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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名》经典影评集

2018-02-27 20:51: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玫瑰之名》经典影评集

  《玫瑰之名》是一部由让-雅克·阿诺执导,肖恩·康纳利 / 克里斯蒂安·史莱特 / Helmut Qualtinger主演的一部剧情 / 悬疑 / 惊悚 / 犯罪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玫瑰之名》影评(一):艾科对信仰的反思

  虽然给了一个乐观尾巴,却留给我更多的悲哀。很难想象一些人自己做着龌龊的事,却道貌岸然地审判着另一些人,但他们确实这样做了。任何来自于人的“权威”、“正统”都是可怕的,很多人口里宣称是上帝意思,其实是他自己的意思。事实正如年轻人师傅说:平民总是付出所有的代价

  有一点不容置疑,就是人类永远不能放弃智慧追求。因为从这部电影里我看到,人类大多是愚蠢的、可笑的,而且愚蠢得这么堂而皇之。我们都看不清自己。还有一点就是要警惕任何的一元权威,提倡多元化。

  永远要承认自己是一个平凡人。认清了这一点,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修道院的虚伪令我恶心。自以为智慧地为人类做决定令我愤慨。上帝是上帝,就经得起检验,需要院长大人用下毒的方式阻拦那些求智慧的人吗。

  《玫瑰之名》影评(二):建议看原著

  我是看了《达芬奇密码》电影后,颇为失望,到豆瓣上找众豆友的共鸣,发觉有人推荐此片,才下载来看的。

  片源从VC找来,下了3天才下好,全部都是国外的源,这种20年前的生僻片子国内捧场的人不多嘛。

  看毕。如果单纯从惊悚玄疑好莱坞大片角度看,此片和《不能承受之轻》一样,会让没读过原著的人只能体会三两成滋味,难以参透原著的深意。

  原著介绍可参见这里 http://www.douban.com/subject/1783098/

  另有格非写的文章在此 http://www.cul-studies.com/community/gefei/200505/1813.html

  可见原著很大篇幅在师徒二人的对话上,通过对话带出作者的中古世纪历史观和哲学观。而电影更多偏重于画面,影像,玄疑和沉重气氛营造上,与原著的对比很好的诠释了小说改编电影的诸多弱点

  作为法、意、德三国合拍,当年投资千万美金的大片,此片的取景、摄影音乐可称上乘,若干人物造型也够到位,那个驼背的形象另我印象深刻,堪比阿西莫多。

  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找来原著一阅。

  《玫瑰之名》影评(三):承认无知,是倒掉杯子里的水

  看完电影《玫瑰之名》,恰巧跟朋友聊到一个话题。我说,承认自己的无知其实是一种享受。在找寻有知的过程里,时时有惊喜。你不知道答案等在哪里,总是有意外收获。是自由愉悦体验。人很容易陷入无知,且不自知。

  西元1327年,意大利北部一个修道院发生了一起修士坠楼的事件,是自杀还是他杀?修道院不久就要举行辩论会,为在辩论会之前解决这件事。修道院主教邀请了名声不错的教士威廉来调查案件。威廉和徒弟艾德索在调查中,发现有人阻扰,又有几个修道院里的人接连遇害。遇害的人有个共同点,舌尖和食指乌黑,显然是中毒。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修道院的图书馆。趋近真相,他们的遇害都和一本书有关。亚里士多德《诗学》第二部,说的是喜剧

  为什么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死?

  为什么副主教不允许修士笑?说笑是凡人的庸俗。警告修道院里的人,他们面临的遭遇,是魔鬼在他们中间。是《启示录灾难的显示。众人恐惧无助。要嘲笑他们的愚昧吗?那是中世纪。故事发生的年时,是中国的元朝。

  人为制造的悲剧要隐藏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故事的真相,并不诡异。原来保守的副主教自己是读过这本书的。害怕有人看到那本书的内容,他不希望人们懂得越多,有愚昧才会有顺从。他害怕人们知道的知识太多,信仰失去威力。“怀疑是信仰的敌人”。他说笑会杀死恐惧。人活在无知无助的恐惧里,就可以统治其意志。迷宫似的的图书馆,是中世纪最伟大宗教图书馆之一。被副主教封禁,这并没阻碍有人费心去读到它。他在书页上涂抹剧毒,翻书的人无一例外中毒身死。对于知识的渴求要以生命为代价。然而,求知欲是人之本性,伴随疑惑好奇。一步一步探知,如蚯蚓拱土,再慢也是前进,是拓展。人们渴望对无知的摆脱,一如笑声眼泪哪里能被禁止?即使以上帝之名。

  什么是可以被禁锢的呢?以教义之名,罔顾他人性命的宗教法庭特使。图书馆葬入火海,仓皇出逃。被众人连车带人推入悬崖

  影像或者文字以及图片里,看到的修道院,幽冷、坚硬,外壁如刀削,似乎连一粒草籽都存不住。连月光都是凝固的阴冷。仿佛矗立在时间之外。影片里的修道院也不例外。唯一能窥见的亮色,是偶尔闪过,半方明净蓝天

  真的吗?修道院里的人也如修道院建筑一样,无欲无求?有为吃饱肚子才做修士,并偷偷截留粮食周济穷人。似乎还有以食物和贫女做交换。中毒身死的图书管理员贪慕男色。老副主教,先是禁书最后一页页撕毁他怕被人读到的书,并一手毁灭整个图书馆。他认为知识的话语权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上,如此才是真理。他看了那么多书,大概忘记了,人的思考、质疑或者追求本就与人的行为相生。眼泪有时候是往心里流的。看不见,不等于没有眼泪。

  就像威廉说的,“警惕预言家和那些准备为真理献身的人,因为他们通常会拉上众多的人与他们同归于尽,经常是先于他们,有时则是替他们去死。”也说,“狂热虔诚邪恶仇恨,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从头到尾,有个疑惑。玫瑰在哪里?我们都知道一说玫瑰,首先是爱情。仅晓玫瑰肉桂等香料植物跟宗教有关。可是,这部片子跟玫瑰有什么关系呢?是片中徒弟和哑女昙花一现的爱情?显然不是。去找了找,看了下有意思。因为无知、疑惑,才有找寻。鼠标点几下,大致答案就在眼前了。在遥远的过去,人在无知黑暗中摸索前行,摆脱愚昧。道路漫长黑夜无尽,不知道黎明在哪里。

  同一部电影,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观感。影片里说到方济各会。对于宗教并不了解,在西方小说里偶尔会读到这个词。后来查询了下其教旨主张过清贫生活安贫乐道或解囊布施。重视学术研究文化教育事业。又想,片中的威廉该是有原型的。他的理智清醒、辨知和逻辑在那个时代背景下那么耀眼。 很多珍贵书籍消失于漫漫黑夜里,可是有威廉们先行一步。无知的黑暗不会与日月同长。

  现在,睁开眼睛信息或者知识溢满我们的生活,仿佛淹没其间。淹没再多亦是被动。既然被动,看上去拥有再多也是无。求知的路,我从不担心也不怕满。满了倒掉,再注入。求来有何用呢,没有想过,过程本身就是享受

  :为什么取《玫瑰之名》,同样有人找寻。后来如我,不费半点劲就能看到http://movie.douban.com/review/2026157/

  故事主角的原型(资料来自百度)

  奥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约1285年—1349年),又译为奥坎,出生于英格兰的萨里郡奥卡姆(Ockham)。14世纪逻辑学家、圣方济各会修士。

  奥坎曾加入方济会,在牛津大学研究,他在大学注册为奥卡姆的威廉,后来又至巴黎大学求学,能言善辩,被人称为“驳不倒的博士”。注解《言语录》。1322年左右他发表一些言论,主张教权与王权分离,与当时的罗马教廷不合,被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宣称为“异端”,1324年囚禁在法国的亚威农教皇监狱教会聘请六位神学家专门研究其著作,有51篇被判为“异端邪说”。1328年5月他在夜里越狱,逃往意大利比萨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路易四世收留他,奥卡姆对皇帝说:“你若用剑保护我,我将用笔保护你!”后定居慕尼黑。1347年路易四世死后,教会与他和解,此时欧洲爆发黑死病,奥卡姆病死。他在《箴言书注》2卷15题说“切勿浪费较多东西去做用较少的东西同样可以做好的事情。”因为他是英国奥卡姆人,人们就把这句话称为“奥卡姆剃刀”(Occam's razor)。著有《逻辑大全》、《辩论集7篇》等。

  《玫瑰之名》影评(四):未知彼时花开名

  tat rosa pristina nomine , nomina nuda tenemus.(昔日玫瑰以其名流芳,今人所持唯玫瑰之名。)

  ——翁贝托•艾柯《玫瑰的名字

  名字背过又忘记,符号充满了神秘,原在梦里忽而又中世纪,我像圣堂下为你禁欲的僧侣。

  ——张雨生《玫瑰的名字》

  直到最后,玫瑰也没有出现。这部名为《玫瑰的名字》的电影似乎给它的观众们开了一个巨大玩笑:故事只是结束在了开始地方,亚平宁半岛北部的山间小道,覆盖的白雪已比来时肥厚许多,渐行渐远渐无穷的大地上零星地拉出一道道墨绿的植被,师徒二人把骡子骑了,缩成小点,悠悠往前拍去,在这条来时的路上,那个曾经少年开始不住地呢喃:

  “我必须承认当一张张过往面容浮上我心头时,最清楚的还是那个女孩身影,多年来令我朝思暮想人儿,她是我在红尘中唯一的爱,然而我却从来都不曾知晓她的名字。(I must confess that of all the faces that appear to me out of the past , the one I see most clearly is that of the girl of whom I’ve never ceased to dream these many long years. She was the only earthly love of my life , yet I never knew nor learned her name. )”

  这是整部电影出现的唯一一处与电影的名字明显相关的地方。但玫瑰始终隐藏在辽远的未知之中,无所觅踪。这令我想起当年那个因为《好奇害死猫》里既没有好奇也没有猫而把电影告上法庭的观众,他看这部电影时想必又要怒了——没有玫瑰,就连名字也滑入了忘怀的深渊

  “我寻求享有雪花与火的生活。”

  诗人阿多尼斯如是说。

  “可是既没有雪花,也没有火。”

  爱

  在《革命时期的爱情》的最后,王小波让他的主人公王二“怀着爱与凄楚”写下了他对那些陈年情事的回忆:“我仿佛已经很老了,又好像很年轻……爱情仿佛结束了,又好像还没到来……这一切好像是结束了,又仿佛是刚刚开始。 ”

  当爱情被浸泡在回忆的汁液里面时,舒张出了一种朦胧暧昧姿态,我们开始怀疑,开始困惑那过去的种种刻骨铭心是否真的存在过,更重要的是,我们甚至无法知晓究竟是爱情本身便如此暧昧,还是回忆使得爱情变得如此难以捉摸,所以《动物凶猛》里的马小军在忆及往事时会突然产生一种难以抗拒的自我否定感:“也许那个夏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看到了一个少女,产生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想象,我在这里死去活来,她在那厢一无所说。后来她循着自己的轨迹消失了,我为自己留下了一段不堪回首经历。 ”

  这是第一个版本的故事。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是这样的:

  “记忆这东西总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的时候,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未曾觉得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八年后仍历历在目……只要有时间,我总会忆起她的面容……随着这些印象的叠涌,她的面庞突然而自然地浮现出来。 ”

  这个故事来自于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故事并未因回忆的浸泡而显示出某种不可把捉的模糊,反而“历历在目”起来,如一把利刃,直插心窝。这个故事在《玫瑰的名字》中也发生了,当年老的Adso晃晃悠悠地回忆起那段幽暗往事时,“最清楚的还是那个女孩的身影”。这一切恰如阿兰•德波顿在谈到爱情时说的:“爱情并非聪明之举,也许永远无法摒弃痛苦,但也永远无法忘怀。 ”

  朦胧模糊而难以确定异常清晰且无法忘怀。两种感觉,你更喜欢哪一个?

  当然,实际上,你不用在童话现实之中做出任何选择,这不是李安的少年派。因为对经历过爱情的人而言,翩然而逝的爱情恰恰会给予个人一种“刻骨铭心的朦胧”之感,或者这样说,即便在爱情发生和滋长的时候,你也很难确定占据着你身心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不可遏制的欢快激情和不可遏制痛苦与怀疑相伴相生,而使得一切既定的价值全都动摇了起来,在一束不确定性的柔光笼罩下,懦夫成为了勇士,勇士沦为了懦夫:“他精神和谐完全被摧毁了,内心烦躁得如烈火焚烧,把他各种天赋力量统统搅乱,最后落得个心力交瘁。 ”

  在电影里,初次享受到了肉体之欢的Adso向William修士表达了内心的困惑,William立马反问他:“你没有混淆爱情和肉欲吧?(Are you not confusing love with lust?)”但当Adso饱含深情地说出“我只要她过得好,我要她快乐,我要解救她脱离贫困(I want only her own good, I want her to be happy, I want to save her from her poverty.)”时,William知道爱情已经发生了。

  William开始引用基督教经典里的各种箴言来向年轻的Adso说明女人和爱情的可怕,而在William完成了这一系列的陈述之后,他却开始自我动摇了起来:“但我无法说服自己,上帝竟然创造这样的污物,而没有赐予她美善。(But I find it difficult to convince myself that God would have introduced such a foul being into creation without endowing her with some virtues. )”甚至在这样的感叹之后,导演让-雅克•阿诺让他镜头下的人物以一种相当认真的幽默表达出了他的心声:“没有爱情的生活是多么平静,多么安全,多么安稳,并且多么乏味。(How peaceful life would be without love , how save , how tranquil ,and how dull. )”

  在这里,我们看到爱情那难以阻挡的“刻骨铭心的朦胧”之力再度显示了它的神奇,它将宗教那紧缚身体的外衣撕开了一个大口,让爱的柔光直射而入,使得一切确定的、陈腐的、不可触动的东西都遭到了不可辩驳的怀疑,这一怀疑不是来自于宗教的教义,也不是来自于教会的律令,它生发于一个最真实的人的最真实的自我情感,它滋长于一个人那灵魂的幽微深处,它不符合上帝教导的一切,却依然有着真理般的躯体。难怪奥威尔会在《一九八四》里让极权机器如此残酷的压制人的爱情,因为爱“创造了它自己的天地,非党所能控制,因此必须尽可能加以摧毁。 ”

  在压制人的欲望与爱情方面,中世纪的宗教与未来世界的极权机器并无任何区别。

  导演让-雅克•阿诺在这部氛围阴暗的电影里突然用爱情撕开了这样一道口子,那拥着“刻骨铭心的朦胧”之力的爱的柔光突然笼罩住了虔诚的师徒二人——棱角开始变得蜷曲,坚硬开始变得柔软,确定开始变得不确定,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开始烟消云散。

  爱创造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朦胧的天地,在一束不确定的柔光笼罩下,一个直面上帝的教士突然发现,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笑

  这部电影的意图似乎太明显了,一开始我就这么觉得,它不过是一曲理性的颂歌。

  故事虽然发生在思想被宗教狠狠钳制住的中世纪,但理性仍在不断显示出它强大的力量,而这一力量则集中地体现在了主角William修士身上。

  William修士的思想和言行一再让我想起那个以“奥卡姆剃刀”闻名于世的中世纪经院哲学家William(他们连名字都一样),尽管我并不相信真实的William能有如此这般的理性主义倾向。在整个修道院的人都认为这一系列的凶杀案是上帝按照《启示录》的内容进行的天罚时,只有William修士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这并非天罚,而是人的罪恶。他相信自己的推理与分析,并沿着凶手留下的符号索迹而上,最终证实了自己的正确。

  William在电影中被塑造成了一个坚持自己的真理,信仰理性精神的骄傲而无畏的启蒙者形象,而作为他的对立面,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反启蒙者:Jorge副主教。

  在看到第一具尸体时,William修士恐怕并未想到,引发修道院里这一连串启示录般凶杀案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人类最常见的表情:“笑”。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本书引发的血案:Jorge副主教为了不让亚里士多德的《诗学》第二卷流传于世,在这本古书里面涂上了毒药,使得翻阅过这本书的人都一一毙命。而这本让众多无辜之人丧命的《诗学》第二卷恰恰是谈论喜剧,即谈论“笑”的。

  而Jorge副主教之所以要让看过这本书的人都命归黄泉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在他的观念里,“修道士不应该笑。唯有傻瓜才放声大笑(A monk should not laugh. Only the fool lifts up his voice in laughter.)”,“笑是一阵邪恶的狂风,让容貌变得丑陋,让人看起来像只猴子(Laughter is a devilish wind which deforms the lineaments of the face and makes men look like monkeys.)”,更重要的是,“笑杀死恐惧,而没有恐惧,就没有信仰,倘若不害怕恶魔,也就不会需要上帝。(Laughter kills fear. And without fear ,there can be no faith. Because without fear of devil , there is no more need of God.)”

  于是他开始了以保卫上帝为名的杀戮。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人类历史上曾经不断上演的一幕:为了崇高的杀戮。无论是雅各宾派的专政还是新生政权的镇压反革命,无论是希特勒第三帝国的屠犹行动还是斯大林的古拉格群岛,都打着维护某种至高无上的价值的旗号开始了它毫不崇高的杀戮,而这样的杀戮最终都会使得它们所维护的崇高沦为一种彻头彻尾的邪恶。

  没有人性,谈何崇高!

  因此导演一开始就让William修士对他那可爱的小徒弟说了这样一句话:“狂热的虔诚和罪恶的疯狂,其实只有一步之遥。(The step between ecstatic vision and sinful frenzy is all too brief.)”

  但这部电影的意图真的这么简单吗?恰如上面这句话,狂热的虔诚和邪恶的仇恨只有一墙之隔,那William修士对于理性的偏执难道不也是另一种“狂热的虔诚”吗?

  当Adso心爱的未名姑娘被当作异端逮捕后,他恳求师父去拯救她,但William却不为所动。于是Adso大胆地质问了他的师父:“对你而言,书本比人命还重要?你似乎从未关心过任何人,你难道不能表示一点怜悯之意吗?(A book’s more important than people to you ? You never seem to care about anyone. Couldn’t you at least show a little pity ?)”对此,William只是回答了这样一句话:“或许这就是我怜悯的方式。(Perhaps that is the style of my pity.)”

  事实已经完全呈现出来了,作为启蒙者的William修士和作为反启蒙者的Jorge副主教所分享的实际上是同样的一种价值尺度,即为了自己所坚信并立誓守护的信念(“狂热的虔诚”),可以忽视甚至抹杀掉其他一切价值,包括最基本的人性。阿诺在电影中并没有将William塑造成一个高大全伟光正式的人物,而是通过将William的偏执与狂热(听听William在发现图书馆藏书时那一声尖叫吧,谁敢说那不是出自于一个狂热的虔诚者之口?)彻底暴露,把启蒙者和反启蒙者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启蒙者和反启蒙者的不同,只是外衣的不同,理性主义者与宗教卫道士的不同,只是名号的不同,扒掉外面那一层光鲜,内里是一样的凶恶:他们不过是要强迫世人接受他们一味奉行的价值,不同的是卫道士要人们接受的是残酷的宗教,启蒙者要人们接受的是残酷的理性!

  如果故事只是进展到这一程度,那么我觉得它并没有能完全满足我的胃口。幸好导演并未让我失望。

  我们差点忘了电影里最关键的一个因素,这一切凶案的“罪魁祸首”——笑。

  Jorge副主教之所以如此憎恨亚里士多德的《诗学》第二卷,是因为“那本书让人知道,嘲笑任何事情其实并不为过,那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们能嘲笑上帝吗?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混乱。(What will happen if , because of this book , learned men were to pronounce it permissible to laugh at everything ? Can we laugh at God ? The world would relapse into chaos.)”

  很显然,我们没有任何能力去否定Jorge副主教的预言,因为如今的我们本身就陷在了Jorge副主教所预言的那个世界之中:“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们已经习惯于能够嘲笑一切的时代。笑与娱乐工业正兴旺发达。嘲笑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廉价的。没有什么禁忌未被打破,没有什么感情未受嘲讽,没有什么权威未遭恶毒的怀疑。 ”必须承认,笑固然代表了一种无所禁忌敢于挑战的自由精神,但当“笑”逐渐沦为了一种“为笑而笑”的狂热的不信任时,我们是否又遭遇了另一个极端?

  一如让-雅克•阿诺把启蒙者和反启蒙者糅合在了一起,通过Jorge副主教的预言,我们也能够将“狂热的虔诚”与“狂热的怀疑”、“对笑的绝对禁锢”和“对笑的极度推崇”划入同一范畴:对真理的狂热虔诚和对真理的彻底消解造成了同样的恐怖!

  这一思考使得整部电影从中世纪的阴云中破壳而出,具有了某种后现代的性质。事实上,我可以这样认为,无论是怎样的观念,无论是启蒙还是反启蒙,无论是对真理的虔诚还是对真理的消解,当一种思想逐渐把自己奉为神圣不可侵犯、改变,把自己塑造为一种确定、绝对和不容质疑时,它本身就成为了一种干预人性的恐怖。世界并不需要太过于尖利、坚硬和棱角分明的东西,它更需要的是一种朦胧、一种暧昧、一种柔和,对,它需要的是“笑”——大写的“笑”。

  我觉得这是这部电影带给我们的最为重要的东西,虽然最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依然葬身于烈火(我们今天只能看到《诗学》的第一卷),但它所逗露出的关于“笑”的解释仍能激起我们无限的遐思——我们必须从更高的层次来看待“笑”,把它看作一种大写的“笑”。

  米兰•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中引用帕斯的话谈论了“幽默”:“它使得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得模棱两可。”对,这就是幽默真正的含义,这就是大写的“笑”:“幽默是一道神圣的闪光,它在它的道德含糊之中揭示了世界,它在它无法评判他人的无能中揭示了人;幽默是对人世之事之相对性的自觉迷醉,是来自于确信世上没有确信之事的奇妙欢悦。 ”

  导演再次在电影中投下了一束不确定性的柔光,而这次的柔光属于“笑”。“笑”使得一切都变得模棱两可、难以判断,“笑”既不是狂热的虔诚,也不是彻底的消解,它是一种态度,它让人们知道“世界是暧昧的,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惟一的、绝对的真理,而是一大堆相互矛盾的相对真理,所以人所拥有的、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一种不确定性的智慧”,最高真理其实并不存在,最高审判官其实一直缺席,而“正是在失去对真理的确信以及与他人的一致的情况下,人才成为个体” ,恰如利奥塔在《后现代状态》中所表达的,“我们大家都生活在许多语用学化合价的交叉路口 ”,我们所必须承认和面对的是一种“元素的异质性”,用昆德拉的话来说,就是“真理的相对性”,而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就必须要懂得“笑”——大写的“笑”。

  William修士和Jorge副主教本身都是一种狂热的虔诚的化身,而他们所极力反对的则都是一种彻底的消解(电影中William对副主教的预言并未进行任何回应,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即便上帝是可以嘲笑的,真理也是不可嘲笑的),而这一切本身都陷入了一种确定的绝对之中,它们的成立都依赖于一个共同的前提:最高真理的确定性。

  如果说文艺复兴是破除了中世纪的宗教桎梏而发现了“人”,那么在我看来,这个“人”不仅是宗教之外的人的身体以及欲望,更是一种对真理的相对性和不确定性的一种身体力行的承认(《巨人传》是其中的优秀代表),当然,这一承认在后来被一次又一次地推翻,人们不断地把一个又一个确定不移的真理当作世界的唯一——灾难由此而生。

  导演第二次在电影中投入了一束光亮,而在这样一束笑的柔光的抚慰之下,狂热的虔诚和彻底的消解都变得无足轻重。

  “没有任何一个人掌握真理,但任何人都有被理解的权利。”

  名

  我不知道电影里面是否还有第三束不确定的柔光,但我现在决定来谈一谈我一开始的问题:玫瑰之名。

  让-雅克•阿诺现在正忙着拍《狼图腾》,他是颇大胆的。从他二十多年前的“壮举”我就可以大致断定,这家伙是个人物,而且他是颇大胆的。

  符号学家翁贝托•艾柯一九八〇年出版了他的小说处女作《玫瑰的名字》,该书一经出版便引起了轰动。虽然这部小说只不过讲述了一个中世纪修道院里的凶杀案,但由于博学家艾柯在书中极尽其掉书袋之能事,使得小说里充斥着符号学、哲学、神学、政治学、历史学等诸多知识性的元素,让它显示出了与一般的侦破类型的小说的天壤之别。

  让-雅克•阿诺把这样一部作品搬上大荧幕,确实是一次极具挑战性的“壮举”。

  电影基本上保留了原作中凶杀案的梗(这也是唯一能够搬上大银幕的东西了),而其他符号学等艾柯掉书袋的内容则基本上没有多少幸存。对于原著党来说,这恐怕是罪大恶极的,但于一般观众而言,这部电影还是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并且如果努力往下挖一挖,仍能做到“深者得其深,浅者得其浅”——但在这里必须说明的是对这部电影深度的挖掘很容易被视作一种强行拉伸开去的过度诠释,实际上这部电影的电影语言并未提供太多可供人挖掘的地方,它不像姜文等其他善用电影语言的导演的作品,能够很清晰地在电影中呈现出自己的意图。对这部电影的解读更多依赖于解读者个人的知识积累和深入分析,甚至会过多地依赖原著文本,这是这部电影的失败之处——小说与电影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表达形式,尽管二者常常处于肆无忌惮的联姻状态之中,但仍不能忽视二者的异质性,所以当一个电影导演(特别是极具野心的导演)想要竭力去攀附原著(这里的原著特指不以剧情取胜的小说原著)时,电影内部就会出现难以避免的断裂,电影《白鹿原》的失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我认为最好的改编应该是库布里克或者王家卫式的改编,把东西完全变成自己的,这就是我的《发条橙》,这就是我的《东邪西毒》!

  而让-雅克•阿诺对原著的改编可以说是介于《白鹿原》式的改编和库布里克式的改编之间的,电影对小说剧情进行了多处改动,并且没有想要展露原著中那浩如烟海的知识体系,这一点是非常明智的,它避免了攀附原著造成的电影裂痕,但这部电影却仍然冠了小说原著的名称《玫瑰的名字》,这一点就非常值得考虑了。要知道“玫瑰的名字”这一题目本身就是艾柯的一次随意性极大的举动:“把书名叫做《玫瑰的名字》,其实是很偶然的。而我之所以喜欢这个名字,是因为‘玫瑰’是一个带着多种意义的象征符号,多到几乎等于沒有任何意义了……这个标题可以让读者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因为读者根本没办法只选择一种解释;就算找到结尾那句诗的原意,也只有上帝才知道是不是还有別的其他的意思。 ”当这样一种本身与小说原著关系并不密切的名字又被挪用到电影上时,就令人颇为不解了。

  首先可以承认的是电影的定名不可避免地有着很大比重的商业考虑,不过我仍然想为阿诺找到一个更符合电影本身的理由。如果仅仅是把“玫瑰的名字”与Adso恋恋不舍的那位姑娘相联系,我想是不太确切的,因为Adso和贫贱姑娘的感情在电影中所占的比重实际上只有很小一部分,而这样小的一个部分很难撑起统摄整部电影的片名。而实际上,从导演在中世纪阴郁风格浓厚的电影中投入的两束柔光里,我们能够看出他的真实意图:爱和笑这两束柔光实际上传达出的都是某种不确定性(爱的朦胧暧昧,笑的真理相对),可以说这样一种不确定性是贯彻整部电影的,而“玫瑰的名字”恰恰能够代表一种非常鲜明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既来自于艾柯命名时的随意性,也来自于对这个题目的诠释过程——对于《玫瑰的名字》出版后对书名的诠释热潮,艾柯曾大发雷霆地说“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而在其他的场合,艾柯又曾引用不同的材料、文本来诠释自己书名的意义,艾柯这一系列行为本身就是不确定性的一种极其有力的证据——萦绕在“玫瑰的名字”这一书名之上的种种偶然性事件使得这一名称有了丰富的不确定性的内涵,而这一内涵恰好与电影所要传达出的那种不确定性的魅力是相吻合的,那么将它定为电影名称就再恰当不过了。

  因此,对这部电影的解读也会随着电影名的指示呈现出很丰富的相对性,原著党会循着艾柯的意思探寻,而张雨生们则会将它视为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

  而我们回到原著,就会发现小说里面与“玫瑰的名字”相关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被阿诺搬到了电影的最后,一处则是那句“昔日玫瑰以其名流芳,今人所持唯玫瑰之名”。这句话非常明显地表现出了索绪尔提出的符号的所指与能指随着社会的不断变化而呈现出的不确定性:昔日的那个玫瑰凭借着它的内涵而以“玫瑰”的名字为人所知,而如今,当初玫瑰的内涵已经不得而知,所剩下的只有玫瑰之名了——玫瑰之名又被赋予了新的内涵,能指又被加上了新的所指,而历史就在这样不断而任意的连结中毫不犹豫地向前推进。

  再后来,艾柯又在《带着鲑鱼去旅行》中说其实小说最后的那句诗应该是:“Stat roma pristina nomine”。“玫瑰”应该是“罗马”。

  事情越来越好笑了。

  不过,在我看来,其实玫瑰和罗马又有什么区别,它们所指出的都是同一个月亮——笼罩着世界的那一束巨大的不确定性之柔光。

  最终,我们仍未知道那朵花的名字,那位不开眼的观众估计又得沮丧了,因为我们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朵花或者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过,我想说的是,就让那些不懂“爱”不会“笑”的人愤懑不平去吧!除非他们有一天终于承认其实那朵花的名字一开始就不存在,“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

  未知彼时花开名,不过是安慰的借口,未有彼时花开名,才是事实的真相。

  李安会告诉观众两个故事,然后问他们更喜欢哪一个,他是个好人。

  但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真理毕竟是相对的——所以,“我不愿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玫瑰之名》影评(五):请原谅智者的傲慢

  应该再次感谢中国的盗版商,让我在这个冬天完整地看到了将近20年前出品的电影《玫瑰之名》。

  整个电影场景都笼罩在意大利北部山区的冬雾中,瘠薄的山峦,瘠薄的积雪,感谢这部1987年的电影并没有以现代的技术为黯淡的中世纪染上绚烂的色彩,为古人提供漂亮的居所,来取悦现代人的视觉。诚实地说,最初看到影片表现的简陋的村庄,不事雕凿的修道院,粗笨的器械,我有点意外,这不符合我看小说时在脑海里为它构筑的场景。甚至那个著名的“如旗幡一样招展,如军队一样威严,如日月星辰一样辉煌的”贫家少女也确实是脏乱黝黑的形象。转念我也承认影片的美工指导是出色的,它没有为历史设计不曾存在的奢华,这就是中世纪,文艺复兴的华光尚未照射进来,而罗马希腊的容光早已在建筑和工艺制作上褪去--确切说,现实为冰冷的云雾和漫漫黑夜笼罩,希腊和罗马的光辉沉睡在书籍里,而文艺复兴的晨曦则在智者的心中。为此我由衷地赞赏本片的美工制作--当然我只是一个并不十分了解欧洲史的外国人。

  电影是名演员肖恩康纳利出演主角方济各修士巴斯维尔的威廉,也许为此带来一些票房号召力。电影改编曾经为很多艾柯迷们指责。《玫瑰之名》是怎样的一部小说?借用格非的描述:

  “《玫瑰之名》最初是应出版社要求而写的——出版社计划出版一系列惊险小说,请一些从未写过小说的学者和文化名人撰写。一般来说,学者写小说通常都不太好读,而这本书却是一个例,它几乎具有流行小说的所有要素:侦探、推理、恐怖的凶杀、性倒错,甚至还有爱情。......如果只能选择一个词语来表达我在读完《玫瑰之名》后的感觉受,我想它既不是“惊险”,不是“奇特式”故事氛围,甚至也不是所谓的文化意蕴,我选择的词是“对话”。前文已经谈到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对话”和“潜对话”。我想再谈谈小说中的人物之间、充斥于全书纷繁复杂的各种观点和见解之间对话,以及这些对话的文化意义。 ”

  当然,小说中也不乏学者因素,显然作者娴熟神学史,基督教会史,又是符号学者,有博物学家的爱好,这些都是普通读者如我在阅读小说原文时最感困难的部分,初看颇感枯燥,由此是最有挑战和趣味的部分--读《玫瑰之名》过程中,常常会去检索和借阅基督教会史。

  电影的改编出色地强化了小说中的流行因素,侦探、推理、凶杀、性,爱情,而基督教和符号学背景,尽量简化,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能指望电影在两个小时内讨论知识量过于庞大的东西,否则要么流于晦涩,要么令观众困乏。

  然而电影也出色地完成了电影应该具备的通俗伦理训示。善恶分明,因缘果报--这在西方人的语义系统中是上帝的选择--还有爱情。

  于是一切非常简单,看了让人气顺,最浅显的主题是:中世纪的愚昧,教庭的贪婪最终令人神共愤。其次是一些西方普通观众比较熟悉的概念,教会的财富和农民的困苦,圣方济各会和本尼迪克派的风格区别(令人难忘的镜头:圣方济各会的修士们歌唱着徒步来到这个山谷,圣本尼迪克派的宝藏)

  小说中格非所谓的各种思想的“对话”基本消失了,图书馆迷宫变得简单化(但美工设计依然值得赞赏!),宗教裁判官被愤怒的农民推入山谷,利刃穿心,小说中被烧死的少女因为爱人的祈祷而逃脱了火刑堆--这一切都背叛了原著的趣味。可能唯一保留原著旨趣的改编是是乔治浴火的镜头和火刑堆穿插,似乎暗示信仰和罪恶一起焚烧---殉葬的是美(少女)和knowledge(书籍)--抱歉在这里用中文“知识”似乎不能精确表达“书籍”在这个故事中的指代。

  不过我要承认的是,最为评论者批判的“恶俗”改编也一样感动了我。当阿德索和导师威廉离开修道院时,少女在残雪堆积的路边等他,冬雾弥漫中宛如圣母,少年情侣执手欣喜相视。而后阿德索策马(驴?)追随导师消失在小道尽头--他选择了精神生活。还聪明地加上了旁白“我并不后悔我的选择,多年来我在梦中一直见到她,而不能叫出她的名字”

  我认定《玫瑰之名》小说的爱戴者看到这种改编一定要吐血。阿德索之所以无法忘记无名少女,不仅仅是青春的激情和美,还由于她的死,人的罪。

  但是我喜欢这个冬雾中一人一骑在小径尽头回望的镜头,之后是广阔的冬季山峦。

  在电影院里,你怎么能让等了两个小时的观众看到恶人逍遥自在,情人无辜死去,上帝见死不救?

  而且镜头还这么优美。作为一个世俗的观众,总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玫瑰的名字,那些被预设的定义。

  这是舒适的电影改编,是可以被原谅的:)

  今年春天《达芬奇密码》风行的时候,非常厌烦,总是向人提起Eco的《玫瑰之名》,这才是真正引人入胜的基督教背景的现代悬疑小说.....但是,借用玫瑰之名的结尾,请原谅威廉intellectual的傲慢吧。

  《玫瑰之名》影评(六):昔日玫瑰以其名流芳,今人所持唯《玫瑰之名》

  《玫瑰之名》,当初alma介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正在看其原作小说《玫瑰的名字》,但我没有马上去找这部电影来看,因为小说并不以情节见长,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甚至晦涩难懂,中途也是停停看看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然而,它就像远远矗立的一座中世纪大教堂,巍峨而神秘,诱发着你去接近它,去撩开覆盖在它身上的层层面纱。

  《玫瑰的名字》是集小说作家、符号学家、美学家、史学家、哲学家等等于一身的意大利当代著名作家埃科(Umberto Eco)的第一部小说。有人评论这是一部描述中世纪教堂里发生的连环血案的悬疑推理巨著;也有人评论这是一部反映了中世纪教会的蒙昧、专制与黑暗的书。但对我来说却是一部百科书式的小说,作者在小说里传达了大量与建筑学、医药学、语法学、语言学、符号学有关的信息,以及对教会支流、宗教审判、学术著作脉络、神学与科学对立,基督降世的探讨等。看这样一部小说犹如一抬头看见满天的繁星,而那些星星却距离我实在是太远太远。

  《玫瑰的名字》,故事起始于追查一份手稿,一位年迈的修士阿德索在回忆中写下他与他的导师、一名方济各修士威廉在造访一座修道院时的经历,从而就有了两条走线。其一是周旋于教皇与皇帝之间的威廉,为被教皇视为异教徒的方济各派极尽可能地进行辩解,其中涉及大量神学。另一条线是,威廉受修道院院长之托,追查命案的秘密,即侦探部分。这样一个与玫瑰毫无关系的故事,为何名为《玫瑰的名字》?我特地去查询了一些资料,据说埃科最初打算将本书以主人公的名字命名为《梅勒克的阿德索》(因为小说是以阿德索晚年回忆的形式展开故事的),后来根据古老谚语“昔日玫瑰以其名流芳,今人所持唯玫瑰之名”,因为正好切合埃科研究的领域“符号学和隐喻”,所以取名《玫瑰的名字》。那么《玫瑰的名字》中的玫瑰倒底象征着什么?资料上也是众说纷纭。玫瑰通常象征爱情和美丽。在天主教里,玫瑰是《玫瑰经》,歌颂圣母玛利亚;玫瑰是修士们手腕上的念珠;玫瑰还代表耶稣的血脉,等等。欧洲历史上发生过著名的玫瑰战争。玫瑰骑士在18世纪是奥地利社会的红娘,理查·施特劳斯就写过一部著名的歌剧《玫瑰骑士》。那么此书中的玫瑰到底隐喻着什么呢?那么,借用书中负责调查发生在神秘修道院之诡异谋杀案的圣方济格修士威廉的话:“也许深爱人类的人所负有之任务,就是让人们嘲笑真理,使真理可笑;因为惟一的真理在于使我们自己由追求真理的狂热中解脱。”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只有我们经历了辛劳的种植和耕耘之后,才能闻到玫瑰的幽香。

  1986年,大导演让·雅克·阿诺将其改编为电影《玫瑰之名》(又译《魔宫传奇》),由肖恩·康纳利主演。因为我的叔叔曾建议我在没有看懂书以前不要去看电影,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去看这部电影。今天下午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了这部小说的读书笔记,终于忍不住把这部电影找来了看。先不说电影拍得如何,但我要所说的是谢天谢地,是电影帮助我理解了这部前100页不知所云的伟大作品。因为原著的信息量太大,特别是威廉师徒在破案时还用到许多宗教、符号、隐喻、神秘主义等等的知识,对于我这个没有很多圣经和神学阅读基础的人来说,电影就是一本原著小说的阐释本,尽管这些内容在电影中被简化了不少。

  众所周知中世纪是教会权力最为强大的时候,它覆盖了世俗社会的方方面面,神权对人权占据了绝对压倒性的态势。于是,反神权反教会成了电影的主题。影片的色调始终是阴暗而压抑的,影片自始至终只出现过四种颜色:灰,黑,白,这三种都是冷色彩,唯一鲜艳的红色也是以血的形式出现。教皇的着装虽然是红的,但那已经是邪恶的化身。外面是永远阴霾的天空,雾气沉沉,室内则是光线幽暗而阴森,加上人物造型的脸谱化,使影片的外部世界与人物的内心世界达到一种恰倒好处的契合。

  通常涉及宗教的影片,人性的解放也是个无法抛离的层面。修道院里的每个修士诡异的脸谱其实都是他们内心的外化。导演在影片里还用了一组大量赤裸裸的镜头来表现阿德索与乡女的性爱场面,对乡女解开阿德索的严实的教袍进行了更多的展现,以暗示教袍底下人性的释放。在影片的最后,当主教的马车卡在了悬崖边上时,他探出身来,他看到远处田地里的农民们放下手中的农具,向他跑过来时,他以为人们是来救他的;但是,人们跑了过来,使尽浑身的力气将他的马车推下了悬崖。

  在原著里,艾柯借威廉之口道出了凶杀案的谜底,他说:“他(指凶手)做了一件凶暴的事,因为他太爱他的真理,所以为了毁灭虚妄,敢做任何事……原来修道院凶杀的起因是来自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下卷,是老院长的一手策划。他信奉笑是罪恶,它使人像猴子一样,基督耶稣就从未笑过。他的理想便是希望人们永远活在一个没有笑的世界里,活在耶稣的绝对权威之下。不幸的是,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下卷就是谈笑的。于是他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把书粘满毒液,让看到它的人死去。于是,我们不难发现原来真正的凶手乃是对理想与信仰的过度追求,并以一种极端的手段来维持他的理想,他,最终走向了理想的反面。

  喜欢这部电影就因为它的名字《玫瑰之名》,还有这个冬雾中一人一骑在小径尽头回望的镜头,之后是广阔的冬季山峦。

  《玫瑰之名》影评(七):玫瑰之名,何为玫瑰

  电影比原著省略了很多内容,也修改了一些情节,但也正因为如此,故事性强了很多。

  关于题目为什么是“玫瑰之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而我觉得无需太复杂化的延伸、推演,自从宗教本身理解就可以了。故事中穿黑衣的都是圣多明我教士,这个教派强调信奉的是圣母玛利亚亲授的《玫瑰经》;穿灰衣的都是圣方济各教士,这个教派供奉圣母,祈求圣母赐予圣子拯救世间的穷人。而圣母的代表符号正是玫瑰——这就是一个来自符号学家的思路。还有故事中那个唯一的女性角色,来自贫穷农家的女儿,,尽管只出现了几幕,但是也是一个重要的符号意象。

  从故事中可以看出传统天主教赋予女性的污名,而方济各教士威廉明确地说他不相信上帝创造了女人这么邪恶得存在,而不赋予其任何美德。尽管电影中删去了对这一观点的大段论述,但是毫无疑问,圣母就是女性,女性的美德以及之于这个世界的善良、仁慈值得颂扬。而玫瑰亦可以是所有女性的符号。

  故事中的阿德索作为向上帝发过誓的见习僧,原本不应该有世俗的爱与欲,但从故事的结尾中我们也能看出正是这一次与农家女偶然邂逅的世俗情爱,使他一夜间成熟起来。所以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它使人永远对世界充满悲悯与人性的光辉。不经历此洗礼,则永远不可能拥有此情怀。

  《玫瑰之名》影评(八):最初的眷恋与最深的悲哀

  ——人读的书越多,他的悲伤就越深刻——

  把自己关的太久了,刚刚放出来,居然是和一大群陌生人看了一场灰色调的电影,在杭州一家有名的书吧。

  迟到了一小会,并未看到电影最初的开端,那一行行摘选的字句鬼魅一样打出来时我还没来得及跟上,只记下来了这句话“人读的书越多,他的悲伤越深刻”,然后…………就忘了。

  虽然参杂了很多的元素,如电影标签一样:剧情、悬疑、惊悚、凶杀、性等等,而我还是想把它归结为一部展示人性的电影。

  整部电影的色调就像中世纪的欧洲一样,灰暗、沉闷。白天是阴郁的,晚上一半是火把一半是油灯,油灯里面还是火,灯罩闷着一油;所有人的衣服都像是一个灰色的麻袋,村民身上的褴褛衣裳更是透着一种一年都洗不净的脏黑色,而后来教皇队伍带来的猩红色简直就像是黏凝的血,就连士兵的铠甲都是氧化后的暗铜色;里面的面孔但凡干净点的不是黑得发油,就是白的瘆人,就连唯一的女主也不例外,表情个个狰狞且诡异……整部影片仿佛是煤炭里扒出来的。然而,我们的小男主阿德索整个人都散发着单纯美好到无知的光辉,导致我好一阵子才发现电影深沉的旁白原来是他晚年后的回忆,甚至于ML那一段也只看到他受到惊吓的懵懂。他就是人性的希望,还来不及读很多书,满心充满着对真理的渴望,对苦难的悲悯,对爱的仁慈。刚开完电影时,我OS里第一件事就是吐槽电影的名字,跟电影的主题是多么远的远方亲戚啊。然而第二天我看着窗外的阳光恍然大悟,阿德索在影片的结尾放弃了爱情,理性地选择了自己的信仰和求知的路,而通过旁白告知我们这位姑娘是他一生的最爱,最大的遗憾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个看似深刻的桥段,绝对是充斥着生活每一个桥段的元素,人总是靠着理性来选择前行的方向,将最初的眷恋深埋于心里最柔软的角落,遗憾之大更多的是因为没有选择也不能重来的可能,以及最初本身的无限诱惑。玫瑰的名字承载的就是这样一种——请允许我用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情怀。导演在煤炭里扒出这部影片后给了她一个如此美丽的名字,某种程度上他就像整个凶杀背后的大手副主教一样,将象征着人类文明的书涂满了砒霜,却始终珍藏不愿销毁,只不过一个是受困于宗教和世俗的时代悲剧,一个是掌控这一切的导演。

  电影结束后,有人提问为什么副主教不直接销毁那本“万恶”的亚里士多德著作,而是将其涂满砒霜保存着,进而才引发了一系列凶杀悬疑大案,最后还是自己打脸地烧毁此书并吃掉书页的砒霜一起同归于尽?他明明可以只需要烧毁这本书,然后死不承认,或者反咬一口自保?

  我只能说,对于这样的问题实在有点心累,这既不是逻辑硬伤也不是导演需要好吗!不过还是很开心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片头的那句话“人读的书越多,他的悲伤就越深刻”,堪称这个幕后大主教的墓志铭。很明显那么大的图书馆藏书他并不只是藏起来而已,饱读诗书的他有着完全不亚于甚至有可能超越男主侦探的知识储备和智商,这个图书馆就是他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他一方面担负着宗教的使命愚弄信徒和世人,一方面徜徉在人类智慧的哲思中不可自拔,两方博弈的结果是他选择了黑暗的信仰作为示人的生存方式,将文明的海洋藏纳在心里和这座幽闭的塔楼里。他是真正心里有个海的人好吗,深邃而汹涌。本来可以就这样沉重地过一生的,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自己防患于未然的那本毒书竟然真的发挥了作用,还好死不死地碰到了男主威廉这样与之匹敌的大侦探,点更背的是还有自己的图书馆管理员中还有那么奇葩的人设(喜好男色,居然以知识换取私欲,还拿鞭子自抽“赎罪”,偷袭男主时将钉锤扔到了离自己一米的地方……)所有,最后威廉来到副主教的桌前时,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指着摊开在桌上的书对威廉说,你现在可以阅读这本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当然也是抱着能用这本书毒死男主的最后希望,然而也破灭了。他打翻了煤油灯,携书逃开,在书的火海中找了个无人惊扰的地方,默默地吃掉绿色的书页,在观众的恶心中结束了他悲伤的一生。他的悲伤绝对和那座图书馆一样幽闭而宏达,就如片头打出的字码一样什么和什么只有一线之隔(不记得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在这条线的边界走钢索的人。大部分人不也是这样在线的两端游走,有的远,有的近。

  阿德索有幸在那么年幼的时候就经过了这种时代的鞭挞,更有幸的是身边有个男版雅典娜循序善诱地带领他探索这么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深刻的人生大课。我并不打算聊聊我们的男主威廉,一个中世纪版的大神,也暂时没有精力去聊其他每个分明的角色特点,比如长得像猩猩的驼子,我觉得我体会最直接的两个点大致就在我的标题这两点上了。很多人喜欢把原著和电影进行比较,我觉得这两者的表现形式本来不同,给读者或者观影者带来的体验也是不同的,当然影响也没有明确的高低之分,有人习惯在淋漓尽致的描写中体验快感,有人必须要在直观的剧情里寻找留白。如果能对比一下两者所传达的不同思想,碰撞出更广的观念倒也可以,太过关注孰优孰劣,实在没有必要。

  总的来说,如果是因为悬疑、侦探、惊悚去看这部影片,还是失望多些,还是带着人性最原始的悲悯比较有收获吧。

  《玫瑰之名》影评(九):伟大的小说,但并不好看的电影

  作为电影,他的定位是一部悬疑片,讲的是两个教徒去到一座接连发生命案的教堂里,并试图揭开连环命案的真相却遭遇权利拥有者的阻拦,最后还是获得“胜利”的故事。影片阴郁的色调、暗沉单调的置景,教徒那让人印象深刻的丑陋和神秘又怪异的行为,再加上捉摸不透的台词,这一切元素或说符号,成功地塑造了压抑、沉闷的宗教气氛。可是作为悬疑片,直接地展现,突兀的特写,几乎没有设计感的镜头,一点点没有营造出悬疑的感觉,那这真是非常失败的悬疑电影。(说得好听一点)可是这恰恰反衬出本片另一个特点,即是真实感,你有时候会产生“这电影就是在那个年代拍摄的啊”的错乱感,所以本片减少了戏剧感而增加了真实性,因为这才能服务于作者最真实的目的,探讨另外一个神秘的话题—追求知识和自我。所以这无疑是一个裹着悬疑片的外壳而言其他的电影,那他到底在说什么呢,我觉得这是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患有白内障的长老为什么要谋杀这些人。答案其实很简单,为了权利,为了巩固基督教的地位,而为什么看书会对此造成威胁呢,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在影片中你可以看到作者可以说是毫不掩饰地讽刺中世纪宗教的丑陋,最直接的是迎面扑来的一个一个丑得惊为天人的教徒,心怀悲悯却十分懦弱、盲目、没有理性分析能力的教堂统治者,和一个靠臆想来断案且泯灭人性的更高统治者,和一个被权利蒙蔽双眼的白内障长老,被这些人统治书籍,知识只能走向灭亡。然而我们的主角大叔呢,他其实很迷茫,这源自于他在思考,源自于他基于真实存物的观察,这说明他已经不是一个彻底的唯心主义者(宗教徒)了,他深爱亚里士多德,他深爱真理,剧情也在一开始就通过“厕所的位置”巧妙地说明了主角的观察力,然而他的观察力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因为那个年代的人们已经习惯于将不可解释的现象归结给看不见的上帝,上帝不高兴了或者上帝便秘了;而不习惯于基于客观的理性的思考。或许主角信教的原因正是因为对真理的追求,可是他所调查的真相反而证明了宗教和真理的矛盾性,即宗教利用人民的无知并要造就人民的无知,所以长老不能让人民知道“笑”是被证明可以存在的,所以他不允许教徒感到开心,因为开心可以化解恐惧,没有对未知的恐惧,这些人就难以被统治了。所以知识必须被放之高阁,放在人们接触不到的地方,或者被销毁。

  当人们被“相信”某一真理时,在巩固他的过程中甚至会演变出背离人性的特质,所以有很多教条,有很多不能做的事。小男孩因为年龄原因,被宗教影响的程度还没有非常深刻,所以他可谓和他师傅一样怀着“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的勇敢态度和师傅进行了两次非常精彩的辩证,一是围绕在爱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体验到的爱和宗教里定义的爱不一样;二是他直接指责师傅对人命的冷漠,指责宗教的冷漠。他的存在就好像暗示着思想启蒙就要来临一般,去感受自己和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因为这是作为人天生就存在的。只不过胜利已是后话,就像那场大火,幸免的硕果寥寥,更多的已经消亡。

  最后,作者也是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知识的热爱,哪怕是失去生命,也要挽救他们于消亡之中。唯有知识,才能破解大家心中的恐惧,带来面对生存的力量,勇敢地爱、勇敢地笑、勇敢地生活。但同时这样的行为又被赋予极大的悲情,因为他无法力缆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部分知识消失不再而心痛不已。

  .s.感叹数字信息时代带来的一大好处,书籍电子化之后,想要毁灭他就难如登天了吧。

  《玫瑰之名》影评(十):知识戒严与解禁

  这是一部关于电影的书,将其定位为悬疑惊悚片还是牵强了一点。中世纪末期,晦暗在逐渐加深,光明也在寻求突破,就如黎明前沉沉的夜幕一样,这是一个张力蓄积的时刻,也是寻求反差和突破口的最佳时刻。在这个背景下寻求关于书的意义,有其独特的意义。

  影片中很明白地表现了几种对书的态度。

  首先是以威廉为代表的一类,他们对书的热爱狂热、深沉具有思辨性,这和他们对真理的而态度一样,笃信但不盲从,永远都是理智先行,而这样的精神往往不容见于僵化的社会,因此被驱逐排斥是家常便饭。

  其次是以死去的修道士为代表的一类。与其说他们热爱书和真理,不如说他们更喜欢猎奇,书籍在他们的心里更多的是交易的筹码,他们借罕见的书来娱乐自己,希望从中获得与固有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书籍并不一定会对他们产生根本性的影响,换句话说,他们的热爱尚未上升到理智的层次。

  最后是以老教友为代表的最为顽固的一类。他们的知识十分丰富,以致于他们能在理智上迅速鉴别出异类书籍的价值和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是,他们有根深蒂固的信仰和准则,他们有一套已经建立起来的规则而且异常清楚自己正处于规则危在旦夕的时刻,因此他们誓死捍卫已有的准则而不惜任何代价,他们是理智上的先行者与情感上的保守派。

  三者之间的关系仿佛宠物追逐一般,保守者不惜一切代价碾压有异端,而稍有想法的人则是不停的藏匿和寻找。

  一部电影用一场谋杀将三种类型串联,并小心地避开关于知识戒严和知识解禁的话题,将时代动荡(往往伴随着思想变革)之前的强大压力不动声色地表现出来,没有偏离甚远,已经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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