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下）
文：榴芒鹿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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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在家，绿帽发给他（上）
01
这一次的事情不仅没能够让小慧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她甚至会在白天将那个“毛辣子”带到家里，两人就窝在东屋里，门窗都关得死死的。
后来没过半年，小慧的公公婆婆就相继离世了，文小斌回家办了丧事，每一次回来都会比上次见着他的时候更单薄，装傻的本事也越发纯熟。
村里的人对小慧的敌意显而易见的，因为她成了南桥村的耻辱般的存在，提到南桥村总能说起小慧来。
有人还说，小慧跟一个男人大白天的就在别人家的草堆上干起那事儿来，被主人家发现给撵走了，当时小慧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关于小慧的传言越来越多，她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般的存在。
后来近年关的时候，小慧就回了云南。
文燕成绩很好，考上了城里比较好的初中，文小斌就让小慧一起进了城里，在学校周围给她们租了一间小房子。
文小斌的二姐是住在城里的，正巧是靠着文燕的学校。
小慧很多时候是懒得给文燕做饭的，所以平时文燕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二姑姑家里吃饭。前段日子文二姐家里有事情回乡下住了半个月，她一直不太放心文燕跟小慧住一起，就让她老公买点水果抽空去看看小慧，哪知这一上门，二姐夫差点吓掉了魂......
当时二姐夫敲半天也没人给开门，就在他忍不住要踹门的时候，文燕将门打开了。
二姐夫探头进去一看，顿时一阵心凉。
小慧还躺在床上，跟小慧一起躺着的还有跟她偷亲的那个秃头男人，而文小斌给她们娘俩租的房子就一个单间，一张床。
二姐夫将文燕带到了自己的车里，转身又上了楼踹开了门，拿起桌上的水壶就朝床上的两人砸过去。
“我打死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水壶里的水是半开的，那个男人被烫的惨叫起来。
二姐夫用力在那男人身上踹了两脚，犹不解气，又甩了小慧两巴掌，收拾好文燕的东西便走了。
至此，文燕便一直跟着他二姑姑家一起住了。
小慧去文燕的学校找她，被保安拦在了门口，上课时间家长都是不能进学校的，有急事只能通知老师后让学生出来见父母。
小慧从未关心过文燕的学业，当然没有文燕老师的联系方式，最后竟然在学校门口撒起泼来，保安无奈，只得问了她文燕的班级，去帮她把文燕叫了出来。
文燕是跟在班主任身后出来的，见到小慧脸色没有丝毫表情，她对小慧说：“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吗？”
声音很冷，冷到了小慧的骨子里。小慧想习惯性的给文燕一个巴掌，却被站在文燕面前的班主任拦住了。
“这位女士，你家的情况我大致也了解。恕我直言，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一位母亲的话，还是不要打扰文燕为好。”
小慧没了往日那股子不管不顾的撒泼劲儿，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一袋子苹果递给文燕，然后就走了。
文小斌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并不是小慧，而是另一个年纪比小慧大很多的女人，穿着到是跟文小斌一样非常不考究，手里常年拿着一个竹筒做的水烟，靠近她便能闻到一股子烟糊味儿。
文小斌说小慧又回云南的，他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是文燕的干妈，刚认不久的干亲家，这次一起回来是帮忙他一起修缮房屋的。
这次文小斌似乎是下了血本，将屋子全部推翻重建了，这一番下来估计得花小十万。
众人都疑惑着，这文小斌怎么忽然就发财了似的，文小斌都只笑呵呵的说最近工地的活儿比较多，赚的也就多
文小斌在家弄房子的这段时间里，他带回来的那个干亲家一直住在他家里，与文小斌是同吃同住。
02
有人认出了这个女人，说是贾村里的人，跟了一个老光棍，这个老光棍也是个长年在外打工不着家的。有了小慧的前车之鉴，众人多文小斌家里那档子奇葩事情接受度也就高了，小慧反正回去了，若是文小斌能跟这个女人好好过，也算还行，可文小斌的选择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文小斌又去云南找小慧了，还带着小慧一个朋友，文小斌说是这个女人跟小慧是一个村子里的，可以帮忙劝小慧回来。
他们找到小慧的时候，小慧正被父母逼着帮哥哥嫂子干活儿，家里人完全不像上次她回来的时候对她那么热络，小慧自己也是清楚原因的，这次回来她没带钱，因为文小斌压根儿就没啥家底让她带回来了。
看到文小斌来找她的时候，小慧心里有些感动，在外面被文小斌和那个男人哄惯了的，实在受不了家里人的冷眼，小慧想着这次回去就跟文小斌凑活着过吧，总比待在家里好。
小慧收拾好不多的东西跟着文小斌到火车站的时候才看见了抽着水烟在站台上等着的女人，文小斌跟小慧说这是文燕的干妈，陪他一起来的。小慧朝那女人点点头，一路上两个女人之间倒是相安无事。
小慧再次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似乎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也开始主动的参与到周围邻居的聊天里。
小慧告诉众人，文小斌这建房子的钱都是他那个干亲家给出的，一路到云南的火车票及吃喝也都是那个女人出的钱，文小斌可是一分钱都没掏出来过。
小慧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不断的向她询问个中细节，小慧总算觉得自己融入了这些八卦的人群里，自己也总算是不在八卦的中心人物，于是说得就越发的滔滔不绝起来。
至于话题里的人物是不是她的老公，小慧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03
去年过年的时候，文小斌的二姑姑在年三十那天将不肯归家的文燕给送了回来，文小斌很是高兴，今年一家子也能安稳的过个年。
年初一的一大早上，邻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女人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的开到了文小斌的家门口，一上来看见文燕就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她手里。
“你谁啊？”文燕声音问得很高，文小斌赶忙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燕，叫干妈。”文小斌将那两百元重新塞进了文燕的口袋里，笑呵呵的对文燕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干妈了？”文燕沉着脸看向她一直以为的老实憨厚的父亲。
“刚认的，还不叫人啊。”文小斌被文燕看得火大，声音里拔高。
“算了，小孩子不碍事。”那女人也不在意，依旧跟着文小斌乐呵呵的进了屋子。
餐桌上坐着四个人，各自吃着饭，热闹的火锅也没能够让气氛活络起来，文小斌一会儿给女儿夹菜，一会儿忙着给小慧和那位干亲夹菜，倒是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文燕年初一晚上就赶了车回了姑姑家里，文小斌的那位干亲在傍晚的时候骑着三轮车回去了，敞亮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文小斌和小慧，可如今的文小斌似乎已经没有了哄小慧的心思。
他们家的年似乎从来就没有好过的时候，晚上安静了一天的屋子还是爆发了战争，原因一样的老旧，文小斌没能将钱交给小慧，电磁炉火锅汤底弄得满屋子都是，再次一片狼藉。两人也没收拾，各自蜷缩在床的一头就这样睡了。
小慧在年初二的时候又走了，这次走得没有以往几次那样的干脆利落，她甚至拉着行李在马路上晃了两圈，只是这次文小斌没有上赶着去哄她回来。此时的文小斌靠着床头抽着烟，电视里的声音很大，他似乎再也听不到窗外的动静了。
跟小慧出轨的那个秃头男人最后骑着电瓶车将小慧带走了，他们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
起初的时候那男人还舍得拿出点钱来付房租，到后面似乎是因为儿子要结婚了，那男人就开始靠小慧的存款过日子，直到小慧的兜里全然不剩下。
最后，那秃头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渠道，往租的房子里带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秃头男人告诉小慧这种法子来钱特别快，一晚上五百，反正她平日里需求也大，他会尽量给小慧找些年轻的。
人已经带来了，小慧似乎也没什么犹豫的机会，半推半就的就跟人办了事。有一就有二，逐渐的小慧也就放开了，反正能赚钱，她觉得没啥不好。
是的，小慧死都没想到自己会走上这条路。
04
在小慧走了之后，文小斌就开始跟那个说是干亲的女人过起日子，也还算是像模像样，直到有一伙人找上门来，文小斌带着那女人连夜逃跑。
那一伙找上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人原本的丈夫，那个常年在外的老光棍，那女人的钱都是这个老实男人每年存下来寄给她的，十几万几乎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存款，却没想到就被这样给花掉了。
那个男人的哥哥带着一群人来到文小斌家里要求文小斌还钱，女人可以不要了，但是用他弟弟的钱必须还回来。文小斌没有钱还，家都不敢回，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那个秃头男人在夜里往城里赶的路上出了车祸死了，小慧就再没了消息。
后来听村里跟小慧同一时期嫁过来的表姐说，小慧回了娘家后又嫁了人，对方是个不好糊弄的，小慧又变成了当初刚进村里时候“瘦猴”模样，不仅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还要经常被老公打，日子很是难过。
或许，这就是小慧最后的宿命了吧......
无从得知这个悲剧的源头是什么，因为同样“嫁”进村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幸福的。她们或许生而不同，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约莫十年后，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屋子里空无一人，病魔缠身的小慧躺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喃喃自语着：
“活了一回，真没意思。”
随后便咽了气，连尸体都是大半个月后才被人发现的......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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