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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9-12 03:14:02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精选10篇

  《失明的摄影师》是一本由[英] 朱利安·罗森斯坦 / [英] 坎迪亚·麦克威廉 / [英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28,页数:208,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一):触摸才是深刻的雅歌

  这本盲人摄影家的作品集告诉我们,与其说世界是如何被看见的,不如说世界是如何被感知到。颜色触觉听觉、不那么明晰光影,以及没那么闯莽的气流……它让我们认识到,我们看到的世界并非不是一种馈赠,也正因为得之于看见的轻易馈赠,对于每天都在经历的日常,我们反倒只收获了一箩筐的盲见。这些盲人摄影师,却看见了仅凭视力无法看到的色与光,而这才是造物真正想要昭示我们的,不只对他们而言,对我们也一样

  这本书揭示了我们生存于其间的世界所可能有的丰富度。

  佩德罗鲁本雷诺索告诉我们天然的色彩可以多耀眼

  层层叠放的五颜六色水果纹理毕现,你能感觉到他俯身上去,为了更接近事物本身,而获得的视角香蕉的蒂部如此清晰,甚至像是能看到鼻尖呼出的热气

  安娜玛利亚费尔南德斯告诉我们,一款抵挡了午间光线的复古花色窗帘,有多美。流转螺旋线条鲜艳的配色,这窗帘本身就像母亲永远都在的老家,像朴素魅力四射女人,像晴天那样,帮我们存放着精神肉体故乡

  拉米雷斯《墨西哥罗马区的铃声》,尤其令人感动画面只有男人四分之三块背部,他右手上有一只简陋甚的V型摇铃,那么大,那么苍白,好像它才是视觉中心,男人的面庞或者手,这些更有侵占意味部位无关紧要起来。摄影师在带着我们,随他一起去听这个世界,在他的感官经验上,一只摇铃就是人间信号,是人言、风景故事人生得以发芽的种子。世界可以被听到,这是你从这幅画讲给我们听的。

  米克尔史密森提醒我们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律动。他不介意以虚晃的照片展示这个本来就在跃动的世界,舞者在起舞,手臂举在半空,脚尖已经迈出,以清晰的照片凝固运动,会不会反倒是对自然状态的一种违逆?变化生机,在这些虚焦和看似无意义的照片里获得了表里如一保留

  还有身体。赫拉尔多尼根达展示了优美的被触摸和有待触摸的胴体。在他的照片里,视线被遮蔽,只出露皮肤毛孔毕现的细部,这提醒了我们关于身体的秘密:对其第一手的感知理应来自触摸,看见倒有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隔阂,摄影师把触摸的感觉拍给我们看,我们这些视力上的优越者获得的反而是第二手的经验了。触摸才是深刻的雅歌。

  还有艾丽西亚梅伦德斯的静物。那双放在鞋盒里的庄重的女鞋,把皮鞋放大到了不容置喙的重要地位,正如占满画面空间土豆豌豆粒,纸船和月影,这些被隆重放大的小物,少有地被放置在画面中央,成了比别的都重大主题,看着这些照片,我惭愧发现,难道这不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拒绝承认或没有发现的事实吗:几乎没有哪一天,我们无需抚摸、看到它们,正是它们填充了我们的每一日,以致于终于在我们的视线下头隐而不见。

  这是一本了不起的盲人影集,是一部超于视觉的感官印象录,它是日常生活百科全书,是我们看到和未曾看到的身边世界的影谱,更是关于这一切的出色解读:包括沉默的解读——那些照片;和评论家对照片的体贴入微的阐释。

  当然,最好的阐释权在每一个读者手里,正如对生活最好的解读在每一个生活者那里。这也是这些盲人摄影师告诉我们的。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二):温柔地捕捉一个时刻需要的不一定是贪婪目光

  世界是流动的,一分一秒,日复一日岁岁年年,永不止息。四季更替,晨昏的交割,一片云的聚散,一朵花的开落……你这一秒踩过的马路,下一秒就会落满飘自陌生远方的尘埃;而你这一秒记住的某张脸庞,下一秒就可以变换出全然不同表情

  但是我们中的许多人,不自知已习惯偏安一隅,在三点一线固定坐标里将自己的人生段落潦草放置着,每天一觉醒来,双目圆睁,对那些不言疲倦奇妙流动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碎片化的信息一角一角填满我们的脑袋,而我们却没有表达欲望,没有抒情的逻辑,这是很可怕的。当人与世界形成一种相对静止关系内心冷漠荒芜容易不受限制生长起来,逐渐排挤掉人与生俱来的感知天赋

  读《失明的摄影师》,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对于盲人摄影这一行为本身的惊异,而是看到这些摄影作品中所体现出的强烈表达欲的感动。这些照片也许并不像大众意义上的“摄影艺术作品”那样精致明丽——拍摄对象都很普通,拍摄条件也显得不够讲究,照片质感则更有一种粗粝不羁的感觉。但是那些饱和的色块和强烈的光影,构成了一个个夺人眼球的画面,静物在其中呼吸人像在其中苏醒。我在这些照片之中看到了厚积薄发倾诉欲和生命力

  “在这个广阔世界中,盲人同视力健全的人一样,每一次与事物相遇,都有全部身心参与,都要调动复杂的感觉中枢,都伴随独特思维想象。每一张照片都是对一次相遇的记录:无论对象是人、建筑、墙、水果、花朵玩具街道厨房客厅卧室海滩、泳池、阳光阴影还是黑暗。盲人摄影师拍下这些瞬间,因为它们等待着被拍摄。”

  一切存在有价值,一切相遇也都值得纪念,起码在这些盲人摄影师的心中,他们对身边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存有一份珍重——那里记录了时间流逝样子,也记录了自己与生活不断交手的过程美好温暖、明丽、清新,或者丑陋阴暗混乱模糊,风吹过的落叶、皮鞋扣带上的泥土爱人柔软的皮肤、夜空高悬的明月……对盲人来说,视觉的损伤并不代表感知能力的减弱,他们去听、去嗅、去摸、去尝,一样能够获得足够特别感受,甚至于比视力良好的人还多出一分细腻幽约的触动

  坎迪亚·麦克威廉说:“这些照片中颤动着希望,不是感情用事地希望被彻底‘治愈’,而是希望明天能有一种全新的表达方式,让我们可以表达自己感受到的生活。”我反思自己过去曾对失明者抱有的态度心痛惋惜同情,太过于注重苦难给他们生活带来的重压,可以说,几乎忘却了在那重压之下,他们也同样拥有渴望翩然飞舞的心绪。好在有照片帮他们记录,按下快门的瞬间,那些想要宣之于口的快乐或者悲伤,转眼就可以成为相纸上直观铺陈的画面。

  从两瓣破碎的瓷片中看到残缺美,看到被解体的双生,看到互相依偎的默契与对立两边的清醒

  从还原最真实皮肤纹理的女性躯体上看到柔软,看到弹性,看到青春之美被岁月反复打磨痕迹,看到触手可及的温热

  从一艘小小的纸船里看到冲动,看到渴望,看到曾经失落过的方向感,看到与静止的坐标相对抗的、那脆弱坚韧力量

  我还关注到盲人摄影师镜头下的被拍摄者,其实叫他们“模特”并不十分合适。比起一板一眼地摆pose扮表情,这些被拍摄者的状态要松弛随性得多,不管是肃穆端坐还是雀跃奔跑,都呈现出一种返璞归真的生活感。被拍摄者中的某些人会直视镜头,毫不避讳地展示着自己的情绪和状态,可以说这是摄影双方的直接交流,具有最为鲜明生动含义;而有些人似乎并不在意镜头的存在,他们哭、或者笑,放浪形骸无所顾忌,也许只偶然出现在一个适合被记录的环境里,便得以保存下最自然的样子。

  “从这些照片中,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摄影师在拍照之前用手或心充分体验过这些画面中的情景,而不是从持续的、带有表演性质的生活影像中取巧地抽取冰冷的一帧,同其他时刻毫无分别。”

  对爱与痛的感知,对物质与精神的评判,对情感哲理的思辨,对生活与命运的态度,这些看似抽象不可捉摸东西,可以变成文字,可以变成音乐,但最为直观的,就是这一张一张陈列在书页中的照片。我想,这些照片不仅可以帮助我们了解盲人摄影师的日常生活状态,更可以从“一千个哈姆雷特”的不同视角去尝试读懂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感与企盼。

  温柔地捕捉一个时刻,需要的不一定是贪婪的目光。

  温柔地理解一个人,需要的也不一定是面对面的注视

  在《失明的摄影师》里,许多悬而未决的踟蹰都拥有了确定积极答案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三):同是追光者,“盲人摄影师没什么特别的”!

  我们总是说向着光亮处前进,其他动物飞蛾也会拼命往亮处凑,更不用说部分植物总是向阳生长。地球上的每一种存在可能或多或少都在追逐光。

  就连拍照这一看似简单的行为,归根结底也与光有关

  拍摄对象反射出的光线通过照相镜头和控制曝光量的快门聚集后,在暗箱内的感光材料上形成潜像,经冲洗处理构成永久性的影像。传统相机使用胶卷作为记录拍摄对象信息的载体,而数码相机则通过光学系统将影像聚焦在成像元件上,通过模数转换器将每个像素上的光电信号转换成数码信号,再经图像处理器处理成数码图像,最终存储下来。

  所以,摄影也被称为光与影的艺术,对光的把控甚至是摄影师独特风格个性的体现。

  要是摄影者并不能单纯地用肉眼判断光呢?

  还有可能拍出让人惊叹的作品吗?还能称其为摄影师吗?

  书中这群因眼疾而被划为同一类别,来自中国、墨西哥、英国、印度等等国家的摄影师们用风格各异的作品告诉我们问题的答案是:能。

  艾丽西亚·梅伦德斯:她的摄影如同一部部自传,或一场场自导自演演出

  亚伦·拉莫斯:他的摄影是一个个寓言

  佩德罗·鲁本·雷诺索:打破禁忌的水果

  米克尔·史密森:以舞者的眼光注视世界

  赫拉尔多·尼根达:带有温柔触感的摄影

  叶夫根·巴夫卡尔:永恒的欧洲梦幻摄影

  安娜·玛利亚·费尔南德斯:色彩、光线、空间感

  佩德罗·米兰达:图形神秘感、布艺的表现

  ……

  一定会有人发问,失明的摄影师到底怎么拍照?

  其实很简单,眼睛不能捕捉世间万物,还可以去闻、去尝、去听、去触摸。

  我们也只是提供把相机放到他们手中这样简单的帮助而已,最多再帮忙调整位置主动权全部归他们所有。

  于是,他们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拍摄水珠滴下来的瞬间;会去发现日日可见的土豆、剥好的豌豆,甚至是破碎的盘子的故事;会想要捕捉下处于动态中的每个人,想要在借助镜头注视拍摄对象的同时也留下拍摄对象的注视;会想要分享他们感受到的因部分感官缺失而更加强烈的触感;会想要呈现他们眼中真实所见所感的光明和黑暗……

  我们常误以为他们从始至终生活在单一的黑暗中,然而每一位失明者感受到的黑暗是多种多样并不断变化的,即使天生的失明者也是如此。光会以各种方式渗入大多数失明者的眼睛,他们可能随之感受到变幻的色彩、温柔的光屑、细如飞蛾的翅翼,甚至超然于光影之外的世界。

  如今,这些失明的摄影师借助相机将它们一一拍摄下来,成为一张张令一般人匪夷所思的摄影作品,如书中所言,这些作品“脱胎于必要而多样的主体,挣脱了满是阴影或黑暗的生存困境,投射到我们所有人都栖息其中的寻常光芒中,它们也是理解互动中介。”

  只有你认真注视着这些作品,才能体会到其中隐藏的来自他们内心的真实渴望,“不是感情用事地希望被彻底治愈,而是希望能有一种全新的表达方式,可以表达自己感受到的生活。”

  我们或许为他们的缺失感到可惜,但他们一点也不可怜,不脆弱,不渺小也不无助,不需要来自正常人居高临下又过于泛滥的同情心

  就像来自墨西哥的摄影师佩德罗·米兰达所说:

  “盲人摄影师没什么特别的!”

  和观看其他摄影师作品一样,我们通过他们的镜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和平常所见不太相像的另一面。那么,就好好欣赏这个借由摄影作品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不一样的世界,感受他们融在摄影作品里的情绪,就够了。

  这些并不特别的追光者们,借助相机和冰冷的镜头,不仅证明了自己热烈的存在,还让失明这件事仿若变成了类似上天馈赠般的惊喜,正如博尔赫斯所形容——“失明像是夏日的黄昏徐徐降临”,最终它成了一种美。

何塞·曼纽尔·帕切科,《无题》,墨西哥,2006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四):他们看到的,你未必看到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许多多,令人感觉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事情,翻开《失明的摄影师》便是其中之一。

  书名的六个大字看上去就充满了违和感:失明的人如何成为能摄影师,一个全凭眼睛去瞄取景框的工种,似乎是全世界不适合盲人去尝试的了。

  我相信对盲人来说,敏锐的听觉能让他们精于音乐鉴赏精准嗅觉能让他们擅长美食品尝,但摄影——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面对着怎样的风景与模特呢?

  “对陈词滥调与先入之见,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去挑战它们。《失明的摄影师》正是这么做的。它打破了双方的障碍,展现了当我们摒弃怀疑、大胆追逐梦想时所能取得的成果。图像不只能被眼睛看到,也可以通过心灵获取。”

  一页页翻过书里颇具视觉冲击力的摄影作品,我才相信这段话所言非虚。如果说视觉的缺失是盲人摄影师无法抉择的短板,那这块短板或许真的可以意外显露出不曾被人窥视到的内心世界。

  那些大块的色彩冲撞,刁钻的光影互动,乃至这些特殊摄像师捕捉到的奇妙而生动的人物表情,绝不是无意识的填鸭拼凑,那里面包含的幽微心事,理应被更多人看到。

△艾丽西亚·梅伦德斯,《无题》,墨西哥,2012-2014△何塞·曼纽尔·帕切科,《无题》,墨西哥,2006

  取景框、闪光灯、光圈、快门速度、曝光度、白平衡……在摄影的世界里,有太多值得深入探讨的技巧,但对这些失明的摄影师来说,艺术创作,能突破一切条条框框的,是对自我表达和与世界交流的渴望。

-壹-

构图:我的世界无需四平八稳

  相机是一种视觉辅助手段,借助这项技术,盲人摄影师得以向他人展示来自他们意识的创造。在摆脱用视觉勾勒现实的束缚之后,盲人摄影师可以真正放飞自己的想象力,与任何一个与众不同的瞬间共情,只要他们自己愿意。

  他们可以用镜头肆无忌惮地去注视:占满屏幕二分之一的一颗硕大的红苹果,一双摆放在地上却与视线平齐的破旧皮鞋,倾斜的墙面或者是歪曲的街道……

  是怪异惊诧,也是奇思妙想,画面兀自出现的一刹那,足以在观众的视网膜上留下一簇“偶然的火花”。

△阿尔贝托·洛兰卡,《无题》,墨西哥,2012△艾丽西亚·梅伦德斯,《无题》,墨西哥,2012-2014

  这种照片中的“偶然的火花”就是罗兰·巴特在其杰作《明室》中所说的:“刺痛我、穿透我”的“刺点(punctum)”,正是毫无意识的细节打破了摄影师和谐的构图。

  无论多么讲究,构图始终是一瞬间的结果,尽管(通常情况下)这一瞬间可能经过精心准备。

  为了“决定性瞬间”,摄影师要长久等待,要亲自摆放好静物画般的场景,甚至要预见拍摄一张有意义有价值的照片所需的情境,摄影师的这种预设兴趣与拍摄意图被罗兰·巴特称为“意趣(studium)”。

  同其他摄影师一样,盲人摄影师也无法预知“偶然的火花”或者“尖锐的刺痛”会发生在何处。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拍摄的每一张照片都具有这一可能性,同时,他们的每一次尝试都不可避免地受一瞬间的环境与运气左右,而失去的视觉也是组成那一瞬间的元素。

  取景框里横平竖直的辅助线,0.618的黄金分割比例,如何透视,如何对照,如何远近相映虚实相生,这都不是盲人摄像师所关注的重点。构图于他们而言,是等待心脏出现冲动的过程,更是一个跃跃欲试期盼着“刺点”降临的机遇。

-贰-

光影:光,是闭上眼也能触碰的温度

  盲人摄影师阿尔贝托·洛兰卡说:“我能分辨明暗,拍照时,我会格外注意光线,并利用三角定位计算所需的光。

  我回忆起上过的解析几何课,想到如果参照地板和拍摄对象去放置相机,便能估算出拍照的最佳角度,这应该能帮到我。简而言之,我用计算推测出你们不需要数学运算也能看到的东西,我想结果还不错。”

△阿尔贝托•洛兰卡,《无题》,墨西哥,2011-2012

  认真翻阅了他的摄影作品,的确有非常不俗的光影表现力,明暗对比得恰到好处,照片里形成了有独特氛围的小小天地——安静、和谐、又有神奇的戏剧感。

  当然,有人是天生失明,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画面,但也有人视觉受损不至最严重,仍然可以获得光线变换所带来的身体感受。

  有光的地方,有温度,有活力,有暖洋洋的、不同规模的喧嚣;与之相反,暗处则是冷寂的、静止的、带有谜一般的未知魅力和深沉氛围。如果充分调动身体的各项机能,用皮肤去触摸,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嗅,光影的运用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叁-

  出片:海底捞珠,天赋与刻苦的双重力量

  盲人摄影师是一副躯体、一个头脑与一个目的或渴望的组合;在生活中,他们与其他人,包括视力健全的人和盲人,以及世上其他各种事物有着复杂的关系。

  与其他任何摄影师一样,他们也会寻求他人的帮助和建议:帮忙调整相机,摆放物品,用简单的机械捕捉稍纵即逝的影像。

  视力健全的观者会如何诠释这些照片?这取决于他们的个人反应,就像对其他任何照片一样。

  通过与观者的不断交流,一张照片在照片海洋中的意义、作用和价值慢慢浮现。盲人摄影师与其他摄影师拍摄的方式并无二致。

△克里斯蒂安·隆巴尔迪《哈维尔教桑蒂拍照》,玻利维亚,2012

  「一个男人在微笑。一位专注的老师把相机稳稳地放在他手中:一位摄影师即将开始他的工作。一个世界等待着被复制;一个时刻渴望着被救赎;一位盲人将给视力完好的人一点好看!这种心情,和那双握着他的手,是他微笑的原因。」

△米克尔·史密森,英国,2009《坦维尔·布什与影像声音(PhotoVoice)机构的马特·拉森-道》

  「由简单的运动、展示或努力带来的愉悦;在(缝纫、仪式舞蹈)过程中被注视的喜悦;总能注意到记录者——即摄影师本身——存在的眼睛:这些都是坦维尔·布什“关注艺术”的主题」

  拍照这个动作本身而言并没有任何难度,只要能摸到快门按钮,就可以果断按下。但我们不难想象,这些美丽的艺术作品背后,是盲人摄影师无数次的尝试和自我训练,是他们无数次的与同一个拍摄对象进行交流、对峙、或者静静陪伴。

  好在胶卷时代之后,有数码时代的到来能减轻一些废片消耗的代价,不过这个去粗取精的出片过程必然少不了大量且重复的辛勤劳动——对盲人摄影师是如此,对他们身边的助手和拍摄对象亦然。

  只有天赋与刻苦双重力量一起作用,才能将摄影师们的抽象心绪转化为具体可观的画面。

  从这些照片中,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摄影师在拍照之前用手或心充分地体验过这些画面中的情景,而不是从持续的、带有表演性质的生活影像中取巧地抽取冰冷的一帧,同其他时刻毫无分别。

△亚伦•拉莫斯,《无题》,墨西哥,2010-2015△帕米拉·马丁内斯,《无题》,墨西哥,2012△叶夫根•巴夫卡尔,《无题》,拍摄时间与地点不详

  好在,现在我们拥有了一本制作精良的《失明的摄影师》,有机会看到了盲人们拍摄的照片:

  「青草为春天散发的芳香,窗帘边带刺花束的形状,西瓜清凉甜腻的味道,一只破碗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的悲伤,那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都被好好地收藏了起来;

  我们也听到了盲人的声音:黑暗不只一种,光会以各异的方式渗入眼睛,他们能随之感受到变幻的色彩、温柔的光屑、细如飞蛾的翅翼,甚或超然于光影之外的一切;

  感官不只一种,即使看不见,也能去闻、去触、去听、去尝、去感受迎面而来的人类世界。」

  要知道,温柔地捕捉一个时刻,需要的不一定是贪婪的目光。

  让我们在盲人摄影师的带领之下,

  找到观看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失明的摄影师9.7[英] 朱利安·罗森斯坦 [英] 坎迪亚·麦克威廉 [英] 梅尔·古丁 编著 / 2018 / 新星出版社

  《失明的摄影师》读后感(五):“肉眼真是可怜,它们捕捉不到看不见的事物”

  本文由本人原创,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书单”(ID:bookselection),署名“黑羊”,转载请联系书单公号取得授权。

  亚伦是一位墨西哥摄影师,喜欢拍摄昆虫,因为他觉得这些生灵虽然渺小不起眼,却能很好地表现出“生命”的内涵。

  这一天,他和朋友又走进了森林。

  “这里有只蜗牛!壳纹真漂亮!”朋友从地上捡起它来,却又失望了:“很可惜,只是个空壳,你不会满意的。”

  亚伦把蜗牛壳托在左掌心,右手抚摸感受着纹路,还把鼻子凑近闻它的气味。

  然后,他把这只空壳放在了一个开裂的树桩上,拍下了一张照片。

  “这正是我想要的,曾经有生命的东西,现在空空荡荡,”亚伦说着,把相机递给朋友:“帮我看看,这张拍得怎么样?”

△终止的进程 | 亚伦·拉莫斯,墨西哥

  这大概是世界上千千万万摄影师工作日常的一个普通片段。

  但不那么普通的是,亚伦是盲人。

  这张名为《终止的进程》的照片,出自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这本书:《失明的摄影师》。

  你一定很想问,失明的人怎么能当摄影师?

  不妨按捺一下好奇心,先看看这些失明摄影师们的作品吧。我相信,它们会给你别样的震撼,以致于你很难相信,拍下这些瞬间的,都是盲人。

1

  温柔地捕捉某一个时刻,需要的不一定是贪婪的目光、健全的视力,而是内心的触动。

  这是《失明的摄影师》给我的最大感触。

  虽然摄影师们无法直接看到拍摄的对象,但这根本无法阻挡他们表达内心。

  ▍自行车与一群飞鸟,在黑暗中发光,如梦如幻。哪怕是失明,也无法阻挡内心对飞翔的向往:

△无题 | 叶夫根·八夫卡尔,斯洛文尼亚

  ▍一颗落在街边的红苹果,和灰色的道路形成了有趣的对比。对着一张照片,你却似乎可以闻到苹果的香气:

△无题 | 阿尔贝托·洛兰卡,墨西哥

  ▍米克尔·史密森是一名失明摄影师,也是一名舞者。他拍摄的照片,仿佛也成了舞蹈的延伸:

△无题 | 米克尔·史密森,英国

  ▍而这张在水中仰泳的女子,不知道拍摄者是怎么捕捉到的光线,画面仿佛油彩,失焦模糊的面部和波纹反光,又传达出一丝紧张:

△无题 | 帕米拉·马丁内斯,墨西哥

  这本《失明的摄影师》中的绝大部分图片,既无注解,也无标题。编者说,这是因为一旦知道了摄影师们的故事,便再难忘记,而这可能会影响我们欣赏照片。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从少有的几位摄影师的自述里,看到他们在黑暗中拿起相机时的内心世界。

  ▍比如,爱德华多·罗梅罗说:“生活的变化与这只我亲手刻出来的墨西哥陀螺转起来一样快。”

△无题 | 爱德华多·罗梅罗,墨西哥

  ▍比如,拍下空蜗牛壳的亚伦,在刚开始学习适应视力受损生活时,他不得不与孩子们分开一段时间。有一天结束学习,他走进孩子平时玩耍的房间,脚尖触碰到了一些玩具。叮叮当当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后来,就有了下面这张照片,亚伦给它起名为《孤独的沉默》,这些玩具在幽暗的房间里,仿佛被遗弃与遗忘在孤独的沉默中。就像最初陷入黑暗的自己。

△孤独的沉默 | 亚伦·拉莫斯,墨西哥

  ▍下面的这组纸船照片,则来自墨西哥的失明摄影师艾丽西亚·梅伦德斯。8年前的一个早上,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层“移动的窗帘”,医生对此诊断为视网膜破裂。

△无题 | 艾丽西亚·梅伦德斯,墨西哥

  她说:“我还是个小女孩时就喜欢纸船。这只纸船就是我。一旦脱离了水,它就无法动弹与航行,毫无用处,但如果被放到合适的环境中,它便能够漂浮、漂荡,变得完整而自由。”

2

  其实,盲人摄影并不是一件特别新鲜的事。只不过健全的人们对残障者的生活与世界,大多不会有主动了解的兴趣,也缺乏了解的渠道。

  《失明的摄影师》中的作者,有许多是墨西哥籍,他们大多来自同一个协会:感觉之眼,她可以对失明者提供摄影方面的指导和帮助。

  类似的组织在中国也存在。比如,前两年曾被媒体报道过的“非视觉摄影”。

  它在国内最早的实践者之一,盲人摄影师傅高山说:“非视觉摄影,就是依靠除了视觉以外的听觉、触觉和嗅觉来辨别感知外界事物,比如说盲人虽然看不见光,但他们都会辨识出,只要是感觉温度更高的方向,就是光的方向。只要是黑暗的地方,它就会让你的身体感触更阴凉。”(钛媒体影像《在线》第49期)

△肉体升华的多重视角 | 赫拉尔多·尼根达,墨西哥△在看不见与摸得到之间 | 赫拉尔多·尼根达,墨西哥

  傅高山说,实际上在对盲人摄影师的培训中,拍照的部分只要花半天就可以了,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对他们自信的建立上面。

  不过,从《失明的摄影师》中就能看出,盲人摄影师的自信一旦建立,他们拍出的照片,很可能会改变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就像一位作家所说:“我们的肉眼真是可怜,它们捕捉不到看不见的事物。”

  ▍比如,你试过从这个角度观察香蕉吗?

△无题 | 赫拉尔多·拉米雷斯,墨西哥

  它看起来像手指,或者像食蚁兽尖尖的嘴。不论像什么,我们会发现,自以为熟悉的香蕉,其实很陌生。

  ▍这组空鞋子的照片,来自艾丽西亚·梅伦德斯。健全人也会拍鞋子,但常见的角度是当穿着它们时从上俯拍,而她的视角则低到贴近地面。

△无题 | 艾丽西亚·梅伦德斯,墨西哥

  鞋上的尘土没有被擦去,似乎在讲述着行走时的磕碰与艰辛。同时,这双鞋子处在围墙之内,就像它身处黑暗困境中的主人。

  ▍这张是她拍摄的月亮,摄影时因无法用眼睛观察而造成的抖动摇晃,反倒传达出了一种神秘与悲苦。

△无题 | 艾丽西亚·梅伦德斯,墨西哥

  ▍下面这张照片是书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用自己的脚,穿他人的鞋子,失去了舒服,但拥有了理解,它的标题就叫“共情”。

△共情 | 马尔科·安东尼奥·马丁内斯,墨西哥

3

  盲人做摄影师,听起来多少有点“反抗命运”的刻意,失去视力偏要去拍照,似乎是想证明点什么。

  但在《失明的摄影师》中,我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反倒发现了摄影的真正意义,那就是自我的表达、感受的分享。

  ▍比如,有个叫阿尔贝托·洛兰卡的盲人摄影师,他总是喜欢随身带着下面这个斗士玩具。

△一个和谐而伟大的瞬间 | 阿尔贝托·洛兰卡,墨西哥

  他说,摄影让他得以描绘出在头脑中玩耍、跳舞和欢笑的东西,这个斗士与他一起经历了快乐:“斗士就是我自己,也是任何决心从头开始的人,哪怕遭遇暂时的痛苦,也要克服成见,质疑陈规,突破障碍,并实现改变。”

  晚年目盲的作家博尔赫斯说,“失明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并非全然不幸的生活方式”,大概就是这样吧。

  而对于健全人来说,《失明的摄影师》的意义,可能更多地在于一种反思性的启发:当你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把注意力给了手机屏和电脑屏时,可曾注意过,路边一朵花与众不同的姿态?

  这是一个影像记录手段过剩的时代。

  如今这个时代,影像记录的手段严重过剩,单反、数码相机早已普及,电脑、手机有摄像头,连汽车都有行车记录仪。

  然而,这也是一个人们对生活容易熟视无睹、漫不经心的时代。镜头再好,也不一定能保证拍出打动人心的照片。

  有一个很简单的正念练习:吃葡萄干。

  不是随手抓起一把葡萄干就塞进嘴里。而是把一粒葡萄干托在手心,像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一样地观察它,观察它的色泽、褶皱,感受它的重量、硬度、弹性,闻它的气味,甚至放到耳边摇晃、挤压,听听是否有声音。缓缓放进嘴里后,用舌尖感受它,用牙齿轻咬,体会它的味道……

  葡萄干练习的意义,在于体会专注和冥想。当你心无杂念地调动各种感官去感受,就会发现一粒葡萄干,原来也可以给你这么多体验。

  摄影和这个练习有些类似。周围的世界有许多富有意味的瞬间,我们虽然视力健全,却视而不见,有眼睛,却没有发现美的眼睛。

  反倒是盲人摄影师,他们看到了我们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把情感投入在一只苹果、一片落叶、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一只正待被抓起的保龄球……

  正如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说:“美不是任何东西中固有的,而是需要被发现的,被另一种观看方式发现。”

△保龄球 | 哈利·阿克森,英国

  这些照片所传达出的,并不是一个盲人对于摄影的成就感,而是那种尊重生活,也努力感受生活的态度。

  我最后想分享的照片,来自一位中国的盲人摄影师,李彦双。

  她很喜欢滴水的声音,却从来不知道水滴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对水滴落地的瞬间总是充满了好奇,之前我想象它的形状就是圆的。”他想拍下水滴下落的形状,却一直没有成功。

  一天下午,她循着滴水的声音再次一遍遍地尝试,拍了近百次,几乎想要放弃。

  朋友给她加油鼓励,还把手伸到水滴轨迹的前方,帮她判断位置。

△无题 | 李彦双,中国

  连续按动快门后,她终于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无题 | 李彦双,中国

  即使那么小的水滴,里边也可以有成功的喜悦。

  愿你也能体会。

  本文由本人原创,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书单”(ID:bookselection),署名“黑羊”,转载请联系书单公号取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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