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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10篇

2017-12-26 20:2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10篇

  《给孩子散文》是一本由北岛 / 李陀 编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23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一):北岛:“我是家中的陌生人”

  北岛:“我是家中的陌生人”

  前几年,诗人北岛曾经历中风的病痛,经过治疗,如今渐渐恢复语言能力,但变得不善言谈,也许他已不再是那个我们心中的年轻诗人,甚至2011年怀着“古老的敌意”的北岛,有了不少变化

  我们的谈话来之不易时间不长,仅仅半个小时而已。这其中,他的表达是缓慢的,他说了很多个“不”,很多个“太复杂”。我们在同一张乳白色的沙发上并排坐着,声音都很低。我望着他,这位我心中的诗神般的人物,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我带来了问题,我的问题并没有完全得到设想中的答复。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独特,有时突如其来命运是一条粗细曲折的弯道。

  北岛访谈录

  时间:2015年6月19日

  地点:北京市一零一中学

  受访人:北岛(著名诗人,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

  访问者:严彬(诗人,凤凰网读书频道主编)

  凤凰读书:继去年出版经典诗歌选本《给孩子的诗》后,今年您再次与李陀先生联手推出《给孩子的散文》。就您来看,什么样的散文适合中国当代的孩子阅读

  北岛:你说这两本书吗?

  凤凰读书:《给孩子的散文》。

  北岛:其实,散文和诗歌很接近。《给孩子的散文》在图书分类中并不是儿童文学的概念。我认为,首先关怀的是童心的概念,应该超越儿童和青少年年龄限制,甚至连成年人也可读,包括我自己

  凤凰读书:会不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这种标准也会有一个变化?散文的阅读有没有它的时代性?

  北岛:克罗齐说:“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当今人们阅读和思考是此刻此时的。在某种意义上,在经典与时代之间有一种对话关系,经典是不断淘汰或重新发现的过程,寻找被忽视的文本会获得新的意义,让死去的作者复活,开始说话。

  凤凰读书: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民国时期的散文更加纯粹?

  北岛:回顾民国时期的散文,拉开一定的距离,反倒特别要精心甄选。过去的选本很多,驳杂繁复,我们试图找到新的思路,那是贯穿现当代散文的文脉.

  凤凰读书:全书包含46篇文章,集45位作家作品,可以说是篇篇经典。但我仍然发现,所选作家中没有周作人、胡兰成这样的现代文章大家。您觉得他们为何没能入选?

  北岛:筛选过滤的过程中,包括所谓名家,其中有种种原因,比如《给孩子的散文》,和选本的初衷不适合,也有篇幅局限等。从海选、初选、二选到最后定稿,不断调整,反复推敲,每一篇散文,应该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凤凰读书:周作人和胡兰成的作品没被入选,是不是有其他的考虑,比如历史给予他们的身份?

  北岛:我们不会详细具体地讨论某位作家的作品。坦率地说,我们从未考虑作家的身份或政治背景

  凤凰读书:为何单鲁迅收录两篇?这其中又有什么考虑?

  北岛:当然,鲁迅是五四以来最伟大的中国作家,这个选本特别为向他致敬。

  凤凰读书:近年来,除了一些经典的散文大家,包括您的几本散文集,木心、董桥、陈丹青等几个人的作品,深受读者喜欢。您怎么看木心、董桥和陈丹青他们的散文作品?

  北岛:刚才说过了,我们不讨论具体作者。

  凤凰读书:回到开始的标准问题,我们所选的散文有没有一个大致的分类?

  北岛:没有特别分类,我们强调“包罗万象”,诸如多种风格和体例,包括日记、笔记等。中文的“散文”和西方的“散文”不同,可以说无所不在,没有什么限制。

  凤凰读书:在《给孩子的散文》中序言,您和李陀先生也提到汪曾祺先生关于散文的观点,“如果一个国家的散文不兴旺,很难说这个国家的文学有了真正的兴旺”。您是赞同这一观点的。能否深入谈谈其中原因。一个时代,一个国家散文的兴旺意味着什么?

  北岛:我认为,自古以来,诗歌与散文是中国文学的推动力,明清散文更兴盛,而明曲为主的明清诗词的衰败,造成中国文学的重大缺憾。如果诗歌加上构成双重推动力的话,中华民族的复兴才会有望。

  凤凰读书:在您创作中,我的感觉记忆性的东西比较多。今天您的演讲中也提到,很多经验值得写下来。《给孩子的散文》收录了您的一篇作品《北京的味儿》,而不是先前广为流传的《午夜之门》、《蓝房子》等作品中的篇章,有什么考虑?

  北岛:法国作家普鲁斯特说过,某种独特的气味才会建起记忆的大厦(大意)。或者说,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气味是最深处的一部分。从气味转变成文字,对我来说有点儿难度。

  凤凰读书:北京在您心中是什么样的分量?

  北岛:这么说吧,我是家中的陌生人。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二):李陀:扩大散文的定义,拓宽孩子的视野

  2015年07月10日 02:28

  来源:北京青年报

  原标题:扩大散文的定义,拓宽孩子的视野

  今天,我们来谈谈散文。话题从《给孩子的散文》引起,指向的却是我们在今天如何定义散文以及定义好散文的标准。这种定义将直接关联孩子的文学教育,以及他们通过散文对文学乃至于对世界的认知和思考。

  一本书并不能给我们一个标准或说完整的答案,然而在我们今天的采访中,名家、孩子和老师之间对散文认知的异同,却更能启发我们思考:什么是好的散文?孩子以及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散文?

  说起散文,我们总觉得中文作品浩瀚如烟。除了传统名家著作无数,在如今人人写作都有机会得以传播的网络时代,各类文章更是漫天铺地。然而究竟什么是好的散文?尤其是适于学习成长时期的孩子、满足他们日常阅读和学习需求的散文集何在?常常是令老师和家长们头疼的问题,近期由活字文化和中信出版社推出的《给孩子的散文》热销暑期市场,恰恰正说明了这种渴求。

  《给孩子的散文》是诗人北岛继去年暑假选编《给孩子的诗》之后,联手文学评论家李陀再度为孩子的文学阅读送上的一件礼物。与我们往常所见的散文选本以及网上流行的各种散文名篇推荐相比,该书体现出鲜明的特点:既有在现代白话文写作近百年历史的脉络中梳理出的名家之作,更是增添了主流文学很少覆盖的科普、学术、文学评论以及书信类文章,使得竺可桢、陈从周、饶宗颐、李零、冯象这样的学者,还有傅雷这样的翻译家、新凤霞这样的艺术家,与鲁迅、老舍、丰子恺、张恨水、萧红、沈从文、莫言、余华等作家并立在一起,一同定义散文以及什么是好的散文的概念。

  “对于什么是散文,什么是好的散文,小孩从小阅读的印象特别重要,如果你只给他看抒情、写景的文章,他就会认为那才是好散文,相反你让他看到更开阔范围里的好文章,他的认识就会不同。”在接受青阅读记者采访时,评论家李陀这样说。在他看来,今天的散文概念需要批评的是:尽管人们现在已经快要忘掉杨朔、秦牧、刘白羽的写作了,但是,今天什么是好散文的标准还是由他们来定义的,比如说散文要抒情、写景进而歌颂点什么。这三人的幽灵无处不在,因此,选编《给孩子的散文》有意打破这种陈腐的影响,扩大一下散文的概念。“中国古代文章的概念是非常丰富的,你看姚鼐选编的《古文辞类纂》,排列的文章多么丰富,随笔、札记、碑文、耒文都是散文的概念。所以我们这次选编,如果从文学史的角度来说,其实是把散文向中国古代文章的传统靠拢,恢复一下文章的概念。”

  除了扩大散文的概念,《给孩子的散文》有意强调的,还有视野的扩大。李陀认为,现在很多人的汉语写作视野都是当代文章,因此他学习的对象受当代资源的限制,如果视野放开,从现代汉语百年的散文写作中去学习,资源就更多。他希望这本书能给孩子们提供一个作家的名录,看了他们的散文,孩子们能进而深入阅读更多地了解这个作家。此外,散文中能提供的知识视野也非常重要,在选编中他们有意注重了知识的搭配,既有特定历史时期例如抗战时、民国时期的日常生活,还有像闻一多评论贾岛这种对诗歌的讨论的文章,张承志对李陵这种历史人物的思考文章等等,此外,例如萧红的《饿》、莫言的《卖白菜》,会让生活在优越环境里的孩子对什么是生活艰辛有所了解。他希望孩子在把整个集子读下来之后,能对历史、社会现实人生增加认识并产生思考。

  “什么是好的散文其实非常难以定义,站在不同的社会位置上,人的文学、艺术思想都会有差异,因此对于好的散文的认识也是不一样的。”李陀说。因此就他个人看来,好的散文首先是通过作者自身特有的方式将语言编织起来,形成一种独特的语言肌理,例如鲁迅、汪曾祺、张承志都是这样独特的作家,“有很多名声很大的作家,其实语言非常大众化、没有特点,但是散文首先是处理语言的艺术。”其次,李陀非常强调好的散文要有作者非常独特的见地,“无论是写到什么,对生活、对人、对哲学、对艺术,见地要不俗。”他以余秋雨为例,“他的见地在一个稍微读过书的人看来就不独特,当然这也构成他的散文流行的原因,他使用的都是大家熟悉的语言、故事、掌故和问题,在一个文化贫瘠、特别低迷的时代,人们很需要这种东西,但是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人们教育水平修养都比较好的时候,这种写作就显得低俗,没有特点。”

  正是这样的观念决定了《给孩子的散文》这个选本的个性。在李陀看来,如果没有时间、篇幅等因素的限制,这个选本“其实可以选得更开阔一些、更大胆一些”。而他和北岛最大的期望,是孩子真的爱看这本书并从中获益。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三):好的散文源自生活

  文/夏丽柠

  作家汪曾祺说过:“如果一个国家的散文不兴旺,很难说这个国家的文学有了真正的兴旺。散文如同布帛麦菽,是不可须臾离开的。”北岛和李陀将这句话引用在了他们选编的《给孩子的散文》的序言里,用以强调散文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

  古往今来,散文是最自由的文体。少年的语文课上,记忆犹新的教诲便是“散文旨在形散而神不散”。所谓形散,与其说是语句及行文结构存在状态,不如说是散落在生活里的人生片断。而神不散,意味着将这些细碎收集起来,汇集成一种情感以文字的形式发散出来。

  本书共计46篇,按年代分,从文学巨匠鲁迅先生到80后作家李娟; 按地域分,从地道的北京人老舍到定居香港的西西; 按创作领域分,从诗人顾城到专栏作家毛尖……可见,选稿者的艰难抉择非比寻常,好稿很多,选是选不完的。

  鲁迅的《好的故事》是首篇,的确有其惊艳之处。他说,“我在蒙昽中,看见一个好的故事”。然而,他写下的竟然是一个“梦”。他所记载的梦,极其荡漾,宛若水波。场景从河心记录推移至河底,再从河底翻上岸来,充分体现了思绪里的“散”。可这一切被鲁迅比喻为“无数美的人和美的事”。待到小憩惊醒,他仍然记得“这一篇好的故事”。看似不着边际的描述与比拟,可读者却仿佛坠入生活的海洋,与鲁迅一起摸索生活的痕迹。

  丰子恺的《野外理发处》和老舍的《四位先生》,是我最喜欢的两篇。选前者是因为丰子恺是将漫画和文章都描摹得栩栩如生的人,读他的散文就像看见了他的画面,而欣赏他的立轴就像融入了生活本身。剃头,这么一件小事儿,在他的笔下却生出那么多趣味,他以一个“被剃者”的口吻描述着“小人物”任人宰割心态。本来为人服务的“剃头匠”反而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宰。在生活里,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也许就是一个海阔天空结局。其实,好的散文在生活里汇集、发酵,然后散发出春的气息!

  老舍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我觉得他的好,在于放低自己,他的本事是找乐,能在生活中的苦里寻到乐。如果说《骆驼祥子》和《四世同堂》里的人物塑造符合小说的需要。那么,散文里写下的却是活脱脱的与他自己有关的生活。在《四位先生》里,他分别写了吴组缃、马宗融、姚蓬子和何容的生活琐事,都是些养猪、约会、写字以及戒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在老舍的笔下,那断是笑料迭生的乐事。就拿吴组缃先生家的猪来说,他说,“假若吴先生与我共同登广告卖身,大概也不会有人出六百元来买。”六百元啊,就是小猪的身价呢!

  所以我说,阅读散文的舒服之处就在于,散文家们呈现的都是读者特别熟悉的生活场景,而且以一种“自由”的状态呈现。相对于严肃文学,我觉得散文总体上来说是最有能力去呈现生活本身的状态,它可以是优美的、短促的、深邃的和发人深思的。纵然生活万般苦,却也需要“正能量”。即便是萧红的《饿》,结尾也以“闭了灯,又满足又安适地睡了一夜”收住。随着生活节奏加快,如毛尖的“痞”和李娟的“大咧咧”的文风也颇受读者欢迎。其实,仔细想想,她们与丰子恺和老舍神似一脉相承。这就是散文的魅力,它可以完美地呈现生活的无处不在。

  之于本书的选稿,读者间颇有争议。认为所选的文章并不适合孩子阅读的大有人在。其实,我倒觉得选稿未必是大问题,只要每篇都是有特色的好文章。那么,“给孩子的散文”就是一个宣传口径的问题。这么想来,读者心里的忿忿不平也就该散去一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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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四):白话散文的编选与脉络

  《给孩子的散文》之命名,显然应从广义的角度看,大约即“年轻朋友”的意思,否则狭义而观,如俞平伯《记在清宫所见朱元璋的谕旨》、闻一多《贾岛》、陈从周《小有亭台亦耐看》等文章,未必是真的“孩童”所能读得懂的。北岛、李陀编选这册散文集,自五四时期以降,纵贯近百年,虽为普及的目的,但选家之眼光及标尺,越是普及读物,或越可能体现无遗(如唐诗选本中的蘅塘退士编《唐诗三百首》),若略加探究是中的微妙处,想来不是全然无益的罢。

  在作者的选取上,大致还是能分出一条界线的,即“现代”(一九四九年之前成名或成年的)与“当代”,前者略多,但并未太失衡,大体保持均势。若细看,会发现有一段时期是基本空白的,即通称“十七年文学”的段落(而动荡十年之“黑屏”理所当然),以散文名世的杨朔、秦牧、刘白羽等亦踪迹不见,而后来名气颇大的余秋雨散文也是未入选,其间,选家的春秋笔法是耐人寻味的。至于作者的身份,除“常规”的作家之外,另如竺可桢是气象学家,傅雷是翻译家,饶宗颐是史学家,陈从周是园林专家,新凤霞是评剧演员,高尔泰是美学家,李零、冯象是人文学者,在在可见选家意欲拓宽散文范畴及不受作者职业局囿的用心。

  不过,我还是要提出一些可商榷之处:选了鲁迅的两篇短文《好的故事》《雪》,胡适未入选尚可,但缺失周作人却不大合适,毕竟以散文而言,周氏兄弟乃现代散文两大风格的代表,无出其右者(鲁迅亦曾对日本记者说,周作人是中国最好的散文作家),有鲁迅而无知堂,遗憾;更何况俞平伯与废名入选,苦雨斋弟子来了两位,本尊却未出现,怪哉(而废名的这篇随笔《蝇》,写作灵感多半是从知堂之《苍蝇》来的);再有,后面入选的汪曾祺、黄裳的文章,均有知堂一脉的流风余韵。有此种种,少了知堂的作品,是不太对头的。另外,冰心落选,虽也没什么,但既然是“给孩子的散文”,为她留一席之地亦未尝不可。而杨绛、张中行的缺席,遗憾算是大的(开个玩笑,少了北岛的散文尚可,杨张二位若不在,当代散文的少半壁江山大约就没了);杨绛、张中行、汪曾祺均跨“现代”与“当代”两个时期,而散文写作却大致集中于八九十年代,乃这一阶段文坛重要的收获;张中行的《负暄琐话》里有许多适合选的篇章,杨绛的《干校六记》《将饮茶》虽好,不过篇幅稍长,《杂忆与杂写》中有精粹的文章可用。

  在散文的范畴、视野之拓宽上,《给孩子的散文》的用心可见。编者说,散文“绝不是只有抒情和记事,无论文体、风格、样式,还是内容、题材、立意,都没有一定之规,没有什么人人都必须遵守的标准”。因之,选入竺可桢《唐宋大诗人诗中的物候》、闻一多《贾岛》、俞平伯《记在清宫所见朱元璋的谕旨》、《傅雷书信:一九五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夜》、陈从周《小有亭台亦耐看——网师园》、黄裳《怀素<食鱼帖>》、冯象《太初》、孟晖《妙饮沉香一缕烟》等,这些文章,大约都不是曾被约束得极狭窄的所谓“散文”,有翻译家的家书,有科学家的科普文章,有人文学者的文史笔记,大大给散文这种文体松松绑解解乏。“散文绝不能只是自由的表达,散文世界后面还应该有更广阔的知识世界”,的确,不要急于给散文限定一个框子,予以不拘一格的机会反而是好的。

  关于具体篇目的选择,或可以说一说。俞平伯入选的是《记在清宫所见朱元璋的谕旨》,而非更有名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或《陶然亭的雪》、《西湖的六月十八夜》),见选家的眼光:前者文体“古怪”,乃一则读“谕旨”的笔记,其冷门,大约没太多人读过,但的确别具一格,情理俱佳,耐看;而后者声名远播,其实并不太成熟,其情绪及文字有“浓得化不开”之嫌。而朱自清,选入的是《匆匆》,这就有点奇怪了,并不是不能选,而是与选俞平伯文章标准不一:《匆匆》(还有《荷塘月色》)与《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相似,都不属于作家的成熟作品,有些造作,稚嫩了些;朱自清的最耐看文章,大致集中在后期的《论雅俗共赏》《经典常谈》《标准与尺度》等集子里,从此中选取更合适些。

  而对比一下集子中不同阶段的作品,或很有意味,当然,只能大致分期,仍提“现代”(一九四九年之前成名或成年的)与“当代”这个说法(毕竟有许多作家是跨越的)。看得出,选家尽力要多元些、平衡些,但还是能瞧出一些眉目:除去文学行当以外的作者,“当代”部分,占压倒多数的为小说家(兼写散文),如莫言、史铁生、贾平凹、张承志、王安忆、格非、余华、苏童、韩少功、西西等,另外,北岛、顾城为诗人,毛尖、李娟是散文或随笔作者,刘亮程散文、小说都写;而“现代”部分,身份比较杂糅,鲁迅、郭沫若不必说,朱自清、梁实秋散文为主(还搞文学研究、翻译等),巴金、老舍、萧红是小说家,沈从文、废名、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俱佳,傅雷是翻译家且美术、音乐均擅长,闻一多是诗人、文学研究者(出身美术专业),俞平伯是学者、散文家、诗人,丰子恺是画家、散文家,等等。这个样子列出来,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的。

  较之别的文体,散文更“素颜”些,往往其作者之学养、趣味等做不得假,易直露出来。从这些散文作品的观感而言,我想起知堂曾说过一些话,“现代的文学悉本于‘诗言志’的主张,所谓‘信腕信口皆成律度’的标准原是一样,但庸熟之极不能不趋于变,简洁生辣的文章之兴起,正是当然的事”,“以口语为基本,再加上欧化语,古文,方言等分子,杂糅调和,适宜地或吝啬地安排起来,有知识和趣味的两重统制,才可以造出雅致的俗语文来”。知堂对白话文初期的一些作品不太满意,认为虽如水晶球般透明可爱,却经不得多读,所以希望“杂糅调和”,“有知识和趣味的两重统制”,文章带些涩味,或是更高的标准。如是观之,“当代”部分的散文作品,似近于水晶球样的更多些,较之前辈文字的耐咀嚼,虽不能讲就是退化,却仍为一件遗憾的事情。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五):如果你小时候也曾错过这些散文

  小时候,觉得散文最没有味道,不痛不痒亦不轻不重。见不到宏大的场面、激烈的冲突,甚至连主人公都可以缺席。现在再不敢说这种没有见识的狂言妄语,恨自己被刻板印象毒害,一耽误就是这么多年。

  散文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孟晖在《妙饮沉香一缕烟》中,描写的宋人以沉香烟制作饮品的过程。将茶瓶倒扣于香炉之上,收集袅袅熏香,倒入滚烫的沸水,密闭一段时间后便可享用。与茶水的醇厚苦涩不同,这种用素馨花或檀香一类做成的“沉香熟水”自是甘甜可人。想想看,散文的语言多是细腻轻柔,作者把他所观所闻所读所感娓娓道来,好似缕缕香烟在屋中缓缓升腾,汇聚一隅。继而作者将视角放大,慢慢铺陈,就像那香烟静悄悄地拂过室内每一处角落。这时,突然有一句话说到你的心坎,那种感同身受让人激动得心跳加快,此刻的内心仿佛被注入沸水一般燃烧起来,唤醒尘封已久的记忆。文章戛然而止后,思绪尚不肯转移到别处,只待留自己与那些文字独处须臾。

  最喜欢北岛的《北京的味儿》,酣畅淋漓,读罢意犹未尽。那是孩子们眼中的北京城,散发着上个世纪的味道。堆满墙根的冬储大白菜、大杂院里的浓烟滚滚、家门口槐树上的吊死鬼,如果不是跟着作者又回顾了一遍短暂的童年,北京在我们的印象中是不是只剩下首都和雾霾?当看到那条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路线:从三不老胡同到地安门大街,头脑里那些已经退去颜色的画面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在馋猫小北岛的带领下,找回了那段欢蹦乱跳、无拘无束的时光。

  《饿》和《报纸的故事》让人看到拮据中的知识分子的悲凉,无论时代怎样变迁,人终究逃脱不了现实与理想这对永恒的矛盾。是要将全身心投入到艺术,还是向“只有饥饿,没有青春”屈服?前不久某公众号推送了胡适的《一个故事》,编辑后的题目取为《胡适:柴米油盐的日子就算过了一生吗?》。讲述的是一个有才情豪气的人迫于生计碍于情面,工作结婚生子,三十岁的年纪已白了头发,再写不出好文章,而后逢人便问,“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什么的。”后来又看到几篇忆顾城的文字,原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存在于幻想中,现实版的激流岛是种不出庄稼的山坡,破败不堪的小屋,没有水源的孤岛和违反当地法律要在三天之内杀死两百多只鸡的残酷。相信每个人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里都有过豪情壮志,甚至不光自己发誓还要许诺给别人。后来被生活一次次地压倒,在目睹了人生的艰难后,有多少人坚持了下来,又有多少人选择了苟且。《表弟》一文中面对表弟的不幸离世,作者说,“或许我倒可以庆幸,表弟选择那个明媚的夏日午后离开,心中一定还有大梦想和大爱,因为那时,他身后的世界还烨烨生辉,有青山翠谷,有侠客,有神。”在大风大浪过去后,耳边回荡起卡尔德隆的那句“人生就是一场梦,梦也是梦。”

  这本书读得很慢很慢,想起韩寒在《皮囊》的序里写,“好的文字往往带给人两种阅读感受,一口气读完或者舍不得读完”。对我来说,《给孩子的散文》就是第二种。阅读的时候时间停滞,全神贯注,就像捧着一朵挂着露珠的花蕾一样,恨不得将每一句话反复读上好几遍。小时候错过的东西,总有一种要加倍偿还的执念。如果你也如此,就让我们一起弥补曾经擦肩而过的遗憾吧。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六):《给孩子的散文》— 看完了,留个念

  我是买给孩子看的,他不太爱看,我看了看就拿了一个星期,主要是在坐公交车的路上或者在床上睡前看,挺有意思的。

  46篇散文从1925年到2009年,展现了中国现代散文,特别是白话文的水准。

  很吃惊北岛和李陀把郭(沫若)爷爷的一篇也列到本书中。郭叫毛亲爷爷且用诗歌的形式发表出来,我是极其看不上的,舔菊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同时兄弟也是极其『敬仰』。但不得不说,这货有才华,也是史学界认可的。

  他的《卖书》这篇文章写得也不难看,就是感叹号用的多,难免叠加上个人的成见,在我眼里就矫揉造作。想上去抽他。

  上学的时候学过《看云识天气》,虽是一篇社会主义科普文,觉得竺可桢平和的文字写得有些生气,不讨厌。这回在《唐宋大诗人诗中的物候》里面引来引去,大家引完了,最后还给毛爷爷留了个座,我觉得他挺不厚道的,掺了思想进来,好纯洁的样子。

  最耐不住的倒是巴金,感觉我儿班里面作文好的学生(六年级的)弄一篇他们擅长的用第三人称感情『思考』出来的伪作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水平。《家、春、秋》,我这辈子没这个打算看了,我如果我错了,给我提个醒。

  吃饭的时候我喜欢把不太喜欢吃的先吃,好吃的留在后面。

  说说有趣的吧,老舍写人都是活生生的,幽默的很,人都要跳出来跟你扯两句的样子;汪曾祺写土豆,写怎么去弄黑牛峰,有意思极了;丰子恺老先生,讲了讲他是怎么在船上画一个剃头匠和被剃头的人的故事;也不能少了历史啊,司马迁仗义直言是为了李陵,李陵归顺了敌人,这个背后的故事很吸引我,驱使我去探究,历史是公正的么?会公正么?

  写到最后,没有王小波。让我想起北岛自己的一句话『我是家里的陌生人』。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七):给孩子一个机会,认识文字背后 那个更广阔的知识空间与生活世界

  这本散文集总共收入46篇作品,按作者的出生时间排序。从生于19世纪的大文豪鲁迅,一直到八零后女作家李娟,基本上涵盖了现代白话散文发展的整个历程。在编者之一的李陀看来,《给孩子的散文》要让孩子们打破对散文的定型化想象,展现出现代白话散文的丰富性。

  通读这本散文集,我觉得篇目的选择似乎有三重标准。首先,好的散文应该体现出作者对生活、对世界的独特看法与发现。其中最为突出的,当属李零的《史学中的文学力量》和张承志的《杭盖怀李陵》。前者是一篇介绍《史记》的普及性文字,但李零先生却在史学著作中读到了司马迁浸润在字里行间的“生之热恋和死之痛苦”;后者则在蒙古凭吊汉代名将李陵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感慨李陵悲惨的命运,而是去思考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其次则是《给孩子的散文》有意跳出散文应写景、叙事、抒情的窠臼,收入了竺可桢的《唐宋大诗人诗中的物候》、俞平伯的《记在清宫中所见朱元璋的谕旨》、《傅雷书信:一九五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夜》、陈从周的《小有亭台亦耐看》、黄裳的《怀素〈食鱼帖〉》以及冯象的《太初》等文章。于是书信、札记、论文、科普散文等都囊括其中。对于孩子来说,这些偏重于学术性、思想性的作品或许显得有些艰涩,但却能让他们了解到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个更为广阔的知识空间,等待他们的探索与发现。

  第三,考虑到这是一本献给孩子的散文集,编选者还有意识地收入了不少表现童年生活的作品。例如新凤霞的《左撇子》、北岛的《北京的味儿》、莫言的《卖白菜》、毛尖的《表弟》以及李娟的《河边洗衣服的时光》等。这些作品或是书写无忧无虑的游戏时光,或是描写贫寒的生活带给孩子的心理创痛,抑或是抒发对逝去玩伴的深切悼念,无不令人动容。如果说书中俞平伯、陈从周等人的散文或许会让孩子们觉得枯燥,那么相信这类文字会带给读者一段幸福的阅读时光。

  笔者曾在中文系求学多年,期间免不了常常被亲戚朋友押解回家,去给小朋友们辅导作文。我觉得今天的孩子固然存在着语言贫乏、写作程式化等弊病,但病根却并不在文字本身。对于这些年轻的朋友来说,现代都市生活模式早已为他们的人生刻下了既定的轨道,丧失了与充满偶然和残酷的生活本相相遇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文字当然变得呆板、干瘪而毫无个性。因此《给孩子的散文》中那些掉书袋式的晦涩文字,那些对苦难生活的描绘,恰恰可以为今天的孩子提供一个重新看待生活的窗口。这些年轻人的生活太平顺了,他们其实并不需要再增加一些便于消化的养料,另类的文字与异质的思想或许才是真正的良药。

  的确,《给孩子的散文》中的46篇文章已经展现了一个足够丰富的现代白话散文的世界,使我们能借此窥见20世纪中国人对于时代的思考与描绘。不过我更希望阅读本书的年轻人不要仅仅止步于此,而是把《给孩子的散文》当作一个窗口,去认识散文世界背后那个更为广阔的知识空间与生活世界。正像编选者所言:“散文世界后面还应该有更广阔的知识世界,其中有历史人物、历史故事,也有现实人物、现实故事……它们才是散文写作真正的意义所在。”

  原载《新快报》,2015年8月20日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八):李小明:《给孩子的散文》令人失望

  李小明:《给孩子的散文》令人失望

  2015年07月11日02:39 新京报

  最近上网买了几本书,其中有李陀、北岛编的《给孩子的散文》。书到手,却大为失望。头一个感觉是没章法,不像是给孩子看的,给大人看呢,也未必佳。

  第一伤

  编选者太想文以载道,载己之道

  我以为,散文无论什么起手式,都能往下写,它是最讲究兵法,又不露行迹的。而书中所选的篇幅,手势还是太重了。换句话说:太像作文。这大概是由于编选者太想文以载道,载自己之道,太想让现在的“孩子们”受到有益且迫切的教化,而忘记了孩子的心灵对外界事物是选择性吸收。

  编选者似乎特别偏好委婉抒情的风格,譬如鲁迅,选了《野草》集里的《好的故事》和《雪》。但抽离当时的写作背景看,这两篇都显得大而空,不是小孩子该进去的方向。因孩子写东西,不易实,让他们唱高调,说空话,他们一学就会。这两篇也不能显示鲁迅大作家的体量,反倒不如他的另一篇小文《风筝》来得切实可爱。《风筝》里的鲁迅对童年、对孩子并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忏悔者的姿态,这是很要紧的。近来《风筝》绘成了图画书,我读给六岁的女儿听,她指着书上一幅幅图画,作者寂寥的心思,小孩子全看明白了。

  再想想李陀在受访时说的:“就是我们中国一提起儿童和青少年读物,似乎就是儿童故事和儿童漫画这两样,细想想,这其实很不正常,知识领域那么广阔,难道我们的孩子就靠这点营养长大?”如果说绘本被简单地称作“儿童漫画”,那么全世界的孩子都读错书了。小孩子看点儿小孩子味儿的东西,有何不可?非要拿大人的二流作品来认真研读,难道我们是在培养文学批评家吗?

  对孩子该读什么,鲁迅说过一个浅显的标准——不要一做起文章来就“过于高深,于是就很枯燥”,让孩子们望而生畏。他希望中国作家要多写一些“浅显而有趣”,而且“插许多图”的科学读物。今人对孩童的见解,还是绕不过迅哥啊。

  第二伤

  充满了大义凛然的说教味

  这本集子伤也伤在:教辅书的味道太浓。像是编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孩子看的,充满了大义凛然的说教味。也许编选者对儿童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小时候。有这样的心理镜像,所选文章难免欠通脱。用陈丹青的话说,就是不够“元气淋漓”。

  如果以篇幅计,选文也有五六页长的,但大多是短文。要说这本集子体现了散文的精华,我很难同意。其涩有之,其拧巴有之,这难道就代表了汉语之美?

  竺可桢的《唐宋大诗人诗中的物候》:“我国唐、宋的若干大诗人,一方面关心民生疾苦,搜集了各地方大量的竹枝词、民歌;一方面又热爱大自然,善能领会鸟语花香的暗示……”确实是久已不见、一学就会的大白话!

  张恨水的《对照情境》:“冬至矣,乃苦念北平。未至北平者,辙以北平之寒可怕。未知北平之寒,亦大有可爱处……”这是为了说明现代人写古文,确实比古人差?还是为了讽刺现代文人就是这么酸不溜丢?

  李零、陈从周、俞平伯、黄裳诸篇,皆是文人学者的术业专攻,满篇都是掉书袋,试问这些“有嚼头”的文字,有几个孩子看得下去?

  我说这本选集拧巴,就在它的编选标准忽左忽右,万分驳杂,想左右逢源,又想教化孩童,常常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前面不是说要学口语白话文嘛,这里为什么安排了一篇酸不溜丢的文言文?要是我的孩子这样写东西,我要敲她的脑袋,这不叫写文章,这叫烂俗模仿!

  我终于在那篇语重心长的序里找到了作者甘苦良心的出处:“可以有意让‘白话文’融进一些文言因素,使文意间带点儿古意,也可以让文章更接近口语,‘我手写我口’,简直就是我们日常里的大白话。总之,散文写作要自由。当然,散文绝不能只是自由的表达,散文世界后面还应该有更广阔的知识世界……”

  这短短的几句话何其拧巴!带点古意,又要大白话,这不是五马分尸吗?我看,作者不是说“散文写作要自由”,真正想说的是:“我编集子很自由”。是也不是?

  我算是琢磨过来了,李陀编选的中心思想是:让小孩子看点大人的东西,嘿,看看我们的手艺。所以,新奇有余,炫技有余,所选篇幅质量欠整齐有余。

  第三伤

  忆苦思甜味太浓

  二位编选者说了,这本书故意不选刘白羽杨朔秦牧三家,故意不选“十七年文学”。但这三家的教化底子分明融入了选集的口味中。说白了吧,忆苦思甜味太浓。

  莫言的《卖白菜》,问农妇多收了一角钱,被母亲事后训斥,然后一通做人的道理,这太像我们小时候的作文套路了。

  巴金的《一个车夫》,萧红的《饿》,高尔泰的《月色淡淡》,都旨在生活熔炉的呈现,就是编者的用心过于显著。

  顾城的《学诗笔记》,顾城讲诗,自成一家,所选内容可以更好。“我生命的价值,就在于行走。我要用心中的纯银,铸一把钥匙,去开启那天国的门,向着人类”,这几句太鸡汤了。

  叶圣陶的《没有秋虫的地方》,“所以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多感,迷蒙的醒不如热烈的梦,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五四腔调这么浓,确实很适合多愁善感的中学生。

  苏童的《三棵树》,王安忆的《窗外与窗里》,一股子当代文学期刊味。里面的文字都符合标准,但匠气十足,我不觉得这是汉语写作应该去的地方。难不成是鼓励广大中小学生的投稿指南?

  选余华,为什么不选他写樋口一叶的,写布鲁诺·舒尔茨的,那不也是散文?选莫言,我记着有篇写邻居做了鬼,不忘还东西的,岂不是比《卖白菜》这样的新八股更新鲜好看?

  我感觉,编选者的良心是刻苦的,但我仍旧不喜欢他们挑出来、凑在一起的这本集子。有一种又回到课堂上,正襟危坐,受训的错觉。在孩子面前摆阔,而不是俯下身来,和他们说话,我只能猜测,两位编选者离赤子之心又远离了一步。

  第四伤

  被捆绑营销给雷到了

  这本书的营销也让我很不舒服。“北岛选编的《给孩子的散文》受到读者的热烈呼应,令人真切感受到孩子们对优秀文学读物的需求,也更加坚定了我们继续推出‘给孩子一部优秀作品’的目标……”,如果以开篇序言中所提的汉语标准衡量,这段“编辑说明”是不是也太寒碜了?

  自打一起编了《七十年代》,李陀北岛就成CP组合了?“连体婴儿”到了这个程度,侧封上“读散文就像穿越田野,无边无际,遍地花开。合上书打开书,我们眼前会展开更广阔的世界”——也要联名署上两位的名字。难不成他们一人想前半句,一人想了后半句?编者的署名也忽而“北岛 李陀”,忽而“李陀 北岛”,我真被出版社捆绑营销的小心思雷死了!

  还能见到这样的广告语:“《给孩子的散文》重绘中国现当代散文版图”,“《给孩子的散文》会给孩子留下一部传世经典”。类似大话,恐怕李陀本人也觉得不妥吧。但为什么两位大名鼎鼎的作者对书如此不重视?允许自己的招牌被这样利用?要知道这本书不是挂二位的名号,我等是不会买的。

  序里有一句话,也想同二位编者商榷——“因为有了它们,我们可以自豪地说,中国今天还是一个散文大国。”这怎么可能呢?我尴尬地想,且不说大国意识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价值观,再者,我们怎么还称得上一个散文大国?现代汉语在网络时代的处境那么尴尬,那么朝令夕改,甚至那么失语,我们的语言在不断演化,是非成败还很难说……这些你都考虑到了吗?

  《给孩子的散文》读后感(九):选本的眼光

  诗人北岛近一两年来大约是颇为寂寞,于是用心思编出两本给孩子们读的书,一本是现代诗,一本是白话散文。现在姑且聊一聊这本散文选。

  自来编辑文章选本即是一既时髦又麻烦的事情,编选者默默无闻还好,倘是名人,便如同捅马蜂窝一般,书成之后,议论纷起,或褒或贬,不一而足。北岛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然而还是这般做了下来,在如今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而又意义深远。

  看选本,当然是看入选的作家以及他们入选的作品,说是看文选,其实更可以看出编选者的眼光与态度。鲁迅先生有两篇杂文《文选》和《“题未定”草(六)》很精准地谈选本的优劣,编选者的取舍以及读者可能受到的误导,虽是论战中的文字,不免有些激愤,然而却是任何想要关注这一问题的读者无法回避的,找来读上一读,当有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清明朗润。

  先看这本书里入选作家的名单:四十五位作家,四十六篇文章。只有鲁迅先生一人选了两篇(北岛在接受访问是认为鲁迅是现代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这样做是向他致敬)。从头到尾浏览下来,应该说开出了一张编选者自己心目中符合儿童阅读的近百年白话散文阅读名单,北岛在接受媒体访问谈及这本书的标准时这样说:“《给孩子的散文》在图书分类中并不是儿童文学的概念。我认为,首先关怀的是童心的概念,应该超越儿童和青少年的年龄限制,甚至连成年人也可读,包括我自己。”这样的宗旨应该说起点便很高,也就是说,这本书并不是一味选择那些浅显易懂低龄化的儿童读物,而是一种体现“童心”的标准。

  所谓童心的标准,我想用鲁迅,周作人两兄弟各自的一段话可以很深刻而生动地阐释,鲁迅的《看图识字》从正面表明“童心”的可贵:“凡一个人,即使到了中年以至暮年,倘一和孩子接近,便会踏进久经忘却了的孩子世界的边疆去,想到月亮怎么会跟着人走,星星究竟是怎么嵌在天空中。但孩子在他的世界里,是好像鱼之在水,游泳自如,忘其所以的,成人却有如人的凫水一样,虽然也觉到水的柔滑和清凉,不过总不免吃力,为难,非上陆不可了。……孩子是可以敬服的,他常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处,想到昆虫的言语;他想飞上天空,他想潜入蚁穴……所以给儿童看的图书就必须十分慎重,做起来也十分烦难。”不知道北岛李陀二位在编选本书时有没有感觉这样的似易实难,如履薄冰。

  周作人的《读各省童谣集》则从反面论述旧传统里对“童心”的无视以及扼杀:“大抵‘教育家’的头脑容易填满格式,成为呆板的,对于一切事物不能自然的看去,必定要牵强的加上一层做作,……中国家庭旧教育的弊病在于不能理解儿童,以为他们是矮小的成人,同成人一样的教育,其结果是一大班的‘少年老成’,——早熟半僵的果子,只适于做遗少的材料”。时光过去了这么些年,儿童,少年的精神发育空间有没有得到改善,是一个打上大大问号的局面,也许如今没有“遗少”的僵直,却有更多的暴戾,麻木,空虚,以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明白这一点后再来看入选的作家和作品,大约会有新的体认。在此不想讨论也不必讨论“哪些该选而未选,哪些不必选却选了”的问题,既然体现的是北岛,李陀的眼光和态度,和旁观者就没什么关系,若对选目不满意,大可以自己再选一本,单打独斗,群殴众踩,均无不可,我感兴趣的,是对这一个已经出版的成形的文本做点观察,以期有所发现。大体来说,近百年来有鲜明特点的散文家大多入选,当然也有例外的“落选”与“增补”,常见的、循例入选的可以不说,仔细看看这“落选”与“增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看看有哪些通常不会选的人物以及通常不会选的作品,可以开列出两份名单:

  其一,入选作家里,有一些相对陌生化或者说狭义散文定义里比较边缘,跨界的作家:竺可桢,新凤霞,饶宗颐,陈从周,黄裳,李零,冯象,这几位的文章之美当然是不必说,分别是各自领域里顶尖儿的人物,但是一般的文学性散文选本大约不会把眼光放在他们身上,比如黄裳先生是以版本鉴赏以及文史随笔著名的作家,大约很难想象他的作品也有适合孩子读的篇章,这里却选入一篇《怀素<食鱼帖>》;李零的《史学中的文学力量》则是谈司马迁与《史记》里的感发振奋的气势;冯象是跨界比较大的学者,法学著作之外,一本《玻璃岛》,虚虚实实写尽了亚瑟王传奇的前世今生,这一篇《太初》更是把他野心极大的重译《圣经》片段收了进来,这能算散文吗?当然可以算,而且是风格特立的作品。

  北岛自己说编选时“没有特别分类,我们强调‘包罗万象’,诸如多种风格和体例,包括日记、笔记等。中文的‘散文’和西方的‘散文’不同,可以说无所不在,没有什么限制。”从选文目录上,确乎达到这一标准。

  其二,在入选的著名散文家名单里,也有相当部分不是他们脍炙人口的名篇,而是受众面比较狭窄的篇目,我认为这些篇目体现着编选者更深的意图:闻一多的《贾岛》是他的学术著作《唐诗杂论》中的一篇,文辞精美,仿若水晶剔透,是学术与文艺在近代绝佳的结合;俞平伯的散文一向以晦涩绵密著称,选入的是更没有什么名气的《记在清宫所见朱元璋的谕旨》,这篇随笔是年青的俞平伯参与故宫古物点查工作,主要负责的是明太祖朱元璋的谕旨部分,读完这篇文章是不是可以对如今古装剧里津津乐道的帝王颂歌多一点冷静;巴金《一个车夫》,大约算不得他的名作,然而里面小主人公的倔强自立,应该是现今孩子成长可以借鉴的镜子;傅雷《傅雷书信:一九五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夜》,这一篇人在艺术境界中的沉醉与升华,大约也是编选者希望孩子们心向往之的某种期许。

  总的来说,这数十篇散文单纯以文字和文字背后的思想论,应该都当得起“真”“善”“美”的评价,眼下的孩子们也许还读不大懂,或者说还没有从繁重的课业负担以及虚幻的网络游戏世界里抽身出来,静下心来读上几篇的闲暇,然而毕竟出版问世,哪怕是一个悲壮地抵抗,哪怕是一场遥远的期许,也终有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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