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发“我得艾滋病了”
首先,上周四很多朋友问我王爱德呢?
今天就是他了
最后,给我留言那个朋友
王爱德是我的,哼。
芥 末 微 报
ince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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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没找到,我却发了烧,一个来月,有低有高。
高烧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全身发烫,每一寸骨关节都在隐隐作痛。我总感觉自己是中世纪被抓住的女巫,正架在篝火上被慢慢地烧死。
低烧的时候我怎么也说不出话,喉咙疼痛难忍。仿佛有人在我的声带上装了什么机关,只要声带震动,就有密密麻麻的箭射在我的扁桃体上。
为了支付伦敦寸土寸金的房租,即便我被烧得快要大小便失禁,也不得不思考如何维持生计——有没有那种即不犯罪也不卖身还来钱快的方法?
没想到还真有,还是机会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我尽量不让声带震动,用气声说,我发烧了,你找别人吧。
同学说,你说啥?我听不清,我朋友说给1000镑(当时大约合人民币1万元)。
那一刻,万箭穿喉,三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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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改着改着,我发现电脑好像有问题了,屏幕变得不清晰,有点发白,字体也变得模糊。
我又看了看窗外的楼,呦,楼的轮廓也有了重影。
哦...
可一个词暴露在我面前——艾滋病。
症状有大约有十来条:长期发烧、呼吸道感染、视力模糊、体重突然减轻等.......
并且网页上还用红色大号字体写着,如果其中三项吻合,就非常危险了。
我是艾滋病?
还是......再称个体重吧。
我一上体重称,竟然发现少了10斤。
我的妈呀,都四项吻合了。
我是得上艾滋病的啊?!
难道我是通过体液感染的?
我想起听谁说过一个女的去游泳就怀孕了。
难道我游泳的时候,碰巧有人在水里打了飞机?
那会不会是血液传染?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翻看妈妈的《知音》,在国外有个老师问学生,都谁有艾滋病,全班竟然只有几个人没举手。
如果国外这么多人有艾滋病的话,那会不会是我哪天手破了坐地铁,刚好和受了伤的艾滋病人摸过同一个扶手?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我能中什么彩票。但是这一刻,也许是对长期生病的恐惧和多项症状的吻合,即使这个概率要比中彩票还小得多,我都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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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平静地跟我说,Ok,帮你在医院预约了检查,查一下就知道了。
她的平静让我更加害怕——这他妈国外得有多少人得艾滋病啊,才能平静成这样。
然后我又给前男友王爱德发了信息——“我可能得艾滋病了”,言简意赅,没有前戏。
瞬间,王爱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张口第一句就说,你到底跟谁乱搞了啊?
我说,除了你,没别人。
我把自己的症状和各种小概率事件和王爱德说了一下。
挂电话前,王爱德说,你就是脑子有病,你说的那些都不靠谱,乱想什么!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我一看,是王爱德。
接起电话就听见王爱德说,你说我会不会也得了艾滋病?
我说,一边去,别跟着瞎乱。
然后他开始给我分析各种小概率避孕套破损的故事。还告诉我避孕套不是100%能避孕的,最高才能99%。
我总结他的中心思想就是:他认为,我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在地铁上通过血液被传染了艾滋病,然后我俩上床的时候因为避孕套破损再通过1%的概率传染给他。
我想了想说,刚才谁说我脑子有病的?你这个概率更小。
王爱德说,概率再小,也是有可能的啊!
不知道为啥,两个电话打下来,怎么变成了我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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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爱德就跟打工的餐馆老板请了假,从苏格兰坐火车晃荡到了伦敦。
我接上他后,我们在pa火车站旁边的饭店吃了晚饭,那天王爱德点了60多镑一份的牛排。
我小声问他,你疯了?竟然点这么贵的牛排!
他说,我怕再没机会吃了。
看我不说话,王爱德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悲观了?
我和王爱德决定,临死前把想做的事儿都做一遍。
我去伦敦最好的餐厅吃了下午茶。
我们去了伦敦附近的港口Dover,在狂风里,站在白色的悬崖上留着鼻涕看日落。
我们去了伦敦郊区的Abby Road,在披头士走过的斑马线上合影。
我看着人群跟王爱德说,我好羡慕这些人啊,不论贫穷富贵,起码他们都有健康。
我想了想说,我接了个修改论文的活儿,你能不能帮我给完成了,我最近眼睛看不太清楚。
王爱德虽然点了头,但他说,我怎么感觉修改论文比死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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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爱德翻着论文的资料,一脸绝望地对我说,水利工程的论文你也敢接?
王爱德问我,你收了多钱?
我支支吾吾地告诉他1000镑之后,他瞪大了眼睛说,那你得给我一半。
我说,咱俩都活不久了要什么钱!
在几番交涉下,王爱德妥协了。
他最后说,不给钱可以,但是我得在这儿住一个月,死都不能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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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爱德陪我去医院检查,在进入医院大门前的一刻。
王爱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猜他一定是舍不得我,走进这扇门大概就是生离和死别了吧。
结王爱德说果,我前几天查了,这医院也是个有名的景点,咱们要不先照个相?
我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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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告诉我,我啥毛病没有,发烧是由感冒病毒引起的,眼睛模糊是因为发烧引起的。
王爱德听了结果对我说,我说不可能,你就成天胡思乱想。
我还没等反驳,王爱德又说,走吧,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我说,去哪?
他说,去哈罗德百货,我把LV退了。
回来的时候我和王爱德在红色的双层巴士上,夜晚伦敦的灯光璀璨又迷离,街道肃穆又潮湿。
王爱德说,我那天说在医院合影不是开玩笑。
我白了他一眼。
他又说,万一谁有个三长两短,我想留最后一张合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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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每次想起这个事情,我都为自己的小题大做感到可笑。也不忘再发个信息嘲笑一下王爱德。
每次他都嘻嘻哈哈地敷衍两句。
直到有一次我又发了高烧,他发信息调侃我说,咋了?又得艾滋病了?
我说,我怀疑是狂犬病,因为我特别怕风。
他马上问我,你啥时候被狗咬了,严不严重啊?
我打了一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发给他,并嘲笑他怎么这么容易当真。
他说,虽然很多事情明知不可能,但发生在你身上,概率再小我也会担心,你不明白。
其实我明白,爱过的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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