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玛托娃 | 我不会乞求你的爱情,它如今死期来临
图/by:Angelika Ejtel
|| 我不会乞求你的爱情
我不会乞求你的爱情。
写去醋意十足的书信。
让她读一读我的诗歌,
让她保存好我的相片,——
幸福的感觉所剩无几
而对于腻烦的心灵
一切都立刻变得令人厌恶——
在我的庆祝晚会上
请你不要来。我不认识你。
我对你又能有什么帮助?
我不能医治好你的幸福。
1914年
|| 我曾三次接受拷问
译者:晴朗李寒
我曾三次接受拷问。
我痛苦惊叫着醒来
看到细瘦的双手
向谁发誓,会在分手时死去,
在漆黑的门口痛哭流涕?
哦,将会很快死去。”
我的整个身子蜷曲,
感受到死亡的战栗,
牢固的蜘蛛网
抖落下来,把我的床榻盖严……
我这不由自主的谎言!
1911年2月16日皇村
|| 这里,我们全是酒鬼和荡妇
译者:汪剑钊
这里,我们全是酒鬼和荡妇,
我们在一起多么郁闷!
你抽着一管黑色的烟斗,
几扇小窗永远被钉死,
啊,我的心多么忧伤!
莫非在等待死期的来临?
那个如今正在跳舞的女人,
她命中注定要下地狱。
译者:汪剑钊
前所未有的秋天建造了高高的穹顶,
这个穹顶受命不能遮挡住云彩。
混浊的渠水变得一片碧绿,
魔鬼的红霞,不可忍受,令人窒息,
看起来仿佛是雪花莲泛着白光……
作者: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玛托娃,俄罗斯“白银时代”的代表性诗人。
阿赫玛托娃自述:每年的夏季我都是在以前的特维尔省度过,它距别热斯克市有十五俄里。这里并非风光宜人:丘陵上的田地被翻耕成整齐的方块儿,磨坊,泥塘,干涸的沼泽,“小门小院”,庄稼,庄稼……
我不会乞求你的爱情,它如今死期来临
出门遛弯的时候,和快递大哥说我们像物品一样寄存在不同的地方,和卖菜大妈说我们的交易简单又自由,回来泡一壶茶和对面的山对话,今天的时间全属于他人,我和他们交易了身体。其实,我更期望这一天和阿赫玛托娃对话,这一段我和她一样住在离城市有一段距离的农村,每天早晨看到翻地的农民,他们的草帽上不时有蚱蜢停留,一些萝卜和白菜上还有昨天晚上的露珠,我光着脚在菜地里蹭了蹭,天上还有麻雀成群地交媾,从它们排泄物的味道里闻到,九月其实已经过去了。
九月读阿赫玛托娃的诗(其实每个月都可以读),只不过每一个心里有太多需要排遣的东西,时间趁机和你拟定协议,让我们端着茶,吃着沾满了果酱的黄瓜讨论关于诗的问题:爱和恨总是像一条双头蛇,它们彼此憎恨,又相互关联,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能看到它们彼此相偎依的过程,然后小心翼翼地效仿那些成功的事例,向大众宣告找到了一条出路。其实,这是我们生活的悲哀,阿赫玛托娃更是懂得其中滋味,不然怎么拒绝乞求你的爱情呢?
拒绝其实就是接纳,幸福和罪恶互相叠加,愚蠢占据了身体。大多数时候我们被身体支配、驱使,即使是呼吸吐纳,一样逃不掉命运的鞭子,假使真的能够拒绝身体的奴役,就只有一种可能,产生无限的幻想是最好的方法。于是才能体会“前所未有的秋天建造了高高的穹顶”,在自己面对的事物里像一只蝴蝶呼吸,甚至能让自己充满了力量手握巨斧上山砍树,下河捉鱼,等雨天还没有来临就劈开竹子编造篱笆,从旁边的小溪里担水浇灌爬山虎。你说,这是不是幻想?即使是有一个人安静地踏上了你的台阶,他背后仍然跟着一个像太阳的暴徒,那么,你会接纳他吗?还是继续沉浸在幻想里,让即将枯萎的稻田产生出春天一样的生机吗?
因此,我们看到心的忧伤,尽管面对生机勃勃的大地,面对爱情撒遍树梢,带来的寄托和情绪都比不过酒水给我们的刺激,也比不过阿赫玛托娃带来的忧伤,虽然我们看到一帧一帧优美的画面,但是那些用精神气作为颜料的词语实在太过于脆弱。它们像一阵连一阵的秋雨浇在头上,让人深受的寒冷和孤独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承受得住,不然你怎么能看到萧索的秋天里到处奔走着一群背井离乡的迁徙动物。
还是重新回来吧!坐在秋天里虽然要被人嘲笑,虽然任何时候都要被嘲笑的,特别是那些想法设法医治幸福的人,他们的行为像极了村口的猪倌,想着为圈养的生物找到爱情,然后制造一堵高高的围墙,要与嘲笑隔绝,但是声音的穿透力是这么强烈,让人窒息。总归得回来的,迁徙动物并非一去没有了踪影,而且带来了阿赫玛托娃,让她的身影一次次像风一样站在你的面前,你甚至可以称赞她为最为深情的雕刻师,在我们的居住的地方刻下了许多真实的语言,即使我不会乞求你的爱情,即使它如今死期来临,我们还是要拥抱寂静的你走到房间里,做一桌丰盛的菜肴。
荐诗/奉秦林
热文推荐
▼
辛波斯卡 | 糖是甜的,你也是
里尔克 |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欧文·亚隆 | 我痛恨某些人夺去了我的独处,却不曾提供我陪伴
山本耀司 |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一事无成
莫泊桑 | 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情本身
梵高 |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