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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2-24 21:2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精选10篇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是一本由厚圃著作,22.00元出版的332图书,本书定价:平装,页数:2011-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一):藏于暗处的复调 ——读厚圃之《契阔》

  神往往不过是叫许多人看到幸福的一个影子,随后便把他们推上了毁灭的道路

  ——梭伦

  在人们被那些偶然事件以冷冽无常命运面目碾过之前,叙事的欲望是不会生发的。我们之所以以手扶额,掷头呛地,让那些隐忍或激愤的情感驰骋而上,占据心魄,是因为我们天生无法以泰然的面目面对可憎厄运,于是,我们试图从别人的悲伤里汲取力量,从而寻求同质化的情感寄托,找到安静心灵归宿。叙述的力量便从此中扶摇而起,叙事伦理小说写作中作为无法绕行的部分显现,读到毕希纳,这位早逝的天才一言成箴:“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头晕目眩之后,常常是拍拍胸口轻嘘一声,定神静思,彼时,那些因为世事繁杂面目而悖离的真相才会逐渐向我们靠拢。《契阔》这篇小说便有着叫人目眩之后沉静凝思的文本力量。

  《契阔》叙述了一个好的但并不算新鲜故事,“我”与妻子晓娜是大学同学,“我”勤勉上进,赚钱顾家;晓娜温存懂理,心智明澄。上面已述,若是这样一个幸福美满家庭,故事便无处下笔。于是在“我”事业略有小成,夫妻琴瑟和鸣之时,晓娜遭遇车祸而至半瘫痪状态,小说开头便是车祸的七年后,“我”终于熬不住在外面偷偷有了新的女友朱迪,对晓娜的感情自然有了微妙真实变化

  小说中,“我”深爱晓娜,车祸后的七年之中,“每每想起她的一块头盖骨还冷藏在医院的冰柜里,‘我’就有种撕心裂肺的痛”。但时间的大锤之下,所有不同走势的肉身之内,其灵魂必然逐渐向背,看着日渐呆滞瘦弱的妻子,小说中的“我”现出了第一次半明半晦的脆弱,他不知道有没有力量继续 “孤寂枯燥地走下去……也许再过些日子,我就会熬不住,跟别的什么女人睡到了一块儿”。丰沛的力比多之力被势单力薄道德观与日渐衰退的爱情禁锢着,越是被缚便越是想挣脱,反作用力往往比正向更澎湃淋漓。肉身的缺失感渐渐弥散至孱弱灵魂,“我”原本跟朱迪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肉体上的欲望,“可不知不觉的,却发现灵魂也已跨越了某种模糊边界,感情在两个女人之间移来移去,摇摆不定。”选择权似乎紧紧攥在“我”手中,但整道选择题在这个时候已升格成为心灵的炼狱。

  我一直以为,对个体情感经验的恒久注视才是文学如今式微之光亮得以延存的基底。冲动之下思虑之上的人性情感中间层杳远广阔,偶然生发的毁灭事件必然打破我们熟识的寻常叙事中的恒定惯性,从而搅动我们掩藏在普遍人性下的独立异常的部分,“自我”与 “超我”之间不停转换,融合,分裂,互博,这样充满无数可能性的叙述伦理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实践,且值得实践的。

  还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契阔》中妻子晓娜和情人朱迪分明挂了灵与肉的明显标识,作者用了许多新鲜和煦笔墨描述晓娜的聪慧善良,而朱迪一出场便是紧身高弹泳衣,“滑溜溜的海豚女孩”样貌。美好沉重的灵魂与温暖轻盈肉身之间的永恒争战再次在文学叙事中换了战场

  车祸之后的晓娜并未放弃,想以完妥灵魂伴随残存肉身继续与“我”相处,但终究开始恐惧,开始逐渐“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距离将不断扩大,迟早会被一种有形的东西阻隔起来。”问题又来了,肉身如果有些许缺失,相对的灵魂是否必然受损,不对等的肉身可否拥有相同的灵魂基本重量,是否能有平等健全的柏拉图式的理想爱情。自从罗扎洛夫把“太初有言”改成“太初有爱欲”之后,柏拉图好像早已被扔进了老朽堆里,灵肉之战中,肉身的大比分胜利似乎决然已成定局,但厚圃却从小说里给了我们另一种可能出现结局,这个结局,与距离有关

  距离是一种奇妙事物,与之有关的元素极其驳杂:时间、空间常识、心智、年龄、第六感……现代化的大背景之下,空间造成的距离得以轻易消解,但灵魂与灵魂之间的莫测距离却仍然无迹可循。一旦有了距离,自然而然便有了边界和隔绝,孤独感对战人类必将完胜且无可阻碍,但由本能驱使的我们却不能停止这一场势必失败战争。海德格尔的谆谆告诫仍在耳边回响,“人在大地上,在天空下,在诸神面前持留,并且不断地赴死,”早死或晚死三十年,在某些时间范围的映衬下不过一瞬,生离死别肝肠寸断过后,某地某时空再见时或许大家能相视熟稔,无悲无喜。

  钱钟书也在《管锥篇》里讲:“与人为群,在已无偶,聚处仍若索居,同行益成孤往,各如置身在莽苍大野中。”按他的意思热闹是相对的,孤独才是绝对常态。但只可惜往往只有一些天才的艺术家和苦行者才能理解并实践上述真谛,肉身的软弱是亚当遗留给我们的原罪中主要的罪身形态。人们难以忍受肉身的孤独,因此,灵魂便也随之轻易地被拉向绝望的深渊。

  《契阔》中的“我”也奋力抗争过这种软弱,但世事皆如此,只有身处事外,才能摆出一副隔岸观火的煊赫姿态,而“我”的处境是仿佛赤脚站在一处荆棘丛生的分岔小径,无论往哪条路前行,都将遭受直达心魄的折磨,读者只觉“我”的抗争的过程便是灵魂受难的过程,却未曾料到,厚圃在这重残酷的选择迷局之上安排了另一重更深的苦痛

  作者厚圃是潮汕人,如好些作家一样,有着自己的“约克纳帕塔法县”,潮汕平原、樟林小镇上纷繁的烟火人事和俗世杂音是他的灵感之源。但这次《契阔》的写作中,厚圃却跳出了他熟稔的“地”的局囿,笔端更贴近了“人”,没有了独具乡土特色叙事的广阔背景做底,也放弃了他一贯擅长把握的城乡差距引发的矛盾叙事,厚圃在《契阔》中完全需要凭借对小说中人物心理的拿捏和叙述伦理的考量来提升这个看似并不新鲜的题材的咬嚼度,于是,这场写作便成了一次以人心为局的诚实叙述,考验的是写作者剖析人心的功底和对短篇小说架构的掌控。在这次考验中,厚圃无疑是成功的,无论是人心的把握,结构的编织,言语节奏,人物的塑造,厚圃的表现都到位精彩

  借着“我”之个人絮语,厚圃次第剥啄着生命的常规形态和庸常幸福被打破后,人们对痛觉的敏感程度。这个饱含伦理度量的故事将那些孱弱而无奈的灵魂高悬于俗世众目睽睽之下;牵引着我们洞悉人性之中那些模糊而无法界定的善恶界限;让我们心底残存地每一个晦暗不洁的念头摊晒于外,叹而后省。

  好的小说总能引起各种情绪思想波澜,《契阔》之中,虽然只有寥寥几个人物,但整篇小说却悄声而清晰地传递出任何公众评论家和学校里那些理论永远无法说清的东西。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二):厚圃小说印象

  厚圃的小说集《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收到已近半个月了,二三十万字的小说,读后竟挤不出一个字的感想来,六月的火炉之城,不急也淌汗。厚圃的三本小说与集子,是我直接或变相地索要而来。前两个长篇《结发》与《清水谣》,是在眼皮无外力支撑的情况下不歇气地读完的。这本小说集读来却前后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更何况其中三篇《前妻》、《祖母》、《喜娇》早已拜读过。

  厚圃可能要问:是不是看不下去了?——非也。看了这本小说集,很多桥段被联结起来了。小说来自于生活,现在的,或曾经的。我又重新翻阅了厚圃先前的两个长篇,笑了。

  笑什么呢?厚圃的小说其实离他的生活很远,远在他的童年。他的童年肯定是在一条名叫拦臂的街上度过的,离拦臂街不远有条江,叫韩江。这条街与江就是他童年生活大部分的记忆。在这条街上,有个理发店,也许真的就叫“人民发院”,厚圃肯定没少去发院,还被迫理过一个或两个光头,所以得了个绰号叫“和尚”。还有个裁缝铺子,叫“凤凰裁缝店”,女老板长得自然象江凤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街上有卖牛肉丸的,牛肉丸应该是他小时候的主食,因为也被不停地念叨过,故乡的牛肉丸如果有耳朵,定会痒痒,恨不能成群结队、蹦蹦跳跳跑去深圳寻找故人

  于是乎,“人民法院成就了《结发》,

  苏庆丰从一夜之间不再是“我”爹了到最后爹的回归,故事就在发院内外上演。“凤凰裁缝店”是《清水谣》里一个女人最后的归宿,同时也在《拦臂街上无秘密》里客串了一下。“我”也就是“和尚,作为小说的叙述者,经历了成人礼》,缅怀了《永生》,见识了潮州食府《四哥香》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还告诉了你拦臂街上其实没有什么秘密。

  厚圃自然是否认自己就是那个叫和尚的孩子,但不能否认的是真的有这么一条街,有这么一条河,还有过这么几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小店。祖母有没有?有!前妻有没有?前妻是真的没有。

  因为厚圃的前两个长篇写的都是乡土生活,可能有些人就将他归为乡土作家了。但在《我们能否相信爱情》、《喜酒》、《王秀丽,你别哭》,还有《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中,就知道,一两部小说定义不了一位前途宽广的作家。厚圃在这几篇里分别写了几个在大城市里生活着的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风格自然与乡土有些不同。

  喜欢上厚圃的小说,是从他的博客开始的。其实厚圃的博客一点也不生动,不象他的文字那么生动,只是点滴记录,记录他的生活,与他的书画。这样说,其实再一次表现了我的浅薄。我无法将他小说的读后感写得象王祥夫、蔡东等他的师友那样深刻,也看不到小说下面更深层次的东西。作为一个普通生活的人,小说阅读多半是我打发闲暇时光,假装充实精神生活的一种选择,所以,我看小说,首先要语言能吸引我,我就会读下去。看得多了,眼睛也会有些挑,只看那么几个人的,比绍杨少衡、罗伟章、阿袁、徐则臣等。还有就是厚圃——厚圃常说是我发现了他,其实是他谦逊了,我敬他为师,他却以我为友。厚圃的小说语言幽默轻快,比喻生动夸张。比如在《喜娇》里勾画一个人物:马家全长着一张马脸,深眼窝,尖鼻子牙齿暴突,头发象蓬草,直立,再向外围耷拉。——三言两语,就让一个活生生的形象立于眼前。

  我曾经说过他很懒散,因为文学期刊上少见他的作品,但毫无疑问,他一直在写,所谓厚积薄发。还有一个毫无疑问,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走出广东,在全国文坛产生影响

  相信我,当然,不是要你相信我今年才十八,而是相信我上面这句毫无疑问的话。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三):深圳作家厚圃推出小说集

  深圳商报记者 钟华生

  “在文学这个丰富和广阔的虚拟空间,我完成了对世界人生的所有想像。”这是深圳作家厚圃在其最新小说集《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的后记中所写的一句话

  昨日,厚圃在接受深圳商报记者独家专访时说,这本最近由百花文艺出版社推出的中短篇小说作品集,收录了他在2003年至2010年间的作品。“我一共挑了14篇,差不多有26万字,都是读者喜欢或者我个人偏爱的作品。我一直认为,人生就是由各种碎片集结而成的,写作也一样,是有阶段性的感悟思考,这些构成了我作品的生命历程,和我的人生一起成长。”

  莽撞和激情也很可贵

  早在2008年,厚圃就凭《橱窗里的女人》获得了台湾《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此次出版的小说集,也收录了这篇作品。如今回过头再去看这篇小说的创作过程和理念,厚圃说:“当时写留守儿童的小说不计其数,几乎都形成了一股潮流。所以我还写这个题材是十分‘危险’的,写得不好就变成了对某种‘批评时尚’的附会。现在看来,我觉得这个作品还是能脱离那种标签式的窠臼,在矛盾冲突的设置上给人耳目一新感觉。”厚圃说,他对自己写东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量不要重复写过的东西,无论从形式内容上都要有点突破,所以在这本小说集中,每个作品都不同,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相似

  在这本作品集的中篇小说中,厚圃对《喜娇》比较满意。这篇作品也同样与《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有关,它曾以一分之差与那次大奖的中篇首奖失之交臂。“它与我的两个长篇非常相似,勇往直前毫无顾忌。当然,里面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它总体上呈现出了一个青年作家的朝气和锐气。”厚圃认为,这也是《喜娇》最可贵的地方,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里面所包含的莽撞和激情可能会越来越少了”。

  享受“业余写手”的自由

  近几年来,随着长篇小说《结发》、《清水谣》的出版,以及先后获得深圳青年文学奖和广东青年文学奖,厚圃及其作品也逐渐被更多的读者所熟知,还被视为深圳青年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谈及目前的创作情况,厚圃说:“对于农人来说,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对于一个文学创作者往往却不是这样,里面存在着许多偶然的因素,并非光靠努力便可以获得回报的。我目前的创作是要自己慢下来,有感觉才去写。长篇可作为一种理想慢慢靠近,至于中短篇则是有感而‘发’。文学创作当然要有一定的‘量’,但是与‘质’相比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就像美国作家塞林格,一生没写过多少作品,却能以少胜多,篇篇都是精品。”厚圃告诉记者,他一般都是晚上写作。对于他来说,文学就是一种路径,在白天完成与文学毫不相干的工作之后,将他带到另一片天地。“文学于我而言,是心灵回归本位的最佳渠道,是一种精神和梦想的奢侈。”

  厚圃坦言,他是个“业余写手”,没有长远或者严谨的创作计划,也不用等这把“米”来下锅,他十分享受现在这种自由写作的状态。目前,他在写一部以清代为背景的作品,写一个古老港埠的兴衰史,有一定的文化内涵和历史阔度,也很有挑战性,“我只能愚公移山式的,一点一点地来,写到哪算哪了。”

  对话厚圃——

  “把批判意识带到创作中去”

  奉献一道“百味杂陈的汤”

  《文化广场》:你这本作品集中,既有以都市为背景的作品,也有充满潮汕风情的作品,还有怀念故人的作品,感觉你关注的题材非常多样。

  厚圃:近年来,艺术界有“从母语出发”的提法。潮汕平原于我就是一个“母体”,一个精神的故园。我的作品以它为背景,用地道的潮汕“母语”反映当地的民俗民风,这既是内心的一种自然反应,也是我对故乡文化的追根溯源。这部分的题材多是“过去时”,描写过往的乡土生活,“怀念故人”其实也可归入此类。

  另一类是都市题材,多以深圳为背景,通过人生的悲欢离合展示个体生命的矛盾与困惑。这些作品指向的是当下,算是“现在时”。题材反映了一个作家的生命体验,作家奉献给读者的应该是一道“百味杂陈的汤”,作家要有自己的创作个性,同时还要有批判意识。

  阅读经典让我受益匪浅

  《文化广场》:现在你的阅读情况如何?你的阅读和写作之间具有什么样的关系?

  厚圃:我是个有购书瘾的人,差不多十天半月总会搜罗一些老师、朋友推荐的作品,网购回来。有时也会去网上的旧书市场寻找我喜爱的版本,譬如最近又购得了陀斯妥也夫斯基的《白痴》和《罪与罚》,都是人文社出的老版本。我阅读的外国文学作品更多些,譬如南美洲“文学爆炸”的那几员主将,譬如胡安·鲁尔福、马尔克斯,费尔南多·德尔·帕索的《帝国轶闻》那种全景式的描写也十分震撼,令人耳目一新,法国的孔贝斯科《受难地的女人》很值得借鉴。

  国内的像《红楼梦》、《金瓶梅》这些经典当然不错,值得一读再读。还有周作人、汪曾祺、王祥夫等作家的作品也十分耐读,引用巴乌斯托夫斯基对蒲宁小说的评价:“它不是小说,而是启迪。”近些年我也留意到了台湾文学,比较喜欢白先勇、朱天文和张大春的作品。阅读陪伴我一路走来,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事先张扬”的长篇创作

  《文化广场》:你曾说今后几年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长篇小说创作中,现在是否有了创作的蓝图?

  厚圃:我要写的长篇,套用马尔克斯一个中篇的名字叫“一次事先张扬的创作”。我是个懒散的人,先把大话放出去,是希望从朋友们那里获得了提醒、监督和压力。我曾把短篇小说比作武器中的峨嵋刺,一戳致命;相比之下,长篇却是一次跋山涉水的漫长旅行,我还在做准备。

  《文化广场》:你是从中短篇小说起步的,你最初的创作是如何萌发的?

  厚圃:最初是因为我读到了潮汕作家陈宏生老师的小说《牛墟人物赋》,他把乡人的人物形象勾画得惟妙惟肖,我就动了心思,一口气写出了3篇,放在一起叫《潮人三叹》,都是老家的人和事。其实早在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阅读文学作品。但是出于功利的目的,当时写得更多的是我所学的设计专业的文章,后来助我找到了现在这个饭碗。当然我也写小说,但不多。那时我觉得文学很神圣,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

  (钟华生)

  转自:http://szsb.sznews.com/html/2011-03/21/content_1486627.htm

  《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读后感(四):南都书评:《归去来兮辞回荡在南方》

  作者:蔡东

  (评论家,居深圳)

  一本诞生在春天的小说集,像春天一样,丰饶而美好。

  小说家厚圃是耳聪目明的捕猎者,在城市中寻找一张张焦灼与迷惘的脸孔。他有透视术,人心的犄角旮旯,诸多微妙幽深之处,皆能烛照洞察。拉开幕幔,《前妻》、《喜酒》、《橱窗里的女人》正在上演,狼藉的爱情,无望的生活,都市的背面和角落,时代的暗伤与隐痛。

  但对厚圃的创作来说,最上等的滋补品并非定居的城市和当下的生活,而是远逝的童年:一手原装的南方经验,无法复制共享的资源,珍稀、特异。潮汕平原,樟林小镇,厚圃文脉的源头,亦是永久的灵魂栖居之地。田园将芜胡不归?魂兮归来时,他爆发出一种疯狂的才华,烈马脱缰般强劲的叙述欲望,文气的顺畅和语言的流利令人艳羡,也疑心他的写作早远离了煎熬和痛苦,进入到汩汩流泉、如有神助的状态。

  一位成熟的作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语言,那是他的面目和体味,读者通过语言来辨认作家。而语言的境界,就是把所谓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固执地用语言呈现出来。作家之自虐,往往在于对此种境界夸父逐日般的悲壮求索。显然,厚圃不偷懒、不躲闪,他表达精准,针脚细致,他和语言密谋,组合出让人骨头过电的词句。作为有经验的叙述者,他知道哪里该虚晃一枪,哪里要九曲回肠,哪里必须接驳、通电,一击而中。

  一个有禀赋的作家,能创造出自己的艺术世界。厚圃的故乡在纸上,跟记忆丝缕相连,又具有现实的超越性。在他虚构的审美世界里,有艳丽的小镇风月、花木葱茏的潮汕民居、祖母的强悍与温柔、少年的隐秘心事、祭神的盛大表演和热带密林中的岁月悲欢。当归去来兮,神游辽阔平原时,他是独特的作家,他是灵感女神的宠儿,手中的笔接了地气、浸透甘霖,小说们像雨后疯长的青草,葳蕤生辉,元气淋漓。

  小说集里,我喜欢那些摇曳着地域风情的作品。比如说《拖神》与《四哥香》,狂放又浪漫,一股深植于民间的野性和妖气呼啸而来。这样的小说,像熟透的浆果,鼓胀欲破。这样的小说,像一次张扬的盛开,充满炫技的激情。《拖神》把樟林人的抗日史与魔幻色彩的祭祀编织在一起,欢乐癫狂的仪式背后,是古老民族的苦难和血性。《拖神》证明了一点,乡村,离神灵最近。《四哥香》糅合潮汕美食、世态人情和奇风异俗,散发出温热的人世气息和浓浓的烟火味道,是珍馐美味的博览,也是乡村高厨的传奇。推进情节时,他颇有些说书人的狡猾,将四哥自我救赎的隐情巧设埋伏,将铁锤夫妇智斗同行的章节连缀得引人入胜,“寿宴”一章,更宛若一出精彩的折子戏。灯火通明,锣鼓喧天,随着田鼠、活鱼等罕见菜肴流水般亮相,小说的节奏也踩准了鼓点,一浪接一浪的磅礴,像一首音调逐渐上升直至达到高潮的乐曲,似一张徐徐拉开的弓,弓弦一点点绷紧,张力愈来愈饱满。《四哥香》最灿烂的段落是关于美食的,作家笔下的潮汕饮食,洋溢着热带的神秘与奇诡。即使鱼丸、卤水等常见菜式,他描摹时都显示出巨大的热情,他的语言也是上了糖色的,勾了薄芡的,光彩耀目,玲珑滑润。

  此外,少年视角的小说也格外动人。一篇篇有关青春和成长的叙说,像剪草机突突行过的草地,流动着微涩的草香。《成人礼》中,渴望流氓发型和粗硬胡须的男孩来到剃头铺,无意间瞥见老板娘雪白的胸脯,风乍起吹皱春水,空气中透出几丝躁动不安。狭小的空间,头发纷扬落下,老板老杜和妻子的婚姻暗流涌动,权力、情欲、朦胧的性意识时隐时现,男孩在理发剃须的过程中,窥见人生的无奈和残酷,终于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成人礼”。

  《永生》则另具一种风流。短篇小说是天分和技术的试纸,厚圃将明与暗、虚与实、隐藏和显现处理得很恰当,两条线交错展开,一是姐姐和圆头的秘密恋爱,二是乌鬼对溺水儿子永生的执着寻找。水鬼的传说营造出迷离梦幻的氛围,淡淡的欢喜和深重的悲凉奇异地交融在一起,诗意升腾着,弥漫着。小说极短,笔墨经济,然清澈而迷人,余味悠长。

  读厚圃之前,我不知道广东也有平原,平原是多么北方气质的词汇。印象中,南方精致婉约,也狭邪、阴柔,布满低湿的洼地和涓细的河流。读厚圃之前,我不认为乡情、民俗、故土、家族、历史会出现在深圳作家的笔下。异数的意义,就在于破除和刷新。在我看来,“异数”一词,对小说家来说,是殊为珍贵且很难赢取的赞美。

  转自:http://gcontent.oeeee.com/b/28/b288f32a29f8c1e4/Blog/a63/95667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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