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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2-24 20:51: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精选10篇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是一本由(美)迈克尔·夏邦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元,页数:48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一):美国英雄和伪漫画

  这本小说就像一杯放了很多糖的咖啡,写的是苦难和艰险历程之类的故事表现的却是温暖友谊、爱和正义主角卡瓦利和克雷是一对犹太表兄弟,1938年,卡瓦利为了逃脱了纳粹的迫害从德国来到美国,寄居在表弟克雷家中。卡瓦利身负逃脱术绝技且有很高的绘画天赋,克雷则是编故事高手且对美国漫画界了如指掌。两兄弟一见如故,之后联手塑造了一个类似于超人、钢铁侠、蝙蝠侠、美国队长的漫画英雄“逃脱侠”。

  逃脱侠的故事取源于著名的逃脱大师哈里•胡迪尼(在小说里也是主角卡瓦利的祖师爷),这个神奇的匈牙利犹太人不仅能从观众指定的任何禁闭场所中脱身,而且他在打击科学(通灵骗术)方面有很大的成就。他的死有传奇色彩,1926年加拿大的巡回表演时,腹部突遭一名大学生的猛击,在饭店又再次遭袭。此后一个月不到,胡迪尼即因腹膜炎与世长辞。那两个袭击者被认为是通灵学派雇佣的杀手——这段轶闻就是“逃脱侠”的故事的源头

  本书以这两个虚构的漫画家怀念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漫画业的黄金时代同时也从漫画角度细致描述了当时的社会图景,包括受漫画业影响电影业、戏剧业、广播电台时尚广告业,以及二战前昔在美的纳粹组织。但这些内容只占了本书的一半。珍珠事件之后,卡瓦利抛下自己女友罗莎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到军中服役,故事则转移到一个北极的军事观测站,这部分故事则可以看作是对美国大作家杰克•伦敦那种荒野英雄(以及雪地和狗)的再现。全书则以两兄弟再度联手打造全新的漫画公司结尾。

  迈克尔•夏邦(1963-)用一支非常刻苦的笔为美国式兄弟之情、同业之情,战友之情,以及使人幸福爱情树立了一座结实纪念牌。本书获得2001年的普利策奖,作者也被认定为是美国文学的新领军人物。他25岁即出版小说《神秘匹兹堡》(1988,于2008年拍成同名电影),之后又出版了《神奇男童》(1995)以及两部短篇小说集。现在根据本书改编的电影目前仍处于制作之中。

  从小说的风格上看,作者迈克尔•夏邦是那种诚恳勤奋的作者,拥有非常稳键的写作才能。他在书里这样评价乔•卡瓦利:“乔有那种靠现实素材成就艺术真才实学,是天才洋溢而不外显的艺术家,就跟邮差薛瓦勒或另一个奇怪胆怯的约瑟夫(康奈尔先生一样,以平凡无奇、受人忽略而轻视的题材构筑船只航向崇高的目标。”这看着像是说自己。

  本书的两位主角卡瓦利和克雷都是性格温和善良沉默理想主义;把爱、善良、感恩当作做人标准,愿意为亲人付出全部的爱心,尤其尊重老人热爱小孩人格接近于完美,是白壁无瑕的“美国英雄”。

  自从十岁那年迈克尔•夏邦写在功课本上的一篇故事得了个“A”,他立刻决定当一个作家,他心目中的作家是擅于塑造荒野英雄的杰克•伦敦,这是一个最具美国主流精神,而且极力塑造出勇敢坚毅的美国英雄的作家。

  不过这些有正义感、乐于奉献、负责任、善良、而且没有势利眼的美国英雄,有时会显得幼稚和自恋。本书里卡瓦利和克雷有点个人中心主义,他们的身边人完全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伴侣。而且他们那种老成持重的英雄主义也给用情过重的印象。就像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批判的美国人心灵的永恒幼稚状态,“这在文学上的代表是朗费罗的诗,道德上的表现则是坚持母亲传统保护姐妹名声……老是同样的幼稚、丰满自鸣得意、多愁善感……”。

  《神秘匹兹堡》和本书都涉及到同性之恋。现实中迈克尔•夏邦与自己第二个妻子以及四个孩子住在一起。当年一篇关于《神秘匹兹堡》的评论将他错误地划为正在崛起的同性恋作家,他不仅不以为意,而且“感恩不尽”:他由此得到一大群读者,而且还是最忠实的那一群。现在, 迈克尔•夏邦和迈克尔•坎宁安(代表作《时时刻刻》)常常被人放在一起谈论,不仅因为他们都叫迈克尔,而且因为坎宁安是真正的“正在崛起的同性恋作家”。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二):风情

  美国作家迈克尔•夏邦(Michael Chabon)荣获普利策小说奖的长篇作品《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The Amazing Adventures of Kavalier & Clay》。故事从一九三九年末《动作漫画》方兴未艾讲起,以一九五四年春季参议院针对漫画召开的听证会收尾,横跨如今所知的美漫史上的”黄金时代“。

  故事中的两位主角均为犹太裔少年,卡瓦利来自布拉格,少年时代师从犹太社群中的魔法师学会逃脱术与魔术秘技,借助这些技艺,欧战时期逃离纳粹魔掌九死一生来到美国。克雷则是土生土长的布鲁克林少年,身形瘦弱,满脑子出人头地念头,现实中雇于玩具公司拿微博薪水画平平无奇的插画。两个地地道道小人物,挤在布鲁克林的蜗居中,一辈子似乎就这样了。直到《动作漫画》横空出世,相关行业老板们为这新冒头的商机如痴如狂。”给我搞个超人来!“两个少年将脑海中的幻想付诸纸上,创作出日后大受欢迎的”逃脱侠“形象创意为老板接受之余,却不得不以微薄报酬卖断版权……

  这个设定是不是很眼熟呢?西格尔与舒斯特的故事讲到今日,已浓缩为一个符号。这本厚达500多页,开本大字体小排版密密麻麻的小说,却回溯起源之墙,那时候,如今藏家愿意掏出上百万美元竞拍的收藏级初印本,只不过是些价格低廉印刷粗糙的精神快餐。那时候,如今为人仰视,传说般的前辈先人,只是一些不谙世事的少年,挤在难见天日的工作室里,在理想与酬金间纠结不定,绞尽脑汁在花不完的商稿中插入一些“自己的东西”。此外,故事虽以漫画社群为描写对象,却并未拘泥于漫画世界,漫画家在头脑中塑造全新的宇宙,但他们与现实世界也有千丝万缕联系。他们是漫画家,他们也是欧战烟火中流落辗转的难民,是在大萧条的绝望中消磨了童年青年人,是经历了珍珠港事件的震惊国民,是害怕失去一切不敢面对自我的柜中人,也是美国梦的种子……夏邦以无比的耐心描出一幅风情绘卷,触角探及四十年代方方面面,细致入微地讲述一切是如何开始,又如何发展,最终成为今日所见的样子

  综上所述,这部作品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字里行间描绘了真实历史与真实的世界。但作为以美漫为主题的作品,作者并未让想象力束缚于现实。夏邦格外钟情于卡瓦利,除了将西格尔与舒斯特的遭遇外,还将‘美国队长’的创造者乔 ·西蒙与美漫奠基人之一威尔 ·艾斯纳的形象融入这个角色。他周身笼罩着源自古老欧洲的神秘气氛战场出生入死所得的传奇经历卓越的才能与想象力,战火带来的沉重创痛……这样一个卡瓦利,带着自己的故事,踏上布鲁克林街头,与各个方面都是凡人的远亲克雷携起手来——于是,意识世界的雄心壮志情感世界的刻骨铭心化作四色宇宙中的传奇,最终归于现实生活琐碎温情。故事最后,那一对重重签下的”卡瓦利与克雷“连字署名,为故事画上再恰当不过的句号

  :中译者似乎对美国漫画不太熟悉,有一些人物如绿箭侠奥利佛•奎恩(因),快手(Speedy)罗伊•哈珀等人名/代号译法和常见的有点儿不一样。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三):感觉不错

  够冒险的http://www.gouwubaifenbai.com/太神奇了、很不错的书啊!迈克尔.沙邦,至少到现在为止又一位被国内出版社遗忘的美国文坛牛人,沙邦的文字优雅富有幽默感,故事以诡奇,温馨,充满想象力和哲理而闻名美国,同时也是当代为数不多能够轻易游走于主流严肃文学和通俗娱乐小说的作家之一,写作技巧高超,具有极高的文学性,选材奇特同时也意料之外的好读,这在严肃文学中是非常罕见的,同时具有犹太血统的......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四):美国梦的新时代寓言

  在当代美国文坛,迈克尔·夏邦绝对算得上最受瞩目的幸运儿。这位生于1963年的华盛顿人凭借小说《匹茲堡的秘密》一炮而红,1988年的他不仅创下新人出道最高预付稿费的纪录,更被誉为塞林格接班人,可谓红极一时。但是在强手林立新人辈出的美国文坛,只靠一招鲜吃遍天下显然是不现实的,出道之后久无新作着实令人尴尬突如其来的美誉与社会质疑的双重压力对于新人而言无疑是把双刃剑,尽管中途夏邦也曾经创作出《天才接班人》这样充满自嘲意味的作品和一部短篇小说集。

  这样的窘况一直延续到2000年《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出版。这是夏邦正式出版的第三部长篇小说,这部长达五十万字的重磅之作完全打破了困扰他多年的创作瓶颈,无论是叙事技巧或是文字结构都令人耳目一新,势无可挡地横扫美国文坛。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部冠以冒险为名的幻想小说主题竟然是素为文坛主流忽略不计甚至轻视的美国漫画。更为令人震惊的是,这部疯狂畅销的小说居然以黑马的姿态闯入最为美国人看重的文学奖项——普利策文学奖2001年小说奖项的决选,并最终摘得桂冠。夏邦以38岁之龄获得该奖,成为近30年来最年轻的该奖项得主,可谓是彻底扬眉吐气,完全有资本与海明威、玛格丽特·米切尔、哈珀·李、约翰·厄普代克比肩而立

  夏邦在未来日子里再创辉煌。2007年出版的《犹太警察工会》一书就是最好的例子,这部小说不仅入围爱伦坡奖决选,更一举囊括星云奖、雨果奖等多项类型小说大奖。

  当然,普利策奖并非是美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项,但却是美国人最为看重的文学奖项,获得此奖的作品大多与美国本土发生的人与事息息相关,叙述重点与结构往往以揭露或刻画美国各个时代社会的面貌为主,是美国精神的文学范本。如我们熟知的《老人与海》、《愤怒葡萄》、《飘》等等。这些小说几乎无一例外地呈现出特定的面貌:“一个美国故事,视野广阔,人物立体真实并富有同情心,打动读者并促使读者承认故事就是再现了社会与生活。”事实上这是J·W·Deforest给“伟大的美国小说”所下的定义,基于这一延续至今堪称理想色彩浓厚坐标的定义,凭借小说口碑与精神内核的真实存在,《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正符合也足够跻身“伟大的美国小说”之列。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故事并不复杂背景是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由于德国纳粹的侵略与疯狂排犹,出于自保的心态,出身捷克布拉格的年轻画家卡瓦利在其家人与魔术老师的帮助下,从欧洲辗转来到美国投奔表亲。为了早日将身陷困境的家人接到美国,卡瓦利决心身体残疾思维敏捷的表弟克雷联手,开始并不熟悉的漫画创作,孰料其饱含个人情绪创作的逃脱侠漫画大受好评,成为漫画界的明日之星。正当他名利双收憧憬美好明天的时刻,无情的时代悲剧使之梦碎,无法解脱的卡瓦利决心自我放逐,直至彼此多年后再度重逢。活脱脱一部大时代背景下的美国史诗。

  很显然,从故事本身可以看出夏邦对于这部小说寄托的希望,席卷全球战争威胁预示着一个大时代的来临,大动荡的时代同时也是充斥梦想的年代,当欧洲深陷德国纳粹铁蹄之下时,一洋之隔的美国社会却醉生梦死;小说中无处不在刻画1930-1950年代的美国社会面貌,以及我们并不太熟悉、如今却横扫全球文化市场的美国漫画,以及通过努力不懈的奋斗就可以达成理想的美国梦,如此丰富立体却又毫无保留的人物刻画足以征服读者的心。

  卡瓦利无疑是小说的主要线索,通过他的逃离才得以将故事的主线引入美国,他在美国的事业、爱情与友情在战争与排犹太的残酷背景下显得华丽异常。他喜爱魔术却始终无法成为大师、钟爱罗莎却无法与之携手、从事漫画事业却无法持之以恒渴望复仇参军却被发配荒野、身处美国的象征——帝国大厦却始终两手空空。他是一个时代的传奇,拥有无数的粉丝,深受同业尊重,但他的心却从来没有解脱过,如同他创作的逃脱侠,无论如何拼命也无法摆脱时代所赋予的命运。这不禁让我想到作者夏邦本尊,无论小说还是现实,他们同样是犹太人、同样怀抱梦想、同样是在出道时获得赞誉、同样是在刚刚成功时就遭遇挫折、同样是避世后重返人间。逃脱侠、卡瓦利与夏邦,从崭露头角销声匿迹,从心灵感知到文字刻画入木三分,基于彼此如此紧密的关联,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事实上是三位一体的存在。或许就是因为夏邦的全情代入,卡瓦利这个人物形象才显得如此真实,内心脆弱却情感丰富,屡屡受创却依然怀抱梦想。

  小说中穿插的美国漫画史,既是故事延续的必须,也是故事趣味之所在。如果从漫画在美国文化的地位这一历史角度来看,从羽翼未丰到饱受打击,从被主流视为低俗到大众广为接受,这一过程艰难而又不失希望,既与卡瓦利和克雷所期待的美国梦如出一辙,又让人理解美国漫画从产生到发展期间的初衷与无奈,而并不仅仅是配合小说而刻意为之的花絮。

  以真诚去虚构,以夸张去回顾,在醉生梦死的畸形社会去挖掘事物本源无疑是作者夏邦的高明之处。在小说中,在卡瓦利与克雷艰苦创业期间,在卡瓦利与欧洲家人隔离期间,在彼此放逐的空白期间,漫画成为支撑他们的重要支柱。在夏邦那真真假假的多重叙事中,我们不仅会看见超人、绿灯侠与蝙蝠侠这些耳熟能详的形象闪现,也会看见卡瓦利与克雷这一神奇组合在漫画界发展并试图革新的经历;不仅会看见对邪恶与战争的厌恶与憎恨,也会看见信仰的坚定与激情的宣泄。在小说充满想象力的字里行间,漫画不仅是一种生存工具,也是提振人心的手段;是挑战主流社会歧视的号角,更是印证卡瓦利与克雷苦闷之际暂时替代现实的内心渴望。将心中的呐喊与情感、事业与命运的逆转,尽情宣泄到夸张的漫画图文之中,成为人生拼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自我修复与缓慢改变的社会缩影,足以让人重新审视这个充满机会却没有希望的年代。漫画充满幻想与夸张这一特定的本质使小说蒙上一层梦幻的色彩,摆脱甚至超越时代羁绊的史诗感迎面而来。“伟大的”或者“美好的”美国梦是小说的核心所在,如果说漫画是步入核心的桥梁,那么魔术的展现则是桥梁的扶手。

  美国社会到底是怎样的,在卡瓦利极尽破碎的坎坷经历中已然明了,魔术的神奇与疯狂则让人在这样冷漠的世界里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在“魔像”这一充满象征意义的暗示背后,意寓心灵的自由在于放下,全心投入真爱的怀抱,回归才是真正的“逃脱”,放下一切的解脱让人顿生造化弄人之感。作者夏邦对人性以及社会的深刻理解在梦幻场景下逐一给出答案,对于美国社会与历史的描述既疯狂又写实,对于人性层面的探讨无处不在却又别辟蹊径,某些部分更给人以超现实的失控感,其深邃又恰是小说意味浓厚之处。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都完全可以被视为有关美国梦的新时代寓言。

  刊今日上海时代报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五):以漫画串起一个时代的风骚与想象

  从传统观念看,漫画与文学不仅互不搭调,更意味着“品味”上的云泥之别。直到日本漫画异军突起,这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界限才变得模糊起来。除了忠实还原抑或改编(甚至恶搞)既有的经典文学,各类原创性的小说也为日本漫画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这些作品大多情节紧凑、故事性强,不乏独到的见解,和更多漫画化的流行元素,其广泛的受众群构成日本书业和动漫业的巨大推动力。

  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首先,文学与漫画无“品味”之分,若说再烂的小说也比好的漫画强,那就是睁眼说瞎话的傲慢言论了;其次,文学与漫画之间各有可借鉴处,漫画可从文学中汲取营养,文学又何尝不可以如此?

  2001年获得美国普利策小说奖的《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便是这样一部作品。作者迈克尔·夏邦少年老成,25岁便以处女作《匹兹堡的秘密》(1988)创下当年新人小说最高预付版税的纪录,也为他赢得“塞林格接班人”的美国文坛金童美誉。此后夏邦再接再厉,以“多栖”作家身份横跨小说、散文、童书、侦探、青少年文学等各个领域,还曾担任电影《蜘蛛人2》编剧。夏邦对类型小说、流行文化的兴趣,使得他的作品丰富多样,难以界定。

  这种兼容并蓄的创作风格,在《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达到了巅峰。这部小说有两大特色,一是第一次以文学方式为漫画——这一被视作“主流文化庶出”的大众艺术形式——立传,充分肯定了以漫画、棒球、爵士乐为代表的大众文化对塑造20世纪40年代美国精神的重大影响。第二,小说充分吸收了大量漫画风格、用语、形式,乃至格框化、流线形的结构。在此构架上,宏大的历史事件与虚构故事交相辉映,云谲波诡又光怪陆离,两位从事漫画事业的年轻主人公的奋斗就如他们笔下的英雄一样神奇。而小说叙事也如漫画那样粗犷、诙谐、生动,形象夸张的比喻和妙语连珠的长句比比皆是,节奏中愉快闹蛮的轻喜剧调子仿佛就是两个小青年意气风发的踢踏舞步。由此,大萧条之后全面繁荣的时代气象,和孕育无限机遇与挑战的“美国梦”,历历如在读者眼前。

  同时,在漫画之外,《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亦杂糅悬疑、传说、科幻、恐怖、冒险等类型文学元素,这些本来从不为人待见、难登“大雅之堂”的物事,在迈克尔·夏邦笔下化腐朽为神奇,完全融入与时代主题的磨合中。这使得小说既不至滑入有肉无骨、有叙事无思考的地摊文字,又不似一些玩弄结构技巧的后现代作品那样佶屈聱牙、嚼之如蜡,而是游走在纯文学与类型文学、成人文学与青少年文学的界限边缘,在高雅与大众间保持平衡。不得不说,这样的写法既新颖别致,让人充满好奇,又亲切可人,在勾起我们童年记忆的同时,一窥时代的奥秘与沧桑。

  迈克尔·夏邦以漫画串起一个时代的风骚与想象,成功地捕捉到美国人的微妙心态——富足、安详,和对眼下盛世的乐观与怀旧,由衷地“对自己所处的这个年代起了一种怜悯之心”。我想,正是这一点在世纪之交的美国人心中产生了共鸣。而漫画与文学——抑或更大范畴上,大众(通俗)文化与严肃(经典)文化——孰重孰轻的问题则变得十分无谓。博采众长系创作应当坚持的理念,至于“众长”是不问出身的。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六):塑造英雄,以及,成为英雄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与真正意义上的美国梦

  塑造英雄,以及,成为英雄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与真正意义上的美国梦

  你会想要去阅读一本长达484页的虚构的作品吗?你会想要去了解一段二战后的关于流行文化的以假乱真的历史吗?你会想要用完完整整的一天去阅读并且就此忘却了今天的超市抢购和网站秒杀吗?当你打开这本01年普利策小说奖作品,《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失望。如果你喜欢看美剧,你可以想象为是漫画界《广告狂人》加上吐槽版的《生活大爆炸》,当然,你也可以在看完小说以后胡扯,说这明明是一本很好的剧本,只不过没有拍出来,关它们什么事。所以亲爱的,重要的是你要下定决心,拥有勇气,和我一样,去阅读下第一页,然后,后面的欲罢不能,就由作者的文字带你完成。

  好吧,不知不觉中,我也带上了情绪在写这篇书评,事实上,读完书以后没有歇歇就开始写评论总是有一些不好的地方,所以下次看完日本作家的小说写评论的时候语气不是这个样子就不要见怪了。

  言归正传,本书是一本如同书封所提示的一般,是“一部以假乱真的美国漫画史,两个小人物携手开创英雄漫画热潮的神奇历程,三次跌宕起伏的人生大冒险”,但是我更愿意将它叙述成为一个塑造英雄并成为英雄的故事;是两个少年,历经坎坷,发现自我,挣脱出现实的束缚和沉重的压力的拖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拥有“金钥匙”的“逃脱侠”的故事。

  在1939年10月底一个神奇的晚上,传奇的开端往往都平凡真实得让人不可思议,这一天,山米•克雷的房间来了一个以后会成为自己一生的伙伴和盟友的人——约瑟夫•卡瓦利。这个从布拉格的种族主义恐怖下幸运逃离的小子,将要把他的在漫画上的天赋和克雷对于脚本神奇的想象力相结合,开创一个崭新的具有生命力的神奇的形象和代表——英雄“逃脱侠”。他们一无所有,甚至连生活都在挣扎,但是他们梦想,他们希望能够改变家人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这个世界:“他叫他个子艾尔、奥玛、梅花小结围在他身边,然后高举着钥匙,郑重的宣誓,要终生奉献,不论在德国或是其他地方,只要铁链帮丑恶的力量抬头,他就要与他们的邪恶势力对抗,为所有遭到枷锁束缚、受苦受难的人奋斗——他将是‘逃脱侠’!他们激昂高亢的声音穿透堂皇老旧剧院里复杂的成年管线,在管道间震荡回响,甚至从人行道旁的栅栏穿越而出。两名从路边经过的年轻人也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竖起衣领抵御十月夜晚的寒风,编织着他们精密巧妙的梦想,期盼美梦成真,让他们的魔像有了新生命。”

  卡瓦利希望通过他的画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救出仍然在控制区和集中营的父母和弟弟,他用自己的笔去换取金钱,希望这些可以帮助他们从远方逃脱出来,尽管最终他失败了,但是他努力过,尝试过,甚至希望通过他的画笔疾呼和斗争,他反抗并且遭受到暗杀者的偷袭,但他从不屈服,当他失望于自己的无力的时候,他上战场去战斗,去找回自己,让自己内心的“魔像”拥有生命……

  而生长于布鲁克林从来没有见过世界给予他的封闭的“牢笼”外的美景的世界的克雷,则有在而今的时代更为突出的苦难,不是来自宗教,不是来自种族,而是性向。他自卑,因为他那小儿麻痹所致的细弱的腿;他忧伤,因为他并没有那么多的天赋;他痛苦,因为他需要承担太多太多;他迷茫,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不同,却不知道在这个好像房间的世界里,哪里才能打开大门,寻找到友善、平等的目光。他承担下照顾好友的家人的责任,却也因此束缚起自己的内心;他遭受屈辱,却无处申诉;他希望成为一个能够给予他人父爱的长者,却被诬蔑成为一个内心变态的异类……但是他最终找到了他的“金钥匙”,尽管这把钥匙不是他的朋友给的,但是敌人赋予给这个“逃脱侠”的自由,是他凤凰涅槃前那无名的“真火”。

  本书中,众多漫画人物一一登场,阵容堪比“妇联”,现今仍然活跃的那些披着斗篷或者内裤外穿的家伙们也友情出演了配角一把。但这些不过是点缀而已,漫画在两人的传奇的生活中,是小小的插曲,他们用笔开辟的,是挑战权威的勇气,是刺破束缚穹窿的新新的闪电。这是一部成长的历史,也是美国梦的故事,他从流行文化和漫画现象中给予我们的,是对于一种革新、创造与不同形式超越的宽容:人们可以拥有观点,即便有政治倾向性;即使不是严肃文学,也可以拥有属于它的一席之地;终究的,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用我们自己……

  最后的最后,他们都踏上了一条新的旅程,交集,然后分开,但他们依旧是KAVALIER&CLAY,他们代表的是一座由勇气、挑战精神、热血、激情、坚持等人类最美好的情感所塑造成的“魔像”,终究有人会在这个魔像上面画上驱动的神符,他们会用智慧塑造心中的那个英雄,以及,成为那个英雄。

  这就是《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美国梦”。

  y 林怿

  2012年5月28日星期一

  .m.16:54

  写于粮道街165#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七):百科全书式传奇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以下简称为《神奇冒险》)是一本非常有趣的小说。如果要将其与一部电影类比,我会选择《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因为他们都在故事之下密布暗流,只是牯岭街偏向深层,而本书则是以相对较大的时间跨度在横向上更胜一筹。这种类型的叙事作品,更像是本百科全书,有限篇幅蕴含着无限延伸,寥寥几笔个人的故事,却比某些宏大叙事更具时代精神。单就本书而言,你至少可以读出三层不同的滋味。

  返璞归真,平地惊雷——作为文学的《神奇冒险》

  看多了20世纪文学诸种兵行险着、张牙舞爪的叙事实验后,《神奇冒险》近乎评书般通俗平易的叙事方式简直朴实得让人落泪。在叙事技法上,《神奇冒险》根本不玩太多新奇的炫技手段,它只是以一种传统但靠谱的方式来说故事。仅有的一点点技巧恐怕就是仿传记史家的口吻,例如那个《百年孤独》味道很重的开头,还有作者煞有介事出现的注释补述,仿佛他不是构建了一个世界,只是有幸作为一名专家将鲜为人知的史海钩沉告诉更多的人。

  形式上的谨慎沉稳,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内容本就足够庞大。如书名所述,卡瓦利和克雷的经历是全书主线,其中卡瓦利又是当仁不让的一号角色,光是他一人的故事就已经足够传奇和震撼。然而在这强劲的主线之外,又伸出气根无数,这一延展,立行枝繁叶茂。而且,正应着本书“漫画”的主题,小说的叙事画面感极强,少有繁杂的心理独白,即便内心活动也尽量外化成动作表现。这种写法简直让人怀疑作者是不是边写边考虑影视改编,几乎就像是用单纯用文字“画”好了故事板,就连一些关键场面的分镜都可从文字里直接生发。难怪史蒂芬•戴德利早早拿下了本书的版权。不过它从风格和容量来说,更适合作为电视剧表现——不用太多奇观性的视觉表现,只需要娓娓道来,讲个故事给你听。

  旁观参与,天人合一——作为漫画史的《神奇冒险》

  尽管卡瓦利的经历非常跌宕起伏,但在书中构建的艺术环境中,甚至拎出来放在现实中看,并不显得多么突兀怪异。因为小说本身就是建立在”对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美国漫画发展状况近乎“信史的描述之上的。

  稍翻一下美国漫画的发展史,无论迪克•崔西还是“幽灵”,在小说中都有提及,更不用说1939年已经出现的超人、蝙蝠侠这种超级英雄漫画,它们更是作为竞争对手形象,与卡瓦利、克雷塑造的“逃脱侠”在市场上争先。作者并不满足于对历史旁敲侧击的普及,漫画业包括出版业的各种变化直接在主人公身上应验着,他们用自己的行为充当了漫画博物馆中的解说员。

  如果做到这样,也还不过是图解漫画史。小说最有趣的莫过于卡瓦利将自身经历和“逃脱侠”创作的精神合一,这样原本现实路线的故事也因漫画情节的夸张神秘而多了些浪漫气息,甚至在漫画作者生活和漫画故事之间还形成了微妙的互文——生活即传奇。到了中后部分,卡瓦利参军后,漫画告一段落,但生活已经比漫画更传奇了。再到卡瓦利的回归,这两段虽然漫画离故事线渐远,但稍翻一下漫画史便知:美国参加二战后,从痛击纳粹的美国上尉(有趣的是漫画中美国上尉在1945年飞机失事后一直被封在北极冰层下,这和南极历险后故意失踪的卡瓦利何其类似!),到四处兜售爱国债券的罗宾,超级英雄们都在用实际行动爱国;但战争结束后,超级英雄漫画渐渐陷入低潮,直到五十年代才渐渐重新崛起。所以,《神奇冒险》已经不是简单的参与历史,卡瓦利已经化身为历史的一部分。

  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作为时代精神的《神奇冒险》

  “我们为真理而抗争,我们为道义而战,我们举善法废恶法,我们致力消除贫困而不是穷人……”,金牌编剧阿隆•索金在其新剧“The Newsroom”一开篇就借威尔•麦卡沃伊之口对当下的美国痛心疾首,同时回溯了曾经的黄金时代。而《神奇冒险》所处的,就是这个黄金时代。

  这个黄金时代并不只是卡瓦利身边穿梭的萨尔瓦多•达利和奥森•威尔斯们。是的,这些时代的骄子奉献出这个时代最为美好的精华,他们的出场和举手投足都为书中的时代增添了光彩,但若只有这些名利场上的浮光掠影,《神奇冒险》不过成了又一部《午夜巴黎》,靠着堆砌人名,慰安精神ED的文艺青年们而已。

  这个黄金时代源自既含糊得近于虚无,又切实地激励着很多人的美国精神。说它虚无,这么一个移民组成的国家,连故事的主人公都是从布拉格逃难来的,这精神说是英德新教传统,占人口相当规模的爱尔兰人会抗议,说是移民的开拓传统,政治正确的学者显然要拉出啃着玉米的原住民游行。然而,这个恰处于上升期的国度却以宽容大度的姿态带给人们希望,它蒸蒸日上的势头也并没有在历次灾难和萧条中毁灭,战争不能使它低头,反而将莫可名状的自信激发到极致。是的,你一无所有,但你有机会在这里从头再来。小说就是这股久违的美国精神的最好写照,无论遭遇何种创痛与考验,身无分文、家破人亡、妻离子别、一线悬命……小说都洋溢着乐观、自信的阳光,在天灾人祸面前,不丧失生活的勇气,不逃避天赋的责任。

  这恐怕也是阿隆•索金魂牵梦萦的那个美国吧,曾经的伟大国度。

  本书最遗憾的方面莫过于一本写漫画的书,居然一幅漫画都没有。即便不要求像朱迪•皮考特的《第十层地狱》那样利用漫画插图承担起一部分叙事功能,就算让读者们过过眼瘾也好嘛。这方面的残念恐怕只有等史蒂芬•戴德利的影像化成功后才能实现了。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八):魔像小飞侠

  迈克尔·夏邦的这个故事绝对称得上是一部“美国漫画史”——至少在内容和厚度上是如此。不过,在三天时间内经历了乔·卡瓦利与山米·克雷15年几乎长达500页的冒险,在迈克尔·夏邦时而诙谐时而深沉的叙述中,我彻底抛弃了那个本应是主线的逃脱侠,最终的结论却是意外地把魔像与小飞侠联系在了一起。

  当然,像许多描写小人物成长故事的小说一样,尽管这本书又一次以“多年后”开头,我们最先接触的仍然是中心人物的中心词——梦想。乔与山米走出安纳波办公室的那一刻,整个就是19世纪发展起来的美国梦的剪影:坚信通过自己的勇气、创意、决心和努力可以获得成功,最终成为百万富翁。而故事发展到了简介结束的地方也完全可以以黄金年代与黑心老板斗争并最终得以坚持信念的胜利作为高潮来结束这场冒险,此时,希望也正好放大得恰到好处,作为一部成功的励志小说保证别无遗憾。

  但是迈克尔·夏邦没有这么做。

  正如美国梦不能完全代表任何一代人的心理信念,梦想的实现也并不意味着自我价值的完全实现,口袋里已经揣着用自己的画笔赚来的相当一笔钱的乔在到处乱逛遇到德国人的时候表现出的冲动,显然告诉我们他内心的空虚并不比他口袋里的钱更轻。人生中的两次成功——惊险地从战乱的布拉格逃到远隔重洋的美国和在那里建立自己的事业——之后,这名犹太年轻人一方面渴望借着自己的画笔使逃脱侠无所不能拯救世界,一方面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画笔的无力和不真实,进而涌出一股成为逃脱侠的渴望。

  在迈克尔·夏邦建造的这部美国漫画史中,各种穿紧身衣魔鬼一样勇猛天使一样脑残的超级英雄长期走在美国通俗文化的浪尖上,乔和山米所创造的逃脱侠正是其中之一。也许肌肉虬结胸前一块金钥匙(或钻石)标志的超人并不符合我们这一代人的审美标准,但是回忆陪伴我们长大的那些动漫——比如《数码宝贝》,瘦小得几乎支撑不起大头的主角心中所怀的那份理想同样可以精简为拯救世界——并且同样以暴力为手段。因此我们对于牵挂着纳粹势力下的家人乔的渴望,并不难以理解。

  但是迈克尔·夏邦没有让任何人成为英雄。

  在犹太人的古老传说中,用穆尔道河里的泥土做成的魔像有朝一日会复活从藏身处出来,起来对抗那些敌视犹太人的仇人。逃脱侠最初就有一张魔像的脸,但是当乔从战场归来,他身边的人发现比起逃脱侠他更像一个逃避现实的小飞侠。他打死的唯一一个德国人成为他心中永恒的阴影。他有从冰封的南极独自逃生的勇气和毅力,却无法面对自己曾经抛弃的亲人。正如彼得潘在鳄鱼面前与庞克船长斗智斗勇,却害怕变成一个大人。对于创造了逃脱侠汤姆·五月花的乔和山米,尽管“五月花”这个姓氏蕴含了他们对自由的向往,无法逃脱的内心矛盾才是他们这场神奇冒险的真正主题。也许逃脱侠,就是拥有魔像外形的小飞侠,由于魔像太过沉重的身躯,而永远无法飞翔。而这种原初的矛盾不仅藏在创造逃脱侠的乔心中,山米心中,也许同样藏在我们心中。魔像这个主题也许终有一天会化为粉末,逃脱侠也会随着美国漫画的衰落而为人们所遗忘,但是彼得潘却仍然在他的永无乡长不大,那么在拯救世界之前,我们应该如何拯救自己呢?

  “‘唯有爱’,老魔术师曾说过,‘才能解开那对布莱玛子母钢锁。’”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九):从文字的劣势说到“文学性”的一种定义

  # 一 坦白说,读过这本书之后,我是有小小的失望。不是说书的质量不好,而是跟我最初的期待不同。今年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有这种失落感了。

  第一次是**《最后的猎巫人》**。本以为这本书会像是电影一样,是一个奇幻大作,讲猎巫人如何猎巫的故事。起码得有吸血鬼猎人那种爽快感吧。但是我错了,这本书竟然是一部历史小说。讲的就是历史上猎巫人这个行业是如何退出历史舞台的。当然也算是好看,但是落差感还是有的。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同样给我这种落空感。原以为书中会有大量的“书中书”,通过对书中虚构的漫画《逃脱侠》的描写,来反映真实世界中漫画家的遭遇。但是我错了,这部书更像是一个流亡纽约的漫画作家的传记。

  卡瓦利从维也纳一路逃脱,最终在纽约落脚。又逃落了在美纳粹支持者的暗杀,逃脱了营地的一氧化碳泄露,逃落了南极冰原的苦寒,最终荣归故里。故事也算是好看,跟着这个虚拟的漫画家,可以重温世纪之初,美式漫画草创时期的各种事件变迁,一窥漫画业早期的究竟。所以,这本书获得“普利策奖”也是实至名归。

  但是,我还是要说,他和我想的不一样。

  # 二 比较切合我的想法的作品,是电影**《变焦》**、电视**《小原不哭》**、漫画**《未写之谜》**一样。作品中的”创作者“与他笔下的人物有着密切的互动。“创作者”的经历即是作者给予的,同时也是也是能通过“创作者”笔下作品所反映的;书中的主角即是书中世界的人物,也是“书中书”世界的人物;事件在“创造者”的世界发生一次,在“书中书”里也要对应的发生一次。

  这种多层嵌套的结构能够让阅读和收看不仅是一种消遣,更成为了一种脑力上的探寻。而叙述空间的多重性,也会让故事本身具有更多侧面的可能性。读者既可以从表面的第一层世界中观察世界的运行,更可以直接投入到“书中书”的细节去反观“创造者”的经历。

  除了空间的错层次之外,因为“书中书”与书中世界在时间上的不一致,更可以成为悬疑与共情的来源。“书中书”可以同《警幻仙曲》一样揭示人物的命运。有了正确答案之后,“创作者”们的行为就拥有了评判的标准,是徒劳无功还是努力奋发,一样的行动,也会有了不同的评价标准。行动的结局会是喜剧还是悲剧早已知晓,读者们就能够更容易的投入情感。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拥有“书中书”这一要素的书,都可以成为这种镜像式对比的作品。需要再次强调的是,“书中书”的内容一定要与创造者的世界有互动。如果只是讲一个作家的成长,讲一本书的出版,那绝对不属于此类。而在科幻小说里面,仅仅拥有“虚拟空间”也不够,必须能够与科学家们的世界形成类似的互相干扰才行。

  # 三 不过坦白说,我所能够想到的几个例子。无一例外的都诉诸于人的视觉。漫画也好,影视也好,它们在这方面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可以非常简单的利用画面,区别两个大致相同的世界,可以运用不同的视觉元素,区分出“创造者”与“书中书”的世界。

  这种区别如果仅仅是诉诸于文字,在描写的时候,并非不可以。可以确定一个道具、一个人物、一句台词充当一个锚,作为参考标准。但是很缺乏弹性。参考一下最近《西部世界》之中,公司的LOGO,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两款不同的LOGO暗示了两个不同的时间线。这种暗示提供了读者发掘画面秘密的乐趣。可如果换成文字会怎样?就只能光明正大的一字一句的对两次LOGO都进行描写。这种聚焦式的描写,就让文本本身丧失了很多叙述提供的想象空间。

  图像对比文字有一个不同就是,在同一个时间,画面能够提供的信息更多。每一帧、每一幅在一个时间点上都是静止的,能够有层次的表达出各种不同类型的意义。而文字则不然,它必须通过连续的文字才能够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而文字含义的相对的清晰性,也就丧失了提供想象弹性的空间。

  在这点上有一个矛盾。在文字中,读者可以通过作者文字描写的空隙想象更多样性的画面;而反过来,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却只能用特意的强调,才能够引导读者的想象力。而在图像作品中,读者的想象力固然被局限在一定范围内;但是作者却可以利用画面创作更多的多义性内容。所以,在创作和阅读这两类不同的作品的时候,尤其是需要考虑两者不同的地方。

  # 四 上面提到了文字作品的一些力所不及的地方。可它的优势又在哪呢?换句话说,有什么样的内容是只有文字能够完成,什么目的是只有文字能够达到的呢?

  简单地说,这类内容就是对事物的评价与介绍。评价与介绍的不限于思想、事物、事件,同样是人的感情。在阅读的时候,正是通过作者丝丝入扣的描写,让我们感受到了感情的动机与程度、发展与结果,与书中人物的共情才能更加的投入。当然,声音与画面在引起人们共情的时候同样有很强的动力,即便是诉诸人类的原始构型即可。

  如果对文字作品的优势做一个概念,我觉得“文学性”这个概念就适合。“文学性”的定义有很多,不同的学者不同的课本都有不同的说法。我这里所说的定义,就只能是一个“操作性定义”。单纯的评价一部作品的时候,用处非常有限。可当比较两部小说各自的文学性的时候,这个定义的优势就出来了。**所有无法被其他媒体表达的文字,就是作品文学性的体现。这类文字的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就说明该作品的文学性越强。**

  《卡瓦利与克雷的神奇冒险》读后感(十):对用鞋底打小人的精神胜利法说不!

  多年后,山姆·克雷在接受访谈或在漫画展中对上了年纪的书迷发表意见,谈到他与约瑟夫·卡瓦利共同创作的伟大角色时,总是喜欢大言不惭的地说,他从小困居在一个完全不透风的密闭容器里,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纽约的布鲁克林区,整天觉得绑手绑脚,从那时起,他就迷上了胡迪尼。

  这就是迈克尔·夏邦为我们描述的开头,看起来像是《百年孤独》那个经典的开头:“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那时的马孔多是一个二十户人家的村落,泥巴和芦苇盖成的屋子沿河岸排开,湍急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床里的卵石洁白光滑宛如史前巨蛋。”作者的野心可见一斑。

  这本书看起来是描述了一个虚构的美国漫画英雄诞生史,但是,妈妈咪呀,作者脑袋实在太异于常人了,他简直是活的知识库,一部纯粹的美国百科全书,就算是真正的超人和蝙蝠侠的诞生史,也不会比这部虚构的小说更吸引人。在我想象中,作者在写作的时候,肯定有个很大的百宝箱,百宝箱里是各种小抽屉,抽屉里放满了各种小卡片。作者只要喊“萨尔瓦多·达利”、“魔像”、“马克思·史迈林”“恩斯特·托勒尔”……记录了这些信息的小卡片就向他飕飕地飞来。(啊,我忘了,这是《黑衣人2》中的场景,又穿越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逃脱侠”一开始是克雷的主意,这个走路脚微微有些跛的青年人只要上了舞台,就立马腿脚自如,这是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克雷梦想的投射,卡瓦利和克雷犹太人的身份,在30年代的纽约也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对于这个身份,卡瓦利既自豪,又自卑。

  卡瓦利本人就是一个传奇人物,原先生长于捷克,家庭殷实父母开明,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性格开朗,喜欢找乐子,画的一手好画。除此之外,他还对脱逃术充满了兴趣,从小就接受一位大师的严格训练,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以在纳粹阴云笼罩的布拉格成功偷渡到日本,经海参崴远赴美国。

  但是这样侥幸逃生的经历并没有让他兴奋太长时间,相反,他的负疚感与日俱增,因为,他的父母和小弟还留在布拉格,他知道他们与日剧下的困境,但是自己却不能为家人做什么,任何正常的渠道都已经封闭,他跑遍了大使馆递交一份份的申请只是徒劳,他救不了家人,救不了笼罩在纳粹铁蹄下的任何一个犹太人。而且他绝望地发现,身边的美国人对于大洋彼岸正在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马照跑,舞照跳。

  现在的他,还能做什么?

  在有一段时间里,卡瓦利跑遍了纽约的每一个角落,努力倾听人们的谈话,只要发现有德国人,就上去挑衅,然后开始使用组合拳攻击对方。(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最终他都是被揍的那一个)

  我想了一下,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面对一个当时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大魔头希特勒,我一届小球能干啥?大概也只能用历代宫闱不传之秘辛——魇胜之术来应付了!(说人话!)当然,就是打小人!这种诅咒之术方便易行,大家可以用稻草扎成人形,或者用布娃娃,剪成人形的纸片子都行,把你恨之入骨的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全写上去,然后用大头针、绣花针一顿猛扎,或者用鞋底猛拍……等等招数来发泄心中怨恨,最好的结果就是你的大仇人被你强大的精神力(或者叫做怨念啊什么都行)所震慑,被诅咒病了或者直接领了便当!真是,好爽啊!

  卡瓦利作为一个大男人大概不太好意思做这么婆妈的事情,他找到了一条更好的发泄方法,就是,塑造出一个希特勒的克星“逃脱侠”来对付这个大魔头!于是,逃脱侠横空出世的第一期封面就是逃脱侠挥拳直击希特勒,在30年代局势尚不明朗的美国,这个封面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于是卡瓦利沉浸在这种精神胜利法里,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逃脱侠的力量越来越大,面临的德军也越来越凶险,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到更为惊险刺激的陷阱中,最后总是有惊无险的利用技巧摧毁了无数秘密堡垒、武器工厂,当然痛打希特勒也成为了保留节目。

  卡瓦利在创作的时候当然会有巨大的满足感,他把自己全部的恨意和力量都投注到漫画里,但是他惊恐的发现,这种满足感延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一回到现实中,他就会发现自己荒谬的可笑,尤其是在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之后,再对比逃脱侠在漫画中的无所不能,卡瓦利的最终选择就变得容易让人理解了。

  其实对卡瓦利来说,他麻醉自己的方法让人无可厚非,毕竟大众需要这么一个英雄来唤起他们对纳粹的痛恨,而且也需要这么一个英雄来鼓舞他们的斗志,就像《美国队长》的诞生也是基于这么一个目的和功能。

  但是卡瓦利不能原谅自己,因为相对于美国人这些“局外人”来说,他是亲历了现场的逃脱者,他不能允许自己就这么躲在安全的防御工事里YY胜利。胜利,如果不是自己参与其中的,就不算真正的胜利。而他从虚拟重新走入现实,其实就是他真正战胜了恐惧的表现。

  M·斯科特·派克在《少有人走的路》里面说过:没有几个人真正理解什么是勇气。不害怕不是勇气,它是某种脑损伤,勇气是尽管你感觉害怕,但仍能迎难而上;尽管你感觉痛苦,但仍能直接面对。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会发现战胜恐惧不仅使你变得强大,而且还让你向成熟迈进了一大步。

  这,才是勇气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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