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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的行为经典读后感10篇

2018-09-08 03:48:02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不合理的行为经典读后感10篇

  《不合理行为》是一本由唐·麦卡林 / 刘易斯·切斯特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80元,页数:487,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一):人类启示录

  唐.麦卡林用他独特视角镜头,为生在和平年代的我们呈现出了一幕一幕人类不合理的行为,战争合理吗?种族屠杀合理吗?贫穷疾病合理吗?唐·麦卡林真的是我们永远不能闭上的眼睛,如果你不能阻止战争,那就请把战争的真相告诉全世界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二):战斗的前半生

  很感谢广师大能引进这本书,翻译的也很好(除了个别地名人名出现离谱错误外,比如阿拉曼战役成了阿拉敏战役,卡扎菲成了格达费),比错误百出的《卡帕传》好多了。怀疑编辑校对不力,将译者原来的港台的译名直接拿来用了。

  最不满意的是封面,为什么不用原著上他的战地肖像?这张照片拿来当自传的封面真是愚蠢

  书本全力推荐,一个战地摄影师战斗的前半生,故事精彩图片都是硬货,如果能继续引进他的摄影集就好了。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三):幸运的冒险家

  今天看完了这本书,脑子里一直在翻转着那些黑白照片和自我构成的场景...

  唐.麦卡林(Don McCullin)的第一个相机是30英镑的禄莱双眼反光相机,没钱当了,老妈把相机赎了回来!战乱时代,一个贫穷的家庭,一部相机有什么用?改变了他的一生

  一个幸运的家伙。近20年的战地摄影师经历,没有死,没有重大伤病,上帝一直在保佑着他。我没有经历什么战争,但通过媒体照片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残缺身体、死亡、泪水战火中,常会想到明天就轮到自己,将会成为躺在地上仰望群星的那个人。战地记者未必都抱着赴死的心态战场,但生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战士们拿着武器,战地记者拿着相机,战士可以丢弃武器,战地记者不能丢弃相机,只能通过相机才能完成他的工作也是使命

  一个疯狂的冒险家。冒险是麦卡林的灵魂。希特勒的产物半路出家的摄影师,上战场拍照片。没有什么摄影技巧可谈,主动跑到前线,拍下战场、死亡、残缺和失去理智世界。说他的黑白照片洗的暗,照片亮了就不严肃了,不能准确的表达他的情绪心灵。最后一篇说到“我档案柜里的鬼魂有时似乎会跑出来吓我,死于所有那些战争的鬼魂,特别是那个白化症男孩。”,记录下的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无法被忘记,那些痛苦无法得意释放解决留下的后遗症,是现实,是无奈,是这位冒险家的灵魂。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四):无情而有力的现实

  这阵子看了唐•麦卡林的自传《不合理行为》,给了我很不一样观感。我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这本书也没有让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其中的滋味像是一道什锦素菜,很清淡,各种味道却在咀嚼中不断变换,让人回味

  我不止一次地听别人说只有明确自己的目标才能一步一步迈向成功,没有目标的人只会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成为其中不起眼的一员,他们说得时候是那样肯定,好像那真的是永恒不变定律一样。还好,现实不是教科书,不会照着“应该”的路子走,麦卡林拿起相机之前只是一个无所事事混混,拿起相机也不是因为他确立了什么目标,不过照相赚钱,他也就干下去了。他能够进这一行,除了运气之外还真不知道该搭什么理由下去了。

  很快,摄影上的天赋让他和《泰晤士报》签约了,就像当时他的许多同行一样,他当上了战地记者。每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总在想,上苍给了他天赋,但天赋的用武之地却是在生死分秒间的战场,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浪费自己的天赋,在沙场出生入死,拍下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照片。在行文中,由于作者记者的出身,每件事的记叙都是实打实的记录,用最简单的的语句陈述事实,仅此而已。但这平平的文字就是有这种力量,让你深感违和。我想这不是作者文字的功力所致,而是现实的力量,在现实面前,一切的技巧都只是画蛇添足

  也是作者的这种写作习惯,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伟人。这个人虽然经历了当时几乎世界上所有重要的战役,他的一只脚一直都在鬼门关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怕死,而且怕得要命,每当死亡在他身边停留片刻的时候,恐惧总会把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榨干。不过这并没有停止他亲近死亡的冲动,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地冲进战场,见证,记录着一幕幕死亡的瞬间,让死亡撕裂他的灵魂,在痛苦中体味生命的意义。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包裹着恐惧的勇气

  这个英勇有畏的记者在沙场跌倒了又爬起,跌倒了又爬起,从未言弃,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放弃报纸杂志转型谄媚世俗,用娱乐新闻虚假励志故事为世人编造一个他们愿意相信的世界。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作者被踢出了报社开始了自我放逐。作者并没有对他人生的灰暗时期过多的记录,不过是匆匆写完,戛然而止。不论是从他记录的短小还是从他在记录上吐露的心迹看,作者都将这段时间看做没有价值的灵魂的沉睡期,而且他至今未醒。可我知道这不是事实,看他最近的照片,他的眼神依旧凌厉有神,他依然随时可以直面最残酷的现实,只要这是真实的。但最残酷的是,肉体和现实牢牢地锁住他的灵魂,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世界被动人谎言吞没。

  仅以此文向作者致敬。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五):心灵付出沉重代价

  现年78岁的麦卡林,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是希特勒的产物”,他这一辈子无法摆脱战争的影子,他亲身经历了几乎20世纪所有的战争现场,并用照片记录了它们。所以说,他是当今最伟大的战地摄影师。

  这本书是他前半生的自传,1990年出版。题为“献给未能存活下来的人”,是这个久经战场考验的摄影师的内心独白,读他,如同和麦卡林一起去经历那些炮火纷飞的场面感受他照片背后的心情和故事。

  即使文中有些地方如同流水账般记录,但就算如此,一样使悲愤与恐惧填满你心。战争在麦卡林的灵魂里停留,使他心灵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些恐惧、死亡、饥饿悲惨就像底片一样在他的脑海撞击他,使他不能平静享受家的温暖安详

  我们只是从他的照片里看到战争,用自己的想象来浮现场景。而麦卡林,是亲身经历。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用相机捕捉到震惊的瞬间。

  战地摄影师需要的不是光线,不是构图,不是模特,他们也没有等待时机,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像战士一样冲向前线,又带着和战士不同的心情拍摄。战士要杀敌,赢得战争胜利,他们是要用照片向世人展示战争的残暴无情,让大家维护和平。

  麦卡林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困苦的家庭,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早早去世,如果他的母亲没有赎回他第一台相机,如果他没有阅读障碍,如果他没有为街坊小子们拍那张成名照,如果没有那个谋杀案,如果他没有娶到无条件支持他的妻子,那历史又是如何记录?

  童年生活在人的一生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即使生活富裕后的麦卡林远离战场在祖国境内旅游拍照,他的片子还是阴郁的战场再现。他关注贫困人群,他远离时尚派对。他完全能力成为时尚界的摄影宠儿,被美丽的模特们包围。可他是麦卡林,他用生命做赌注来记录战争和灾难,他用心灵做代价来思索世间事。他被恐惧淹没过,被死亡威胁过,最后还是拼出力气带来一张张的照片。

  麦卡林拍过太多的死亡画面双手忍不住颤抖,愤怒使他破口大骂,想闭上眼睛看不见。他是来记录罪恶苦难的,在尊重死者前提下,给他们留下有自尊的照片。他是怜悯的,还是摆脱不了心灵的拷问。

  他也会犯错,出门在外想家,回到家里想出去。26岁与他结婚的美丽富家小姐温柔陪伴他25年后居然被他抛弃。麦卡林说我犯了很多男人会犯的错,即使我们分手了我还是爱着我的妻子。权且认为这是战争阴影在他心里作祟,让他得不到解脱

  如今,无法阅读的他已经拥有文学博士艺术博士的荣誉学位,但是谁知道麦卡林现在想什么?他能否从恐惧的噩梦中醒来?

  管他呢,前半生的照片足够我们来敬仰了。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六):最后杀死你的不是战场中的炮火,而是你最爱的事业

  或许你会认为麦卡林很幸运,不像罗伯特卡帕,不像他周围那么多杰出的战地记者,在战争中被夺去了生命。你会替他感到庆幸,他活了下来,并且仍旧有那么多的机会再一次次地走上战场走上前线去采访拍摄,继续去从事最让自己激情迸发地事业。但事实上是,他的事业却时时刻刻地在吞噬着麦卡林。

  从拍第一张前线照片开始,他就在不停地反思着战争,同时受着煎熬。活着的他之后又经历了报业的萧条、纪实摄影的式微。我不知道那些死去的战地记者看到这些变迁会怎么想,他们是否也必须像麦卡林一样为了生计而去拍摄商业照片,去拍时装周、拍广告,去拍消费型的、为大众娱乐而服务的照片。我不是看扁商业摄影,而是站在一个在战场最前线奔跑数十年的记者角度来想。在你目睹了乌干达残暴统治者阿明的屠杀,柬埔寨红色高棉的暴行,印度洪水肆虐带来数百万的难民和大范围瘟疫,当你看到战争中所谓正义一方和非正义一方都已经失去了理性乃至失去了人性。看过这一切之后,你再去拍摄城市生活中人们富足而光线的生活,你捧着相机的双手难道不会颤抖吗?

  我们看到在这本书的结尾,麦卡林似乎不仅走到了事业的尽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事实上他仍然活着,拍着商业照片,赚了比过去多得多的钱。不过他早已经清楚,自己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已经死去,但是那一部分的鬼魂仍会没日没夜来回访他。这也是麦卡林选择撰写个人传记地时候,也是许多人选择写传记地时机,并不是在自己完全退休安享晚年地时候或在自己最后的岁月里。而是当他们知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业已经结束,他们心目中的一生也就结束了。

  年少时的麦卡林眼神那么地充满希望无所畏惧,战场上的他像军人一样机警有时有带着军人一样被吓傻了的表情浑身泥污,死死地保住自己的相机。但年岁渐长的麦卡林,脸上却写满了怀疑和困惑,再也没了最初那种天真的笃定。

  就像参加过二战、越战后退役的很多军人一样,他们回到自己温馨平和家乡之后过得并不好,因为他们无法忘怀自己在战场中所看到的一切。所谓的战胜方同样是失败者,你们的成功带来了更多的苦痛。也就像麦卡林一直想的那样,他希望通过自己拍摄的照片,让全世界的人们对动乱中的国家反省更多,但在他在自己最后一次严肃的战地任务中,目睹了在自己排泄物中蠕动的精神病儿童,拍摄了一个全家刚死于爆炸的黎巴嫩妇人,那个妇人狂怒着冲上来开始打他。他说这便是他心中的战争终极意象,这是他“痛苦的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他一直觉得那是他做过的最卑劣的恶行之一。

  所谓的好坏并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概念,战争就是绝对的恶。意识到这点的人们荣归故里被世界认为是英雄,自己却已经被战争杀死了。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七):那些合理的不合理的行为

  对于世界的灾难,我搜寻,等待,观看,做出反应,这已使我的心灵付出沉重代价。你不能在饥饿悲伤与死亡的水面上,轻轻踩过,你必须跋涉而过才能记录他们。我寒心麻木孤独。我的激烈经验,我的激烈思索都使我头疼——麦卡林。

  1、关于书

  这可能是我看过的比任何一个小说都精彩的真人传记,其精彩绝伦的战地记者生涯,几乎就像一部电影一样波澜起伏,剧情紧凑,我很坚信终有一天此书会搬上银幕。(也许已经拍了,我没看过) 每当翻开书的时候,自己就好像进入了儿时连环画里面的冒险故事一样,恨不得把麦卡林替换成自己。它几乎承载了一个热血男儿的终生理想,除了唐整个战地记者的生涯外,本书记录其爱情、事业、和家庭,也必能使青少年思考,当然这种影响可能不是很深层次的。也感谢李文吉先生,将一部传记书籍翻译的充满了文学色彩

  有一部名为《枪声俱乐部》的电影,也是战地记者的故事,很有名一句话是——一幅照片也许能改变一个世界。用时下比较流行的话说,战地记者都很摇滚或者很朋克。

  2、关于命运

  如果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可以忽略此段,唐数次险象环生几乎与死神相伴终生,用我们老祖宗说法,唐的命赢,而铸造这一切的是唐的生活历练,在吾父辈而言,唐的童年并非悲惨,同样是物资缺乏,社会动荡不安,而唐之所以拿起相机个人认为是命运的安排,唐只是跟随者命运的指示,用生活历练的顽强性格,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似乎我们的父辈以致我们,大底都是跟随者别人的命运,成为别人想让你成为的人。我想这也是命运,我不相信什么主义

  也许正是他的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打动了上帝。上帝需要这么一个硬骨头留下来,用他的眼睛和镜头继续为这个动荡与黑暗并存的时代留下一份重要的影像证明——飞度先生

  3、关于战争

  我生活在和平年代,并且是一个消息封闭的和平年代,伴随着我们民族固有的差记性。战争对于我们也就是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和美国世界英雄的影片,我想当然的认为这些都是片面的,希望我一直在想当然,而当我读到唐在经历的几乎20世纪所有的战争的时候,我想原来我没比白痴知道多少,每天毁三观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三观,自有的惯性几乎都让我失去了探寻真相的想法,每天生活在人云亦云当中。而就算唐,就算所有的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都没能换来真正的和平。我以不敢往下说,说的越多越能凸显我的无知,无论怎样,庆幸我们依然相对稳定。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八):借由这本书,他们或可获得自由

  前妻因癌症去世的同一年,麦卡林初版了摄影集Open Skies, 主要是英国的风景照,画面相当阴暗。不知只是一个巧合还是麦卡林对战争的一种临时的逃脱。无论如何,不久之后,他便再次开启了新的征程,伊拉克、南非、埃塞俄比亚都留下年过半百的他的足迹。

  《不合理的行为》是在一种悲伤的语气中结束的。虽然整本书都是对真实事件的记述,但还是在巧合之中形成了一种戏剧化的发展方式。一个花了二十年在战场上行走于种种人间苦难之中的人最终被亲人的离去击溃、因所处行业的改革而几近绝望。

  在读麦卡林的自传前我读过罗伯特卡帕的手记《失焦》。本以为两者会是相似的,而事实并非如此。最直观的感受是——读完《失焦》,我心里是畅快的,而读完《不合理的行为》,心情却很沉重,甚至不愿再读一遍了。首先这肯定与两者的体裁有关。《失焦》作为一本战场手记,充满着战场上的卡帕的那股令人震惊的勇气;而《不合理的行为》显然是在麦卡林的特殊心境下写就的,那时他不再是一位风光得意的声名乍现的年轻有为的摄影记者,他已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悲哀、恐慌,事业已不得志,被迫拍起了广告,亲人去世,与爱人分手……

  除此之外,麦卡林所处时代特殊。二战之后的二十世纪,虽然不再发生世界范围的大战,全球的局势却动乱不断。麦卡林没有政治立场地进入这些东欧、非洲、南亚国家,给他心理冲击最大的便是当地的平民百姓们。在他的眼里和镜头里,战争做的最多的就是平添这些人们的痛苦,战斗双方甚至三方军队更多的仅仅是施暴者。于是他比二战时的记者更加痛恨战争。

  二十世纪后期的英国,也是一个膨胀的年代。就是这时候,人们越来越宁愿在报纸上浏览时装目录,也不远去看一位挨饿的非洲儿童。然而麦卡林坚信着自己职业有着的重大意义。而最后的结果,在这本书写成之后,麦卡林终究是没有去拍摄摆拍广告片,而是进入了新的图片社,继续他的战地摄影职业生涯。

  仅仅是固执吗?我想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会得出否定的答案。但是我总忍不住地想,那些炮火中用性命换取的照片,真的值得这样的代价吗?

  电影《卢旺达饭店》里让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情节是美国记者拍摄屠杀影像不小心被当地人看见,于是连忙有些惊慌地道歉,这位主人公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感谢他们,并说要让全世界看到这里的暴行,就会有人来帮助他们。这时美国记者的一席话也许是整个影片中最残酷 的一席话。他说,他们不会的,他们会在舒适的家中看着电视上的暴行,感叹一句“真可怕”,然后继续吃他们的饭。而在卢旺达大屠杀中,西方世界也确实采取了不作为的对策。

  即使是今天,事情也依旧是这样,不用说遥远的非洲,就是对于我们自己国家吃不上饭的孩子,我们除了感到同情之外又做了什么呢?而读完这样一本500页的书,看完百张残忍至极的黑白照片,又能触发我们什么呢?

  所以说,麦卡林所在的报社的顾虑虽然显得利益至上,但也至少反映了那时,直到今天,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

  但麦卡林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我想直至今日也是这样。就像书里写到的那些命殒战场的优秀的摄影、文字记者一样,他坚信着自己职业的巨大价值,坚信着自己和同行们一次次用血肉之躯换取的底片上的影像就像那张扭转美国人对越战的舆论的伟大照片一样,有着与那些流行的时装、广告照完全不同的价值,更高的价值。

  就这样,手中的相机从没有放下过,脚步也不曾停止。

  “借由这本书,他们或可获得自由。”我想,借由那些照片,他们也或可重获自由。饱受迫害的百姓,倒在路边的尸体,最终放下了死去的孩子的女人;还有在尸体前弹着琴唱歌庆祝的战胜方士兵、抢掠当地财务的欧洲佣兵、强杀战俘的战争指挥官;当然还有死于炮火和刑法的与麦卡林一路而来的众多记者。他们均可重获自由。

  这本书献给“未能活下来的人”。对这些“未能活下来的人”,有种种不同的解读。这些人究竟指的是谁,只有麦卡林自己知道。而在我看来,其中成分最大的也许就是他战场上的同事们。那些名字都仅仅在几页纸上出现,然后以一行字交代结局。然而,在那里面,有他敬仰的优秀记者,也有他的亲密好友,还有他的患难同行者。只有他活下来了。

  只有他活下来了。他是幸运的人,也是不幸地意识到人们对他倾尽一切带回的照片的忽视与不屑的人。而这本书,包含着他们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共同的哀伤与怜悯。这是一个痛苦却圆满的交代,也是一份沉重却温情的告慰。

  他渴望,借由这本书,他们或可获得自由。自己也可打破一切囚禁,重获自由。我想,后来他做到了。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九):麦卡林:镜头夺走人生

  我反复阅读这本书中的每一段文字,正如我反复观看文字夹缝中的每一张照片。我说的书是英国伟大的摄影家唐•麦卡林的自传《不合理的行为》,书中的插图基本源于他在无数枪林弹雨中拍摄的震撼世人的影像。我从照片中看到的大多数是关于他人的痛苦——那些在战争的炮火中,血淋淋的屠刀下,那些因为饥饿或瘟疫,奄奄一息的同类的痛苦,而从这本书中却感受到了一个战争摄影师躲在相机背后无能为力、感同身受的绝望,以及一种压抑而沉默的力量。

  麦卡林1935年生于伦敦东郊,他对社会的态度在艰辛的童年已经形成了。用他自己的说法,他是希特勒的产物,三十年代出生,四十年代遇上伦敦轰炸,而后好莱坞电影引入,对人类制造恐怖的能力早已见怪不惊了。1964年麦卡林拍摄塞浦路斯战争时还是个自由摄影家,为《观察家报》工作,因其对塞浦路斯的报道获得了世界新闻摄影基金会的大奖。因为这个著名的奖项,他成了国际级的摄影记者,开始进入了当时全球新闻的现场越南,随后辗转加入了《周日泰晤士报》,成为了他们的专职摄影记者,开始了长达十八年的合作。他随后拍摄了刚果战争,六日战争、比夫拉、高棉、孟加拉国、北爱尔兰,从贝鲁特到贝尔法斯特,麦卡林制作了人类的暴行与兽性的摄影记录。

  但是我简单的言辞叙述绝对不可能替代麦卡林拍摄的过程。做一个战争摄影师从不会如此容易,那个站在相机背后的人,我们也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在每一场战争中所能体会到的的厌恶与恐惧,激情与疯狂。当他第一次因为拍摄的照片获奖时,他已经意识到了战争摄影的伦理困境:“同时心里也开始不安,觉得自己借着刻画其他人的悲惨与苦难而得奖,这心情在之后的岁月中越来越沉重。”除了要直面越来越多的杀戮与苦难,更多的时候还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不可能对杀戮与苦难无动于衷,但他只能对杀戮与苦难无动于衷。一个人面对的是一场场战争,个体在战争中,只有三种角色,一种是杀人,一种是被杀,一种是旁观者。如果麦卡林仅仅是一个旁观者,我们相信他所承受的痛苦会减弱一些,因为他无法依靠自身对抗一场战争。但他是一个摄影师,这就意味着,他要记录战争中发生的一切,他有行为能力,但是这种唯一的行为与拯救无关。他从相机的背后窥视着暴行的发生,这种窥视不但意味着他无能为力,还让他变成了一个战争与杀戮的同谋者。战争摄影师危险不是源自战场,而是源自内心的煎熬,以及对同类无能为力的漠视与残忍。

  在西班牙作家阿图洛•贝雷兹-雷维特的小说《战争画师》中,有这样一个片段让我记忆犹新,那个外来者质疑曾经的战争摄影师:“不管怎么样,您还是继续拍照。您为死在脚下的男人拍下了第二张照片……介于两张照片的时间里,你可曾想过或许他们是因为您在那里才杀了那个人呢?你可曾想过他们痛下毒手是为了让您拍下来?”摄影师保持了沉默,因为他早就对自己的职业伦理产生了怀疑,现在他知道没有任何照片是死的或者是被动的,每张照片都会对周遭和景框里的人造成影响,都会对被镜头夺走人生的人造成影响。那些风景摄影师因为对静止风景的关注,而无需考虑道德与人性。但对战争摄影师而言,相机不止能记录暴行,也能制造暴行。所以我们才明白小说中的战争摄影师为何变成了战争画师,绘画只对自己的记忆和技巧负责,而摄影需要对生命负责,生命的伦理要求他不能对人性保持麻木与无动于衷。这就是麦卡林身为战争摄影师的心理挣扎的原因所在。

  他从未放弃挣扎过,就如同我们每个人如果经历的战争,就无法从那种非常态生活中抽离出来一样,我们觉得恢复到正常生活就是一种负罪,你无法抹去对那些观看过的画面的记忆。所以麦卡林在书中说,这是一种走在精神分裂路途上的人生,你根本没法把眼前的一切拿来和生命中的其他事情相提并论,你无法将两个世界放在一起,生与死之间在战场上没有任何界限,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仿佛又界限分明。现实与超现实主义共存在他拍摄的照片里,而且他明白他的照片所能带给人们观看的只是表面,那种身在其中的痛苦已经被消解掉了大部分,正如桑塔格在摄影理论笔记《关于他人的痛苦》中提到的,“有关暴行的照片,既是展示,也是合谋。照片绕过关于到底有多少人被杀的这种讨论(数目最初常常被夸大),直接提供不可消除的样本。照片的展示功能,使得意见、偏见、想象、误导这些问题未被触及”。那些发表的照片,成为新闻的一部分,成为了书籍的一部分,也成为了我们记忆不可抹掉的部分,这也就意味着,“照片留下了参考路线,成为追求各种目标的图腾:情绪围绕一张照片要比围绕着一个文字口号更容易消化。照片还有助于建构——以及修改——我们对较遥远的过去的感知,尤其是迄今不为人知的照片的流传带来的事后震撼”。

  我们在麦卡林的书中看到了很多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照片其实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残酷语境,成为了我们审美意识的一部分,甚至连那些最丑陋的手持钢枪的士兵,最血腥的死亡方式,最无助濒临死亡的受害者,都成为了我们观看的美丽对象。我们在书中对这些照片的属性进行了重新定义。它们的存在意义不再是简单的见证战争的残暴,而是见证这个消费时代里对战争遥远的回响。那种最初的惨烈与暴虐,变幻成了一种柔和与怀旧的温情基调。照片脱离了摄影师之手,成为了苦难的煽情广告。

  我不想对这本传记、对麦卡林的人生之路做过多的解读,因为他的痛苦不是我们这些远离战争世界的旁观者所能体会的。当生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当面对杀戮你却无能力为,当记录暴行的照片登上了娱乐版,当人生缩短为画廊展览的图片展,当摄影进入了博物馆,当猎奇成为人们观看的兴趣,我们知道,这些已经背离了一个战争摄影师的职业伦理。麦卡林在书中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晰,他说我的照片没有任何立场。但是相机背后的那个人却不明白,观看照片的人会有着千奇百怪的立场和好奇心。麦卡林的镜头为记录那些被夺走人生的人为傲,而我们的观看,某种程度上,夺走了麦卡林的人生,人世间最讽刺最不合理的行为莫过于此吧。

  思郁

  2012-10-15书

  不合理的行为,【英】唐•麦卡林著,李文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7月第一版,定价:49.80元

  《不合理的行为》读后感(十):献给未能存活下来的人

  书的扉页里写着:献给未能存活下来的人。和那些过早殒命异乡战场的同行相比,唐•麦卡林的确算得上一个命硬的幸运儿。从1963年的塞浦路斯内战算起,这个靠自学成才的英国佬几乎参与报道了20世纪下半叶所有重大的局部战争和地区冲突。有几次,他离死神已经很近了,但上帝仍在最后时刻站在他的一边,硬把他从地狱门前拉了回来。

  唐•麦卡林写道:“在战火中,你常以为明天就轮到你,你将会成为躺在地上仰望群星的那个人。一个人以一个姿势固定躺着不动,瞪着群星,却没在看,确实很诡异。”

  战地记者未必都抱着赴死的心态上战场,但他们一定都有过这一次工作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工作的闪念。所以,一旦选择了这个职业,你的性命跟你的关系实际上已经不大了。

  1970年,唐•麦卡林和法国同行吉尔•卡隆一起去尼日利亚报道比夫拉冲突,在跟随反政府武装的慌忙撤退中,吉尔•卡隆留下了一张站在水潭中的半身照。3年后,吉尔•卡隆被红色高棉枪杀于柬埔寨。1973年的戈兰高地,唐•麦卡林和同事尼克•托马林一起跟随以色列军队前进,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被一枚叙利亚有线制导导弹炸成了碎片……

  战争的最大悬念就是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作为一名战地摄影记者,从战场上回来像是一种恩赐,死亡倒更像一件正常的事情。你无法像文字记者那样,在酒店里依靠各种小道消息就能写出一篇“据多条可靠线索”作为开头的报道。要拍出有现场感的照片,必须身在其中,和死神做交易。更要命的是,你也不能像象棋裁判一样端坐在交战双方中间看着他们彼此投棋掷子。即使你站在中立的立场,也必须选定他们其中的一方,作为他们的一分子,一步一步向战争中最激烈、最残酷、最血腥的地方进发。没有人告诉你是不是站错了队,因为战争中双方从来都把自己作为正义的化身。这是一笔一开始就注定输多赢少的交易。在战场上,拿枪的人从不关心你手里拿着尼康还是卡拉什尼科夫。对于他来说,你是迎着他而来的,那就证明——你们不是一伙儿的。想终结一个人的性命来说,这样的理由足够多了。

  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镜头前,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白人记者跪在地上,他的身后站着三个戴头套手执AK-47步枪的恐怖分子。其中一个开始用阿拉伯文宣一个文件,待宣读完毕之后,就像切西瓜一样,把刀插进那个人的喉咙,然后向下用力顺时针转动刀柄。旋即,几十秒前还在哇哇大叫的人,已经身首异处。

  战争已经足够可怕,战争中失去理智的人就更可怕。没有了合理的秩序,武力和疯狂就统治了一切。这样的事情可能出现在阿富汗,可能出现在乌干达,可能会出现在这世界任何一个以野蛮和杀戮作为生存逻辑的国家或地区。这种时候,瑞士银行的存款?一周前给老婆的两次漂亮的高潮?人生理想?这些都全都变成了一堆狗屎。你可能死在一个宗教极端分子的手里,也可能死在一个农民或则渔夫手里。你无法想象,当你正在阳光下喝着麦片粥读着《纽约时报》的时候,当老爸正陪着小儿子打电子游戏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端,正有一个战地记者在某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刚刚被剁成碎片或被射成了马蜂窝。

  福柯则说,从存在中获取的最大收获和最大乐趣的秘诀就是过危险的生活。在枪林弹雨中飞奔的战地记者,并不会比伦敦办公室空调房间里坐着的那些人多拿几块钱。的确,没有人为了钱去做这一行。很多人评价唐•麦卡林的照片,喜欢使用“本能”二字。在他们看来,因为没有受过专业的摄影训练,所以他在拍摄中无需考虑那些繁琐的摄影理论,以一种更加本能的方式拍摄照片。但我想说的是,无论对哪一位战地摄影师,你都无法要求他们在生死瞬间对镜头前的一切进行精准的构图。那一个瞬间,对这个职业的要求就是,摁下快门,记录下你所看到的一切。

  对唐•麦卡林来说,记录就是使命的召唤。这个生于二战中的战争之子,命中注定一生要和战争打交道。如果不去拍照片,他可能早就死于少年时代的街头斗殴。摄影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而战场比家中的软床更让他觉得踏实。这个天生的冒险家,只有在危险的生活中,才能体会有血有肉的真实,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有一回,我和美军海军陆战队一同困在越南某个前线据点,黑暗中,一辆补给车载着弹药冲过我们的据点,司机是你会在海水浴场看到的那种蠢蛋。车子停住,越共狙击手干掉那个驾驶兵,他瘫在方向盘上,引擎还继续发出可怕的嗡嗡响。那一整晚,其他战线的照明弹不断照出他的尸体轮廓,黄色的,橘色的,绿色的,诡异而荒谬。炮火不断,我们无法接近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直到天亮,惊骇莫名。此时战火也逐渐平息,那个蠢蛋的卡车引擎终于耗尽汽油,懒洋洋地熄了火。”

  这段画面感极强的文字,来自唐•麦卡林在1968年2月越南顺化战役中的一段亲身经历。相比之下,这个行当的标志性人物罗伯特•卡帕只活到41岁就在越南用光了他所有的好远,而唐•麦卡林不但在越南,也在柬埔寨、以色列、黎巴嫩、乌干达、萨尔瓦多这些地方活了下来,以至于在他已经77岁的时候仍然在拍照片、办作品展。

  也许正是他的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打动了上帝。上帝需要这么一个硬骨头留下来,用他的眼睛和镜头继续为这个动荡与黑暗并存的时代留下一份重要的影像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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