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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10篇

2018-05-07 21:41: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10篇

  《谁家有女初长成》是一本由严歌苓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9.00,页数:14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一):有种成长叫梦醒时分

  这是严歌苓的一部单行本的中篇小说,要不是嫩黄色出挑的封皮,你是难以在硕大书架上找到这本小小的册子。当然书名也很出挑《谁家有女初长成》,貌似在说一个少女青春期的故事,加上嫩嫩的封面,会让人联想到这是一本少女小说。对于一个老男人来说,看这书似乎有些猥琐。但我看到作者是严歌苓就觉得似乎故事不会那么的纯情或者单纯。 当然故事本身非常简单,就是潘家有女初长成,叫潘巧巧,走出自己老家黄桷坪去看看世界的故事。只不过结局是她被枪决了,这一路就像是一场噩梦毁灭了一切,当她从噩梦里彻底醒来也就来到了人生终点。 如果只是噩梦也就算了,严歌苓似乎很善于抓住读者的内心,调动读者的情绪,通过一个个美梦来构成了一个硕大的噩梦,每一次美梦醒来都好似掉入了更深的地狱,让读者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去深圳可以赚大钱、陈国栋这人还不错、大宏憨厚老实可以好好日子乃至于最后的世外桃源,都是一个个美丽的梦,读者也会觉得这样也不错。但这一切似乎都是源于小女孩愚昧虚荣、轻信,也可以说是不断的与现实相妥协,不断的放低自己的底线。当底线无法再低的时候,杀人就变成了一种“合理”的解释,甚至于被“道德”所接纳,似乎继续在深渊里下坠。直到最后的万劫不复。 其实这是一个关于梦的故事。并不是说因为现实太残酷而我们在逃避,所以开始了做梦。其实巧巧一开始就在做梦,无论现实是什么,她都生活梦境中,以为这就是现实。当美梦醒了会有些绝望,当真正的噩梦醒了就一切都没了。其实当你真正接纳现实之后,现实就不会那么残酷。而且除非你的梦永远不醒,否则梦比现实更残酷。在真正的梦想时分,我们才真正的长成。

  2017-1-29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二):比无知可怕的是拒绝成长

  读完这本书,我们都像高材生金鉴那样痛恨无知。是无知导致了黄角坪年轻女孩对深圳盲目的憧憬,是无知导致了巧巧在被人贩子陈国栋拐走时拒绝了警察的帮助,是无知导致了巧巧面对“一女侍二夫”的窘境,是无知导致了大宏二宏丧命的悲剧,是无知导致了巧巧对自首的恐惧,是无知导致了这个可爱女孩最终遭遇的枪决……可我想说的是,比无知更可怕的,是拒绝成长。如果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里,巧巧选择了新的与原始认知不同的应对方案,那么悲剧便不会发生

  当被曾娘遗弃在候车厅的时候,如果巧巧没有自以为是地为曾娘找借口,如果她对曾娘产生了片刻的怀疑,她将不会遇到人贩子陈国栋。

  当跟在陈国栋身后遇到警察的时候,如果巧巧没有傻乎乎地陪陈国栋对警察扯谎,那么她将会在拐卖前被成功解救。

  当得知自己被曾娘卖给了陈国栋后,如果巧巧没有轻信素不相识的男人而选择逃跑,她也不会被卖给铁路工大宏。

  当识破大宏二宏对自己实施的阴谋后,如果巧巧没有举起特大号菜刀,而是偷偷跑回黄角坪,那么她也不会手握两条人命

  当司务长刘合欢清楚了巧巧的来历后,如果巧巧听了刘合欢的建议公安局自首,那么她也不会落得一个枪决的下场

  巧巧的悲剧结局就是这么一点点编织而成的,她始终活在自己的认知里,拒绝怀疑一切可疑,拒绝接受一切未知,拒绝离开自己臆想的世界,拒绝成长,所以,她的悲剧是必然的。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三):【冬雷看书·原创】严歌苓的《谁家有女初长成》

  在分析这篇文章之前,我想先介绍下严歌苓的写作特点,这或许对读者整体把握严歌苓老师有更多帮助。笔者已经看过严歌苓的《护士万红》、《人寰》、《扶桑》、《白蛇》等其他一系列短篇小说,可以说对严歌苓已经有一定程度了解。在我的阅读范围内,这是严歌苓最好的一篇作品。严歌苓的作品非常华丽,华丽中弥漫着深切沉痛,那种沉痛是因为理解而有的悲天悯人。她的文字可以拿来和张爱玲,萧红,向田邦子,樋口一叶进行对比。张爱玲是非阴郁苍凉的,她对待她所感受到的痛苦采取了一种怨妇式的仇恨,她把那种仇恨以一种冷眼的态度写出来,但是她又生长书香门第之家,大上海这个酒醉金迷之地,而且她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感觉(她的视觉绝对比常人敏感),所以就造成了她文字的华美同时有着非常恰当氛围。而萧红的格局更大一些,她的作品批判现实,批判腐朽,用血淋淋的文字把痛苦像一盘菜一样端到你面前,她的文字朴实,而且常常用儿童视角来写作品(儿童视角就注定作品不可能有太多修辞)同时萧红也因为非常强烈抱怨,总觉得世人对她不公,她有时候会把伤口展示给别人,你看,这是残酷社会留下的伤疤。严歌苓的文字也华丽,但是那种华丽不像张爱玲,张爱玲的华丽是和作品融为一体的,像是与生俱来,而严歌苓的华丽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她往往用一些生鲜的动词,形容词,量词,特殊句式来说明一些事,她将汉语给发展出很多新意(光这点就值得我们敬佩),然而有时候会显得有意为之,不自然。这多少和她留美后双语写作有关系。她比张爱玲还有更好的一点是她更加愿意承担历史责任,而且她比张,萧,更少自怜自艾。严歌苓由于舞蹈者,外交官,军队生活,战地记者以及旅美生活各种各样经历,她的视野就必然更加开阔,在素材上就更具有代表性,格局往往是一个时代,往往人物的悲剧就具有历史性,这一点五位作家中其他三个就逊色多了,而萧红的目光和鲁迅先生差不多,是民族性的。严歌苓还是编剧出身,她还把电影的技法作用创作当中,这就使她的作品文学性没那么高了。同样作品被大量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还有向田邦子。向田邦子的视野就没那么开阔,她和张爱玲一样——经常把自己关在室内。(似乎关在房间里的人也更加注重细节,两者的室内空间充满魔力)但是如果文字给人的感觉的话张爱玲的房间如同阁楼的二楼,应该是非常暗,非常狭小,而向田邦子的房间在一楼,还有一个走廊,一个窗,应该是非常简洁,如同守寡的妇女。她的文字是抒情式的,对痛苦也采取了一种隐忍,躲避的态度。她善于写对话,而对话多的文章也就一定简洁。樋口一叶就不同了,她的是咏叹调,而且更多借助景物,所以大段大段的描写更多,或许因为年代更远,她的文字有诗的味道,美极了。又因为她出生贫寒,所以她更有一种无奈感,无力感,人物的挣扎最终只能让人觉得痛惜。或许因为出身,她也带着点自卑感,而张爱玲,萧红出身好,也就显得高冷。同时也因为樋口一叶英年早逝(24岁),她的一些文字还不是很完美。 再回到这部作品本身。作品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是描写一个陕西出生的女孩巧巧梦想到大城市深圳去看灯红酒绿,那里有一个农村女孩幻想一切美好。但是因为心智不够成熟,巧巧被拐卖到了一个荒无人烟公路养护站上。买下她的是老实的养护站工人大宏,在与大宏和其傻瓜弟弟二宏相处过程中,巧巧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的逐渐习惯甚至开始扮演妻子角色。她原本就要认命的时候却发现她是大宏二宏两个男人共享的女人。最后的尊严被现实撕裂以后,巧巧举起了菜刀,将大宏二宏给杀害了。下卷主要是讲述巧巧逃难一个四川的兵站里,在那个全是男人的世界,巧巧的柔媚得到了再一次的绽放。她在那个地方爱上了站长,为人正派金鉴,但是却因为没有受到好的教育而遭受到嫌弃。她最终与兵痞子刘合欢走到了一起。我在看上卷的时候就觉得文章的内容全部都已经结束了,我很怕严歌苓会继续往下写,因为另起炉灶容易破坏文章的节奏,令文章没有办法衔接下去。但是严歌苓高明的地方就体现在这里了。其实故事的主体已经在上卷基本结束,但是下卷的作用就是将巧巧的悲剧更往深处推进了,有了上卷严歌苓的这部作品非常好,有了下卷,这部作品就算是伟大了。文章当中最后巧巧杀人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当人们带着巧巧的照片来到兵站的时候。金鉴将巧巧给告发了,巧巧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玩弄。为什么是金鉴告密,为什么是刘合欢要保巧巧,这当然是塑造人物的需要。告密的人只能是金鉴,只有他,那个受过教育的,为人正直的,巧巧所爱的男人告密,巧巧所有的幻梦才会完完全破碎,只有他才能在在巧巧的心灵上造成重创。而刘合欢在这里护她,则更像是起了一个强烈的对比,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人最终做出了一个人,一个善良的人会做的事情,人性在他那里得到了展现。刘合欢的保护和金鉴的告密,都让读者有些意外,但是一篇文章只有有了意外才会有看头。刘合欢的保护是知法犯法,但却是一种人性的善意,金鉴的告密是秉公执法,但却是无情,两相对照,非常有趣。原本应该在一起的没有在一起,原本以为会抛弃的最后却在保护,文章的深度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人物的形象也一下子生动起来,丰富起来。而作者用小回子的观察角度来叙事也非常高明,在这里不论是采用巧巧,刘合欢,金鉴的观察角度都不对,用上帝视角又会显得残酷无情。只有小回子,一个未成年的男人,带着人世间温暖来看巧巧的悲剧,读者的心才会被震撼到。另外,严歌苓在上卷当中对巧巧的心理描写实在是太生动,太成功了,简直可以当做范本好好研究。另外,我想提醒读者的是,严歌苓在写巧巧杀害大宏二宏以后,还写到大宏给巧巧买的新电视机,这会让读者心里一紧,事实上大宏、二宏、巧巧都不是坏人,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像是注定了一样。那个新的电视机对巧巧来说更像是一个笑话,如果大宏没有为她买一个电视机,她还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大宏,她可以放心地恨大宏,但是,买了,买了,没错大宏买了,巧巧面对这些的时候要如何自处?话只能讲到这里了,一切还要读者自己慢慢体会。阅读愉快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四):【冬雷看书·原创】严歌苓的《谁家有女初长成》

  在分析这篇文章之前,我想先介绍下严歌苓的写作特点,这或许对读者整体把握严歌苓老师有更多帮助。笔者已经看过严歌苓的《护士万红》、《人寰》、《扶桑》、《白蛇》等其他一系列的短篇小说,可以说对严歌苓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我的阅读范围内,这是严歌苓最好的一篇作品。严歌苓的作品非常华丽,华丽中弥漫着深切的沉痛,那种沉痛是因为理解而有的悲天悯人。她的文字可以拿来和张爱玲,萧红,向田邦子,樋口一叶进行对比。张爱玲是非常阴郁,苍凉的,她对待她所感受到的痛苦采取了一种怨妇式的仇恨,她把那种仇恨以一种冷眼的态度写出来,但是她又生长在书香门第之家,大上海这个酒醉金迷之地,而且她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感觉(她的视觉绝对比常人敏感),所以就造成了她文字的华美,同时有着非常恰当的氛围。而萧红的格局更大一些,她的作品批判现实,批判腐朽,用血淋淋的文字把痛苦像一盘菜一样端到你面前,她的文字朴实,而且常常用儿童视角来写作品(儿童视角就注定作品不可能有太多修辞)同时萧红也因为非常强烈的抱怨,总觉得世人对她不公,她有时候会把伤口展示给别人,你看,这是残酷社会留下的伤疤。严歌苓的文字也华丽,但是那种华丽不像张爱玲,张爱玲的华丽是和作品融为一体的,像是与生俱来,而严歌苓的华丽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她往往用一些生鲜的动词,形容词,量词,特殊句式来说明一些事,她将汉语给发展出很多新意(光这点就值得我们敬佩),然而有时候会显得有意为之,不自然。这多少和她留美后双语写作有关系。她比张爱玲还有更好的一点是她更加愿意承担历史责任,而且她比张,萧,更少自怜自艾。严歌苓由于舞蹈者,外交官,军队生活,战地记者以及旅美生活各种各样的经历,她的视野就必然更加开阔,在素材上就更具有代表性,格局往往是一个时代,往往人物的悲剧就具有历史性,这一点五位作家中其他三个就逊色多了,而萧红的目光和鲁迅先生差不多,是民族性的。严歌苓还是编剧出身,她还把电影的技法作用到创作当中,这就使她的作品文学性没那么高了。同样作品被大量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还有向田邦子。向田邦子的视野就没那么开阔,她和张爱玲一样——经常把自己关在室内。(似乎关在房间里的人也更加注重细节,两者的室内空间充满魔力)但是如果文字给人的感觉的话张爱玲的房间如同阁楼的二楼,应该是非常暗,非常狭小,而向田邦子的房间在一楼,还有一个走廊,一个窗,应该是非常简洁,如同守寡的妇女。她的文字是抒情式的,对痛苦也采取了一种隐忍,躲避的态度。她善于写对话,而对话多的文章也就一定简洁。樋口一叶就不同了,她的是咏叹调,而且更多借助景物,所以大段大段的描写更多,或许因为年代更远,她的文字有诗的味道,美极了。又因为她出生贫寒,所以她更有一种无奈感,无力感,人物的挣扎最终只能让人觉得痛惜。或许因为出身,她也带着点自卑感,而张爱玲,萧红出身好,也就显得高冷。同时也因为樋口一叶英年早逝(24岁),她的一些文字还不是很完美。 再回到这部作品本身。作品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是描写一个陕西出生的女孩巧巧梦想到大城市深圳去看灯红酒绿,那里有一个农村女孩幻想的一切美好。但是因为心智还不够成熟,巧巧被拐卖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公路养护站上。买下她的是老实的养护站工人大宏,在与大宏和其傻瓜弟弟二宏相处的过程中,巧巧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的逐渐习惯甚至开始扮演妻子的角色。她原本就要认命的时候却发现她是大宏二宏两个男人共享的女人。最后的尊严被现实撕裂以后,巧巧举起了菜刀,将大宏二宏给杀害了。下卷主要是讲述巧巧逃难一个四川的兵站里,在那个全是男人的世界,巧巧的柔媚得到了再一次的绽放。她在那个地方爱上了站长,为人正派金鉴,但是却因为没有受到好的教育而遭受到嫌弃。她最终与兵痞子刘合欢走到了一起。我在看上卷的时候就觉得文章的内容全部都已经结束了,我很怕严歌苓会继续往下写,因为另起炉灶很容易破坏文章的节奏,令文章没有办法衔接下去。但是严歌苓高明的地方就体现在这里了。其实故事的主体已经在上卷基本结束,但是下卷的作用就是将巧巧的悲剧更往深处推进了,有了上卷严歌苓的这部作品非常好,有了下卷,这部作品就算是伟大了。文章当中最后巧巧杀人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当人们带着巧巧的照片来到兵站的时候。金鉴将巧巧给告发了,巧巧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玩弄。为什么是金鉴告密,为什么是刘合欢要保巧巧,这当然是塑造人物的需要。告密的人只能是金鉴,只有他,那个受过教育的,为人正直的,巧巧所爱的男人告密,巧巧所有的幻梦才会完完全全破碎,只有他才能在在巧巧的心灵上造成重创。而刘合欢在这里护她,则更像是起了一个强烈的对比,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人最终做出了一个人,一个善良的人会做的事情,人性在他那里得到了展现。刘合欢的保护和金鉴的告密,都让读者有些意外,但是一篇文章只有有了意外才会有看头。刘合欢的保护是知法犯法,但却是一种人性的善意,金鉴的告密是秉公执法,但却是无情,两相对照,非常有趣。原本应该在一起的没有在一起,原本以为会抛弃的最后却在保护,文章的深度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人物的形象也一下子生动起来,丰富起来。而作者用小回子的观察角度来叙事也非常高明,在这里不论是采用巧巧,刘合欢,金鉴的观察角度都不对,用上帝视角又会显得残酷无情。只有小回子,一个未成年的男人,带着人世间的温暖来看巧巧的悲剧,读者的心才会被震撼到。另外,严歌苓在上卷当中对巧巧的心理描写实在是太生动,太成功了,简直可以当做范本好好研究。另外,我想提醒读者的是,严歌苓在写巧巧杀害大宏二宏以后,还写到大宏给巧巧买的新电视机,这会让读者心里一紧,事实上大宏、二宏、巧巧都不是坏人,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像是注定了一样。那个新的电视机对巧巧来说更像是一个笑话,如果大宏没有为她买一个电视机,她还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大宏,她可以放心地恨大宏,但是,买了,买了,没错大宏买了,巧巧面对这些的时候要如何自处?话只能讲到这里了,一切还要读者自己慢慢体会。阅读愉快!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五):脚踏实地,求真务实

  当厄运向她伸出魔爪,无知、愚昧的她无处可避。所以我常说,这是命。从设计好的圈套中自救、逃离,真的好难。或许是我太软弱,我祈求这样的悲剧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不要轻信陌生人,不要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不要相信这世界会有免费的午餐,脚踏实地,务实求真,或许会离厄运远些、再远些。

  当下你是不可能知道你是否身处绝境的,更好的路是上帝的视角,是历史的视角。正如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很多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到结局。

  请活着,笑到最后。

  .写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了,有感而发,零零总总,仅此而已。

  昨天看到一篇关于被拐妇女的评论,像是电影「盲山」的有感而发,其中提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忽然很惶恐,一种无以言状的恐惧弥漫全身,在这样一张巨大的层层叠叠的厄运之网下,什么叫势单力薄?什么叫绝望?如果被拐卖妇女没有向斯德哥尔摩症转换,那么只能举起屠刀坎向卖者了吧!这两条路有什么不同吗?本质一样吧,被拐者行尸走肉般走近毁灭。这一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

  愿世间你我皆好运。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六):《邻家有女初长成》:女人啊

  前几日在图书馆偶得这本新书。黄色封面,右上角一只长辫子。这是15年8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严歌苓的中篇小说《邻家有女初长成》。以前其他出版社出版的同名书都是严歌苓的小说集,区别于这本只是有这一篇小说。

  故事不复杂,一个名为潘巧巧的姑娘,一心想走出黄桷坪,去深圳的流水线上赚大钱。却被同乡的曾娘伙同化名为陈国栋的人贩子曹某卖到了更偏僻的地方。买家是一对兄弟,大哥大宏老实,小弟二宏是傻子。这对兄弟最后死在花一万块钱买的媳妇手中。巧巧潜逃到了一个兵站,众星捧月似的过了十几天,遇到了真心珍惜自己的人,这时候通缉令却下来了,乔乔最后被枪决了。

  我以前没有看过严歌苓的小说,只这个中篇,我着实佩服她的文字功底,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每个人的小心思,都恰到好处。在这里记录我觉得比较值得思考的问题。

  无知有多么恐怖?

  巧巧后面犯得错有多少是因为她没有文化,其实每走一步都没有到绝境,只要有头脑,好好思考能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都是可以的。首先如黄桷坪很多女孩子一样,巧巧渴望城市的空气,在她看来外面什么都是好的,在家乡就以为永无出头之地。嫁不了有钱人,挣不了大钱。外面是不是真的好,她也不知道。回来的人都说外面好,即使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接着,在火车站轻信了人贩子陈国栋,以为真是曾娘的旧识,错过了巡警能救自己的最好的机会。再者,在旅馆轻易失身于人贩子陈国栋,在已经能感受到这个人已经有问题的情况下还是屈从于他。然后还相信他带着自己去见表舅确认这门亲事,她不考虑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爱”上自己,她潘巧巧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这么轻易征服一个男人。然后又在车上被下迷药,一觉醒来已经在买家家里,那个和自己春风一度的男人永远消失了。事实上何止一度。到故事的四分之一出已经处处显示出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头脑的女孩子是怎么样轻信他人上当受骗,是她自己一步步地走向绝境。就更别提她应该知道杀人是多大的罪,潜逃只能是罪加一等。

  绝境真的是绝境吗?

  怀孕后的巧巧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丈夫还是不错的。除去他花钱从人贩子那里买了自己,他会赚钱,会疼自己,生气的时候知道隐忍。其实巧巧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和大宏交流,包括想买电视机,包括不想二宏偷看两人行房,或者其他关于二宏的事。她当时的处境比卖到深圳做鸡的女孩子生活已经好很多。她也可以预谋逃走,可惜在这之前她已经认命了。但是她又不完全认命。如果完全认命她就不会因为被二宏侵犯而杀人。毕竟理解二宏出了买自己的钱而同大宏一起享用自己和认命这辈子只能和买自己的男人过日子是差不多的程度。

  重新开始生活容易吗?

  畏罪潜逃离开后的巧巧来到一个兵站,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一个人身上被留下的痕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书中没有自己描述巧巧来到兵站前是怎么样一个坎坷的过程。就我个人认为巧巧没有在那个过程中委身别人,只靠那些钱是到不了兵站的,而且下卷中她出现时是一丝不挂的。那么她如果没有被枪决和刘和欢结婚,刘合欢以后真的会不介意吗?她这样和被二宏强暴有什么区别。

  书中的几个男人。

  豆瓣上友邻的书评说严歌苓尤其善写男人。她把老油条刘合欢写的极好。我也简单评论一下书里的几个男人。

  陈国栋,人贩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姓曹。巧巧在暗示大宏时说到,他不是什么好人。大宏也清楚凡是他经手的女人必定是要糟蹋一番的。书里的陈国栋很懂女人,在旅店那么轻轻松松就把巧巧制服了。换巧巧的话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被他卖掉的。可见其人经验十足,不知道贩卖过多少这样的女孩子。

  大宏,买巧巧的人。道路工人,工资还可以,维持一个正常的家庭没有问题。人品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对巧巧也很好。但是他很仗义,明明二宏是个傻子,但是他借二宏的钱会打借条,有什么好的会想着二宏,甚至连老婆都要和他分。就我看来他如果更会交流,把自己不能开口的事好好和巧巧说,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刘合欢,兵站的司务长,老兵。会主动和小潘儿搭话,懂得怎么和女人打交道。为了让巧巧给自己缝扣子,自己悄悄把扣子减了。自信兵站里面是很有资格得到巧巧的。

  金鉴,书里最明白的人。他知道伐树不好,知道潜逃不对,虽然有些直,有些固执但确实是最清楚,他说巧巧:“是她从拒绝受教育,因而变得愚昧、虚荣、轻信,是她的无知送她去任人宰割,送她去被人害,最终害人,最终送她去死。”

  很好的书。书评却词不达意。

  最后附上我做的几句摘录:

  1.一个女人认了命,自己是不知道的。

  2.女人不会爱一个男人的厚道酬勤,他们只会和有这两种德行的男人去过日子。

  3.女人识破男人的主动追求,男人没什么太挂不住脸的。

  4.人一生有许多生离死别的,只是适时没多少人意识到此一别便是永远。

  《谁家有女初长成》读后感(七):谁之罪:读严歌苓《谁家有女初长成》

  文/sunny

一、阅读的角度

  最近重读严歌苓的《谁家有女初长成》,忍不住想谈谈自己的看法。

  为谈论方便,我先概述一下这部小说的大致内容:

  这部小说首发于《北京文学》2001年第5期。故事时间是1990年代初。讲述的是川北黄桷坪村的年轻女孩潘巧巧,出于对繁华都市(在小说中具体化为深圳)的向往,外出打工。不幸被人贩子拐卖到甘肃西北部,被卖给了一个养路工郭大宏为妻。生活一段时间后,因不堪凌辱,潘巧巧手刃了郭大宏兄弟二人。然后逃到了青藏线上一个偏僻的小兵站,孰料却受到了一群士兵众星拱月般的喜爱。但终于事发,最后潘巧巧被处以极刑。

  很显然,这是一出悲剧。

  像很多读者一样,我也忍不住追问:这种悲剧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严歌苓对这个问题当然进行了回答。但一切优秀的文学作品,对任何问题的回答都应该是多层面的,每一层面的回答,都能彰显出一个作家或一部作品不同的“素质”。我们读者可以对这种“素质”予以赞赏,也可以予以批评,但首先还是应该梳理出作家的回答是什么。

二、其中有着社会的眉目

  我愿意先谈严歌苓在“社会问题”层面的回答。

  总体来说,严歌苓的作品一直都不以揭示“社会问题”见长,她好像也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写作,“社会问题”在《谁家有女初长成》中也并不占据主体地位。但我之所以仍然先从这一点入手,有两个原因:

  首先,这篇小说的故事结构其实就是“乡下人进城”,这是本世纪初比较热门的一个文学题材,而这类题材是与当代“中国经验”紧密结合的,很多作品也因此可以纳入“问题文学”范畴。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你写作这个题材,你就不可能不涉及“社会问题”。而且文学创作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即便你有意回避某个方面,这个方面只要在人类社会确实存在,读者依然可以从你的字里行间看出来,也就说优秀的作品往往会摆脱作家本人的控制。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原因,我一直认为解读中国当代文学,最好不要放弃社会维度,否则这门学科就会失去独特性,变成与古典文学、外国文学等一样“纯粹”的与现实无关的“经院”学问。如果连中国当代文学的作者和读者都不对现实发言,整个社会一定会万马齐喑,虽说这未尝不是意识形态所期待的状态,但我们却有责任反其道而行之。

  不管严歌苓主观意愿如何,《谁家有女初长成》在客观上写出了巧巧的悲剧是一种“社会悲剧”。在我看来,“社会悲剧”要具有普遍性。很显然,如果在一个社会中很多人都陷入了一种相同的悲剧,那一定是这个社会存在问题。而潘巧巧的悲剧,在严歌苓笔下就不是个案。小说写到黄桷坪有很多像潘巧巧这样的“要强”女孩,怀揣梦想出去,“混得好混得孬”,谁也不知道。“走出去的女孩,如果没有汇款单来,她们的父母就像从来没有生过她们一样,就像怀胎怀得有鼻子有眼了,硬给计划生育主任押解去打掉的那些娃儿一样,落一场空。那些父母想得很开:这些没款汇回来的女娃儿就算多怀了十六七年,十七八年的一场空。黄桷坪的人从不为那些干干净净失掉的女孩们担心。”这些“干干净净失掉的女孩们”去了哪里?恐怕多半都成了潘巧巧。或许她们不一定被拐卖,不一定沦为杀人犯,不一定被处决,但就“失掉”这一结局来看,与潘巧巧并没有本质区别。不仅黄桷坪如此,整个中国乡村何尝不也是这样?“此类女孩涉身的此类故事的底细,其实是个颇为普及的乡村女孩的故事,有无数个巧巧看不见的同类,都是山窝里窝不住的金凤凰。”以至于“普及”到连一个警察都懒得追究的地步,“她们不需要他来救她们,他也救不过来。”

  但我们一定不会像警察这么想。相反,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认为如果一个潘巧巧“干干净净失掉”了,可能是性格原因,可能是命运原因,如果有无数个潘巧巧“干干净净失掉”了,那一定有社会原因,包括以警察为象征的体制原因。举个例子,小说提到一个细节,潘巧巧尚未被骗到郭大宏家,郭大宏已经拿到了两人的结婚证。“一个月前李表舅领她(潘巧巧)和小梅、安玲去照相馆照相,说是预先寄到深圳,早早把工作证和临时户口给她们办下来。”结婚证上潘巧巧的照片,就是这样得来的。我们都知道,办理结婚证需要双方当事人到场,既然潘巧巧未到场却又办下了结婚证,这就说明办理婚姻登记的体制部门肯定难辞其咎。这样解读虽然看似庸俗,但我觉得不应该忽略这个细节,而且我认为严歌苓写这个细节也应该不是无意为之。

  事实上,《谁家有女初长成》中的很多悲剧,都是“社会问题”,或者说都有着“社会问题”方面的原因。比如潘巧巧被卖给郭大宏后,仅仅经过短暂反抗,就暗暗开始接受对方了。原因就是郭大宏是个养路工,尽管工作并不高贵且相貌丑陋又比巧巧大了近二十岁,但“毕竟挣国家的钱,占着个城市人口的名分,而城市户口是黄桷坪女娃儿梦寐以求的头一桩事物,通过他她得到个城市户籍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哪个城市先不管,总之是有份城市口粮,有个城市居民身份证的人了”。读到这里,你可以批评巧巧虚荣,可以批评巧巧没见过世面,但也应该从中读出我们社会的悲哀:仅仅一个城市户口,就让一个貌美如花的乡村女孩如此委曲求全,可想而知中国的城乡差距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它对千千万万乡下人造成的伤害又到了何种程度。

  所以,阅读《谁家有女初长成》,包括其他与“中国经验”有关的作品,我想最好不要轻易放弃“社会批评”。否则,你既会忽略作品与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的关联,有时候也是一种顺从乃至懦弱的表现。就以这部小说所叙述的妇女被拐卖来说,这样的事情即便是现在,在我们的生活中也经常发生,你能说这不是一种“社会悲剧”或“社会问题”吗?

三、“做了女人真倒霉”

  说《谁家有女初长成》中有“社会问题”不能说错,甚至可以说有充足的合理性,但这种解读显然非常简易,仍然流于浮面,我们也不太喜欢这种解读。如此,就可以涉及其他层面,比如“性别悲剧”。

  引起我注意的是小说题目:“谁家有女初长成”。但凡受过中等教育的中国读者,恐怕都会想到白居易《长恨歌》中的“杨家有女初长成”,严歌苓当然知道这一点。因此在这两个相似的句子之间,有理由相信作者一定寄予了某种含义。这种含义在我看来,就是通过与一篇有着悠久历史的作品建立联系,写出了中国女性的一种有着悠久历史的悲剧命运。

  在《谁家有女初长成》中,有这么一段话:

事情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所有的人——从曾娘、姓曹的,到大宏、二宏,全是串通好了的。他们全串通一气,把巧巧化整为零,一人分走一份。谁都在她身上捞到好处,就是她自己成了好处提取后的垃圾。爹疼妈爱的巧巧,最初也只不过是这些人手里的一块糕饼,大口吞小口啃,巧巧给他们咀嚼、砸吧着滋味,消化。巧巧感到自己此时是一堆秽物,消化后的排泄。

  引文中的曾娘和姓曹的都是人贩子,二宏是郭大宏的傻弟弟。这段话说得很明白,所有人都没把巧巧当成“人”看待,他们看重的是她是个“女人”,而“女人”在他们那里不过是一种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这种价值可以是金钱方面的,可以是性方面的,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在出卖巧巧之前,姓曹的首先就诱奸了她。如果说人贩子把巧巧作为物品还可理解的话,那么郭大宏作为巧巧的丈夫也如此对待巧巧,就不得不让人为“女性悲剧”深感悲凉了。郭大宏忠厚、善良,对待巧巧也非常温厚、宽容,从各方面说,都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不是“坏人”与是不是具有女性权利的意识显然不是一回事。为了“购买”郭巧巧,为了给郭巧巧购买电视机,郭大宏都向郭二宏借了一笔钱,于是就在一天夜里让自己的弟弟浑水摸鱼奸污了巧巧,“他不是为他自己娶的她;他实际上买了她来,是省了一部分的她给他兄弟的”。进一步说,即便郭大宏不向弟弟借钱,他也会“省了一部分的她给他兄弟的”,因为他对这个傻弟弟非常爱,“我爹我妈死时都不闭眼,我答应他们,我有稠的二宏不喝稀的”。既然如此,自己“享用”巧巧,就也得让傻弟弟“享用”。我在这里倒不想过多指责郭大宏,而只想指出,在他那里,“兄弟”的位置要绝对高于“女性”的位置,哪怕这个女性是自己妻子,只要出于所谓的“亲情”,都可以让渡。

  回到白居易的《长恨歌》,就像郭大宏对潘巧巧一样,唐明皇对杨贵妃也是有真爱的,所谓“三千宠爱在一身”,并不一定仅仅出于性目的。饶是如此,一旦“六军不发无奈何”,就只能“宛转蛾眉马前死”。在这里,唐明皇与郭大宏难道不是分享了一种共同的理念吗?他们毕竟都以其他貌似崇高的理由,让渡了自己挚爱的女性,唐明皇的是江山社稷,郭大宏的是兄弟之情。《长恨歌》中是“杨家有女初长成”,严歌苓却以“谁家有女初长成”中的一个“谁”字,告诉我们不仅仅是“杨家”,也不仅仅是“潘家”,而是无数“家”的女性,在那里承袭了一种千年不变的命运:被让渡。——这一点,我们只要读一读至今仍被作为名著的《水浒传》,只要想一想现实生活中很多对待女性的方式,就可以明白,中国女性的解放之路,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严歌苓为这种“女性悲剧”鸣不平,这就是小说下半部的重要作用。《谁家有女初长成》分为上下两部,上部写的是从潘巧巧被拐卖到杀人的故事,下部写的是潘巧巧逃到兵站之后的故事,而这下部故事最主要的叙事目的,就是让我们看到:“她(潘巧巧)原来可以给我们多少快乐啊”。在兵站,潘巧巧以她的美丽——外在的与内在的,让小站的全体士兵彻底迷醉。潘巧巧刚刚出现,“二十多个兵都知道来了个女人,长相还过得去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便说话、动作都一些失常,互相都看出些人来疯。”随着时间进展,他们更是发现这个女人“每一秒钟都增添一分美丽”。特别是司务长刘合欢,更是深深爱上了潘巧巧,不仅打算与她结婚,即便在得知她是一个杀人犯之后,还要想方设法帮助她出逃。刘合欢的做法其实代表了所有士兵的愿望:“兵们想,凭什么让这么可爱而又受尽凌辱的女子伏法?他们当然是站在公正和良知一边,而法律不一定同时有这两样东西。他们默然祝愿这美丽不幸的女子远走高飞。”这恐怕也正是严歌苓的观点。在小说上半部,严歌苓以客观立场批判了潘巧巧很多性格弱点,但下半部却用超过上半部的篇幅,不厌其烦展示潘巧巧的魅力。我们终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潘巧巧是美丽的,女性是美丽的,包括杨玉环,包括潘金莲,包括潘巧云,包括古往今来那许许多多烟消玉陨的女性,而美丽的她们之所以烟消玉陨,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看看严歌苓的“非叙事性评论”吧,被卖给郭大宏后,“巧巧想,自己这样的大概算批发货,一手交钱一首交货就完成了买卖。那些叫‘鸡’的是零售,几小时一份儿的分割开来,再一份儿一份儿卖出去。”这不由得不让人想起丁玲当年的一句话:“做了女人真倒霉”!

四、“认命”的与不“认命”的

  前面一直在说悲剧,其实我觉得对“人的悲剧”的定义可以很简单,那就是你的“愿望”总是与“结果”发生冲突,你越是想达到一个目的,越是陷入糟糕的“结果”。但这还不算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即便你选择“认命”,“命”也依旧对你不依不饶,它会进一步让你陷入更糟糕的“结果”。读《谁家有女初长成》,我就时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怕”。如果真有造物主的话,我觉得造物主对潘巧巧是非常残忍的,他就像抓住老鼠的猫一样,非常享受把猎物折磨至死的过程。潘巧巧很重要的一个性格是“认命”,陷入一种困境之后,经过短暂的不适,她都会选择接受,但接受之后,更难堪的困境又会出现,直至把你逼上绝境。不过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又很难说是社会方面、性格方面、性别方面或者其他方面的,也许,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命”吧。

  说潘巧巧很重要的性格是“认命”,这一点,在他对郭大宏的态度变化中体现得再也明显不过了。刚知道自己被卖给郭大宏时,潘巧巧是激烈反抗的,“嘴里更是千刀万剐的凶狠”。等到知道郭大宏是城市户口并且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钱时,她就在心里开始默默接受对方了,“哦,一个月一百出头呐。很快算了一下:一年能存出一千块呢。她又想,这个人看上去倒憨厚……以后对他使使小性子,他倒不会计较。”等到“九天下来她已看出郭大宏的厚道、勤劳”时,就主动要求与对方同床了。等到怀孕却又认为怀的是姓曹的人贩子的孩子时,她已经开始“为郭大宏不平”了,“付一万块给那舅子,那舅子还在两人眼看要过顺当的日子里插了一脚”,于是坚持去做了人流。然后到了医院里,遇到了一个或许同样是被拐卖过来的江西孕妇,两人暗暗较劲,攀比起了丈夫,经过对比,潘巧巧已经认为被卖给郭大宏是一种幸运了:

巧巧讲着讲着,自己都唬了一跳:郭大宏从她嘴里出来,便成了个没挑的男人,有房有地,挣国家的钱,捞着夜班外快,还有辆专车,当年轻孕妇说到自己基本上和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过,因为丈夫十天有八天跑在外头忙生意。巧巧更是优越了她一头,她不必处理婆媳、姑嫂这类普天下最万恶的关系。巧巧描述的大宏相貌也不差到哪里去,高高大大,脾性随和。……原来并没有那么不幸,姓曹的人贩子也没那么十恶不赦,大宏也并不是不值一提,而且一经提起,他那些长处都很上台面的;……巧巧几乎要感激这个萍水相逢的异乡女子,她给了巧巧一个客观立场,让她看到自己不仅过得去,还有那么点令人眼红的福分。……乘车回去的路上,巧巧竟有了种骄傲。她是个正正规规的妻子,有个很拿她当回事的丈夫。这辆开动起来浑身乱响的破旧卡车是她巧巧的专车哩。巧巧眼前的风景也好山好水起来。

  至此,巧巧终于明白“自己其实跟祖母、母亲、黄桷坪一代代的女人相差不大,是很容易就认命的”。如果命运不再将巧巧推入更深一层的深渊,她未尝不会就此安度一生,也未尝不会获得些许幸福。但就在她已经如此“认命”之时,郭二宏奸污了她,而且在巧巧看来这种强奸是在郭大宏授意之下进行的,这对巧巧来说无乃晴天霹雳。不是每一个外出打工的女孩都会遇到人贩子,不是每一个遇到人贩子的女孩都会被人贩子“一天一夜都折腾好几回”,不是每一个被诱奸的女孩都会被卖给郭大宏这样“牲口”般的男人,不是每一个“牲口”般的男人都有一个傻兄弟,不是每一个有傻兄弟的“牲口”般的男人都会与傻兄弟分享妻子。而所有这一切,却恰恰都让巧巧遇到了。每一根稻草压下来,巧巧都选择“认命”,但一根根稻草压下来,最后必定会压垮骆驼。

  而且更令人痛心的是,巧巧杀了人后,“感到自己此时是一堆秽物,消化后的排泄”。但命运却又一次给她开了一次玩笑,让她逃到了兵站,让她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让刘合欢下定了决心娶她。命运让巧巧认识到自己不是“一堆秽物”,不是“消化后的排泄”,让“她险些把自己的来龙去脉都忘干净了。险些认为一切都可以勾销,一切都能重来”。然而她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没有机会了。这恐怕才真的是“造化弄人”吧。

  但是,并不能因此就认为《谁家有女初长成》是“悲观”的作品,也不能因此就认为巧巧是“悲观”的人。严歌苓明确写到,无论巧巧怎样“认命”,她总是认为“心里还有劲头”。比如在她已经“无痕无迹”地融入郭大宏的生活中时,她还在想“别想拦我,等我羽翼丰满,我还是要远走高飞”,得知不能“远走高飞”了,就要买一台电视机,通过电视机,“让深圳伸一只脚到这鬼都不生蛋的地方来”。即便在杀了人后,巧巧也依旧没有放弃对“深圳”的渴望,在兵站与士兵谈天时,还在“谈她多想去深圳,她的一个儿时朋友在深圳做流水线上的女工。她说,看看那地方,死也闭眼了”。同时,逃到兵站的巧巧知道这是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了,但在这最后的时光中她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尽力给兵站带来快乐,尽力展示生命的光彩:“她总要有这接近完美的一段生活,这接近完美的十一天她一分钟也不愿去毁。”

  进一步来说,即便是“认命”,也不能说是“悲观”的,它其实也是人类具有积极性和主动性的对抗命运的一种行为。所谓“认命”,就是命运“给定”了你一种处境,你明确知道了这种“给定”已经无法改变,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能接受这种“给定”。但在接受之后,并不代表你从此就无所作为了,而是要在“给定”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做出自己的努力。就像西西弗,周而复始地推石头就是他被“给定”的命运,他只能接受,但接受之后,他仍可以在推石头中焕发生命的光华,捍卫生命的尊严。巧巧也是这样。即以上面所提到的卖给郭大宏后的经历来说吧,不错,她选择“认命”了,但并没有因为“认命”而放弃生活,“不管她心里怎么委屈,她还是煞有介事地充当起一个小管家婆来了。替他(郭大宏)和二宏拆洗被子,把几大捆劳保手套拆出线来,给他织线衣线裤,再把它们染成绛红、海蓝;饭桌上总是有荤有素,有鲜有腌。每件事她都牢牢骚骚地在做,但事事都在她手里做得有模有样。”

  根据我的经验,在中国底层,很多人都是“认命”的,因为有很多客观条件制约着他们不可能从根本消除重重苦难,他们只能以接受苦难为前提和基础,才能进行“生的坚强与死的挣扎”。也许在他们接受之后,更大的苦难又会接踵而来,但他们毕竟没有完全被动地让命运摆布。——这就是弱者在面对世界的生存之道,也是一切有尊严的人面对世界的生存之道。

五、生命的“平衡”与“轻盈”

  读完《谁家有女初长成》,我一直忘不了一幕场景:

小潘儿一边同刘合欢一来一往地谈话,一边在玩脚上的高跟鞋。她把一只脚从鞋里抽出,搁到另一只脚上,让自己整个身子的平衡出现微妙的危机。她一个不十分轻盈飘逸的身子全支撑在一根细细的鞋跟上,于是轻盈便出来了。然后再换另一只脚来玩同样的把戏。

  这时候的巧巧,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在死亡面前,依旧能够如此“顽皮和淘气以及多动”,让我深深感动。在这里,我看到的是女性之美,是人之美,是严歌苓对巧巧的欣赏和爱。

  难忘那种生命的“平衡”,难忘那种生命的“轻盈”。

  这是巧巧的渴望,也是严歌苓的渴望,更是我们的渴望。

  谁家有女初长成啊!

  2017-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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