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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舰队》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3-23 21:31: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无敌舰队》读后感精选10篇

  《无敌舰队》是一本由[美] 加勒特·马丁利著作民主建设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2.00元,页数:43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无敌舰队》读后感(一):所谓帝国的兴衰起落,不过是历史的一粒尘埃

  在远古时期人类力量无法与大自然的力量匹敌,久而久之,他们便会对大自然的力量顶礼膜拜。随着时代发展,人类创造文字,也发展出了文明。在其基础上,宗教也渐渐诞生

  但随着人类技术的发展,他们开始意识到,金属兵器的杀伤力远远胜过了那些虚无缥缈神灵。此时,依附于军队的王权渐渐成型,与神职人员极力维护的神权开始分庭抗礼

  欧洲的天主教在演化过程中,渐渐分化成许多支派。其中包括尊崇神职人员的旧教,和鼓励信徒直接与上帝沟通的新教等。在地理发现时代,西班牙帝国是旧教的忠诚守护者,国王腓力二世特为尤甚。为了表达自己虔诚,他严守戒律,远离物质享受,将漫长的苦修当做生命主题。而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与其支持者则选择拥护新教,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权,她甚至处死了自己的表妹,拥护旧教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而法国等国家则在这两者间摇摆不定,不时观望着这两个国家之间的交锋。

  而最终,信仰分歧演化为一场规模宏大的海战。而参与战争双方,则是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和英国的海军舰队。后来,这场海战的前因后果、以及许多细枝末节都被收录在了这本《无敌舰队》中。

  《无敌舰队》的作者是加勒特‧马丁利,他是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二战”期间曾在美国海军服役。在1948年,他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欧洲史,在现代早期欧洲外交史方面卓有建树。因其精湛熟练文笔、翔实可靠的史料及全面独到的分析,这本《无敌舰队》于1960年荣获普利策奖。

  根据书中记载,早在战争爆发之前,英格兰和西班牙两国之间便已经摩擦不断。在尼德兰,英国陆军与西班牙陆军始终保持着对峙状态,双方偶尔会出现交火。而在海上的贸易中,双方一边竭尽全力掠夺着殖民地的香料、宝石黄金,另一面绞尽脑汁对手施加暗算。

  英国海军将领德雷克原本是一名商人。某次经商归来时,他所在的武装商船被西班牙舰队偷袭。得益于船上的小艇,德雷克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为了报复对方,德雷克组建了一支海盗部队,在各个海域向西班牙的货船发动攻击。而这种做法正中伊丽莎白女王的下怀。她允许德雷克在英国港口销赃,还为他发放私掠许可证,允许他“奉旨掠夺”。

  私掠许可证如图:

  德雷克的劫掠行径引起了西班牙国内军民的愤慨,但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担忧远远不仅限于此。罗马教廷希望他能剿灭英国的宗教异端,英国的旧教徒和神职人员的地位日益下降,这些事情让笃信旧教的腓力二世压力倍增。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花费大量钱财打造战船,并采买武器、干粮和酒水等战略物资。

  与此同时,腓力二世还派出部下与英国进行谈判,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的部下成功完成了谈判,但这次行为,无疑是一次弄巧成拙尝试。大批备战的西班牙士兵瑟缩在潮湿阴冷的军营里过冬,许多人纷纷病倒。战斗尚未打响,士兵便已经大幅度减员。而伊丽莎白则命令士兵无需备战,这些士兵在家里休养生息,得以保全了健康,还省下了一笔可观的军费开支

  在腓力二世粗暴的命令下,无敌舰队从北方起航。因为着手准备周期较长,船上的饼干和淡水早已变质,这导致无数士兵罹患了败血症和痢疾。当他们在拉科鲁尼亚补充给养时,又遭遇了一场罕见暴风雨,30艘战船与6000名官兵就此失踪。

  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船只以卡拉克帆船为主。这种船仍然保留着旧式塔楼。在风浪较小的内海(黑海)与土耳其帝国作战中占尽优势。但在风浪较大的英吉利海峡中,优势变成了累赘,它的结构导致它根本无法抵抗剧烈的风浪。

  卡拉克帆船如图:

  而英国军方将领霍金斯则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改革方案——去掉塔楼,改用流线型的盖伦帆船。这种船机动性很强,西班牙的卡拉克帆船根本无法靠近它们,更无法发动接舷战(白刃战)。

  盖伦帆船如图:

  在战斗打响时,德雷克出众的指挥能力骗过了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他派出少数部队与对方佯装交火,却将主力转移到了上风口,占据了有利地形。另外,他还将部队分成四支机动性更强的小分队,从不同方向对无敌舰队发起攻击。英国海军配备的长重炮射程很远,这使得西班牙无敌舰队损失惨重。

  长重炮如图:

  在英国引火船冲乱无敌舰队的阵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德雷克一方。西班牙船长们发现,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贴近来去如风的英国盖伦帆船,更无法发动白刃战。无敌舰队中的大批旗舰被俘,而在逃亡的路途中,许多船只失事,大批船员则葬身在海浪病痛饥饿中。

  在我们的历史书上有这样的一句话:这场战争奠定了航海大国的基础,也是西班牙由盛转衰的起点。但实际上,这样的说法毫无根据。在这本《无敌舰队》中,这场战争不过是时代发展的一个普通节点。除此之外,书中还介绍了战争前后欧洲各国盘根错节的外交关系,以及复杂微妙政治局势。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也是开拓者们保卫自由英雄创举。无论是那场规模宏大的海战本身,亦或是帝国的兴衰起落,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颗微小的尘埃罢了。

  (完)

  本文原发于公众号:吃书达礼

  《无敌舰队》读后感(二):炉火纯青的非虚构写作,臻于完美的历史叙事

我将这种摘录和整合各种“权威证据”的历史称为“剪刀加浆糊”的历史学。一定要重申,这根本就不是历史学,因为它并不满足成为一门科学条件,但是很久以来这又是唯一的一种历史,而且至今还有许多人依然阅读这样的历史,还有许多人依然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写作。因此,他们中的一些人(其中一部分人即使看到了我这些话,依然会阅读那种历史)会不耐烦地说:“凭什么你说这些东西不是历史学,但是它本身就是历史啊学;剪刀加浆糊,就在表现历史;这就是为什么历史学并非科学。即使职业历史学家们将他们的工作魔法化’,历史也只是一些人人皆知事实。”为此,我要说一些这种“剪刀加浆糊”历史的变化

  这是英国历史学家柯林武德对 响史学研究极深的“剪刀加浆糊”式历史学的批判,这种旧史学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摘录各种权威证据,在柯林武德看来这样的表现历史的方式不过是并不高明的裱糊匠。自从西方史学之父希罗多德的《历史》问世以来,史学逐渐脱离了诗歌文学色彩,先是披上宗教神谕的霓裳,随后步入了兰克式的科学史学。但人们阅读历史的兴趣却被冗长枯燥的文字表述所浇灭。

  而这个假日我所阅读的美国学者约翰.马丁利的这本《无敌舰队》,虽然问世于几十年前,但却文笔优美,意蕴动人,考证严谨而史料丰富,不失为非虚构历史写作的极佳代表。在这里我隆重推荐给所有热爱军事史、近代西方国际关系史的朋友,你开卷阅读之后必定不会后悔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舰队画像”:对手舰队出现在左上角无敌舰队书影无敌舰队8.7[美] 加勒特·马丁利 / 2017 /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两个大国的海上碰撞

新造 的 作 战船 楼 在 崭 新的 纹 饰 下 熠熠 生辉, 桅顶 的 旌旗 猎 猎 作响, 甲板 布满 了 英姿飒爽 的 骑兵, 整 支 舰队 军容 壮丽、 血气方盛,新造 的 作 战船 楼 在 崭 新的 纹 饰 下 熠熠 生辉, 桅顶 的 旌旗 猎 猎 作响, 甲板 布满 了 英姿飒爽 的 骑兵, 整 支 舰队 军容 壮丽、 血气方盛。

  1588年是世界上看似普通的一年,这一年是东亚的明神宗万历十六年;日本后阳成天皇天正十六年;是英国的女王伊丽莎白与西班牙的腓力较量武力与智慧的一年。这一年戚继光去世,新旧西方大国之间正游走在最为脆弱的火山裂隙畔。

  同时,在民间流传着各种各样末日审判的神秘主义论调,给这一年罩上了种种不详的阴影。各种占星家都在寓言三星相连将会带来的噩运会降临到哪个国家君主的身上,这一切包括灾难降临的恐惧平添了历史的神秘。

  我们所知道的是1588年是西班牙无敌舰队陨灭的那一年,是老牌帝国为英伦三国所取代的转折点。可我们从教科书中知道的许多时间点、意义却不能提供更多的细节。不怕马丁利为大家提供了最为细致、传神的战场前线的报道

英西海战舰只

  有关无敌舰队的故事在一层金色的烟霭背后愈发扭曲,也更显伟岸,它变成了一则散发着英雄气息的寓言,意在推崇保卫自由、抵抗暴政的壮举,它化作了一段永恒神话,讲述了以弱胜强、大卫击败歌利亚后凯旋荣归的故事。它令身陷黑暗时光的人们重拾风云之志,带领他们彼此砥砺。

  我们想不到的是作者会先从英国的玛丽女王被处死写起,直到一半的篇幅无敌舰队才终于起航,让人等的心悸。笔者无疑受过严格的历史学学术训练,所有叙述的背后都有严谨的史料支撑,这从书后扎实的文献索引和章节注释就可以看出。与一般写英西海战的书不同的是,马丁利进入这段历史选择了看似迂回曲折的太行羊肠小道,但却直指历史的深邃

  玛丽之死就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的最先一块牌,揭示了这幕历史大戏的开场。更重要的是,玛丽本人曾是腓力的妻子,法国国王的兄嫂,又与法国国内觊觎王位的洛林家族的吉斯公爵有很深的亲缘。欧洲王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正是理解这段历史的关键所在,也恰好是切入战事的绝佳入口。不要忘了加勒特.马丁利的本行是前现代(16世纪)欧洲国际关系史,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会发现作者熟稔于对当时各种历史事件所引发的欧洲国家关系的变动进行细致入微的考察。在这里,我们不妨提示一下全书的结构,以苏格兰女王玛丽之死开篇,引出伊丽莎白的英国,过渡到海峡对岸的法国,进而转向西班牙、尼德兰,于是一幅整体的16世纪晚期的欧洲国际关系画卷便跃然纸上,当然这一切铺垫都是为了无敌舰队的亮相而服务的。

登场的诸位主角

  历史的骨架是事件,而灵魂则在于人物。对于人物的刻画是非虚构写作,尤其是历史写作里最为不易的事情。熟练的史家往往可以用只言片语便立体勾勒出一个人的最深刻性格特点。马丁利毫无疑问也是个中好手,从一开篇的玛丽女王之死,就分外让人惊艳他的文学修辞的宝库有多么的丰富。不信你看他是这样写的:

身着 黑天鹅 绒的 她 好像 淹没 在 了 相同 颜色 的 高 背椅 中。 冬日阴郁 的光 不仅 使得 她 白皙 的 手 黯淡了几分, 还 令她 头巾 的 黄 金色 与 堆叠 在 头巾 下 的 棕 发 的 红 金色 也 失去 了 色彩。 但 看客们 仍然 可以 清楚 地 望见 她 喉 上 精致白色 蕾 丝 褶边, 再 往上, 是一 片 反衬 着 黑暗的洁白的心形 花瓣, 那是她的 脸庞, 上面 点缀 着 一双 乌黑的 大眼睛、 一张 小巧而 流露出 渴望与不甘 的嘴。

  玛丽的高贵、不甘在这一段文字中若隐若现奢华、渴望与诡谲的刻画可谓十分到位,这样的描写在全书中十分多,你自可以找到多个例证,这里就不赘述了。

玛丽被执行死刑

  英格兰的伊丽莎白:

  善于玩弄高级政治游戏女王,对人民仁慈,精通政治平衡与国际关系。她深受国民爱戴,臣下忠心。

  德雷克:

  一位传奇的海盗、航海家和海战天才。在书中他火烧髭须,在卡迪斯、里斯本等沿海曾给西班牙人很大的威胁,是这场海战的副指挥官,指挥着复仇号。

  西班牙:

  1、圣克鲁兹,鞠躬尽瘁的海军名将,却病逝于无敌舰队起航前数月,给西班牙的国运带来了无法预料的逆转。

  2、帕尔马,那个时代西班牙的敌意陆军名将,在硝烟漫步、旷日持久的低地国家鏖战。在这位公爵的脑海中,装着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尼德兰沼泽、潟湖与堡垒间的交通地图

  3、腓力,起初小心谨慎,犹疑不决。随后却胆大妄为,为宗教狂热与征服野心所支配的西班牙帝国的强人。他兼具苦行主义与享乐精神,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Philip II),1588年英国舰队入侵的建筑

  法国:

  1、亨利三世:扶不起的阿斗?他是仁慈、懦弱的化身,对母亲和吉斯公爵缺乏果断性。需要面对法国国内错综复杂的军事政治博弈,却自得其乐

  2、纳瓦拉的亨利:为人风流成性,看似不顾大局沉迷女色却对士兵负责任,有实用精神的法国的未来之星。关于他的故事主要在与保王军的战斗中。

  3、吉斯公爵:阴险狡狯,善于表演与自我包装。守旧分子与宗教狂热并存。他就是法国的福祉亦或灾星。

  总体来说马丁利的人物描写是成功的,他善于抓住人物的面部特征进行素描,凸显人物最本质的性格特点。通过人物的事迹来进行深度描绘,除非有历史疑难时才跳出来进行一些补充,这样的分寸感的把握无疑是很成功的。作者通过地点、时间的不断变换,立体呈现了无敌舰队所在的那个时代与欧洲的国际格局,为读者了解无敌舰队出征的历史背景提供了丰富的细节支撑。写到此处,为方便诸位,我也做了一个复盘与梳理,整理了书中大战双方的一些重要情况,列在下方,以便更为直观地了解这场英西海战。

  舰队运动的海域:英吉利海峡,北海和苏格兰北部和西部的海域,奥克尼和爱尔兰西部。

  “无敌舰队”战役中的战斗人员:由荷兰舰队协助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意大利人,德国人,荷兰人,弗莱明人,爱尔兰人和英国人对抗英国舰队的舰队(西班牙语为“舰队”)。

  在舰队战役指挥员:西班牙指挥官麦地那西多尼亚公爵和帕尔马的反对英国指挥官主霍华德埃芬汉的,英格兰的高级海军上将约翰·霍金斯爵士,马丁·弗罗比舍爵士,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亨利勋爵西摩和爵士公爵威廉·温特。

  无敌舰队”运动中的海军规模:西班牙无敌舰队拥有大约160艘战舰。英国人在通道中动员了多达200艘船。不明身份的荷兰船只骚扰和攻击舰队,并把帕尔马的部队公爵压入他们的敦刻尔克港。

  船舶,组织,战术和装备: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在英格兰的血统在海战发生深刻变化的时候出现。西班牙代表了古老的传统,而英国人则采用了新的军舰和新战术设计。

  在海上的中世纪战争中,士兵们在前方和后方(前方城堡和后方城堡)以及桅杆顶部向商船贸易船增加了城堡,并像在陆地上一样与舰队作战,排出箭和手枪,登上敌人船和进行交战。 这是书中所介绍的西班牙人擅长的接舷战。

  西班牙人在“无敌舰队”(Armada)中之战的船只代表了这一传统。西班牙的主要船只是大帆船,帆船高高地耸立在高耸的水面上,高耸在手持火器的城堡之后。而班组人员抓住敌船,让士兵登上捕捉。他们的高度和宽阔的横梁使这些船难以起航。

  英国船长尤其是约翰·霍金斯(John Hawkins)和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启发了女王海军的一种新型船舶 ,其中约25艘建造。水面较低,船头较长,城堡前后相差很大,这些圆滑的船只运载更复杂的索具,使它们能够靠近风帆,使它们比西班牙船只更快,更灵活。

  英国没有常备军,所以她的海军舰只是由水手独自乘坐的。英国作战舰艇越来越多地依靠射击而不是登上来打败敌人。也就是书中强调的长重炮、加农炮等中远距离的精准炮击。

阿喀琉斯之踵

西班牙的黄昏

  强大的无敌舰队为何失败是永恒的历史疑问,阅读马丁利的书你会发现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答案并不是唯一的。

  首先,是木桶板,这一点为一般人想不到。在现代巴斯德杀菌法发明前,远海出航的水手们大多只能吃一些腌肉、鱼干、饼干,淡水和食物的保险时间与木桶质量密切相关。因为一旦木桶板材较新的话,其保存时间会相应缩减,腐败变质的食物淡水进入水手的伙食中会带来灾难性的影响。船热、痢疾等疾病都会发作,在人员稠密、空间有限的远洋战船上更是会造成大量船员失去战斗力,从而影响士气。

  而巧合的是狡猾的德雷克在无敌舰队出航一年前在西班牙南部海岸曾经烧毁了大批干木板,而这些本来是要为无敌舰队提供优良的食物贮藏桶材的。

  其次则是西班牙舰队的驳杂,来源复杂而且很多性能存在问题,在遭遇风暴、事故后难以修理。英国船只的逆风航行、航速、灵活性上都优于西班牙船只。西班牙船只普遍都有笨重的船楼,这无疑削弱了它的适航性。

  英国舰船在性能上的优越性早已在一次次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们可以任凭自己的意愿侧翼包抄和袭扰敌人,可以将风向优势牢牢掌控在手中,并根据需要随时调整射程,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喜欢,都可以确保全身而退。

  西班牙人无法赶上的新英格兰的战舰,加农炮对舰队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西班牙舰队1588年6月至9月

  “无敌舰队”战役中的伤亡人数:根据当代西班牙记录,65艘战舰幸存下来,65艘失踪。失去的41艘是主要的船只。在无敌舰队的3万名士兵和船员中,大概有2万人在航行中遇难。(由爱尔兰的英国人处决),但主要是饥饿和疾病。在“无敌舰队”到达西班牙港口后,他们继续死亡。西班牙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逐步走向衰落,很大原因是债务负担。

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航线于1588年,通过海峡进入北海,北进入大西洋和爱尔兰西海岸。地图显示了已知的舰队舰艇残骸。在舰队的一半的120船失去了许多正在消失。这张地图显示了Eddystone,Portland,Isle of Wight,Calais和Gravelines的舰队和英国舰

  在马丁利看来,阻挠原计划的帕尔马与无敌舰队会合的重要原因是水深,这让人意想不到。这可以说是海洋史、军事史研究中的一个新见,却又是基于细致的观察。

  西班牙的盖伦帆船吃水为25到30英尺,然而遍观敦刻尔克周边的水域,在所有离岸几里格的范围内,他们将找不到任何水深达标的锚地。而英国船只的吃水浅,在自家海岸复杂的沙洲、浅湾的怀抱中可以畅通无阻,双方的这一差异决定了未来战役的不同走向。敦刻尔克的水深终结了西班牙大军会合,这个新鲜的结论却是出自学者的亲身经历、实地考察与海军经验。因为马丁利有过海军服役的经历,对各种军舰的性能、战术战略可谓烂熟于心。在这里地理环境对于历史的影响得到了有力地凸显,地利不在西班牙人的一边,书中反复强调的双方海军争夺上风向的过程也凸显了那个时代海军作战的特点。

  大海的帷幕落下,英国成为了胜利者,西班牙则逐渐下场(因为随后英国和西班牙还会有10多年的纷争)。无敌舰队的传奇成为历史,但是有赖马丁利的生花妙笔,我们发现原来历史可以这样写,海战是如何塑造了现代秩序与欧洲格局。这一切都是思维得以升华的过程,也是读史明智的具体体现。在真正的史家眼中,严肃的学术可以有温度与质感,可以风趣幽默,可以文笔优美,因为史家的史识早已经寄寓其中。

结语:

  牛津大学的讲座教授埃利奥特更是献上了自己所能给予的最高赞赏,无论是他对于这位史学家的学术素养,还是对于这部作品体现出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在一丝不苟的学究式研究之外,他还是一位胸中燃炽着雄心的历史学家,他想要写作能够吸引和感染公众的作品,而在平常的学术机构中,这样的作品罕如凤毛麟角,与此同时,他还要以完美无瑕的学术成就作为支撑是书的立论之基。

  高度赞誉本书也不为过,炉火纯青的历史叙事,娴熟的人物心理、历史场景的把握。融学术与审美、阅读享受于一体的佳作!再次推荐给诸位历史爱好者。

无敌舰队8.7[美] 加勒特·马丁利 / 2017 /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参考资料:

  1、《无敌舰队》,(美)加勒特.马丁利

  2、https://www.britishbattles.com 图片来源

  《无敌舰队》读后感(三):埃利奥特

  传统上,无敌舰队战败的故事也被视为一个国家遭逢危机又自我救赎的故事——经历了危机和救赎的是16世纪末叶的英格兰,它面对和挫败的对手是腓力腓力二世的西班牙,一个势不可挡的强国,一个自封的罗马教会的捍卫者。在时人和后代的眼中,这座由童贞女王统御的小岛竟然击败了西班牙和天主教反宗教改革阵营的庞大势力,可谓天意使然的大事,对于英国和其他国家的新教徒而言,这场胜利也提供了有目共睹的凭据,证明了上帝绝不会抛弃他孤苦无依的子民。

  胜利的喜讯传来后,一场举国同庆的感恩节与伊丽莎白一世登基三十周年的纪念庆典一道被安排在了1588年11月,感恩节的日程包括为期一周的祷告仪式、布道宣讲和列队巡游,与此同时还伴有明亮的篝火和四处回响的教堂钟声。这是一场为天降救赎举办的庆祝典礼,为了共同纪念这起伟大事件,英格兰和造反的荷兰诸省还打造了许多纪念章,其中的一枚刻画了无敌舰队被“新教之风”吹散的景象,还烙有“上帝吐纳风雨,他们因之溃散”的字样。这场突然笼罩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劫难极大地巩固了16世纪晚期正在英格兰呼之欲出的一种国家自我想象,在这种想象中,这是一座蒙神祝福的岛屿,一处崇奉新教的自由乐土。

  十七年后,在伊丽莎白的继承者詹姆斯一世即位之初,又有一幕显然彰显了天降救赎的好戏再次确认了这种想象。1605年11月5日,盖伊·福克斯(Guy Fawkes)的火药阴谋被破获。11月恰恰是伊丽莎白登基的月份,这位女王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光辉在当时与日俱增,此时披露罗马天主教会的惊天密谋刚好提供了新的凭据,证明上帝一直在照看他的这片国度。随着教皇和敌基督的势力又一次遭到挫败,一项年度庆典自1605年开始设立,旨在每年提醒英格兰的男女牢记这两次都称得上无与伦比的天恩,为此他们有必要永远忠于信仰的事业。

  最后,好像是为了再三强调上帝将非凡的祝福赐予了这个国度似的,奥兰治的威廉——在另一阵“新教之风”的助力下——于1688年11月5日在托尔湾登陆,他将要履行身为光荣革命捍卫者的使命,而这场革命最后确保了新教和自由的决定性胜利。在一个团结的英国威严地迈步向前的进程中,它其实是怀着骄傲的自信依次超越了西班牙和法兰西两大帝国,直到在这世上远迈群伦,它坚信自己是一个尤其得到垂青的国家,它的宗教、自由无不安如磐石,它的舰队也好似有铜墙铁壁。不过等到1888年,当击败无敌舰队的第三个百年纪念日在各地分散的庆典中度过时,典礼本身已经无甚必要了。大不列颠已经统治了海洋。无敌舰队的故事早已被重述了无数次,19世纪的一批杰出史家,如J. A.弗劳德[1]、J. K.劳顿[2]、朱利安·科贝特[3]等人,在重述时还补充了新的文献证据,而今这个故事早已深刻地烙印在国家记忆之中。

  饶是如此,到了维多利亚时代[4]晚期,世界又迅疾地发生了巨变,这将激烈地改变英国及其世界帝国的前景。1940年的情景一如1588年,这个国家的生存再度命悬一线,某个奉行侵略的强国正咄咄逼人地跨越欧洲大陆,迫使一个又一个国家在其显然不可阻挡的侵略势头之下屈服。两起事件相隔几个世纪,却又如出一辙,此间的张力让一位年届不惑、曾经在哈佛大学接受学术训练的美国史学家盖瑞特·马丁利心绪难平,很快,当他的祖国加入战争并与英国并肩作战时,他也即将前往美国海军服役。“写一本有关西班牙无敌舰队战败的书,”他的序言如此开篇,“一定早就有人动过这个念头,而我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在1940年6月,那时全世界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英格兰的海岸及其周边海域。”十九年后,即马丁利逝世前的第三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败》(The Defeat of the Spanish Armada)——在美国发行的版本简称《无敌舰队》(The Armada)——将会付梓,批评界和大众读者的好评随即如潮涌至。“这部书,”英国历史学家J. H.普拉姆[5]写道,“无可挑剔,是一部大多数史家都会不惜耗费半生心血以求完成的杰作。”

  自从1959年出版以来,马丁利的《无敌舰队》不仅旋即跻身畅销书之列,而且一版再版,当读者们渴望寻找关于1588年划时代事件的叙述类作品时,这部著作依然是最常出现在推荐书单上的第一选择。我们该如何解释本书在数十年中经久不息的畅销和长销呢?马丁利是一位深具职业素养的历史学家,他的研究专长本来是一个相对深奥晦涩的题目——“十六世纪的欧洲外交和国际关系”,在这个领域他将发表另一部经典作品——《文艺复兴时期的外交》(Renaissance Diplomacy, 1955)。马丁利的研究使他对相关时段史料——无论出版与否——的掌握造诣非凡,他曾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准备编纂一部纵贯16世纪上半叶英西关系史的多卷本史料集。不过在一丝不苟的学究式研究之外,他还是一位胸中燃炽着雄心的历史学家,他想要写作能够吸引和感染公众的作品,而在平常的学术机构中,这样的作品罕如凤毛麟角,与此同时,他还要以完美无瑕的学术成就作为支撑是书的立论之基。他在1942年第一次得偿夙愿,一部成功的传记《阿拉贡的凯瑟琳》(Catherine of Aragon)在该年问世。他还将再次如愿以偿,而这一次,出现在他笔下的无敌舰队甚至博得了更加轰动的反响。

  只需读一读《无敌舰队的战败》开篇的第一章,看看有关苏格兰的玛丽女王在1587年2月18日于福瑟林格受刑伏诛的生动描写,我们就能体会到马丁利是一位何其擅长讲述故事的大师。他在摹画细节、呈现戏剧效应等方面委实别具只眼,而类似的神来之笔还会在书中层出迭见,对1588年巴黎街垒日战斗的描写可谓才华横溢,对同年8月英、西舰队的海上持久战的描绘也令人过目难忘,后者还展现出了马丁利对海军事务细节的精通。他在勾勒人物性格上同样才气过人,例如文中对行将老去的腓力二世的刻画,身在埃斯科里亚尔的菲利佩操劳国事,“双眼布满血丝,筋骨疼痛,手指僵直”,他宵旰忧劳,“将重任加于己身,做起了西班牙帝国的头号职员”。在马丁利的书中,16世纪的欧洲在我们眼前栩栩如生,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妙笔也出现在了另一位史家费尔南·布罗代尔[6]的作品中,两人同处一个时代,虽然彼此间风格路数迥然,但布罗代尔那部在《无敌舰队》面世十年前首次出版的《腓力二世时代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也以僻处埃斯科里亚尔的这位孤独君王为主人公,为我们留下了一幅难以忘怀的肖像画。马丁利作品中的细节描写、人物性格刻画,谋篇布局上的布景与闪回,并没有阻遏和毁坏故事的内在动力与连贯性。他有一个伟大的故事要讲给世人,他以明晰、凝练、深邃的笔触,出色地完成了叙述。

  因此,仅就对于这一段著名历史插曲的勾画和再创作而言,马丁利的《无敌舰队》不仅在当时,而且至今仍然无与伦比。但是在另一方面,和布罗代尔的《腓力腓力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不同,该书在历史学意义上的新颖程度还可以再作商榷。《无敌舰队》展现了令人钦佩的清澈文笔,就无敌舰队一役作出了专家式的权威论述,却似乎并没有为既有的故事框架带来实质性的改变。对此或许只有一点例外,这便是马丁利就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的历史评判所做的翻案,1588年以后的几个世纪里,梅迪纳·西多尼亚在指挥无敌舰队期间的表现只为自己招来了无穷无尽的蔑视和非难。马丁利是一位决心要为过去的历史人物讨回公正的史家,而历史上与公正无缘的失败者至少与胜利者一样为数众多。在马丁利充满同情的描述下,梅迪纳·西多尼亚是一位按良心办事而且富有才干的统帅,马丁利讲述了公爵一路上遭逢的可怕难题,描画了他在主公下达的时常前后违忤的命令中左支右绌,欲兼得而不可为的挣扎状态,日后彼得·皮尔森(Peter Pierson)曾就公爵及其作战生涯开展过一项资料翔实的研究,马丁利为梅迪纳·西多尼亚进行的辩护在皮尔森出版于1989年的《无敌舰队的指挥官》(Commander of the Armada)一书中得到了有力的印证。

  然而,在丰富了人们对这场战争的历史性理解方面,本书的真正优势在于别处。马丁利最突出的成就表现在他没有仅仅把无敌舰队的故事局限于英国,或者英西双边关系的历史剧本中,而是将此事置于全欧洲这场大戏之下,这场历史剧不但涉及伦敦和马德里,巴黎、布鲁塞尔和罗马也都深深地卷入了戏剧冲突。在这里,身为精研外交的历史学家,作者回到了自己的本行。在此前没有任何历史学家曾经获得过彻底成功的地方,马丁利成功了,他揭示了一张覆盖欧洲大陆的盘根错节的多边关系网——譬如,发生在法国,以吉斯公爵夺取巴黎为最高峰的一系列事态发展,原来与腓力的无敌舰队终能扬帆起航彼此息息相关。凭着高超的技艺,他在编织一个复杂故事的千丝万缕时做到了条分缕析,将英格兰的事业放在了更为寥廓的欧洲语境下予以论述,无敌舰队一役也被纳入新教势力与天主教反宗教改革阵营相互对抗的宏大叙事之中,变成了这场囊括寰宇的全面战争中的转折时刻。从另一重角度来看,这场战役甚至成了后来在1940年春夏之际臻于顶峰的另一场全面战争的预演。

  不可避免地,本书对1588年诸多史事的解读在收获教益的同时,也存在某些疏漏之处。在回首这段历史时,很明显马丁利将视线更多地锁定在欧洲的场景上,从而牺牲了故事中大西洋的历史维度。整个故事或许更适宜从德雷克完成于1577年至1580年的环球航行开始起笔,是这次周游而非苏格兰的玛丽女王在1587年的死刑处决,让利益遍及世界的西班牙帝国感到了真切的威胁。同样,对1587年至1588年的全神贯注还制约了故事另一端的叙述视野,这个故事无论如何不应该以1588年无敌舰队的战败和溃散而告终。新的入侵舰队将会在16世纪90年代再度向不列颠群岛进发,未来十年里,西班牙权势的骇人程度在同时代人的眼中似乎并不逊色于从前。

  当然,1588年这一战确实导致了一些重要的后果。征服英格兰的宏图大计在该年落空,对西班牙人和英国人的集体意识产生了持久的影响。就西班牙而言,这暗示着因为自己的罪过,上帝已经转而与他的选民彼此敌对。这种意识连同此后接连不断的挫折和战败,为西班牙的国民心理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失利阴影,直至20世纪的最后数十年才得以云开雾散。另一方面,对英格兰来说,这场大捷则宛如一针强心剂,在全体国民的心中奠定了胜利的意识,这种集体意识不仅在汉诺威[7]和维多利亚时代结出了辉煌的硕果,还让英国人在面临德国1940年发起的猛攻时,能够举国上下坚定一心,勇于成为这场泰坦之战[8]中活下来的那一个。

  时间又到了1988年,庆祝击败无敌舰队的第四个百年纪念日来临,当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庆典展览在格林威治的海军博物馆(Naval Museum)拉开帷幕时,看上去无敌舰队的故事终于耗尽了它对国民情感的所有号召力。就像马丁利本人首先期冀的那样,当年涉事的各方都已各领褒贬,得其所哉。伴随英国的国民心理自20世纪中叶以来的变迁,多数时候,无敌舰队一役已然难以在集体意识中唤起共鸣,故事的遗音余韵正随尘埃落定。结果便是,无敌舰队的战败作为一遥远的起历史事件,到今天不过意味着按时重放的富有戏剧性的文献纪录片而已。而马丁利早已通过卓越的叙事技巧将英格兰当年的伟业雕琢成一部好戏,在全欧洲的舞台前方上演,其实他才是这条路的先行者和奠基人。虽则如此,1940年那场黑暗和光明的伟大角逐尚且距今未远,现实的呼应更为马丁利戏剧化的历史重塑灌注了动人心扉的力量,仍将继续感染读者与之同行,并确保他对于1588年这段往事异彩纷呈的召唤能够不断吸引新的读者展卷共赏。

  [1] 詹姆斯·安东尼·弗劳德(James Anthony Froude,1818—1894),英国历史学家、小说家、传记作家、杂志编辑,著有十二卷本《英格兰史:自沃尔西覆灭到无敌舰队战败》(History of England from the Fall of Wolsey to the Defeat of the Spanish Armada)。

  [2] 约翰·诺克斯·劳顿(John Knox Laughton, 1830—1915),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现代史教授,他可能是第一个主张将海军史划为独立研究领域的史家。

  [3] 朱利安·科贝特(Julian Corbett, 1854—1922),海军史家,他的研究曾经为同时代英国皇家海军的改革提供帮助,代表作《海上战略的若干原则》(Some Principles of Maritime Strategy)至今仍是军事领域的经典作品。

  [4] 即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时期(1837—1901)。

  [5] 约翰·哈罗德·普拉姆(John Harold Plumb,1911—2001),英国历史学家,剑桥大学现代英国史教授,曾在1960年赴马丁利所在的哥伦比亚大学任客座教授,他兴趣广泛,研究领域涉及社会史、艺术史等多个领域,作品雅俗共赏,在英国史学界门生众多。

  [6] 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 1902—1985),20世纪享有盛誉的法国历史学家,法兰西学院院士,年鉴学派第二代学者中的翘楚和集大成者,其在史观、视野和研究方法上的诸多创见已为当今史学界广泛借鉴。

  [7] 英国汉诺威王朝(1714—1901),因王朝首位国王乔治一世本为德国汉诺威选帝侯而得名。

  [8] 亦称诸神之战,指古希腊神话中俄特律斯山上以克洛诺斯为首的十二位泰坦神与下一代奥林波斯山上以宙斯为首的十二主神之间的十年鏖战。

  约翰·赫克斯特布尔·埃利奥特(John Huxtable Elliott, 1930— ),当代英国历史学家,牛津大学钦定讲座教授,在伊比利亚半岛现代史的研究上建树颇丰,著有《旧世界与新世界:1492—1650》(The Old World and the New, 1492-1650)、《大西洋世界的帝国:英国和西班牙在美洲,1492—1830》(Empires of the Atlantic World: Britain and Spain in America 1492-1830)等。

  《无敌舰队》读后感(四):《无敌舰队》:1588年,西班牙与英格兰,必有一战?

  文/吴情

  海洋在今天的国际政治舞台的中心地位不用多说。早在美国海权理论家马汉发表《海权论》数百年前,随着“地理大发现”与对外殖民,西欧以海洋作为民族未来的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都建立了令人艳羡的殖民帝国。然而,帝国本身似乎总摆脱不了盛极而衰的命运,如罗马帝国、波斯帝国,征服了葡萄牙的西班牙帝国,会是一个例外吗?后见之明告诉我们,它也不例外,1588年,随着征讨英格兰的“无敌舰队”的覆灭,西班牙帝国可谓一蹶不振,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耀与辉煌。一个无法验证的问题是,这一命运,本来可以避免吗?

  很难回答,不妨暂且搁在一边。世界范围内的读者或学者,或许都对这一观点并不陌生——1588年,英格兰大败西班牙无敌舰队,这标志着英格兰的崛起,西班牙的没落——笔者我也不例外。这种做法当然是追求历史学学科规范的一个表现,寻找特定的原因,求真,但也存在相当大的危险,它将复杂的历史包含在单一偶然的事件之中,或许有简单化问题之嫌。当然,如果你阅读了《无敌舰队》一书,或许不会这么武断地下此结论。

  一、殖民帝国与海洋实力

  西班牙帝国在十六世纪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它拥有散布在好几个大洲的海外殖民地,还在后期打败了与它几乎同时称霸的葡萄牙帝国,偌大的伊比利亚半岛,几乎全是它的地盘。尽管与之隔海相望的英伦三岛也开始了对外扩张,但实力与西班牙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从美洲驶往西班牙的船只,几乎装满了让人趋之若鹜的金银,源源不断地注入西班牙国王的私人腰包。

  在海军实力上,打败了葡萄牙帝国的西班牙,自然不容小觑。即便是英国这样以海洋立国的存在,都要在同西班牙彻底撕破脸皮以前三思后行。更为关键的是,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很少在海军建设上懈怠分毫。

  二、天主教与新教之争

  在当时,英格兰的船只不时劫掠从美洲往西班牙运送金银的船只,这让腓力二世很是恼火,尤其是臭名昭著的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因劫掠行为受封。但如果据此便认为这是导致腓力二世向英格兰开战的唯一原因,或许失之偏颇。美国历史学家加勒特·马丁利的《无敌舰队》,在回答这个问题上,提供了一个很具启发性的视角——微妙的天主教与新教之争。

  伊丽莎白一世担任女王的英格兰,彼时奉行的是英国国教或新教,而西班牙帝国则笃信国教,后世为人诟病的宗教裁判所就建立在这块土地上。伊丽莎白之前,英格兰则由信奉天主教的苏格兰的女王玛丽,但后者被一桩叛乱牵连,终被处死,而玛丽女王,此前曾嫁与腓力二世。夫妻情分还不至于让腓力二世倾尽全国之力为玛丽女王复仇,何况,他还始终认为,玛丽到底还是更偏爱自己前夫——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的法国。当时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的表弟,不一定会在西班牙与英格兰开战后站在西班牙这边,尽管腓力二世他有着强烈的希望天主教一统欧洲的愿望。

  三、复数而非单一的历史

  即便以上提及了经济、宗教方面的原因,却还是无法立即跳到“英格兰与西班牙必有一战”这个结论。在《无敌舰队》一书中,马丁利详细分析了1587-1588年间以及此前欧洲发生的种种大事。在他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见,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并非想象的那般强硬,她深知英国海军的底细,也知道英国在宗教改革事业中面临的反对势力。她的原则始终是,不战最好,而非鼓吹战争。腓力二世在是否决定向英格兰开战的问题上,也同样百般踟蹰。双方的最后交战,与其称之为必然,不如说是多重可能性之一种的实现——我们已无法得知其他选择究竟会如何。

  尽管当前的研究者相对来说比当时人掌握了更多资料,但这并不意味着追求真正的历史也便一帆风顺。好的历史叙事,在某种程度上应当如福尔摩斯一般探案,甄别那些迷惑人的部分,查找蛛丝马迹,克服因时间距离与隐秘需要造成的种种障碍,若按这个标准,《无敌舰队》显然是同类题材的作品中不可多得的经典。伊丽莎白一世为对手玛丽·都铎之死痛哭流涕,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腓力二世为何一改往日的温和从容,在命令无敌舰队攻击英格兰的问题上焦躁不安?有关1588年是世界末日的传言,完全是无稽之谈?这些有趣的问题,都得到了可靠的回答或令人信服的猜测。

  在如何评价历史人物方面,马丁利在《无敌舰队》中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范例:要始终注意将人物放置在具体的历史语境中,既要用一般人的常识理解其行为举止,又要学会跳脱普通人的视角,以历史的眼光、专业的视角——尽管很难——看待它们。为某些(在你看来)为人不当评论的人物翻案,更是一项危险但也刺激的考验,就像马丁利为无敌舰队的总司令官,梅迪纳·西多尼亚所作的那般,在马丁利看来,此人非但不应责备,而且还达到了普通人在同样情境下做得极好——即便不是最好也无妨——的程度。

  至于如何理解无敌舰队战败一事,马丁利认为,将其作为西班牙帝国从此江河日下的证据,并无可靠依据。在他看来,无敌舰队的战败,其意义在于,“它决定了已经没有人能够仰仗武力,重新在中世纪基督教世界的众多继承者身上强加宗教的统一,假如有人以身犯险,也无非只会证明如今的事态乃是诸种可能的结果中最有可能的一种”。这是无敌舰队的教训,同时也是留给我们当代人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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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敌舰队》读后感(五):击败无敌舰队的传说比真实的历史更重要

  原刊于北京青年报青阅读,作者:张伟劼

  无敌舰队一役的后果并不包括海洋霸主地位的转移,这场战役英国人赢得毫不轻松,西班牙人也并非总是处于劣势,胜利的天平时时摇摆不定,换句话说,无敌舰队获胜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我曾因为在一个西班牙朋友家里做客的机会,认识了一位西班牙海军军官。这位军官出身军人世家,体格健硕而谈吐优雅,从他身上仿佛还能看见一支昔日世界最强舰队的荣光。他告诉我说,他指挥的护卫舰有一项常规作业:时不时开到直布罗陀附近的水域和英国人“打招呼”——说得不好听叫“骚扰”,要说得好听一点,用一个我们熟悉的短语来说,就是“宣示主权”。

  直布罗陀,这块伊比利亚半岛伸入地中海中的弹丸之地,至今仍在英国人的手里,是西班牙人持久的心头之痛,以至于今天虽然同为北约盟友,两国军人暗地里还是互相不服。

  在20世纪之前,英西海军有数次为海战史所铭记的激烈交锋,总体上西班牙是处于下风的。大概正因为此,在马德里的海军博物馆,西班牙人才会很显耀地展示在对英国海军不多的几次胜利中所缴获的战利品。而要轮到英国人来编织这段历史记忆时,他们首先会得意洋洋地缅怀的必定是1588年的大捷——在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卓越领导下,英格兰海军击溃了来袭的一支阵容强大的西班牙舰队,史称“无敌舰队”。

  “无敌”这个称号无疑与历史事实形成了巨大反差,其中包含了一种英国式的讽刺意味。经过岁月的冲刷,历史的本来面目渐渐模糊,英国人的胜利被罩上了愈发浓厚的神话传说色彩,同时被赋予了越来越重大的历史意义。于是,1588年成了一个大国崛起、另一个大国衰落的时间节点,成了新教完胜天主教的关键时刻,甚至成了资本主义登上历史舞台中心的标志。所有这些论断,以加勒特·马丁利所著的《无敌舰队》一书来看,都是言过其实的。根据这本书的观点,无敌舰队一役的后果并不包括海洋霸主地位的转移,西班牙人并没有因此丧失对大西洋的掌控权,而这场战役英国人也赢得毫不轻松,西班牙人也并非总是处于劣势,胜利的天平时时摇摆不定,换句话说,无敌舰队获胜并非完全没有可能。这正是历史研究有意思的地方。

  李泽厚曾提出,历史学的中心范畴是“偶然”与“必然”。在哲学家的眼光里,历史并非某种“结构”、某种必然律导致的宿命,亦非全然是突发事件的前后相续,而是偶然与必然的综合。英格兰海军舰船的技术革新固然重要,西班牙帝国官僚管理体系的弊端固然显见,由此可见新兴强国相对于老大帝国的优势,前者必能取代后者称霸世界,但具体到1588年的历史事件,英国人并不具备决定性的优势。历史学家的本事,一是在史料中辨真伪,以令人信服的证据呈现历史事件的细枝末节,二是在纷繁复杂的偶然因素中拉起叙事线索,勾勒出历史的走向。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中有一个著名论断:诗人描述可能发生的事、表现带普遍性的事,历史学家则记述已经发生的事、记载具体事件,因而历史比起诗来缺乏哲学性和严肃性。其实,好的历史学家恰恰是有哲学思辨头脑,具备严肃治史态度的。像这部《无敌舰队》就给出了极为冷静和原创性的思考,并精细还原了历史的真相。

  面对一个既定文本时,眼光要足够“毒”,这一点对于历史研究者和文学研究者都是必要的。很多时候,必须反着读——不仅要知道历史人物说了什么,更要知道人家没有说什么。作者像侦探一样接近伊丽莎白一世的内心世界:“在用所言掩藏所思这项政治技艺上,女王堪称宗师。无论言及公共问题抑或私人事务,她总是用有力而潦草的字迹写满一页页纸,笔下的语句山回水绕,如同一条盘卷的大蛇,将女王的隐秘结论、暗示、喻指、承诺、否决缠绕一团……”面对一大堆与女王有关的文字记录,作者试图判断出女王未曾明确表述的真实想法。另一方面,他又能超越历史细节,指出作为偶然人物的伊丽莎白女王身上所体现的历史必然:人们把曾献给普世教会的无限忠诚逐渐转移至世俗君主身上,这是历史的进阶,再接下来的一步转移就是从君主到一个抽象概念——民族国家。

  无敌舰队的总指挥官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是另一位被着墨甚多的人物。战败之后,他饱受苛责,长期被认为是因为缺乏指挥海战的经验而令无敌舰队全盘皆输的,德科拉的《西班牙史》就揶揄他“更像行政官员而不像海员”。马丁利给出的恰恰是相反的结论:无敌舰队战败的祸根早已在备战时埋下,公爵临危受命,只能把接到手的这副烂摊子尽量调适到最佳状态;多亏他的领导才干和坚毅品格,无敌舰队才不至于全军覆没。在他的笔下,公爵成了一个完满体现出西班牙贵族传统美德的人物。在坦然接受败局、率领残余舰队踏上漫漫归程的时候,在北方阴冷的海面上,公爵卸下自己华美的海军斗篷,送给下属御寒,仅着单衣在船尾栏杆上独自凭靠。如果说这个兼有高贵和悲情意味的场景是作者虚构的,那么可以认为,作者是借此向一个遭到历史不公对待的西班牙贵族致敬。

  这部著作诚然是历史叙事,而作者的兴趣点往往直指叙事本身。他喜欢陈列同一个历史事件的不同版本。当然,在这些版本中,历史学家必须指出信息源最可靠的那一个,其他的版本虽遭否定,却不失其故事趣味。比如,关于西班牙军舰“圣萨尔瓦多”号上为何发生了一场使它彻底失去战力的大爆炸:有人说这条船上出了内鬼,点燃炸药桶的是一个心系祖国的英国炮手;有人说肇事者是一个荷兰炮手,为了报复长官的责骂而引燃了弹药库;故事流传到汉堡时,炮手变成了德意志人;而在意大利人的讲述中炮手则是佛莱芒人,因为西班牙长官强占他的妻女而实施报复……口口相传,各添油醋,以讹传讹,遂成“传说”。

  在通讯手段不发达、现代意义上的新闻媒体尚未出现的时代,这样的现象是经常发生的,而每当涉及重大事件时,官方讲述必然会有意选择甚至杜撰一个于己方有利的版本。在作者看来,尽管击败无敌舰队并不算一桩多么了不起的胜利,却逐渐演化为充满英雄气息的传说,给英格兰民族注入了无限正能量,这才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传说已然变得与真实的历史事件同等重要,甚或更加重要。”这句精彩论断是站在英国人的角度上说的,若是放在西班牙人身上,他们大概也不会反对。

  《无敌舰队》读后感(六):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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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敌舰队》读后感(七):系统的胜利

  历史上总是有以弱胜强的战争令人津津乐道,对于国人来说,大概最有名的算得上火烧赤壁了。不过尽管从《三国志》上看,曹操的军队比刘备孙全联军强大,但实力悬殊并没有小说《三国演义》上说的八十三万对四万(刘备一万精兵+周瑜三万水师)那么夸张。战争结束以后,就连曹操自己,在给孙权的书信上还说道:

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

  不服气的态度可见一斑!在西方历史上,同样也有一场著名的水战(其实应该说是海战),发生的比中国赤壁之战晚得多,但在欧洲人传说中,同样脍炙人口,充满了传奇色彩。这场战役就是1588年著名的英国海军对战西班牙无敌舰队。在我们中学课本里面,以及大多数人的模糊印象中,提及这场战役大多数是这样说的:

代表当时封建落后势力的西班牙帝国跋山涉水的进攻代表新兴资产阶级先进生产力的英国,结果被规模不大但装备先进英国海军秒杀,从此西班牙一蹶不振,英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了“日不落帝国”……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后浪出版社最近把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加勒特·马丁利的经典历史作品《无敌舰队》翻译成中文出版,这本1940年开始写作、1959年正式完成的作品是西方人研究英西战争的必读经典,而这本书虽然是历史学家作品,但不仅仅是供学者们探讨用的学术著作,而是服务于全世界对于历史感兴趣的每一位读者。英国学者弗朗西斯培根提到:读史可以明智,这段对于英国成为日不落帝国之前的重要史实,不仅仅是我们今天的谈资,其实更多的,留给我们众多借鉴。

从女王被斩首开始

  这本书非常厚,足足有400多页,在阅读的时候,如果没有对西方历史有足够的了解,可能一上来就会懵逼的。虽然讲诉的重点是1588年的海战,但书籍的一开始讲述的,则是之前一年英格兰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故事,这位法国国王的遗孀,英国女王的表姐因为宗教信仰的问题一直与信奉信教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作对,当她在英国中部地区被抓住以后,依然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力对抗英国女王和她代表的新教势力,最终被斩首。作者用了五页篇幅描述了这位女王被斩首的情景,虽然生动,毫不血腥。作者之所以用这个场景作为整本书的开端,正式因为这个被斩首的头颅成为了整场战役的导火索——把信奉天主教且最有资格继承英国王位的人斩首,意味着英国不可能通过王位更替的方式,改变国民宗教信仰。这让欧洲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只能通过战争方式解决这个宗教争端。整本书从一开始生动描述玛丽死亡的故事开始,一直到整场战役基本结束,一直贯彻着一个原则:第一是客观中立。作者并不以成败论英雄,不管是英国方面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还是主要将领德雷克,还是西班牙国王腓力或者无敌舰队统帅西多尼亚公爵,作者的写作都尽可能的中立客观。比如西多尼亚公爵,在之前的作品中对他的描述,始终以一个畏敌如虎,毫无指挥才能的形象定格在历史舞台,比如作为无敌舰队总司令,竟然晕船,比如被任命为总司令以后还专门写信推辞,不肯担当重任。作者通过大量详实的一手和二手材料,重新刻画了这位统帅的形象,以及他在战争准备、战役指挥中的表现,虽算不得英明睿智,至少也恪尽职守。

终究是系统的胜利

  有传言说诺基亚在被收购的时候,老总惘然若失的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

  且不去分辨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诺基亚老总说的,但这句话非常适合无敌舰队的总司令西多尼亚公爵。论信仰,他是极为虔诚的天主教徒,信仰无比坚定,道德上更加白璧无瑕;论舰队规模和军队数量,不仅仅说舰队的数量上远超英军,人数上是英军三倍,而且西班牙方阵更是当时步兵作战无敌方阵,令敌人闻风丧胆。可是,这场海战的结局令人唏嘘不已。有人说,这场战役英军获胜的原因在于,英国军舰装备着的是先进的长重炮,而无敌舰队不仅装备的火炮少,而且都是非常落后的半加农炮。这是推崇技术制胜论的看法。对于这一点,一直饱受质疑,毕竟,当时两国军事上应该差距不大,绝不可能形成“代差”,足以吊打西班牙。从这本书中对西班牙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来,如果说英国舰队的胜利可以归结成一个原因的话,不只是武器的先进,不只是女王的幸运,也不只是英军将领德雷克的神勇英明,而在于系统的胜利。

更加适合大洋海战的盖伦帆船和以杀伤对手船体为主的长射程火炮;更加灵活的编队和指挥体制(几乎全面倚重海盗德雷克)健康的船员、高涨的士气、维护得当的海军舰队……

  与之相比,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则正好相反,据这本书作者收集到的资料显示,无敌舰队的首任司令官在1588年海战发生前几个月不幸病故,新任指挥官从未有过海战经验,甚至自称有晕船的毛病。而那引以为豪的无敌舰队,有大量的适合在地中海接舷战而非在大洋里远距离炮战的战舰,适合海战的盖伦帆船里面,甚至有一艘已经腐烂无法经受风浪。而物资准备上更是乱作一团,新任司令官检视他的无敌舰队时,作者这样描述道:

火炮和物资被慌里慌张地胡乱搬上船来,得到指令的船员们拥挤在甲板上,他们不得返回岸上,而要时刻准备出发。多数船只上都有士兵和水手还没领到津贴和武器,也没有合适的服饰。还有一些船员因为追随了一位不幸或无能的船长,几乎填不饱肚子。一些船装载了太多存货,以致吃水过深,存在安全风险;还有一些则空空如也,漂在水面上。在临近出发、疯狂争抢物资的过程中,每一位船长显然都牢牢攥紧了所能攫夺的一切,额外补充的军械尤其成了香饽饽有些船搭载的火炮超出了空间的允许;有些却还一门炮都没有。有一艘盖伦帆船得到了若干门编外的崭新铜炮,只好陈放在甲板之间,与随意摆放、混乱不堪的大小木桶相与为伍;另一艘不比轻帆船大多少的比斯开战船得到了一尊巨型半加农炮,几乎将船腰占得满满当当。一部分船只空有火炮但缺少加农炮弹;另一部分有实心弹,却没有发射的火炮……

  也许,这种毫无系统概念的备战方式,加上英军鬼使神差般的那一点点幸运因素,注定了战役失败的结局吧!

探寻失败的意义

  赤壁之战的结局,奠定了的是三国鼎立的基础。无敌舰队的覆灭呢?之前在教科书中看到的,是西班牙帝国走向衰落,英国成为日不落帝国崛起的标志。但在这本书中,我们没有看到这样的描述。甚至,在历史上,这场战役结束以后,西班牙又不折不挠的四次派遣无敌舰队远征英国,直到半个世纪以后,西班牙的海上霸权才宣告终结。那么这场战役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西班牙来说,他们的无敌舰队西班牙名字叫做最幸运的舰队(Grande y Felicísima Armada),可惜很遗憾,他们一点儿也不幸运,尤其是海战后因为不幸遭遇暴风雨,整个舰队遭受的损失比在战场上大得多。但根本的原因,之前已经分析了,他们的“不幸”,从根本上看,是系统性的失败。当时的西班牙虽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但他其实并不是全力以赴的对抗英国,因为在他的东部,一直在和当时奥斯曼帝国对峙。甚至战争以后,西班牙自己还用,但从此以后,西班牙连和荷兰之间的畅通的航线都一直没有掌握,在当时已经进入大航海时代的世界格局中,这一点无疑是致命伤害。对于英国来说,之前有人认为从这场战役以后,英国从此建立起海上霸权的观点其实是无稽之谈。但他们的收获的确不少,最根本的一点在于,他们大概从此建立了一种幸运者心态,这是一种整个国家的乐观主义情绪——尽管与全世界为敌,我们也可以击退他们,不知道后来流传甚广的英国国歌《天佑女王》,是否从此时起已经在英国人心中播下种子。不知道在1940年英国经历敦刻尔克溃败的时候,是不是这个心态让他们坚持不对纳粹投降,最终赢得胜利。对于我们来说,如果仅仅把这本书当做描述四百多年前的一场海战故事,那么这本书甚至不如《三国演义》有趣,毕竟这里不曾出现“伊丽莎白一气腓力二世”,“德雷克草船借箭”或者“西多尼亚公爵借东风”之类的桥段。但这本书我感觉意义非凡:对于个体而言,这种系统大于部分堆积之和的观念应该深入人心,构建出系统思维模型以便更好的分析和应对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这个国家来说,在一带一路的战略布局时,我们的战略竞争对手,和四百年前英国面对的西班牙一样:同样的超级大国,同样的意识形态不相容,同样的制海权争夺,以及同样的敌对势力意图颠覆和分裂我们,这些共同点难道不值得我们深入去研究吗?西班牙大帆船

  《无敌舰队》读后感(八):非虚构写作的至高典范,历史叙述的尽美极则

  完美无瑕的学术成就,非虚构写作的至高典范,历史叙述的尽美极则 这是史料剪裁与历史叙事所能够达到的纤毫毕现与精彩动人的极致 这是几乎可以让最高明的小说家都为之嫉妒的史学杰作

  在耀眼的阳光下,

  霍华德的哨兵瞭望员也正待在瞭望台上,

  迎着日头乜斜着双眼,

  只能约略辨别出西班牙舰队长长的队列,

  对方看上去就像一排浮动的长墙,来势汹汹,泛着黑色的光芒,

  众多塔楼在巨船上方巍峨地耸峙着。

  他们无法辨别每一条船的身影,

  因而同样不能点清敌舰的数量,

  不过根据攀到横桅索上观望的绅士们回忆,

  自从世界肇造以来,

  还从没有人亲眼见过如此规模如此庞大的敌方舰队。

  虽然我们都知道无敌舰队最终战败,但在1588年7月30日,英军舰队全体官兵面对天主教正统信仰的世俗之剑——西班牙这个进击的巨人时,一定感受到了被它支配的恐怖。

  对他们而言,英国和西班牙的舰队在英吉利海峡上的碰撞是一场末日决战的开端,决战双方分别代表光明与黑暗,即将迎来最终的殊死搏斗。身处哪个阵营取决于人们的立场,整个欧洲大陆已经被清晰的鸿沟一分为二,虽然多数国家名义上未曾参战,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中立国并不存在,欧罗巴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屏息谛视海峡中的战斗。

因为人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结果不仅会决定英格兰和苏格兰、法兰西与尼德兰的命运,还会决定基督教世界未来将何去何从。意识形态之战从来都是具有革命意义的战争,它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逾越国境。

  1940年,大英及其世界帝国的生存再度命悬一线,与1588年毫无二致,全世界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英格兰的海岸及其周边海域。希特勒的纳粹德国正咄咄逼人地跨越欧洲大陆,迫使一个又一个国家在其显然不可阻挡的侵略势头之下屈服。两起事件相隔几个世纪,却又如出一辙。

  在这黑暗之年,却有位曾在海军服役过的史学家笃信“英国能够举国上下坚定一心,勇于成为在这场泰坦之战中活下来的那一个”,加勒特·马丁利决定直面被再次进击的巨人支配的恐惧,为被困于海峡对“高墙”之内的人们重新歌唱1588年无敌舰队被“新教之风”吹散的景象。

  而几乎所有后世对历史感兴趣读者却都有可能会对那个夏天他的选择感觉到莫大的幸运,他用广博深厚的学术素养和完美无瑕的写作技艺,为我们奉献了一部可能会让为数众多的小说家都感觉到嫉妒的史著:

完美无瑕的学术成就,非虚构写作的至高典范,历史叙述的尽美极则

  这是史料剪裁与历史叙事所能够达到的纤毫毕现与精彩动人的极致

  这是几乎可以让最高明的小说家都为之嫉妒的史学杰作

  《无敌舰队》当仁不让地得到1960年普利策奖的殊荣,颁奖辞为:

It is a first class history and a literary work of high order.第一流的史学著作,同时也是极高超的文学作品。

无敌舰队的覆灭——历史常识的陷阱与迷雾

  1588年,远征英国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全军覆灭。

  有无数呆板的说教和乏味的意义充斥着这段精彩纷呈的历史,这些理所当然的常识往往包括:

无敌舰队是英国遭逢危机又自我救赎的故事。无敌舰队的战败决定了英格兰与西班牙的战局的走向。无敌舰队的战败标志着西班牙殖民帝国的衰落和大英帝国的崛起。

  可惜的是,大众简单片面的 “常识”与错综复杂的史实之间往往形似神离,恐怕上述所有的论断,包括“1588年,远征英国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全军覆灭”的基本陈述在内,都是有问题的。

  马丁利以典雅雍容的笔触告诉了我们产生这段历史产生了变形与扭曲的根本原因:

有关无敌舰队的故事在一层金色的烟霭背后愈发扭曲,也更显伟岸,它变成了一则散发着英雄气息的寓言,意在推崇保卫自由、抵抗暴政的壮举,它化作了一段永恒的神话,讲述了以弱胜强、大卫击败歌利亚后凯旋荣归的故事。它令身陷黑暗时光的人们重拾风云之志,带领他们彼此砥砺。

  实际上,与被扭曲与传奇化过的历史不同,那本是一场错综复杂的同时却高潮迭起的戏剧。与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方都是以大西洋上的英西贸易之争开场的主流无敌舰队故事不同,他笔下的传奇肇始于玛丽一世的死刑,势不两立的新教与天主教诸国由此上演了一环紧扣一环的连锁外交反应与精彩绝伦的政治博弈,范围波及整个欧洲,西班牙与英国竟只是充当了其中两条最主要的线索。

教权的荣光

铺张扬厉的圣彼得大教堂,它在内部有一种席卷凡俗的富丽堂皇,外部则有着收纳寰宇的开阔胸襟和磅礴气势,它象征着罗马教廷在精神上进行的反击凌驾于一切反抗之上的精神气质,代表了天主教信仰的自信和夸张的自我标榜。

  西克斯图斯五世:致力于反对新教和英格兰事业的传奇罗马教皇。

腓力与教皇犹如辕下并辔的双马,背负着同一具重轭,二人为此大受其苦,但彼此间却因此永远成为了合作者。恢复基督教世界的团结,是他们共同肩负的任务。为此菲利普腓力将是不可或缺的同盟,而敌人恰恰便是伊丽莎白。西克斯图斯明白,异端负隅顽抗之处,背后总有英国人的诡计和黄金在撑腰。圣洛伦索教堂掩蔽在修道院的连绵高墙背后的中心,好似坐落在堡垒中心最深处的内部要塞,又仿佛步兵方阵中央的神圣旗帜军旗,像是正统信仰在借助世俗之剑自我防卫,面对挑战严阵以待。

  腓力二世:哈布斯堡王朝称霸欧洲的西班牙国王,普世天主教大帝国是他的信仰。

自从历史肇端以来,地球上还从未有人曾经像西班牙的腓力二世这样统治过如此浩瀚的版图。而且也没有人,这一点确定无疑,曾经需要阅读如此海量的文件,这一点确定无疑。或早或晚,就算不是全部,腓力也会读完其中的绝大部分。他会用蛛网一般的潦草笔迹在页边留下精明的政治家式的评论,以及对于拼写和语法的琐碎纠正,每一处评注无不像是一位见证者,在向后代展示他那令人惊愕乃至目瞪口呆的勤勉。

  腓力认为自己才是上帝遴选的帝王,是负有神圣使命的真命天子,与教皇并驾齐驱。虽然说明了这一点的圣洛伦佐修道院的教堂在规模上输于罗马的那一座,但是放眼16世纪的欧洲,除了圣彼得大教堂与梵蒂冈的建筑群,便再也没有其他可以与埃斯科里亚尔的建筑群相提并论了。两处均是引人注目的复合体,一身二役,兼作宫殿和教堂。二者都是当时的摩登建筑,代表了欧洲截至16世纪80年代最新的营造风尚。最后,它们还都散发出反宗教改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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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一世:终身未嫁都铎王朝末代“童贞女王”,新教欧洲的精神旗帜。

当整个欧洲在不可遏阻地滑向深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落入经济崩溃和手足相残之中,伊丽莎白却仿佛依靠反复无常和举棋不定,向她钟爱的岛屿施加了超越时间的符咒,因为女王可以仅凭奇思异想心血来潮,便使昨日之景重现。欧洲视她如圆缺无定的月亮,她的廷臣们形容她如小妖精般诡计多端,像水银一样难以捉摸。只需要看她如何施展那些复杂的回旋外交,在一座座峭壁的边缘保持平衡,就足以令清醒的政治家们晕眩。若要效仿她,连欧洲最坚韧的男性也会神经磨损。

  她凭恃的是女性的智巧和诡谲,是对显豁之需的故意回绝,对谜题和歧义的本能偏好,以及故弄玄虚的怪诞技艺。她的目的是要将廷臣和顾问、外交官和使节、欧洲大陆的国王和各股势力全都放入苦心打造的连环锁中,让部分与部分之间巧妙而精致地互相牵制,达乎均势,而她自己则自由自在,见机行事。多年以来,伊丽莎白都在其匠心独运的机关布局中扮演芭蕾领舞的角色。只要有权定下调门,她就有充足的自信引领全局。

长链的连环

裂隙既已无法弥合,那么任何魔法都不能永远延宕破裂的发生。西班牙如同一位巨人,脚步固然迟缓,然而其践踏在欧洲的每一步无不昭示着冲突的临近。欧洲已然失衡,只剩下致命的分歧留待武力解决。

  英格兰

  德雷克,罗曼蒂克文学中浪漫骑士般的海盗。伊丽莎白一世借给他船只劫掠,却始终否认自己知晓德雷克的计划。西班牙人认为他是海盗,他却自认自己的对手是西班牙国王。

  伊比利亚半岛西南角

德雷克“火烧髭须”一役的兵力部署图

  在卡迪斯湾闻名于世的“火烧髭须”一役中,德雷克摧毁了30余艘待编的船只,虽然只是烧掉了西班牙人的“髭须”,但一次次突袭造成的切肤之痛令敌人忧心、恼怒措手不及,舰队起航的日程也随之延宕。

  西班牙

  帕尔马,那个时代陆军战场上毫无争议的第一名将。他对军事地形有着举世无双的感知力,脑海中有一幅尼德兰的战略地图,上面布满了所有水陆交通的精细网路。

  尼德兰

  他的驻军每次在弗莱芒海岸上赢得一英里土地,英格兰就要多面临一分危险。斯勒伊斯之围,帕尔马在尼德兰的军事行动让被烧掉了胡须的西班牙反过来斩断了英格兰的一条臂膀。

  法国

  对西班牙来说,法国的战略性比尼德兰更为重要。曾在圣巴托洛缪大屠杀中扮演过主要角色的亨利三世解散了天主教的神圣同盟,新教的胡格诺派首领纳瓦赫的亨利成为王位继承人。

  库特拉

库特拉之战的战斗序列图

  库特拉之战,信奉新教的纳瓦拉国王亨利和他的胡格诺军队赢得了对天主教大军的战斗,可是没有为新教赢得整个战局。

  维莫里和奥诺

  维莫里和奥诺之役,吉斯公爵亨利却赢过了同样信奉新教的德意志人。

  巴黎

  1588年5月12日的“街垒日”,在街上筑起街垒的吉斯公爵和天主教徒把法王亨利三世赶出了巴黎。

  西班牙

  西班牙在法国数十年如一日的政治阴谋终于胜利,他们的侧翼部队再也不会受到威胁。

  里斯本

西班牙盖伦帆船的舰首,此舰还带有类似加莱桨帆船的撞角

  梅迪纳·西多尼亚负责指挥的这支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做好了开赴战场的最后准备,新造的作战船楼在崭新的纹饰下熠熠生辉,桅顶的旌旗猎猎作响,甲板布满了英姿飒爽的骑兵,整支舰队军容壮丽、血气方盛,浑似无可匹敌。

  尼德兰

  帕尔马的三万大军无时不刻不在等待着,在无敌舰队的守护下,他们的运输驳船才可以安然渡过英吉利海峡,踏上那片他们志在必得的土地。

  西班牙

  这个扮演教会爪牙的单一制国家,还有他们永不停歇的十字军的战旗,在整个欧洲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在西班牙官方出版物对于相关统计数字的描述里,这支舰队被称作“La felicissima armada”——“最幸运的舰队”——但是在街谈巷议中,为了向它那可怕的力量致敬,遂以“无敌”一词取而代之。多亏西班牙人嗜好反讽,这支舰队从此以“无敌舰队”的尊号为人所知,至今不曾变更。

巨人的陨落

历史上第一次现代海战恰如其分地以中世纪的姿态、骑士文学的场景拉开了帷幔。无敌舰队战斗与航线示意图,加莱和敦刻尔克的位置值得大家格外注意

  总司令梅迪纳·西多尼亚发射了一枚信号弹,无敌舰队随即根据战斗指令列队,每一个分队都高度精确地按照军事行动的需要腾挪辗转,各船或满帆,或收帆,并依据邻船的情况调整操作,直到整支舰队在英国人眼前首次呈现出著名的新月阵型。这种一阵型将在海峡内部的一路激战中持续不断地令对手感到困惑和敬畏。

  英国舰船在性能上的优越性早已在一次次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们可以任凭自己的意愿侧翼包抄和袭扰敌人,可以将风向优势牢牢掌控在手中,并根据需要随时调整射程,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喜欢,都可以确保全身而退。

  但速度更快、醉心于把持风向优势的英军舰船只能攻击新月阵型探出的两翼,可是那里却静候着战力最强的舰只,而且一旦这些舰只中有谁受损严重,还可以轻松地“返回到舰队的中央地带”。另一方面,倘使有哪艘英国战舰鲁莽地冲入到展开的两角之间,便一定会遭到合围,从而被来自左翼或右翼的强大盖伦帆船切断与后方的联系。那时它们将落入这个半月形包围圈的内部,英国舰只的速度和敏捷都将无济于事。

  更重要的是,过往的悠悠岁月让英国人普遍坚信他们被海洋保卫着,就像他们后来面对拿破仑、面对希特勒时一样,无敌舰队可以在英吉利海峡另一侧的世界随意驰骋,却决不能攻占本土的任何一寸土地、任何一个海港。

无敌舰队著名的新月阵型只要西班牙舰队出现在视野中,遍布英格兰海岸线的烽火系统就会发出闪烁的火光,随时唤醒海岸和内陆各郡。一旦看见火光和烽烟,继而听见铿锵的钟声,经过训练的民兵队员就会来到平时聚会的地点碰头,组成相应的连队,在长官的率领下开赴指定的集合地点。

  但实际上,无敌舰队却从未试图这样做过,他肩负着与英国人的想象完全不同的使命。梅迪纳·西多尼亚首先要与帕尔马聚首,并保护后者驳船的海上运输线,而要贯穿保卫着英国的海洋的却是帕尔马麾下数以万计的西班牙陆军。

  换句话说,无敌舰队从未也本不应主动向英军邀战,他们自里斯本出航后的首要目标是汇合西班牙的陆军主力,然后掩护他们发动跨海作战。

  规模庞大的无敌舰队在加莱下锚,规模同样庞大的西班牙陆军就驻扎于近在咫尺的敦刻尔克,然而他们竟未能协同一致、最终会师。在后世无以计数的历史书写中,无敌舰队司令官错误的决策成为了酿成败果的致命主因。但在马丁利看来,“再也没有比这种论调更站不住脚的了”。

英格兰肯特郡烽火系统的传递线路图

  马丁利在担任哥伦比亚大学的教职前,曾有过在美国海军服役的经历,所以对船只炮舰的能为与效用、战略战术的成败与得失都谙熟于胸,了若指掌。他甚至专程为撰写史著而实地考察过几乎所有无敌舰队经过过的港口和战场。

  正因如此,他无比清楚地知道梅迪纳·西多尼亚并不是蠢汉,也细致入微地洞察了帕尔马全力进攻弗拉辛的深水港口是何用意,因为阻隔西班牙陆军与海军成功汇合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敦刻尔克附近海域的水深。

  西班牙的盖伦帆船吃水为25到30英尺,然而遍观敦刻尔克周边的水域,在所有离岸几里格的范围内,他们将找不到任何水深达标的锚地。而英格兰与荷兰人号称“海上乞丐”的平底快船吃水线要浅得多,因而能够随意选择地点安全停靠,它们面对海岸凶险的沙洲和浅湾,就宛如小顽童在自家的游乐场上一般,驾轻就熟、不可一世。任何想要闯出敦刻尔克的一鱼一鸟面临的都可谓是天罗地网。

战争带来的一时教训也无过于空中楼阁,人们没有意识到原来发动圣战在解决观念的分歧上收效甚微。经此一役,未来将会塑造现代欧洲的新型国家也已经开始呼之欲出,它始而冠以领土国家之名,终而以“民族”国家自居。1588年以后的每一个主要国家现在不仅获得了自由,而且与日俱增地感受到了这种自由,各国将会孕育出自己内部的独特潜能,而无需再听从任何外在信仰体系的施压。

  与晶莹剔透、好似蔚蓝色无垠之海的《海洋与文明》封面一样,《无敌舰队》的封面也使用了高难度、高成本的银铝卡uv印刷后再逆向上光的技术。

  但此次的封面设计更为复杂繁难,在我们的设想中,一个最佳的《无敌舰队》封面应该可以体现出双方海量战舰船只交战时炮火连天的场景,所以封面色调被设想为能够让人联想到硝烟与火光的黑金色。

  但这种火光般的颜色调配极难,不但事前无法掌握上色后的实际效果,而且后期四色印刷时还要确保设色不偏离位置。在进行了大量试验后,它才最终得以呈现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璀璨夺目的样子。

  封面下方的战舰还被精心设计出了立体效果,在逆光时,它们好似就要从书中冲出,直逼读者身前一般,封底船只鼓满的劲帆更似在连天炮火与阴冷朔风中呼呼作响。

  剑桥大学英国现代史教授约翰·哈罗德·普拉姆为《无敌舰队》叹为观止:

无可挑剔,是一部大多数史学家都会不惜耗费半生心血以求完成的杰作。

  《历史》杂志甚至谦卑地致敬是书道:

别出机枢,在学术性和可读性之间达到了可敬的平衡,是关于伊丽莎白时期最著名的历史插曲的全新记述。

  牛津大学钦定讲座教授埃利奥特更是献上了自己所能给予的最高赞赏,无论是他对于这位史学家的学术素养,还是对于这部作品体现出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在一丝不苟的学究式研究之外,他还是一位胸中燃炽着雄心的历史学家,他想要写作能够吸引和感染公众的作品,而在平常的学术机构中,这样的作品罕如凤毛麟角,与此同时,他还要以完美无瑕的学术成就作为支撑是书的立论之基。

  《无敌舰队》读后感(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文笔流畅,全无翻译腔。

  真正的战争描写只占全书的20%左右,无论是开篇玛格丽特之死,还是随后法国内战、帕尔马公爵在荷兰的作战、无敌舰队的出征……充分展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君王、将领、政治家纷至沓来,战斗、阴谋、暗杀层出不穷。人物刻画特色鲜明,战斗描写画面感极强,非常适合改变成影视作品。不只是海战,库特拉之战,甲胄巡演,片甲不留,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16世纪的欧洲,在残酷的战场上,还不时见到骑士风度。海战居然也遵从骑士风度,派船表明本方的挑战诉求。还没有完全脱离冷兵器作战,尤其是陆战,包括纳瓦拉的亨利,后来的法王都亲临一线(当然他也无处可逃)。不论战场上多么英勇,也只是棋子而已。

  诚如作者所述,此次核心的海战,如同二战初期航母作战一样,对先进的武器还没有成熟的战法,西班牙固然还想接舷战,英国也没有充分发挥武器装备优势。英国海军完全没有那种彬彬有礼的绅士风格,更像激情四射的蛮牛,军队的传统一直延续下来了。

  16世纪的欧洲大陆有多个国家,西班牙是当时的霸主。和中国的大一统不同,例如击败葡萄牙后,只是兼任王位,并没有统一为一个国家。集权度不高,造成效率低下,无敌舰队的后勤保养多半受此影响,准备工作混乱不堪。多国林立,倒像中国战国时期,外交才是演出的核心内容。中国早早完成了大一统,内政大于外交,和欧洲差别明显。

奇怪为什么宗教战争没有割裂欧洲,看来还得耐心把另几本欧洲史读完(写得太枯燥)。 PS:原来和纳尔逊没关系,一直以为纳尔逊指挥了19世纪以前,所有英国著名海战,确立了英国霸主地位,然后在特拉法加之战以身殉国。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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