已离开我们接近十年光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愿君随心,无问西东。
最后,借用芦边拓对鲇川哲也的一句评语,为本文作结:在笔者看来,连城三纪彦是“在本格推理作家即使想逃避也无法与之脱离关系、讲求揭露和批判现实的社会派风行的时代,敢于逆流而上、通过设计和解决‘非日常性’的超现实谜团来发扬本格态度,在现实的街角一隅制造幻影的孤独者”【39】。
【注释】
1 由光文文化财团主办,每年3月颁发。是日本推理文坛最主要的功勋类大奖,获奖者皆为日本推理小说史上的佼佼者,对推理发展有着重要贡献。2015年是该奖第18次颁发,获奖者是海外冒险小说的领军人物船户与一(获奖一个多月后病逝)。
2 第一次颁出特别奖是第六届(2003年)的鲇川哲也。
3 第六十五届江户川乱步奖得主神护和美(神護かずみ),2019年获奖时是58岁。
4 语出《本格推理闪回》(本格ミステリ·フラッシュバック),2008年12月,东京创元社。该书由千街晶之、横井司、市川尚吾(即著名推理作家乾胡桃,这是其发表书评时的专用笔名)等7位推理评论家编著。
5 也有少数评论家曾发出过不一样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段时期并不存在本格推理明显衰落的迹象(其主要依据是从本格作品的发表数量上来看,并没有显著下降的情况出现),只是其锋芒暂时被社会推理这一新兴事物所掩盖罢了。如山前让在《日本推理100年》(日本ミステリーの100年)一书中甚至表示,本格推理创作在某个时间段(1959—1961)还出现了“到达巅峰”的小高潮,而社会派其实也没有那么强大,“新锐的登场令日本的推理作品变得愈加丰富多彩,但这并不是说本格推理衰退了”,“被称为社会派并展示出精力充沛的创作的,除了松本清张外就只有这两人(黑岩重吾、水上勉)加上有马赖义而已,虽然社会派推理引起了业界的巨大骚动,但实际上其本体却很虚浮。”(参见该书“一九六〇年”“一九六一年”两章)
6 其中最有名且颇受本格推理迷好评的是论创社的“论创推理丛书”(論創ミステリ叢書)和戎光祥出版的“推理珍本全集”(ミステリ珍本全集)。值得一提的是,东京创元社此前对中町信、佐佐木丸美作品的“复刻”亦可视为这股风潮的前奏。
7 《女王》《小异邦人》同时进入当年的“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榜单Top10,且后者甚至还抢到了“周刊文春杰作推理BEST10”“本格推理BEST10”“最想读推理小说!”这三大榜单的前4位次。在逝后还能取得这般耀眼成就的情况,实属罕见。
8 栗本薰:《正史世界的女性们》,载于《幻影城增刊》第11期《横沟正史Ⅲ》,1977。
9 此前以小林菖夫、淡路瑛一、柴田梅玉等不同的笔名,发表着《魔界风云录》等各类风格的作品(非本格推理)。
10 其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笔锋转向时代小说,如都筑主要有“蛞蝓长屋捕物事件簿”系列、“物部太郎三部曲”及多部带有浓郁怪奇色彩的非系列作,横沟就只有《人形佐七捕物帐》这一本格味道相对寡淡的时代推理连作短篇系列尚在断续更新。而一向创作量惊人的笹泽,在上世纪60年代后半段也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停摆。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横沟正史于1963年搁笔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中风后不甚稳定的身体状况。
11 松本清张:《编者的话》,见《新本格推理小说全集》各卷卷首,读卖新闻社,1966—1967。
12 之前,江户川乱步曾把欧美黄金期后的作品称为“新本格”。笹泽左保1960年凭借《不速之客》(招かれざる客)和《溶于雾中》(霧に溶ける)在推理文坛闯出名声时,也曾将自己融合了解谜与浪漫的作品称为“新本格”。但是,以日本推理小说为对象,“新本格”这一术语却是在这部全集发行之后才成为潮流的。而其真正具备明确而统一的涵义并形成学界共识,则是在1987年所谓的“新本格派”崛起后。
13 海外推理小说的译介出版在这一时期也持续升温,其中不乏经典的本格推理。
14 指发生在1969年1月18日、19日,东京大学本乡校区遭全学共斗会议(全共斗)占据,之后被警视厅解决的一个事件。亦称为东大安田讲堂攻防战。
15 山前让:《一九六九 惊异的“复兴潮流”》,见《日本推理100年》,谜斗篷,2015。
16 分别为法政大学推理小说研究会(1972)和独协推理俱乐部(独協·ミステリィクラブ,1973)。
17 京都大学推理研究会后来退出了该组织。
18 山村正夫(1931—1999),日本推理小说家、教育家、研究家。1949年以17岁的年龄在《宝石》杂志发表本格短篇《双重密室之谜》而出道。曾任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理事长、日本笔会理事。长期致力于发掘、指导新人推理作家和本格推理研究。代表作为“推理交游回忆录”性质的《推理文坛战后史》(全四卷)和熔“民俗推理”题材与古典本格诡计于一炉的《汤殿山麓诅咒村》(湯殿山麓呪い村,1980)。
19 在长期积累授课经验的基础上,山村正夫于1989年专门创办了“小说家入门 山村教室”。终其一生,受过他指导的重要作家有菊地秀行、风间润、宫部美幸、新津清美、筱田节子、海月琉伊等。去世后,“山村教室”改名“山村正夫纪念小说讲座”,由其曾经的学子任讲师。
20 角川、幻影城、三得利这三奖皆已停办。
21 1933年生。本名傅金泉,笔名傅博、黄淮。1955年留学日本,先后毕业于日本大学、早稻田大学。1962年,与权田万治、二上洋一创办《推理》(みすてりい)杂志。1963年开始,在《宝石》上连载作家作品绍介性栏目“作家的周边”,后限定为推理作家。1964年,完成《新田次郎年谱》。1972年,与他人结成东京神田古书展的早期活动组织“麒麟会”,并创办《麒麟》杂志。1974年,加入日本大众文学研究会,并主导刊行会刊《大众文学论丛》。1975年,创办《幻影城》杂志,任总编。1976年,设立“幻影城股份有限公司”,主导杂志的发行和推理小说、论著的出版工作。1979年,公司破产、杂志停刊后回到台湾。1984年,协力创办台湾地区的《推理杂志》。1987年开始,致力于日本推理小说的引介、编选、评论,间接推动了台湾的第一波推理热潮。2008年,因其对日本推理发展的功绩被授予第八届本格推理大奖特别奖。2009年,出版推理论集《谜诡・侦探・推理—日本推理作家与作品》(台湾独步文化出版)。
22 以三岛由纪夫研究为代表,曾于1971年与三岛之妻瑶子夫人合编《定本 三岛由纪夫书志》。
23 与俱乐部创办人仁贺克雄及小鹰信光、二上洋一等其他资深会员过从甚密,经常参与社团活动。
24 2008年,由推理评论家本多正一主编,以泡坂、栗本、连城、田中、竹本等“幻影城系”作家及权田万治、宫部美幸、北村薰等与杂志有种各种联系的作家的竞作、回顾文章和杂志历史资料汇编为内容的纪念专号《幻影城的时代 完全版》刊行,是为杂志第54期的所谓“复活号”。2016年,以纪念杂志创刊40周年为名,推出了包含“京堂司”(栗本薰变名)的4个推理短篇作等内容的所谓“终刊号”(第55期)。
25 增刊是用来全文刊载本格名家名著及其相关文章的,作品多的分几期、少的就一期刊载完,每一期介绍一位作家。按照预定计划,增刊将发行90期,可惜只发行了16期,所介绍作家依顺序分别为:横沟正史(共推出4期,分别为第1、8、11、14期)、日影丈吉、松本清张、土屋隆夫、江户川乱步、仁木悦子、高木彬光、鲇川哲也、黑岩泪香、树下太郎、苍井雄、冈田鯱彦、小酒井不木。
26 指的是以幻影城新人奖而出道的泡坂妻夫、栗本薰、连城三纪彦、田中芳树四人(栗本薰当时是以推理评论家的身份出道的,1977年连续拿了两个评论奖,翌年才凭借乱步奖以小说家身份出道)。
27 该丛书共出了5种,另外两本为津井手郁辉的《侦探小说论》、伊藤秀雄的《黑岩泪香研究》。
28 两人都是日本著名文艺评论家,长谷部的代表作有《欧美推理小说翻译史》(1992年获推协奖)、《日本推理进化论》(1994年获大众文学研究奖),绳田的重要作品则有《捕物帐的系谱》(1995年获前奖)。
29 参见笔者评价《占星术杀人魔法》的拙文《日本“本格冬天”里的孤军奋战》(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708781/)。
30 二人羽织是日本一种双人曲艺表演节目,表演者分前后而坐,其形式类似于中国的双簧。
31 该短篇力压江户川乱步、鲇川哲也等人的名作,在2015年被读者票选为“日本推理小说史最佳短篇排行榜”(オールタイム・ベスト国内短編ミステリー)第1位。参见年刊《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2015年版),宝岛社,2015。
32 一般认为,“私小说”是日本独有的纯文学范畴的一种叙述形式。“私小说”往往从作者亲身经历出发,以第一人称视角展开故事。
33 《柏林黄昏》拿到了当年“周刊文春杰作推理BEST10”榜单的冠军王座。
34 连城的本家是净土宗真传(大谷派),他曾于1985年在东本愿寺剃度,法号智顺,并拜同朋大学的著名佛教学者田代俊孝为师,用了一年时间精修佛学,其间未有作品问世。1996年开始的这段息影,有报道称其为了转换心情、突破创作瓶颈而回老家当和尚去了。
35 严格的说,4部短篇集都不能完全算作这一时期的作品,因为其中不少篇目在杂志上的发表时间要更早。
36 光文社2014年出版了连城的长篇推理小说《距离处刑的十章》(処刑までの十章)。该作最初于《小说宝石》杂志的2009年1月号~2010年2月号、2010年7月号~2012年3月号上连载,其间曾因作者胃癌手术治疗而停载了4个月。这是目前据考证连城公开发表的最晚作品,因此将回归期的终止年限暂定为2012年。
37 据不完全统计,连城尚有《防卫过当》等25个短篇作未曾结集成书,其中7篇曾公开刊载于各类文学刊物、同人志,发表时间均处于其成熟期,希望未来能有见面的机会。
38 根据历史学者、文艺评论家中村彰彦等人的观点,连城的这一特技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与其早年留学法国学习编剧有关,导致其写作时特别注重文字的镜头感和心理外射;二是与其家境有关,连城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他是父母所生子女中唯一的男性,在战后的艰难时期里,母亲将老家寺庙的一间大殿改建成适合居住的寓所,并在连城姐妹的帮衬下将他抚养长大,这段经历使其远比常人更能体会甚至捕捉细腻的女性心理。当然,这也为连城引来了占比更大的女性读者,而女性的温柔细致又常常令其莫名紧张、无所适从,加上家庭和本业的羁绊,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连城出家并始终单身未娶。
39 芦边拓:《街角的幻影》,见鲇川哲也《殉情者》(人それを情死と呼ぶ)卷末解说,光文社文库,2001。
(特别说明:本文为完全版,在该书正式出版时受篇幅限制及其他条件要求,有所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