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遇到自己的读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站在Viva Vista大门口,带着欣喜,紧张和未知的恐慌感,晚上八点一刻的新加坡褪去了潮热,偶尔吹来的风倒有些缓解了我的不适。
我和对方约了八点半在这里碰面。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对怎样的一个人?她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扎着一个丸子头,抑或一个黑长直的姑娘。
不知是不是我太紧张,还是天气的缘故,手心有些出汗了,写给她的卡片上的墨水被我搞得有些脏,也不知道待会儿她会不会嫌弃。
一次是本校的学弟,他来我的自习室找我,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喝了杯咖啡,聊了聊我的文章,聊了聊他的学业。
谁知道,自此以后只要我在后面教学楼上课,离他的宿舍近,他定会准时帮我在食堂打好饭等我。
告诉他以后不用这样子了,学弟还说:“你上次都请我喝咖啡,请我吃水果呢。”
后来都尽量吃过饭再去上课,这样也便让他不用再辛苦帮我打饭了。
“是......木木吗?”
我转过身去。
眼前的姑娘没有和我有一样的丸子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黑长直,染过的栗色卷发很显肤色,她穿一条很素净的裙子,一双经典的匡威小白鞋。
“嗯嗯!我是木山,你是小葡萄对吧?”
我们在我家旁边的pasir panjang吃饭,很当地的地方,像是大学城旁边的美食街一样,灯火通明,热闹得不成样子。
肉骨茶,海南鸡饭,叻沙面......新加坡的特色美食每样都来一小份,配上两杯酸柑水,碰杯之后,我和小葡萄就算正式认识了。
按年龄来说,我应该叫她姐姐,她大我两岁,现在在南洋理工读研究生,本科就来了新加坡,相比这个目前只在这里生活了四个月的我来说,她简直就像是东道主了。
我们聊起这里的天气,聊起身边新加坡人的共性,聊她的学业,聊我最近的project和考试。
她说,我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我问她,你想象中的木山是什么样子?
“那么,你见到我之后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呢?”我期待听到她的答案,因为我从来不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安静沉稳的人。
“话比我想象中多,比我想象中活泼。”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讲,“更觉得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而不是那个我看文章时候想象的木木学姐。”
其实想来也对,20岁的我,能成熟到哪里去呢?
还未开始真正迈进社会里,每天和身边的同学朋友讨论的,无非是这个老师的作业好难,那个食堂新推出的石锅拌饭确实好吃。
在2019年新年的那一天晚上,我在日记本上给自己写了六个字:善良,谦逊,好学。
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面,自己能够做到这三点。
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就知道,其实我并不算那种“安静而沉稳”的人,即使我非常想成为这样的人,我非常羡慕和佩服这样子的人。
我极其感性,一点很小的事情或许都能让我感动,一点很小的事情也会让我伤心大哭,我遇事极其不冷静,常常会在冲动情况下做出很多过激的事情。
我也特别幼稚,到现在这个年纪还会背着旺仔包到处跑,还会每次看到泡泡机都要买一个,喜欢吃两块钱一根的绿豆冰,喜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武林外传》。
我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面是怎样的形象,如果哪天你和我相处一番,你便会觉得,我和你那天在食堂擦肩而过的姑娘并不差别。
我和小葡萄相处的时间不长,吃过晚饭,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饮料,便起身离开。
并不是说不投缘,只是有些时候突然觉得,聊到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我恰如其分地了解了你,你给我一种舒适的感觉,剩下的,我们下次慢慢谈。
她对我说:“希望你能够一直写下去。”
我带着她留给我的香水味回家。
感动之余,心里面偷偷乐,心想,下一次能不能叫上更多人出来聚一聚呢?
我给你们泡上一壶好茶,我们各自举杯,因为文字我们相识,因为我有的烦恼曾经你也有,因为我为之快乐的事情也是你愉悦之处。
或许你坐在我对面,你最喜欢的书也是《平凡的世界》,在你的心底《小王子》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我给你端上一杯柚子酒怎么样?
像是田晓霞对孙少平说的那句话:“不要见外,不要见外。”
或许,我也可以给你一片我最喜欢的红豆吐司,配上一杯阿华田,我给你看两年前我写过一篇名叫《红豆吐司》的小说,你看完之后,发表的评论很奇怪,你问我:“你见过猴面包树吗?”
我想告诉你,我见过,我真的见过,在B612星球上。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的出现,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和你们都见一见,我们喝喝茶,聊聊天,你听我给你讲几个冷笑话。
我把你送我的信在深夜里读个好几遍。
文:我是木山排版:我是木山图片:Alf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