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陪男人回家过年。
- STORY-
2020年1月16号，小年夜前一天。
我从北京出发，坐D19动车，以“女朋友”的身份，陪客户H回家。
客户H其实是我的合租室友。
我们一起住两年了。
大概一周前在客厅吃饭的时候，H忽然问我：你今年还不回家过年吗？
是啊。不回去。
H停下筷子，欲言又止。
哈…？
请你假扮我女朋友几天，有偿。
不用在我家过除夕。就去过个小年待几天，之后我给你买机票回北京。
你别闹。我跟H说。
我没跟你闹…我家跟我同辈的全都结婚了，今年回家我肯定是重点关照对象…
你认真的？我问H。
当然啊！！
……容我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啥啊？
你再加点钱……
你大爷……
第二天早上，我答应了H的请求。
2
在火车上，H跟我说我们要对一下“口供”。
我们是合租时认识的，一起合租两年了，最近半年才确立关系在一起。
我比H小三岁，工作是舞蹈老师，身高172，体重99.9斤（绝对不能过百），家在杭州，独生子女，父母常年在国外。
H父母都在机关单位上班，母亲退休后热衷麻将事业。父亲这边有两个姐姐，母亲那边有五个姐姐一个哥哥。到了H这一辈，两边加起来他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到时可能是场硬仗。H咂咂嘴说。
我回给H一个职业假笑。
那我晚上睡哪里啊？
跟我睡呀。
你滚。
H笑。别担心，我有自己的房子，你跟我住，卧室给你，我睡客厅。
3
冷吗？H提着行李问我。
没想象中冷。
我穿了超厚的羽绒服，加绒卫衣卫裤和雪地靴，这会丝毫不觉得冷，只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新鲜好奇。
但五分钟之后，我对H说：有点冻头是怎么回事？
等我们打车到H家，已经是晚上10点了。
H问我饿不饿，我说有点儿。
你爸妈家在哪儿？
对门。
啊……这么近，那我用不用跟你过去？
明天再说。
大概十分钟后，H笑容满面的回来。
来来来，跟哥走。
4
H带我去到一个很老旧的居民小区，下车时地上有冰，我险些滑倒。
屁墩儿是什么意思？
屁股着陆的意思。
每张桌上都架着小炉子，炭火滋滋烤着小肉串，啤酒瓶依次排开，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哎哟，小伙儿回来了？
是啊，三姨还是这么年轻貌美啊。
我忙反应过来：啊，三姨好三姨好。
你猜呢，三姨。H笑。
你可别逗你三姨了。赶紧里边儿坐，给你俩留桌了。
落座后，我小声问H：这是你三姨？真三姨？这是你三姨开的店？
嗯啊。H泰然自若。
靠……你怎么不早说，刚下火车，我没换衣服没洗头……
没事的。H拍拍我的膝盖。
5
不出十分钟，三姨拿着一大把铁铅肉串过来了。
咕……噜……
肚子叫了。
不放炉子上吗？我问H。
你快先尝尝，凉了再放。
这烤的什么呀？
生筋。H说。
生筋是什么？
哎呀，你别问了，快吃快吃。H催促我。
我拿起肉串刚咬一口。
卧槽！！！！好吃到想流泪！！！！
怎么样？H问我。
还能怎么样？我手里已经拿起第二个串了，吃肉的间隙才舍得挤出两个字回答H：
牛逼。
H大笑，自己也吃了起来。
没多一会，三姨又拿了一把串过来。
好吃吗姑娘？三姨问我。
太好吃了三姨！！！三姨牛逼！！！
当然，那两个字我自动消音了。
这是什么串啊？我问H。
大筋皮子。
筋皮子是啥东西？
吃就完事了。H说。
我咬了一口，卧槽。
Q弹软糯。
绝了。
我爱大筋皮子。
接着三姨烤了一把小腰送过来。
你吃吧，我不爱吃腰子。我对H说。
你尝尝，秒杀所有望京小腰。H自己先吃了起来。
我来了一串，然后停不下来了。
东北烧烤，人类之光。
6
酒足饭饱和三姨道别后，我和H走出烧烤店。
大概是吃太美了，魂儿都飘了。
快走到车前时，我真的摔了个屁墩儿。
H在旁边狂笑不止。
我扶着车门站起来，钻进了车里。此时我不想说话，只觉自己愚蠢……
打个瞌睡的功夫我们就回到了H家。
H问我：你确定睡客厅不睡卧室？
你……屁股还好吗？
我去洗澡了。再见。
接下来的几天会发生什么？
7
我起来去卧室叫H。
H光着上身，看到我进来拉紧了被子。
干……嘛？
有人敲门。
啊？哎呦。完了。
快，你躺这儿！
H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匆跑到客厅抱回了我的被褥，然后开始穿裤子。
谁啊？我问H。
我妈。
你妈？
对，我妈。
我的妈呀……
大儿子还睡呢啊？
这才几点啊妈，你也太早了吧。
你女朋友呢？
睡着呢还。
赶紧回去吧你，我也得再睡会。
瞅一眼。
瞅啥瞅。
行行行。我走了。你们早点啊，你爸饭都做好了。
一声关门声后，H回到了房间。看到我已经笑作一团。
你笑什么呢？H问我。
你们娘俩对话也太逗了吧。
我瞅瞅，你瞅啥，瞅啥瞅。
哈哈哈哈哈东北人日常对话吗？
你别笑。咱俩得起床了。
备战模式开启。
8
H的父母特别友善热情，怕不合我口味特意准备了比较清淡的早餐。
知道我就待几天，一直说要是我能在这里过年就好咯。
我和H提前准备的口供都没用上，他的爸爸妈妈什么都没多问，就说我们两个互相喜欢就好。
吃过早饭我们就回去了，H叫我再睡会，他要出去一下。H走后我很快就又睡着了。
晚上小年夜家庭聚会，就在H爸妈家里。我们过去的时候H爸爸家这边的亲戚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
我提着进厨房问H妈妈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阿姨什么都不让我做，让我出去玩就行了。
麻将战局开始，H坐在我身后，我问他该打先哪张牌？
H贴近我，把着我的手打出去了一张北风。
被问起我和H是怎么认识的云云，我们事先对好的口供，对答如流。
大概晚上九点多，聚会结束。
我和H回到了他的房子。
9
啊……好累。
刚进门我就栽倒在沙发里。
天啊，装淑女怎么这么累啊。可太难了。
H笑，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你怎么知道？
嘻嘻，是没吃饱，不过你妈妈做菜是真的好吃。
领你出去吃夜宵？
好啊好啊，谢谢老板，老板真好。
我们进去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有戴耳机在看书的学生，有几对朋友情侣在聊天说笑。
我们最后买了薯条汉堡回到车上。
H说好久没来了，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我吸溜了一口冰可乐说他矫情，好像你现在多老似的。
当然，马上就三十啦。H说他上次半夜和朋友来这里的时候，可能是十五岁的时候。
和朋友还是和女朋友？我问他。
H把汉堡塞给我：吃都不堵上你的嘴。
10
下雪了。
H专心开车，我专心啃汉堡。不时瞥一眼他的侧脸，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我捏了下自己的脸，清醒一点。
H转头看我一脸懵：你干嘛呢？
去看房子时中介才说另一个房间住的是男生，当下我的心就凉了。中介这个坑货怎么给我找男生合租？转身出门时刚好赶上H回来，彬彬有礼地跟我打招呼。
就这样一眼误两年了……
我当时对H的第一印象是好高，大概能有一米八几的样子？虽然他后来强调自己有一米八六。
长相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吧，留着圆寸，棱角分明，皮肤倒是挺白的。
为人很有礼貌。当然是装的。可惜当时没看出来，最后稀里糊涂就决定住进来了。
一年后我们的房子到期，房东卖房不租了。H问我要不要继续一起合租。
怎么着，你赖上我了？
当时我打趣问H。
家里总要有个女人。H回我。
合租两年，我跟H的关系是室友更像是哥们。
虽然他总说想娶个南方姑娘当老婆，接着又说我性格一点都不像南方姑娘。
我们彼此之间也从未有过越矩。
到家以后，和H互道晚安。
今天一定是累到了，这一夜我睡得香沉安稳。
11
一夜雪后，早上醒来，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在北京多年，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北京的雪总是落地即消融，留不住太久。
吃过早饭，H说要带我去公园遛弯。
有……病吗？
多冷啊。我吐槽他。
H说：陪我去公园遛弯，加五百。
啊……
一千。
好的老板。
说到钱的事情，我想起个事儿。
H红包过手一摸，靠，两万。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大方。
老板，你看我这么诚实上交红包，你是不是要分我一点？
滚边去，快穿衣服我们走了。
不给就不给，你凶什么……
12
H家离公园很近，我们走路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
外面也没有想象中冷，四下都是雪，我已经忍不住要开始撒欢了。
慢点慢点，你跑那么快，跟谁家小狗没栓绳似的。H在我后面喊道。
妈的。
我蹲下来假装系鞋带。
哇，好冰冰冰冰冰手啊……
你完了，你知道吗？
H擦了擦脸上的雪，开始来追我。
奈何我身法灵活，H接连丢了几个雪球过来都没打中我。
老板你不行啊。我挑衅H。
H手里握着雪球冲向我。
我急中生智，顺着前面的下坡，跑到了湖面上。
东北的冬天，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大概太着急没站稳……
我……又摔了。
H跑过来按住我，不让我站起来。
然后他把手里的雪球，顺着我的后脖颈塞进了我的衣领里。
卧槽！！！！！！！！！！
CCCCCCCCC！！！！！！
冰冷刺骨是什么感觉！！！
有生之年我终于体验到了！！！
我尖叫着跳起来，简直要被H气哭了。
你是人吗？你是人吗？有多冰你知道吗！！！
你这么欺负女孩子还是人吗？？我大骂H。
H看我真急了，连忙道歉三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
说着说着他就拿雪球往自己衣服里塞。
你滚开。我骂H。
我往前走，H就在后面跟着我。
走了一段，发现他还在跟着我。
气得我索性在雪地里躺了下来，不走了。
哇，躺在雪里看天空的感觉，真好。
被冻得湛蓝的天壁，万里无云，生气的事儿都给忘了。
H在我身边也躺了下来。
对不起。他小声说。
算了，加钱就原谅你。我说。
好的，那红包我分你一半。H说。
哇，这么大方的吗老板？我转头看他。
不过有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
什么条件？我问H。
今晚你还得陪我去一个饭局。中学时代的几个朋友聚会。H说。
哦，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有我的初恋女友。
13
H的初恋女友。
据H说，俩人从小青梅竹马，从15岁开始就断断续续在一起，直到大学毕业才彻底分开。
H要去北京，初恋女友只想留在老家，毕竟家里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何必要去大城市受苦。
她让H留下，说给H安排一切，富足一生不成问题。H说不行，我要追求自己的远大理想。最后两个人就这么有缘无分的散了。
听完H的狗血故事，我对他缓缓说出三个字：缺心眼儿。
换我，我肯定选初恋女友，荣华富贵，潇洒一生啊。
俗气的女人。H说我。
脑子瓦特了的男人。我说H。
不如今晚饭局我撮合你们复合吧？我问H。
复合个屁，人家孩子都生俩了。
14
饭店定在了一家看上去颇有些高级的餐厅。
出门前，H目光奇异地上下打量着我。
你瞅啥？我学东北话问他。
瞅你，不对啊。H说。
什么不对？
以前看你邋里邋遢最多就只有5分，没想到现在收拾完了跟个人似的，像8分小姐姐。
……我全当你是夸我了老板。
我们到饭店时，H的朋友们已经到了。
刚走进包房，我感觉到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在圆桌的三点钟方向死死地盯着我。
女人的直觉，不用说，一定是H的初恋女友。
落座时，我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秒钟，随后我们双双移开视线。
说来奇怪，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磁场，一眼就能知道对方跟自己合不合。
H的初恋女友，也是个漂亮小姐姐呢。
身材纤瘦，皮肤白到发光，自带雍容华贵的气场，根本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模样……在下输了。
不知道是不是H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在桌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
妈的，占我便宜，回去要加钱。
我抬起头，重拾微笑，开启社交模式，与H的朋友们谈笑风生。
15
这顿饭吃得属实平平无奇。
他们忆往昔，吹牛逼。我跟着随声附和。
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什么狗血剧情，什么暗流涌动。
太无聊了，都没有我发挥的余地。
喝酒的时候，看我面色为难，初恋小姐姐还主动说不要让我喝酒。
你们这帮孙子，怎么能对女孩子劝酒呢？H你替喝。
天啊，太A了，我都要喜欢上初恋小姐姐了。
回去的时候初恋小姐姐还问我会不会开车，用不用帮忙找代驾。
我忙说不用不用谢谢小姐姐，小姐姐你人真好。
初恋小姐姐冲我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
妈呀，我要弯了。
开上车我就后悔了，我是会开车，可我没在雪地上开过车啊。
我一路开得小心翼翼，被后面各种超车。
H在我旁边醉醺醺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刚刚喝的确实有点多，这会儿好像一副要吐的样子。
别在车里吐啊大哥。我忙跟H说。
等等……要吐吐吧，反正是你的车。
H抬头看我，目光涣散。
16
在地下车库，我搀着H回家。
进电梯时，我盯着头顶的摄像。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监控视角，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被霹雳淫娃捡回家哈哈哈哈。
到家后，我勉强给H拖到了卧室床上。
此刻，我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是给他脱衣服呢，还是不脱衣服呢……
算了算了，不管他。
我去洗澡敷面膜了，结果出来后看见H已经从床上滚到的地上。
这样不会感冒吧？明天他醒了得让他给我加钱。
我把H重新拖到床上，帮他脱掉了外衣外裤，盖好被子。
关了灯，轻轻带上了门，回到了我的客厅床铺里。
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我总担心H会不会吐自己一床。
半夜，H卧室的灯亮了，他出来上厕所，之后朝我这边走过来。
妈呀，怎么办？他不会要借醉酒之名，对我行不轨之事吧？
我已经准备好踢他命门了……
谁知H走过来，帮我掖了掖被子，转身又走回自己的卧室了。
灯熄了，不久传来他的鼾声。
哎呀，男人。
17
隔天一早，我醒的时候，H已经起来了。
你昨天喝多了！我跟H说。
绝无可能。H死不承认。
谁帮你脱的衣服？
我自己脱的。
我帮你脱的好不好！
你脱我衣服干嘛……
我……我算了！！
真是一大早就惹我生气。
你是下午几点的飞机？H忽然问我。
对哦，今天我要回北京了。
好像四点多。我答他。
中午去我爸妈家吃个饭吧，就我们四个人。
哦，好的。
时间过得好快啊。
四天，眨眼间。
两万多到手，真开心。
心里有点不舍是怎么回事？
我一定是想多挣点H的钱。
18
中午在H家吃饭，他的爸爸妈妈还是那么亲切热情。
和我讲了不少H小时候的糗事。
H在旁边脸都青了，他一定知道年后回北京见面，这些梗我能说他到2021年。
分别时，H妈妈特别舍不得我，说我要能留下过年多好。要不然让H跟我走吧，陪我回家过年。
我说阿姨不用啦，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把H爸爸逗笑了。
走的时候，H妈妈又要拿红包给我，H赶忙拦下，给什么啊，你对我都没这么大方。
给你干什么呀，这是给我未来儿媳妇的。
谢谢婆婆！！！我乖巧收下。
结果出了门，红包就被H抢走了。
车子驶向机场，路上我和H都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尴尬。
我想缓和下气氛，就和H说起他初恋女友。
初恋小姐姐人多棒啊！人好多金又漂亮！
H你没娶她，真是瞎了你的狗……
要不然你想想办法，有了孩子也没关系。
你闭嘴，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H严肃地说。
啊哦……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沉默，气氛更尴尬了。
19
在机场，H一路送到我过安检。
几次我看他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在安检口，我回望H。
我走啦？
嗯…
谢谢老板招待…
嗯…
老板有需要再找我…
嗯…
老板再见…
再见…
我走进安检口，回头再望不到H。
20
我朝着机票上的登机口走去。
这时候，手机震了。
是H发来的视频。
怎么啦老板？
那个…
那个…
那什么……
你今年是不是不回家过年？
H问我。
是啊，我在北京过啊。
我答。
那个…
你自己在北京多没意思啊…
H左顾言它。
你想说什么？
我问H。
你…
那个…
要不然…
你就在我家过年呗。
食宿全包，日薪三千。过完年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去。
我不自觉地笑了。
我怎么知道我笑了的呢，因为我看到视频里我笑的样子可真好看。
这种时刻，我居然在关注自己笑起来好不好看，我也很意外。
容我考虑考虑。
我对H说。
你看，我都到登机口了。
我把视频对准登机口的牌子给H看。
你还考虑啥啊…
飞机都要起飞了大哥。
别考虑了，我给你加钱。
……
我挂断视频，不再理会H。
21
我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哎呀。
怎么办呢。
我闭起眼睛。
1，2，3，4，5……
我想数到30秒再做决定来着。
但到15秒的时候，我就已经起身跑向他了。
我脑海里忽然浮现H的视角。
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从机场飞奔向你过来。
H，你也太幸福了叭。
22
尾声。
回去的路上。
我：老板一天加多少钱？
H：谈钱干什么，我们是什么情分？
我：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
H：我们什么？
我：我们……我们耍朋友！！！
哈哈哈哈哈。
耍朋友还谈什么钱！！
说着H又掀起我衣服的帽子盖住了我的头……
哎，不要陪男人回家过年。
把自己搭进去，都不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