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5【信纸】|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讲述：MY
整理：馆员里脊
声音：馆员阿杨
★
搜寻二零零九年的记忆，只发现往事模糊，渐渐黯然，却又清晰地看到一个小姑娘。那个让我喜欢到现在的姑娘，从暗哑的尘雾中走出来，替我网罗了这十年的丝缕。
我认识小姑娘的时候，还是个鱼传尺素的年代。车马很慢，只能够等着那一封封从未准时的书信，细数着小心翼翼的欣喜。一次又一次的夜晚数着天幕的繁星，一年又一年地等待期许着美好的未来。现在想来，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
我的那位姑娘，既不漂亮也不够闪闪发光，但无可奈何，认识她年岁已长，我早已把她放心上，呵护又舍不得躲藏。可偶尔我也会想，想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被她放在心尖上。
★★
二零一五年，我的小姑娘阔别高中时代，我们也不用再过那一月只见上几面的苦日子。我现在回头顾盼，仍然觉得那年异常燥热，却又想妥善收藏，因为啊，小姑娘跟我在一起了。我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想把这么多年的心情一页一页翻开，告诉小姑娘，我的欢喜与渴望。
可小姑娘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情意，只能收下这一份份的感动。她穿针引线，一针针的织成围巾；她悄然而立，为我轻轻鼓掌；她抑不住思念，乘车来到我身旁。这就是幸福吧，只要是我的小姑娘就好。
奈何好景不长，小姑娘最终还是没有学会像我欢喜她这样欢喜对方。小姑娘想要逃走了。小姑娘心中波澜起伏，因着无法回应我的感情，她一定承受着难以喘息的愧意。小姑娘，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不能欢喜我，自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会安静地离去。
我的小姑娘啊，连离开都让我恨不得立马原谅。
我的小姑娘，我十八载岁月纷繁，只有你这么让我放不下又不得已。想到将去之日道阻且长，这么多年都要踽踽独行，竟觉得撕心裂肺的一阵痛楚。
我的小姑娘，不能给我爱情，没有关系，让我在你身边吧，只要是你就好。
我恨不得能站在小姑娘面前，问问她，无论情意多么深厚，分离之后都只能从此萧郎是路人吗。小姑娘不忍心了，她不忍心我如此挣扎痛苦。
我们和好了，像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作为她的知己，参与她的生活。
★★★
可有那么一天，小姑娘开始变了，变得我都以为小姑娘情窦初开，终于喜欢上我了。小姑娘对我告白了。她眼神亮澄澄的，像是祈求我能再次给她机会。
真是个傻姑娘，我一直在分开的地方等她呢。
小姑娘真的是长大了，时时刻刻想要粘着我，爱一个人的心思怎么藏都藏不住，这可真让我窃喜。思念的滋味无奈又漫长，总算等来了载着小姑娘的车辆。我领着小姑娘去爬山，听着满山坡她的笑意；陪着小姑娘坐车，瞄着怀里朝思暮想的人；带着小姑娘去看电影，让她不小心睡在我肩膀；站在列车的车厢，替小姑娘遮住恼人的阳光。
我甚是欢喜，真是恨不得立马把小姑娘娶回门。
奈何父母着急，怕我打光棍讨不到老婆，日日着急想要见见小媳妇儿，小姑娘沉浸书海，觉得不用太早相见。提的多了，小姑娘心疼我左右为难，总算答应我回家看看。载着小姑娘回家的路上，小姑娘生怕父母棒打鸳鸯，我一面安慰，一面又暗自窃喜。幸而，父母很喜欢小姑娘，我心里的巨石也落了地。
★★★★
我常年工作在外，家中父母着急办婚礼，小姑娘却在上学，她的家里不想她早早结婚。每每家中催促，心情总是烦闷，小姑娘也并不理解，吵闹总是起起落落。本不是困难的问题，隔阂却与日俱增。
我总觉得两人心意相通就好，却忽略了越行越远的缝隙。现在想来，想必是所有的纠葛不解争吵，都落在了平日里。
我的小姑娘啊，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能不能不要所有的事都让我来提醒，让我去教会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我又如何能得知；能不能不要拒绝我想拜访你父母的恳求，趁着日子还够，父母亲不满意的地方我还可以慢慢改正；能不能把我介绍给你最亲密的朋友，让他们能够放心我能给你一个依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家庭，我愿意等你六年八年十年，可是别让我等太久啊。
小姑娘啊，双方父母都不同意的感情，我们能不能给彼此一些动力。
我的小姑娘啊，我想要更加努力，给你一个依靠；想要教给你道理，让你好好成长；想要改掉你的坏习惯，让你成为更好的人；想要告诉你我爱你一切一切的心意。
我的小姑娘啊，我怕是要撑不住了。能不能让我看到你为我的努力，哪怕只有一分一毫。
分开是我提出来的。
我说我不相信小姑娘了，我没办法坚持下去了，我也不想要给小姑娘一个家了。是我说的，我拿着听筒，对着我的小姑娘说了那么多伤心话。小姑娘不想放弃，电话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她说，会做一个好姑娘，能不能不分开。
我没有应。我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看不见方向的未来。我的小姑娘还很娇嫩，即将面对的生活是无情的洪水猛兽，她毫无察觉地安睡，可我知晓，我不能让我的小姑娘随着我任性。
★★★★★
后来小姑娘发信息给我，参加了一场婚礼，发现心里只想嫁给一个人。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可从前就僵持不下的矛盾又被提起，想来此次彼此都没有退让，我们都没有选择对对方妥协。最后，小姑娘说决定放弃我了。我反倒松了一口气，我不够帅气不够高大不够有能力给她一个家，不够坚持不够勇敢也不够相信她。
我的小姑娘会遇上更好的他的。
我闭上眼，想起小姑娘最后发来的消息，说要和我重新在一起，今年见父母，明年订婚，毕业结婚。
我知道小姑娘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委曲求全是为了谁。可是，我舍不得我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为了我受委屈啊。
我的小姑娘啊，你说从二零一七年开始，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可好。
“好啊，好啊”，你的小姑娘答应你。
★★★★★★
M先生啊，时至今日，我能攀援的不再是你，而是你的记忆。你当年写下的手写信，藏匿在纸背的年少情愫，成为了我的记忆核心。
过去的我任性冲动，竟把你越推越远。幡然醒悟时，才明白追悔莫及。
如今我只能一个人，簌簌地将故事抖落出来。油墨的香韵仍未散尽，讲故事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我们相互牵掣的岁月奔流，就到此为止吧。会有另外一个小姑娘依在你的身旁，一身刀光，截断倾泻的思愁，将我们的故事永远地封存。
写完这篇回忆，你的小姑娘会在远远的桥岸，就此离开。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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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我们的故事再短一些，
或许就能看得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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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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