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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读后感10篇

2018-04-17 20:58: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九幽》读后感10篇

  《九幽》是一本由逍遥著作,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元,页数:29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九幽》读后感(一):《九幽》自序:一灯照隅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有几天就到预产期,八月初鼓荡的蝉躁和昂扬的燠热里,整个人焦灼到难以自抑。

  而此时此刻,这个快将一周岁的婴儿正在卧室酣睡,整个房间仿佛随着她的呼吸涨落,空气里弥漫着她肉馥馥的热力。

  坐下来写这则自序前,我刚刚收拾好她散落一地的积木、餐具、书籍和毛绒象,她的气场似还在书桌周遭萦绕不休。

  她是我的头号迷妹,目前最大嗜好是抱紧我的大腿。有时我望着她宝光流溢的双眼,几乎无法相信我曾强忍剧痛(并且呼应此种剧痛)生出她。何其玄妙——我亲身经历一切,她仍然像是从天而降

  我的女儿和《九幽》,是我写给世界的两封情信,一封写向现世,一封写向虚无。

  她跟它,也一样诞生于诸星明灭无定的黑暗时刻,而都曾那么痛。

  小说与婴儿,一样是因缘际会,蹈空而来。而这样的空幻,又何尝没有草灰蛇线的幽微伏笔?

  自二零零七年起,每一年我会花几个礼拜写一则故事,如今集结为册,乃成《九幽》。

  每每我反观这几则故事,也很难说是我创作出它们,抑或,是它们借由我到临人世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一年一度的那几个礼拜,是我该年度最为自省的时刻——仿佛与灵魂暗面相拥跳一支探戈,彼此冷着脸,硬着心肠身体姿态异常热烈痴缠。

  尽管在写,我却欠缺作家自觉。而就算念哲学念到了博士,我也无法对命运有所洞透,或是在痛苦中更加超然

  浅薄如我,只认识我所感触到的世界,对我而言,那就是世界本身以及全部。

  世界不过是我的表象。而写作于我的意义仅仅在于,将此种表象尽可能如实地呈现。

  吊诡的是,这种如实,却务必以虚构为壳鞘:歌岛三千年一沉、三千年一浮;梦土之人不可以做梦,一梦而亡;欢国是镜中国度,族人没有面孔;静川之人以缄默为誓,一旦开口说话,便即化为石像;方寸族人居酒壶内,擅酿酒,纵饮不休,……故事里那些沈初时和郑红衣意乱情迷,悍然一爱,孤勇、偏执荒唐、妖冶、狐媚、艳丽到不真的地步,也正是因为他跟她的不真,他们可以变得无穷大,可以是其他任何名字,在尘世间有亿万化身

  而所有这些虚构当中,唯一的真,是“我思”,是对属性、爱欲、渴求、等待和盟誓的参悟——基于我对它们极为有限经验失败,主要是失败。因之我也从不认为这些参悟,就是正确答案

  其实何来正确答案?你侬我侬的甘美,历劫历毁的惨烈痛定思痛的悲悼,之后,八风都止息了,悲与欢全都无法定义的那一刻,在我看来,比答案更有意义

  一个礼拜前,我们一家三口在京都。

  关西精妙,在在流露古意,物哀爆棚:佛堂森严可叹,神社典丽亦可叹,就连一只饭团,也简素美味得可叹。

  我问我先生,此行最爱何处?答曰,苔寺。

  苔寺,本称西芳寺,是京都西郊一间需要预约才能参拜的禅院,且务必按寺方给出的时间前往,逾期不候。

  抵达京都的次日,清晨,大雨,我们去了。为Google Maps所误,一路狂奔,仍然迟了一刻钟,山门紧闭,寺前寂然无人。我怀抱我的女儿撑伞而立,喘息未定,一时间只闻雨声心跳。无限懊恼间,见邮差探手进铁闸拉开门闩,入前庭,推开厚重木门长驱直入。我们如法炮制,竟然就这样进入苔寺。

  与心爱者往京都西芳寺观苔,是我年少时诸般梦想之一。

  起念,了愿,十几年过去了,其中跌宕多艰,再回首真如隔世一样。

  雨中的西芳寺庭园,苔色极山林间水声潺潺,时有鸟鸣清越,破空而来。完完全全,是我梦想中的场景

  那一刻,我的心很静,似重回发愿当时心无旁骛天真

  《九幽》实在是写了太多年。

  久到几乎不像是写作,而毋宁说是一种酿造。不,比酿造更慢。

  先勾出故事的轮廓,再以时间和酒曲作用过程中,它被软化、被逼供,吐露作为书写者的我,对爱与死的真实看法

  这是一种秘术,是尘世施展于我,并我亦还施于尘世的,我们共同的咒。

  而一年一度的写作,无一不是我向内心最为幽深隐晦的角落打去一束追光的禅定期。

  此光寂寥,也很微弱,无法探向人性深深处,但我已尽力,那就这样吧。

  京都嵯峨野的小火车站,候车厅悬挂一幅书法,写的是日本天台宗开山祖最澄法师名言:“一灯照隅,万灯照国”。

  是豪情之语不错,却也不免流露一线荒意。

  以个体之微渺,敌黑暗之壮大,一个人所能做的无非是秉烛一游,以幽幽一灯如豆,倏忽照亮某个角落罢了。

  真的,我所有的不过是这一盏灯,这一点火,而九幽浩瀚,须得逐一燃亮。

  是为序。

  2016-08-06

  《九幽》读后感(二):没错,我只是意犹未尽来吐槽的

  看到的第一篇九幽是夢土。是2010年或2011年,震惊于其瑰丽的想象。而正中心底的是情冢,因彼时当当真真纠缠于一桩前世今生的情缘中。最终结果,也只是,纵有什么前生和来世,今生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而更早对于歌女的关注,是自2006年的往生刑起。

  网络时代自有其好处,小说与博客一篇一篇追下来,觉得作者并不远。

  当然,和所爱的作者同出处一个时空的坏处是:你的经验和他的经验步调不一致,最终要么他抛弃你,要么你抛弃他。(比如我觉得已经被黄碧云抛弃了,而我抛弃了安妮宝贝。)

  当然,乐趣是,如果这个作者和你年纪相仿,虽然素不相识。但是,自己在某一段时期集中思考题目,会在彼作者新近的小说中显露出答案或呼应——这是我阅读网版九幽的最大乐趣——纸板当然失去了这一乐趣,我只好先看一看写作日期,再想想那一阵子在思考什么。虽然也有重合,比如方寸对肉欲的思考。也有揣度,风间的灵感是来自歌女的敦煌游之后吗?

  可是,这种跨域时空的重合是为什么?

  甚至查了一下歌女的四柱,额,当然,只有三柱——是个丙火,与我不和呢。

  后来,我猜想,这种重合当是来自于天地之气对万物的操控吧。

  我们并不是孤立的存在,我们都身不由己,我们自以为是独立思考,又有多少是“独立”呢?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都是因陀罗网上的互相映照的摩尼珠影子罢了(记不清了,依稀是梵网经的典?)。

  虽然在日以继夜地加班,但还是抽了两个半晚上一刷了全本。

  从放风出版到拿到实体书,等了三年。

  从歌岛开始,一篇一篇,非常明确地,看到作者的成长,阅读的、文笔的、思想的。刷到风间时,忍不住吐槽,姐姐,咱能别这么俗好吗?不是钻就是金再就是羽毛。昔日导师吐槽,李商隐柳永之流穷过才满纸金玉,你看人家富二代晏几道哪有这样写?

  啊,果然方寸里,叉格蹭地就上去了——满纸中国风,啊不,还有圣经的暗黑故事。中西合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

  关于风间一篇,沈初时说,俗世人以形认人,风间人以相认。可是形与相区别不大嘛。我猜想风间化脱自四禅天(记不清几禅,反正不是初禅天)的典故。既然如此,何不用“形”与“质”相对呢?

  至于九幽只有八篇这件事,真的,耿耿于怀

  拿到书,马上看完后记,心里已经忍不住吐槽:姐姐,你个大忽悠。你明明在2013年的风间后记中说有九个故事。你的“很久以前就决定”其实是在怀孕前后吧?

  可是,看到2015年的焚舟,最末一篇,我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篇了。因为不可能再写下去。高峰之后必然是跌落的断崖,或归于虚无的平静

  你要把那个不可能的爱人,那个执念放掉。

  而放掉的契机,是成为人母。

  从女孩儿女人再到母亲,这三个阶段的。总是要与前一环节完全作别才能开始下一环节。

  好吧,拉拉杂杂说了这些,其实核心是,歌女大人,我可是买了四本诶。请到我滇来签售,好吗?咱这儿天气好。

  另,感谢你没有抛弃我,我还能追上你的步调。期待深邃作品。娃是你的,作品才是我们的。

  《九幽》读后感(三):虚无之上,一点微光

  【我有一个朋友

  我有一个朋友,我们的相识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这些年来,我知道她喜欢大象,喜欢芒果班戟和咖喱角,看到她弹着尤克里里在阳光歌唱。她活得无比丰盈,丰盈到让旁观的人觉得她的人生充满意义。

  而她在自我介绍里写:一个虚无主义者,一个想好好用尽此生的人。

  这一切的丰盈,都没有意义,也因此可以尽情去丰盈。

  最最最开始我只是她的读者,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拉我去见她。

  我说不去。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去。

  ——我觉得就这样远远看着喜欢的偶像也很好,不然没法纯粹地粉。

  ——去呗。

  好奇心战胜了矜持,然后我就扔掉节操,厚着皮赴约去了。

  那时候她的笔名还叫做石头花园的歌女,我最早看她写的小说是《醉生》,后来又看《胭脂老》。哎呀这个人写的东西,又冷又烈,但是好吸引人。她故事里的女孩子大概都有阿修罗血统,又美又能惹是生非

  在个人博客很热的那个时代,她也有开博客。先是叫做杜尚之后,后来又叫做对妖怪也要温柔

  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惊讶吧,十几年前那个年纪的少女,写这样的故事。太烈了,仿佛燃到某种尽头的烈。年轻轻烧光了,岂不是只剩一地灰烬?那然后呢,然后还可以写成怎样?

  当时不知道。

  但有些事还是当时可以知道的啦。

  我和她交识后就知道,她本人比她当时写的那些文字还要有趣

  她可以绘声绘色讲一个段子,讲到令众人笑到原地爆炸。当然她也可以轻轻慢慢讲一个故事,讲到令众人支起下巴静静听。

  而且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幸能和这样有趣的人做得朋友——可能之前抽奖永远不中的运气都攒着用在了这里。

  我们共同的几个朋友,也都是非常有趣的人。

  我们一起走过夜晚的北京大街,在街头雀跃地放过细细的小焰火,一起吃过好吃的难吃的各种饭……

  一起目睹过彼此罗马城的建造和拆毁。

  一起行历过荒城,又得见玫瑰园。

  哪怕路上漫天风沙,不能开口不能睁眼,也知道彼此还在那里。

  没有什么好理由非得一起经历这些不可的,但我们仍一起经历这些。

  后来我们看着她的书出版。这些年来我总是以闺蜜身份愉快地上她那领一本当礼物,再以迷妹的身份自己买上一本。

  最早的两本是《八荒》和《流离火》。八荒是泛灰的一个白,而流离火暗黑的封面下藏着艳红的扉页。

  是,都市爱情故事无非是男男女女,得不到和已失去。如果做个摘要一句话讲完,倒也没有什么分别,平淡无奇。只是当事人就是觉得是离恨天灌愁海好大一场游历啊——小说可不就是要将这一场又一场游历的故事,细细讲给人听。

  她说“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是极缓慢的,但往往却被我们误以为是电光石火的事。将万事都放下了,转一个身就走了。”

  她还说“大凡不见得有好理由跟好代价,但只觉必须要去做的,不那么严格来讲,便已经是爱情时光当前,一切厮守都没有用处。”

  “曾经有过多少故事,是关于一个女人很深很深地爱着一个男人,后来她的爱行不通了,就离开了他。毋庸置疑有过很多,将来一定也还会有,只是属于我们的那些个,它们的收梢还没有来,暂时还没有来。”

  后来她的网名就变成了逍遥兽,嘿,听上去多么快意江湖。它只有三个字,很是简洁

  后来她遇到了她现在的先生,他们结婚并生了一个可爱孩子

  对了她是个哲学博士,她还出版了一本学术著作,讲人与物的关系——我差点忘了说,她是一个金牛座,她来研究“物”真是再合适不过。

  她惯常读很多书,看很多电影,阅读涉猎面很广,永葆好奇心。哲学博士么,如果一个人只埋头读“哲学”,那是根本不配谈什么哲学的。

  而且这些年她的颜值不仅没有如许多同龄人那样过了三十就在年龄面前轰然坍塌,结了婚就在柴米油盐面前轰然坍塌,生了孩子就在婴儿啼哭声中轰然坍塌,而是越来越美。

  也可能我的朋友是个女妖怪,而我蒙在鼓里不知道吧。

  滚滚红尘之中,一个女妖怪为人妻为人母,然后还会再有作品出版吗?

  当然。

  然后呢2016年秋冬之际有一部叫《九幽》的作品面世了。

  而且这部作品非常好看

  【《九幽》的诡丽皮相】

  《九幽》有着十分诡丽的皮相,甚至诡丽到有读者在评论中诟病说,太俗了,满纸金玉。

  但人世间哪有谁生来就是人淡如菊,不曾对那些blingbling抓马感十足的金环玉珠动过心。

  人的欲望就是俗到原地爆炸好么。一个人亲见金玉当前,哪怕面孔岿然不动,或移开目光,心头也会惊呼“好闪”。

  这么俗艳,当然喜欢。

  关于《九幽》的诡丽皮相,在作者的自序里也可以略窥皮毛:

  “歌岛三千年一沉、三千年一浮;梦土之人不可以做梦,一梦而亡;欢国是镜中国度,族人没有面孔;静川之人以缄默为誓,一旦开口说话,便即化为石像;方寸族人居酒壶内,擅酿酒,纵饮不休……”

  这些玄妙的国度似是幻象,但又一个个都好真实。如果你想疑心现实中的某个人来自九幽,也是有蛛丝马迹可循。

  甚至你可以怀疑你自己也来自九幽,只是失忆,否则如何会有与某个族类相似的设定和命运。

  至于一本正经地说甄宓是风间的女王那一段,笑得我简直掀桌,脑洞要不要这么大啊。

  “希望它能被拍成电影”,不止一个朋友读了《九幽》之后这样说。

  是呀,我也好希望看到《九幽》拍成电影。

  《九幽》的文字有着很强烈的镜头感。

  当你阅读和某个国度相关的故事,它会从纸上跳出来,在你脑海里变为立体的画面。

  甚至不仅仅是画面,它会流动起来,或许还有气味和声音。

  比如雨水落在梦土的黄金女郎的肩头,溅起的那一小朵一小朵蓝火。

  比如风间的“惊云酿”,三月杏花、六月蜜糖、白露之菊、大寒之雪酿就的酒,是怎样的白地飞金那么好看,又是如何香到天上的云都为之一颤呢?

  而方寸的酒,七蒸七酿,连林黛玉的眼泪也曾叫他们取用。你靠近它,酒香会如闷拳般打上来。

  还有梦土那一树在大雪中开得宝光流溢的桃花,要仰望到几乎跌倒才能看到树顶,这么炽烈挑衅,真想在梦中去那里看一看啊。

  也可能你要骑着一匹精壮的豹,穿越花海,方能抵达那些炫彩斑斓。

  【《九幽》的时间感】

  《九幽》并不是一本普通的小说集,它是裹带着作者甚至读者们所历经的九年时光而来。

  每一个故事,都带着一段“写在XX之后”,记录了完成的时间,以及当时的所思所历。放在最前面的自序,就书写时间而言,是这个作品中最后完成的部分。仿佛轮回的始与终,在这里首尾相衔了。

  这些记录并非多余,也不是所谓“画蛇添足”“作者自恋”。如果你有一个个都看过来,就知道,这些何尝不是属于作者的尘世。

  在时间这个维度上,《九幽》的创作过程本身,也是这部作品的一部分。

  《九幽》里起初的几篇,作者是有放到网上的。

  我初读《歌岛》时只是觉得华丽又浪漫,后来读《情冢》,只觉又惊悚又悲伤。

  但当时的感受,仅此而已。

  我曾以为人生也不过如此,凡事再热烈再动人,也要归于寂灭。

  及至读到《梦土》,故事收梢时,沈初时从梦土带出来一个孩子,又丢失了它。他说红衣对不起,宿命当前我们到底还是败下阵来——

  我就突然想起之前留在下沉的歌岛上的郑红衣,被失忆的情枭们吃掉的郑红衣。宿命当前,哪一个郑红衣不是败下阵来。

  不做主角做花明和叶暗,并没有更好一点。

  我们也许不在故事里,但也没有比故事里的人或妖怪更好一点。

  也许也有像我一样追《九幽》追了九年的读者。在书中的某个故事诞生时,当时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又是什么样子?

  在你自己的故事里,你是被吃掉了,还是成功逃脱?

  以为自己成功逃脱的,真的确定不是困入另一个轮回里吗?

  我很早时就问过她一个蠢问题,故事里的那些沈初时和郑红衣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说不……但你要觉得是,那也可以是。

  在成书的序言里,她也有讲,那些沈初时和郑红衣,“可以是其他任何名字,在尘世间有亿万化身”。

  作为读者我也有我的理解。

  我觉得所有的沈初时和郑红衣都是同一个人,他们困在不同的轮回当中,去经历同一个故事。也许披着不同的皮相,但故事仍是同一个故事。

  但每一次轮回,都是他和她必须亲历的宿命。

  甚至他和她只是同一个人。

  就这样经历了生生世世,这个人才得以来到《焚舟》,然后才经此抵达《尘世》去。所谓抵达,就是在抵达的时候,抹去原本的姓名符号,变成“尘世间的亿万化身”。

  《焚舟》这个故事我已经听作者亲自讲过两遍,也提前得以一窥珍贵草稿,但手捧成书,独自阅读,又是另一种感受。

  是2016年冬天北京的某个深夜,雾霾极重,以至于飞机停飞。因此难得听不见头顶飞机飞过的轰轰声,周遭很静,正好允许我独自读完它。

  读完《焚舟》我几乎要哭出来,又很快归于平静,因为太明白这命运涌涌而来也并不是要你为谁哭。

  宿命的种种安排,是存心要你败,但宿命本身并不是为了让你败。

  不然你说什么是成,又什么是败呢?成败没有意义,此刻你就是在这里,要度过生命的长河到彼岸去。

  我记得在她第二次给我们讲这个故事的那天,她还讲了另外一个故事,来自西游记——

  沙僧在流沙河做妖怪时,曾经吃过无数的人,弃余骨于流沙河水中。

  流沙河会将其上的一切事物吞没沉底,哪怕鹅毛都漂不起来。但先后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漂在水面上,并不沉下去。

  沙僧觉得奇妙,就穿了这九个骷髅头来做项链。

  然后呢,唐僧来了。他路过流沙河,收了沙僧为徒。

  再然后,师徒四人要继续西行。三个徒弟都有神力,渡河自然没问题。但唐僧肉身凡胎沉重,无法渡河,哪怕是悟空也无法驮他过去。

  此时有神人点化,说唐僧的前世曾九世为僧,而且每一世都会来到流沙河这里,并被沙僧吃掉。就是这九个漂起来的骷髅了。

  最后唐僧乘着这九个骷髅头做的船过了河。

  你看,只有自己才能度自己,靠别人的力量度不了你。

  你若不愿承受这一轮轮的生灭之苦,那条河你就是过不去。

  【九幽浩渺,逐一燃亮】

  一个人如果得见虚无,又如何与之抗衡呢。

  黄碧云说,太平盛世,个人经历最大的兵荒马乱不外是幻灭。

  幻灭感是孤独的,人都害怕孤独。

  人生在世,人人用尽手段与幻灭抗衡。不是不努力的。谁没冀望过能快意一生,不用去想虚无这回事。

  有人费尽心机捕捉一个“可令我人生完整”的恋人,有人不分昼夜追逐一份赞赏自己的差事,有人倾尽所有只为抱紧一个带有自己基因的幼儿。

  去看看占神问卜的那些论坛,有多少痴男怨女在问,怎么留住一个不可能的爱人。

  而你翻开这本《九幽》的第一页,就看到干干净净的白纸上有一行连标点都不带的小字——

  致不可能的爱人

  万般金玉瞬间成灰。

  孤独,虚无——这些看似消极的词汇,其实都是人类个体的常态,都是中性词啊。只是人类自有史以来都害怕它,想尽办法抗衡它。

  而你越是拼力去抗衡它,它的轮廓就愈发清晰起来。

  人类作为群体是不断繁衍发展,日渐丰盈。而个体的人都是向死而生。个体如何穷尽所有,也只是走过了永恒当中的某一个小小片段。

  但这些小小片段,因为能彼此连接,会成就极大的不寂不灭。

  以什么连接?

  以意义。

  而它的载体,是语言。一切的艺术,科学,以及宗教,其实都是广义上的语言。(如果你懂一点占星学的语言你会知道,这是3宫和9宫的对望。)

  所以我们会去读这些“没意义”的故事,它又不能教你怎么挣钱,不能教你怎么得到一个如意爱人,但我们还是会喜欢读它啊。

  意义是虚无之中由你亲手点燃的那一点微光吧。

  是为“一灯照隅,万灯照国”。

  愿九幽的虚无之上,也见到你的一点微光。

  《九幽》读后感(四):尘世

  题记:色色是你,由爱中生,自爱中灭。

  《九幽》这本书我等了很久。

  我简直像讨债鬼一样,一遍遍问闺蜜,书什么时候出?

  甚至于有一次我去听出版人组织的一次关于莎士比亚的讲座,然后努力克服自己的羞涩和别扭,就为了生硬而唐突地冲过去握一握他温暖干燥的手,问他,《九幽》到底什么时候出?

  而它还是比我以为的,要出版的晚。

  对于这本书的执着牵挂,固然是对闺蜜的爱,但或许还因为,隐隐我觉得,它会告诉我一些答案,一些即便是无话不谈的闺蜜间也无法诉说的东西。是的,在作者、书与读者之间,自有一个隐秘的交流空间,它精巧地被摺叠,被隐藏,被挖掘。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九幽的故事的?时间久到仿佛已无迹可寻。只是一见之下便隐隐有些期待,而在我们渐渐一年一度的重逢里,我又陆陆续续地听了一些关于故事的构思——哈,没有人比我更想看到故事走进故事,我以为。

  没有人比我更想知道,爱情的本真生命的本真智慧的本真究竟是什么,我以为。

  在等待这个故事完结的九年里,作者,书,以及读者都在他们自身的生命序列里经历和生长。因此,每每故事再生长一些,期待就生长一些。这期待,既是对故事本身,也对我们自身。而九年,对一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呵,真是一言难尽。

  而,也真是,无言以对。

  人类既创造语言,又囿于语言的牢笼。仿佛沈初时郑红衣,既获姓名,又失去姓名。

  一个名字,你唤它,唤它,唤它便成了意义。可谁又知,其实那呼唤不啻是一场自以为是的天大误会?

  作者云,致不可能的爱人。然则,何为不可能?何为爱人?何以爱人为不可能?又何以是不可能的爱人?

  九年,或许不足以让你经历这一切,并知晓这一切的答案。

  知晓是不可能的。

  《九幽》的第九则,讲尘世。而作者好狡猾,把故事交给了读者。我不禁遥想,读者们会贡献多少个关于尘世的故事呢?多少个沈初时和郑红衣又会在何种时空里相遇相爱或许还有离散?而我是否也能够交付一则我的故事?

  尘世。爱欲。

  嗯,真的活生生有那么一则。

  而那一天是怎么回事。我从梦里惊醒,连梦里是什么都来不及仔细回想,就突然被隔壁奇怪的声响所吸引。起初不够真切,于是我缩在被窝里侧耳倾听,突然间我了悟到,那是隔壁的爱人正在交欢。是女子压抑不住地幸福呻吟。

  不知怎的,我的脑袋瞬间无比澄澈。

  我细细跟自己分析,他们是否真的如此欢愉以致要扰人清梦。还是。

  根本是我内心渴望,因为渴望,而意念故意叫我听到。

  暗夜里,我抱紧我自己,深深羡慕隔壁的那对爱侣。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内心不再痛苦。

  因为就算痛苦,事情也不会因此变得好一些。

  我想,爱欲大概是你在这个世上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情:要学会,怎么与它和平共处。

  九年间,我们并不是总有机会检阅自己究竟学会了一些什么。

  可是偶尔我从书间抬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夜间飞速行驶的列车上,耳边,邓丽君正莺莺燕燕唱一首情歌,而车窗起了雾气,我一眼就撞见自己疲倦而迷茫的脸。车子尚未到站,我开始期望它可以一直开下去。似乎这样可以让我从容地令灵魂离开这具肉身,穿越过时间和空间和自己重逢。

  是在那个时刻我察觉,所谓前世今生,不过是昨日今辰。而千万个你我之间,你是我,我也是你。

  我是沈初时,也是郑红衣。是叶暗,也是花明。

  《九幽》读后感(五):八荒之上,乃是九幽

  一个人知晓另一个人的契机总是很奇妙的。于亿万万人中知道某人的存在,再由此循之四面八方,然后某一时刻命运会让你明白由此得知的那个人之于你的意义,是幸抑或不幸。

  就这样在前尘往事中知道了“石头花园的歌女”。

  好的书写者并不是把道理都明明白白讲出来,而是在字里行间设伏,让读者自行体会沉浸其中,不必点破,凭自己此时的人生体验和思维与作者进行碰撞,一来一去往往能获得很大的乐趣。歌女将人生很多命题的探讨和参悟赋予在了《九幽》的每个故事里,渗透在了沈初时和郑红衣绝望又虚妄的爱情里,一个又一个看得我快乐又难过。

  记得几年前看《八荒》,没想到它们是那样寂寞的故事。当时年纪小,喜欢的都是些大团圆的结局,喜庆又俗气,可是《八荒》让我看到了爱情另外的可能性。最让我着迷的还是歌女的文字与调性,第一次感受到满书的文字仿佛是活的,每一处描写每一句感叹都有着不一样的灵气,然后自己一边摘抄一边感慨,一边想象一边好奇:2005年她也不过二十出头,为什么感觉她是不快乐的?她会不会一辈子也不结婚?……

  然而时间真是再神奇不过了,它可以给很多疑惑一个答案,也可以酝酿诞生新的故事。歌女成为了“逍遥兽”,新书《九幽》终于出版了,女儿象宝也一岁多了。这本书给了我太多的惊喜,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之感,这种绝望的爱让我心潮澎湃。原来我也长大了。

  九年,九个故事,一年一则,一期一会。这些故事我都很喜欢,平行世界,想象看似天马行空,可谁又知道他们真的就不存在呢?从无到有还是从有中有,这向来是无解之题。

  《情冢》里印象最深刻的是郑红衣被重生却不复由记忆的沈初时和同伴吃掉的那个结局,当时恰逢看完电影《香水》,格雷诺耶被乞丐分食掉的那一幕与其重重叠叠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其实每个故事看完都有这种气竭之感,读的人尚且如此,遑论创作者,果然每篇后记都有谈到写完故事后的劳累疲乏。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这两者相似的结局都是因为爱,如果郑红衣可以不爱可以早早忘却便不必长久在地底等候,如果格雷诺耶不缺爱且能像常人一样感知爱便不会被撒旦侵蚀。看起来都很绝望,可说到底还是因为爱。

  要说更偏爱一点可能便是《风间》了,我喜欢这个关于属性和宿命的故事。很多人说一个人喜欢什么可能是因为自身缺少什么,我确实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人们常常对自己不满,想要改变却忽视了本性。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多时候的努力相对于人的本性而言不过是徒劳的挣扎,太多的是非也源于此,想违背本性逃出禁锢不得法或几番折腾后不得不面对现实却仍不甘心,结果除了毁灭好像也别无他法。至于救赎,像《焚舟》所记,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投罗网。或许一个人的命运及其所属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已是确定的了,而往后所有的一切皆不过在其股掌之中。

  歌岛、情冢、梦土、欢国、静川、风间、方寸、焚舟乃至送给我们的尘世,一次的进入与欢愉是远远不够的,或许其中很多东西被我忽略,但不要紧,至少现世的日子还能够说一句来日方长。

  《九幽》读后感(六):神话无尽,宿命不止

  “九幽”是个古老的神话概念,“九”为至尊,象征极限,“幽”是黑暗,亦是地界——地底最深处,黑暗的极限,是为九幽。

  在被佛教“轮回”概念侵染之前,我们的神话里没有“灵魂之死”,不会有名为孟婆的鬼神奉上一碗必饮的忘魂汤,消抹人之一世所有的存在痕迹。人的灵魂离开肉体后,可以保留着生前记忆,收归于泰山府君。届时,丧失生命之色的亡者们将永归幽暗,生活在黑水畔名为“幽都”的国度里,不生不灭,超越生死。

  可惜的是,神话里现存的关于“幽都”的故事,却戛然于此了。幽都之民空负骨架,却没有面目神态:一个平行于尘世的时空,一群来自尘世而归于幽暗的“鬼”,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生命状态,却苍白如纸、模糊如颓朽壁画。我一度渴望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生活行迹,但大部分只是流于一个概念:或通体玄黑、或无心无骨、或一目一足……然而故事不能只有概念,故事里的人也不能空有设定。身为看故事的人,我自然更希望被情节所引诱、被情感所触染。

  所以就有了我与《九幽》的相逢——八个平行存在的“幽都”,八个异于人类的族群,存在于此的郑红衣和沈初时,他们进行着悲喜哀乐、沉浮起落……

  于我而言,太迷人了。

  这场际遇的开始,我是把《九幽》当做神话延伸的读物来看的。志怪迷离、幽玄梦幻,是我最初的阅读诉求。

  喜人的是,《九幽》确有这种神话气质。在幽异的世界观里,我总能读到一些俗世的烟火气息,它们与非人的诡谲设定相互勾缠,从而生成了神话独有的迷人味道。

  比如“歌岛”,三千年一沉,三千年一浮,岛众不生不灭……这不正是亘古传说里的不死民吗? 他们生活在“幽都”,难为世人所见所遇,永生永恒,只有来,没有去。

  古老的神话留下的只言片语只能提供一个概念,美妙而苍白。

  但逍遥兽赋予了这个概念一种来复得、去又失的情感、以及一个有血有肉的圆满,即使它是一个悲剧,然还是无法抗拒的击中了我——在“歌岛篇”中,沈初时与“不死民”郑红衣的相遇相爱与相离,充满了不可违逆的宿命感。就像一段寓言,主题依旧是逍遥兽的“爱与爱不得”,但由于神话概念的介入,这段情感故事,多了一分浓稠的悲剧意味:歌岛之人永生,视尘世之人如夏蝉蜉蝣。

  永生的概念自古有之,也是人类自古的追求之一。在逍遥兽的笔下,那群不死民却不见得极尽欢乐。以郑红衣为代表的一群拥有无限生命的人类,他们的灵魂里仍然沉睡着情欲的种子,因为人格不灭,情欲自然深根——像不像神话里“幽都”的子民们?他们保留了生前的记忆(即“我”之人格),却失去了尘世的一切。人格里的情欲,一旦施与阳光雨露,便会瞬息刺破体表,予以痛和无可奈何。尘世之人沈初时尚可遗忘,歌岛众生却会一痛再痛,轮回不绝。

  无怪乎神话的最后会出现遗忘之神孟婆——对于不灭的灵魂而言,累世的失去实在太无解了。“前世今生”既然已成信仰,何必非要去思索永生岁月里的虚无呢?逍遥兽在“风间篇”之后写道:“让夏虫得知冰雪的存在,是很残忍的。”同理,让只有百年寿命的人类得知永生后的虚无,一样是件残忍的事。何况三千年之久,沧海桑田。

  歌岛众生的痛苦还在于,他们被囿于一方天地不得出,但实际上,倘若人类真有三千年的寿命,地球未必不是一方囚笼。只不过小说的神话概念让郑红衣的无奈过于决绝,毕竟作者意不在完成一篇严谨的哲学论文,关于爱情在恒久岁月里暂时而循环往复的困境,我大概感受到了一些。

  逍遥兽的在《九幽》中的神话概念似乎是自发性的,是所有故事的发源。多数神话为自然界极致状态的反映,从“歌岛”到“焚舟”,所绘的爱情,无一不是这种极致状态下的悲剧:有的源于未知、有的是遗传的诅咒、有的甚至是造物主的纰漏、以及人性的无解和宿命。

  有趣的是,在八篇被赋予神话概念的故事里,却不存在任何一个完全被“神性”支配的人格。或者说,每个出场的初时红衣、叶暗花明,他们的人格时刻都在被原始欲望所摆弄着,哪怕“欢国篇”“静川篇”“方寸篇”中,近“神”的郑红衣们,她们哪怕身负一个世界的生死存亡,却仍然在情欲里奋不顾身、难以自持。于是,我以为逍遥兽并不是在写某些人的前世今生,而是有意观照了以“爱情”为区间的所有人。被那支源于本能的箭射中后,管你如何神通广大变幻莫测,都会刹那间鲜血淋漓,照见双方的白骨森森。

  所以,我一度揣测作者的嗜血本性,如何得让这种宿命的相遇相伤反复无常,如何能让自己在每一场悲剧里,坚持着“爱不得”的剖析和阐释。让读者被不断撞击而眩晕,头疼得很。

  因而读完“焚舟篇”,看到沈初时和郑红衣的相互解脱,我一度怀疑逍遥兽信教了,不仅是篇中大量佛理阐释带来的错觉,还有这场“爱不得”的宿命中,作者恍然放手的释然和舒朗。

  当然,九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对整个世界的看法,何况是堪称瞬息万变的爱情。所以阅读《九幽》的另一种趣味所在,即从中捕捉到了一个写作者,以年为单位,不断质变的过程。

  我相信这是一个积极的过程,即使逍遥兽总会在每一篇的末尾,倾诉自己这种高密度写作的逼人摧心。可为什么依然是积极的呢? 我认为,故事背后的逍遥兽,是在逐渐给予这些“不可能”的爱情,以自己潜移默化地认可的。 “歌岛”、“情冢”、“梦土”三篇的结局,主角二人总有一方会不承认那三段浓烈的情感,不承认的方式有很多,包括遗忘(作者用了两次)、付之大梦一场……不论设定上,是规则使然,亦或命运作乱,这些对“不可能”爱人的不承认,实是对感情面目的消极避让。而从“静川”篇开始,初时或红衣们,会选择赴命一搏、或松手放过、或铭记一生、或两相解脱。作者以种种方式,诠释了爱情在穷途末路时,如何挣扎出一片可见、可触、可以悲剧灌溉的虞美人。

  但客观来讲,这个积极的质变,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作者创作能力的蜕变。从“歌岛篇”的概念先行、造境精妙而情节松散和词句的信马由缰,到“焚舟篇”里造境和叙事相辅相成、概念和情节的两相圆融、以及词句构建的紧凑慑人,逍遥兽很难得的将一个创作者自身的成长(这么说有点儿怪,毕竟我还是学生,当称逍遥兽一声老师),一览无遗地陈于书页。所以读到最后,很容易被作者的诚实打动——人多乐于显露天赋,而藏住步步求索的过程,但恰恰是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才能洞悉他的成长,洞悉文字符号背后的真实。

  “风间篇”里讲到人的属性,读完后,很自然的就想到作者逍遥兽的属性是什么?她在九幽的世界里,究竟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是文字和概念的混沌中照亮一隅的提灯者、还是光怪陆离背后寻求真理的哲人……也许皆是,然后在某个意外时刻,与读者相遇。我记得她在自序里,写道西芳寺之行,雨中瓦楞清歌、苔色润泽,尽是梦想落实后的天真纯一。读完八篇故事,再度回看,愈发触怀。或许九幽真的就在我们不得知的时空中兀自存在着,比如神话深处、光尘的缝隙,这次相遇虽然短暂,却足够让人明晰它的方向了。

  《九幽》读后感(七):纸境: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初时与红衣。

  她已说了,第九幽是尘世。 在此之外,我想其实还有第十则,正是九幽成书后所创造的“纸境”,比起需要机缘才能遇见的那些国度,我只需在这个冬天捧牢茶杯,翻开书页,便可进入。 境中气象,不是不摄人心魄的。 无论如何,很久以前我还是母胎单身的时候初遇歌女大人的文字,仿佛闪电劈开天灵盖,嘭一声,就长出了灵魂。于是一路从《此花下沉》《醉生》《胭脂老》到了《八荒》《流离火》《九幽》。从此以后,简直无论如何是很难在现实里开口言爱了,哼,都怪你。 都怪你造的纸境令我坚信人不应该辜负自己爱与被爱的天分,都怪你造的纸境令我疑心皮囊色相连带品味实在是太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瞎了眼地活着。 这一次,九个故事个个怪异:没有记忆,没有视觉,没有梦境,没有脸,没有声音,没有形,没有名字,没有救赎••• •••而那些人却叫着同一个名字,说着同一件事:宿命令我们爱而不得,但生命却还要往下继续。 的确,这世上不管哪一个国度里,爱都有这么绝望,此间倒下的千军万马,累累堆叠的白骨之上,无非公子如沈初时,红妆如郑红衣。 于是,这世间也已越发诡谲,但你的故事还将令我安心,因为无论如何,他们终将遇上,他们终将纠缠,这件事笃定无疑。 《九幽》篇篇都好。 其中最喜欢的是《静川》,这个故事竟是唯一没有出现叶暗的吧,居然静默至此,直接抹杀了一个人物。这个故事里通篇溢满的缄默简直令人窒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明明情绪的暗涌到已经到嘴边却不能说爱,说了也没有用那就不如不说了吧的那种窒息,我竟然迷恋这种窒息。我在这个故事里的花明的收梢里落了泪,不是因为她的结局,而是因为她竟然令缝补成功。原来静川需要的是这么绝望的一枚心。 最让我惊艳的是《风间》,族人没有固定的形,只有千变万化的相,竟让我想起这个热点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碎片时代。更新被追捧,更迭被推崇,这变化的速度却其实是最可怕的一件事,因为马上就要穷尽。最近我时常举起自己的衣袖看看,看看上面有没有风间族人的痕迹,没错,我是个江南人。 最让我无言以对的是最后一则,无论如何这一则我是无法回应了,因为我至今仍未遇见撼动我心魂并且不可能的爱人,这么苦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遇到,可是生命如此冗长,或者遇到又何妨呢?就像郑红衣遇到沈初时,在遇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宿命安排了什么?

  《九幽》读后感(八):《关于》九幽

  收到《九幽》是一周之前的事情,在焦头烂额的七天之后,我用了一个周六的时间读完了它。

  在合上书的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并不是完成了一次阅读,而更像是,结束了一场等待,和一次告别。

  我等待这本书,已经足足有五年了。

  五年前我只有十三岁,初三,还在不可自拔地沉迷于虚幻的言情小说,其中有一位我格外喜欢的作者,兼备幽默和文艺,情到浓时颇有亦舒风采,我甚至反复地把那些幽暗的情话摘抄到本子上。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一篇名为《胭脂老》的小说,我才知道,那些一瞬间的心悸和惊动,原来不过是一场可耻的抄袭。

  是这样认识了歌女。

  五年之前,《九幽》只得四篇,黑色背景的博客还没有突然被封,歌女尚未结婚生子,我对于命运与生活也尚一无所知。

  时至今日,《九幽》已成,我开始需要学会在现实中如何权衡与生存,而象宝,甚至已满周岁了。

  岁月真是令人惊心动魄。

  它带来衰老和复杂,带来更深刻的痛苦,也带来宽恕与慈悲。

  《九幽》之前,有《八荒》,还有另一本没有出版的,我自己都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五毒》。

  我把它们整理成一个文档,在青春期那些躁动的夜晚里,我曾反复翻阅它,从一部二手的破手机到现在的iphone,我始终保存着这个文档,就像小心翼翼地守护一个宝藏一样。

  那个时候,江又微与江再微、左小尘与崔颜、甚至是沉默而胆怯的金瞬好,都是多么暴烈啊,爱一个人,爱足一生,爱之于她们,是漫长的角力和追逐,是不死不休的缠斗,得到与毁灭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个时候她的笔下,是不存在“放过”这一回事的。

  而《九幽》的最后一则《焚舟》,甚至是关于渡化与救赎。

  这大概就是岁月带来的宽恕和慈悲。我作为一个暗黑读者,心情复杂。

  《九幽》八则,我最喜欢一则是《欢国》。

  欢国,镜中之国,无脸之国。

  缺失带来渴望,渴望滋生罪恶,欢国之人为了购买一张脸一掷千金,哪怕只换取百日的欢愉。

  尘世女子郑红衣撞入这个奇诡的国度,爱上那个拥有她初恋情人的面孔的人。

  然而,郑红衣究竟是真正爱上了沈初时其人,还是仍旧迷恋于他的面孔呢?而沈初时,他是真的爱上了郑红衣,还是只爱这张不变的面孔?

  无从得知,也不太重要。

  我想欢国之人对于面孔的渴望,大抵等同于我们对于爱的渴望。

  渴望被注视、被记认,由此滋生恶念与贪婪,当然,也带来付出和柔软。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许《九幽》的所有故事都在讲述这些,讲述缺憾,讲述爱与得失。

  讲述不可能的爱人。

  最后一则题为《尘世》,将写作的权力交于读者手里。

  也许我真的有一个故事。

  大约一年前的某一日,我做了一个冗长而灰暗的梦,可惜醒来后记忆非常稀薄,只记得在梦里的世界,我每个月要到教堂做一次弥撒,在吟唱之后,一个类似神父的人会给每个人一杯水,喝下之后,所有的记忆都会通通消散,周而复始地困在一篇虚无中。

  我曾想把它写成一篇小说,但一直没有动笔,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如果连记忆都没有,故事该如

  何展开呢?不管怎么设定,最后都没能令我满意。

  可能终有一天我会把它写出来吧,在那之前,感谢歌女,感谢她终于把《九幽》带到了我们面前。

  祝象宝健康成长,一切都好。

  2016/12/11

  《九幽》读后感(九):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今天,微风一级。 站在宿舍楼道给家里打电话,父亲迅速的接了起来。我问家里最近怎么样,父亲说了几句,电话就换到了母亲手。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莫名地心安。 可能父母一辈的爱情无关承诺和心动,只有日复一日的陪伴过后生发在心头的厚茧。可惜到了宽松时代的我们,爱情总会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愁苦,维持着一种存在与虚无的争执。 最近在读一本书,写书的人说自己:“一个虚无主义者,一个想要好好用尽此生的人。” 读她的简历,金牛座,哲学博士。有个快意江湖的笔名逍遥兽,擅长于写风月与爱情。曾用笔名唤作石头花园的歌女,豆瓣头像是奈良美智的梦游娃娃。最宝贝的东西有两样:女儿和作品。 她说:“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是极缓慢的,但往往却被我们误以为是电光石火的事。将万事都放下了,转一个身就走了。” 她还说:“泥沙俱下的生活里,不可能的爱人,当然,你也曾有过吧。” 诚然,活了二十多年,走过七八个省份,读了几千册书,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灵魂。谁没有过惊魂一瞥的回眸,刻骨铭心的喜欢后分道扬镳。最后都变成了午夜梦回时的名字犹如附骨之疽、心心念念。 是时隔多年后,唱着张悬的“我得到都是侥幸,我失去的都是人生”后兀自伤怀,还是步入滚滚红尘之中,放下执念、重新开始。 当然是后一种。 在2016年秋冬之际,坊间开始流传一部叫做《九幽》的作品。 《九幽》有个瑰丽诡谲的开头,仿佛现实的幕布借上帝之手拉开,展现在我们眼前是一个魔幻的中土世界。那个世界没有半兽人,亦没有霍比特人,但却拥有体察人心的妖精。以爱的名义而来、招摇魅惑。时间与空间在《歌岛》叠加幻灭,生命的细弱与粗糙,当其无尽反复而更见庞然不可抗拒。 在作者的笔下,歌岛“人命犯情孽,开天辟地之始,便在时空受永生劫。”而且“人与歌岛,宿命所系,不可分离。” 歌岛、情冢、梦土、欢国,这些魔幻的净土宛如梦境,却又带着些许真实。仿佛置身其中,在“九幽”的世界中漂浮、畅游而又带着疏离。 《九幽》是部短篇小说集,开篇极早,而又收尾又极迟。它是作者生命中一段时间的积淀,也是读者一段时光的铭记。 在每一篇章节后,都附刻着时间及后记。你在读着这些或长或短的感悟之时,也能体会时光加之诸生的变化。在时间这个维度上,作者和读者都存属于作品亦从属于时光。 第一篇《歌岛》创作于2007年,自序则结于2016年,历时九年,现实世界里的时间如此之长,长的让一个如花的少女步入囿于厨房的少妇。“九幽世界”里的时间却如此之短,短的八章过后风物依旧。 爱欲、渴求、等待、盟誓从你侬我侬的甘美、到历刧历毁的惨烈再到痛定思痛的悲悼。悲与欢都无法定义,只有抹不开的幻灭感。 幻灭感就像人内心深处长了只黑洞。它吞噬幸福、快乐、价值、爱,吞噬一切对于人生有重大意义的东西。它把你变得空洞、贫瘠、行将朽木。所以,处于本能地,我们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探求点什么。 所以,终其一生我们都在探索。探索内心的平衡、找寻生存的意义、躲避生活的幻灭和孤独。 为了实现以上种种,从小我们到大都被各式各样的理想所环绕。这些理想大多都关乎自身的发展,集中于事业、工作、婚姻,要成为伟大的人,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对于爱情和生活只字不提。仿佛爱情与理想对立。凡追求理想必舍弃爱情,凡追逐爱情必放逐理想。 我们每个人站在时代与熙熙攘攘的生活中,有人追求爱情,有人追求理想,如果其一不能满足,便产生虚无与幻灭感。为了消除这份虚无与幻灭,我们便把希望和赌注加在纯粹的爱里。 渴望遇到一个休戚与共的灵魂携手淌过生命的激流,眼巴巴地望着一口煮沸的大锅里空空如也。 结局往往都不能如意。 关于如何在爱情与理想中自救,《九幽》给了我们一灯照隅。其中有两个选择:逍遥兽选择了女儿,而给我们留了第九章:《尘世》。 至于内容如何,姑且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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