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卧虎樊钟秀

　　石龙卧虎樊钟秀

　　鹰城人物，多不胜数。而在武坛，就不能不提樊钟秀。鲁阳公挥戈止日的义气纵横开来，在于比邻的石龙区也略沾此气。远的不说那冯异、牛皋等，在民国风云中，就有一位樊钟秀值得一说究竟。去年百忙之中，拜访石龙区史志办主任周万征，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樊钟秀的家。随着走访的深入，一个个鲜活的素材闪现在我的眼前。但人去房空的况味却潜滋暗长，在无限感慨的同时，我在想樊钟秀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听介绍，樊钟秀的一生充满着传奇。樊钟秀的父亲樊道隆，出身是清末庠生，以教书行医为业，并勤俭持家，积攒家业，置卖了八九十亩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1888年樊钟秀出生在宝丰县城西夏庄（现石龙区夏庄），他排行老二，因为这层原因，他兄弟四人中家乡人依次喊他樊老二。

　　由于家境过得去，他早年就读于私塾。高高的青草岭是大雁南飞的路线，少年老成的他仰望天空盼望走出山区，去闯荡一番事业。说到闯字，他曾经问一老农，为何门里不是牛羊，而是马？老农诡异地一笑说，你没有见马走路往上拱，过门槛时是这样出去的。似懂非懂的他开始喜欢上马来。并琢磨着怎样闯出山区。

　　13岁那年，因厌恶读书，自己崇尚古代的行侠义士，他寻了一个机会跑到少林寺，拜了一位恒林和尚为师开始习武，3年的勤学苦练，他练就了一身武艺。1911年武昌起义炮声隆隆，樊钟秀同学徐万年作为炮队一员，极力邀请他到武汉参加革命。第二年2月，樊钟秀参加豫军总司令李亚东组织的北伐军，然功败垂成，于1913年，北伐失败，樊钟秀遭到通缉。彼时，河南鲁宝郏一带闹蹚将。其中韩庄杆首牛天祥兔子也吃窝边草，派人勒索他家白银百两，遭此一劫，家庭便宣告破产。为免遭进一步算计，他们一家人合计西逃。可谓慌不择路，在一路向西的过程中三次落脚，又三次迁徙。颇有点孟母三迁的味道，只不过一个为了教育孩子的环境，一个为了生计。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陕西宜川县贺家沟，他们安家开荒。但在兵荒马乱年代，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窘迫。毫不例外，当地占据黄龙山的杆首黄彪，就隔三差五跑到樊钟秀家吃喝，不时还住上几休，讨要点大烟抽。

　　是可忍，孰不可忍。1914春的一个晚上，黄彪带上一竿子人来到樊家抽大烟，樊钟秀佯装不识枪，向他索看，乘机将枪头一掉干掉了黄彪。树倒猕猴散，众匪徒见当家的毙命后，群龙无首，又闻听说樊钟秀会些拳脚，就在惊讶和敬佩中，坐拥樊钟秀为他们的杆首。接着，樊钟秀带人南下澄城，灭了冯原镇民团，击毙团总刘昭乙。回师黄龙，又端了清明山民团的窝，枪杀队长郭玉山。消息不胫而走，樊钟秀名声在当地大振。他被视为护境保民的英雄，许多绿林、“刀客” 慕名前来投奔，尤其“刀客”跟河南蹚将一样有名。据陕西同学讲，刀客系清末陕东民间秘密武装，因成员经常佩带长约三尺、宽约二寸的“关山刀子”而得名。不到半年时间樊钟秀整合队伍有100多人，在陕西的洛川、甘泉、富县一带，飘忽不定。后来，樊钟秀打富济贫，还将目标对准官府衙门，曾两破宜川、奇袭宜君。陕督陆建章先派嫡系商震带一个正规团去征剿，商震却宁愿做缩头乌龟，也不愿出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陕督陆建章又采取拉拢、收编的办法。而正当此时，革命党人惠又光来到黄龙山，向樊钟秀讲述了陕人“反袁逐陆”的形势，要他认清形势。樊钟秀当即表示：决不做袁、陆二贼帮凶。和男人说到做到，亲拟讨袁檄文，通电全国，表明立场。不久，他接受宝丰同乡阎锡民的建议，派兵切断了西安到延安的交通，逼得商震率部东渡黄河投靠了阎锡山，为逐陆立下了功劳。

　　1916年，樊钟秀受陕西督军陈树藩招抚，升任骑兵营长。并奉命南下，与陈部曾继贤合兵一起，攻打靖国军基地三原，初战告败。胡景翼部张义安等率队攻打西安，陈树藩急调樊部救援。一次，张义安率所部乘夜攻进鱼化寨，解除了樊部一个连的武装，又派人面见樊钟秀，促其起义。樊钟秀对陈树藩附逆北京政府早已不满，遂决定脱离陈树藩，树起靖国军旗帜。张义安把收缴的武器返还，双方约定息兵，樊部开赴商州一带整顿，待机出击。

　　1918年3月，胡景翼组建“靖国军”反段（祺瑞）讨陈（树藩）。樊钟秀遂离陈。4月，经张钫介绍樊钟秀参加“靖国军”，任第二路军司令。后被赵倜编入宏威军，任旅长，驻兰考。同年8月，于右任应邀归陕，任陕西靖国军总司令，编靖国军为六路，樊为第二路司令。

　　1919年6月，樊钟秀部进驻蓝田，奔袭西安灞桥，击溃陈军一个团，打伤旅长一名；旋又进击驻零口的刘镇华部。此后，樊部西走大王镇，进击户县、周至。这时，北京政府为支援陈军，调集奉、直、晋、甘、川、鄂等省军队数万人，从东、西、南、北四面进入陕西。靖国军各路自顾不暇，无法援助樊部，樊钟秀 在靖国军副总司令张钫协助下苦撑53天，终因粮弹不济，被迫于1919年1月突围退到凤翔，与第一路郭坚部及援助陕西的云南靖国军第八军叶荃部汇合。不久，樊钟秀以转战经年，军民疲惫已极为由，与郭坚一起，同驻凤翔、岐山一带的援陈奉军许兰洲部商议，接受奉军改编，樊任第一支队司令；不愿接受改编的滇军第八军开赴耀县，与靖国军其他各路会合。至此，靖国军第一、二两路与陈军罢兵息战。

　　1920年，樊钟秀与许兰洲部奉调出关，曾几易防地，一度隶属直军吴佩孚，归赵倜节制，改编为豫东第五混成旅。

　　1921年，张福来督豫，樊受张指派，参与收抚张庆（老洋人）。后任豫西剿匪司令。

　　1923年4月，粤军总司令陈烔明叛变革命，吴佩孚令樊钟秀援陈。由于对孙中山久已仰慕，大军至岳阳、吉安时，先后派表兄莫某和参谋长刘觉民、副官李肖庭、王鼎洛去广州见孙中山，孙亲笔回信，并颁赏10万元。樊钟秀接信，万分高兴。10月，突破蔡成勋、方本仁部包围，至赣粤边界大萸，在刘觉民等人推动下，通电全国，宣布就任广州政府委任的“豫军讨贼军总司令”之职。11月9日，击溃沈鸿英部三个师，占领南雄，继而进驻韶关，控制了广东的北方门户，传捷大元帅府。11月12日，孙中山立即给樊钟秀贺电曰：“豫军讨贼军总司令樊钟秀，精诚爱国，首义赣南，诸部将官士卒，俱能深明大义，戮力同心，据览敷陈，至堪嘉许”。这时，广州形势危急，陈烔明叛军石牌、白云山，将炮击大元帅府。樊奉令16日夜开抵黄沙车站，又率众徒步跑到广九车站。孙中山作动员后，樊钟秀下令：“此次保卫广州作战，是奉孙大元帅命令，生死都极光荣，只准进，不准退，只准胜，不准败！谁要当孬种，我先毙了他。”并向孙中山表示：“不打退陈逆，誓不生还！”樊仍用吴军旗帜，四路冲杀，经一昼夜血战，陈部三个师溃退130余公里。12月2日，樊率部凯旋，孙中山让樊坐庆功会首席，并握手赞道：“好、好、好！好同志，真革命！”(人生格言大全 www.wenzhangba.com)

　　1924年1月，在广州召开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樊钟秀当选为候补中央监察委员。4月，陈烔明再次叛乱，孙中山命樊为援东路作战军右络总指挥。樊军取海丰，攻龙岗、平湖，击败陈军，稳定了东江局势。9月，孙中山进驻韶关，誓师北伐。正面谭延闿为总司令，侧翼以樊为总指挥，孙亲授“笃信三民主义，实行建国方略”军旗，委任樊为建国豫军总司令。以后樊钟秀奉命率军转战湘、赣、豫各地，经大小百余战，卓有功绩。这时，樊军已扩大为五个师又三个旅。樊军于22日出师，破强敌，渡险关，浴血奋战，兼程前进，行军80多天，战斗50余次，转战五省，跋涉2500余公里，于12月19日抵达豫南。20日，发电给孙中山，报告北伐经过，23日，孙中山复电曰：“吾兄孤军转战，所向无前，三月之内，由粤而豫，同时诸军，望尘莫及，奇功伟绩，嘉慰何似”。并告之左右：“各军将领若能皆如樊钟秀，何想革命不胜成功？”

　　1925年春，一度归豫督和国民军第二军节制，参加了豫西消灭镇嵩军憨玉琨部的战斗。国民军第二军失败后，退至京汉线以西，多次击溃吴佩孚的“围剿”，收复了南阳等县。3月，孙中山病逝北京，樊钟秀闻讯嚎啕大哭，三天不食，对部下说：“我死之后，如能葬于先生墓侧，大愿足矣！”在中央公园社稷坛公祭时，时任豫军总司令的樊钟秀特送巨型素花横额（阔丈余，高四五尺），当中大书“国父”两字。他的唁电挽幛，均称“国父”，这是中山先生在公开场合被尊称为“国父”的开始。1930年，国民政府通令全国，尊称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国父，“国父”这一称呼遂流传至今。

　　在中山先生逝世之后，樊钟秀笃守“三民主义”不动摇，继续为革命南征北战，先后在河南、江西等地与吴佩孚、阎锡山、张作霖等军阀作战，配合国民革命军北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五卅”运动中表现出了爱国爱民的革命精神。他多次发表通电，义无反顾地声援上海等地的工人，声讨帝国主义惨害我国民之暴行；号召所属官兵节衣缩食，捐款5万银圆给罢工的工人，派代表慰问上海受伤的工人和学生；倡议发行爱国公债，筹集资金，创办工厂，安置失业工人；宣传沪、粤、汉、浔惨案真相，呼吁中国军人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在临颖创办沪案后援建国军军官学校，招收爱国青年1000多人参加学习，为部队培养人才，提高部队的素质；坚持收回租界，取消不平等条约和武力对抗帝国主义主张。

　　1926年，樊钟秀率部参加北伐战争，在北伐的过程中，樊钟秀的部队隶属于冯玉祥的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奉武汉国民政府令，樊钟秀在湖北随县就任国民革命军西路军总指挥，受冯玉祥指挥，率所部攻占湖北枣阳，至河南南阳、邓县，追歼直系军阀吴佩孚，吴佩孚几被俘。5月，樊军与张治功部在大营激战大胜。接着，又大败吴部对宝丰、南阳的围攻。7月，广州政府决定北伐，派李道源至南阳见樊钟秀，希望出兵接应。樊钟秀亲率第一、二两军，潜绕直军后，连克柳林、武胜关，截断吴军后路，与北伐军会师武汉。

　　1927年5月，上海发生“五卅惨案”，樊通电全国：“钟秀誓将率将士，与我爱国志士同践卫民救国之天职，非达到废除租界、取消不平等条约，收回领事裁判权等全国一致的主张，决不与日、英弃仇修好”。并于6月20日捐款5000银元，支援上海工人运动。6月以后，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委任樊钟秀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十五军军长，取消建国豫军名义，并于7月任命樊钟秀为军事委员会委员。此后，憨玉琨进攻豫督胡景翼。樊钟秀协用胡击败憨，获得大批武器装备，部队扩编为四个路，樊将建国豫军改为建国军，分驻汝、鲁、宝、郏等县。11月，樊钟秀攻山西阎锡山失败。

　　1928年3月，樊乘冯与奉军大战之机，率师北进，于4月初连下叶、宝、鲁、郏、襄及禹、密等县，又占临汝、偃师等地，进围郑州、逼洛阳。冯急调山东石友三、陕西宋哲元击樊。樊军败退于皖属涡阳、蒙城一带，为保存实力，樊通电下野，去上海住闲。

　　1930年初，阎冯合作反蒋，蒋让樊钟秀回河南召旧部相助，委任樊钟秀豫陕边防军总指挥。樊钟秀回河南召旧部三个师，约4万人，司令部设在许昌。3月冯委任樊钟秀为第八方面军总司令，并亲临许昌与樊商议合作。樊钟秀说：“蒋介石叛变了革命，我正要打他”。这边，蒋也亲至许昌，以拨大洋15万元的条件，请樊移防荆紫关，让开许昌，以便直取郑州冯部大本营。当樊钟秀拒绝蒋的收买后，蒋便令第五军团何成浚部徐源泉、上官云相等三个师攻临颍，樊军不支，退守许昌。冯虽多次派兵增援，但仍不能扭转战局。6月4日清晨樊在许昌南关视察督战后准备返回城内时，被蒋介石的飞机投弹炸伤腰部，医治无效，6月5日逝世，终年42岁。其灵柩运至北京，葬于西山碧云寺。

　　耐人寻味的是，吴佩孚的墓葬在香山植物园，此情此景，情何以堪？作为同乡，百年风云散尽，没有了硝烟，来在樊钟秀故居，那破烂不堪的三间房前，目睹他少年时的家园，一个曾经坐过的老板凳和一张旧床还在。想到如此英雄，在那乱世之中，纵横捭阖，忽东忽西，左右逢源，最终走上革命的道路。“胡球弄出朝廷”尽管时至今日，仍然是石龙区去人的口头禅，但从樊钟秀的身上，依然能够找到印记。走出去闯荡天下，耐得住折腾，并成就自我人生的高度，樊钟秀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标杆。敢闯敢干，且善于应变，在纷繁复杂的旧时代，独树一帜，是为平顶山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