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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海的读后感10篇

2017-12-18 20:56: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宁静海的读后感10篇

  《宁静海》是一本由[匈牙利] 巴尔提斯·阿蒂拉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0.00元,页数:24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宁静海》读后感(一):哪里才是通向天堂的道路

  安多尔不相信上帝,不,是憎恨着上帝。因为他的母亲姐姐爱人以及这该死的世界

  因为上帝的光辉从来没有眷顾过他。父亲因为做秘密警察至今下落不明,姐姐不甘束缚带着小提琴背井离乡, 母亲因女儿移居资本主义国家被赶下了舞台然后神经崩溃。

  在焦躁的安多尔周围,能安抚其内心的只有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父以及他的女友艾丝特。但是,因为儿时的遭遇导致安多尔的敏感、猜疑。在神父向他伸出友爱之手想将他拉出泥沼时,他保护自己的神经战胜想要得到拯救的心将神父拒之门外,正验证了神父的话,“只能劝导不信主的人信主,劝导不了那些憎恨上帝的人。”对于艾丝特,一直被他当做避风的港湾。安多尔爱她,但是又是因为他畸形的心理导致了他的爱那么偏激、狭隘,伤害着艾丝特同样伤害着自己,在乔尔丹事件的推波助澜后终于达到XXX顶峰,遍体鳞伤的两人还是分开了。当避风港离去后安多尔是伤心并且自责的,他期盼艾丝特的归来,在看到她的留言后还要自我安慰着,想“这是一个好兆头,她终于回家了。”“另外,我敢肯定她是一个人走的。”(P193)借着女友出走他没有回到那个“像坟墓一样”的家中,而是选择躲在女友的公寓中看书下棋,以求获得内心的平稳,这是安多尔自觉的短暂自由。但是殊不知这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没有人能拯救安多尔,他所陷入的泥沼是由他与母亲两人共同建立起来的,母亲在被取消了演出的资格后,憎恨着罪魁祸首——她的女儿,为活着的女儿建造了衣冠冢,企图以此于她划清界限,但是就像文革时期被打为右派人的家属一样,永远被贴上了反革命的标签,母亲失去了做演员的资格,从此不再下楼。以两道门锁为隔,一边天堂一边地狱。安多尔与母亲互相囚禁,共处地狱。更可怕的是,安多尔已经完全适应并且融入了这种囚禁之中。他与母亲的这种关系已经俨然变成了一种羁绊,将他与母亲紧密相连,相互缠绕成一股紧实的擎天柱,支撑他也支撑着母亲。尽管外部政局变化,社会动荡,但是这个家依然在“你什么时候回来”和“你去哪了”之间波澜不惊的维系着。

  安多尔表面上总是想要逃离这个像坟墓一样的家和像僵尸一样的母亲。他总是说着“你怎么还不死”“赶快去死”之类的话,在火车上甚至幻想列车员可以把他赶下火车以可以在荒原流浪。于此同时,他转念所想的却是“要是我不在即,您连水龙头都拧不开”“您要好好分顿吃那半公斤面包”“ 因为您肯定不会下楼去小卖铺的”。他一直渴望着母亲的关怀,才会在小时候装作失明的样子,用高锰酸盐刺激鼻子让它流血,以求得到母亲的注意。

  他假以姐姐的笔迹拜托各种人给母亲寄来明信片,仿佛姐姐还与这个家有着联系,以此欺骗母亲,其实真正欺骗的却是他自己。谎言总有戳破的一天,当经过几天的“自由”后归来的他,发现被撬开的抽屉和散落一地的回信他陡然间就明白了这个事实。终于,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这种平衡被母亲无情的打破,母亲穿上了那件黑丝正装在床上安息了,这件象征着母亲尊严衣服也已经被虫蛀的千疮百孔

  母亲死后,安多尔趁着“扔垃圾日”扔掉了母亲的所有东西,他以为从此可以摆脱坟墓似的生活了,可是他错了,他一边向到访的神父抱怨母亲生前种种劣迹以及他们僵持的关系,一边假装说服自己相信他们之间相互憎恨对于她的死一点都不难过心情。但是,与此同时释放出的是安多尔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愧疚,狂乱的想去警察自首,指控自己杀了母亲。但是就像艾丝特对她说的“你妈不是你杀的,是你妈杀了你。可能也杀了尤迪特。”他在自欺欺人中活了这么多年,将爱与憎恨并同施加在母亲身上,最后收获的也只是迷惘与分裂的人格。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母亲、姐姐、艾丝特,不能给人与爱也不能得到爱。最后,仿佛一切又归于宁静,但是安多尔早已经知道“真正的宁静海基地比宁静海远一些”看着好像近在咫尺幸福在短短一瞬消失殆尽。可是又不是完全充满了绝望,毕竟“也许可以比较容易地抵达”,可能这段时间只是陷入的一段泥沼而已。天堂之路在哪里谁又知道呢。

  《宁静海》读后感(二):心理小说的又一典范

  在文学文本的诸多写作手法里,心理描写一直不是很能与我的阅读体验达到完美契合的一种,所谓心理描写几乎是司空见惯的被应用在任何作品里,只要在对话的停顿处加一个想,或者想的内容,仿佛就应该算做心理描写,但是我这里指的不能契合的心理描写并非此种较为传统的代入式的描写手段,而是把心理描写植入到整部作品,成为小说的主基调的一种文学风格。

  以心理描写为主的作品又往往风格多压抑,换种说法,正是因为某些畸形的,梦呓的,极端的内心呈现需要一个更加贴合的,恰如其分的表现平台,所以心理描写成为了这类题材的最佳伴侣

  阴暗,晦涩,压抑,断裂,这样的一种文本风格,对于我来说并非难以接受,只是当它们以极致,细腻的心理描写为依托时,读来很难下潜的更深。同样,另一类极端的题材,也很难让我读出雀跃来。

  《宁静海》全书基本上由对话和心理描写构成,文本跳跃性比较强烈,如果不是一位专注的读者,不免在阅读的过程中会有凌乱之感。而题材方面自然也是偏向于人性中的黑暗和无奈,小说讲述了一位作家在他母亲去世后,通过文字再现他们母子之间胶着,纠结,抑郁疯狂而又无奈的情感,用倒叙,穿插和闪回的方式注入了错乱的因子,配合强烈细腻的内心描写,更加重了整部小说灰色的基调。

  耶利内克盛赞这部小说要比《钢琴教师》更好,尚且不论她是否真的有此语,这倒是实话,因为《宁静海》终归还是以讲述为切入点的,并且代入时代背景后完整的阐述了一段母子纠葛的故事。反观耶利内克,不光题材压抑扭曲,文本也过于追求晦涩的表现,致使作品与读者的距离越来越远。

  回到《宁静海》,本书的文学特色还是相当明显的,但是又不会生出难读之感,唯一的问题在于情感的共鸣上,这就涉及到上面提及的心理描写这种手法在我以往读的作品里,一直很少能让我融入其中,因此也就产生了必然的因果联系,即对一种手法的先天无感。有一部小说叫做《阿道尔夫》,被称为心理小说的代表作,我读它时,却读不出味道,今日之《宁静海》大体也是如此。

  其实透过本书的表象,即母亲的疯狂和儿子的纠结,小说最终的指向还是社会,政治问题,是怎样的残害造成了作为话剧演员曾经红极一时的母亲如今的自虐和疯狂呢?在寻找答案的过程,小说表层的人性探讨之下露出了更为深刻的主题诉求,这也正是《宁静海》文学蕴含的体现,巴尔提斯•阿蒂拉这位作家用他的文字让我们看到了匈牙利这个国家的一角,他用一种自我置入的方式,即小说的主人公和他本人共同的作家身份的似真似幻的重叠,使作品催生出更为真实的一面,无论是对社会性还是对人性的揭露,确实很犀利。

  《宁静海》无疑是一本杰出的文学作品,虽然它的文学手法不太合我的阅读习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风格的独特性。而据说本书的封面设计是参照的外国版本,应该说这种保留是相当明智的,放大,突出,纤细毕见的眼睛,和深绿色的腰封,完美的相交,使这本《宁静海》在封面的张力上非同一般

  《宁静海》读后感(三):*僵尸与病毒

  怀着非常闹心的情绪读完了《宁静海》。

  本来我的生活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平庸——朝九晚五,周末出去与朋友小聚,或者跟老婆出去买菜,回来打打牙祭这种生活有些平淡,却也时常有些小惊喜,小幸福,小清新。对于突然闯入生活的这本《宁静海》,我实在是感到有些别扭。

  并不是说这本书写得不好,恰恰相反,这本絮絮叨叨乃至神神叨叨的小说,非常传神地描绘了苏联模式下的匈牙利社会。尽管我没经历过几十年前本国发生的反右与文革这类暴风骤雨,但从祖辈父辈那里口耳相传,却也知道一些制度扭曲人性的故事。这些零零碎碎的故事,又和《宁静海》所描绘的世界是何其相似。

  正因为这本书写得如此出色,才带给了我痛苦的代入感,在作者的引领下,我走过了布达佩斯肮脏泥泞的街道,目睹了一群又一群无知猥亵的市民。在这个晦暗的社会中,有这样一对母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整本书都没有多少对匈牙利社会制度和政权的抱怨,可浸透在琐碎描写和话语中的扭曲却分明在告诉我们,这样一种制度和政权,带给人们的,是怎样一种戕害。这是一种病毒,凡是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最终会一点点丧失掉灵魂和人性,沦为只为制度存在而存在的僵尸。母亲由一名出色而受人尊敬的演员变为15年不出门,控制伤害儿子的疯子,她的存在已经毫无必要,儿子巴不得她死,同事邻居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除了几个纪念戒指和一屋子的道具,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母亲做这一切的起因是为了向组织证明自己的立场,可感染了病毒的她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儿子又好得到哪去呢?病毒从母亲传播开来,到他那里,他也学会了用母亲的态度去伤害自己的恋人、父亲曾经的情人,甚至是无辜的神父。当神父说他在运送捐赠品时不小心轧伤了一个吉卜赛小孩时,儿子居然情不自禁地质问神父为什么没有像压死过自杀者的铁路司机那样,去种平菇。他仇恨母亲,一心想摆脱母亲的控制,却没有想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和母亲一样的人。他本来有能力不和母亲同住,却把自己锁死在墓地一样的公寓15年,甚至恋人苦苦哀求,两次住进精神病院都不能让他搬出来。在他的母亲死后,他依然住在老房子里,过着和母亲在的时候别无二致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也早已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是,你所怨恨的,往往是最能改变你的。

  我本来会以为看到声嘶力竭的控诉,到头来,却见到一个扭曲变态的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中蠢蠢欲动的僵尸们。尽管这本书并不是《1984》那样的政治寓言,但依旧让我不寒而栗。合上书的最后一页,我真心祈祷,这只是一本小说,其中所记述,不曾在匈牙利发生过,也不会在中国发生。但愿这种病毒,从来不曾存在过。

  《宁静海》读后感(四):他和她们都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1969年7月20日,美国人阿姆斯特朗向全人类报告了一条消息:鹰已经飞上了月球。着陆地点正是“宁静海”,一处宁静盆地之内的月海。人类首次登月成功。2011年,匈牙利青年作家巴尔提斯•阿蒂拉的《宁静海》,作为国内出版的首部反映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东欧变迁的作品,着陆读者的视野

  巴尔提斯•阿蒂拉生于60年代的罗马尼亚艾尔代伊的匈族区。单从出生地,就不难看出他的少年和青年时代饱尝动荡不安的生活。封二有一张作者像,也许由于他本身是著名摄影家,相片拍得极富内涵,纯黑色背景,灰暗的柔性光罩在脸上,眼镜背后的双目藏满苦楚,细软的络腮胡子,深深浅浅地漫成一片,嘴头叼着一只香烟,灰烧得老长。不读小说,只看他的照片,仿佛都嚼得出苦味来。书的封面是半张脸部特写,浓黑的眉毛下,嵌着一只布满血丝的欧式眼,眼下三个反白字,宁静海。

  多瑙河,宛若一条湛蓝色飘带蜿蜒在欧洲大地上。它自西向东流经的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在上世纪末的那场重大政权更迭中,人民生活都承受着巨烈动荡。巴尔提斯试图将繁多凌乱的生活细节嵌入东欧巨变的时代背景中,来述说历史在人们心灵上烙下的深刻印记。

  必须承认,巴尔提斯是写作的天才。他的文字仿佛都沾染了忧伤的气息。全书未见宏大的叙事,竟是些细细索索,零零碎碎的段落,堆集起来却凸显文字巨大的张力。

  书中的他们是一个似曾幸福的四口之家。母亲是著名演员,姐姐是优秀的小琴手,爸爸在政府部门工作,儿子是位作家。爸爸与姐姐叛逃美国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翻天覆地,曾经的宁静不复存在。由于姐姐拒绝回国,母亲从主角的位置退到配角,不堪羞辱的母亲以埋葬女儿留在家中的物品,宣布女儿已死亡,作为反抗组织对其不公的还击。从此,她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闭门索居。屋外,匈牙利正经历着从苏联的卫星国脱离而独立的时代变革。儿子,即是文中的我,也与变态、自我的母亲展开了控制,被控制;反抗,被反抗,纠缠,被纠缠的生活,直到母亲离世,儿子依旧在恋母的情绪中纠结不清。畸形的父母与畸形的孩子同为时代的产物。

  巴尔提斯写作技巧之娴熟,手法之奇特,确可与昆德拉比肩。

  书中以母子之间的冲突为主线,层级递进地强化矛盾,母子关系几欲于千钧一发,土崩瓦解。昆德拉说,父母与儿女没什么可以维系,除了那个不慎之夜。书中在篇幅地采用“我想”,“她说”,“我说”,“。。。。。。,妈”的交流方式,表现母子之间,表面应和,内心交战。一方面母亲的专横,自私,强烈的操纵欲让儿子难以忍耐,另一方面深深的恋母情结又让他拒绝逃脱,明知母亲偷偷用小刀割开他的手稿,甘愿让她成为第一个读者。在女友与母亲冲突之间,他也选择站在母亲一边。唯一的自我救赎,是与父亲的情妇,年纪与母亲相仿的女人的乱伦行为,仿佛那才是他击伤母亲的一枚暗器。

  巴尔提斯在小说的结尾以儿子作品里监狱一节,隐喻人人都是人性的囚徒,人人都试图在寻找一种作为正常人的生活,就如月球上的那片宁静海。时代对人性的催残,并非人之初,性本善或恶的论调就能一语带过,历史的无情全赖于抹不掉的记忆。

  这是一本关于人性与谎言,欺骗与真相,热爱与憎恨的杰作。

  《宁静海》读后感(五):宁静海里的孤独

  她站在台上是那么孤单,好像上帝忘了在她周围建造世界。

  《宁静海》从这一句才开始入我心,前面的109页让人混沌,心烦意乱。这一句之后,世界忽然沉静下来。

  巴尔提斯·阿蒂拉的神来之笔不止这一处,可这一句蕴含的深邃孤独引起的巨大轰鸣震耳发聩,仿佛上帝留下的不可告之世人的启示被作者无意间发现后公布于众。

  我很高兴,想用文字一吐为快的欲望又回来了。

  总是不停对自己说话,说到自己都厌烦了。

  几年前,我对自己说:把长篇小说,写出来吧。把所有不能变成言语的想法,写成文字放进小说里吧。我真的那么做了,写了一个关于寻找真相的故事。

  后来别人告诉我,那叫成长小说。成长时关节嘎吱作响,肌肉抽筋就是小说里的痛点。我想我的痛点真低。我很努力试图揭示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真相。结果肯定是失败了,不过不要紧,成长小说嘛,即使小说里容不下成长,至少小说背后的我,还是成长了。

  代价就是,真相不那么重要了。有没有真相,眼前的事实跟所谓真相的差距,都不重要了。

  或者说,这是一个故事的结局。

  而我的人生才重新开始。

  宁静海也被定义为成长小说,这种成长残忍而粗暴,孤独而无助。

  主人公从出生就注定了扭曲的人生,幼年少年时期至少还有个孪生姐姐与他同患难。成年后姐姐离开,他便深陷母亲设下的牢笼内。

  母亲无法踏出房门一步,他不得不负责照顾母亲;母亲时刻监视他的举动,限制他的自由;母亲在精神上的蹂躏,才是他最无法承受的。他曾大声诅咒母亲去死。后来母亲真的死了,不论是死于伤心过度,还是死于长期自我囚禁,总之是死了。可母亲的离世,对抗却没有终结,安多尔仍要对抗心魔,扭曲的人性不是说捋直就能捋直的。

  巴尔提斯·阿蒂拉在中文版自序里写道:

  ——今年秋天,我成了少数有幸搭乘一辆嘎吱作响的长途汽车离开与上海摩天大楼竞相攀升的喧嚣抵达寿圣寺的欧洲人之一。那时候,我在中国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起西方名字已经排到了我不理解之事的最后一位或倒数几位。然而我真的觉得,我在一个月里度过了十年。

  我被安排在一个面向竹林的客房,当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突然开始啜泣失声。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陌生之地,四十二个春秋的甜酸苦辣倾囊倒出,不过体系还能运转,就像用锄头刨开了一座蚁丘。

  在寺庙的庭院里,有一株一千两百年的古树。它比匈牙利还要古老。我在树下坐了整整一夜,试图把我那些四散奔逃的蚂蚁一只只地捉回到一起。想要重建体系。我找到了自己习惯了的、安全有效的焦虑不安。我想说的是,我生平第一次这样远离自己的一切,在大约一万公里之外。远离我的语言和我的信仰。远离我的孩子和情人。远离我的写字台。准确的说:我到过远离这一切数千公里外的地方。但我还是没有到过。

  拂晓,当僧人们去用早餐时,我才躺下。我不是僧侣,没有拂晓吃早餐的必要。我从长椅旁拾起一片树叶,将它夹在题为《美丽心灵——古代中国美学》的书页里,我背着那本书在中国已跑了两个月,但只翻过两次。我捡这片落叶没有任何意图,就跟我在旅途中捡的任何一块石子、一把沙土或一只干果没什么两样:将一个瞬间变成永恒,戏弄一下无常的多变。

  我回到客房里才震惊得发现,事实上我很愚蠢。那棵树确实有一千两百岁,但这片落叶并没有那么古老。它跟寺院里的其它树叶一样,也是在今年春天发的桠。如果我真认为它没有一千两百岁,我还是很蠢。想来它从中汲养的树干要比匈牙利还古老,甚至超过了寿圣寺。但是,如果我认为这两个事实相互排斥,那我就更蠢。如果我认为那位向我自我介绍叫Amy的女士是在撒谎。的确,假如我认为给自己起一个中国名字,比方说“圣寿”,这个名字不能与我同一的话,那更愚蠢之极。

  我想说的是,我回到客房里才震惊得发现,我既没有把我四散奔逃的蚂蚁捉回到一起,也没有忘记它们,我只不过意识到了,这座蚁丘坍塌了。现在,在远离我的写字台一万公里的地方,我与宁静同一的程度,就跟十年前我曾与《宁静海》同一的程度完全相同。

  你现在正在读的这本书,就像是寿圣寺一千两百年古树的一片树叶。这跟世界上任何一本译著一样。它让你感到的陌生与不解,就跟一个两千万人口的都市或一座佛教寺院让我感到的如出一辙。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用匈牙利语写了什么。我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用中文在读什么。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俩还是会彼此知道。

  文字里的困兽凶猛,牢笼钥匙紧紧攥在手心里,却不肯自救。

  安多尔和神父对话时说,“我现在越来越嫉妒那些只须从图书馆书架上偶然抽错一本书的人。”

  如果抽错一本书就能开启一种新的人生,多好。

  我也羡慕。

  如果改行种平菇的火车司机,能从碾压卧轨自杀者的阴影里走出来,多好。

  我也想去种平菇,或者只是改行。

  结尾时,神父又出现了,安多尔忏悔着,忽然间恐惧起来。人性底层密布的荆棘足够自身深陷,鲜血淋漓。

  没人能真正解脱。从来没有。

  父亲去世了。我不能写字。这只是借口罢了。

  我说假装父亲从未离开,假装一切安好。这也只是一种自怜的描述罢了。

  我只是不想为了父亲的离开而悲伤,只是大部分时候想起父亲不想哭泣而已。我情愿相信他总在看着我,我由此而坚强。或者承认永远失去了一个可停靠的港湾,我依然得独自坚强。在相信和承认之间徘徊,一点也没妨碍我成长。

  人总是慢慢成长,心不是越来越宽阔,就是越来越狭窄。原地不动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看得清那些悲伤的痕迹,岁月里沉淀成一幅背景。情绪时常隐在背景里,不能自拔。

  《宁静海》里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安多尔的孤独,像是稠得挥不去的浓雾令人窒息。

  孪生姐姐尤迪特的孤独,少年时除了与主人公共同的苦难,还经历了更多隐秘的折磨,所以从小心智更成熟更决绝,所以成年后出走。但残破心灵不会因为远离和逃避就自愈。结局是用了安多尔曾诅咒过的方式——小提琴弦割脉自杀,年仅二十五。

  恋人艾斯特的孤独,本是可以因为曾感受过苦难而相互依偎的温暖,但安多尔扭曲的人性令一场爱恋正常的可能性完全为零。历经磨难的人才能彼此理解与接纳,所以不经历风雨的晴朗和暴风雨过后的蓝天白云,都是不同味道。

  牧师的孤独,是人性本身的孤独。乱尘浮世,独守本真信仰的人,怎能不孤独。

  母亲维尔·莱贝卡也很孤独。丑陋,残忍,令人窒息的孤独。话剧名演员辉煌耀眼的前半生,糜烂的私生活,和后半生全然不敢出门的悲惨。唯剩的消遣就是看电视,收集旧同事的讣告,以及折磨仍留在身边的儿子。“儿子你去哪了”在匈牙利原版里已变成了一个词,每一个发音都像紧扣的锁链环,环环相扣,锁链摩擦的刺耳声音在塞满舞台道具的房间里回荡不息。其实母亲早已死了,残喘的是一具恐惧和哀伤记忆组成的躯壳。本该住着灵魂地方,早已空荡荡。

  为了写这篇不算读后感的读后感,颠来倒去的翻了第二遍书。

  记忆很短暂,大部分分配给生活里折磨人的琐事,小部分停在过去回不了神。所以当下的阅读很快就被遗忘了。

  这是件好事。

  再乱的生活都会趋于平淡。可内心的平静呢,像是月球上的海,不可望,不可及。

  《宁静海》读后感(六):表面的和平

  四月上半月的一些日子,我每天从松榆里坐车到常营,去和其他几个编剧讨论一个剧本的大纲,公车在红庙中转一次,来回加起来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就在公车摇摇晃晃的进程中看匈牙利作家巴尔提斯•阿蒂拉这本《宁静海》。我没有望文生义,矫情地期望在这本书中找到宁静,但又不得不承认,很大程度上,我看这本书的目的仅仅是想作为一种转换思路方式,藉此来放松自己。

  这种期望在阅读的一开始效果明显,巴尔提斯•阿蒂拉文字很抓人,那种冷静、刻薄、粗粝却不轻浮文笔令人印象深刻,但是随着故事的开展,信息量随之徒增,片段式阅读的弊端一览无遗,虽然每一段都能在重新开始阅读时令我迅速沉浸其中,并记得住许多细部,但是在整体的把握上逐渐变得力不从心。使我最终另选了一本《托尔金传》来打发公车时光,而拿出专门时间来阅读剩下的部分。

  凑巧的是,《宁静海》是我这段时间看的第三部和政治有关的小说,其余两部是《44号孩子》和《还乡之谜》,尤其是《还乡之谜》这部书,其中所描写的双双流亡的父子,竟然在现实中完美地对应了《宁静海》的作者巴尔提斯•阿蒂拉的个人履历,这既是一种巧合,也是政治小说不可回避的一个现实,那就是这类小说走到现在,在主题上已经很难再有完全不落窠臼的书写,唯一可以无限发掘的是各种细节,或冷酷,或残暴,或荒诞,或温情,在某种体制之内,交错出各种故事。

  《宁静海》的主要人物是一个年轻的作家和他的母亲、姐姐以及情人。(作为事件荒诞的起因)姐姐从未出现过,但是却正是她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她的“叛逃”给作为话剧演员的母亲带了抹不掉的灾难,迫不得已之下,母亲为女儿修了衣冠冢,宣示了女儿的死亡和决裂,然后将自己的后半身,囚禁于一座房子之内,十五年足不出户,随之而来的是母亲对于儿子的监视和控制,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儿子的情人,阻止她们的关系,以期和这个世界抢夺她的儿子。小说依托于此,通过母亲和儿子的日常生活与对话,来展开人物关系、交代故事背景和罗列大量心理描写,并借助作者时而粗暴,时而荒诞,有时繁琐厚重,时而又轻灵幽默的语言,在亦步亦趋的节奏中,将人物和故事逐步立了起来,完成供读者解读的原始文本。

  比如文中的母亲,她通过囚禁自我进而囚禁自己的儿子做法,令人生出很多对母亲隐喻的实体的揣度,这是与政治相关的小说一个特点,它们从不缺乏供人解读的角度切入点,但我个人觉得,多数情况下将小说中母亲的角色直接解读为专制的执行者并不妥当,她是有双重身份的母亲,在作为一个被反抗的目标之前,她首先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和儿子女儿甚至儿子的情人一样,是受害者,她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迫与自己喜爱的生活割裂开来,并未现状无能为力,表面上看她对儿子蛮横粗暴的干涉,是源自这种压抑带来的扭曲,但仔细揣摩就能发现,其实这种干涉暗含着一脉温情。母子二人十几年的关系由“你什么时候回来儿子”“你去哪了儿子”来贯穿,从儿子的角度看上去确实是一种无可遁逃的束缚,但这两句话所代表的最简单最直白的关切也显而易见,母亲亲手葬了女儿,又试图将儿子困在活死人墓一样的房子里,不是占有也不是干涉,而是一种异想天开的的保护,她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他们与这个世界划清界限,免受伤害。

  在此基础上再将“母亲”延伸到我们最常用来比喻的事物上,就不难理解母亲的第二重身份,以及她和儿子之间那种爱恨交织、欲罢不能的关系了。他们彼此厌倦却不能割舍,相互憎恨却不离不弃,是相互纠结的一对矛盾体,一如小说的题目《宁静海》,宁静只是表象,暗流涌动才成其为海,同理,文中的沉默和规避也只是手段,反抗才是目的。一如巴尔提斯•阿蒂拉所言,重复而没有进展的尝试最容易滋生堕落。在这部小说里,各种荒诞和扭曲被无限放大和铺排,就是为了促成这种转变,对自己爱着的人,委婉但坚决地结束她。

  《宁静海》读后感(七):目光犀利,冷艳袭人

  这是一部奇书。

  奇在哪里?

  对此,匈牙利著名诗人拉茨•彼特说了一句大实话:“要想给这本书写评论很不容易。”不容易在于,这本书里的人物纠葛、事件冲突、背景历史和讲述手法都过于复杂,整部小说就像一条黑夜丛林中的崎岖小径。你刚开始读时可能心不在焉,觉得故事跟自己无关,你不过是局外的旁观者,即便开场的段落就冷酷袭人,“我很想让她看到我母亲那副萎缩的躯体、在最后一夜咬秃了的指甲和戴在痉挛手指上的七枚纪念戒……戒指上的镀金早已磨净,由于铜制或铝制的质地不同,把她的手指根染成绿色或黑色;我很想让她看到我母亲那因喷了太多摩丝而变得粘腻的焦黄枯发,由于染发膏涂得一年比一年更不均匀,隐约露出头皮的烟灰色,尸体的僵硬使她的胸脯重又变得紧绷起来,想当初她刚刚喂奶一个半月,就开始在自己的乳房上抹盐,生怕乳头会被叼长;我最想让她看的是死人的眼神,居然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那副永不瞑目的碧蓝目光,将从星期六开始照亮已经空等了她十五年的墓穴深处。”这就是主人公希望自己的情人能看到的、自己母亲死后的恐怖样子。但是为什么呢?你会随着文字的展开进入情境,被反常吸引,就像读伊恩•麦克尤恩的《只爱陌生人》或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绞肉机的齿轮之间,与主人公的心理搅拌到一起,融为一体,即使暴力、癫狂也合情合理。最后,你慢慢被一种惊恐捕摄,如果你处于这种境遇会怎么样?

  历史相似,生活无常,这一切真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余泽民

  《宁静海》读后感(八):无所不在的母体

  巴尔提斯•阿蒂拉的姓令人印象深刻,和“上帝之鞭”的那个Hun人(不少学者认为是匈奴人)阿提拉(Attila)完全一样。

  很少阅读匈牙利小说家的作品,本书出人意料,如果巴尔提斯•阿蒂拉因此而得诺贝尔文学奖,不会太意外,它实在是太像莫里亚克(1952年获诺贝尔奖)的作品了,但坦率说,写得更好。

  一个没落贵族之后,曾经年轻、漂亮、风流,在舞台上出尽风头,为此,她不惜放弃一切,包括对孩子的爱,她的女儿叛逃到美国,领导以演主角为诱惑,让她召回自己的孩子。但,好不容易逃离家庭阴影的女儿不愿回来,为表达忠心,母亲办了葬礼,埋葬了女儿所有旧物,对此,连领导都忍无可忍——他将唾沫吐到了她的脸上。

  以后,母亲疯了,她躲在家中,在被害的幻觉中,开始在精神上折磨并控制儿子,拆散他的爱情,宁可让他去嫖娼,也不让他被别的女人夺走。在钳制与叛逃之间,母子展开暗斗。

  然而,令人心碎的是,儿子的每一次挣扎,并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让母亲更深地潜入到生命中,女儿远在西方,却自杀了,而儿子的意识中,永远无法摆脱“XXX,妈妈”的话语格式。母亲永远留在了大脑中,左右着判断与行为。

  小说最感人的地方,在于将大历史与个人成长史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为我们展示了时代剧变中,我们是如何失去自我,并最终被奴役的。

  这是一部人的成长史,表面上看,它抒写的是一个被压抑的青春,肮脏、丑陋、伤痕累累,想挣脱却最终失败,每个人都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但仔细看,它实际上隐喻了人类整体的精神困境:有一个阴影徘徊在我们的头上,虚荣、做作、无情和受伤,她将手伸入我们的隐私,我们每一次拒绝,都是在对她确定无疑的地位的认同。

  我们可以把书中的母亲理解为爱、文化、历史、传统、民族……往往如此,人因对美好的向往而失去当下,然而,母亲也是受害者,她被种种力量决定着,在一个不断变迁的时代规则中,她事实上也已经迷失了。

  本书的震撼力源于残酷美,它将生命中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给我们看,这让我们认识到它的不完美,至少,自由还很遥远。这种从个人立场去看世界的坚持,与米兰•昆德拉形成了某种沟通和默契,单就本书,确实可以这样认为,巴尔提斯•阿蒂拉已达到了他那样的高度,他将走进不朽。

  《宁静海》读后感(九):Somewhere

  作者对神父说你是我第一个看见的不急着去拯救别人的神父,神父说我可以拯救不信上帝的人,但是拯救不了憎恨上帝的人。

  女演员给自己的女儿建了个衣冠冢之后 作家说她不会原谅你的 女演员说你永远不知道人可以原谅自己多少

  不了解历史,也不知道当时匈牙利的体制。看书里描述的是一个大家都想叛逃的地方,可是作家永远不会走的,他被锁上了。

  一个神经纤细的人

  我总是很脆弱

  既没有毅力

  也没有宗教信仰

  我的故事很棒

  适合每个人从这个句号或者那个逗号中

  听到自己的寂静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过人的日子

  不仅是我们

  她也一样

  像patrick怎么说的来着,就像在冥王星上吃早餐。

  宁静海也是在月球上

  《宁静海》读后感(十):作者中文版序

  中文版序

  亲爱的读者!

  这本书是我十年前写的。主要讲的是,有个人寻找自己的宁静。然而,书里并没有太多宁静的迹象。在我写它的过程中,我的体内也没有。写完之后还是没有。

  今年秋天,我应上海作家协会的邀请,成为少数有幸能在中国度过比在旅行社购买的旅程更长的时间、或能在有生之年造访中国的匈牙利(但也可能是欧洲的)作家之一。

  陌生与不解,多得数不胜数。我最先感到不解的是名字。准确的说:为什么有许多中国人给自己还起一个西方名字,大多数是英文名。是什么迫使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士在跟我们做正式自我介绍时撒谎说:我是Amy。

  我从来都没动过这样的念头,我会向某个人或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不作为巴尔提斯•阿蒂拉介绍自己。名字与人是同一的,我只与唯一的一个人同一:与我自己。我连化名或笔名都不喜欢。原因很简单,我不理解有什么能迫使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无论在感受什么思考什么说什么写什么做什么时,不使用自己的名字。

  言归正传,今年秋天,我成了少数有幸搭乘一辆嘎吱作响的长途汽车离开与上海摩天大楼竞相攀升的喧嚣抵达寿圣寺的欧洲人之一。那时候,我在中国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起西方名字已经排到了我不理解之事的最后一位或倒数几位。然而我真的觉得,我在一个月里度过了十年。

  我被安排在一个面向竹林的客房,当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突然开始啜泣失声。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陌生之地,四十二个春秋的甜酸苦辣倾囊倒出,不过体系还能运转,就像用锄头刨开了一座蚁丘。

  在寺庙的庭院里,有一株一千两百年的古树。它比匈牙利还要古老。我在树下坐了整整一夜,试图把我那些四散奔逃的蚂蚁一只只地捉回到一起。想要重建体系。我找到了自己习惯了的、安全有效的焦虑不安。我想说的是,我生平第一次这样远离自己的一切,在大约一万公里之外。远离我的语言和我的信仰。远离我的孩子和情人。远离我的写字台。准确的说:我到过远离这一切数千公里外的地方。但我还是没有到过。

  拂晓,当僧人们去用早餐时,我才躺下。我不是僧侣,没有拂晓吃早餐的必要。我从长椅旁拾起一片树叶,将它夹在题为《美丽心灵——古代中国美学》的书页里,我背着那本书在中国已跑了两个月,但只翻过两次。我捡这片落叶没有任何意图,就跟我在旅途中捡的任何一块石子、一把沙土或一只干果没什么两样:将一个瞬间变成永恒,戏弄一下无常的多变。

  我回到客房里才震惊得发现,事实上我很愚蠢。那棵树确实有一千两百岁,但这片落叶并没有那么古老。它跟寺院里的其它树叶一样,也是在今年春天发的桠。如果我真认为它没有一千两百岁,我还是很蠢。想来它从中汲养的树干要比匈牙利还古老,甚至超过了寿圣寺。但是,如果我认为这两个事实相互排斥,那我就更蠢。如果我认为那位向我自我介绍叫Amy的女士是在撒谎。的确,假如我认为给自己起一个中国名字,比方说“圣寿”,这个名字不能与我同一的话,那更愚蠢之极。

  我想说的是,我回到客房里才震惊得发现,我既没有把我四散奔逃的蚂蚁捉回到一起,也没有忘记它们,我只不过意识到了,这座蚁丘坍塌了。现在,在远离我的写字台一万公里的地方,我与宁静同一的程度,就跟十年前我曾与《宁静海》同一的程度完全相同。

  你现在正在读的这本书,就像是寿圣寺一千两百年古树的一片树叶。这跟世界上任何一本译著一样。它让你感到的陌生与不解,就跟一个两千万人口的都市或一座佛教寺院让我感到的如出一辙。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用匈牙利语写了什么。我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用中文在读什么。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俩还是会彼此知道。

  祝阅读愉快!

  圣寿

  巴尔提斯·阿蒂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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