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书读后感精选10篇
《失落的书》是一本由[英] 斯图尔特·凯利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元,页数:41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失落的书》读后感(一):即便诸神也无法改变过去
当我们翻开庞杂的文学史,阅读着那些经典的小说和诗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可能有不少惊世之作我们已经永远没法读到了?
斯图尔特·凯利这本《失落的书》就给我们梳理了文学史上那些绝迹的书,这些书有被自然之力毁掉的,有拖延症没写出来的,也有写了之后自己烧了的......总之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最早期的诗作和剧本是最容易遗失的,古希腊的三大戏剧家就是典型:埃斯库罗斯八十多部戏剧只流传下来七部,索福克勒斯一百二十部也只留下七部,欧里庇德斯九十多部留下十八部。当时世上唯一一部埃斯库罗斯的全集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并且被严禁誊抄。结果公元七世纪阿拉伯占领埃及后将这座文化宝库付之一炬,埃斯库罗斯的大部分剧作也就此灰飞烟灭,令人悲叹。
由此可见古代依靠纸笔相传的文学之脆弱,以致大量作品的消失也成了一件司空见惯的事。但等到15世纪古腾堡活字印刷开始应用之后,失落的书依旧不是小数目,只是这其中多了不少人为因素。焚烧手稿便是其中一出。果戈理构思了三部《死魂灵》,但在完成第一部之后,却亲手将他多年心血——第二部的手稿一并焚毁,同时绝食直到去世。卡夫卡生前也常烧毁自己的手稿,他那著名的遗嘱要求他的朋友布劳德将他所有的手稿一并烧掉。所幸布劳德背叛了这个遗嘱,他留下了所有手稿并将其付梓出版,从此让已去世的卡夫卡名震天下。可惜卡夫卡的三部长篇《城堡》《美国》和《审判》都没有写完,这也成了另一种「失落之书」。说到未完成的小说,《阿加莎》算是独特的一部,赫尔曼·麦尔维尔和纳撒尼尔·霍桑都曾想完成它,却都没有成功。他们俩曾经一起探讨故事的写法,并相互推让给对方来写,但最后谁也没能写下去,人们连麦尔维尔的相关手稿都没找到。
还有许多作者构思好却没有写就的书。亚历山大·蒲柏在生命即将结束前构思了一部史诗《布鲁图斯》,他的手稿中留下了这首诗的详细笔记和故事梗概,但死亡折断了他的笔。也许《布鲁图斯》诞生后会震动文坛,但从仅有的几行诗来看,人们并没有发现多少特别之处。而有些书甚至都没有构思成型,比如莱布尼兹的《寰宇百科全书》,他想把人类所有知识进行系统化分类,这被很多人看成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他最终也没能完成。这让我想起福楼拜的《布瓦尔和佩库歇》,也是一部试图包罗万象的作品。为了写这部小说,福楼拜阅读了一千五百多本书,内容涉及农业、园艺学、化学、医学、地理学等诸多方面。但最终,《布瓦尔和佩库歇》也成了著名的未完成小说之一。
看完几千年来如此失落的文学史,不禁让人想起往后的情形。如今我们已经进入数字时代,烧毁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大火似乎不会再对我们今后的文学史产生多大影响。但「失落之书」是否会被终结?答案依旧是否定的。失落的文学史曾经总是与火相伴,也许以后就会与电脑键盘上的delete键相伴了。除此之外,即便不考虑人为的因素(如电脑病毒),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下,数字媒介未必就能经受住自然的「腐蚀」。刘慈欣在《三体》中曾假设过保存地球文明信息的方法。面对地球的毁灭,人们并没有寄希望于数字媒介(它们的保存年限反倒没有印刷在纸上的文字长),而最终采取的方案竟然是最古老的方式:「把字刻在石头上」。这一大跌眼镜的结果从侧面反映出了我们文明的脆弱。
这也正如本书作者斯图尔特·凯利所说:
「从纸草到CD,从手抄本到网页,人们凭借才华在斗争,不仅要为我们的文化寻求永恒的流传媒介,也要保住那些『命悬一线』的遗产。虽然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失落不是反常,不是背离,或者特例;而是常态,是规律,是不可逃脱的必然。」
「即便诸神也无法改变过去」,这是柏拉图《会饮篇》庆功宴主人的原型,雅典人阿加松残存于世的两句诗之一,斯图尔特·凯利把它看成是对所有失落书籍的最佳判词。面对这样一个连诸神都无法改变的必然败局,我们为何还要尽全力抗争呢?
「有些事物并不会因为停止存在而失去内涵和意义。正如那些在生命消失后依然回荡着、引发着变化、影响着我们思想和感情的人类灵魂,我们的文明也是一样——那由数不清的失落的生命缔造的文明。我们绝望地与毁灭抗争,抗争的过程即是胜利。」
以前看卡洛斯的《风之影》的时候,翻开第一页就写着“遗忘书之墓”,这也是我对这部书的第一印象。
虽说封面是让人舒适的淡绿色再加柔和的黄色,特别朴素淡雅,但是其下的“失落的书”四个字还是有让人直跌谷底的错觉。而封面颜色清淡的两矩形怎么都让人想起类似棺木之类的东西,加上简单的插图弥漫些许陈旧的气息,貌似一座让人感觉舒适的坟墓。
从最早的无名氏残存的壁画纸屑到现代后现代的光怪陆离,过去的一部分书作为过去人类思想忠实的衍生物之一,如星辰一般,依旧在我们头顶的夜空闪烁光芒。但有些却如流星一般匆忙划过,让目睹奇观的观众一番惊叹,然后不知陨落何方;有些连微毫光芒都不曾焕发,就匆匆忙忙地熄灭归于未知的黑暗;更有些我们只能在道听途说中隐隐地感觉,它们或许正在我们从未知觉的无穷远处,或者在另外的时空寂寞燃烧。
不断地创造,不断地遗失陨落,不断地探索追寻,如轮回一般,有种不尽的惶然。
读这本书,原以为会是这样一个沉重而艰深的过程。意外是Kelly写这样一部貌似严肃的书基调却很是轻松幽默,或许千万年的书的失落太沉重了,要重述这些遗漏这些灾难就需要更轻松些更愉快些,像说书人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让命运的拨弄,文化的断层,巨著的遗失,作为历史的必然。如果面对的是墓碑,想起了过去的事过去的人,更重要的也还是思考如何活得更愉快更有意义吧。
而实际上我阅读这本书的很多时候,会不知觉地笑出来,有时因为那些书的主人的故事,有时因为作者诙谐的文笔。
书里的第一个笑点是古希腊诗人,被称为“悲剧之父”的埃斯库罗斯(Aeschyhus),埃斯库罗斯的一生都很精彩,参加马拉松战役、拉米斯海战,一生赢得了十三次雅典诗人比赛的最佳奖,虽然最后输在索福克勒斯手下,清冷地离开了雅典,但是所著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阿伽门农》、《祭酒者》在当时是绝对的巨著,其全集甚至被后人喻为金羊毛和特洛伊王妃海伦的婚戒。
其实最精彩的却是他的死亡,曾经被预言将死于“天上来的一击”的他一生小心翼翼,在西西里的乡间总是注意不坐在树下,以免被预言的闪电击中。然而在公元前456年,在西西里岛的格拉城外,一只老鹰刚抓到了一只乌龟,正想如往常一样把乌龟往某块岩石上扔,以砸碎龟壳吃肉。而这次埃斯库罗斯的光头成了目标,可怜的埃斯库罗斯做梦也没想到会被这“天上来的一击”当场击毙。
作者最后还没忘调侃一句:“可怜的人被当场击毙,但历史没有告诉我们乌龟的命运如何。”写悲剧写了一辈子的埃氏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结局却让后人哑然失笑。世事无常,罪过啊罪过。
第二个疑似笑点是俄利根(Origen),这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基督教经典最伟大的早期注释者之一,后世圣经批判学的始祖。年轻的时候在阅读柯《马太福音》第十九章第十二节“因为有生来是阉人,也有被人阉的,并有为天国的缘故自阉的。这话谁能领受,就可以领受”这句话之后,在只领会字面意思的情况下,他欣然领受了这句话,“为天国的缘故”自阉了。
这个曾宣扬“上帝的力量如此强大,甚至能将撒旦救赎”的基督教革新人物,在罗马皇帝德修进行大迫害期间,被监禁于牢狱等待生命终结之时,回顾自己光辉的一生,不知是否会对自己年轻的岁月感到一丝的后悔?
相对于稍显严肃的前辈埃斯库罗斯和俄利根,喜剧作家莫里哀似乎相对轻松,这个从喜剧演员升级的喜剧作家,似乎在用自己的一生优雅地让生活充满戏谑与喜剧。
在一天酒余饭饱之后,莫里哀灰心的朋友们决心要一起跳水自杀,原因是避免在未来生活中必然会出现的痛苦。莫里哀欣然同意,却提醒说“这么一项生存高度上的非常具有哲学意味的抗议行为,如果在醉酒情况下执行的,效果一定大打折扣。”结果相约改到翌日早饭后执行,最终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
“喜剧的根基是恶习即是荒唐可笑”。而实际上莫里哀的喜剧几近悲剧,他的晚年就是一场悲剧。为了维持剧团开支,他带病参加演出,坚持表演自编剧目《无病呻吟》,竟然达到与剧中人神似的程度。在演出完毕后几个小时后,莫里哀便与世长辞了。
最让我感觉惊异的是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此人是多功能的牛人,不但博学数学、神学、哲学和物理学、中国易经,研究过公共卫生、喷泉设计、丝绸生产、幻肢感,甚至去淘过金和当过间谍。可怕的是他还野心勃勃地想做出一本《寰宇百科全书》,梦想整合各个领域的知识,“使所有哲学家和谐共处”。甚至想研究出一种数码式通用语,近似于机器逻辑和二进制,“只需他有电的知识,就可能构思一部电脑”。莱布尼茨太前卫了,可是像《寰宇百科全书》这样幻想中的著作还是注定不可能完成。生活在十七与十八世纪之间的莱布尼茨,只能说生不逢时了。
此外还有萨福留下的神秘的诗歌碎片、爱德蒙·斯宾塞遗失了一半的《仙后》、塞万提斯未完成的《堂吉诃德》、还有那个认为写作给别人带来伤害的焚稿未遂的卡夫卡......
命运是一种神秘的东西。那些残缺的书、遗失的书、未完成的书、不可能完成的书、未曾出现过而却让人隐隐有所耳闻的书,如同人一样存在或消失。在这个动荡的宇宙,彰显着隐示着某个人某些人的某个侧面或几个侧面甚至连侧面都没有,但却一样让后来追寻不息的人目眩良久,以致深深着迷。
试想,如果在世界上在历史中没有了这些遗憾,没有这些失落了的书的集体陵园或者乱葬岗,幸福的藏书者们或许会更遗憾吧。
《失落的书》读后感(三):失落--常态
文字面臨著徹底失落的危險,那將是永遠且根本的遺失,又有誰會知曉那些失落?
--德裡達
想對德裡達先生說,不用擔心,凱利清楚那些失落。八十多個作者遗失的作品,让凯利津津乐道地为我们细数一遍,不得不佩服他的古典功底和考据的耐心。一部悼亡书,一部另类的文学史,一个提示,一个假设的图书馆,一首唱给本应存在之书的挽歌。
没有像凯利那样感到惋惜,感到伤痛,感到刻骨铭心的悲哀。因为我还没有与它们谋面,相遇,建立联系,继而产生感情。尽管会为得不到一些书而感到懊恼,但触手可及的大量书目转眼间会淹没这种悲哀。每天都在发现一点点,每天也都在遗忘一些些。
从此书得到的最大感触,就是整部文学史,也是文学失落的历史。所谓的“正统经典”,那些备受夸耀的作品,它们的存世纯属偶然,就像一个幸运儿,得以在文明的展厅中展览。它们是我们侥幸到手,险些失落的传统。既然是侥幸存留的,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完美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作品,正如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文學的固有本質是書寫,即使是口耳相傳的作品,也只有在寫下來的時候,才真正成為文學。因而所有的文學作品都需要一個載體。不管是石塊、木條、紙草、紙張,甚至繩子,餐巾紙、CD...由于被物质承载,文学反过来也承载了物质的脆弱。火焰、空气、湿度...所有元素都构成对文学的威胁。纸张尤其不堪一击,可以撕碎,焚烧,扯烂,揉成纸团儿扔掉,也可以被动物啃食。
最简单的失落方式就是焚烧,从统治者到作家,对此方式乐此不疲。卡夫卡先生烧了不少手稿信件,乔伊斯一怒之下扔过《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的初稿,巴赫金把他自己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当烟卷抽,果戈里为了忏悔《死魂灵》第一部的发行,把第二部干干净净的烧掉。我颇有兴趣的看完一个个另类的文学故事,抛却那些版本考证和不熟悉的书名外,会抽丝剥茧的寻到隐藏在每部书稿后面的故事。从陌生到了解,然后建立隐形的关系。下一次再拿起那本书时,心头也许就荡漾着不一样的情绪。
似乎必要去哀叹“失落”。失落不是反常,不是背离,是常态,是规律,是不可逃脱的必然。
失落,不是滅頂之災,像殘臂的維納斯,帶來神秘感與想象的空間,反倒促成了作品和作者的神壇。
他们失落之后,继而会是我们的失落。但那又是后人值得追叙的事了。
即使知道归途是失落,人也会绝望地与毁灭抗争。抗争的过程即是顺利,而看到这本书,就是凯利的胜利。
《失落的书》读后感(四):失落的文学史
似乎英国人的八卦历来是有传统的。从十八、十九世纪英国小说的出版量到如今大名鼎鼎的《太阳报》,从皇宫贵族的是非恩怨到黛安娜王妃因狗仔而不幸罹难。英国人民总是竭尽之能事,搜集可以供他们茶余饭后可大嚼特嚼的“口香糖”。所以当英国人斯图尔特•凯利在阅读中总是不忘记录“失落的书”、最后将这本有无穷“八卦”潜力的书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也就不会觉得这是个意外和偶然了。
今年上半年,北京三联书店为“嗜书瘾君子”们奉献了五道大菜。有“书痴”“书虫”,有“藏书的乐趣”,还有“无人读过的书”,但笔者首推这本《失落的书》,不仅因为她是“八卦”的集结,还因为她特别的学术价值。
如果举世闻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没有被付之一炬,如果秦始皇海纳百川没有焚书坑儒,如果日军没有全面轰炸商务印书馆,那些灰飞烟灭的历史尘埃要让我们重述多少文学史?世界文学该有怎样的扩充?文学批评领域会呈现怎样的“繁荣”?(你瞧,仅靠一对周氏兄弟,就可供文人学者吃上好几辈子了。)英国人忠实地记录下他在阅读过程中观察到的失落的书名,让这些已失去的作品与其他“偶然永恒”的文学同样享有不朽。
《失落的书》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没有看到且永远看不到的经典作品,它们可能毁于水火战争,可能因为写作灵感转瞬即逝,可能因为作者本人的吹毛求疵。有些遗失了,有些未完成。
我们再也无法知道曾经古希腊是否有比《俄狄浦斯王》更伟大更悲壮的作品;再也无法知道简•奥斯汀未完成的《桑底顿》中是否有比达西先生更为迷人的男主角;再也无法知道卡夫卡亲手毁掉的手稿中有多少惊世骇俗之作。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唯一确定以及肯定的是,这些作品“不幸”地失落,却让它们以及它们的主人拥有了“有幸”的地位。
柏拉图《会饮篇》庆功宴主人的原型、雅典人阿加松只有两句诗寸世:“艺术喜爱偶然,偶然喜爱艺术”,“即使诸神也无法改变过去”。仅此两句,流芳百世。我们也不必要像个没救儿的偏执狂,一心求全,“对完整和圆满有种近乎强迫性的需要”,因为很有可能,“失落的是一个天才,被找回的充满尴尬”。如作者所言,“失落的书使人有更完美的愿望,就像一个你从不敢开口邀请她跳舞的姑娘,因得不到而更显迷人,她的完美完全在想象中”。
其实,这本书是一种多功能的轻松读物,甚至可以充当一种另类的文学史,一种案头必备的工具书。你可以选择任何的阅读方式,顺着读,反着读,随便翻开一页即可阅读。尽管这是作者的处女作,但是他纵贯古今中外、游刃有余,他调侃着各位“大”家“小”家,毫不羞涩,我们几乎可以将其看作作家们别开生面的小传。
生活啊,总是给你一些,不给你一些。所以当我们看到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留给我们的只言片语时,已充盈着幸福感。我们无法确定,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随着时间无情的侵蚀,更多纸制书籍是否也会变成“失落的书”。因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偶然幸存至今的资源,而不要空泛谈论那些“遗失的美好”。
《失落的书》读后感(五):不够格的文学爱好者
对西方文学了解不够,本书中除了一部分作者在过去有所耳闻或者看过他们的代表作(仅仅是代表作),大部分名字对我来说非常陌生,而对那些带有一丝熟悉感的作者们,本书所列的皆是他们的全名,不禁让我怀疑:这是我以为的那个人吗?不管怎么说,以上种种在我和这本书产生共鸣过程中大大插了一脚。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有意思的内容,作者把不同人物在一篇内容里串起来,或者前文中出现的人物在后来内容中再次出现,同一时期文学家们之间交往密切,有的惺惺相惜成为挚友,有的完全就是敌对关系,看到作者对古希腊时期的种种情节描述,不禁笑出声来。而对于书中那些陌生的名字,我也已经耐着性子一页页看下来,但就像对于陌生人我们不会去特别关注他们的日常八卦一样,这些作者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对他们的生平和不幸兴趣并不大。
什么是永恒呢?我们这些后来者企图将过往一一封存,流传下去,但正是因为有失落,也才会更加珍惜现存的一切。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不够格的文学爱好者,但还是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失落的书》读后感(六):一篇半成品笔记。
35.
lt;埃斯库罗斯全集>被付之一炬
它目睹过帝国的灭亡
曾是世间独存的一份
只因有人说
那些不符合上帝之言的
就属亵渎
符合的
就属多余
46.
索福克勒斯的家庭战争
闹上了法庭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年老昏聩
90高龄的他读了一段还未上演的
《俄狄浦斯在科洛诺斯》
他说,我祝福老年
它使我摆脱了自己胃口的暴政
后来,柏拉图引用了这一句
57.
普罗泰哥拉斯在欧里庇得斯的家中
朗诵自己的《申论》
开篇说
“关于神,
我没有办法得知他们存在与否,
因为知识有太多障碍,
这个问题是那么令人费解,
而人的生命又是那么短暂。”
所以,欧里庇得斯在《俄瑞斯忒斯》里说
“我们是众神的奴仆,
不管神是什么。”
55-56.
费德鲁斯与阿加松进行辩论
他引用赫西奥德
和失传的早期作家阿库西劳斯的名句
说“爱”是众神中最古老的
而阿加松声称爱神乃是最年轻的
阿加松的长篇巨著没能长寿
作品中只有两句
因阿里斯托芬的引用而
留了下来
一句是
艺术喜爱偶然,偶然喜爱艺术;
一句是
即便诸神也无法改变过去。
66.
阿赖克斯的作品以谚语的形式
留下了一些
或俏皮或幽默
他说世上只有一种药方可以治愈被称作爱情的病症
那就是妓女;
他说人生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73-74.
卡利马科斯说
诗歌的评判标准是艺术
而非长度
“大部头就是大恶魔”
是他的人生格言之一
93/95/97.
俄利根是基督教经典最伟大的
早期注释者之一
他毫不避讳地承认
就连他自己也曾有过对《圣经》的严重误读。
他读到《马太福音》第十九章第12节:
“因为有人生来是阉人,也有人被阉的,
并有人为天国的缘故自阉的。
这话谁能领受,就可以领受。”
于是他按照字面领会,
为了“天国的缘故”
自阉了。。
这个尴尬的错误于他的事业相当不利
在成为神职人员的过程中
他不断被问及这次自残
后来还被指控过身为一个阉人竟敢成为牧师
他被逐出了教会
成为殉道者的愿望没能实现
死后更以异端之名收场
因他宣称上帝之力如此强大
甚至能将撒旦救赎
而这与上帝选择义人的正统观念
背道而驰
103/105.
在所有梵文诗人中成就最高的迦梨陀娑
没有告诉人们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人们分析他的名字“女神迦梨的仆人”
将他想象为一位异邦皈依者
所有的线索都提到迦梨陀娑英俊异常
他阴差阳错地娶了一位傲慢的公主
公主说他只嫁给比自己更有智慧的男子
但据传言称迦梨陀娑小时候不是一般的蠢笨
据说有人看到他爬上一棵树
然后把自己正坐在上面的树枝
砍断。
最终,真相被戳穿
他被驱逐出境,并受到致命的羞辱
他将舌头献给了迦梨女神,
作为回报,女神令他成为了诗人
诗又给了他崇高的地位
他死于斯里兰卡,据说是被妓女谋杀
国王得悉后悲恸不已
想到世间最伟大的剧作家
在他统治期间“毁灭于石榴裙下”
国王盛怒之下引火自焚。。
116.
在人生的弥留之际
比德写下了这样的诗:
“在即将开始那命中注定的旅程时,
没有人能像他那样智慧,
灵魂离开前他甚至无须回想,
他做过什么好事与坏事,
他的终结之日将获得怎样的判决。”
117.
先知默罕默德原先是一位商人
他到麦加城外履行自己一年一度的静思,
却遇到了天使加百利。
不管他转向何方,
天使总出现在天际。
天使命令说:“背诵!”
默罕默德便开始磕磕绊绊地背出了
《古兰经》。
后代的历史学家塔百里考证说,
先知当时吓坏了,
以为自己被恶灵附体,
险些自杀。
此后的二十年里,
默罕默德还将被频繁“附体”,
与此同时,构成《古兰经》的阿雅和苏拉
则经他之口被传向世界。
122.
作为巴格达的一名宫廷诗人,
阿曼德·阿得达奇奇的名字成了“杰出”二字的代名词。
有人评论说:“赞扬他就像往哈贾尔运枣。”——
或者往纽卡斯特运煤。但
阿得达奇奇对此不以为然。
他说:“我的一生都给了耐心的等待;
我需要另一生来享受它的果实。”
138.
弗朗索瓦·维庸的诗文中始终贯穿着
对世事无常的感叹,
就如他最具震撼力的名句——
“去年雪,今何在?”(Mais ou sont les neiges d'antan?)
146.
卡蒙斯在《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结尾幻想出一和谐的世界:
葡萄牙,位于欧洲的边缘、世界的中心,成为现世的轴心。
他也尖锐地批评了自己回国后见到的糟糕政府,
称自己是那么爱国,
以至于不光要死在自己的祖国,
更要同祖国一起灭亡。
216-217.
在《物性论》中,卢克莱修为伊壁鸠鲁派的世界观辩护:
神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错误是对其自身的惩罚,
并且在从圣保罗到萨缪尔·约翰逊等众人都发现,
与一个毫不在意人类愿望的虚荣的宇宙对着干完全是徒劳无益的。
快乐就是避免痛苦的产物。
因此,演绎法得出的结论是,
一个人如果能不仅提供快乐,
还能突出人类惯常的漫不经心的思考
和愚蠢的欲望是多么无用的话,
那他简直就是这个没有天堂的宇宙中的
俗世圣人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里哀超过了他的导师。
卢克莱修为了避免他无疑要经受的未来的痛苦,
选择了自杀。
而莫里哀,在发现他的朋友们借酒浇愁到决心跳水自杀时,
虽然表示了赞成,
却提醒他们说,
这么一项生存高度上的非常具有哲学意味的抗议行为,
如果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执行的,
毫无疑问其效果将大打折扣。
于是自杀被定住第二天早饭后执行。
当然,自杀最终没有执行。
265.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歌德就是已经立下雄心壮志,
想要写出一部巨著,
不过同时也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于是才有了这样一首他早期的英语诗歌
——我的不自信之歌
在其中,他坦白:
而其他的思想对我来说
是不幸 是死亡 是黑夜;
我哼不出悦耳的曲调,
我无法成为诗人
虽然无法获得自信
歌德却曾试图构思出一部
由六种不同语言写成的书信体小说。
而这一有关他的想要超越所有事物之欲望
的特别证明却已经遗失。
320-321.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饿死,”
果戈里写信给斯特潘·舍维廖夫时说道,
“但是我可不会写一本肤浅还没完成的作品。”
果戈里动身去耶路撒冷寻找《死魂灵》第二部的灵感,
却没能得到任何来自上帝的修改建议。
回到俄国后又被同样神智不清的神甫劝说
神的心愿即是第二部手稿的焚毁
以示对已经出版的第一部的忏悔。
1852年2月24日大约凌晨三点时
果戈里招来一个仆人,
令他点燃一把火,然后便把手稿一张张丢入火堆。
当仆人请求他不要这么做的时候,
他大吼道:“这跟你无关——你还是祈祷吧!”
他把稿纸全丢进了火里。全部烧完后,
他画了个十字,吻了仆人,大哭起来。
然后他便停止了进食。
当牧师问他想听哪段祈祷词时,
他只说:“都行。”
并于绝食九天后,溘然长逝。
364-365.
西达奎斯特在《章鱼》的第一段
带有预见性地指出:“19世纪最伟大的词汇是生产。
而20世纪最伟大的词汇——听我说,
年轻人——是市场。”
他构思围绕麦子写出《小麦史诗》三部曲
包括发生在加利福尼亚的《章鱼》
发生在芝加哥的《深渊》和
发生在欧洲的《狼》。
但,第二部作品出版时,诺里斯就因腹膜炎
去世了,终年三十二岁。
373.
庞德写作的初衷并非只为经济利益,
但金钱确实是主旋律。
正如他向父亲诠释自己写作《诗章》的方法:
“我用第一人称写作,以跳入我脑海的任何人物的身份、
说任何我能想到可以卖座的话语。”
《失落的书》读后感(七):另一个世界
似乎这本书的起源,来自作者的完美主义,对此我及我的朋友们深有同感。那种对某个作者的全集的渴望或者立志搜罗某系列的全部书籍的执念,都可以归结为那不可抑制的收集癖。
人类的贪念促使我们得到了一部分,就渴望更多。不能得到满足时那股意念就会化为深深的执着和不懈的追逐。所以可望而不可即和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把人心勾动得火烧火燎,欲罢不能。
上者对众生的看顾无非两种,守护和审判。就和我们对书籍做的一样。
我们所知道的,是有人希望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是有人不希望我们知道的。所以有焚书坑儒,所以有四库全书。被毁禁的远比被拯救的多得多。
就像亚历山大图书馆不曾被付之一炬,如果书籍们恢复它们本来的面目,我们今天,会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历史不断地从我们的世界里剥离出无数事物。人类历史的进程无非是从土壤中不断地生长,剥离,附着。文明前进的路上不断出现浩如繁星的文字,它们流传,散落,绝处逢生,被收藏,被删改。终于有些突出重围,来到我们面前。
失落的书收集着在抗争中突围不能而烟消云散的书籍们。我们只闻其名而再不能见其形。作者淡然而幽默地为我们讲述这些书的生平世事,在文字的消遣中也透着一点无奈。
幸好,人类最不缺乏的就是想象。凭着传世的作者们和残存的书名,至少我们可以用想象,绘构出假设它们仍旧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失落的书》读后感(八):与毁灭抗争
一看标题封面出版社就知道是我喜欢的那类,翻译这样的书,想必也是开心的,只是做考证注解会比较辛苦。
看那些关于认识的人或知道的书的章节,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宅人写给另一些宅人的insider jokes。只有够宅的人才会去追问:这世界上究竟有哪些我们想看却看不到的书?又要更宅的人,才会真的为了这个目的去钩沉索隐,捕风捉影,然后乐滋滋地写下来,和前面那些够宅的人分享。
书里当然还有很多的人我不认识——我对于西方文学是绝对的邪派初级弟子,以前几乎空白,到美国之后从Vonnegut入门,看的几乎都是美国当代小说,对于经典的了解十分有限,更莫说阅读了。然而这也不打紧,这里满是英国人板着脸搞笑的趣味,就算不认得也可以笑出声来。比方说,你知道埃斯库罗斯怎么死的吗?预言家说他将死于“天上来的一击”,所以他总是很小心下雨时不要站在树下,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结果有一天,有只老鹰抓了乌龟,照例找块岩石把乌龟扔下去砸碎了壳吃肉,却不小心看走了眼,把埃斯库罗斯的光头当作了岩石……作者接着说:“可怜的人被当场击毙,但历史没有告诉我们乌龟的命运如何。”
关于我对文字的挑剔,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好像自己很拽,其实是真心烦恼,就像别人抱怨过的那样:“看书时这些细枝末节永远自动跳出来惹眼,我也很烦哪。”所以难得看到这样一本没有语言障碍的译书,简直感动得要流泪。更完美的是,里面的人名书名都附有英文原文。有一些细微的地方或者还可商榷,比方说182页把Cain译为凯恩,我想这里应该是圣经中的Cain吧。这事我也干过,后来红猪告诉我译作该隐大概更加符合习惯。(跑题一句,这本失落的《灵魂之旅》看起来简直太强大太诱人了!)还有“曾经有,或者说曾经被相信有,一个荷马”这样的句子,这个被字总归有些别扭。
后记里的许多话让我感动,只能抄在这里:“从纸草到CD,从手抄本到网页,人们凭借才华在斗争,不仅要为我们的文化寻求永恒的流传媒介,也要保住那些‘命悬一线’的遗产。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生存?在试图保存使我们成为人的事物的过程中,我们证明了自己的人性。……有些事物并不会因为停止存在而失去内涵和意义。正如那些在生命消失后依然回荡着、引发着变化、影响着我们思想和感情的人类灵魂,我们的文明也是一样——那由数不清的失落的生命缔造的文明。我们绝望地与毁灭抗争,抗争的过程即是胜利。”
我觉得,这书很值得去买一本,读到脑子里与失忆斗争,放在书架上与白蚁斗争,斗争的过程即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