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44）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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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我说，“我哥。”
护士眼睛一亮，“真的吗？”看一眼苏南生的表情，显然不肯相信，捂住嘴笑了笑，“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
我们俩走出医院，上车，车子启动，缓缓驶进夜色中，宋奕然的电话来了。
“暖暖，你在哪？”
听到他的声音，我松口气，劈头就骂，“宋奕然，你什么意思？一个不留神，你就跟范珈蓝……”
我呆住了。
我拿着电话，冲着苏南生尖叫，“停车！”
“你在哪儿？”我又冲着电话那端尖叫。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我冲着苏南生惊惶地叫。
苏南生平静得很，“小暖，别急。出什么事了？”他将车子迅速地掉个头。
车子很快在水街巷子口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冲下车去。太急了，差点摔一跤。
但我连声再见都顾不上跟他讲。
我小跑着冲到楼下。
我看着他，叫了一声，“宋奕然。”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良久，才道，“暖暖。”
要质问他的冲动瞬间里消失了，我敏感地觉得了不对劲。从小到大，几乎没看到宋奕然哭过，他在我面前一贯骄傲矜持，更不会在我面前落泪。
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走近去，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良久才低声道，“暖暖。我今天把妈妈接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阿姨的病好了吗？”
他闷声道，“我妈妈她……”
我听着不对，心也跟着揪起来，“阿姨怎么了？”
“她没事了。暖暖，过去的这些年，有人一直故意让她服用诱发病因的药物。”
我大吃一惊，“什么？”
“你知道吗，暖暖，这次帮妈妈转院，我没有告诉我爸。”宋奕然道。
我细细想了一下，不由得毛骨悚然，“……奕然！”
宋奕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之前有几次去看妈妈，一提到爸，我妈就情绪激动，显得很害怕，不是躲到卫生间里，就是想躲到床下……所以转院的时候，我没告诉他，并且，让医院不得走漏风声，对外只说我妈妈仍旧住在医院里。”
“……”我完全做不得声。
“然后今天，江城疗养院的院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抽个时间过去一下。”
我低声道，“所以你和范珈蓝一块去了。”
宋奕然怔了一下，“谁说的？”
我看着他，“不是吗？”
宋奕然皱了皱眉头，“没有啊。就是在楼下碰到了，她让我捎了段路。”
我的心情突然间就好起来，语气也轻松多了，“真的吗？”
“真的啊，我干嘛骗你。”宋奕然停顿一下，“后来才发现我的手机怎么自动把所有来电都转到语音信箱了，我一忙完，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
我心念一动，“是吗？”
但宋奕然这时候并不在意这个，“嗯。”他仍然皱着眉，“暖暖，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我不该怀疑我自己的父亲……”
我想到了黎晓和贝贝。
有点不寒而栗。
不可能吧，印象里的宋成明万万不会是这样的人！那个每次看到我都笑咪咪的，当我受冤枉的时候还站在我这边的叔叔啊！
他怎么可能这么对待他的妻子！
“可是，如果是叔叔，那为了什么？”我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地道。
“他厌倦了她。”宋奕然轻声而冷酷地道。
我打了个寒噤。
“他是你爸。”我提醒道。
宋奕然的声音哽咽了，“可是她是我妈。”他捂住脸，“我一想起背着我们，我爸就很可能在身体上以及精神上虐待我妈，我就……我就……”他声音哑而颤抖起来。
我将他抱紧，“好了，别说了。”
我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这一晚的楼道异样的安静，没有人上下。后来才知道，因为知道水街要拆迁，大多数租客正好租期到了，就退了租，不再续租。这整幢楼，只剩下我和宋奕然两个租客。
“阿姨现在在哪儿？”我轻声问道。
“我把她接到了绿地山庄，专门的医生和护士我也安排好了。”宋奕然道，“暖暖，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低声道，“我知道了。”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要为我妈这些年受的苦，讨个公道！不管他是谁，我都要他付出应付的代价！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动了动嘴辰，很想把黎晓的事说出来，可是一转念间，我又犹豫了。
“我方不方便去看看阿姨？”我轻声问道。
宋奕然摇摇头，“过两天吧。她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我们都没告诉她实情，但我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懂。”
“那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多陪陪阿姨。”
宋奕然又摇摇头，“我现在见她的时间也需要控制，慢慢地会好一点，院长说了，只要坚持，以及耐心，我妈妈的病情就会稳定下来，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低声道，“那太好了。奕然，你该高兴才对。”
宋奕然长吁一口气，冲我一笑，“暖暖，你说得对。无论如何，至少我妈妈以后会很好。”
我揉揉他的头发，“就是。”
他看着我，眼神期待，“我今天这样……你要不要安慰我一下？”
我瞪他一眼。
“亲一下就好。”他小声道。
我不肯。
“我今天打不通你电话，你猜我都想了些什么？”我问道。
宋奕然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和范珈蓝……”突地一扬眉，“是不是苏南生？”
我还没回答，宋奕然已经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是他。正好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吧。”想想不对，顿时不快起来，“他今天又去找你了？哎，昨天晚上的事也就算了，可今天晚上这算什么啊，这人真是没完没了啊！我跟你说，范安暖，咱们马上结婚！必须马上结婚！”
我看着宋奕然，“奕然，我有件事问你，你答应我，你的回答，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我的表情也很严肃，宋奕然也正了正脸色，“嗯，我保证。暖暖，你问。”
“你和范珈蓝……有没有……”我反而有点难以启口。
宋奕然蹙起眉头，“有什么？”
他突地想到了什么，盯着我，眼神倏地变得恼怒和冷淡起来，“范安暖！你什么意思！”
他态度一强硬，我反而豁出去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范珈蓝，有没有上/过床？”
宋奕然愠怒地道，“没有！”
“真的？”
宋奕然站起身来，浑身都散发出冷淡的气息来，“你心里一直都在怀疑我？”
我也失态了，小声叫起来，“对！我就怀疑你们俩！我不能不怀疑你们俩！范珈蓝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们之间曾经发过生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她还要我转告你，你如果坚持这么无情不意，也就别怪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奕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良久，忽地轻轻叹息一声，“傻姑娘，怎么可能啊！我用我的性命起誓，我和范珈蓝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我不肯死心，继续追问，“亲过没？”
宋奕然摇摇头。
“抱了没？”
宋奕然继续摇摇头。
“手呢？牵过手没？”
宋奕然想了想，“她应该挽过我胳膊，但我很肯定，我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但是她挽我的胳膊，那也是那种礼节性的……”
我低喝道，“挽胳膊也不行！”
宋奕然抿抿唇，“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范珈蓝说的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她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当年你明明知道她换掉了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却没有揭穿她！反而任由我人冤枉我偷了你妈妈的项链！”
我气苦起来，轻声道，“是一件什么事，重要到你选择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冤枉？”
宋奕然怔住了。
我们俩都看着对方。
我下了决心，他不说清楚，我们就算了。
我再爱他，这件事也永远是我心头上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就要冒出来作祟，弄得我的心阵阵发疼。
“其实我也一直想跟你说来着。但是……”宋奕然的神色有一丝迟疑。
“但是什么？”我打算追问到底。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齐浩宇。
我把电话摁断，继续看向宋奕然。但是这齐浩宇真是讨厌，又打了过来。
我只好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道，“干嘛？！”
那头传来的却是杨可可的声音，惊惶得要命地在那头叫，“小暖小暖！你快来！你弟弟他，你弟弟他跟人打起来了……流了好多血啊……”
我吃了一惊，“你们在哪儿？”
杨可可应该也是吓着了，口齿哆嗦着报了一个地址。
“别担心，我马上过来！”我急道，“你打120了没？”
杨可可带着哭腔道，“我不敢打，你快来！”
电话啪地挂断了。
不敢打120？为什么？
宋奕然站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便道，“走吧，我跟你过去！”
我还真有点急，跟着宋奕然急急忙忙地上了车，喃喃道，“你说多多会跟谁打架啊，哎，这孩子就是不省心！”
看一眼宋奕然，“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很幸运，趁这会组织一下你的语言，待会晚点再细细坦白！”
我不敢承认的是，我其实特别害怕宋奕然说出来的事，会让我将自己陷入更为难的境地。
齐浩宇突台其来的电话，反而让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似乎晚一点知道真相，就能晚一点难过。
宋奕然道，“暖暖。”
“嗯？”
“其实这些年来，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后悔。”宋奕然道。
我看向窗外。
“你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你还记得吗？你们一家，在我们家里吃饭。”
每天10:10
馨儿与你相约
讲一点尘世间事
以及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