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保时捷,身边却没了陪我吃肠粉的他
“……猫咪,你听我说,以后等咱们兄妹俩有钱了,就咱们两个人去开个卡。“
“就咱们两个人,玩儿个毛线。“我懒洋洋地说。
“你别打岔!我是说认识的人就咱俩。到时候我给你叫一堆的仔,我跟你打赌,铁定能把你的感情问题给你解决喽。“
我叫猫咪,今年26岁,性别女,爱好男,爱喝牛奶。电话那头讲话的人是老虎,比我大一岁。
我俩16岁那年在美国念高中认识。他特黑,我特白,他老嘲笑我像只大白猪,我也不示弱,反击他是只黑煤球。
后来吵着吵着,俩人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情。他佩服我骂人不带脏字,够阴损;我敬他口若悬河,能掰扯。两人吵完架后,当场拜了把子。也就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然我俩好得恨不能睡一张床,穿一条裤衩。
长大后,我常常全副武装地站在人群中,却仍感到自己的赤裸。来往的人他们带着探究的眼光,打量我的包,我的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他们也很愿意打量我脖子后面,衣服上缝的标签是Prada,Valentino,还是Miu Miu。
”你又不想别人图你钱,又不想被别人当盘儿菜,那我问你,人家图你什么?你就不能主动点,学学咱们身边的妞,有点献身精神?“
是的,老虎懂我。我太不想被人当盘菜了。在动物世界里,要夺取男人的目光,太容易。现在的化妆术出神入化,堪称易容。再丑的女人,好好打扮一下,都能招蜂引蝶。
在夜晚,我看过无数这样的故事。谁谁喝醉了,头时不时歪在谁谁的肩膀上;谁谁眼神含情,嘴角带笑,和谁谁隔空眉来眼去。你一杯,我一杯;喝醉出门吃海底捞,一晚,便有了故事。
在清晨,我听过无数这样的八卦。谁谁和谁谁那晚回了家,谁谁抢了谁谁的人,谁谁其实是有女朋友,还在外面蒲……动物世界里,套路在重复,故事在继续,却从来不更新。
比起剧中人,我更愿意当一个挑刺的观众。不认识的谁谁过来敬酒,我斜着眼看他,你谁带过来的?我凭什么和你喝酒?那谁谁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老虎帮我解围,这酒我替她喝。喝完之后,老虎大舌头,在我耳边恨恨地说,我上辈子就是欠你丫的,你丫就是一挠人的野猫,我看你最后就孤家寡人去吧。我嘿嘿笑。
老虎说错了,我也不是没有主动过。和羚羊分手后,我在法语课上认识了一个长相斯文的韩国男孩,松鼠。我以问作业为由要了他的号码,从此我俩天天在图书馆学法语,晚上在查理斯河旁散步,听他给我放很老的韩语情歌。不过这段感情最后也无疾而终,因为我有一次开玩笑送了他一把卷尺,让他别长太胖。不过是一句玩笑,但是松鼠很是要面子,再没联系过我。
是我太没心了吗?我不过就是伸了一爪子,人就跑了。
我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自己都嫌矫情的话,“我就是想找回初恋的感觉。“
“……“老虎明显被我噎到了。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就算老虎笑我我也要说,“当时羚羊喜欢我,是因为我好看吗?是因为我有钱吗?我喜欢他也不是因为这些啊。”
羚羊是我的初恋。当年我在开学时看到羚羊,穿着运动t恤,耐克短裤,小腿腱子肉匀称,便和老虎嘀咕,这男孩真阳光啊。
老虎嘿嘿一笑,给我甩了一个“哥懂你”的眼神,花了几周功夫和羚羊混成了好哥们,天天在羚羊耳边煽风点火,说猫咪怎么这么好啊,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大方。如果我跟她不是兄妹,我就上手了。这便宜哥哥给你了。
就这样,羚羊着了老虎的道,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在skype上跟我表了白,我俩顺理成章在一起。
十七岁的夏天。我还不会画烟熏猫眼。我穿着白背心,大裤衩,蹬一双匡威,便一步三跳地去见羚羊。羚羊为人处世也还很稚嫩,不似现在是只老狐狸。我们出去和学长学姐一起吃早茶,他翘着二郎腿稳坐如山,等人给他沏茶。
我取笑他像个少爷。然而那个少爷,弯下腰来,帮我系紧匡威的鞋带。
我和羚羊都是S市人。学校一放假,我就开着老爸那辆幽灵之子,在和众人醉酒狂欢后的清晨,载着羚羊去沙头吃肠粉。我们被酒精浸泡麻木的舌头吸吮到滑嫩嫩的肠粉,都觉得那真是人间至味。
我和羚羊分手后,过了许多年,我在S市夜店其他的卡座看见他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穿黑色素T,浑身唯一logo明显的物什是腕上的绿水鬼,笑起来像只老狐狸,脸上挂一对浅浅的酒窝,眼神深不可测。他说了一句什么,周围五光十色的玻尿酸小蜜蜂们便如排练剧本一般,齐齐笑得跟见着花儿一样。
十年前他笑起来还有一点少年的羞涩,如今这般羞涩变成摇骰喊“五个一”的肆意张扬。
“你是想咱们当年十六岁去补SAT,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间那种感情吗?我告诉你,咱们现在都回不去了。“老虎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告诉你,猫咪,你怀念的甚至不是羚羊,你怀念的就是当年在动物园里的自己。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难道我不怀念我初恋吗?现在我谈恋爱,第一步,我就知道第二步,第三步,第五步是啥样的了。但是我知道,我怀念的只是当时那种感觉。丛林法则很残酷,也很简单,你要学会适应。”
“……你和蝴蝶最近怎么样了?“我不想谈论我自己了,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瘫在沙发上和老虎煲电话粥。
“还行吧,挺好的。“
“那天出来玩,我那姐们对你有意思,我看你也稳如老狗。那姐们不够好看?“
“也就还成。“
“那我呢?“
“也还成。你也知道,我现在有蝴蝶了。有她在,其他女的在我眼里也就成了还成。这个道理你总懂吧?“
什么时候开始,我在老虎眼里是“其他女的”了?
有一次,高中篮球赛的时候,我当裁判,徇私枉法,吹黑哨包庇羚羊,场上一男孩气得直骂我。
后来老虎听说了这事,带了一帮人,下了晚自习去那男孩门口宿舍堵他。那男孩出来后,低眉顺眼地跟我说,对不起。老虎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这就对了。
那晚,我带了一瓶偷偷顺进学校的山崎威士忌孝敬老虎,感谢他仗义出手。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掉在两个文化中间缝里的那个人,两边都不沾。“喝累了,我躺在老虎腿上,看着夜空里的星星,和老虎这样感慨。在新英格兰寄宿学校的山里,没有受过污染的星空中星星载着我对出了动物园之后的丛林世界所有幻想和迷茫。
老虎也喝多了,撸着我头上的毛,大着舌头说,以后有啥事,哥罩着你。哎,我裤子咋湿了?我操,你丫别吐啊。
老虎的声音隔着屏幕把我从回忆里扯出来,“我不想做一些蠢事对不起蝴蝶,她一直跟着我。以后我自己发达了,也会一直对她好。“老虎听上去很感慨。
“对对对,我就想要这种感情,认识的一个男孩单单纯纯的,啥也不图我,就是喜欢我这个人。等我自己有钱了,我也就只对他一个人好。这就够了。这辈子就他了。“
其实野猫看起来反复无常,脾气古怪,只是在丛林世界里流浪久了,忘了回家的路,也忘了自己曾经乖顺的模样。
夜深了,丛林世界里华灯初上,今晚又会发生许多故事。聊到后面,老虎的声音逐渐模糊,我抱着手机,昏昏沉沉地窝在沙发里,沸腾的意识慢慢安静下来,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羚羊在第一次我们去纽约时住的华尔道夫酒店。我伸出爪子挠他,他矫健地一躲,抓起一旁的羽毛厚枕头当盾牌,朝我扑过来。我也不甘示弱,抄起一个枕头和他打起来。
打到后面,他说,口渴了吧?我点了点头。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牛奶,说,乖乖喝吧。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通体雪白,毛发乖顺,脖子上挂着一只粉色蝴蝶结。
没有名牌包包,衣服,首饰,米其林大餐,只有一杯牛奶。
驯服一只野猫,就是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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