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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哪吒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1-29 21:07: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少女哪吒读后感精选10篇

  《少女哪吒》是一本由绿妖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页数:20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少女哪吒》读后感(一):文学青年

  连续几天的阴雨之后,终于放晴。

  我拉开窗帘阳光让人有点恍惚不知所措

  顺手拿起一本书,盘腿坐在床上读起来,就是这本《少女哪吒》。

  前几日,我在黄浦区图书馆游荡,发现这本小书。

  捧起,犹豫,我只能借一本书,要不要借这本?

  站在书架边读完了路内写的序言,以及绿妖本人写的跋,这两篇都还不错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喜欢这本书,读读也无妨,或许会有新发现。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针对绿妖本人。

  我并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她做过什么事,又有什么样的经历

  在读了《北京小兽》时就不喜欢,或许是,不喜欢这种自诩小镇文学青年的姿态

  小镇的文学青年有很多,但时时刻刻把这称谓挂着嘴边的却很少。

  颜歌是小镇文学青年,笔下的平乐镇,我没有读过。

  阿乙是小镇文学青年,小镇奇人异事,读过即忘。

  李娟是小镇文学青年,她不写小说,她只写散文

  余秀华也是小镇文学青年,她更厉害,穿越半个中国去睡你。

  中国的城市有多少?城市又是真正的城市吗?

  在我看来,不过是某种虚幻

  小镇青年向往城市,只是生活在自己想象中的城市里

  同样,绿妖在跋中也提到,她在异乡写作,想象着宝城。

  “”宝城是一个虚构的地方,它的蓝本是我的故乡,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县城“。

  在我看来,宝城并非虚构的地方,它是切实存在的,它就是成长的地方。

  只不过,绿妖是个聪明人,她不想透露那是哪里罢了。

  早上洗澡时,我忽然想到初中时代,有一些女生爱写作。

  她们在写些什么,我从不关心

  直到某一天,一个男生把我叫到走廊上,说谁谁谁在写小说,你文笔这么好,能不能帮帮她?

  绿妖让我想起了那些女生,甚至我觉得那些女生,如果坚持下去,也就是绿妖。

  倾诉表达,写下来,就是了吗?

  至于别人看不看得懂你在说什么,你照样可以说,我在搞文学。

  《少女哪吒》读后感(二):人生不易,重生太难

  “有时真希望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谁的情也不欠,浪迹天涯。就像哪吒,剃骨还母,彻彻底底自己把自己再生育一回。”

  我把自己环抱,蜷成一团,蜗居在角落,看这世间种种怪力纵横。人生实属不易,阻力总会动力多。

  追寻自我的路途终究是孤独的。虽然身边总是来来往往很多人,但属于你的还是只有自己。但我更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孤儿,我拥有自己才能看的故事,拥有自己才看得见的世界,我拥有自己才能懂的语言

  人类本身就是种贱货。越到成年之后才越觉得自己贱。皮肉抵不过酷刑的摧残,灵魂永远有一部分属于名利。其实不管是一生洁身自好还是臭名昭著的人,最终到达的彼岸都不会是天堂或者地狱。炼狱才是人间真正的样子,也许你一辈子都看不透一个人内心

  尽管人生艰难,生在这辈的人还是只有做社会专属的金丝雀。生命再难也还是不能荒废了自己。

  我还有80年的时间呼吸这并不清新空气,我还有80年来重塑一个自己。

  《少女哪吒》读后感(三):有些故事平淡入心

  穿过时间的河

  回忆青春的诗

  这是真正的中国式青春

  在县城长大的我们

  有着我们自己的故事

  无需编撰

  不用粉饰

  细细讲来就好

  穿过青春所有说谎的日子

  进入随时间而来的真理

  触及生命之辽阔的诗意的青春

  青春转瞬即逝

  青春永垂不朽

  谁的青春没有故事

  无论你从何而来

  只要我们成长过

  就有故事从这经过

  我喜欢故事

  那关于县城青年的青春

  我们好曾去过

  经历与回味

  闭上眼睛

  总是美美

  有一些故事

  平淡而入心

  因为你曾经

  《少女哪吒》读后感(四):想作家

  中午看了很久没看的《少女哪吒》,下午回来把它看完了。

  绿妖在后记里写道:"如今,写作对我意味着更多,它督促我放下手机,六号线换十号线到图书馆日日静坐,养成上班一样纪律习惯。我学会依赖灵感依靠每日的惯性,写作的纪律去写,这很重要稳定工作状态带来习惯,习惯成为定力;它督促我放下电脑,放下小说,返身回到生活,去体会生活能给予的震荡不安与清明不惑。道场不在电脑里,而在生活中。"

  从前以为作家不应该是职业,甚至,都不该有人是作家;或者说,人人都可以是作家。创作者专业化是可悲的,这种事类似资本主义社会的垄断,有人垄断资本,有人垄断才华,甚至垄断思想。真正可怕的不是垄断本身,与灵感相通的职业总一天会枯竭。就像我曾经喜欢的乐队,原创歌手,如今包装的华华丽丽的,却再也不复曾经屌丝时代的锋芒了。如今,我失望地不再听他们的新歌,重播着他们原来清淡不平凡的歌,奇怪的是我听不腻那些歌,可能发自内心珍惜吧。

  我也是爱写作的人,当然我承认,我如今的写作大多数情况是因为不想学习,尤其不想学英语。所以我感谢英语,让我愿意躲起来写点什么。我不是作家,甚至算不上一个写作者,我只是个写日记的人,喜欢就随便写写。

  创作是扒干净衣服以后,再剖肝沥胆,努力去够触灵魂。创作是一个人的旅行,这也是我无法面对作家的原因。希我老师每次上课的时候,我都无法想象他是作家。曾经想着,名作家在给我们做老师啊,我是不是该问他几个问题。可是我问他什么呢,我连他的书都没看过?后来我买了一本他的书。没错,他成功的卖给他学生一本书。可是,我对他的写法很不喜欢。

  现在想想,如果绿妖站在我面前,笑眯眯的问我有什么问题,我八成也会害羞的退缩。不论我喜不喜欢他们的文字,我都不敢直视他们本人。首先是因为害怕失望,文字的美好有时候和作家的样貌成反比,比如林清玄(唉,都是泪)。其次,我对文字总怀着一种偏执的要求。文字是睡在纸上的梦,梦是淌在内心的河流,河道里潜游的是最真实心事。好的作家舍得把自己的隐秘的感受毫无保留的化作讲述的素材,仿佛直截与读者深交,坦诚相待,这实际上已经篡逆了人际交往的顺序。所以作者和读者联系实质就类似陌生人的一夜情。想象如何面对一夜情的对方,就知道我面对作家的心情是如何了。但是,读作家的书,还是蒙着面的"一夜情"就好,留了印象享受,不用真正成为彼此的谁,没有成见,"身体"就是"身体",文字就是文字,思想就是思想。我不疑它们是有来处的,却也永远不想越过边界。于我,尤其是爱他们文字的我,深入了解一个文字背后的人,无疑是一种残忍。就像偷窥别人日记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有些事情,就不该知道,既是保护,也是一种希望。

  表达,倾听和思考是人不可遏制的渴望。现在想想,还是需要这些敢于向陌生外界袒露自己精神的人存在的。现代人,历代人,大多数都忙碌尘世难以抽出时间遐想,疲惫日复一日,空闲时不睡觉就是浪费生命,更别谈什么组织语言写在哪里了。但是所有人都在边走边寻找着走的意义,有的人找到了便能安然入梦,有的人找不到只好失眠或者浑浑噩噩的不清醒的活着。无论如何,我相信人总有求知的欲望,只要存在心灵,人便不甘心就这样麻木下去。因而我们需要一类人,一类"拥有全部的自己,自己全部的时间"的人来帮助自己或梳理人生,或关怀痛楚,或其他深刻的用意。人是一种有欲望才能进行一切的生物,在欲望的助推下才形成今天的模样:分工明确,适者生存原本用来交心的写作者也必须成为职业,也必须以一种采矿的态度意识领域找寻着人的另一处彼岸。也许这就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安排使命,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听命于此,在这一点上我们与作家只存在差别,没有贵贱。

  每个人有意无意都在反省,但是仍然需要更深的反省去引领大部分人完成生活。我们和作家彼此需要着,所以书不会消失,作家会一代代继续,文字仍然需要更悉心的组合,思想也总会有人甘愿在暗地里深寻。在文字这里,需要更投入的人,需要更彻底的觉悟,还需要一个确凿的身份为它负责,给它停靠的港湾

  内心深处,我其实也想做一个一生沉着写作的人。临近期末,忙里偷闲写下大段文字,其实是一种逃避。某天全身心安静下来,我也想试试,一个写作者会如何的沉湎于思想的深海,如何不愿出来。

  《少女哪吒》读后感(五):描写失败的人值得致敬

  我猜绿妖是个对失败者格外关注的人。因为,在她的新书《少女哪咤》中,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失败,可以说,这是一本描写失败的书。

  书中有一篇标题就叫《所有失败的鱼》,这篇33个页码的小说中并没有直接谈到对失败的理解,但是在这篇小说中我体会到,相比于广袤的失败,成功是一个单薄的圆。成功是一个句号,而失败不是逗号,不是感叹号,它是一个省略号。绿妖写出这种省略。

  她总是像识别一组偶数中的奇数那样,识别出人群中的失败者、残破者以及落寞者。她的笔像磁铁一样吸出了他们。这一本书,六个短篇,几乎每一个,都在写一种残败同时,又像珍爱珠宝一样珍爱这种灰暗,挖掘它们,打磨它们,将灰暗中最灰暗的那一部分,呈现出来。

  《硬蛹》写了一些与光明擦身而过的人。得到它们之前,她们就结束了生命。第一个黄玲玲是这样:“也许我们是多余的人,就像那些地洞平房一样,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有时我想,也许武功是另一个世界,但并没有人承诺过我们,那个世界就一定比现在这个更好,更不邪恶,我们在其中一定就不感觉罪恶和耻辱。”像一种宿命,另一个黄玲玲也是这样:“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走过好人的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应该安于活在黑暗中。我和黄玲玲都是从地洞里爬出来的多余的人,我们对世界的贡献就是恨。”

  而《少女哪咤》这个短篇,失败和残痛的则不止两个少女(小路和晓冰),还有晓冰的妈妈,正如“我”所说:“我时常感觉生命就像一根灯绳,禁不住轻轻一拉。”作为一个好小说,每个读者会在其中各个不同的地方感受到痛点,比如我感受到的最痛心的一句是:“你们现在年轻,能踢能咬,还体会不到。等老了,还有无数日子过呢。”这一句就像《寻人启事》中的另一句:“一个人本身已经倒了大霉的时候,别人就会在他身边留出足够空白,这距离正常人对可怖之物的敬畏。”

  这些句子,都是最平静、冷峻的陈述,但有激光般的力量,比利刃痛,比闪电快,这些句子是瞬间进入你的心脏的。

  说起来,全书中最不像失败者的角色,是《青春》中那一个“我”。她最为正常,与别的人物相比起来。她拥有其它的“我”没有的好成绩,拥有好学生的身份。然而,她仍然是落在茫茫虚空中的失败者——“我一直感觉,在身边这个无聊浅薄的生活之外,还存在一个真正的生活。我的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这真正的生活而做准备,我相信我对自己足够冷酷足够严厉。然而在21岁这一天,我忽然想,也许,万一,并没有真正的生活。也许真正的生活就在身边,别人都知道了,而我还没有。”那无可措手的空虚,无可措手的茫然,更加接近我们每一个人的常态。

  对,常态。其实这种种失败,也许不是格外的存在,而是常态。对于失败的关注,也肯定不是绿妖有意的计划,更像一种本能的倾斜。一个真正的写作者,就像长着复眼的人,能在触目所及平静的日常中,看到飓风。一个写出失败的人,内心会有层出不穷向下旋转的楼梯,探索心灵最深的那个底部,这个过程也许在黑暗中完成,是最笨拙的摸索,可是,失败远比成功更值得书写。

  《地狱的拯救》是我格外偏爱的一篇,它写的是一个人的恨意,死亡也无法解救的恨意。这是最彻底的失败,是一个永世的地狱。我知道这样极端情感似乎离我们生活很远,但是正如我在前面所说,作者能够在一群平静的偶数中,识别出那疯狂的奇数。卫民其实是我们的放大。

  而我读到的,也不仅仅是悲悯。疯狂是让人产生敬意的,正如错乱是美的。真正的文学,描述的都是我们最难言的事物

  我们的时代中,书写失败的写作者太少了。灰暗是一种很难吸引到眼光颜色,残败的灰暗更加让人绕道而行,关于它们的描述是“无用”的,不会让你的生活更好,不会让你更接近成功。

  可是这种描述又是安慰的。即使是有人帮我们认出这份失败,都堪可安慰。失败的对立面,绝对不是成功。里尔克说:有什么成功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杜甫说,文章憎命达。他们告诉我们,失败的对立面是没有,失败其实是一切。

  向写出人间广大的失败的写作者,致敬。

  《少女哪吒》读后感(六):独特的一个女孩

  这是一本类似于人物传记的书,作者绿妖,一位具有反叛精神的女青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作者的笔名感到很好奇:为什么她要起这样子的名字啊?后来,阅读完这本书的时候,有些理解了。也许,“绿”是一种青春的代表,“妖”则是当年青春的桀骜不驯,亦或是特立独行,让人觉得怪怪的。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以“我”的视角回顾了从年幼时的自己到长大后的自己在宝城的成长历程。

  不得不说,她的所见所闻于我而言是奇特的。沉迷于轻功最后选择跳楼自杀的女友、离开家乡追求自己梦想的小美,还有曾经喜欢的人……她身边的人性格各异,却有着鲜明的人物特色。在他们的映衬下,“我”则显得有些平淡了。然而,在现实中,生活就是平淡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庸的。

  突然发现,人生,其实有很多种活法。只是一直以来,受各种各样的束缚,我们不太敢去突破常规。而当我们发现世界的多元时,却往往已到了不允许任性的年纪了。

  生命,或许热烈,或许平静,但无论如何,至少我们活过,演绎着一段段故事。

  《少女哪吒》读后感(七):不要背叛青春

  一

  前些日,李霄峰导演的电影《少女哪吒》上映,票房零落,似乎口碑也并不大好,我却很喜欢。虽然叙事上空隙太多,但风格凸显,少年的青春琐事,小镇的空气,就是这个样子。故事破碎,就让它破碎,关键是情绪和气氛。

  青春电影,从《致青春》到《匆匆那年》,对青春的点染都不动人,它们满足于对于青春的缅怀,却忘记青春最宝贵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碰撞,惊奇、失望、成长。青春少年都勇敢,他们相信“要诚实的活”,他们相信友情、爱情,相信永恒的价值。因为相信,所以元气充沛。

  真正的青春片,是悲伤的。所有的青春,都是一次死亡,或者决绝,或者不知不觉,总而言之,是逝去。这样表现青春的电影,国内实在少之又少,能立马想起来的,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和顾长卫的《孔雀》,一个是金黄色,一个是青绿色,一个炽热,一个清冷,但终究都是那个年代的青春,九十年代以后呢?

  或许,路内的小说,可以改编改编了。

  二

  路内的小说,都是青春故事,上世纪90年代的工厂少年,爱情,前途,无处释放的能量。他的写作是长在时代里的,不像我们平常所说的青春文学(其实是青春幻想),只有故事,没有根基,没有灵魂。

  灵魂哪里来?用时间熬。

  真正好的青春故事,大概总不能由青春期的少年来写。阳光正好的时候,你不一定感觉到阳光,只有天阴了,才想起有太阳的日子。

  维舟有一本散文集《大地上所有的河流》,写高中记忆、高中同学。这不好写的,但他写得好。因为他不仅仅只写高中,高中之后这些年,维舟与他们的联系,他们的变化,都被捕摄进文字中,这很重要,如果仅仅只写高中时光便会显得单薄无着,后面的种种是时间的发酵,唯如此,才有了高中时候的珍贵,才有了人生无尽不可言说的意蕴。

  好的青春故事,总有一种失落感,这需要写作者本身的自觉。

  三

  绿妖的《少女哪吒》收录了6篇小说,大抵与青春相关,写作时间在2011年间,离她念念不忘的90年代,已经过去十年以上了。

  前三篇小说,都发生在宝城——绿妖虚构的以她的故乡为原型的——一个北方的小镇,大人们生活在厂里,日复一日工作,少年们开始发现世界之外的世界,通过武术、小说和想象,《硬蛹》《少女哪吒》和《寻人启事》,写得都是青春少年对现实世界的叛逃,他们像哪成吒一样义无反顾,死,或者走,毫不留恋。

  回想过去,我们大概都曾有一度好似发现了真相了似的发现了大人世界的虚假,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无意义,我们也曾思索、迷茫,渴望挣脱。但大多数人,都顺利的度过了那段日子,终于长大成人。

  这几篇小说是纪念,纪念那些和我们一路长大,但终于不肯再跨进这“虚假”生活的“英雄”,他们的决绝,反衬着我们的虚弱。

  之后的几篇,背景不再是宝城,特别是《青春》,就真的只是一个很“青春式”的故事,学校、旅行,失去了力度。

  话说,你还记得青春时期的自己吗?

  《少女哪吒》读后感(八):绿妖:在北京回望县城青春

  影评人、记者、文艺青年、周云蓬的前女友、作家、县城青年……绿妖的身份是多重的,但接近作家最好的方式还是通过她的作品。迄今为止,她已经出版了两本散文集,三本小说(集),还有两本非虚构作品。从作品来看,作家有一种朴素的女性意识,不是理论启蒙的结果,而是源于生命体验的直觉。

  中篇小说《少女哪吒》是作家的代表作。小说讲述了县城少女王晓冰的成长历程。在初中时代,王晓冰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她却和差生李小路玩在一起。她们创办了“花朵与果实”文学社,商量创作大型长篇小说,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却可以看出她们对未来曾有过的期许与抱负。

  成长就是越来越深地陷入现实之中。初中时代的王晓冰有一双喜气洋洋的眼睛,她家境优越,从来没有挨过父亲打,却拥有母亲无微不至的爱。这一切都曾是李小路羡慕的对象。但初中毕业以后,这双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王晓冰读了卫校,一度患上厌食症。她想去外地上大学,而母亲的生活却面临危机,希望女儿留下来与自己相依为命;父亲组合了新的家庭,不能再给她太多帮助,缺乏缓冲的母女关系最终破裂。此后,她像孤儿一样活着,自己挣钱生活、上学,为了生存,曾经在酒吧、太平间等地打工,做各种令人恐惧的兼职,直到找到美容师的工作,“这才稍微地缓了过来”。

  “少女哪吒”概括了王晓冰在成长中展示出的精神气质,她是自立自强的新女性,但这种人格独立不是因为某种理念,而是因为与原生家庭尤其母亲的冲突,是负气的结果。就像哪吒剔骨还亲,她的独立就是要活出个样子来给母亲和亲戚们看看,出于这份自尊,她可以在异乡接受最低贱、最恐怖的工作,比起沦为绑架的亲情,市场对劳动的压榨缺少感情色彩,甚至反而拥有了某种“自由”的光环。

  对女性成长的表现是这篇小说的独特之处。在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看来,女孩和男孩的成长是不同的,当男孩意识到自己与女孩、与母亲在生理上的差异,产生对阉割的焦虑,从而将父亲视为认同的对象,他就完成从男孩向男人的成长;当女孩意识到自身的匮乏(缺乏阳具),将母亲作为模仿认同的对象,希望能像母亲那样拥有一个男人,通过与男人的关系,她就从女孩成长为女人。

  在这种学说里,男性的主体性是内在的、第一性,而女性的主体性是通过他者来实现的、第二性。但《少女哪吒》却提供了女性成长故事的另一种版本,其核心不是异性浪漫爱而是母女关系。在这个故事里,父亲是缺席的,母亲希望女儿留在身边,希望她结婚生子,为了实现这种希望不惜打骂和囚禁,而女儿却选择出走、工作、拒绝按母亲的意愿生活。

  在故事的这个版本里,女性的主体性变成第一位的;基于特定的历史阶段与国情,成长的过程被拉长了,它分裂出经济独立和感情独立两个平行的方面,成年以自食其力为标志,但异性浪漫爱却笼罩在母女关系的阴影里,成为有待完成的功课。

  略为复杂的是,王晓冰的故事是由朋友李小路讲述出来的。在小说里,她的形象由文章、书信、朋友回忆共同构成,李小路通过搜集各路信息,一点点拼凑出朋友的成长轨迹。在某种意义上,李小路对王晓冰生命历程的凝视也是对自我的一次回顾,她的成长始终处于王晓冰的引领之下,她们的生命互为镜像。

  在故事的最后,王晓冰不再回家,在信里表示一辈子不想结婚,而李小路却回到家乡,答应了王晓冰妈妈关于女儿的托付。如果说小说主体是王晓冰心声的传达,结局却从主观走向客观,从女儿之外的视角看到了母亲的处境和现实,这意味着作者对主人公视角的超越,暗示了母女关系和解的可能。

  这些人物身上融入了作家本人的经历和情感。绿妖出生成长在河南襄城,那也是一个小县城。她初中毕业后读了电力技校,后来分配在郊区的变电站做电工。工作几年后,她去武汉读成人大学,毕业后去北京做北漂,也是违逆父亲的意愿出走,再也没有后路。但在作家执笔之初,这些激烈的成分没有得到直接表现,首先出现在笔下的是现代都市场景中对家庭温情的怀念。

  散文集《我们的主题曲》(2004)是绿妖的第一本书,书中的文章写于她刚从外省来到北京的时候,充满了对童年、亲情、友情的怀念,那是深情款款的过去:一家人上山放风筝,吃鸡蛋糕、喝橘子水,和生病的舅舅一起吃刨冰……但当下的情况却是“母亲入狱、姐姐离婚,我要抛弃体制内的工作当北漂,父亲的世界分崩离析”,真实的生活“不敢写,也无从写起”,此时,作者还无法直面原生家庭的复杂关系。

  写于同一时期的小说《阑珊纪》(2008)表现的是都市生活,它们有着亦舒式的文笔,将北京写出了与香港相似的国际都市味,故事的主角多为徘徊在职场与爱情之间的办公室女郎。这些职业女性在工作中独立、强悍、精明能干,却在感情中流露出脆弱、任性、传统的一面,她们向往可依靠的肩膀、心心相印的爱情,却总是遭遇失望。

  这些小说折射了县城女青年向北京新移民蜕变中的复杂心路。职场是独立的保障和实现自我的领域,但也充斥着人事斗争与异化,女性无法在成功至上的伦理中安顿身心;爱情被描写为远离功利的领域,抚慰着疲惫的心灵,但它也难以成为生命的全部。虽然有相对严肃的追求,但这些小说并不完美,人物大多缺乏来历与成长,人物的前史——县城生活与原生家庭关系还没有进入到作家的视野里。

  直到《北京小兽》(2011)的完成,通过写作,作者才终于获得了一种价值的确信,感觉“从一个充满恐惧的灵魂里慢慢挣脱”。那些短篇小说中的人物再度出现了,像浮雕变成活动塑像,他们变得有血有肉、丰满立体;李小路的成长被放在故事核心,通过她在职场的发展、她的爱情、友谊将不同的人物联结在一起,构建出完整的人物世界;在对李小路、夏永康、赵宏伟等人物过去的挖掘中,县城生活与成长主题逐渐进入到作者视野之中,它的意义得到正视。

  于是,我们看到了短篇小说集《少女哪吒》(2015)对县城生活与少女成长独特而精彩的书写,它是游子眼中的故乡,是成年对少年的回望,有着多重调性和色彩。

  县城生活有令人难以忍受的一面:关于宝城的记忆总与寒冷有关,这个北方的小县城在冬天显得格外穷,道路泥泞,太阳出来后,路上的泥巴融化为厚粥,人只能沿着墙角边前人垫的路走,“这条路由碎砖头、长木板、稻草团、垃圾袋、破布娃娃、旧皮包、烂鞋组成”。走在街道上的中年男人面目相似,都穿着宽阔的西装,推着黑色的永久自行车,车把上挂一个黑皮革包,包上写着“上海”,车后座上夹着几把菠菜一捆大葱,边走边往下抖土。

  少年时光是苦涩的。宝城的孩子们从小就习惯了挨揍,“挨打的意义在于它的非理性,可以因为任何理由挨打时,原因就不再重要,只剩下习惯”。校长、老师、父亲、母亲、家族里的亲戚和隔壁邻居,这些人制造了成长的阴影。

  校长是个热衷于操练军队的男人,“他吃得很坏,穿得很糟,不打麻将,一心一意扑在学校,除了看几本军事书和打骂学生外没有任何享受”,把这座城乡结合部的学校变成了小型监狱。班级是小型的社会,少年按照学习成绩和老师的宠爱分化为不同的“阶级”;同学之间有一种迫害异己的文化:如果男生女生胆敢在一起走路,他们就可能被人把名字写到厕所墙上。人群聚集在一起,组成了洋洋得意、恃强凌弱的大多数,孤立排挤“不和我们一样”的人。在家庭领域,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是简单而粗暴的,父亲们多半在外面温和内敛、人畜无害,却是家里的专制暴君。王晓冰有一个文明、优雅的妈妈,但她却总在窥探女儿的生活。

  这些丑陋与苦涩,是少年逃离县城的原因。

  但在一片灰色中,也有亮色。在专制校长的统治下,学校里还是有层出不穷的小动作,有取暖运动:“挖开课桌下的地面,抹好泥巴,放一块快烧完的炭再封上,脚搁上去,就有微弱的热气,从脚掌心一直上升到小腿”;有开餐厅热潮,菜谱有煮面条、糖炒芝麻、热糖水,“从屋檐摘下一根透明的冰凌,搁到搪瓷茶缸里,放上白糖,烧开就是一杯热糖水”;有练武功热,后来不幸死去的女生,她也曾有过身轻如燕的时刻,身躯腾挪往返犹如一把秋水长剑。

  尽管有诸多不堪,少年的时光里也有一些温暖明亮的瞬间。王晓冰与李小路在文学上建立起友谊,背叛了各自的“阶级”。黄玲玲是标准的好学生,她不谈恋爱不逃课,不看课外书,被同学认为“浑身都是毛病”,但她也有武功的世界,那像是“画在现实世界上的虚空的辅助线”。孙卫红向往音乐,即使洪水没顶,把吉他托在水上,她也要去拜师,后来她成了酒吧歌手,哪怕这种职业在宝城人看来类似于外星人;而在无人的河堤上,女生李小路第一次与男生赵海鹏拉手,他们一起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一切都与白天不同。

  在回望的视野里,县城的生活带上了暧昧的色彩。在小说里,叙述者李小路往返于县城与北京之间,她用北京新移民的眼光回望县城,因而它不再是外在客观的事实,而成了个体情感的客观对应物,凝结着叙述者对过去的伤怀、对现在的疏离、对未来的担忧。它不仅是某个曾经逃离的地方、愚昧落后的所在,也是生命无法选择的来路,有着异乡所缺乏的安稳与温情。

  于是,我们看到了县城的多个面向,在快速发展的北京比照下,它显得一成不变、死气沉沉,在国际化、全球化的北京比照下,它显得暗淡和破败;但县城还有另外的一面:在清晨的回民街上,清真寺阿訇的声音“热切浑厚地振动黑夜,像暗中的一根长绳”,仿佛攀着它就能走到一个光明之地;而春天的河堤开满花朵,空中陆续有候鸟飞过,它们向着辽远的世界敞开。

  在回望中,少时的权威被以新的眼光打量,被还原为脆弱的、有缺陷的、历史的人,得到新的理解。例如,父亲的粗暴是因为穷,“因为精神上的贫瘠、因为他也是挨揍长大的,他不知道有更好的方式”,而小气是因为“他经历过饿死人的年代,那种灾难一直在他的血液里,以致命的吝啬表现”。在回望中,内心变得柔软,不满消散,作者与故乡/亲人逐渐达成了某种和解。

  对县城生活给人带来的精神压抑感,对县城文学青年成长历程的呈现,无疑是绿妖对当代文学的独特贡献。《少女哪吒》中的县城是一个独特的精神空间,它是农村与城市之间的过渡形态,关联着特定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例如注重生活甚于工作的“不思进取”(似乎与80-90年代初日渐解体的单位制度有关)、搭伴过日子的婚姻、“养儿防老”的传统、用养孩子来克服对死亡的恐惧、社会舆论和家族对小家庭事务的干预……

  对于县城的表现又是与县城文学青年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大多出生于70后80初,在90年代初度过中学时代,是最早的一代文艺青年。对于他们而言,电影与电视剧、摇滚音乐与武侠小说具有同等的意义,那是精神生活的入口,是茫茫人海中辨识同类的接头暗号。绿妖用文字为这群人画像,借此写下自己的精神传记。

  而在电影里,类似的工作已由顾长卫的《立春》、《孔雀》、贾樟柯的《站台》率先完成,这种精神气质跨界存在的实例,似乎可以一振学者对读图时代人文精神沦落的悲观论调。

  通过对成长的书写和反思,作家逐渐从个体走向社会,从对家庭残酷真相的解剖走向更为普遍的文化分析。因而,在《少女哪吒》中,在青春成长题材之外,出现了《地狱的拯救》这样带有古怪气息的小说,剥落县城关于鬼怪的传说,露出的是文革受害者的面孔。而在文学之外,作家将目光投向了更广大的人群,开始关注留守儿童的教育,农村社会的组织方式等问题,她去乡下支教,又赴台湾调研,写了《如果可以这样做农民》(2016)等非虚构作品。

  王小波在《绿毛水怪》里曾经写过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名叫妖妖,她最后变成了水怪,和海里的人一起消失在广阔无垠的大海深处,这就是绿妖笔名的由来。多年以后,她改写了这个故事的结局,消失的人变成天上的鸟儿,飞向了别的地方,地上的人遥望天空的大鸟,突然想起所有过往。离开的人踏上了神秘之旅,只有留下的人记住一切。

  不幸的家庭与青春如同一颗冰冷沉重的石头,领到了就是命运。只有借助文学的力量,真相才能被摊开凝视,痛苦被超越,石头变成星星,对于县城,对于青春,对于诡谲的人生,绿妖就是这样一个清醒而诗意的讲述者。

  发表于《博览群书》2017年第3期

  《少女哪吒》读后感(九):为了忘却的青春

  说句实在的话,我已经很久没读过青春小说,仅有的相关阅读经历也要追溯到十几年前,那时候真是爱做梦,虽然现在也没有完全醒过来。买这本书的时候恰好碰到绿妖老师来青岛做签售,于是前去听了她和苏美老师的对谈。毫不吝啬地说,台上的她真美,讲话既温柔又有条理,美好的样子让我在心底尖叫,然而我并不是什么忠实粉丝,在此之前只偶尔读过她的微博。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互不相识的两个人之间好似有某种相互吸引的能量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着你不断地向其靠近。她的真实与坦诚打动了我,于是我在又一个被浅睡眠折磨的夜晚起床开灯读完了这本不算厚的小说集。

  “我想,这条河大概是汇入到黄河去的,黄河是要流入海的,所以,顺着河走,你就可以看到大海。”故事里的晓冰和小路十二岁时频繁通信,后来逐渐失去联络,开始进入各自的生命轨道经历生老病死。我承认,对六个短篇集中的《少女哪吒》我有着近乎执迷的喜欢,它让我想到也是在差不多的年纪里我所挚爱的女孩。我们也互相通信,互相写诗,交换彼此的书,对未来有些许期待又时刻惶恐。十九岁的每个孤寂漫长的夜晚里我避开学校里那几条日日扰人的狗腿在恶臭熏天的厕所等她的越洋电话;二十岁时她来我所在的医院接我下班,晚上我们睡在宾馆的同一张大床上,第二天早起时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有无可明状的感动,那是我生命里一段艰难的时光;二十一岁之后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生时相隔的有限距离或许比阴阳两隔还要远,因为心里始终固执己见,时间又会在漫长的生命里逐渐把记忆冲淡。不知是否还会遇到为我单独弹奏埃里克·萨蒂的美好女孩,也不知道届时的我是否还会拥有和十七岁时一样的迷恋。

  那天做完节目后我发了一条微博“感谢绿妖老师的文字让我回忆起自己并不美丽的青春”。

  我心里似乎确信,远在异国的她一定会看到,只是我们都习惯了默不作声。

  2015.9.19

  《少女哪吒》读后感(十):林中精灵

  可能因为职业的缘故,初读绿妖并没有许多人说的惊骇感。惊艳是有的,行云流水的落笔,叙事微真入情而又不动情。和大多数好的作家一样,她拥有讲平凡人的平凡生活讲得不凡的笔力,然而也和当下许多作家不同,她有着毫不刻意地疏离,带着一种负伤雌兽的美。让人感到她平静下的波澜,动荡之下的宁寂。

  我对故事中的女孩熟悉而又陌生。她们像是我曾经的同窗好友,又像是我母亲老师那一辈的同族,偶尔又能瞥见我妹妹她们的影子。这些女孩并不鲜艳灵动,却真切,带着人味儿,而不同于大众文学里那些过于美化了的少女或者因为作者自己语调微妙而变得稀奇难忘的女孩。她讲的故事那么真切,几乎让人害怕起来。月光之下纵身跳跃的小孩,让我真的想起了古龙与金庸笔下的人物,我几乎当真认为某一天黄玲玲真的可以飞檐走壁,而作者明明没有丝毫引导哄骗的意思。她只是平淡而又逼真地纪实,活灵活现而又忌惮疏离地把那些孩子的惊心动魄描摹出来。已经活过而立之年的我竟也有种又回到童年的身临其境之感,不知不觉就入了迷,进了罗网,步步扎实地踏进了作者所布设的圈套。等到一不小心读到结尾,明白自己要同两个人物一起摔个筋骨粉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不是嘉年华迪斯尼那种鲜艳华丽诡谲惊奇的过山车。它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小公交车的样子,甚至连小公交车都算不上,只是乡下小镇渡往来行人的那种白底蓝条纹的小面包车。开车的是个瘦瘦的戴着老式毡帽看不清面孔的老司机,一副经验丰富靠得住,但又潦倒沉默不愿与人交心的样子。他带你三绕两绕到了路中心,把车往悬崖一推,自己从车门一跃而下,消失于树林。你只瞥见一抹鲜艳的绿影,才明白之前一路都着了他的道,根本没有什么平静安稳可言,他给你看的就是脆弱而又逼真的人生,只是因为驾车的技术高超,行车温柔沉稳,而让你不觉此途凶险,步步惊心。而你甚至连他的性别都搞错了,虽然“他”在故事里一直以女孩的形象出现,但其实“他”早就修炼成精,男人女人女孩这些词于她都太过不合,稀奇。

  所有故事里我最喜欢的是《寻人启事》。和黄玲玲的故事一样,赵海鹏的经历也带着某种魔幻的微妙感,但同样是真切而美好的。绿妖笔下的美好,不是童话故事里那种裹着糖果外皮一戳即破的肥皂泡,也不是玄幻灵异故事里为了惊奇而埋布长线的虚张声势。她就像是个戴错了度数眼镜的小小旁观者,她看见了她认为是真实的真实,她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我们听,而在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眼里,她的故事必定是悲哀的,仓惶的,没有法术而又令人绝望的。然而事实的真相果真如此吗?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真正戴错了眼镜的人是我们自己。那个会和鸟说话的男孩子,也许真的驾鹤而去,消失在云间了。

  也许因为读的书多了,近些年又因为网络,阅读习惯越发琐碎,思路也难免破碎不堪。总少有记住的作者,记住的故事,记住的人物名字。即便有,也很快像天边浮云,零碎散没,消失不见。但是那个叫李小路的插班生,那个叫王晓冰的有着光洁额头,笑眼弯弯的女孩,并不是通过屏幕的电影形象留存在我心里。想来想去,这就是作者的魅力了,令人向往,掩卷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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