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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自述:我为什么要逃离农村老家。

2020-10-05 15:46:10 作者:木小清 来源:木小清 阅读:载入中…

女人的自述:我为什么要逃离农村老家。

  文:晓娜 来源木小清

  01

  我和其他家长说会话的功夫儿子不见了。

  刚开学,什么书皮练习本,老师要求一样的。正好那个长有两个孩子老大是跟这个老师上的,老二还是这个老师。

  我跟家长多聊了些,儿子和几个同学在一边玩,我就没怎么注意

  等我说完了话,再找儿子时,发现其他小朋友身边都有家长,就我儿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问了几个小朋友,他们都说玩着玩着,儿子跟一个女的走了,他们以为那是他的家长。

  “人贩子”三个字蹦进我的脑子里,随之轰的一声,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曾经浏览过得新闻一条一条浮现出来,被拐卖到山里,被打成残疾要饭,被挖了器官……。

  这一刻,我完全顾及不上所谓形象身高差不多的,就过去看看。一遍又一遍重复地问别人,有没有见我儿子,他大约这么高,背着蓝色书包

  我在人群中,转了好几圈,有家长自发地帮我找。所有的商店都问过了,没有人看到我的儿子。

  有热心的家长帮我报了警,警察问我情况,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的儿子不见了,他大约这么高,背着蓝色的书包。

  周围的家长,跟警察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前后左右看过去,都不是我儿子。

  我跟老公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儿子不见了。刚挂了电话,又给他打过去,让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取出来。

  不等他回答,我没控制住,问他是不是在外边养了女人,想上位。只要把儿子还回来,我离婚,把位置让给她。

  隔着手机,我也感受到他那端的愤怒。我顾不了他,我只想要我儿子能回来。

  02

  其他家长带着孩子回家了,我老公在和警察说着什么。我的像是被扔在滚烫的油锅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警察去找孩子了,老公要带我回家,我不回。我要去公安局门口等着,万一他被好心人救了,送到公安局,我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走到半道,突然让老公变道回家。

  我要把家里所有值钱东西都卖了,加上家里的存款,去寻找我儿子。

  老公试探性得让我想想,是不是我老家的那些亲戚没钱了,所以带走了儿子。

  什么修养温柔,这一刻统统不见了,我是个丢了儿子的妈,一拳头锤在老公的肩膀上,对他吼道:“不可能,你别想推脱责任说不定就是你在外面招惹烂桃花惹下的祸事。”

  老公深吸一口气继续开车。

  他的话提醒了我,真的有可能是我的那些亲戚干的。

  我毕业那年,参加企业面试,正好遇到了小学同学,她也是来参加面试的。不过,我被录用了,她没有被录用。

  不知道她怎么跟别人说的,我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就有老家亲戚来跟我要钱。说我发达了,也不能本。

  我工作的第三年,我舅妈来跟我借10万块,翻修老家的房子,我一分没给,去了外地旅游。

  在我工作的第五年,老家的几个小青年,绑架了我,跟我要钱。被一个送外卖的姑娘救了。

  后来,我跳槽到有保安的公司,住进了高档小区,别说绑架,就是只苍蝇飞进来都困难。

  所以,我心里放松了警惕,在放学的时候,丢了儿子。

  其他小朋友说,是个女的带走了儿子。这个女的计划周密,在监控盲区吸引我儿子过去。那边停了好几辆电动汽车,谁也说不清楚,我儿子上了哪辆电动汽车,什么时候走的。

  这个女的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别人的工具?还是她要报复我或者老公?还是她只是穷,想要钱?

  03

  之前来找我非要我记下手机号的亲戚,都被我拉进了黑名单,现在只能把他们一个一个从黑名单再拉出来。

  挨个打电话发短信询问,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儿子不见了,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他们只在乎我说的第一句,跟我诉苦,儿子不孝,儿媳懒惰,家中贫苦,问我能不能借点钱。

  哪怕我再次把话题转移到我儿子失踪的事情上,他们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着自己的不幸。

  我没有耐心跟他们耗,又生怕错过重要线索。只能忍着性子听他们说,同时在朋友圈微信群发布消息。

  老家的亲戚还在手机里不停地说,我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换个亲戚继续打。这个亲戚倒是能按着我的思路回答。

  但她说得一惊一乍,像是在编故事。详细问下去,一句也答不上来。

  要不就是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的工资多少,存款多少,丝毫不在乎我丢了儿子有多么着急。

  被我问得躲不过去了,索性说一句:“不就是丢了个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

  我恨不得从手机里爬过去,泼她一盆凉水,清洗下她那颗浑浊的心。

  所有亲戚的手机打了一遍,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后,她们生气地问我,是不是眼中只有我那个儿子,没有她们这些亲戚。

  我挂了电话,又把她们拉回到黑名单。

  和这些亲戚打电话,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其实,还有两个人没有联系,他们的可能性最大,也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抛开我想不想见,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就是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04

  我的微信设置了可以通过搜索手机号添加好友,添加好友时无需验证,直接通过。

  再刷朋友圈,大部分好友帮忙转发了寻人信息,她们也在本地生活群里帮忙转发。

  有人加我好友,详细询问当时情况,和我一起分析。

  有人加我好友后,把我拉进好几个本地微信群。

  有学校那条路上的商家加我好友,让我不要着急,他在看监控回放,也会让员工密切观察路过的小朋友。

  也有人,借此机会,试图获取利益。

  不问我孩子的信息,只问帮忙找孩子有多少报酬。要么就是东扯西扯地聊。

  还有一条信息是,让我到某个酒店,他透过酒店的窗户看到过我的孩子。让我一个人去,他的言语中流露出轻浮。

  明知他的话不可信,我决定前去看一下。

  转身看到长得白净的老公,不管他愿不愿意,给他套上我的衣服,带上假发,化好妆。

  当老公和警察都出现在房间后,那人的脚下出现一片液体。

  不等警察怎么询问,他自己招了个干净。看到了我发的朋友圈,想趁机索要点好处。才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既希望听到消息,又害怕听到消息。

  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前台犹豫着说了个新情况。

  在放学那会,有个女的来酒店办理了入住,过了一会接了个小男孩回来。

  因为在办理入住的时候,那个女的在打电话,听着像是前夫不让她看孩子,她就苦苦哀求对方,只在午休的时候,和孩子待一会。

  前台看着那女的挺可怜,还给她打了个折。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女的给孩子换了身衣服,退了房,说是要带孩子去吃汉堡。

  警察调出客户信息,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只觉得眼熟,肯定是见过的。监控那边也调出了那个女的领着小男孩进来的时间段,不是我儿子还能是谁。

  我不担心她图钱,就担心我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要把伤害加到我儿子身上。

  我好想猜到了背后的那个人,又不敢相信。

  05

  在我犹豫要不要说出过往时,我的手机响了。

  “你儿子在我手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应该听到过。

  接着我听到儿子的声音,他说他在吃汉堡,他和阿姨演小偷,我演警察,等我去救他。

  我捂着嘴压着声音,不停地流泪。不管是说话还是声音,儿子的状态不错,应该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一颗提着的心,稍微往下降了一些。

  那个女人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她报了个位置,让我一个人带着五万块钱的现金过去。

  按着她说的到了之后,看到一个小区的大门,之前听同事说过这个小区。房租便宜,大部分是刚毕业收入比较低的人。

  我按着她说的往前走,警察已经装扮成普通人,进了小区。

  我不停地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清醒,一定要稳住。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个房子的门口,有个可以旋转角度的摄像头,在她确定我身后没人后,一把把我拽了进去,迅速在里面锁好门。

  然后我看到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儿子。

  抱住他的那一刻,我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他一直喊,我勒疼了他。前后左右我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在客厅的拐角处,那个女人给我跪了下来。说她对不起我,实在没钱给王帅看病,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06

  王帅,给过我很多帮助的人。这个女人叫金花,王帅的老婆。

  王帅和金花的工作是送外卖。有天王帅在路上逆行,跟一辆车撞了。

  因为是逆行,不但要赔偿别人修车的钱,还要自己付医药费。

  王帅和金花在结婚前存的钱,都当彩礼给了金花的娘家。结婚后存的钱,只够赔偿修车的。

  娘家见王帅出了事,一个电话也打不通。

  金花东借西凑好歹给王帅做了手术,身体康复需要时间,也需要药物。这些都是钱。

  金花实在没法子了,想到了我。但是她根本找不到我。进不去公司,也进不了小区。

  有次她在路上拦住了我的车,可能被我当成了乞丐,连看都不看一眼。

  王帅在医院里,一天天都是钱,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别的法子。只想到这个法子,绑架我儿子,让我交赎金。

  她只求我行行好,让她把王帅的住院费交了,再找个护工照顾他。她就去自首。

  我恨她用这种方式跟我要钱,但我能理解她的难处。

  曾经,我和她是一类的人。

  高二那年,我爸喝醉了酒,把我妈打死了。我爸清醒后,去自首了。

  一夜之间,一个死一个入狱。在学校,我被排斥被孤立。桌洞里塞着垃圾,凳子上有鞋底印子,我走到哪都有人在我背后吐唾沫。

  王帅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早早辍学,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当收银员。学校的同学都有些怵他这样早早进入社会的。

  他可能听到了什么,让人给我传了纸条。让我做他的妹妹,他护着我,不会有人敢说我什么。就是找个由头,让我不受其他同学的欺负。

  我认他做了哥哥,平稳的度过了高中。高中毕业后,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地把我爸妈的房子卖了。

  进入大学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过。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上次我被人绑架,就是他和金花联手救得我,不过,他一直没露面,我就当做不知情。

  07

  在老家时,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所有人看见我,都离我远远地。

  奶奶家嫌我爸丢人,不认我。

  姥姥家恨我爸打死了我妈,继而恨我。在外看见我当做陌生人。

  好在他们没有彻底断了我的路,把我爸妈名下的存款,都给了我。又把我爸妈名下的房子记在我名下。

  事情了了之后,我姥姥说,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努力考个好大学,永远都别回来,永远都别和老家的人沾上亲戚。

  所以我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逃离老家的那些人。

  进了大学之后,我数次想要和王帅联系,想到我的身份,我放弃了。

  和他联系,就无法摆脱掉我的身份。我就没法重新开始。

  老家的那些亲戚得知我找了个好工作后,想法的来跟我要钱,谋取利益。但王帅这个最有理由的人,却从未出现过。

  我拿起手机,给老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我让金花放宽心,王帅的医药费、护工费和营养费,我会负责。也会帮忙向警察说情。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刻意的不去回想,就可以彻底抹清痕迹。

  时间有记忆,人也有记忆。

  那些所谓的亲戚确实讨厌,在别人需要援手之时,紧闭门户。发现有利可图之后,厚着脸皮拉近关系,索要利益。

  但那些真心帮助过自己的,哪怕不见面,也要打听打听,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一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是,找个机会,还了那份恩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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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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