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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6-04 21:4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精选10篇

  《在你说“喂”之前》是一本由[意] 伊塔洛·卡尔维诺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8,页数:26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一):压抑开出荒怪之花——评卡尔维诺《在你说“喂”之前》

  (刊于《中华读书报》2015年8月12日18版,标题有改动)

  文/俞耕耘

  卡尔维诺,这个挑战读者想象力作家,每部作品几乎都在探寻书写的极致可能。《在你说“喂”之前》这部结集收录了33篇作品,熔寓言、短篇及访谈体虚构于一冶,显示出作家主题风格的变幻万端,文体创新的锋芒锐意。

  面对沉重绝望时代语境,他既没有走向现实主义宏大苦难叙事,也未像后现代主义者一样逃避、耽于一种“文之悦”的文本游戏。可以说,他是用想象介入现实,用艺术规训生活。卡尔维诺的力度正在于“新寓言”思维时空体的智者态度先知般的人类学关照。他在压抑中开出一朵荒绝怪谬的想象之花。

  《黑绵羊结构运思的完美便使其成为寓言中的名篇。统治秩序运行的“发生学”,统治者的“窃”与“瞒”,贫富阶层的分化,国家机器发明系列问题化作一个关于“偷窃”社会故事。它也完美演绎了一种卡夫卡式个体国家机器运行消耗哀伤,“老实正派人,曾经有的只是那么一位,他很快就死去了,死于饥饿”。

  在精神风貌上,现实压抑、焦虑恐惧、怪诞狂乱与暴力反抗又成为作品最常见情绪气质。《呼唤特蕾莎的男人》中“丧失因果”的荒谬,狂乱盲目的冲动,无法沟通的压抑都释放无济于事的呐喊中。而与《团结一心》一样,很少有注意为何人们会从众加入“他们”,这也许正反思了法西斯战争狂热鼓动的魔力

  无休止的“重复”是作品焦虑恐惧氛围的营造要素。《敌人眼睛》和《百无一用》表面探讨永远被他人凝视之困厄实质更是阐释了萨特式“他人即地狱”的哲学命题。个体生存总在他人视域之中,不得自由的焦虑如影随形。但在立意上两篇又各有高致:前者隐喻战争伤痛造成的恐惧后遗症,对纳粹阴魂不散,随时复燃的“被迫害狂”焦虑。后者则为人类社会命运担忧,一种圣经传统下的“选民”意识对“社会总是依赖能力无能者的搭配模式”构成了挑战。

  作品文本也如社会生活,哪里有压抑哪里就有反抗。卡尔维诺的艺术抵抗一方面沉默的“延迟”消解。《迷失的军团》和《图书馆里的将军完全可以对接阅读。“军官”在市民生活中不合时宜,在书的世界有限渺小。战争不是消逝在城市迷宫中,就是湮没于图书馆“无限”延展的时空里。另一面则是逼仄的“暴力”摧毁。《谁愿意》以极简的冷硬风格说明极权政治的荒谬,当人们连做驯顺“奴隶”的资格也被剥夺时,只会暴力颠覆。然而,极权铭刻在人身上的烙印却无法移除。《砍头》或许是对独裁的一大冷嘲反讽。民众设计了一种针对统治阶级自裁的生死代谢制度。掌握权力与被砍头是一对权利义务,它戏谑了权力的空洞虚弱,怪诞与哀伤扭曲的结合着。

  卡尔维诺仿佛是在星外视角,代拟先知忧虑着人类的命运。《在你说“喂”之前》恰似当今人们见面无话可说,沟通被通讯工具“物化”的疏离写照。《汽油泵》的妙处则是把快速加油过程和远古油气的缓慢演化交织起来,这种“时间差”宣告了现代社会基石脆弱无力。

  相较其他作品,《可恶房子的失火》显得与众不同,其构思带着洛可可式的繁复与诡谲,彰显着作家艺术突围的雄心。它远不仅是“罗生门”式叙事视角的可能性探索,而是更带有“元虚构”的强烈色彩。即使把它视为“自动化写作”的观念范本也无不可。这篇外表形态上的侦探小说可谓是作家的“炫技”之作,它颠覆了小说线形封闭的结构,大胆采用“回改”与“复写”的策略完成了叙事基本单元的排列组合,小说艺术的“数理实验”。

  寓言成为卡尔维诺文本释放压抑,艺术反抗暴力的最佳利器。从而,它也不仅作为“文体”的形式,更成为一种隐喻的“思维”。不封闭具体时空存在,不描述人物实在形象,而是探寻人类普遍的生存意义作者寓言体的妙处全在于超时空的形而上追求与现实政治影射的函数关系上,虚到极处正是实到极时。这部短篇作品既是哲学的、又是政治的,因为现实批判与生存哲学总是同构在一起。

  http://epaper.gmw.cn/zhdsb/html/2015-08/12/nw.D110000zhdsb_20150812_2-18.htm?div=-1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二):卡爾維諾漩渦

  最初吸引我讀這本書的還是卡爾維諾精妙的描寫:開篇裡《呼喚特蕾莎的男人》那句“我的身影害怕月亮,它蜷縮在我的雙腳之間”。雖然在這個寓言故事裡我還沒有看出這句話有沒有在暗示著什麼——畢竟是卡爾維諾的寓言故事,然而在他的故事中就算不是寓言,也會像平靜的水面下隱藏的巨大漩渦一樣神秘。這個漩渦有把人攪暈的力量,我們能從裡面找到誇張、荒誕、諷刺、幽默,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還有(應該是)符合卡爾維諾審美的可愛女人(及其通過描寫女人所表達出來的愛與欲)。因此我總想要從字裡行間看出什麼,但又怕過度解讀,歪曲他的意思

  他的很多故事中所描述的事情是從現實中抽像出來再進行一番藝術性誇張描寫得出的。比如《黑綿羊》和《砍頭》,前者塑造一個全是小偷的國家,後者塑造一個每個領導者到最後總是要被砍頭的城市——這兩者都非常具有幻想色彩——來闡釋社會階層分化和領導者權力的道理。當然從形式上講,前者是一個簡短的寓言故事,而後者是一個頭尾完整的小說,此處我只能將它們籠統稱為“故事”。不得不說的一點是,這些故事往往具有的特點便是繞一個大彎子說話。如果不將《世界的記憶》這一整篇讀完,讀者大概會真的認為這只是一個講述了現在很多科幻小說喜歡探究的“世界毀滅前人文明的保存歸檔”問題的故事,而不是一個男主人公把亡妻情夫幹掉的故事。這種手法的運用迫使讀者非得把故事看到最末尾才可能懂得他的意圖。只是另一邊他又會在故事進行過程中用某些人物直接地表達出一些核心思想或者輔助讀者去讀懂他故事的東西。《砍頭》中他設計了一個老者“權威地補充”:“果實成熟了,就該摘下來,腦袋到時候了,就要砍下來。難道你要果實腐爛在樹枝上嗎?”像冷水一樣潑到人臉上,再加上一個“應該是最有文化的”戴眼鏡的人解釋掌握權威與掌握權威的代價。這些都是十分直接的方式了。然而這樣看來豈不是脫離了我前面所說神秘的漩渦?其實不然。事實上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他自己架構出來的世界裡,我們稱之荒誕的原因就是它們在現實中無法發生。可權威問題確確實實地來自現實,那麼到了現實中又該如何處理這些問題?這才是真正的漩渦。

  上面我提到的漩渦裡的要素幾乎都滲透在這本文集的每一篇文章中,像在看《團結一心》的時候,就會同時感受到在“主人公僅僅是路過,就能融入到盜賊的團體中又把他們耍得團團轉,最後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閒逛”這一件事情當中的荒誕諷刺幽默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女人倒是例外,有些文章描寫細膩(最鮮明的例子恐怕是《冰川時期》),有些則沒有。寫了女人的故事當中,漩渦中的其他要素會相對削弱,畢竟他寫的女人本身就是個漩渦。我琢磨不透《遠離家鄉的愛情》裡的瑪利亞米蕾拉,《一座城市裡的風》那個絮絮叨叨的阿達·伊達,《冰川時期》裡那個喝著威士忌的女人。我只能說她們很美,美得很有個性得來又很朦朧。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三):阐释想象

  本书把卡尔维诺两个创作期的短篇汇编成册,无论是其最早的青涩阶段,还是后来的成熟时代,其作品中散发出想象和寓意的夺目光芒,实在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阐释。

  《蒙特祖玛》通过与阿兹特克帝国末代君主对话,指出西方以外的文明并不可征服。《尼安德特人》中现代文明习惯分析阐述,并拒绝倾听和理解。两个故事皆批判了西方头脑妄自尊大优越感和从自我出发主导一切的倾向

  《可恶房子的失火》里用十二条信息对还原谋杀事件进行排列组合的推测,在对《命运交叉的城堡》中那副穷尽一切故事的塔罗牌的微型戏仿后,又揭开了一个惊人保险阴谋

  《黑绵羊》阐述了社会秩序向着失序演化的罪魁祸首,是平衡性的规则遭到了破坏,于是恶由善出。

  《百无一用》质疑了“上帝的选民“一说,既然人类注定缺陷傍身,无法像上帝般全知全能,那么合格的诺亚在世间注定无从觅得。

  《图书馆里的将军》表达知识带来思考,思考改变行动

  《世界的记忆》在对现实与历史的关系进行一大堆哲学式的推导之后,抛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局:一个遭遇不忠的丈夫向可恶的情夫,实施绝望的报复

  《亨利。福特》里工业帝王为伴随工业化而来的种种不可避免的祸端,做着闪烁其词的诡辩,同时我们却在亲历那最初的目的“轻便”被工业化进程越推越远。《水的呼唤》和《汽油泵》都是反映工业文明时代里,人类心理处在对资源确定的焦虑,和自动化控制骄傲这两者的持续矛盾中。三个篇章都是对工业化的忧虑。

  《卡萨诺瓦回忆录》的一段记录里,情圣在两个互不相识的情人间维系双重和谐,却不幸落入双重思想和双重生活的自设陷阱。而另一段记载则表明情圣企图在一个情人的身上追逐另一个爱人影子,最后却深陷在一场与折磨人的记忆的战争里。让卡萨诺瓦受困的是欲望之难。

  《呼唤特蕾莎的男人》以极简的篇幅让一众男人自觉加入高度协调一致的呼唤,因他们确信楼上有一个特蕾莎。当一种概念或是故事成为共同信仰全体接受持有,人们的行动自然有了明确目的,具备意义。但是一旦人们发现信仰的实质,只是虚构的故事,想象的真实时,瞬间荒谬出现,信仰崩塌,统一性的行动逐步瓦解。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四):《可恶房子的失火》:杰作中的杰作

  在这个看似略显平淡的标题之下,潜藏着小说史最强大脑的运转逻辑。下面便是对这颗大脑的一次解剖。

  (一)

  这篇小说实则糅杂了多重元素

  ① 侦探小说:基于对一次谋杀的真相探寻;

  沃尔玛德(“我”,程序员)接受保险代理商斯基莱尔(幕后黑手)的委托,借助电脑程序还原出租房火灾真相。结果“我”也被卷入程序之中,成为被编码的要素之一。斯基莱尔雇我的目的竟然是让这次从果溯因的调查无果而终,从而杀人灭口又不必拿出赔偿。

  ② 科幻小说:通过电脑程序还原凶杀过程;

  “我”通过将纸条上的行为记录输入电脑,设计程序,让故事完整发展,从而破译房子火灾谜团。渐渐地,“我”作为要素之一进入程序运作,故事发展的可能性得到不断“涂改”。

  ③ 元虚构:通过“复写”和“回改”还原文本;

  这是让人感觉最为奇妙的一点。当程序发生故障,“我”和斯基莱尔同时被引入程序,通过叙述者的想象, “我”光明正大地回到了火灾之前,进入房子,与房客交流,改写故事。

  ④ 塔罗牌小说:通过故事基本元素的排列组合释放可能性

  这部短篇出版于1973年2-3月,同一年,卡尔维诺出版了《命运交叉的城堡》。看起来,《可恶房子的失火》像是创作《命运交叉的城堡》前的一次练手,同样都是通过匹配人物和动作讲述故事。《可恶房子的失火》中,火灾留下的唯一信息是记录在纸上的12个“可恶行为”,我必须在死去的四位房客中分配这些行为(施者和受者),最多有12的12次方种可能。当然,根据每位房客的性别职业年龄特征有些行为是被排除的(这竟然也是斯基莱尔的阴谋之一),可能性仍然巨大。

  (二)

  在《在你说“喂”之前》的几十则短篇中,《可恶房子的失火》显得与众不同。不管是在卡尔维诺的其它短篇小说中,还是在叙事容量更大的长篇里,糅杂进这么多的写作方式也是没有的。无论是短篇还是长篇,卡尔维诺的创作基本上都基于某一主题(寓言、田园、科幻、幻想)、某一结构形式(塔罗牌、十个开头、城市)而展开。探索无限种可能性的野心依然是卡尔维诺无疑。

  小说开头第一句:

  “再过几个小时,保险代理商斯基莱尔将来询问我计算机的结果,而我尚未输入对电子线路命令,这些电子线路要把寡妇罗埃斯利尔的秘密以及她几无可取之处的出租房磨碎成信息单位“比特”的细尘。”(P147)

  “现在-未来-过去”这一时间线的排列实则是模仿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中那个最著名的开头。

  “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下午。那时的马孔多……“

  “再过几个小时”—“多年之后”,“将来询问”—“将会想起”,“这些电子线路”—“那时的马孔多”,非常工整地致敬与互文。

  卡尔维诺的语言风格向来具有“轻”、“快”风格(《美国讲稿》):句式简单,形象丰富,叙事迅捷。但《可恶房子的失火》的语言却展示出巴洛克式的繁复与诡谲,下面举两个例子来看看卡尔维诺可以写出多么高的叙述密度。

  “……而在他到来之前,出租房沐浴在清白纯真之光中:寡居的老太太罗埃斯利尔在贝希斯坦钢琴上弹奏浪漫曲,这架钢琴是那位和善的巨人,为了让房客们听得更好些,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的,奥吉瓦在为矮牵牛花浇水,伊尼戈则在奥吉瓦的光头上画牵牛花。……

  “……伊尼戈先生,不必躲藏了!我们的贝林多•基德,始终都竞技状态良好!楼梯上披着紫色长发的那位,是奥吉瓦小姐吗?看,你们大家都聚在一起了……”

  迅捷的切换(一个人物快速转至另一个人物),略带戏谑挖苦的腔调(“沐浴”“和善的巨人”“光头上画牵牛花”)、对声音的自我意识,叙述密度(单一容量内的信息),以及在叙事进程中不经意间抛出的形容词(清白纯真、和善、紫色头发),无不是一种典型的纳博科夫式风格。是否有可能这正是对纳博科夫文体的一种模仿吗?不得而知。

  既然开首可以戏仿马尔克斯,行文中途模仿一下纳博科夫又如何呢?(不要忘了,卡尔维诺在《美国讲稿》中向纳博科夫表达的由衷赞誉。)也许,这篇小说中还隐藏着其它现代小说家的真面目,这只能等待你去发现了。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五):栏杆后的孤独和酿藏的温柔

  一些零散的字,不是卡尔维诺最好的样子,却表现他最平常真实的样子。这些生前没有发表的文字,是有关于他的世界的记忆。从熟悉的文风中可以感觉到他,读着时候,好像他从没离开过,他安静,美好,思绪天马行空。

  卡尔维诺很擅长写人,他只提笔几句,我的目光便被牵着走了。比如以下

  我从孩童时就生活在一座大房子里,在高大的栏杆中间。我就在这些栏杆的后面度日,是个孤独的孩子,每件事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奇怪的象征,挂在枝头的一簇簇红枣之间的距离,仙人掌弯曲的手臂状的茎,林荫道上的鹅卵石组成的奇特图案。还有大人们,他们置身于各种事物之中,与真正的食物打交道。

  坐在栏杆后面的孤独孩子眼中装了一个世界,他所看到的事物是不一样的。在他看来,眼中所见的一个东西并不仅仅只是它看起来那样,他还负责决定每个事物的象征意义,尤其是在那些孤独的,一个人的时候。我心想,真是孤独啊,一个人臆想着这个世界的样子,用眼前的有限光景,无节制的拆散重组用以度过漫长的时光。这不正是独生的孤单吗。

  再说关于女人,卡尔维诺笔下的我有着只有意大利的男人才有的特征,文字之中代入的每个我都是那样多情,浪漫却不可靠。我猜是他从生活中得出的经验,才让有那么多素材可以写。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主观臆断。说几句内心被感触到的,

  有一次,我说,在这里,在风中,我啃咬一个姑娘的脸颊。我吐出头发。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故事。

  我仍然记得与她有关的许多事,但又注定要忘却,因为我找不到穿起它们的那根线,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之中哪个包含着真正的索菲娅。在每一个细节与另外的细节之间都有一个空隙;一个一个地看,这些细节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另一个女人的。

  可以说,重聚抹掉了二十几年前的分离,抵消了我们所失去的;但也可以说,它把失去的变成决定性的、令人绝望的。那两个人(那时的图丽娅和那时的我)永远地失去彼此了,永远不能再见面了,向此刻的图丽娅和我求救无济于事,我们(幸福的情人们无限自私)已经彻底丢下了他们。

  有浪漫也有思考,浪漫只体现在简单几个字描绘的画面之中,可却让人心感浪漫温馨;思考每段关系,每段经历,那样的思考代入到很多人的内心也是成立的。温柔乡果然是灵感和思想的发源地,读者看到这样的笔触一定会深以为然的吧。

  一些句子,

  在我家乡的海岸上,大海注意到了我它像一条大狗一样高兴地欢迎我。大海,巨人般的朋友,用白色的小手抓挠着鹅卵石,猛地跨过防波堤的扶垛,露出白色的肚皮,跳过山脚,它来了,如同一条长着白色漩涡爪子的大狗一样欢欢喜喜地跳跃着来了。蟋蟀们都沉默不语了,所有的平原都被淹没了,田野和葡萄园,这时只有一位农民举起三齿叉,高声喊道:大海消失了,好像被大地喝干了。再见吧,大海。

  完全依赖天上流星的意愿的部落,不管这意愿给它多少好处,它都将永远低价出售它的椰子果。

  树木,对一切都不知晓的马车飞驰而过,一个女人在窗前唱歌,马戏预告,我抽回短剑,感到一阵眩晕,空虚的感觉,孤独的感觉,这孤独不是今天在罗马这里,而是以后,在未来的几个世纪里永远孤独,我害怕那些未来世纪的人们不明白我们现在所做(刺杀恺撒)之事,也无法重复它,他们将会一直冷漠而无动于衷,就仿佛三月份这个美好而安静的一天。

  在于我们眼前进行的各种大事中,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具有意义,指明神灵的意图:衣袍的飘动、尘土上形成的阴影……假如一切有名字的东西是这样的话,您想一下我遇到过多少东西没有名字,我不停地问自己它们的意义是什么!大海上出现了漂浮的木房,它们的步翅膀被风吹得鼓鼓的……我军队里的岗哨,竭力用语言描述他们所望见的一切,但是人们不知其为何物的东西又怎么说呢?

  当大陆板块在人类的第一对夫妻脚下裂开的第一道大裂缝时,当海洋大张深沟要将他们隔开的时候他们发出呼喊,这时候他们一个在案的一边,另一个在案的另一边,他们被湍急的水流隔得很远,竭力用呼喊来伸展成一座声桥,好让他们还能待在一起,而这声桥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被隆隆波涛毫无希望地淹没。从那时候开始,距离就是连接每一个爱情故事,连接众人之间的关键。

  夏季在泥泞的秋季腐烂。

  我的命运像仙人掌一样扭曲和多刺。

  你讲话好像是照着一本已经写好的书读。

  影子在废墟之间弯着腰游荡。

  一个你想强加给它的方向,白人!我也有一个支撑我的世界,与你的世界不同。

  这毫无把握的一秒钟。

  最为坚实恒久的雄伟建筑支持的是流动的,稍纵即逝的,抓不住的,透明的水。

  个体的经验只是让失败的记忆永存,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窗外飘来干草的气味,池塘边老榆树上的鸟鸣。

  《在你说“喂”之前》读后感(六):在你说“喂”之前

  此刻,就在此刻。也许你正在熟睡,也许手机信号不好,又或者,手机早已停机而那个曾经属于你的号码早已换了归属。即便是这样的时代,想顺利打通一个电话也依然面临着重重失败的可能。这些可能性如此丰富而多变,包围着那唯一的成功,你所认为的理所当然。

  我尝试着深呼吸。吸入空气,然后再长长的吁出那些在我体内转换而成的二氧化碳气体。

  我知道二氧化碳的密度是大于空气的,于是我想象着它们离开我的鼻腔之后慢慢下沉,像是一个垂头丧气的败军之将的头盔,不再拥有往常的骄傲而缓缓跌落在地上,随后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如此往复。

  已经打过两次了,都没能接通。我对自己说这是最一次,但我不确定这次就会有什么变化。

  手机发出的电磁波讯号像是飞出去的鸽子一样,它飞往最近的基站,然后再那里停歇片刻,再次出发飞往下一个驿站,直到它找到你。它穿过这城市中密集的人群、车流和建筑;穿过郁郁葱葱的高山与空无一人的荒野;穿过其他拥挤在低空盘旋着找不到方向的鸽群。

  我正在呼唤你,呼唤你所在城市。可是失败了。

  在任何地方,都有着无数次的呼唤,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不甘心。战场上的通讯员企图联系上友军的信号,可是通讯线路也许早已被切断了。此时此刻,通讯员拥有的,只有那个可能性。

  最后一次的尝试。我聚精会神地看着触屏拨号盘,小心翼翼地按下一个个号码。好像电磁波的传播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我按下号码时手指的力度。我按下那11个号码,像是给贴身的枪支装上11颗子弹。

  剩下的,便是将听筒贴在耳边了。细密而遥远的电磁波声充斥着耳边,等待。

  我腕上从来没有佩戴过机械手表,从来没有过。小的时候,大概是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吧,妈妈在我开学前带我去一家文具店里,捎带手帮我买了一只电子表。我到今天还记得那块手表的样子,黑色的防水电子表。有很多花哨而无用的功能,诸如闹钟啊,秒表计时啊甚至还有夜光功能。但不到三个月后就因为进水而坏掉了。

  在那段时间里,每节课的下课前十分钟左右,大概是这样的时长,我无法准确地回忆起这些。总之在每节课即将结束前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盯着我的那块电子表看,而电子表的计数就会变得缓慢无比。让人坐立不安,焦灼不已。就在那个时候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猜测:时间并不是匀速的。

  我想此刻如果我腕上有那么一只机械手表,那么我一定能观察到指针的速度变化。时间的脚步一定是慢了下来,几近停滞。

  我脑海里闪现过无数个念头,像是无数个蝴蝶在翻飞。而听筒里除了电磁波的呲呲声外没有任何动静。蝴蝶的呼吸声是怎样的?也许就像是这样的呲呲声?只不过更低更细密,人耳无法听闻罢了。

  “嘟”。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传来了这一声回应。这预示着我和那个号码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再一次。凭借着不可见不可闻的电磁波信号,我们之间终于建立起了通讯的桥梁。

  我们之间有过亲密而牢固的联系,那联系是如此的牢固以至于我曾认为它坚不可摧。可实际上,在我们各自转身眺望的瞬间,它就已经分崩离析。而今,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后,我们之间又一次建立起了这样的联系。它还很微弱,可这样的桥是在蝴蝶的呼吸声中铸建起来的。我急不可耐的想把这个显得有点蹩脚的比喻说给你听。

  又一声“嘟”传来。联系越不稳定,越微弱。它所承载的情绪是否越强烈?

  我开始想象着假如,假如下一秒钟你接通电话之后,我们会有着怎么样的交谈。我所说的那些话语中,几乎不可避免的肯定有你压根不关心的部分,还有一些你不愿再次提起——至少不是在这样的时刻里提起的部分,还有一些你早就遗忘而不得不敷衍着以便谈话不至于陷入尴尬的中断的部分。这些我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是,你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

  我猜测的越多,知晓的就越少。

  听筒里的呲呲声突然变得比开始时更加微弱了。这是一个关键的变化。我的耳朵几乎是先于我的大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我拿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有了细微的抖动。

  “嘟”,又一声传了过来。蝴蝶们似乎焦躁起来,它们的呼吸声变得短促。翅膀开始以难以察觉的频率扑腾起来。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在酝酿着。

  我突然开始怀疑我拨出这样的电话是否正确?或者换一个说法,是否有意义?

  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我从来没有换过号码,可是这个从来没有变换过的号码也同样从来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你的呼唤不是么?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相信,我在今天发出的呼唤能够收到正确的回应?我建立起这联系的桥梁,企图横跨横在你我之间的时间的河流。但如果,横在我们中间的是广袤的沙漠呢?

  耳边又传来了“嘟”的一声。间隔越来越短,桥梁越来越牢固。空气开始凝结,蝴蝶们按耐不住这样的干燥,纷纷振翅而起。它们,这无数个短促而闪耀着的瞬间开始混杂在一起,它们是没有任何一个导演可以剪辑的画面。

  呲呲声被切断。电话被接通的第一个瞬间里,撞击耳膜的是从对面话筒涌入的呼吸声。

  “喂?”短促的疑问随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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