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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托马》读后感10篇

2018-09-03 05:54:02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黑暗托马》读后感10篇

  《黑暗托马》是一本由[法] 莫里斯·布朗肖著作,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3.00元,页数:156,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黑暗托马》读后感(一):印象

  (一)

  他读着。他以一种无可超越的细心和注意力读着。对于每个符号,他如同置身于那即将被母螳螂吃掉的公螳螂般的处境文字,出自于一本具有致命威力的书,在那碰触到它的目光上,施以一股轻柔平和吸引力。 ——这是第四章一段描述托马阅读的文字,我想他阅读的应该也是布朗肖。

  (二)

  第六章-第十章 安娜之死(P47-108)让我想起爱伦坡的小说,如《厄舍府的倒塌》、《黑猫》,一种不安绝望情绪在文字间滋生。 第十一章 托马的哀悼(P111-140),如泣如诉,如诗如哲,令我窒息。 第十二章最后托马纵身一跃,好像回到第一章“托马坐下来看海”。——“安娜之死”好像是很遥远的过去,又好像就是昨天。我更倾向于认为,小说存在一个环形结构,无始无终,托马带着安娜的记忆,如深陷黑暗的大海

  《黑暗托马》读后感(二):这永恒的空无……——关于布朗肖的《黑暗托马》

  这永恒的空无……

  ——关于布朗肖的《黑暗托马》

  须弥/文

  ……在不知是由海水还是语言所旋起的涡流之起伏中,你被带入了一片不真实、不确定氛围(这是何处?你是何人?)……你看见了,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一种无否定、无肯定的缺无充斥着你的视线,你感觉到了,你什么也没感觉到,一种虚幻不定的空无……没有什么不是模糊不定的,没有什么东西留在你身上,包括你自己,你在怀疑的摆荡之中,你无处存身……在某一时刻,“无”或“非”紧随并吞吃着“有”或“是”,否定与肯定各自抓住对方肩膀,随脚步而动,相互背离的不确定之词或意识在同一个命题来回打转,旋入“非存在深处的那个存在”之中……你,一个永恒的游荡者,处在自我消解的漩涡中。这时,一个声音从脚下升腾而起:欢迎来到《黑暗托马》的世界。这是穿梭于布朗肖的文学作品必然遭遇到的意识风暴。这也是布朗肖交给世界的一份礼物

  《黑暗托马》披着一层晦暗之面纱。这晦暗点明了托马的匿名性、无历史性,也标示出整部作品的不安氛围。它开启了一种新的“经验”,或者说,它进入了以往的文学经验之外,它荡起了一种陌异之“思”。从海开始,“托马坐下来看海。”在海之域,进入一种空无之思:“脱离自我、滑进空无、散裂于水的思想里,这样的迷醉让他忘却所有的不适……对他而言,一切仿佛就仅限于在一海之缺无里以一机体之缺无来继续其无尽的旅程。”从海开始,蔓延到类似于地窖的黑暗空间,进入夜,不可表象者的深处,“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他一点也不惊慌;他令这视象的缺无成为他目光的顶峰。他那无法看视的眼睛,呈现出异常比例,并以一种过度的方式发展起来,而且就摊展在地平面上,让夜透入其中心以便从中接收日光。在这空无中,目光就这样和目光的对象混淆了。”无论是在接下来的饭店房间洞穴,还是后来进入与安娜的二人关系以及死亡,整个叙述都萦绕着一种空无之思,一种“绝对的虚无”。这样由虚无所支配的意识呢喃和语言回旋,占领了《黑暗托马》的每一个空间。

  “上帝死了!”尼采在深渊边缘发出的超人声音揭开了当代思想的序幕。上帝死了,或已从世界中撤离,成了当代创作奠基其上的一个重要思想背景。在布朗肖的书写中,“诸神的缺席变成了一种不确定的在场。”(列维纳斯)列维纳斯将布朗肖的思想纳入超越形而上学框架之中,置于海德格尔的近旁(亲密性和差异性),从而揭示出他的独特运思。“在海德格尔看来,真理——作为一种主要的去蔽——限定了一切的游离,这就是为什么,一切人的东西,归根结底,都可以用真理的观念说出——都可以被描述为‘存在的去蔽’。在布朗肖那里,作品,在一种不是真理的去蔽中,揭示了一种黑暗。在一种不是真理的去蔽中!这是一种揭示并看到其形式结构所规定之‘内容’的古怪的方式:一种绝对外部的黑暗,其中,任何的持守都不可能。”布朗肖借助于虚无的灵光,使世界返回黑夜的深处,返回它的本源。诸神已离去,言说开始,缺席的在场。对布朗肖来说,写作就是投身到缺席的诱惑中,时间的不在场,意义的不在场,存在的不在场……但不在场并不是一种否定,而是提供了返回纯粹可能性。“在它那里所显现的东西,是无任何东西显现,是处于非存在最深处的那个存在,这个存在只有当全无之时才存在,而当有种东西时,这存在已不再存在了:就好像只有丧失了存在,当存在缺少之时,才会有存在之物。”(布朗肖)

  托马,缺无托马,向黑暗走去的托马,被吞噬的托马,无尽言说的托马,永恒的空无的托马……空无与缺席,像幽灵一般,笼罩在整个文本空间中。布朗肖的反复呢喃,带上特殊的口吃的声音,让人着迷,也让人不安,甚至浑身难受。他将我们拖入一片晦暗的地带。从海开始,进入死亡,托马旋入一种永恒的空无之中。“欲望的绝对缺无。无动念,无动念之幽魂,亦无不动。就是在这样一种贫乏中,我认出了人们因为一个无足轻重奇迹而将我从中拖出的所有激情。缺无于安娜;在爱着安娜的限度内,缺无于我对安娜的爱。而且,双重地,缺无于我,因为每次都被欲望带到了欲望之外,甚至也摧毁了这个让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存在于其中的非实存托马。缺无于此缺无的我,无止境地后退。我丧失和我所逃离之地平线的一切接触。我逃离我的逃离。何处是尽头?空无已经让我感觉像是满盈之顶点了:我听见它,我体验它,我耗竭它。”布朗肖站在虚无的顶点,发出了存在的新追问。波纹荡漾,意识打转,消逝的在场。一个声音回彻在我们的头顶:这永恒的空无……

  在诸神已离去的混乱时代,小说书写卷入了人类意识探索的无限运动之中。布鲁姆在《西方正典》的附录将《黑暗托马》放在混乱时代的推荐书单中,道出了它与乔伊斯、卡夫卡、贝克特等人作品的一种亲密或承接关系。布朗肖站在虚无意识之极点,越过乔伊斯,接上贝克特,将虚构写作推入了一个新的地带。在这里,一切都朝着黑暗的深处走,语言打旋,意识分延,无不卷入空无的生成之中。在这部创作时间长达9年(1932-1941年)、并在出版后再一次修订的作品中,布朗肖揭示出世界的不整全及其晦暗性。言语进入一种无名、“无人称”的状态。不可言说者自身言说,进入不可思者,缺席的,在场,空无的,永恒。我们被带入一个陌异的世界。

  《黑暗托马》读后感(三):布朗肖,黑暗或昏暗的托马,沉默与言说的写作

  布朗肖开始不停地说话。他无法抛弃语言,他可能会想起德加和马拉美。

  “有一天德加对马拉美说:‘你的行业恶魔的行业。我没有办法说出我所要说到词语,然而我有很丰富的思想。’马拉美回答说:‘我亲爱的德加,人们并不是用思想来写诗的,而是用词语来写的。’”

  然而在不停的言说停止之后,往往是空虚降临了,语言与事实之间的距离无比宽阔。因而他选择了沉默的语言——通常,我们选择描述对象,而反过来,这一描述对象选择了我们能选用何种语词和语言方式。在布朗肖之中,一切事物的关系是隐秘而模糊的,它们并不是通过被说出而得以确立——在岁月中,他以内置的语言、以静默的语言言说。他使写作成为一种(时间不在场的)沉默。

  《黑暗托马》凭借意象,即是以它去意味着什么,以密集的意象去呈现那些不可言说的。写作并不是去拒绝读者,而是挑选他们,即便像是《黑暗托马》这样的作品也显然并非一部拒绝阅读的作品,它处处都在敞开,事实上却难以进入,可以想象,作品中一直存在着一种距离,这种间距并非只是针对读者,也针对布朗肖自己,“勿读我的书。”一个文本应当寻求它的读者,越小众越好。因为当它被肤浅轻薄时,你会感觉到耻辱。杜尚直接表达自己的鄙夷,“就我看来当代的观众不值一提,和后一代相比,当代人的看法微不足道比方说,是后辈的人来决定允许什么样的东西放进卢浮宫。”马尔克斯则说,“十五年来,我出版了四部作品,一共售出了大约五千册。但是我仍然在写作。”

  语言是虚妄与贫瘠的。通常我们愿意这样想象:世界是混沌不分的,之后语言暴力的刺入,穿插而过,不断地肢解世界,命名和固定它遇到的所有事物,通过这样的途径我们获得知识逻辑判断等等所有这些我们凭其安身的根基。世界都像是松乱的散布,是外围,伪装,可以被一只强健胳臂探过,经过语言之后,是熟悉的,自在的,稳固的,已经安全的。语言成为最神圣之物,如果可以说,语言将与与世界本身等同(艾柯提示到,可以从词源学来考虑“我是谁”的问题。还是海德格那个例子,是先有讲台还是先有我们对于讲台的概念),是语言将世界联系在一起,它开拓边界,并使之发生成立,像海水漫过沙堆,而这一切都是从命名开始的,如果人类在一开始没有开口说出那个词,没有为事物命名,没有将两个语词连在一起,猫吃鱼,肺结核致死,猫头鹰夜鸣,花瓣开放, 飞狐由山顶滑翔,所有的这些都不会发生。马尔克斯说,我们指指点点,开始为事物命名。

  但这显然是一个巨大陷阱。语言与世界直接遭遇的情形无法避免,此时语言再也无法代替物存在,它与世界及物的距离永远存在,因而甚至不必去考虑的当距离被消除时语言与物直面时候情景

  不过关于语词与物直面时,发生的是语词如何还原物还是其他情形,正是布朗肖在关于如何消除语言的暴力以及消除词与物之间的距离时探讨的。语言描述世界的能力值得怀疑,尤其是在语言企图利用自身的非实体性去否定事物的现实性之时。马拉美说,“当我说‘一朵花’时,我的声音悬隔了所有花的形式,而一种异于一切寻常花束的东西升起了,一种音乐般的、理念的、轻柔的东西,这是一朵在所有花萼中都寻找不到的花。”同时,尤其无法控制的是,语言如何以自身的固定和限定——语言是清晰的,不是以其声音、形状此类的物质属性,而是当它被说出,它即(试图)固定某物——去面对处于流变和模糊之中的对象。语言的静止与事物的流变使得它们之间存在着距离,也即抽象符号与实在物质之间的距离,而在布朗肖看来,正是在这种说出与抵达之间的距离中,语言经由否定而具有毁灭的能力,“它致使事物消失不见,它让客体不在场,它把它消灭掉。”在这之后,布朗肖的文学作品就变成:“如果语言的力量就是去否定现实世界以便获得自己的世界,而文学又把语言的这种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的话,那么一部小说或者一首诗不可能只是对现实世界的一个描述、模仿或者反映。”

  布朗肖重新回到一种体裁。迫使他更换论述,并开始进行“虚构”(《黑暗托马》)的是, 他不得不取消他在论述他人诸如卡夫卡时所凭借的一切基础,他同时取消情节,取消连续,最终他得以直他一直在谈论的死亡以及一切都消失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出现的那一种夜。在《黑暗托马》中,布朗肖只是简单的更换场景:托马坐下来看海,他转身背向大海,他回到饭店晚餐,他待在房间看书,他下楼,他在安娜身边……我们无法获悉和确定他与外间事物的关系,他是怎样切进它们的,他只是出现,然而他取消了或者说拒绝了延续性,不断地重新开始,他给写作下了定义,他说到,“写作,就是去肯定有着诱惑力威胁孤独。就是投身于时间不在场的冒险中去,在那里,永无止境的重新开始才是主宰。……写作,就是从魅力角度来支配言语,并且通过言语,在言语之中同绝对领域保持接触,在这领域里,事物重新成为形象,在那里,形象,从对对象的暗示成为对无形的暗示,并且,从对不在场描绘的形式变成这个不在场的不成形的在场,成为当不再有世界,当尚未有世界时对存在着的东西的不透明和空无的敞开。 ”

  时间不在场成为一种诱惑,“这既无结束,也无开始。这也无前景。”世界上的一切因遥不可及不同程度的虚渺起来,现实不再坚固,渐渐被消解,而自我也渴望被取消,尤其是当我独处时,它渴望沦为虚构而又坚实之物,比如靠落到语词之上。和解与融入,甚至在他者和世界那里得到共同的喧嚣只是假象,或者说它只是一个短暂的事实,之前之后都是漫长而且黑暗的孤寂,“当我独自一人时,并非是我在那里,我远离的并非是你,也不是其他人和外界。我并不是那种孤独之感,那种我的限定之感,那种是我自身的厌烦降临于我的主体。当我独自一人时,我并不在那里。 ”

  布朗肖向我们提出的尖锐问题是,写作是什么?或者在我们的时代里写作(能)是什么?它是革命冲突,不和谐与撕裂,但它不是一个愤怒者,因为它同时被撕裂,陷入无限的沉默之中。布朗肖最后做出总结:

  “现在,文学摒弃了作家;它不再是工作中的灵感,自我断言的否定和铭写在世界之中——就好像它是整个世界的绝对视角一样——的理念。它不在世界之外,但它也不是世界本身:它是世界存在前事物的在场,是世界消失后事物的坚守,是在万物消逝后残余下来的东西的倔强,是在什么也不存在的时候出现的东西的哑然 。”

  《黑暗托马》读后感(四):起点即深渊

  从人类意识开发视角看,小说到乔伊斯已进入终局,人的意识可在一昼夜的史诗和守灵夜的梦境中包罗人类文化万象,足以和神的创世纪媲美。到了贝克特又进一步,他发现了意识缺损情形下人的物理困境和观念归零,让人认识到空荡荡的旷野舞台,美好的日子只能是荒诞。前者开拓了意识的空间权域,后者退守至意识的虚无阀限。到了布朗肖,他如何再推进一步?布朗肖创作手法如海德格尔存在之岩的层揭和语言之思的回旋,托马的自我意识在与海水、房间、女人、死亡的接触中不断播撒,人物逐渐生成和延异,但永远向黑暗的内部走,尽头是吞噬时间、万物、故事的无底黑洞。正如海氏追问所揭示,人原初的倾听寥廓的泰然处之让物广阔的驻留,布朗肖写到,我思想,在那思想加诸我之处,我能够将自己从存在中扣除,没有缩减,亦无变化,以一于任何可将我捕获的穴窝外能为我保留住我自身的变形……他与他活着的身体进入了文字的无名状态里,并把他的实体给予它们,形成它们的关联,为“存在”这个词提供存在。此处,马尔克斯等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未入比较系,若论小说意识的再进化,我倒看好蓬热物化手法的可能,然后呢?

  《黑暗托马》读后感(五):伊托邦托马的另一冒险

  托马收藏少女。托马有少女崇拜症。有一段时间托马和所有少女都有芥蒂,从恨到爱,他花了多少年。终于他不再是那仪式祈求者了。只是曲线救梦久了,他也被梦同化。他对所有友军的叛变感到绝望,友军的少女在敌人麾下承欢,友军的战士在敌基督的架下降服,友军的符号在敌殖民下为奴。这些都曾是他挚爱过的,如今却只余绝望。绝望逼得紧了,他就走向了他的反面。托马信撒旦,是因为撒旦从不干涉他的决定,却总是帮助他。他对撒旦说:现代如此令我方绝望,其实大天使那边也并不好受的,他们的军队太水,比可汗的水军还水。去年我们还是胜绩大于败绩,生民无计,即使贫瘠伊们也要拜祭。识破他们水晶之脆弱的,唯我而已。毒淬万民六根八识,催人膝软哪!收起

  撒旦回道:怎样,萨德还好吧?

  托马点点头,他坐在龙椅上,请凤蝶再给他斟酒。

  卡洛尔捕捉一切机会拍摄身边的少女,他同事的女儿,他出游相遇的少女,尽其所能网罗与镜头之中。他的拍摄方式也被按照数学家的精密,以名单目录的方式加以规划。在1863年3月25日的日记中,他按照“已经拍摄”与“今后预定拍摄”两个范畴记下的少女名字,竟有107位之多。他还按照她们的名字字母顺序加以编目,旁边还附上她们的生日日期。与卡洛尔交往的少女大约在6岁到14岁之间,但总的来说,以7岁左右的少女最为他所青睐。可以说,他生命中的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以摄影的方式收集少女并为之编制影像目录,把她们刻入影像使之成为倾注自己想象和保留记忆的对象,正如诗人丁尼生对他所说的:“我觉得你不就是在用摄影做梦?”

  奇怪的是,公认有着严重心理障碍,不能与成年人畅快交流的卡洛尔,却在与少女的相处中自如放松,自信满足。据成为《艾丽丝漫游仙境》的人物原型的艾丽丝.丽特尔回忆,卡洛尔的拍摄往往是这样开始的:“我们常常坐在大沙发上,坐在他的两边,而他就给我们讲故事,随着故事的进展,他用铅笔或墨水笔描绘故事。当我们完全被他的故事吸引并兴奋起来时,他就趁着好气氛让我们摆出姿势,在底板上曝光下来。对我们来说,被拍摄是快乐的,而且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那并不是一种苦刑。“在这种时候,他显然口才无碍,甚至引人入胜,使得少女们自然而然就顺着故事的展开成为他的拍摄对象。显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单单为了使对象放松戒备,进入他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是为了他自己也能享受这个快乐的过程。

  卡罗尔比托马要托马得多。

  《黑暗托马》读后感(六):形式之后的意义——布朗肖的《黑暗托马》

  我在书店逛的时候看见了这本书,文风非常的特别,他的文本结构有点像是意识流式的写作,非常的松散。全书共有十二个章节,由数字构成,没有文本的标题,也没有目录。这种感觉好像手表上的12个刻度一样。看完一本书,时针就转完一圈。布朗肖于1932年开始着手写作这本书,一直写到1941年才得以完成,后来在1950年又大幅删定至不足6万字。

  全书就只有两个人物,一个是“我”——托马,另外一个人物则是安娜,一个托马在餐厅里遇见的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两个人物之间的确有爱情的发生,但是,关于两人之间的爱情成份更加像是形而上的的某种联系。这份爱情拥有一份哲学式的浪漫,似乎就是在虚无的深渊里面挖出用来制作燃烧对对方的爱和恨的火炬一样。没有明确的形象,很难被读者把握,但这一点很让人上瘾,从而形成一种感官上的依赖,对这种奇妙的、充满未知的、探索性的文本的依赖。

  这本书并没有什么叙事的情节,每个章节都是由托马或者是安娜的生活中的一个非常小的片段构成,比如说第一章托马在海边游泳。而每一个章节的第一句几乎就是那个情景的概括,之后的文本我感觉更像是一种词语的探索,通过用写作的形式,让一切在这“脱离表象的王朝”(福柯语)中延展开来。看着看着会有一种迷路的感觉,不知道也忘记了刚刚写了什么,而且很难预测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我把这种形式称为:“一种用语言填满虚空的形式”。这其实很符合人的生存状态,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尽力去填满原来虚空的人生——存在者为存在提供存在。

  《黑暗托马》读后感(七):海难事故

  “ 你得用我的语言才能评价我。”

  她双目枯竭的望着他。费力穿透几近凝固的躯壳,极度克制下她没有触碰他形同僵木的手。目色的哀愁充斥整片海域,他丝毫未察觉她激起无声的暴戾时刻要挟着他——发出浪潮般的低泣声。海势突袭之际又哑然离场,她看见了他的泪痕,这使她眼底的潮汐来得更轰然。纵使他们构不成任何关系,但某种苦难只在他们之间形成。

  她陪托马坐下来看海,一个隐喻就此诞生:他与她隔着海。看似无法衡量的距离只是一根手指能测量的长度:海与云的垂线。他们借着无目光相遇造出某种气氛,似乎生命本身分裂成新的躯壳,犹如两具浮尸漂在海上。紧接着为了彼此分离——双双坠入海里。

  托马陪她去赴死,连贯的自杀行为在假想的自杀中从未成功。但他们编造未了的心愿压制对方:以求丧命于彼此——让死亡这一绝对事件在他们之间不起绝对性作用。破解离奇只是相爱之人刻意谋杀,而让他人费解的是谋杀,不是相爱——所以他人既不会爱,也不会死。

  《黑暗托马》读后感(八):爱与死亡

  在布朗肖的写作里,最不可忽视的是死亡,几乎不可能越过死亡去讨论布朗肖。

  我们每一天都在死亡,这是一个小死亡,无数的小死亡构成了一个最大的死亡,而它美得无以伦比,以至于超越了世俗之爱。

  那么不难解释布朗肖对死的渴望,不难解释他爱诗歌,爱文学,爱着爱人如同他深爱着死亡。

  “那么,如果我爱您如同爱着死亡,如果我为您而死是让我无比幸福呢?

  如果我不是只想为您死一千次,而是想为您死一亿次,百亿次,千亿次呢?”

  这是布朗肖隐藏在每一次书写后的询问(没有答案,他并不需要)和许诺(没有更好的许诺了),因为死亡就是爱的深渊,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黑暗托马》读后感(九):加缪:布朗肖的形而上小说

  [法]阿尔贝·加缪

  《黑暗托马》(Thomas l'Obscur)。托马身上那种让安娜为之着迷的,是蕴藏在他里面的死亡。她的爱因此是形而上的。于是她才能在临死前摆脱了对他的迷恋。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我们的爱来自于未知。所以说,死亡是我们唯一的知识。但这样的知识其实也无益:它再也不会有什么进步。

  托马发现了自己里面那预兆其未来的死亡。整本书的关键就在第十四章(注:加缪读的是第一版)。这时如果再重读一遍,一切就会明朗起来——不过是那种笼罩在冥府的阿福花(asphodèles)之上的昏暗光线(农庄附近,有一株由两棵树交抱而成的奇木,其中的一棵枯槁已久,树根都烂掉甚至悬空了,但仍紧贴着第一棵不放。这两棵树是托马极佳的写照。但那仍活着的树干并不甘受到钳制,它增厚了环抱着对方的树皮——它四面包抄并从空而降地掷出它的枝叶——它不会任其摆布)。

  《阿米那达》(Aminadab)这本,若不看外表,其实又更晦暗了。这是一种新形态的奥菲(Orphée)与尤莉迪丝(注:即《文学空间》中的俄耳普斯与欧律狄克)之神话(值得一记的是二书中主角似乎有所附会同时也传给了读者的那种疲倦感,其实正是一种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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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加缪札记·第二卷:1942-1945》,黄馨慧译,台北:麦田出版,2013年,第95-6页。

  《黑暗托马》读后感(十):每种指向深渊的书写都掩盖差异

  黑暗托马:在缺席与虚无之间的本身关系

  1.随身携带着比真实汪洋更为浩瀚幽深的汪洋,是思维天然的困境。它被预期所架构的洪流卷入神秘诡异的漩涡,整个情欲被分散成成为震荡的蠕动的混杂的差异,突显出一切语言既虚无又珍贵。识破珍贵间恍然认识到随身携带的汪洋如何将透视的图解划定为骚乱中人们愿意停歇的欲望。

  2.回返承担的冒险与注定消解的将错就错一起约定了事物发现的形态。作为失败的根基,返途的冲动尽管能迎来前所未有的顺利,但远离任何状况的私心却只会归于恐惧的维持。冒险与一切头次遇到的陌生、稀有与爱憎共同持有个体的心境。

  3.黑暗笼罩下一切景象以暂时埋没的形式藏匿与隐没,即使是吹灰之亮那种将墙隅彻底的可观的保留,也未能终结这种丧失了光明的黑暗皈依。黑暗所对等的傲慢,如此简洁的压迫就能盖住一切本是应变之物。世间的触动都无法挽留黑暗中转瞬即逝的明朗,这大概就是黑暗之所以能够在恐惧方面超越人类具体事实的原因。

  4.扮演着观念角色的意义输出是一种强制的反抗,构成半吊子先发制人的美德。辨认出生命产生偏差的本质本来就是要避开旅行与阅读刻意言说的重点。意义的局限一旦触碰到所有空泛的动机上时,就能将反抗和其他敌意的形式区分开来。这是反抗本身的知识传递所引起的共鸣,或者是一种有所隐瞒的胁迫,只有高度意识的抗拒才能柔化这种境地

  5.芥蒂从文字性的悔悟开始,它渐渐的指向于细节中饱满忠诚的情感。文字会化身其他的形式以获得它怀乡式哀愁,话语刺痛感的波澜,行径戏剧化的反转,幻觉任意美化的判读,还有迟到的爱。文字性的悔悟形成的击打成为了识破其他黑暗门槛的缺陷试探,终归于散乱的迁就。

  6.比黑暗更多剥夺的其他“暗”如果只是区分光影的工具,那么它天然形成的死寂与静默又如何从暴力中抽离,我一直在思考。黑暗兴许只是另一种裹挟的尾部,并不是主要参演着殊途无归这种主题的彼岸。黑暗是另一种外力临时的附体,抵消了光影基于荒谬同时产生的突兀与陷落。

  7.黑暗中的更多放行,使得懒散的迟归者也能得到更好的皈依。托马和安娜两个光影混乱交错的个体对于自己迟钝的私下表达和敏感时的委婉都保留着悬置的孤立的独白。这是两人共同追寻的独立意识,彼此都为自己的意图不断争取更开阔的视野来描述这种共处。

  8.处理情感经验中相似的考验,不仅仅是需要引入新的概念来支撑自己某种程度上的理论完整。推倒中更有力的证据可能会融入不断更新、换质、替代的去势形象,因为只有没落这样的困境才能够优雅的存在于记忆中忧患的临界状态。而无限性恰好在黑暗中维持着这种临在状态的重复与回归。

  9.接纳黑暗中的回响都要以一个名义上的个体来受理,托马则成为了无可取代的人。可是,在未曾实现震撼与捍卫的精神实验中,托马的躯体受到默许时人们所表达的遗憾也显得简明与一致。背负罪恶与被黑暗吞噬的可能都会以抵制的方式驱散这种个体的魅力,使得托马的身躯在承担起责任的同时也变得无法辨认。

  10.幸福在所有人的青春中都能挽回一个人,是安娜也好,是其他的人也好。她变得从容但是轻挑,她变得圣洁却无可接近,亲密行为总是约定了情爱关系中脆弱敏感的一面。有时候幸福产生屏蔽机制的时候就预见了它不可琢磨的隐患。但是它交付于人的探索与尝试,却也是一种更为慎重的约定。我们终究通过身体性的触摸开始生活,并且设法隐瞒沧桑。

  11.体谅从未使得任何生命产生炽热与饱满,它只是澄清了抵消了亲密关系之中的间隙。维系亲密接触的诸多思考虽然延迟了欢愉的来临,甚至只是使得生命丧失的部分寻找到了更多平静的归宿。但是如果生命要在这种炽热和饱满中延续自己的追问与探讨,必然要将默契与延迟的爱意、预测的爱意维系在一起。

  12.关系的凝结会变成连锁反应中的枷锁与镣铐,它甚至成为一种丧失对话的监视,来让情爱与性欲维持在自己的要求之上。这种限制会用隆重的废名来扼杀关系,取代关系形成一种本能的挑剔和缓慢的寄托。在关系之上形成的疑问会给予所有并不光彩的行为以特殊照顾,并将这种疑问还原成为暴力的表象,让置身其中的人独身躲藏,将每次重逢都定义为抵抗。

  13.必然会出现抽身与逃离,令人窒息的情感、令人咋舌的隐瞒、令人愤懑的躲避,在严肃的认同关系之上的索取以及迟钝滞后的回应会让索然无味的情感承诺了饥渴中的自由。尽管这种自由伤害了漫长的温柔的陪伴,但事实上的缘由是立足于荒谬,制约了情爱递进关系的恰好就是情爱无限延展本身。最终它的实质被挤压成为无效的现实忧虑,成为推诿中最有力的证词。当然,这只是衰老的关系本身引起的历史遗留。

  14.底层意识中稀有的情感在说服托马用孕育的方式赢得安娜的思想,用孤独的方式占有她的思想,用极致的渴望来唤醒彼此爱的习性。但是,沉默打破了所有的欲望,施压于托马内心黑暗中的抉择。连同终结的死亡与缺憾的死亡都容纳了慎重的负担,未曾有一种努力能够改写并且超越这种事实上的沉沦。它并不经由最终的救赎,它自身应允的收获就在瓦解的琐碎中被人弃忘。

  15.最后我希望能谈到遗漏,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放在最后的位置被遗漏了。我们总以为能够以某种最慎重的方式结尾,但大多数的友谊,大多数的追问都会无疾而终,在我们的生命中渐行渐远。我们忽略了 价值作用于形成之始,它也完整的衰减于漫长过程中。它的遗漏并没有我们在开始恐惧时那样觉得惨淡,孤寂也不是受它的影响。独立的告别是脱离情感的一种私人决定。而托马、安娜或是每个人的共识就是,并不是我们的认知是最薄弱的部分,恰好是我们的安全感使我们丧失了告别时刻初见般的情感愿意。

  不可言明的共通体:体系漏洞中宽泛的解放 0.话语是向一个人转达不成形的高尚灵魂的独白。这个灵魂在所有人的话语中幽灵式、碎片化的交付自己,在文本界限之外的继承中显现自己。运用沉默的方式废除这个永在的灵魂,将这种转达视为丧失了选择的觉察。话语的关键在于如何从容的辨认同时可能存在的思想自由,而不是被谈论者的权威所嗫噬、挤压。这事关个体的解放。

  1.黑暗中的体面依附于深刻的动机,我们拥有背弃的愿景愈加突出,遭到遗忘的可能性就会愈加明显,但你却不能将它归罪于本能应对错乱时候的随意。书中探求书文的共通体,也是爱的共通体,如何随意的划分就可以实现“历史的词源和谱系”的寻求与死亡。只有这种共通体在缺席的情况下,在我们熟睹了无限接近于共同语言的伪装所刻意形成的暗示时,共通体才能在黑暗中以感受的方式确切的作用。而我们如果仅仅只是自私的讨论它,那就只是呈现了一个丧失主体的葬礼。

  2.将一种无形的构建以语言方式线性呈现出来会是一种低层次的陈述,各种线索要用声音来保留对它的控制也只是一种妄想。语言的整合需要打通各种并不需要明确言明事物的关系,对坦率的忠诚反而只是产生了误导,因为词语的停顿就是产生隔膜所在之处。临时的语言组织是一项特殊的训练,如何将那些被搁置的词汇应用于忘却它的句法中,需要记忆。足够强大的侦查能力兴许能够让人们知道我们暂时忽略的意思如何在此时产生作用。

  3.共通体使得我一个人在文本中来回折返,却只是寻求那些含义开放、理解开放的词语。共鸣就是互不相识的个体在相遇之时通过随意的触及以及散漫的认知,进而欣赏着彼此隐藏在纠纷背后为他们所吸引的东西。差异与悬殊在世界的个体确立中变得极为重要,它是划分觉察的依据。但这并不意味着差异与共鸣之间的代沟构成了共通体独立的表象。

  3.差异的传统通过相似性的确立来默许着事物情形的变动,它最大限度的包容着随意更改的可能性。因果决定论是一种特别狭隘的设计,从可能性出发规范小概率事件形成的确定范围会在差异的表现带来新的感受力。差异的传统提供这种前提式的生命便会体现即将触摸的情况之中,存有可能性的在场。

  4.通过放弃来实现试探真正迫切又昂贵的事物,分享孤独并且超越个体的界限来寻求共同规则的触犯中,通过简化会毁掉自己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珍贵。因为,那些丧失感几乎是超越了我们本以为穷尽了的突发的转变,提供出历久弥新的孤独主题势必是探讨视域中更久的辩题。

  5.类似崇拜的情感必须纯洁的依附于已经形成、并且提供给别人的推论。崇拜甚至是妨碍了思维的内心区分,通过呈现出的强势来否定他其他方面的倾向。崇拜是一种信号强烈的吸引,似乎我们都要避开减弱这些暗示的思维,接受着一个集中物对于个体的示范、驯化以及精神上的喂养。可是,能够认清崇拜的同时也似乎是推翻它的时刻,因为批判的力量会打破理性索取中的平衡。

  6.共通体有时候隐藏在具体必然的关系中,有时候则碎片化的暴露在辩题密密麻麻的补充说明中。共通体是一种自发形成的结构,它过度的阐释了联结产生的媒介关系如何回到一个历史传统中去。合群成为一种包庇分歧的表面形式,它在缓和危机的时候,向人们提出了边缘性的问题——假设既然隐藏在公开形式中,它又是如何能够完成弥合的转变。

  7.渐近的制约显示了也代替了宣告失败的自由意识,类似这种群体性的丧失划分了精神层面的求索与交付。或许自由并不以主宰为目的使得人们陷入言中之物的困境,但是当自由的化身通过事件的解法被慎重的提出来时,并置的疑虑是否成为深入探讨的依据。如果提供参考的依据本身就已经是少见的匮乏产物,我们的轻信是否只是欲盖弥彰。

  8.我们就困在了自己深信不疑的充分性当中,获取的信息频繁侵犯着我们与陌生事物的友谊。我们就落入了等级森严的关键性约定中,超越理解方式的是我们必须通过假设来隔离的猜测。如果不是从个体化的思维漏洞出发,凭空记述的一切并不能取信于人,但这却是对陌生事物加深理解的途径。而最后,我们会看到限度的死亡,通过暂时的经验在场来补充、验证、延伸一再被人们所提及又避开的“信任”。

  9.问题带到清晰明了的答案中,问题以死亡的方式成为人们的终身陪伴,如果它不被轻易的忘记。只有远离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问题才会像它暗示的那样消失。触碰到死亡环节的问题只是记忆的螺旋复得,它超越了实现它的自发可能,成为了变式的、开放性的共存。避开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开它在词汇上的区分,纵使闲聊捎带着波及,使它便于分辨与言明,但混淆随后就会将它隐没在话语当中。

  10.思维漏洞的陷阱中挽回我们通过话语来挽回的暧昧关系,话语使得某种存在形式便于解释、理解、引用、重申,那就意味着饱满的含义统摄了其中蕴藏的错乱可能。共鸣从解释思维体力的存在向解释群体关系的秩序性过度,将差异的缺席暴露在已经丧失的暧昧之中。人们接纳的话语仅仅只是在这种缺席的前提之下,通过重复累积而展开的时序化的观望。

  11.沉默是对对话脆弱性认识的坚持。我们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反攻”这种沉默形式,比如,书写、沉思。旅行并不意味仅仅只是个体的身份,阅读也不意味着放弃其他任何可以同时进行的事情。对话的即时性就是它脆弱性的延伸,但对对话真正的继承是事后追加的反思,通过再次确认的可能来完成记忆所缺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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