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女孩--35
35
狗子搀着水香摸到公路，二人都不敢坐去汩罗的客车，万一见了铁锤与水英那将多么地不合时宜。拦住一辆相反开出的三轮，狗子说了好些好话才搭了一段来到一处集镇。寻个小饭铺草草地吃了一点饭，水香精神好了不少。狗子看着水香的衣服实在该换了，就想买一套时髦的裙子叫水香换下来。问了几家那价钱要的令人咋舌，摸摸兜里的钞票又少得可怜，水香说回到家再说吧。
辗转着上了火车，望着要离开的江南水乡，水香的少女时代将永远告别了。狗子揽着昏昏欲睡的水香，望着窗外渐渐远离的山色湖影，有点洋洋得意，说铁锤结婚用了十来辆小轿车，哪比得上他狗子用火车排场？水香懒得理会，迷着眼依偎着狗子发困，眼热得坐在对面的一对男人色迷迷地盯了一路。
到了洛阳，天已经黑下来，客车早停发了。狗子回不去家，住旅社虽然容易，可身上的钱将用得一分不剩，明天再回家可就难了。若没有水香紧偎着他，狗子就会大大咧咧地在火车站广场上胡乱地躺一夜算事。怎么办?狗子有点作难了，心里还记着有一个电话号码，那是远房侄子高山在洛阳医院工作的电话号码。还是当年父母病得要死，是高山在家时帮着诊断给狗子留下的。狗子把电话号码念得熟得没法再熟，却始终没有敢来洛阳找过高山住院。高山说过有困难一准帮助，现在没地方住宿不知他能给想想法吗?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也为了在水香面前显示一下他狗子的排场，就找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高山的电话。
高山听是远房叔叔狗子打的电话，说在洛阳火车站遇到了麻烦，请他高山来帮帮忙。高山一听不敢怠慢了老家来的人，何况还是自己的远房叔子?连忙跳上一辆出租车到了火车站，一寻见叫高山心下惶然。
“狗子叔，你这是——”高山知狗子是个老光棍汉子，前一次回家还听说出外打工走了，不知流浪到哪儿了，这个时候却揽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了他这个侄子面前，高山怎不吃惊?
“这是你婶子，”狗子笑着对迷惑不解的高山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去你那儿?”
“好好。”高山不便驳回叔辈的意思，开口叫小女孩婶子也感别扭，在闹不清他们真正关系之前喊婶子岂不荒唐可笑?说不准是狗子从哪儿遇到的三陪女，时下哪个城市里没有这种女人呢?梅毒、淋病泛滥成灾，如黄河的水滔滔不断，社会风气不正，医生的手术刀根治不了社会的肿瘤。
高山招来一辆TISI，打开车门让进狗子与水香，不多时就到高山的单位。
水香对古都洛阳的印象蛮好，双眼看不厌这座牡丹城的夜景。也许是初来乍到，更重要的是终于证实狗子的家确是洛阳的，特别是见了狗子老家的侄子倍感自己也当了长辈，所以心情格外的好。下了车狗子说还没有吃东西，高山就把狗子和水香领进他的住所。
高山三室一厅，大学毕业，工作多年就买了这么一处安身的地方，眼前还没有结婚。
“布置得比新房还新，”狗子呷着舌环视侄子的住所，掩饰不安的心问高山。“你结婚了吧?”
“没有。”高山一边谦让着水香坐在放着郁金香的茶几旁，一边同狗子搭讪。
“这么好的条件还不成家?”狗子不相信。
“没有找着合适的，总感觉现在的女孩有点浮躁，等一段有心情了再说不迟。”高山准备下饭店买几样菜随便掂来招待招待，特意叫上狗子一同去，叫水香少等片刻。
狗子本不想随高山去，想拿拿叔子的架子，更重要的还是不舍得离开水香一会，见水香瞪着使眼色也就笑着和高山一块去了。
路上，高山有意无意地同狗子扯他和那女孩的来垄去脉，他对中国的地理了解得特别清楚，狗子的真真假假他能分辨得清。
狗子神彩飞扬地同侄子谈起了他的罗曼史，高山听了目瞪口呆，验过他身上带的车票，对水香那女孩的遭遇不觉怜悯起来。狗子是何等样人竟拐骗来了世事不懂的一名学生，而且还那么痴情，高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
“我的命运不错，该交她的桃花运。”狗子还滔滔不绝，谈起了他从广州拐骗山花不成，而拐骗水香却易如反掌。(经典语句大全 www.wenzhangba.com)
“你应好好待人家。”高山也不好指责叔叔有什么错误，时下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找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屡见不鲜啊。可人家老头子个个腰缠万贯，手拿大哥大，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板啊。狗子一无所有，能留得住那么娇贵的女娃吗?
“到明天我领你们在洛阳好好逛逛，”高山说。“只要哄得住我婶子心里高兴，那才是叔叔的福份。”
“是是，”狗子点头哈腰地说。“请侄子多多操心，也帮帮老叔。”随说出了回家身无分文的窘迫。
“借钱容易。”高山说。“我屋里还放着前两个月的工资，等明儿个也给我婶子去大厦商场买两身中看的衣裳。”
路过一处夜市，狗子一眼看中了挂着的那套红裙子，联想着水香穿裙子的美丽，狠狠心把身上的钱掏完买了一身。
“这么便宜的货买它干什么?”高山说质量不好。
“穿身上好看就中，”狗子笑笑。“真货买不起，假的也蛮不错么。”
“洛阳的假东西可多，你要小心。”高山告诫道。
“你叔混外这么久了，假货能看得出。”狗子自以为是。
“现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能把我婶子胡弄来，你就不怕人家骗你?”高山说。
“对对，小心为是。”狗子很称赞侄子的高见。
高山买了几样不错的菜，二人往回走，回来互不谈心走得就快多了。很快就转回来，见水香正翻看高山的书架。
“让婶子久等了。”高山虽长水香八九岁，论辈份也不是论年纪，该称呼什么还得称呼什么。
水香见高山与狗子掂着菜回来了，微微一笑，对手里拿的书还爱不释手。
“先吃点东西吧，婶子。”高山拿来盘子把提来的菜分好，又打开冰柜饮料罐头掂出好多，一转眼摆了满满一桌。
真丰盛，水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宴席，围坐着有点腼腆了。
“来，为婶子接风洗尘，为婶子和叔叔喜结连理，鸳鸯成双，百年恩爱，碰一杯！”善于辞令而又风度超群的高山使水香倍感亲人的热情，没有了水香在玉婶家陪狗子那晚的不安。当然狗子再也不用在下边用脚偷偷地勾引水香了，眼前可以大大咧咧地拥抱水香，也不用担心侄子会吃他的醋。
席间谈了一些闲话，水香为认识第一个有学问的家中亲人而对狗子百般妩媚。水香认为狗子不是父母说的什么骗子，她水香的眼睛并没有瞎，她沾沾自喜。
高山点到为止，整个气氛都是在融洽祥和中度过的。最后高山挽留说，叔叔与婶子不要嫌弃他房间简陋，他去单位同事那儿借宿，并安排好空调，嘱咐了几句就要走。
水香与狗子齐齐送高山出门，目送他走远，狗子关上门迫不急待地就要抱水香上床。那床干净又整洁，室内空调又使室内清新如画。
“不行不行，”水香变了脸色。“身上这么脏，再把他的床沾的不象样子，怎么收拾?”
狗子看水香提不起性欲，也不敢过份强交，就干笑着说室内有洗澡间，何不洗一洗?并拿出那买来的没来得及让水香看的红裙子。
水香最爱红裙子，老后悔那套红裙子丢娘那房里忘了带来，一见了手里托着的红裙子，欣喜欲狂，爱美之心驱动她在穿衣镜旁扭了又扭，试了又试。
“你去洗洗换换，”狗子讨好说。“一准惊动洛阳城，牡丹花魁，人中仙子，导演见了也敢垂涎三尺。”
“说的你?”水香把头一偏。“我先去洗洗，你晚会再洗去。”把澡间的水池放了水，然后朝呆呆的狗子笑了一下就关上了门。
狗子唉了一声摇了摇头，敲了敲那澡门关得死死的，就从高山的抽屉里翻出几张钞票快步走到夜市，见买菜时留意的那个卖春药的人还躲在那角落里摆摊。
“OK!”狗子把衬衣扣子早解开，两个衣角一系露出流氓模样，围着那卖春药的人转了三圈。
“哥们，货真价实，要吗?”那卖春药的二十多岁，看狗子不声不响，心里有点发毛。
“拿来!”狗子手一伸那人连忙递在了手上。
“价钱?”狗子又冷冰冰了一句。
“老数。”那人伸出指头一划。
“好!”狗子甩出钞票。“我认得你，我是阿三，货假了撕你的票。”扭头就走。
“三爷三爷，慢慢，”那春药的买卖人连忙拉住狗子，把钞票塞过来，干笑着奉迎，“万万不敢收。”阿三是洛阳市有名的黑道上制黄贩毒绑架团伙，小买卖人大海里翻不起船。
“这药?”狗子伸出那春药。
“请高抬贵手，”那卖春药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再孝敬你一粒千里穿肠回春丹，点到即效。”
狗子知道刚才买的那药是假的，接过这药丸露出不屑的神色。“怎么没见过?”
“这是最新产品，”那人讨好似的把性能讲解给狗子听，昏暗的路灯下露出惶惶的不安。
“OK!”狗子摆摆手，表示没事的样子，双双拍拍肩，各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