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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诱惑读后感精选10篇

2017-12-17 21:4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论诱惑读后感精选10篇

  《论诱惑》是一本由[法] 让·波德里亚著作,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277,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论诱惑》读后感(一):诱惑在别处

  解读让·波德里亚的《论诱惑》可以采用两种方式:第一种是把这本1979年出版的小书纳入波德里亚的整个理论体系,即是 说纳入到一种后现代的阅读语境去理解和揣摩“诱惑”这一主题对其整个思想生涯的意义;另外一种方式相对简单,干脆撇开波德里亚的后现代思想家的背景,把他作为一个普通作者,而身为普通读者的我们全身心扑到这琐碎艰涩的文本细节上,耐心梳理扑捉语词的流动之间留下的意义碎片。

  之所以采用这种分步走的解读策略是不得已而为之。波德里亚的写作也是几经周转,主题多变,他早期的著作是以符号政治经济学为注题,其中有许多关于消费和媒体社会的深刻洞见,对消费社会或者说后现代社会来临这一现象有着极为敏锐深刻的学术观察;他中期的著作主要讨论超真实、拟像以及内爆等话题,那个时期的几本著作虽然也很精彩,但已经看到了一种写作上的形而上学转变:写作主体的丧失,文本之间意义延宕,语词之间的断裂昭然若揭——《论诱惑》就是这个时期写作的典型表征——他似乎想重新创造一个文本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奇思怪想的东西才有合法的生存权,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被抛之脑后,文本的言辞之间充斥着欲望与暴行,嘲讽与戏谑,狂欢与混乱。而他晚期的作品,可以从前不久刚刚出版的《冷记忆》系列看出这种特点,他再也无力构建自己宏大的理论景观,越发乐意沉迷于一种抒情性的即兴旁白、个人观察和格言式的片段书写——此时写作的波德里亚已经不像一位哲学家,倒更像一位突然对生活周遭的细节发生兴趣的兴味盎然的随笔作家。

  有学者认为,波德里亚1976年之后的著作可以用一个主题归纳之,那就是认为我们的世界是由政治、经济和媒体等相互结合产生出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幻象和新技术的世界,一个全新类型的后现代世界。在1980年的一篇演讲稿《论虚无主义》中,他首次提到了现代性,并把它描绘为一种“表象的彻底解构,世界的祛魅,以及对解释和历史暴力的听之任之”。因此现代性的革命就是一场关于意义的革命,而他却提倡另一场革命,那是一场二十世纪的后现代性的革命,这场革命将是对意义的彻底解构,“凡生于意义者必将死于意义”。后现代世界里不存在任何意义,是一个虚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理论漂浮于虚空之中,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可见的、透明的、表象的、时刻变动的。尤其是在艺术领域,波德里亚声称,一切可能的艺术形式与功能均告枯竭,理论同样也枯竭了自身,陷入了理论的贫困,理论的自我指涉和自恋。因此后现代世界的特点就是“不再有其他可能的定义……所有能够做的事情都已经被做过了。这些可能性已达到了极限。世界已经毁掉了自身。它解构了它所有的一切,剩下的全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人们所能做的只是玩弄这些碎片。”(《后现代理论》)

  只有从这个意义上来分析《论诱惑》,才能发现这个典型的波德里亚式的后现代文本保留的一些碎片式的记忆。我开篇之所以说用两种方式解读这个文本,正是出于这种细致的考虑,这个后现代文本的意义不可捉摸,即使你全身心关注于他的写作主题“论诱惑”之上,也无法完整把握住这个总是处于变动的文本意义所在。“诱惑”看似一本书的主题,但我们被迷惑住的正是对这一主题的迷茫。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被诱惑了,被波德里亚在书中写到的言辞和句子,那些言辞和句子总是处于一种永恒的流动之中,没有主体的操控,意义荡然无存,只有客体的碰撞,欲望的延伸,被诱惑的疯狂,乃至最终阅读的崩溃。我之所以建议撇开波德里亚的思想背景,正是避免他的思想杂乱之困扰,他书写下的关于“诱惑”的碎片,原本文本的意义已经消散殆尽,我们更不要奢望完整理解这本小书,所谓“诱惑”更是有多种表征形式。波德里亚完全无意于对其作知识考古学的探究,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主题在时代语境中的衍射,在文本流动中的狂欢,在意义缺席后坠入的表面的深渊。所谓诱惑与生产,诱惑与欲望,诱惑与规则,诱惑与仪式等等,在波德里亚看来只是用来试探时代精神的一块试金石,他视其为一种新的写作策略,为了迎合一种丧失意义和主体性的后现代时刻的到来。波德里亚将诱惑视为一种新的符号和概念,用它来对抗资产阶级的生产模式,并以此肯定后现代语境中表象、游戏、碎片等的存在价值理想

  波德里亚在《论诱惑》中说:“诱惑并不在于简单的外表,不在于纯粹的不在场,而在于在场的隐没。它的唯一的策略就是:在那里或不在那里,以此保证一种闪烁的方式,一种催眠装置,在任何意义效果之外凝结注意力。不在场在此诱惑在场。”我们可以说诱惑以不在场方式在场,诱惑永远在别处,这是诱惑的一种永恒宿命:正如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完美,这也正是诱惑的魅力所在,我们永远抓不到诱惑的实在,我们所能抓住的只能是一种诱惑的幻象。

  思郁

  2011-4-20书

  论诱惑,【法】让·波德里亚著,张新木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2月第一版,定价:28.00元

  《论诱惑》读后感(二):如坠云雾的梦幻

  想体验云里雾里的梦幻感觉吗?

  很简单。

  第一,找本国外的社会学大牛的著作,比如波德里亚的这本《论诱惑》。著作要求——内容的每一个字你都认识,偏偏整个句子你就不认识。

  第二,等到合适的生理状况,比如感冒,发烧,浑身无力,脑子不清的时候

  第三,打开书,开始读。

  好了,你可以享受这种梦幻感觉了。一边阅读一边碎碎念书上的句子,效果更好。

  很难很难读懂,除了描述男女关系那些段落,其他真的一无所知

  印象最深的一句话——诱惑,就是命运所剩下的。

  《论诱惑》读后感(三):诱惑的四副面孔

  众所周知,波德里亚以其拟像-拟真理论而闻名于世。但在1979年,他写下令人费解的《论诱惑》,从题目来看,其兴趣似乎由拟真逻辑转向了对施魅的分析。说这本书令人费解,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诱惑的内涵暧昧不清。它始终处于反向的理论建构中,与波德里亚在此之前的哲学思考的继承关系很不明确,而其承载对象,则在原始巫术、女性、大众文化等多个目标之间游移不定。其次,波德里亚批判的方向不明。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到索绪尔的二分法,从原始主义到女性主义,从现代性到后现代大众文化,诱惑反复出场,自由穿插其间,令人摸不着头脑。另外,波德里亚即兴的碎片式书写与晦涩的美文式哲学语言,也给理解本书造成极大困难。看到最后,对于他究竟是要以诱惑为理论支点进行哲学批判,还是要批判诱惑这一概念,读者可能都是云里雾里。

  在我看来,波德里亚在此是试图以建构的方式来言说批判的话语;而《论诱惑》一书又处于他思想的转型期,所以诱惑的概念本身在内涵上呈现出某种模棱两可的内在矛盾性。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诱惑”至少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读。

  一、现代性批判:象征交换与诱惑

  象征交换是波德里亚早期的一个术语,它来自于法国人类学家莫斯对原始氏族部落的社会考察,同时结合了巴塔耶的“损耗”经济学。简单而言,象征交换行为是彻底异质于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其基本特征为:

  1、反实在性。所谓象征交换,就是象征性的交换,非真实的交换。众所周知,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剩余价值的规律,然而巴塔耶却说,原始社会中受到崇拜的酋长恰恰不是创造者,而是挥霍者。象征交换“是一个耗费的领域,也就是说,它是一种使用价值(或者经济性交换价值)的破坏,不再为了生产符号/价值,而是为了超越经济性的规定”[ [法]让·波德里亚.象征交换与死亡[M],车槿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第242页。]。

  与之对应,诱惑也正是这样一种挑战生产模式的术语,它拒斥现代物质文明的污染:“生产,就是强制性地将他性范畴的东西物质化,将秘密和诱惑范畴的东西物质化。诱惑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是与生产相对立的东西”[ 论诱惑[M],第55页。]。

  2、仪式性的互惠特征。这一点比象征交换的反实在性更为重要,因为它对应着诱惑的根本特征:可逆性。

  莫斯说过:“在斯堪的纳维亚文明和许多其他文明中,交换和契约是以礼物的形式进行的,理论上是自愿的,实际上则必须送礼和还礼。”[ [法]M·毛斯.社会学和人类学[M],余碧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第111页。]象征交换在此处于仪礼的范畴,它的仪式意义远大于经济意义,双方必须在交换中处于平等地位,而其可逆性体现在“反馈赠中的馈赠可逆性、牺牲中的交换可逆性、循环中的时间可逆性、摧毁中的生产可逆性、死亡中的生命可逆性……这一形式在各处都结束了时间的线性、语言的线性、经济交换和积累的线性、权力的线性”[ 转引自夏莹:象征性交换:鲍德里亚思想的阿基米德点[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8(02)。]。不过,在重审莫斯与列维-斯特劳斯的礼物交换理论之后,布迪厄认为即使在这种可逆行为中,也存在着利益定向的问题,并重新引入了时间的不可逆性[ [美]戴维·斯沃茨: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M],陶东风译,上海:译文出版集团,2012,第114页。],当然这是后话了。

  诱惑就是可逆性,女性气质的可逆性,等等类似的描述在书中反复出现,提醒我们可逆性为诱惑的根本特征。波德里亚精心构建出一个崭新的诱惑逻辑,其野心在于反对一切形式上现代理性结构。“每一个结构都能够采取颠覆或者倒置的形式,但是不能逆转它的形式。诱惑就是这一逆转的形式”[ 论诱惑[M],第20页。]。如果说象征交换解构的是经济学意义上的生产与交换,那么诱惑则主要针对弗洛伊德的“里比多经济”,因此诱惑还有一个象征交换所不具备的特征:女性气质。

  二、女性主义批判:作为纯粹外表的女性诱惑

  20世纪70年代,女权主义的概念逐渐被女性主义所取代,从早期单纯强调男女平权的平等主义转向了强调女性特征的差异理论。而在指摘当时法国女性主义的过程中,波德里亚反向建构起了诱惑的边界。

  弗洛伊德说,只存在一种性欲,一种里比多:男性里比多。以我之见,波德里亚重提饱受诟病的“阴茎妒忌”理论,其用意在于揭示当时所谓“女性解放”的内在矛盾性。法国女性主义哲学家露西伊莱格瑞宣称,女人拥有不同的性欲,不同的身体言语,但这却恰恰落入了精神分析的陷阱之中。潜意识,及其衍生物欲望与身体,实际上是由弗洛伊德生产出来的理论概念,以女性身体的特殊性反抗阳物权威,无疑落入到男性构建的叙事策略中,甚至连德勒兹所谓的“欲望机器”也是这样。在这个意义上,弗洛伊德的预言呈现为一种奇异的倒转:确实只有一种性别,女性确实是被男性生产出来的,直到今天,女人依然以男性的话语叙述着自己的“解放”。

  “性革命的陷阱就是将女性封闭在这个唯一的结构中,在这个结构中,要么女性注定在强大的结构中受到消极的歧视,要么在一个削弱的结构中获得微不足道胜利”[ 同上,第9页。]。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的二元对立,一切反抗都被封闭在男性的结构中进行。早在《消费社会》中,我们就已看到过波德里亚类似的批判锋芒:把女性解放的所有社会危害都限制在性及其身体的概念中,从而消解了女性真正的社会解放[ [法]让·波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刚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第151页。]。

  但是,诱惑属于另一个范畴:“诱惑的术语——不再是结构性和区别性对立的术语,而是诱惑的逆转性的术语——在这个世界中,女性不再是对抗男性的东西,而是诱惑男性的东西”[ 论诱惑[M],第11页。]。在波德里亚看来,男性气质更接近于生产:“男性的性标记在过去曾经提供了所有的模式,如勃起性模式,直立性模式,上升模式,增长模式,生产模式等。”[ 同上,第43页。]而诱惑,却是不可言说、无法解答的谜一般的女性气质,它继承了象征交换前现代式的浪漫色彩,以外表的游戏永远困扰着男性的不可逆性,或者说,是以不区分内外来困扰男性的深度模式。

  有趣的是,现代性本身在根本上被波德里亚定义为男性模式。而尼采、福柯、弗洛伊德以及索绪尔这些不同领域的大师,他们的理论都被指认为男性气质的衍生物。这里呈现的是一个极其深刻的哲学构境:理性的威力,在于它能够将其对立面也整合到理性的秩序之中,否定性因素最终将推动理性自身的完善,这就是辩证法的作用。弗洛伊德提出了潜意识,此后潜意识就成为了一个理性思维研究的对象,实际上并没有动摇、却反而是加强了显意识:“阐释打碎了外表和显性话语的游戏,通过与隐性话语重建关系而释放意义”[ 同上,第81页。]。因此,无论是尼采的非理性,福柯的疯癫,还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这些看似反理性的策略最终只不过从反面确认了理性秩序的合法性。而索绪尔的结构主义,使二元对立成为了西方哲学的最终宿命。

  但诱惑超越于理性之外。它是从巫术、仪式与原始社会的象征交换中而来的黑魔法,是抽除真理,挫败一切意义的外表游戏,是侵扰体系的邪恶招数,是绝对的可逆性:“任何男人性总是被这种面向女性气质的突然逆转所困扰。诱惑和女性气质是不可抗拒的,犹如性、意义和权力的反向体现”[ 论诱惑[M],第3页。]。

  在这里,波德里亚通过诱惑构建的是一种新的二元对立: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对立。很显然,他的真正用意在于解构整个现代理性与阐释学逻辑,而女性主义批判只是这一过程中的附加产物而已。但令人困惑的是,女性气质与诱惑超越于理性秩序之外,却还依然遵循着二元对立的逻辑,这种矛盾性似乎暗示着波德里亚这一解构措施的局限所在。

  三、后现代批判:符号的无意义诱惑与哲学的随机主义思潮

  在波德里亚为女性指出的新的解放策略中,女人似乎仍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她只能以所谓的“诱惑”来反抗男性社会。当然,我们大可不必对这种看似诋毁女性的论调恼羞成怒。在本书中,男女性别始终是以一种隐喻联想式的关系进行哲学言说,而不是指向真正的女性实体。在讨论了女性的纯粹外表之后,符号的外表诱惑也出场了。符号的无意义之所以与女性气质相关,缘于女性气质被波德里亚定义为一种纯粹的外表,它与深度相对。而诱惑这一术语的内在逻辑断裂就首先出现在这里,即本身这是一个波德里亚进行批判的理论支点,但突然它自身就转换成为一个被批判的对象。

  这就是波德里亚所说的那两个故事。死神在集市上对士兵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这令士兵惊恐异常,连夜逃往撒马尔罕,但正是在那里,他却恰恰遭遇了死亡;仙女许诺给小男孩世上的一切,唯一的条件是不许想到狐狸尾巴的红色。然而,男孩从此永远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形象所困扰。这两个故事“凸显了无意义能指的威力,荒谬能指的威力”[ 同上,第113页。],士兵将一个意图赋予虚无,诱惑施展了其扭曲意义的能力;而小男孩则被无意义的虚空诱惑本身所困扰。

  当杜尚将一个男士小便池送进美术馆的时候,这个符号究竟有何意义呢?一团杂草,一堆胡乱泼洒的颜料,一组组空洞的名词能指,正因为它们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似乎道出了所有东西。 在此,波德里亚的批判话语显然与杰姆逊所谓后现代文化的“深度消解”与符号能指的“精神分裂”[ 参见[美]詹明信.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M],张旭东编,陈清侨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469-474页。]不谋而合,也正如哈贝马斯所谓后现代话语就是最大的保守主义,共同为我们揭示了当代布尔乔亚艺术实践中存在的诱惑,这种诱惑就是以无意义困扰观看者的意义诉求:“让意义疲劳,消磨它,弱化它,以便从零能指中,从空白词语中解放出纯粹的诱惑——这就是礼仪魔术和咒语术的力量”[ 论诱惑[M],第113页。]。

  显然,我们将波德里亚看成后现代思潮的表率,实在是误解他了。谁能想到,波德里亚对后现代学术明星们发起了挑战,他甚至声称整个后现代哲学只是一场游戏的诱惑!在代译序中,张一兵罗列出波德里亚所指认的所有后现代大师们:

  “为了使意义的企图扫兴,就必须找到一个绝对无意义的秩序”(晚期罗兰巴特);声称“要通过折射、欲望的分支和布朗运动来挫败意义”(德勒兹);追逐“不确定性”(德里达);“解除关系”(利奥塔);“增生为繁星”(本雅明、阿多诺);“生成无数根茎”(德勒兹)[ 同上,序言第53页。]……

  在这里,波德里亚所企图摧毁的高大的现代性哲学建筑确实被颠覆了;但是,诱惑本身在后现代思潮中却贬值了,诱惑的礼仪价值荡然无存,以上做法“只能将意义效果普及到无意义的整个领域,只能普及意义的纯粹形式,一种没有目的没有内容的目的性形式。只有礼仪能废除意义。”[ 论诱惑[M],第212页。]

  更何况,也许现代性从未被颠覆!后现代思潮也许只是现代理性的剩余物。波德里亚讽刺说,后现代的废除意义恰恰制造出一种新的意义决定论,其逻辑展开为:现代性制造出完全不可逆的必然性,而作为其反面,后现代诱惑则呈现出一种绝对的偶然性,它就像是现代物理学中的布朗运动,在某种程度上将不确定性作为世界的一种形而上本源,然而,“这种假设与事物的客观秩序同样荒唐……因为它用一个诱惑的秩序代替了生产的秩序”[ 同上,第222、224页。]。关键在于,诱惑的不可逆性被抽除了,它自身反而成为了一个新的秩序。在此,我们又遭遇了理性的吊诡之处,废除意义的偶然论却翻转为新的决定论。

  四、诱惑的最终命运:大型冷诱惑时代的到来

  在《论诱惑》的最后几页,突然出现了本雅明的艺术谱系,这对我们理解全书是至关重要的,它勾勒了诱惑的发展历程与内涵演变,并揭示了它呈现出前后矛盾不一的原因。

  本雅明的艺术谱系 波德里亚的诱惑分期 现实世界的社会形态

  作为礼仪物品的艺术品 诱惑的礼仪阶段:象征交换 规则:礼仪性

  作为文化与美学的艺术品 诱惑的美学阶段:女性气质 法则:社会性

  机械复制的艺术品 诱惑的政治阶段:??? 标准:???

  这张表格很清楚地展示了波德里亚对本雅明艺术谱系的继承性参照。艺术来源于巫术,而诱惑也是一样。毫无疑问,由象征交换而来的诱惑是波德里亚思考的起点,它属于礼仪和巫术的范畴,是一种使真理偏向的神秘黑魔法,时刻企图打破上帝的秩序,反映了诱惑的原初内涵;而审美时期的诱惑,它被类比为女性飘忽不定的气质,即以女性气质为显现方式的表象游戏此时它试图对抗的是生产的秩序与欲望的秩序。前两大分期中,诱惑还是一个基本统一的概念,它的根本特征呈现为可逆性。在波德里亚那里,对错或是道德的价值判定是无效的,他追求的仅仅是可逆性,是对现实世界的颠覆力量,在他看来,一个没有对抗或是困扰的理想国是极其无聊的。

  但是,诱惑最终进入了其政治阶段——冷诱惑的时代,软诱惑的时代。“???”代表着波德里亚的震惊与思考,此时我们惊讶地发现,诱惑已经不再对抗现实世界的逻辑,也就是说,波德里亚“将自己批判的现实社会纳入他用以批判社会的诱惑理论之中并将其作为诱惑的一个阶段”[ 孔明安:象征交换、诱惑与女权主义的社会批判[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06)。]。这是机械复制时代的诱惑。本雅明说,“起初祭仪价值的绝对优势使艺术品先是被视为魔术工具,到后来它才在某种程度上被认定为艺术品;同理,今天展演价值的绝对优势给作品带来了全新的功能,其中有一项我们知道的——艺术功能——后来却显得次要而已”。[ [德]瓦尔特·本雅明,:迎向灵光消逝的年代[M],许绮玲、林志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第66页。]诱惑的命运也是如此,它的“灵光”被彻底抽空,“在现行的形式中,它已经失去了偶然、悬念和巫术,最终拥有一种轻浮和无区别诲淫的形式”,“成为政治的非正式形式”[ 论诱惑[M],275、276页。]。从电视媒体到遥控终端,从通讯网络到十进制语言,从人造器官到遗传密码,在《论诱惑》的最后一章中,波德里亚越来越趋向于讨论后工业技术制造的超真实效应,处于政治阶段的诱惑与其技术本性密切相关,由此使得诱惑真正成为当下社会的现实状态。“政治”这个词是模棱两可的,但它确实说明了当代文化的一切都被吸收在了资本及其权力的运作之中,大众听从诱惑,并自我诱惑着,一个不知名的社会系统生产着欲望,并伪装成大众主体性的曙光,因此波德里亚称冷诱惑是一种“大型诱惑”。

  毫无疑问,最大化的流通对应着最小化的强度。诱惑无处不在,因而诱惑从未出现。在今天,一切都是诱惑,一切都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诱惑。一切都在被性征化,在流行歌曲中,男女关系无处不在,在广告与影视剧中,性符号无处不在,女性的诱惑无处不在,波德里亚早在十年前就说过,消费社会是女性范型空前扩张的社会[ [法]让·波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刚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第94页。];“当语言不再有任何东西可说的时候,为接触而接触就变成了语言的一种空洞的自动诱惑”[ 论诱惑[M],第251页。],即时聊天工具,相亲节目,电视真人选秀,为了交往而交往,为了诱惑而诱惑。诱惑依然拥有象征性的交换价值,充当着社会关系的润滑剂。但诱惑已失其德。

  很显然,诱惑在此已经成为对拟像-拟真逻辑的深化:“如果拟真就是这个无意义的驱魔形式,诱惑则是它的施魅形式”[ 同上,第276页。]。从这一点上说,鲍德里亚将当下的社会现实纳入到诱惑的谱系之中无疑将自身的批判构建推向了一个绝境,通过诱惑概念在整体上颠覆当下既有的生产秩序已经是不能的了。《论诱惑》写于波德里亚的思想转型时期,从文本的内在断裂中可以看到,他的学术兴趣已经从整体超越现代理性的尝试,逐渐滑向晚期的后现代媒介理论,本书可以说是其转折点。在此之后,波德里亚果然就抛弃了诱惑这一模棱两可的术语,甚至渐渐放弃了系统化的学术思想建构,而是沉溺于碎片化的文本享乐中。《论诱惑》清楚地反映出了波德里亚在哲学思考中遭遇的困境。

  不过,波德里亚的思想价值,似乎从来不在于其整体性。他走马灯式地变换着他进行社会批判的概念,其中不少都能给予我们以有益的启示。诱惑对现代性的男性模式、对女性主义运动中的逻辑盲视以及对后现代美学及哲学思潮的入骨三分的批判,都等待着我们作出严肃的回应。

  《论诱惑》读后感(四):读不下去的《论诱惑》

  说实话,外文书译本的阅读,翻译确实无比重要。这本书的翻译实在是不想说了,太差了。就以全书的第一段来说明吧。

  :我不懂法文,是参考英文的。参考的是Brian Singer翻译版的Seduction。

  rian Singer翻译的英文版:

  A fixed destiny weighs on seduction. For religion seduction was a strategy of the devil, whether in the guise of witchcraft or love. It is always the seduction of evil -or of the world. It is the very artifice of the world. Its malediction has been unchanged in ethics and philosophy,and today it is maintained in psychoanalysis and the ‘liberation ofdesire.' Given the present-day promotion of sex,evil and perversion,along with the celebration of the ofttimes programmatic resurrection of all that was once accursed,it might seem paradoxical that seduction has remained in the shadows-and even returned there to permanently.

  张新木的中文翻译:

  一个不可磨灭的命运压在诱惑之上。对宗教而言,诱惑曾经是魔鬼的策略,巫术或爱情的策略。诱惑永远都是邪恶的诱惑。抑或人世的诱惑。这是人世的招术。这个厄运经历了道德和哲学的风风雨雨,却始终未变。如今又面临精神分析和“性解放”的洗礼。这似乎有点不合常情,性、邪恶和倒错的价值变得具有提升功能,所有被诅咒的东西如今都在庆祝它们的新生,而且常常是安排就序的新生。然而诱惑似乎还停留在阴影中——甚至永远回到了阴影中。

  就这一段翻译的就不忍卒读。下面逐句分析吧:

  1.“一个不可磨灭的命运压在诱惑之上。”有用“不可磨灭”形容命运的吗?“不可磨灭”形容记忆可以,就算形容“番号”也可以,怎么能够形容命运呀。好好地“fixed”结果被翻译成了“不可磨灭”,难道简单地翻译成“固定的”或者“不可改变的”不行吗?偏偏要装逼地翻译成“不可磨灭的”。唉,真为译者的中文水平捉急呀。

  2.“对宗教而言,诱惑曾经是魔鬼的策略,巫术或爱情的策略。”原文中明明是“whether in the guise of witchcraft or love”,偏要硬改成“巫术或爱情的策略”,让人云里雾里。作者在这里明明是要说诱惑隐藏在巫术或者爱情的外衣之下,怎么就变成了“爱情的策略”了呢?

  3.“诱惑永远都是邪恶的诱惑。抑或人世的诱惑。”,没错,你没看错!书中是用句号的。这句我就不说了,明明是一句话,偏偏要打句号。译者识文断句的能力让人大跌眼镜呀。在整本书中,这种例子处处可见呀。

  4.“这个厄运经历了道德和哲学的风风雨雨,却始终未变。如今又面临精神分析和“性解放”的洗礼。”首先和上句相同,逗号又打成句号了。并且那个“maintained”还没翻译出来。苍天呀,大地呀,这书还怎么读呀。

  5.“这似乎有点不合常情,性、邪恶和倒错的价值变得具有提升功能,所有被诅咒的东西如今都在庆祝它们的新生,而且常常是安排就序的新生。然而诱惑似乎还停留在阴影中——甚至永远回到了阴影中。”这个嘛,译者明显是不懂中国人说话的方式,哪有一来就把“这似乎有点不合常情”放在前面的呀,拜托翻译的时候会不会把句式结构调整一下呀,就这么“直译”了?

  唉,我都无力吐槽了。这还是全书的第一段。几乎句句都有问题。这样的翻译甚至连习作都谈不上,还堂而皇之的出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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