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魏客变得疏离
胡蝶所在城市医学还算比较发达,精神科医生没怎么给她做心理咨询,但是给她开了一些药,嘱咐她要按时吃,以及不能再喝酒。
涅槃重生是要死一次的,胡蝶之所以一次次遭遇打击,就是因为没长记性。
她对感情的需求度很高,和叶俊分手就拿徐朗来疗情伤,和徐朗离婚以后又投入了魏客的怀抱。
我想告诉你们一个从未说过的道理:你越快走出失恋阴霾,以后可能就会摔得越惨。
你所回避的痛苦,以后还有很大几率会再来找你,因为你根本没有学会辨认它,避开它,或者打败它的方法。
失恋也好,失婚也好,对女人来说都不是坏事,挫折可以让人成长。
但三段感情所累积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说,实在不行就坦白吧,不要再让他们抱更大的希望了,否则反复刺激到你。
有天周末,胡蝶爸又坐在魏客送的按摩椅上看新闻,他叫胡蝶给魏客打个电话,说买了海鲜,喊他明天来吃。
胡蝶愣住了,走到厨房一看,果然有一大桶海鲜,都是很昂贵的,平时家里不会吃的那种,桶里还放着充氧机。
胡蝶爸问:“怎么了?魏客明天有事吗?”
胡蝶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对父母说:“爸,妈,我想跟你们讲个事。”
“什么事?”父母不明所以。
“我和魏客分手了。”胡蝶低下头。
“什么?”胡蝶爸一下子从按摩椅上跳起来,急冲冲地质问胡蝶:“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分手了呢?”
胡蝶欲言又止,那一刻她特别想编个谎言,譬如说魏客生意失败,或者说欠了赌债,但她从来也不是个撒谎的料,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胡蝶妈也按耐不住。
“他结过婚,有老婆孩子。”这句话仿佛在胡蝶心里憋了一万年,说完以后她浑身瘫软。
紧接着胡蝶爸瘫倒在椅子上,胡蝶妈手中的菜盆也掉在了地上。
胡蝶感觉自己抑郁发作,只想赶快逃离现场,把自己锁起来,锁在房间里。
良久,听见胡蝶爸骂了一句畜生。
按摩椅再也没有人去坐了,第二天晚上,全家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上吃完那桶海鲜。
痛苦,比原来更加严重,但也有种解脱感。
胡蝶知道,告诉父母的那一刻,从此跟魏客就一别两宽了,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我说:胡蝶,你要表扬自己,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胡蝶问:“是吗?可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有原则的人。原则真的意义吗?那你告诉我,徐朗的三儿,还有唐芯,为何都过得比我好?”
原则也好,底线也好,这种东西只存在于自己的内心,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而不是用来约束他人。
我不会取笑娼妓,但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沦为娼妓,不能因为娼妓傍上富豪发了大财,我就认为她是我的偶像。
但我可以理解胡蝶,在经历了叶俊,徐朗和魏客三个男人之后,她完全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
上次从医院出来以后,魏客渐渐不再给胡蝶发信息,也不再有任何送礼物的举动,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胡蝶有时候会隐约去想,他是被自己痛苦的样子给吓到了吗?还是真的放手了呢?
父母催着胡蝶搬家,他们不想继续住在‘魏客的房子’里,那张按摩椅也被用布盖了起来。
我抽空跟胡蝶谈了一次,我说,胡蝶,把今天当做是你全新的开始,挥别过去的一切一切,从此以后不再把人生寄托在感情上,而是寄托在自己身上。
胡蝶说:“我现在在情绪里,走不出去。”
我说:“别去管情绪,只管去做。”
胡蝶问:“那我做什么呢?”
我说:“每天都找点事做,譬如马上要搬家,那就去设计一个舒适,温馨,适合全家人居住的房子,把这件事当成第一个任务。”
胡蝶对此提不起兴趣,但还是去做了。
上班空闲的时候就研究研究家具摆设,逛淘宝找一些软装,情绪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她也会设想新家的样子,要买什么样的沙发,给爸妈买什么样的床。
但一想到感情问题,她就情绪失常了。
我说:“没关系,慢慢来,至少你现在有情绪好一些的时候了,不是吗?这就是个进步。”
忙起来对抑郁是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胡蝶在这个过程当中学习独处。
她一个人去家具城把看中的家具拍下来,等装修结束以后,又一个人去新家布置。
胡蝶爸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怼天怼地,可能于心不忍吧,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女儿。
胡蝶妈劝胡蝶想开点,她还陪胡蝶逛了几次家具城,表面上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但胡蝶知道她是装的。
收拾得差不多以后就准备搬家,虽然刚装修不久,气味还没散尽,但胡蝶爸说:“我们只是简单翻新了一下,不碍事。”
他是个固执的人,胡蝶不想再逆着他了。
搬家前胡蝶想了想,还是给魏客发了一条信息,那个号码已经被她从黑名单里拉进拉出好几次,差不多烂熟于心。
过了好一会儿,魏客只回了一个‘哦’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几个小时候以后,胡蝶发现运单号打错,又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可魏客一直都没回。
胡蝶觉得交房寄钥匙是正经事,于是给魏客打电话,问他收到没有。
魏客笑着说“收到了啊”,似乎心情非常好。
那笑声让胡蝶觉得很膈应,也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