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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疼过

2022-04-19 03:04:37 作者:性情写真 来源:我是九爷 阅读:载入中…

她为他疼过

  

1

  玉凤骑着车从几辆蓝色小货车旁边绕过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凤儿!

  是一辆货车驾驶室里的男人,叫赵刚,来鸭厂拉货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赵刚二十七八的样子,比玉凤大个三两岁,用玉凤他们那里的话说,是个看上去很扎实的小伙子,高个头,黑脸膛,剑眉大眼,一层黑黝黝短发贴着头皮,毛楂楂的。天热的时候穿格子布的衬衫,天冷了,外面套上件夹克衫,但不管冷热,都把袖子卷上去,露出粗壮的小手臂来。

  赵刚的车是新车,前阵子有个司机出了车祸把自己和自己的车都撞废了,赵刚的车便顶了过来,跟其他几个司机排着队每天把一塑料筐一塑料筐的活鸭,拉到县城或临县的一些肉制品加工厂去。

  每辆车每天差不多排两轮。

  那些拉鸭子的货车,老远就会散发出腥臭味,玉凤每次上下班经过,都用袖子掩着鼻子。玉凤也没理赵刚,他这么喊她不是一两回了。玉凤还知道,就算她不理他,他喊一嗓子也不会算完,后面指定还有骚情的话。

  赵刚就那么块货。

  果然,玉凤骑出去好几米了,又听到赵刚说,凤啊,回头跟我去县城睡宾馆呗。

  以前玉凤根本不搭理他,但这次玉凤心里头有点儿烦,也有点儿小火气,于是没忍住,头也不回地骂到,睡你妈啊!

  几个等货的司机有在车外的,有坐在驾驶室抽烟的,听玉凤骂了赵刚,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男人比他们的车还腥臊,日子过得枯燥,也就嘴上这点儿男女事儿的乐子了。

  玉凤听出来了,赵刚笑的声音最大。

  赵刚当然不会恼,他就等着玉凤回嘴骂他呢。

  男女之间,如果不是真有仇,骂来骂去地根本就是一种逗乐和调情。

  玉凤这一骂,就像是接招了,赵刚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驾驶室,看着已经骑进厂子大门的玉凤的背影,扯着嗓子喊,想开房就找我哈。

  玉凤自言自语地又骂了一句,臭流氓!

  2

  玉凤心里的憋闷,是因为自己男人庄平。

  玉凤和庄平算得上青梅竹马,正式好上也有五六年了,租了房子在一块儿住,两边的爹妈也都知道。

  说白点儿,就差领个证办个酒了。

  可玉凤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就是有个地方硌着,怎么着也不平整。

  那天一大早,还没睡醒,庄平却突然想干那事儿,也不管玉凤正睡得憨实,一声不吭就上去了。

  玉凤是太困了,这阵子厂子里赶活儿,天天加班,玉凤前一晚回来都快十点了。

  关键是累,睡得就死,直到庄平折腾得厉害,玉凤才醒了。

  醒了的玉凤有点儿不乐意,她都累成狗了,这些天庄平也看在眼里,屁都没放一个就不说了,庄平本来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可是也不能连觉都不让她睡够,一大早这样吧?

  玉凤气呼呼地去推庄平。但庄平根本不管那一套,继续他永恒不变的姿势,嗓子里发出吭哧吭哧地声音。

  也是庄平和她亲热时唯一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没说半句话。

  玉凤自己都没想到,庄平的老实厚道,到了这种地步。庄平比玉凤还小仨月呢,性子就像七老八十。

  婆婆说庄平性子随他爹,闷葫芦一个。

  庄平有多闷?不仅在床上,别的时候,也没给过玉凤一句亲热话。

  庄平在镇上一家修理厂干活,平时下了班回来,连个电视都不看,唯一的爱好,就是在手机上斗地主。

  这让玉凤越来越有些小憋屈——庄平太寡淡了,简直就像个半死人。

  就冲这些,玉凤觉得,她心里,是缺着的。

  但玉凤也没法改变庄平,一是庄平这种男人看着闷,但性子倔。

  另外除了闷,庄平作为男人,好处也非常明显。

  不骚情,庄平就专一,从来没拿着花花事儿。还没成夫妻呢,钱都老老实实上交给她,自己就留点吃饭,还老不舍得吃好的。并且拿回来的钱玉凤怎么花花在哪里,庄平也不管,哪怕明知玉凤偷偷贴补娘家一些,也不吭气。

  这真是很难得的,玉凤心里明白。

  玉凤也就打算好了,再攒点儿钱,她就和他结婚,歇两年再给庄平生个儿子。

  很多人愁日子,但只要嫁给庄平,玉凤不用愁。

  这是玉凤人生的大方向,很明确。

  可是这种大方向的确定,还是不能抵挡各种生活里的杂草丛生。

  比如被赵刚撩骚的这一天,玉凤到底没能把心里的憋屈给挡回去。

  3

  这天加班加到八点多,玉凤回到家,庄平已经吃完饭了,正窝在沙发上斗地主。

  锅和碗扔在水池子里没刷。

  玉凤还没吃饭,肚子饿,身子乏,看着水池子里的碗筷,白天的憋屈又冒了出来。玉凤说你就不能顺手把碗洗了?

  庄平抬起头有些纳闷地看了玉凤一眼,庄平从来不做家务,玉凤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庄平不知道玉凤这是发的啥火。

  玉凤也瞬间觉出了没劲,但也没洗碗,扒拉来橱柜找了块剩下的油饼啃了,好像是饱了,只是胃里凉嗖嗖地不舒服。

  庄平也没管玉凤,照旧斗地主。

  玉凤后半夜的时候胃疼醒了,哎呦了几声,喊庄平开灯。

  庄平睡得迷迷糊糊有些不耐烦,惺忪着把灯开了,飞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庄平睡觉怕光,他也没问玉凤开灯干嘛,为啥哎呦。

  玉凤本想着让庄平去外面抽屉给她找药的,看他蒙头的阵势,没吭声,突然心凉得要命。

  忍着疼,玉凤自己爬起来去找了胃药,倒了热水服下去,到快天亮,玉凤才又迷糊地睡着了。

  但没几分钟,玉凤被庄平喊醒了,到点儿了,庄平让玉凤起来做饭。

  玉凤突然吼了一嗓子,出去吃顿能死啊?

  庄平被玉凤吓了一跳,不过也没回嘴,讪讪地说,外面东西不是贵吗?你说过也不干净。

  玉凤说吃一回两回死不了人。

  说完,玉凤赌气拉过被子把脑袋蒙上了。

  半天,玉凤掀开被子,庄平已经走了,到底也没问玉凤半夜爬起来为啥,这通火气又为啥。

  庄平脑袋天生是木头的。

  玉凤突然就有点说不出的……绝望。玉凤虽然没读过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和文章,但一直喜欢看言情的电视剧,喜欢里面的男人女人是那样的,鸡飞狗跳又活色生香,而不是这般,跟俩死人躺在墓地里似的,只有干那事儿时,庄平才活过来。

  可是玉凤,连在那事儿里都活不过来了,她觉得她就是在庄平身下也是个死的。

  这日子,不穷,不窄促,但一样能把人憋死。

  胃依旧不舒服,玉凤也没吃早饭,起来简单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去鸭厂。

  厂子建在玉凤他们村和另一个村中间,然后玉凤骑车离开村子没多远,意外地,她看到赵刚的车停在半路上,赵刚正蹲在路边抽烟。

  赵刚也看到了玉凤,站起来,把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灭迎过来。

  4

  玉凤没想停,但赵刚把她拦住了,他抓着她的车把,把她定在了路边。

  玉凤只得下来了。

  玉凤说你干嘛。

  赵刚说我刚洗了车,筐子扔家里清洗,今天不干活,凤儿,我带你去县城吧。

  玉凤说别说胡话了,我还得去上班呢。

  可是不知怎么,玉凤突然觉得底气不足。

  赵刚说奶奶的我也不知道着什么魔了,就是稀罕你,就是想你,想得要命。

  玉凤脸腾地红了,她想说句什么,却没说出来。玉凤从来没听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冲击力远比她想得大。

  赵刚又说,我下决心了,非得折腾这一把,不然死了都不甘心。

  赵刚死死握住玉凤握着车把的手,赵刚说,我真不是流氓,你就是我上辈子命里欠的。

  玉凤心里有什么就被一点点撩拨起来,连续发酵又无处安放的憋屈,疼痛,绝望……

  玉凤看着赵刚,他的眼神里充满渴望和欲望,那种眼神,邪恶又热烈。她感觉到盖在她手背上赵刚的手出了汗,湿乎乎的。

  玉凤的腿突然酥软下来,有点站不住的样子。

  赵刚感觉到了,他松开手,把玉凤薅到了货车的副驾驶座上,又把玉凤的车子扔到了空荡后车厢。

  赵刚应该是做了准备,不光把车洗了,洗去了腥臭味,还喷了栀子花味道的空气清新剂。

  随后赵刚发动了车,轰隆一声,玉凤转头和赵刚对看了一眼,一刹那,她在赵刚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欲望蓬勃,内心失控的自己。

  玉凤就这么跟着赵刚去了城里,赵刚把车放在城外一个修理厂,带玉凤做出租车去到县城最繁华的地段。

  有商场有饭店有影院的地方。

  没急着开房。赵刚带玉凤去买了衣服,吃了西餐,然后,还去看了一场电影。

  期间赵刚一直拉着玉凤的手不松开。

  那是玉凤第一次看电影,白天,人不多,屏幕大得要死。

  只是俩人到底没等到电影结束,迫不及待去开了房。

  赵刚开的是全天房,玉凤没反对,进到房间后,她给庄平发了条信息,今晚我不回家了。明天回。

  然后把手机关了。心里一点没忐忑,玉凤上车的时候就豁出去了。豁出去的感觉,玉凤觉得,真特么好。

  那一晚,玉凤信了,他俩,是上辈子欠的。

  但也只能,还这么一回,玉凤心里清楚。赵刚经济条件不如庄平不说,他那性子儿,也不是她能长期HOLD得住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抱了片刻,玉凤跟赵刚说,咱俩就这一次,以后你不能再找我,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赵刚说你放心凤儿,我死都不跟别人说。

  又说,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玉凤说,对,不一样。

  5

  玉凤是第二天午后回到家的,如她所料,庄平在家。也如她所料,她一进门,庄平就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都是青的。

  庄平说,一整夜不归家,你干嘛去了?

  玉凤说,你觉得我干嘛了就干嘛了。

  庄平说,你是不是睡野人去了?

  玉凤说,是又怎么样?

  话音未落,她就被庄平一脚踹倒了。

  庄平接连踹了玉凤几脚也没解恨,一把把皮带从腰上抽了出来,死命朝着玉凤抽了下去。边抽边骂,不要脸,贱货!

  庄平用了很大的劲儿,第一皮带抽下去,玉凤疼得一身冷汗就冒下来了。

  但玉凤忍着没吭声,一直咬牙忍到庄平抽了十来下的时候,玉凤觉得差不多了,抬头跟庄平说,你要是过不了这个坎儿,我们分了吧。

  庄平咯噔就顿住了,脸涨得通红。

  分?你想得美。好半天,庄平愤愤地再次把皮带扬起来,我不会跟你分的,我才不会便宜你那个野男人。

  这次玉凤躲开了。玉凤说不分也行,这次的事是我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俩算扯平了。从现在起,这件事不许你再提,也不许你再动我一个手指头。否则……

  玉凤一弯腰,蹭一下把茶几上盒子里的剪子摸了出来,否则我就死。庄平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玉凤说着把剪子横到了脖颈处。

  玉凤不是装,她早就想好了,庄平要是真分了,她也认;要是不分,庄平就不能拿这件事捏她的短。

  庄平脸儿一下白了,手一哆嗦,皮带掉到了地上。

  玉凤说,我也保证就这一回,我说到做到。

  庄平无限怨怼又委屈地看了玉凤一眼,突然蹲下来抱住脑袋,吭哧吭哧地哭了。

  玉凤没管他,她身上皮带抽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起了一道子一道子鲜红的柳条印子。她得去抹点儿药。

  她不同情庄平,虽然知道他委屈,但那是他该受的。谁叫他对她没有打心眼子里疼过。

  她也不同情自己,虽然她也委屈,但也是她该受的。谁叫她贪着庄平那点儿好,又放不下心里那点骚情。

  就现在这样,她觉得挺公正,挺好的。

  所以玉凤半点没后悔。

  没后悔跟赵刚睡了,给庄平戴了绿帽子。

  哪怕事后那顿打,让她那么疼,火烧火燎,丝丝入骨。

  玉凤就是想知道,这辈子除了这样,还可能是怎样?男人如果不像庄平那样,还能是咋样?

  玉凤总算知道了,知道就行了。后来,当玉凤伤痕痊愈,日子回到从前,庄平像以往那样闷葫芦地躺在她身边时,她就会想起赵刚,那一晚像个小火苗揣在她心里,让她不至于在漫长沉闷的日子里看不到一点光。

  而赵刚,玉凤回去上班后也才知道,跟她睡过后,赵刚就把自己的货车和这份并不少赚钱的活儿转给了别人,去外地打工了。

  她想起赵刚说,这辈子,他值了。

  玉凤觉得,其实,她也值了。多疼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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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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