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崩溃，一边拼命 | 二孩家庭周年记

　　（图片来源网络）

　　01

　　周日的时候，我在浴室里洗澡，隔着水帘一样的玻璃门。

　　Ricky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我洗澡，安安静静的样子。

　　平时的她闹腾，甚至无理取闹，但那一刻，她如此安心，整整齐齐的脚，看着我各种冲澡的姿势，认真打量。

　　奶奶来抱她，她在那里大哭。

　　这是二孩的第一年。

　　我终于理解了中年妈妈的马桶自由、洗澡自由，以及任何和孩子不相关的所谓自由。

　　一边是Ricky在洗澡间外等着，另一边是Grace大声吼：

　　妈妈，我要换牙了，你看我牙齿，是不是开始松动了！我会不会死掉啊，牙齿真的在动，真的有点痛。

　　我学会了应付孩子的不好玩的笑话，学会了应付自己崩溃的情绪，我擦干头发和身体的那一刻，抱着Ricky走出洗浴间。

　　Grace在门口等我，她问我，妈妈，豆浆，用英语怎么说？

　　得到满意的答案，她又开始去玩积木了。

　　对于她们来说，看到妈妈的安心，和我看到她们的成长的安心是一样的。

　　02

　　2019年，是我进入二孩妈妈的元年。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带娃的累是可以让人崩溃的。

　　只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感觉一切都还可以应付。但二孩的感觉，并不觉得仅仅是四脚吞金兽，更是一种天使魔鬼的附身。

　　但我总觉得，在工作和带娃的平衡之下，妈妈这个身份，让我甘之如饴。

　　33岁，事业似乎还可以再拼一拼，但我只想不那么拧巴的活着。对于我来说，自己的成长不会断，但孩子的付出从来不愿意少。

　　老大5周岁，

　　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弹琴常常会陷入自己的情绪，时不时会罢工。看书不再执迷于图片，要求不断认字，不断讲故事。学习对自己有要求，上进心满分，抗挫能力下降。

　　身体也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比如开始准备换牙了。有一颗牙已经有了小小的松动，惊恐到大哭。我呢，一边安慰她，一遍告诉她：

　　这是你要成长的标志。

　　有时会默默跟妹妹争宠，对妹妹的感情又爱又恨。妹妹不乖的时候，她偷偷打她；妹妹倒地的时候，又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每周一次在外婆家睡觉，晚上一定要和妹妹视频。

　　老大尚且懂事，老二的一周岁，那可是从接受控制开始进入无序：

　　随手乱撕书本，拿来什么都撕掉；

　　对任何东西充满好奇，一不小心就会在垃圾桶里拣吃的；

　　从爬变成了走，一点点的小机关开始会解锁；

　　十分认人，熟人甚至挪不开半步，你去厨房，她跟在你身后，不需要你抱，只顾自己爬着。

　　以及半夜偷偷爬下床，在床边自己锻炼身体。

　　（谁年轻的时候，没倒着看书）

　　一切吼她都是无效的，两只眼睛根本挪不开，她对于世界的好奇，远远超出了我们管辖的能力。那一刻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跟怀孕的你说“别以为生出来就好了，生出来是噩梦的开始。怀孕才是最幸福的”。

　　你无数次安慰自己：

　　这条路是你选的，所以你要忍受。

　　03

　　婆婆说：你别以为现在是最难的，五六年后，才是最难的。

　　吼完老大吼老二。

　　回头再给你想想孩子每年面临的考试，那真是每一次考试，都会失眠一次。

　　要是考试好，那必须满面春风；

　　要是只有一个考砸，勉强还能呼口气；

　　要是两个都考砸，那心情简直会怀疑人生。

　　然后，吼啊吼，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用吼了。那一天，你才发现，自己开始老去。

　　当她说完的时候，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我想起一个闺蜜跟我说，她孩子考民办小学的那一整月，她都是以安眠药过日子，因为根本无法入睡。后来孩子小升初，又是新一轮失眠。

　　她说，所有的人，都说她这个妈妈得失心太重了。总是希望孩子能够达到最好。

　　但是，没有人理解她：

　　人生最难说服的，其实就是自己。

　　当妈真的是很难的。生孩子很难，养孩子更难。难，才是人生的常态。

　　04

　　老母亲的周而复始的时光，都是有血有泪，你从来不知道，自己离怨妇那么那么近。

　　有娃第一年，孩子是睡渣，喂奶、熬夜，以为过了一周岁就好了。

　　孩子睡眠好了，早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孩子起跑线就是自己的父母，触觉敏感期、色彩敏感期，怎么都不能落下。

　　3周岁以后，就要进入学习启蒙。自己的知识储备还跟得上，但给孩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成了日常工作。

　　学龄后，以为孩子懂事了。但接踵而至的是孩子的学习成绩，明晃晃的分熟放在你眼前，你想告诉自己：别在意。

　　可是真的无法在意吗？当我们无法预见孩子未来的时候，只有努力拼一拼，万一赢了呢？

　　懂了很多道理，却过不好这一生；

　　知道发脾气不好，又忍不住发脾气；

　　这就是妈。

　　05

　　当妈的崩溃，估计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写清楚的。

　　但我又那么热爱、并愿意坚持这样的生活。她们像是在我生命中的礼物，一点点长大，带着惊喜。

　　

　　昨天，我在朋友圈发，这一年，最大的收获，是孩子有了进步：

　　老大开始热爱读书、热爱玩具，热爱一切拼搭的内容。

　　她对于世界的好奇超过了想象。

　　每一次旅行结束，她都会跟我不断重复她看到过的一切，澳洲的座头鲸，海豚，是她最心心念念的；空中飞人和跳舞表演，以及她开始被肯定的钢琴。

　　第一次当妈妈，我过得挺拧巴，也不敢放松。她也是第一次当孩子，小心翼翼地配合。

　　在10个月的时候，她会叫爷爷，接着是妈妈、奶奶、阿姨（虽然我也不知道阿姨是谁）；

　　在1周岁1个月，Ricky惊喜地一个人走了四五步路，我给她拍了一个视频，婆婆也在。

　　还爱上了打扮，没事叫我给她头上戴小头花

　　当她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渐渐获得了成长、获得了进步：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到了会和你说话、交流、有自己理想的女孩，这样的成长何其惊喜。

　　而我，每一次崩溃，每一次焦虑，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调节。

　　当妈后从来没好过的嗓子，却能够看着她们哈哈大笑；

　　前一秒鸡飞狗跳，后一秒岁月静好，靠的不是别的，而是发自肺腑地热爱。

　　06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当妈有一种无助感，这样的无助来自于体力和脑力的双面耗尽。

　　时光荏苒，你我都会老去。

　　孩子的存在，实在有太多想象力。

　　我每每想到：她们未来的样子，就愿意和她们一起慢慢变好。

　　我是一个妈妈，我从来不完美。

　　当她们如此宽容地接纳一个常常崩溃的妈妈，我又怎么舍得去责怪。

　　同是第一次当妈妈，同是第一次当孩子，余生多多关照，大概是母女一场的重要意义。

　　

　　要加油！

　　

　　- END -

　　小愚说：

　　年末不想总结自己了，总结了好多遍。但后来真的好多了，因为你们一直在，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2020年，希望我们依然能够在一起。喜欢今天的文字记得点个在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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