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敬祈》的影评10篇
《千年敬祈》是一部由王颖执导,亨利·欧 / 俞飞鸿 / 帕沙·D.林奇尼科夫主演的一部剧情 / 爱情 / 家庭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千年敬祈》影评(一):《千年敬祈》: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
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是在上周,还没生病。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是在现在,正在病中。
今天闲翻盛宁先生的《人文困惑与反思——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批判》一书,偶然看到书中对于德里达(J.Derrida)《论文字学》(De La Grammatologie)一书中对文本的解释,原文是“il n'y a pas de hors-texte”,这句话英译以后会产生歧义,一为“There is nothing outside of the text”,另一种是“There is no outside-text”。今人多在第一种意义上理解这句话,而盛先生虽未明说,且在其引文中依然沿用了这种说法,但显然,在他的思考中,是较为考虑到后者的,这从其为此所作的注解中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我们把电影视作一个文本,在新叙事学的角度来对之进行读解的话,我们或许就可以看出盛先生强调德氏第二种定义的意义所在了。从第一种英译,我们发现,“文本以外一无所有”,而第二种则意味着“根本没有文本以外这种情况”。电影的叙事如果置放在第二种英译之中来看,那么,电影中的记叙所衍射和延伸出的意义,其本身也毋宁说是一种文本。
在《千年敬祈》(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中,我们可以看到文本的无所不在:代际沟通障碍、语言以及由之伴随而来的文化沟通障碍、边缘力量的自然亲和性、身份认同与族群逃逸等等之类的问题。而我,自然是对语言情有独钟的。
俞飞鸿所饰演的宜兰,孤身一人身在美国,Henry O所饰演的宜兰父亲来美国看她。影片就从这最初的遭遇开始,步履缓慢,琐碎几近窒息,沉默,少量的台词以及破碎的美语……
宜兰对父亲的态度不冷不热,或者甚至可以说是冷谈,以至于在电影即将行至中途时,宜兰越来越少在晚上回家,与父亲的见面和交流就几乎没有了。而宜兰的父亲也渐渐习惯每天到公园去和一个伊朗女人交谈,大家都不懂彼此所说的语言,虽然大家同样在极力地使用本土的美语,可这样的美语表达却往往淹没在本国语言的运用上,他们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思考,也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言说,更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交流,对于美国的主流文化来说他们是边缘的,甚至对于美国的语言本身来说,他们在语言上也是边缘的。于是,汉语和波斯语在支离破碎、几乎不成其为语法的袋装美语中相遇。这样的相遇或许只是为了寻找某种异质的同质感——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同时是异质的,因而在“异质”这一特点来说是“同质”的——也或许是为了寻找某种同质的异质感。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无法逃避边缘,他们也无意跻身中心,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借用中心的某些资源——那些可怜的资源——来维系各自不同的交流——在交流这一点来说,他们并不是相似的,倒毋宁说是一致的。
那么,对于宜兰们来说呢。美国文化虽然在语言上已经整合了他们,可是不能在记忆上收编他们。他们更加可怜:一方面,他们不能回归到自己的文化传统中去寻求灵魂和情感的皈依,而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完全等同于美国原生民,他们对于美国的历史和文化的理解,即便在他们身处其间的时候,依然不能完全内合进他们的生命,一旦这样的努力无可回避,记忆的闸门不是向他们完全打开,将他们冲刷得措手不及,就是完全向他们封闭,使他们选择逃避却无可逃避,因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逃避之处是真空,可是美国不能提供给他们,中国也不能提供给他们。他们说着流利的美语,仿佛已经是一个纯正的美国公民,可是无根的漂泊感像野兽攫住他们,使他们须臾不可挣脱锋利的爪……
压抑——完全自由所带来的压抑、孤独——相对无言的彻骨的孤独……
对于他们来说,故去的历史已经埋葬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度,即便那曾是他们肉身的故乡,在一个客旅的异乡,历史对他们来说已经封存,他们没有历史……
对于他们来说,生活的延续也并不通往另一个光明的未来,即便这曾是他们理想的归所,在一个漂泊的国度,未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沉没,他们同样没有未来……
于是宜兰选择了一个俄罗斯人作为男友,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个有妇之夫……
于是宜兰选择在经历了数重的压抑以后向着自己的父亲彻底爆发,为着父亲当年的丑事,为着父亲没法在汉语的世界中教会她如何去爱……
他们——宜兰和父亲——越来越没有话——他们说着,却不沟通……
他们——同是说着汉语——可是谁也不能用汉语把自己好好表达……
无言——父亲还是对着墙自说自话,倾诉着社会主义时代的冤情故苦;宜兰,一墙之隔,早已打点好行装……
最终,宜兰还是和俄罗斯人分手了,这一个分手中,折射出多少历史和文化的沉重,这分手绝不仅仅只属于个人——因为在这里,个人变得如此单薄,单薄到丧失了一切的权利,毫无资格……
故事极其平淡,全剧中几乎一半的台词是用于父女的争吵之中,只在全剧的中途爆发,那样的昙花一现……
现完以后,故事未完……
行文至此,我发现我使用了太多的省略号和破折号,究竟是为了解释说明,还是意犹未尽,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对于一个栖身异域文化之中,选择逃离你本有的领属的人,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目光加以注释,是钦佩你的大胆,还是鄙夷你的怯懦呢?
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在选择融入一种文化将以有为,还是找一个寄生的躯壳把自己藏起来,在外语的衣襟下谈情说爱……
徐小斌说:在这个粗糙的欲望化的时代,爱已灰飞烟灭。
但是对于宜兰们和那些俄罗斯共产主义者们来说,这一切不是如此轻松,他们太过沉重,太过不堪,也太过伤痕累累,太过无处伸冤了……
所以,当我看到宜兰对那个俄罗斯人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的时候,我在想,这个与历史和文化的确认有关吗?与操控着历史和文化的语言有关吗?以及与一种语言所带出来的一种认同有关吗?以及与一种希图超越边缘——或者说是摆脱边缘——的努力有关吗?
《圣经》上写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这是今天太多人的境遇,不论你身在哪里,你即便不是选择在历史和文化中逃逸,你却逃不脱你的语言。因为德里达早就告诉我们,不要希求走出文本,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文本以外”!
然而,电影并没有把我们引向虚无,影片最后父女的和解以及由此所带来的对于生命意义的体认,在Henry O平静地望着车窗外的长镜头中逐次延伸,尽管其间的陡转似乎需要更多一些的逻辑脉络,但这并不是那么重要。
千年敬祈,片名原本就指向时间,也指向信仰。
直等到三千三百六十日,这人便为有福。我们从洪荒时代开始学习祈祷,可悲的是,许多人直到如今还是没有学会,那一切受造之物无奈只能一同叹息和劳苦。
---主晓扬
《千年敬祈》影评(二):石先生和蟋蟀的歌唱
这个奇怪的标题是电影德语版的片名,没有译出原片名中的“千年”,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看了电影后才揣测,可能是因为男主角在电影中提到蟋蟀有17年的寿命。开头父女在机场见面的场面让我想起平时在工作中接待国内来的代表团,握手、问好、寒暄、洗尘,不关痛痒,不动真情,但必须要说要做,因为是礼数,是义务。这父女两之间为什么也是这样?他们可是长久没有见面了。生分、冷淡,象一杯隔夜的绿茶,不见温度。
这一杯绿茶随着电影的逐渐深入,才慢慢回暖。父亲天天做好吃的,女儿晚回家还等门,甚至等到公车站,等到学校的图书馆。看到女儿和陌生男子回家,关切神情溢于言表。
女儿把父亲在门上挂的中国结拿下来又挂上,给父亲选择合适的旅游路线,告诉父亲出门附近是个公园可以散步,听到父亲的火车驰过时红了眼圈。
电影的最后提到了父亲与他的女同事之间的事造成全家的误会,使得女儿认为父亲和母亲间并不相爱。这虽然解释了女儿和父亲见面时的淡如水,但这么一个在观众听来简单的故事造成几十年的家庭悲剧,稍牵强。
石先生来美国前学了英语,随身总带小本子。有些话要先说中文再蹦出英文。与公园碰到的伊朗妇女的交谈是全片的亮点。老妇有两个儿子在美国,工作体面生活无忧。但大儿子一有了下一代,就想把母亲送到养老院。老妇这时才对石先生说出自己其实还有个女儿,可惜在伊朗被杀害了。她悲伤的眼泪似乎在说,如果自己的女儿活着,她决不会被送去养老院。
这和石先生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形成呼应。
另一个值得琢磨的情节是女儿对石先生说自己没有学会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感受,到了美国才真正用一种对自己来说是外语的语言来抒发真情实感,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这个说法让我很吃惊。但这或许是很多海外华人的现状。
王颖导演原来是男性,这次看了介绍才知道。
《千年敬祈》影评(三):无题
很平淡,很真,看完回想下,好像并没有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给人启发的台词或场景,看完后我也说不上来一个特别明确的主题,只是一个生活的片段,讲述一个丧偶的父亲从中国来美国看望离婚的女儿,但是这部片应该给予我一些正面影响,里面讲述一些人的现状,观念,现实笼罩下的无奈,如果说我不快乐,我可以给自己找很多理所应当的理由,可是当你不快乐,就像打开坏循环的一个大门,会更加不快乐,做事更糟糕。应该快乐些,不要让自己后悔。爬上来总是比掉下去,难得多。在我看来父亲还是很正能量的。父亲跟谁都能聊两句,虽然也害了他,但是还挺值得学习的。好片子 ,没有好人坏人,只是对生活有欲望的人。
《千年敬祈》影评(四):用英语说我爱你
人真是处境的动物,不同处境的人很难沟通,比如我们和父母,几乎是在彼此误解中度过一辈子的,小时候我们仰望大人,青春期我们无视大人,而立后,我们迁就但并不理解老人。恋人之间也是如此,经历不同,心理成熟度不同的人,往往会因为对一件事,一句话,一个动作有不同的理解,误解因此产生并逐渐放大。《千年敬祈》把这种处境的差异和语言的差异放在一起,把时间差异下处境不同造成的困境表达的更为彻底。
这部电影像一副大幅留白的水墨画一般,闲笔草草,大量留白等观众去补充,电影表达出冰山一角,海底的90%冰山,需要观众去想象。 从这个角度看,和《归来》一样,他只讲了A面(表面)的故事,而B面才是他想表达的,才是故事的核心,这种小说是高手才敢写能写,这种电影是高手才敢拍,且能拍好。
《千年敬祈》的B面是什么呢?和《归来》一样,是那个疯狂的年代,那个青春热血为祖国的年代,Mr.Shi 是一个一心报效祖国的火箭工程师,为了国家他长期和妻女分居,为了工作保密,他甚少和妻女说话。但他对妻女的爱在心里口难开。(这一点在他提及病亡的妻子时那哀伤的眼神,以及女儿提及是否再找个老伴时他自然而然的果断:我这辈子就你妈一个人就能感到),他女儿上学时已经赴美,留在美国发展,结婚,离婚,他放心不下,来美国探望,想挽回一点年轻时没有尽到的父亲责任。短短的几天,他们彼此沉默着,空气像结了冰,原来一家人的误解是那么难以破冰,电影最后的五分钟,终于一切真相大白。
父亲并不是个古板的人,相反他处处留心美国的一切,不断学习新东西,如果不是那非人的年代,他不会是现在的晚景,但女儿一直生活在过去巨大的阴影中不能自拔,不愿面对,内心对父亲充满了怨。在父亲面前,她处处表现不自然,仿佛不是在自己家。
根据弗洛伊德理论,女儿如今的境况,和童年影响有关,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父亲并没有婚外情,那只是特定历史时期里的特别故事罢了,相反,他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家庭,拒绝认罪,不能再做工程师,告别自己热爱的事业做了文员。女儿得知这一真相,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
关于语言与思想表达,电影里有个很好玩的对比: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但中国老头和伊朗老太太各自说着几个有限的英语单词,连比带划,夹杂中文波斯语也交流的很好(老太太连最隐秘的伤心事都分享了),你说语言和表达,理解关系不大吧?宜兰(俞飞鸿)只有用英语时才能畅所欲言,自如的表达自己。这种矛盾是这部电影最迷人之处。
女儿赴美后想摆脱的,不仅仅是父亲,而是整个中国语境对她的压制:儿时邻居异样的目光,众人的闲言碎语,这是本片的B面内容,我们可以想象那个年代的人言可畏,她如何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中国,但最终她嫁了自己的同学,可以想象,父亲口中『克明是个老实人』可以想见她的先生大概也是个典型的不太会表达爱意的中国人。她决定再向前一步,离了婚。原著小说里写,她先生觉得她话太少,怀疑她可以隐瞒什么,最后怀疑变成了事实,她和同事婚外情,并主动离婚。
她的新恋人并不是美国人,而是一个俄国人,『中国人民的国际友人』,(原著小说里是罗马尼亚人,可能为了观赏性改成俄国人,其实罗马尼亚人是更好的设定)而且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她们在异国,说着英语,扣开了彼此的心扉。然而想到他有妻女在俄国,她又决然的拒绝了他的爱,还建议他努力把妻女接来美国--这种做法一点也不美国,但非常合乎她中国人的身份,又反射出她童年的阴影。
《千年敬祈》影评(五):内敛的爱与伤
片中的女儿和老父亲性格其实很相像,沉默寡言,不善于与人沟通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女儿房中一层层需要打开的玩偶。老父亲到美国去看望女儿希望她能找到个好归宿,尝试多次与女儿沟通但却无法与她袒心交谈。老父亲到了美国之后其实有所改变,试着与人沟通,他学习英文,与邻居交谈,与在老年大学的伊朗老妇人交朋友。老父亲显然是爱女儿的,为女儿准备丰盛的晚餐, 到她工作的地方探望她,买礼物希望能带给她幸运,深夜等她回家。可是他不知道女儿心里最需要的是什么。多年的隔阂不是几天就能改变的,以至于女儿要学习第二语言才不会感到束缚,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在老父亲再三的追问下,最终发现女儿失败的婚姻与自己的不善沟通有莫大的关系,多年的误会一直存在女儿的心底,当他最终坦诚说出自己的往事后,女儿终于开始能谅解老父亲。老父亲最终也起身回国,他明白自己当年承受的痛苦,不想让女儿承受同样的痛苦,所以不再干涉女儿的私事了。
家庭环境的影响对孩子的成长是巨大的,很多时候难以逆转,多多沟通,分明白对方的意思,培养表达与掌控情感的能力,不要让产生的心结一直存在,不尽快解决对彼此都会产生莫大的伤害。P.S 俞美人依旧美貌与气质并存。
《千年敬祈》影评(六):活出自我的俞飞鸿——观电影《千年敬祈》
父女的和解——观电影《千年敬祷》一
弗洛伊德将人的心理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是人的本能欲望,这些本能欲望太强,就会做出触犯伦理和法律的事情。超我代表着人类美德、克制、自律、理性等完美品德。但是超我太多,人就会变得紧张、压抑,而且不真实。自我是本我与超我的平衡。拥有良好自我的人,既可以适度地满足自己的本我欲望,又可以适度得发展超我,为世界做出共贡献,同时知道自己是谁,想要做什么,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最近几天一直在武志红的心理讲座和心理分析文章。武志红说,愤怒、恐惧、悲伤、内疚、羞耻、嫉妒,尽管是人们不愿面对的负面情绪,但也是人的生命本能。排斥、压抑这些内心深处的情绪,就是在压抑自己的生命力。
他说很多人标榜自己是好人,也希望成为别人眼中的好人,结果却往往费力不讨好,内心非常不快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难道好的行动不应该换来好的结果么?武志红认为,这些努力成为好人的人,在心理上一直在排斥自己的本我,拒绝承认自己也要欲求,也有愤怒、嫉妒等所谓负面欲望和情绪。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向别人表露这种情绪,别人就会说他是个坏人,就会不喜欢他。于是,他们压抑自己内心的本我欲念和情绪,总是以好示人。
但有趣的是,人与人的交往其实也是真实的生命能量的交往,如果一个人过度压抑自己的本我,就会让对方有一种不被真诚相待的感觉,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真正走进。
长期压抑自己内心的人在心灵深处并不快乐,因为被压抑的情绪不会消失。如果一直逃避自己内心深处的这些情绪,一直用意识和理智排斥和压抑这些情绪,这些情绪就会以别的方式变身出现——因为这些情绪就是生命能量它们会以各种变身的方式显现出来。
比如长期压抑自己内心的人,会在躯体上出现各种症状。有些人很多人害怕鬼,甚至见到鬼,而这种现象并不是恐怖事件,而是人内心的投射。鬼就是自己不愿面对的愤怒、恐惧、嫉妒、悲伤,这些情绪不会因为压抑和排斥而消失。这也是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的原因。
二
俞飞鸿一直是我很欣赏的女性,不仅是因为她的美,更因为她的气质和生命姿态。也可以说,她演绎了什么角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出一个精彩的、独一无二的自己。
看了许知远采访俞飞鸿,就明白了俞飞鸿为什么吸引我的原因。俞飞鸿谈话的核心主题是如何才能获得自由,其中包括如何才能勇敢的说不,如何才能拒绝别人。她说她的父母都是别人眼中的好人——不拒绝别人,不发泄愤怒。
俞飞鸿在现实中的父亲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和儿女的人。当孩子们在小时候与他人发生冲突时,父亲会不问理由地认为是孩子们的错误,不会辩驳,也不会维护自己的权利。这让俞飞鸿也变得不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不会拒接别人,不会对愤怒的事情发泄不满。父母的严格管制,让俞飞鸿在高中以后想逃离家庭,去北京上大学。
我不知道是不是俞飞鸿学电影的原因,她很幸运地意识到这样不会表达愤怒的性格是有问题的,于是她大学毕业以后去了美国,想在美国学习一种自由的能力,也就是忠于自己内心的能力,或者说找到和发展自我的能力。
三
俞飞鸿在电影《千年敬祈》中扮演的宜兰是一个移民美国的华人离婚女子。他的父亲到美国来看她,但是发现女儿跟自己并没有多少话说,并且感到女儿内心深深的不快乐。这位自称为火箭工程师的父亲努力拉近和女儿的关系,但是女儿总是拒绝父爱。她仿佛穿着厚厚的铠甲,不让别人走进她的内心。
后来父亲发现女儿常常接到一位男士的电话,而且女儿对这位男士有很长很长的话讲。当父亲问女儿离婚原因的时候,女儿在告诉他是由于她自己和俄国男人有了外遇。当父亲指责她为什么可以做出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情,女儿则反问父亲为什么年轻的时候藏着一个情人,又和母亲如此少言寡语。父亲沉默了……
过了一夜,父亲和女儿说出了实情。他年轻时候是一位火箭工程师,由于和女同事有很多共同的理想和话题,就聊得多一些。但是领导和同事非说他们有不正当关系,非要让他检讨认错。由于他不拒绝承认,所以他从工程师的职位降到文书。那时女儿还很小。
也许是由于父亲的沉默,父亲和母亲一直都很少言寡语,加上邻居的八卦非议,让宜兰小时候感到父亲不爱她和母亲。这样一种童年的心理情结,影响了她的心理结构。让她成为寡言的人,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当她学会了英语,她就获得了一种用外语表达心灵感受的自由。于是她和俄国男人发生了情事,但当俄国男人向他求婚的时候,她却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并不是她共枕眠的缘分。
从心里分析来看,童年时期父母管制越严,孩子的反抗心里越重。但是孩子与父母的势力明显不对等,孩子反抗的情绪就会压抑储蓄起来。等孩子一旦长大成人就会以叛逆、或者无意识地做坏事的方式表达这种反抗。电影中的宜兰就是以出轨的方式实现自己的反抗。
四
当父亲和盘托出实情以后,宜兰和父亲的关系忽然之间就改善了。他们一起坐在草地边的长椅上,女儿对父亲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临床的很多心理治疗案例表明,当心理医生通过唤起病人潜意识,让病人发现其实父母在是爱他们的时候,很多病症就得到缓解,甚至痊愈。
有意思的是,俞飞鸿说自己对于电影《千年敬祈》中宜兰的演绎,是自己最不像表演的表演。俞飞鸿的弟弟也说这此表演是俞飞鸿最像她的表演,而其他的影视剧的表演都不是她。在这次表演中,导演王颖没有让俞飞鸿化妆,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本色表演。
那么,俞飞鸿所说的“最不像表演的表演”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尽管俞飞鸿不是宜兰,但是她却进入了宜兰的身体,完成了一次与父亲疏远、冲突、和解的过程。既然是进入了宜兰的身体,就不需要用表演的技巧和理性与指挥自己的行为和话语,而是按照宜兰自身的性格特点和人物关系去自然表达,因此这次表演就最不像表演,而是一次自然呈现。
俞飞鸿在无意识中选择了一个与自己有相近心理结构的人来演绎,那么在演绎的过程中,俞飞鸿也在内心深入完成了一次她自己与父亲的和解过程。因此,她自己也变得更加柔软和丰富了。她说以前的自己是硬邦邦的。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每个人都实现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父母的和解。只有在内心深处,达成与父母的和谐,我们才能在人际关系中活出真实的自我——直面恐惧、愤怒、悲伤、激怒、内疚、羞耻,承认他们的存在,并且用适当的方式表达出来。
P.S: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孔子说的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因为礼仪是对人本我欲望的压抑,但是本我不会由于理性和规范的压抑和排斥而消失,它自身想要表达和发泄,于是音乐就可以发泄和疏解这种生命不能情绪。当让我现在一直不能解释的是,文学与音乐的区别是什么?为什么是兴于诗?成于乐?为什么不是兴于乐,成于诗呢?
《千年敬祈》影评(七):父爱是一座山
亨利欧将一位传统的中国父亲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宜兰道出父亲的“秘密”后,第二天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国的父亲独自坐在自己房间,与女儿隔着一堵墙细语解释完之前,父女俩在一起的画面都令人极感压抑,来自上一代的爱在子女看来就像被一座山沉沉的压着,却不能轻易反抗,只会选择逃避。而最后这两代人就着微风,坐在藤椅上,终于放下芥蒂轻松聊天,并腼腆的笑了的时候,我也悄悄跟着开心的笑了,可能因为我内心想要的结局即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全然瓦解了吧。但或许在中国传统家庭里,父亲对于感情的不善表达,对误会?委屈?或是什么?的隐忍不言,却是根深蒂固了。
然而幸运的是,宜兰找到了用另一种语言表达自己的出口。
片尾曲《wave》是Joe Henry唱的,不是Henry O唱的啦
《千年敬祈》影评(八):深深的无可奈何
作为很喜欢表达中西文化冲突的华人导演,不论是在《喜福会》,还是在《千年敬祈》,传统的中国家长和受过西方教育的子女之间的沟通好像总是有些无可奈何外加淡淡的忧伤。中国的家长是这样的:我生了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愿意看到你长大,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生儿育女,好让我颐养天年。
可是啊,人总是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社会认为某条路是正确的,谁也不能保证这条路上不会出岔子,但这不等同于你犯了错误。可是有部分中国家长总会叨叨着,情感绑架着,试图让你回到他们认为正常的人生轨迹上。
片子中的史先生似乎是个很好的例子。来到美国的他有着中国老年人惯常有的虚荣心,去哪儿都要炫耀自己是个火箭工程师;他对自己女儿离婚不满意,总是琢磨着女儿是不是被丈夫抛弃了;他会叨叨着自己想抱孙子,叨叨让女儿快点生孩子好过的幸福,甚至会眼含热泪给女儿打电话讲女儿出生时候给她取名的故事,讲她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可是,从女儿充泪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是脉脉温情,确是骨子里的无奈。因为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鸿沟, 那条鸿沟是慈父史先生留下的。那是当年史先生外遇,接着夫妇沉默的故事,但是从来没人提及过。我总是觉得,我们都在全力以赴避免过着父母那辈的生活,但是到后来却发现我们的人生轨迹却和他们惊人的重合,包括我们选择的那位伴侣也深受他们的影响。
宜兰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女儿,所以她和父亲有一种略带疏离的关系,好多话都憋在心里不表达;而当她表达的时候,却又显得不伦不类:她无法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当她和俄国人谈恋爱的时候,却蹦出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样的句子。她的自相矛盾,不正是史先生身上自相矛盾的地方么?
父母与儿女,我们因为差异和相同对彼此又爱又恨;但是大多数“宜兰”们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觉得说了也不会有实质性作用。
真的是无可奈何的关系啊............
《千年敬祈》影评(九):五千年的文化,五千年的无法交流
影片就一条主线,讲述了史老去美国看望12年未见面的的女儿宜兰(俞飞鸿饰),史老一直想帮助离婚后的女儿重获新生,却不想女儿之所以不幸的婚姻其实与自己有关,最后父女俩冰释前嫌的故事。1.中文vs英文
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中文是一种能够很好表达你的语种吗?想好了么?想好就好,不必说出答案。
电影里,史老死死追问女儿逼她说出她和那俄国人的婚外恋到底是什么情况。女儿回了一句:
-你越是逼我说,我越是无话可说。
史老说,你在电话里和那俄国人不是也有说有笑的么?女儿说:
-那不一样,我们用英文交流,用中文,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交流。
史老说,真实天大的笑话。女儿长叹一句:
- 你不会懂的,如果你从小生活在一种语言环境当中,但是根本没人教过你,怎么才能用这种语言很好地表达你自己。一旦学会一种新的语言,那么你就会觉得用这种语言表达起来会更容易。
以上的对话,与其说是女儿觉得英文比中文能更好地表达自己,倒不如说女儿觉得英文所在的文化环境比中文所在的文化环境对更自由,更开放,更反对压抑,更注重交流。这种体会,
只要你学会一种新语言并表达你自己,你就明白了。
2.家庭沟通
电影里,史老在被女儿当面戳穿了和女助理之间的桃色新闻后,先是震惊,而后深深低下了头。在第二天早上女儿临出门之前,史老才缓缓讲起了这一段往事,真相最终大白。
可是,为什么一个误会在当年不说个清楚,而是要拖到12年后呢?一个误会,顶着背叛和欺骗的两大罪名浑浑噩噩地坐了12年的时光机,最终在彼岸的美国得以昭雪。然而结局已然物是人非,老伴已经离世,女儿婚姻不幸。
女儿指责父亲从未和母亲谈论过婚姻问题,所以她也选择了在婚姻中闭口不谈。事实上,一辈子生活在中文环境的史老,没人教过他怎么交流,他也没有学会主动表达。不像女儿那样学习英文的他,甚至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存在“交流问题”。
讽刺的是,史老在漂洋过海到了美国之后,在英文环境里才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老一辈作父母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谈到婚姻关系的时候,嘴上说的从来都是没有问题,有问题也只是小摩擦和不成问题。这种处理婚姻的方式只会让子女对婚姻形成一系列让他们自己都嗔目结舌的假想,且在子女未来的婚姻中烙下一个先天性畸形的硬伤。
3.父母与孩子
一个全天下的父母都得明白但又不好说破的真理: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孩子要离开父母,父母舍不得孩子,一个拼命地在前头跑,一个死命地在后头追。场面真是凄凉。
电影里有个常和史老聊天的波斯老奶奶,她儿媳妇新生了小孩,晋级奶奶的她开心地天天想着去医院探望,结果被儿子媳妇送去养老院了,因为儿子媳妇不希望也不需要她的探望。
总有一天,作父母的会变老,行动迟缓,步履寒颤,乃至于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不得不开始考虑,在他的人生之路上能不能不与你同行,什么时候与你分道扬镳。
不能改变的事情,就好好去接受它,就像接受大自然的变化。那些留不住的年复一年和停不住的春去秋来,都在教你学会面对,学会接受,学会放弃,也别忘记享受其中。
后记:
关于原生家庭的梗,这几年被说得有点烂了,似乎孩子都是圣洁美丽的小天使,被来自父母原生家庭的种种缺陷打上了一辈子烙印。
可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成熟的个体就意味着他有意愿且有能力控制/改变自己行为和情绪,即使是来自原生家庭的不良习惯和观念,也能凭借后天的努力一点点洗干净,并没有人拿枪顶着你让你“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