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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信 | 正午信箱100期

2017-11-05 13:31:40 作者:正午 阅读:载入中…

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信 | 正午信箱100期

正午信箱100期,我们每个人写了一封信。我被指定写给读者,其他人随意挑选写信对象。信件按正午的入场顺序排列。

1

写给读者

我的第一封信是写给父母,那时我14岁,读初二,在县城外的封闭式中学住校,整日瞎想,一心想摆脱父母出去流浪。我写了好几天,写了满满七页纸,讨论友情的重要性。我希望他们少管我,多给我一些空间和朋友上街溜达,爱买什么磁带就买什么。信的结尾暗示,我可能会离家出走,至少会沿着长江往下游走。那个周末回家,我把信藏在父母的枕头下,然后就返校了。我等了一周也没等到消息,直到那个学期考完试,暑假回家,我妈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地说,你的那封信我们都看了,看了好几遍,我们都看哭了。

高中我没写过信。我帮朋友们转交过很多情书。没有一对是成了的。

大学疯狂地写信。那时谈恋爱就靠写信,越暧昧越喜欢写。晚上熄灯后点着蜡烛写,喜欢描写景物,抒情,带着忧愁。毕业后我带着那些信回了重庆,捆在卧室的矮柜里。两年后我离开重庆去武汉,房子出租,我把所有东西都锁在了那个柜子。一年后我回去,租客消失了,柜子被撬开,什么都没了,空荡荡的隔层里,放着一小瓶治疗淋病的药。

在北京读研第一天,上大课,老师还没来,有个漂亮的师姐在黑板上留下了她的邮箱,说大家有事找她。我没什么事,但还是给她写了封邮件。写得不多,几行字吧。我从没收到过她的回信。

后来就很少写信了,大家都发短信。我不喜欢短信,太短,而且你发完之后就像个傻子一样等着对方马上回复。

现在我一年能写三四封邮件,大多都和工作有关。有次一个朋友说写不出东西,我说你试试在邮件里写,想象在把这个故事讲给对方听,是不是就顺畅了?他听完默默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后来怎么写的。

正午信箱开通后,每周能收到十几二十封来信,但我们只能挑选四五封找人回信。余下的那些没有被挑中的,我全部复制到一个文件里,一封一封隔开存放着,我刚才去看了一眼,大约有15万字。有时我们会从这些信里再挑几封出来回,但大多数只能沉寂。你瞧写信就是这样,不可能总得到回复的。我早就明白这道理,但我还是想写,我猜你们也是。这可跟短信微信不一样,写信这事儿,到头来都是写给自己

我手里目前还仅存一封纸信。那是我所有信被撬走消失之后,我晃荡在北京时,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写来的一封信。她在信里说她和男朋友在一起,还不错,语句里有她一贯的看似乐观绝望。就这样了。信纸上有一些泪滴的痕迹。我把它和一堆杂物混在纸箱里,放在书架最顶端,靠近天花板。有些字句我还能背出来。

谢谢大家。

正午 谢丁

2

致四十年后的我,

四十年后,你在吗?我相信你在,我也愿意是这样。从13岁的那一天开始,我就选择生。我一次次地选择生——并非生死关头,生活本身也需要清明的意志。而且,活得久,可以目睹更多的戏剧性。你以为戏已落幕,演员却还在演,永不终结。“冷战”时的人们,何曾想到柏林墙的倒塌,又怎会想到新墙的铸成?更不用说,那些出现在个人生活中的爱恨情仇了。

我希望你在,而且我对你的世界充满好奇。四十年后,你已相当老了,那时医学技术到底怎样,是否真的可以将大脑上传,人活在服务器当中——就像《黑镜子》预测的那样?这和我们时代的纯意识活动不同(比如托尼·朱特在全身瘫痪的情况下写出了《记忆小屋》),这是“永生”吗?那样还算是活着吗?我为这样的可能而恐惧和……好奇,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会选择“生”吗?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永生”与我们凡人无关。你可能生活在气候反复无常的地球上,“恐怖平衡”恐怖地失了衡,因此已经爆发过大战,人类又将在惨淡中重建。那时你可能会回忆起四十、五十年前的生活,像海明威一样,将过去视为“流动的圣节”,尽管当时(也就是现在)你(也就是我)已经相当厌烦了。

也许那时,你会在庞大的电子垃圾中发现这封信——一封来自过去的信。我想告诉你,尽管相当厌烦今天的生活,但我仍有两样最好的东西:写作与爱情。希望你也是。

正午 郭玉洁

3

队长:

说来惭愧,今晚又缺席了集体活动。夜观天象,月亮好大一个,不知道你今天踢得是否愉快。你常说踢球要有合理性,这话我信。雷锋也说过,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一旦遇到那些该传球的时候不传球不该传球的时候瞎XX传球的队友,我们就烦死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的队友。年近三十,我越来越发现自己跑不动了,身体的移动没法跟上脑子,这一点想必你早就体会过了。但最近几次踢球我发现你的拼抢极为卖力,哪怕对方球员比你壮了一圈,你也一次次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一次次摔倒在地。我记得你还铲射了一回,虽然没进,但是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前几天你透露自己经常到大学的校园跑圈,我就更惭愧了。说起来我比你年轻六岁,今年春天也锻炼了一段时间,因为不能吃苦,半途而废,现在身体又不太行了,不得不经常在比赛中散步,大口喘气。爱迪生说过,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们当然都不能回到二十岁了,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呐,正是你不屈不挠精神鼓舞了我,我也决定马上锻炼起来,提高各项素质,争取在球场上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奋勇拼搏的合理的人。人生啊,诸多忧愁,诸多悲哀,队长啊,我们何其幸运,我们还有足球这么美好的事情聊以慰藉。那么我们就勇敢地拥抱生活吧!欧耶。

正午 王琛

4

致某些恶评爱好者:

您好

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在无聊的时候曾经想象过。您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经常在日常生活中感到空虚无依,需要找一些细碎的小乐趣,让自己活下去?

您会长时间地发呆吗?读到一篇好文章,看到一部好电影,见到一张好照片,遇到一个好句子,听到一首好歌,见到一个有趣的人……时,您会心中喜悦,充满想跟人分享的欲望吗?

您有朋友吗?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可以相对默然的朋友。

您渴望表现自己吗?您自我感觉良好吗?您是不是特别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它是荒谬的、逻辑混乱的、自由心证的——换句话说,是傻逼的?

您是不是“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但从不反观自己?

您有自尊心和幽默感吗?

——躲在虚拟的网络ID背后发言的那个您,是真正的您吗?您满意这个自己吗?

最后,希望您继续。我也需要出口和理由保持心中的恶意。我害怕我会失去尖锐,变成一团彻头彻尾的温存,在暧昧的蒸汽中长出锈斑。

谢谢您。

正午  叶三

5

致我的纹身师,

我想在自己的生日之前再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一个新的图案。

今年四月之后,我就决定把今年的四月当做自己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从此以后,我要以不同的方式去生活,把之前封存。可总是有很多后悔放不下的事情。比如我依然没有拍下的瞬间。现在想想我唯一拥有的或许只有这些过去了的瞬间。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一物换一物。在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将会失去一些。而失去的那些往往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拍下那些瞬间,至少可以显示那些失去的曾存在于世,往事就不必如烟。 

可是我没有拍下那些瞬间。而那些瞬间是持续的,图像是静止的,画面里的东西似乎总停留在某一个位置上,我们很容易忘记那些时刻总是来自哪不可重复,刹那间的遭遇。瞬间是不能被封存的,我想要把那些留在自己的身体上。

我想扎的是这样的时刻。我和朋友开着车在从山里回京的国道上行驶。天上的星星像3D全息投影似的出现在我们的头顶。夜晚的路被月光反射的非常亮。我开车开得出奇的慢,好像既前进又后退着,推迟着必然抵达终点的那一刻的到来。一段沉默后,朋友说似乎看到了从高楼里透出的灯火。刹那间,我们想起有一天我们在沙发上一起度过我们都害怕的落日前那一小时。这一个时刻出现过,而且永远不会重现了。

而我最喜欢纹身的是,当图像扎进去的时候,皮肤一层层的掉皮,然后痊愈。图像开始一点点的浸入到皮肤里。现在,那颗风中的树越来越多的来到了我的手臂上。期待12月8日你给我扎上这个新的图案。

正午  朱墨

6

张暗你好呀。

今天是你28岁生日,27岁过完了,你害怕吗?你肯定会扬着嗓子轻声笑:“我是吉姆·莫里森的哥哥啦!”拉倒吧,幸运的天选之人那么少。你不够格,也挺怂的,是吧。

算一算我们认识八年了,可怕吧。刚熟起来那会儿,你在邱季端体育馆走廊碰到我,擦肩而过时总故意喷我一脸烟。我在宿舍关门后溜出来跟你喝酒。你拎着一袋子燕京,斜着肩膀晃晃荡荡。我跟在你身后,看你穿着那件破了好多口的军绿衬衫,领口烂烂地耷拉在后颈。我觉着你像个兵痞。夜里的校园非常安静,乌鸦都栖息在树枝上,偶尔叫两声,抬头能看见枝桠上黑色的剪影。我们从开了半拉的地下车库卷帘门钻进主楼,爬了不知十几二十层,从没锁门的会议室窗户爬到屋顶平台。我们坐在楼顶外缘,伸长腿在空中晃荡,喝很多酒,我学会了抽烟。北京的清晨常常雾霾一片,并没有想象中好看的日出。

你还记得你写过的乌鸦王的故事么?写一所学校开展清除乌鸦运动,乌鸦王在领导头上拉了一泡屎。“而那只大乌鸦,像它们的领袖一样,端坐在楼顶最高处正中间,俯视着这个校园,一言不发,像是这片土地的国王。”

这些事过去太久了,今天我重新提起。我还想起另一件事,如果不是2009年12月末那天你唱的《一块红布》,我不会是现在这个鸟样。那是一个大部分人不知道的重要日子。那个夜晚,我们文学院新生在食堂包饺子,你背着吉他闯进来,站上桌子,说:“这首歌送给你们院的L老师”。好吧,现在我向你承认,这是个引子,让我走上另一条路的引子。

离开的人太多了。那几年跟你一块儿弹琴唱歌的人现在都在哪儿呢?听《一块红布》的人都在干嘛呢?现在,我蹲在键盘前对着页面发呆,你在灯光晃眼群魔乱舞的迪厅调音台后想什么呢?混日子混得太久了,我们都快忘了那些单纯诚挚的年头。今天我难得感谢你一下,战友太少,还好你还在,我也还在。别忘了,我们都是志愿者。

正午 小黄

7

亲爱的绿萝小姐:

你好。真是抱歉,时常忘记为你浇水。有一次,竟有数月,我以为你死了,你枯得差不多,只剩零星的绿。我漫不经心地尝试地灌了点水,你就活了。真是厉害。吓得我不敢不给你浇水了。你这么热爱生活,我要让你渴死了,我就是个大坏蛋。

绿萝小姐,我认为你是女的,同性的直觉吧。但你有中性气质。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动声色,遇事却干脆利落,生命力极强。在雾霾的冬天,你也是茂盛的。

第一次见到你是三年前。我第一脚踏进这间房子,就看见你站在一个白色的架子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挺丧的。和当时的我差不多。可能这房子闲置的时间不短,没人照顾你。房子很空,搬进来以后,就剩下你和我。我没什么朋友。不知道怎么走到这个境地。我在客厅铺了一张地毯,坐在上面看书。看海明威《流动的盛宴》,看他怎么在巴黎吃苦。你知道吗?北京的风太大,我差点就落荒而逃

绿萝小姐,最近出差,总是想起你。这几年,你茂盛多了,看上去能活很久。你是我见过生存需求最低的女孩,有时我故意隔好几天再浇水,第二天你会变得更旺盛。我喜欢站在你旁边发呆,所想的想必你全都了解。你知道我想念一个人。

绿萝小姐,我愿为你唱支歌。在我们分别的时候。

正午 李纯

8

致我的智慧之光:

是什么时候你开始开始清晰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呢?似乎是高中最后一年的某天,已经在读大学的朋友来找我,晚自习放学后,我们逃开了那个封闭管理的校园,往前走。十点多,算是县城很晚的夜里,路灯越来越稀疏了,近乎黑暗里,我们往前走,我告诉她,我想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

很冷,还有几个小摊守在路边,光溜溜一盏黄灯泡顺着木棍扯在半空,照见地上的桔子皮、甘蔗皮和再也飞不起来的红塑料袋。我们太年轻了,几乎没有过去,只有将来。“智慧”在这个时候降临,命名了我此前在某些人身上看到的某些珍贵的、令我渴望要靠近的东西。

往后的这些年,有时我会看到它的具体显形,无一例外,都是女性,出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高大,挺拔,笑起来有温度。

真是惭愧啊,好多时候我还是那个鬼样子,眼里一片黑,在现实的和想象的焦虑中左右乱晃,愚蠢又无力。但某些时刻还是看见你。一片遥远的小亮光。

谢谢你一直在前。

正午  张莹莹

9

致三个世界的俄罗斯人:

起初我在信箱里闻到年轻新鲜的痛楚,后来发觉新鲜是我模式化的想象,春天就应当闻起来像树叶和刚割过的青草地吗,实际有各种各样的春天,有不播种的春天,缺乏飞鸟的地方也要过春天。我闻到青年人手臂上始终没有长好的老伤疤,长期的痛楚的腥气和磨灭行动力的犹豫。石可说他能看到人前世的魂魄,他说如今街上的人前世都不是大动物了,街上没有大动物了,大象河马或大猛兽,你只能见到小动物,温和的,狡黠的,凶而不猛或滑溜溜的,有生存的战术却缺乏勇气。这让我想起俄罗斯人,列文那样的俄罗斯人。纳博科夫说契诃夫的小说有鸽灰色的调子,因为他写真正的俄罗斯式的知识分子,“俄罗斯理想主义者的典型——是个古怪而哀婉动人的生灵——它对于外国人来说,完全是陌生的,而且等到苏维埃时代,这种人即使在俄罗斯本土也不能生存。契诃夫笔下的知识分子是兼有两种特性的人:他具有人所能达到的、最深刻的尊严感,但是在实践他的理想和原则方面却无能得几乎令人发笑;他笃信道德上的美,忠于祖国人民以及全人类的福利,但是在私生活方面却连一件有益的事都做不成;他把偏狭的生活浪费在乌托邦的梦幻烟雾里;他明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有价值的生活目标,然而他却在无聊的生活泥塘里越陷越深,恋爱只会带来不幸,什么事情都休想干得好——做不成好事的好心人。” 我也想起什克洛夫斯基无能的情信,能买到的版本不如书评人陆源引的译本及他作的总结,“1922年在柏林,什克洛夫斯基为了一个想象中的女人而感到十分痛苦,而且需要钱。他安慰自己:‘咬紧牙关消消怨气,动手写一本书吧。’ 于是他写了《动物园,或不谈爱情的信札》。第十封信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俄罗斯学者接受罗曼·雅各布森的邀请前往布拉格,来到大饭店,他哭了:置身于美酒与女人中间,他感觉’这种生活方式在消磨我们的意志’。” ——这种生活方式在消磨我们的意志!我们确信自己不想要这些,而当我们有意志时我们又做了什么呢?列文心醉神迷于1812年的彗星,其后为熬果酱的方法与基蒂吵了起来。生活是不可能幸福的。俄罗斯人的病是无药可医的。当然我也可能彻底错了,错在慷慨,可能我们血管中流着的是旁的东西,让我们更擅长生存于苏维埃的东西,像王佐良写的,“人们猜想现代中国写作必将生和死写得分明生动,但是除了几闪鲁迅的凶狠地刺人的机智和几个零碎的悲愤的喊叫,大多数中国作家是冷淡的...... 因为在拥抱了一个现实的方案和策略时,政治意识闷死了同情心。死在中国街道上是常见景象,而中国的知识分子虚空地断断续续地想着。”

正午  淡豹

10

亲爱的杜拉斯:

我还是很喜欢你,都十几年了。生活一直是各种琐碎和焦虑,日复一日,把人的心和脑都塞满了。偶尔,很偶尔,会发现还有一个角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2005年,我读了你的《琴声如诉》。故事里有浓稠的花香,焦灼的灵魂、魂不守舍的肉体和不可能的爱情。我说错了,其实你绝大部分的作品都没有完整的故事、叙述混乱,没有轮廓和线条,艰涩难懂。可是,有某种东西让我着迷。

你说,你的写作不是线性叙事。作者传达给读者的,永远不是直接叙事,而更多的是情感,纯化过的精华。

我很好奇,想知道你的情感从何而来?读完你所有译成中文的作品,在业余学了两年法语,希望读你的原著。

我还独自去过西贡,寻找你曾经生活过的湄公河畔。在那个码头,你遇见和离开了你的中国情人。

我喜欢《情人》的尾声。在离别的夜晚,法国小女孩哭泣,因为她一时之间无法断定她是不是曾经爱过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见过的爱情去爱他。爱,就应该没有预设定义。

我见到的湄公河,仍然翻滚着黄浊的泥沙。在码头上坐了很久,想象你当年的阳光。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一切。2010年,我在巴黎找到了你常去的咖啡馆和旧公寓,还有你栖息的坟墓。墓碑很简洁,一米多长的灰色水泥板横躺在地上,只刻了名字和生卒年日。我送了你12朵白玫瑰,蹲下来,抱着你的墓碑,亲吻了你的名字。

四周很寂静,墓碑上只有一盆植物,没开花。是扬.安德烈亚帮你安排这一切的吧?他知道,你喜欢安静,写作的时候,要放下厚厚的窗帘,密不透光。

2014年,扬也走了,留下了一些作品,其中有《这份爱》。此刻,他是否陪在你的身边?在那里,是否还有人嘲笑你,竟然爱上一个比你小39岁的同性恋?

正午  罗洁琪

11

黄植楠将军的后人们:

你们好。

这几日翻看文件夹,发现一篇未发的旧稿。两年前,南京大屠杀公祭日我去采访时,遇到一户姓和的人家。他们说正在寻找你们,原因大致如下。

1937年南京保卫战失利后,农民和广舒救下了三位撤退的军官,廖耀湘、黄植楠、云振中。廖、黄为报恩情,临走前带走了和广舒二子和允涛,以期培养成才。和允涛抗战时不幸离世,可是他坟墓在哪,一直不为和家人所知。廖耀湘曾告诉他们,待天下太平,会带和家去扫墓。但内战失利,廖耀湘成了俘虏,最后死于文革。唯一的线索与希望,寄托于黄植楠。

和家了解到,你们黄家出自广东惠州,是教育世家。黄植楠为纪念大哥黄植桢,曾在韶关创办南华小学,在南雄创办开办植桢中学及植桢农场。抗战胜利后,植桢中学曾迁入广州。黄植楠辞去军职,教育救国。黄植楠长子黄焕滋是名制糖工程师,曾任广州市政协委员。而黄植桢的后人中,有广东省立二中担任过教务主任的黄焕福,也有中山大学的老校长黄焕秋。黄植楠还有一位兄弟,是1949年后任过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省政协委员的黄植虞。寻着线索,和家人曾来找过你们,但却未果。

我感到抱歉的是,两年前的报道没有发出。不知道两年过去,和家找到了你们吗?如果没有,我依然可以为你们连线。

期待回音。    

正午 刘子珩

—— 完 ——

题图:朱墨

本月值班主编是谢丁,有事请和他联系:xieding@jiem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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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酒馆”是正午的一个线下聚会场所(位于北京大望路),对正午读者开放,对正午所有的朋友开放。

正午酒馆的开放时间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一般我们会坐到午夜……)

地址:大望路地铁站B口,东朗电影创意产业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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