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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死生门》的读后感10篇

2018-03-30 20:3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中东死生门》的读后感10篇

  《中东死生门》是一本由周轶君著作,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元,页数:31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中东死生门》读后感(一):读书有感

  昨日刚起床便收到签名版的《中东死生门》和《走出中东》。两本书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很好。看着相片里面露微笑的周轶君女士潇洒认真的签名,很难想象两本书是由一位曾常年穿行于中东的记者所写,这样的反差更让我感到真实。一直到晚上才将两本书读完。

  我没有资格也不应该来评论两本书,我就其中一本简单谈谈我的感受。《中东死生门》全书黑白,分九篇,照片文字互为印证,记述了作者在加沙和耶路撒冷的见闻。文字多用短句,凝练直白,余韵不减反增,一句话便是一个分镜头,比起照片似乎更有画面感。而黑白的照片正如文中所言“少了稚气,多了寒光”。由于我对这片土地陌生,精简文字里蕴藏的大量信息,以及生与死,炮弹与微笑所带来令人晕眩的冲击,让我不得不读一读,停一停。停下来不止是思索,更多的是感受与接受,所幸我还未因此变得麻木说不上沉重,但我感到一种由真实所带来的压抑感,这并不是作者的刻意营造,而是由于照片与文字的“不仁”,将我直接带到当下,让我尽可能不受干扰,自行探索。我仿佛亲自与军方交谈,感受他们的果决与害怕;与平民交谈,感受他们的热情与缄默;亲眼看见了作为人肉炸弹赴死的女儿;亲眼看见了玩耍枪支的的孩童。这里没有单调无止境悲情,也没有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只有生活。正如阿城所说,大乱里总有小静。在不断高涨的轰鸣声里,人们照样排队去买菲拉菲莱;在到处是蒙面枪手的小巷里,小孩儿们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嚼着雪糕。我不能简单地说他们麻木或是勇敢,因为无论在哪儿,人们都要生活。即使每天面对炮火与死亡,人总要找到一种自处的方式,换做是我也一样。他们生与此,死于此,混乱于他们而言是生活的常态离开了混乱反而不能很好地生活。惯性让他们能自如地与死亡交手。保有这种自如需与死亡保持适当距离,若是直逼死神面孔,照样也会疼痛,哀嚎。这种合情合理的自如让人觉得荒诞

  书中记载了一位叫做哈娜迪•贾拉达特的烈女,她因目睹弟弟和未婚夫遭到以军杀害,自愿作为人肉炸弹在海法爆炸。作者与其妹妹塔合莉莉聊天,妹妹听闻姐姐事情的第一反应先是震惊,后是高兴,妹妹说哭也是为了姐姐。父母听说哈娜迪的事情,第一反应竟是感谢真主让她成功。哈娜迪家人的反映乍看起来出格,但其实完全合乎情理。他们认为巴勒斯坦才是他们的根,面对以色列的飞机、坦克,他们唯有以肉身对抗。在日常压抑的,不断萎缩的生活里,对于哈娜迪成功的报仇,岂不应该感到高兴与感谢?家人一定是爱惜哈娜迪的,从后文他们不断念叨哈娜迪生前的爱好物品以及他们以哈娜迪为荣可以看出。倘若他们也有飞机、大炮,哈娜迪不会走上这条路,家人也不会如此反应。试想家人跟随哈娜迪去到爆炸现场,目送她远去,听到,看到,闻到她的爆炸,家人会如何反应?

  书中有一张照片,肮脏水泥楼梯顺流而下的血迹,被风干,被践踏,阴影截去了时空的间距,此景猛地砸到脸上。这张照片有本雅明所说的灵韵。画面无疑是阴森可怕的,但令人窒息的是一种类似审判的感觉。我与此景彼此直面,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与其呼应,呼吸之间容不得半点虚假,这种零距离的真实感不断地压榨我,我又不愿翻开,而是久久直视,仿佛我在与其角力。我相信猩红的鲜血总能让人兴奋,这幅黑白照片不见猩红,只有寒气与铁锈味儿,反倒让我既恐惧又兴奋。

  托尔斯泰在《战争和平》中写道,在战场上,元帅永远也不能体会战争的滋味,只有冲锋陷阵士兵才能体会。他们既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自己,在当下冲锋是唯一的出路。巴以冲突受到宗教文化,国家干预等多方面影响,我这个局外人是永远也不能体会的。也许战争是他们的和平,并不是他们多爱这种生活,而是一旦依赖上就别无选择。人有一种心理,即使前面所做全是错的,但为了不让前面的努力白费,还要继续错下去,这也许能部分解释不断升级的冲突。在战争中的人渴望和平,可一旦真的和平又会显得无所适从。反过来,对于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们也是一样。伍迪•艾伦在《安妮•霍尔》中说,有两种人,一种是可怕的人,他们要么得了绝症,要么残疾;剩下的是可悲的人,我们都是可悲的人。

  透过这本书,我看到了一个相对客观景象,我觉得很可贵。在日渐浮躁年代,周轶君女士的书毫不炫技,质朴有力实在难得。对待宣传态度随和自然,不过分强求。在对于读者的态度上,周轶君女士默默地为读者的微博点赞,留言,这有别于冯唐今宵欢乐多式的张扬。在此我真诚地向各位推荐这两本书!

  《中东死生门》读后感(二):战争之外,只有无力

  最近,随着对中东问题研究越来越深入,越来越觉得心累,深深感到,所有的措辞、煽动、行为,都不过是权力斗争的借口,世界只是一小部分精英之间争夺资源的战场,这个资源,不仅包括石油、土地,也包括人民是的,人民是权力斗争中重要武器

  而夹在斗争双方中间,可以清晰地看到,双方都不正义,只是各执一词为自己辩护罢了。

  中东有几个边缘地区,比如约旦、巴勒斯坦,都不是主流话语权国家,虽然巴勒斯坦有著名的立国运动活跃分子——爱德华·萨义德,但由于身份问题,他本人也回不到故土,著作中对家乡描写多只是想象。即使有了萨义德,巴勒斯坦依旧是国际话语权体系中的边缘角色。但是,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尚还是可以去到的地方,而加沙,则完全成了旅行的禁区。

  “加沙走廊”这片狭长的海岸线,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2015年统计显示人口数量为220万,四面均被以色列封锁,被以色列著名专栏作家阿里·沙维特描述为“世界最大监狱”。

  关于加沙的著作少之又少,只能通过记者的笔触,“近距离”看一看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死存亡

  年轻的周秩君在前言中坦言选择成为战地记者的初衷是“去时想法很简单,年轻记者渴望经历荣誉。”而到了后记,她又坦言,“记者总是从别人身上榨取故事,然后走掉。”两年的战地生涯,对一个人改变一定是巨大的,世界不再是新闻上的爆炸、炮火和冲突,而是日常上演的朝朝暮暮,“加沙的生活,直面生死,容不下矫情造作,类禅宗棒喝,立见分野。”“但是,每日上演的生死,很快将虚荣心涤荡干净长久绝望与煎熬,带我沉下去,看见更多。我曾看见生命在眼前消失,闻到空气血肉钢铁撞击的味道,尝到失去亲人苦涩泪水。战争双方,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却谁也不能罢手。生与死迅速翻转,各种荒谬互相映照。”

  人在这片脆弱的土地上,成了惊弓之鸟,任何方式都无法让人感到安全,但逃离危险欲望又无法战胜报道这片土地所承受的生死存亡的使命感。这大约就是人性矛盾光辉之处。

  但对于记者而言,尚可以暂时逃离或永久逃离,可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民而言,就不剩什么其他选择。书中写道,一个四十来岁的巴勒斯坦人说:“轰炸?有什么好怕的,天天都可能有啊,真主决定一切。”

  另一个平民阿拉法特说,“这就是加沙,封锁底下我们哪儿都去不了,除了上班、吃饭、就是睡觉,人老得快,太累”。周秩君写道,“我忍不住对着这样的美景流泪。阿拉法特告诉我他才29岁的那一刻,我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它比死亡更深地刺痛我心。”

  这让我想起伊拉克图书馆馆长伊斯康德的日记所记载的那日以继夜的爆炸。悲剧频繁上演,反倒让悲剧本身的悲剧性被稀释,而无法逃离的人民,除了坦然接受这一切,也别无他法。

  而无论是记者还是关注中东局势的其他人,越了解这一切,就越能深深体会到爱莫能助的无力。

  这本书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巴勒斯坦人对自杀式爆炸的态度。周秩君在一个平常日子偶遇一群孩子,他们正在笑谈如何绑上炸药去炸犹太人定居点,然后当上烈士。所配的是“说自己会当上人体炸弹”的孩子手里抓着按钮的图片。这样的对话场景无疑让旁观者不寒而栗,“但可以想见,他生长环境里,赴死的仪式频繁演出,它接管了所有绝望、不如意,乃至希望的去向。它只想为一个政治目的而死,是一切的最后答案”。“成为一名人弹”,不仅是一种异化的“光荣”,也是在无奈、绝望的逼迫下,所剩无几的选择吧。

  而当亲人听说自己的孩子成为“人弹”并“成功”后,第一反应是“震惊”,问他们“然后呢?”得到的回答是,“高兴! ”甚至发糖和大家共同庆祝女儿“成了烈士,上了天堂”。

  至于天堂里有什么,根本不重要,所有对来世和天堂的许诺,大可以极尽所能吹嘘,反正无法证明、无法证伪。但无论对天堂的许诺多么诱人,能让人以这种方式放弃生命的,想必都掺杂了许多对现世不满

  通常,我们会认为,求生是人的本能。但通过这些事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煽动、教育力量可以如此之大,不仅能煽动本人去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能煽动至亲的亲人去为生命的逝去高兴。而那些略微罕见的“女人弹”,大多并不是目不识丁妇女,而是“受过高等教育,有头脑”的女性

  说到底,强大坚固思想体系,可以撼动人那所谓坚固的底线、甚至改变人的本能。我又想起默罕默德的战友公元7世纪的伊斯兰圣战士哈立德·伊本·瓦利德一句触目惊心的话:“我手下的人求死的意志,和你们求生的欲望一样强烈!”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深深的无力。当我们在斥责自杀式爆炸、斥责恐怖分子、斥责一切暴力冲突时,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却为这番“事业前赴后继。只有深切的绝望和没有其他出路的报复,才会让人如此轻易地受到言语蛊惑,去付出生命、与敌人同归于尽吧。

  哈马斯组织领导人亚辛的一句话,道出了暴力冲突的本质目的:“杀死多少以色列人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以色列人中间制造‘同等’的恐慌”。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双方领导人都深谙,人的死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死亡达到的目的。无论是以色列的士兵,还是哈马斯的人弹,不过是权力双方博弈的筹码。而作为“筹码”,“人弹”们和他们的家属,却倍感光荣,认为这是崇高的“烈士”行为。他们甚至把自己的孩子打扮成哈马斯士兵的模样,塞给他们一把枪,期待未来的他们可以所向披靡,杀敌报仇。

  在我们眼中,哈马斯当然是轻视生命的恐怖主义,但哈马斯领导人亚辛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巴勒斯坦人没有F-16战斗机,没有“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只能用有限的、简单的手段自卫……不应该要求我们停止自卫,而是要求以色列停止侵略,无论我们是否进行自杀式爆炸,都会遭到以色列的屠杀,是以色列的杀戮激起我们的复仇行动。”这段话,就被巴勒斯坦人理解为“我们没有飞机,没有坦克,只有自己的身体。”这种颇具迷惑性的逻辑,再加上对于仇恨的渲染和煽动,很容易催生出许多自愿赴死的“人弹”。

  其实越极端的思想,在落后地区越有受众。因为深刻的思想通常是辩证的,一旦辩证就变得复杂,就难以传播。而极端思想通常意味着简单,只要重复口号,再用一些有迷惑性的逻辑,就能轻易地拥有受众。对于这些本身成长于仇恨之中、又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来说,这些简单的极端思想更容易被接受。而接受的结果,便是沦为斗争的武器,在自己身上绑上炸弹。

  但哈马斯看上去也并非一无是处,不然亚辛在难民营中的支持率也不会超过阿拉法特。“哈马斯在加沙并非没有争议,有人视他们为动乱之源,自杀式爆炸招来以色列对加沙的密集轰炸、严厉封锁。但哈马斯动员基层能力极强,学校医院网络广泛,在孱弱的巴勒斯坦政府之外,实际上承担起社区运营责任。”

  我们通常以主流媒体语境来理解巴以冲突,哈马斯被定义为恐怖组织,坚持走暴力革命路线的阿拉法特名声不好。更能唤起我们同情的,是二战中遭到屠杀的犹太人,他们历经千年苦难后,终于重回迦南。但即使是以色列人阿里·沙维特都不得不承认,以色列在面对巴勒斯坦时,无法掩藏住“侵略”的实质。无论犹太人经受过多少磨难,但他们重回迦南建国,于当下而言,都是赤裸裸的对巴勒斯坦的侵略。但他们在控诉希特勒集中营的暴行时,他们在加沙的行为,也并不比希特勒高尚多少。

  如今,巴以在加沙问题上已经陷入恶性循环:巴勒斯坦人不满侵略,却没有装备精良的部队和高科技武器,只好以“人弹”肉搏,于是,以色列加紧封锁加沙,封锁后,加沙失业率居高不下经济发展迟滞,民不聊生,复仇情绪高涨,变本加厉地进行恐怖主义报复。

  整个民族被侵略摧残的面目全非失去了基本的理智。“落后就要挨打”,是中国在历经被殖民和战乱后总结出的教训。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民族自强的道路应该是知识、科技和发展,而非打击、报复。《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略略带刺地写过,今天的以色列,是“拥有空军的大屠杀纪念馆”。说到底,最终让一个民族强大起来的,是科技、财富和实力,而不是无休止的斗争。

  但是对于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这样一个没有话语权、又不具备科技优势的弱势民族来说,大概也沉不下心卧薪尝胆。毕竟,一时的报复才更直接和爽快。

  亚辛所表述的哈马斯的诉求,站在他的立场,倒是完全可以理解:“我们可以有条件地接受停火协议,这些条件不仅包括要求以色列停止‘定点清除’,还包括恢复巴勒斯坦人合法权利、结束以色列对巴勒斯坦土地的占领、释放巴勒斯坦囚犯、停止军事打击巴勒斯他人、承认巴勒斯坦难民‘回归权’,承认巴勒斯坦热对耶路撒冷的主权。”

  当然了,领导人信奉的所谓教义或思想,抑或是他们所表述的诉求,终究都不过是蛊惑人心、施行统治的武器。

  关于巴勒斯坦或阿拉伯的崛起,我很同意萨义德和阿多尼斯的观点。前者坚持认为,未来存在于巴以人民的共处共融,后者则认为,阿拉伯必须首先直面自己内部的问题,而不是把所有问题都推卸到国际社会。至于阿拉法特创立的法塔赫的观点“革命暴力是解放家园的唯一手段”,只能说,暴力确实是解放的一种手段,但以目前巴勒斯坦的国力和科技,暴力显然是行不通的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便是,平白无故地在斗争中损失人力、财力和时间,使整个社会变得浮躁而易怒。相比之下,实质性地推行教育、经济和科技发展,才是民族自强的正确道路。

  《中东死生门》读后感(三):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只听到人声鼎沸

  作为锵锵粉,第一时间买了小君君(跟着马博士叫比较亲切)的两本签名书。

  书是新的,文章是旧的,记录小君君两年在中东的见闻感悟,说实话君君的文字不够精巧,缺乏些文字天赋,书中的摄影也许因为是黑白的也显得冲击力不是很足够。但很真挚诚恳,平淡的叙述也许更能体现书中阿拉伯人说得“你总有一天要走的,可这是我们的生活”,书中还能感受到君君对当地人的歉意,尽管并非她的错,我想这便是悲悯吧。

  对于巴以冲突,我没有观点,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吧,也许人和人的差距与仇恨要比人和畜牲还大吧,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本就是一个祖先啊,嫡子和长子必须争个你死我活吗?政客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民只是不断被绑架,只愿离上帝最近的地方,真的有天堂吧,如果没有,那上帝真主又与撒旦有何区别呢?

  这书打五星我是有私心的,一方面偏爱锵锵女神,另一方面刚毕业的君君女神在孤身一人奔赴战地不正是我当初的职业理想吗?可如今,也许我只能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了。

  上帝保佑你

  《中东死生门》读后感(四):战火中生活的普通

  知道周轶君这个人是在《锵锵三人行》的节目中,阿拉伯语专业,2002年到2004年由新华社派驻巴以地区,常驻加沙地带。这本《中东生死门》,以文字和照片的形式记录了这两年作者的所见所想。书中打动我最深的有两处,一处是作者在哈马斯的一次集会上拍摄的这张小战士照片,粉色的头饰,俏皮的耳钉,和她头上的哈马斯带、身上的迷彩服、玩具枪,放在一起十分刺眼。还有这个女孩儿迷茫的眼神,麻木的表情,让人看了很心酸。书中还有一处描述加沙的巴勒斯坦人每天都要历尽艰辛才能通过检查站到附近的以色列工业区打工的经过。检查站常驻以色列军人,是巴勒斯坦武装组织攻击的目标,而这些工人往往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但是,当时加沙的失业率高达75%,为了生存,住在加沙的阿拉伯人不得不给敌人打工。而这些工人中,不乏各种知识分子。突然觉得,物质条件的优渥,会让人忘记生存的艰辛。或许每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们,才能体会到生活的本来面目

  《中东死生门》读后感(五):来自真实之地的信使

  我有一个真实的疑问:现在还有人会跟朋友谈论巴以冲突吗?一定会被认为是怪人吧。至少从我出生以来,国际新闻里中东的硝烟就从未中断过,也许已经认定那是一个天天打仗的地方,并无新事,所以内心早就筑起了对它的“隔离墙”,那是另一个世界。

  但周轶君冒着生死记下的这些中东人的小传,让你无法不看向他们,看完之后可能会理解她刚回国时跟比利·林恩一样的“中场体验”:那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此岸的繁华喧闹反倒像无谓的伪饰了。

  在这里,作为一个个体,你已经无法辨认任何一次炮火的正义与否,所有的炮火都有充足的理由——复仇。从犹太人复国开始,从一个看似美好的愿望开始——让犹太人回到他们的故土,悲剧就拉开了序幕,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闭幕。因为二战,全人类都带上了对犹太人的原罪,人类因为纳粹那场罪行简直无法面对犹太民族,犹太复国也因此看起来“合情合理”。然而在阿拉伯人生活已久的土地上为犹太人重辟一片国土,就等于让另一批无辜的民众失落家园。土地的归属相争不下,能从三十年前追溯到三百年前再到三千年前,仗,就这么打起来,没完没了。

  哲学家齐泽克曾经用一个笑话比喻“刻意要愈合别人伤口的家伙”,如果“去直接愈合殖民主义的伤口(真正回到殖民前的状态),也会是一场噩梦”。中东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个伤口,因为被认为缝得不好而被反复撕开重新缝合,哪怕它已经开始结痂痊愈,哪怕伤痕已经逐渐浅淡,却不惜一次一次带来新的伤痛。

  面对不停歇的战火,凡人难免绝望。然而仍有许多普通人尽自己所能致力于民族融合,希望通过对孩子的教育和其它日常的途径,缓解民族仇恨,他们不是不会失望,更不幼稚,他们知道自己的作用甚微,深刻地认识到只有政治才能彻底改变现状。

  这里的孩子没有童年,因为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血债要还,孩子们从小会被教导,甚至不需要教导,他一定知道敌人是谁。这本书的最初版是2005年,叫《离上帝最近》,封面是一个哈马斯装束的小姑娘,非常动人,这张照片也传遍世界,一个阿拉伯网友跟作者说“她是巴勒斯坦人的偶像啊,我们叫她最美阿拉伯女孩,但没人知道她是谁。”在这次的新版里,周轶君特别写到这个封面小姑娘的现状,她托人打听,小姑娘还活着,还在那里,已经准备出嫁。这恐怕是这本书里最好的消息了。

  时至今日,周轶君也因为自己的过客身份对当地人感到内疚,他们说“你总有一天要走的,可这是我们的生活。”这是一个对人类命运有所感知的人的人之常情:你仍在受难,我怎忍欣欢,而我们这些更远离其境的人岂不是背负着更大的罪孽?

  是这些勇敢的人,充当着我们和“真实”的信使,也许让我们的罪孽减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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