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杂文：狗刨与仰泳

　　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夜深人静，面对通宵，自己和自己认真的吹一回牛逼，海阔天空的那种。这既满足了老男人按摩青春的欲望，时不时还能浅尝辄止地碰一碰敏感的现实神经，万事万物，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事忌全懂，哪一天，人厌倦的往广度走的时候，会想着法的增加自己的宽度，否则很容易挂空档，甚至挂到档。

　　就像大年初一的慈云寺，有相当一部分压根就不是去“礼”佛的，而是虔诚的拿着香火钱去和佛作交换，或祈求升官、或乞求发财，即便做了很多龌龊的事，心里面却一直很“虔诚”。“佛”是一种信仰，被一帮孙子弄串味了。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生命之门总会有很多人来敲，拿菜刀敲门的不一定是恶人，拿香烟敲门的也不一定是好人。对美好的追求和残缺的接纳，是很多人年老的标志，不管你服不服，岁数大了都一样，当然，也会有那种在疫情期间强行闯关的坏老人。有人22岁毕业，25岁才找到第一份工作，有人25岁风华正茂、事业有成，40岁时却死了；有人40岁时开始创业，终究成器；奥巴马55岁退休，川普70岁才开始自己总统生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生命节奏。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怎么喜欢考虑“多年以后”。回头看，人生快的用一首歌概括都嫌长，往前看，一天一天就这么踏着小碎步向前走，大多数人的生命远远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像是光脚在鹅卵石上行走，走多了心累脚疼，适当走走有益健康，偶尔走走或许还有些不适应。生活不是苦黄连，不过是一瓢舀满因果的小善缘罢了。

　　年后了，想想年前的那几天忙，居然想不起来忙什么，好在十几年的惯性，也就这么习惯了，习惯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幸好落一“每天2000字”的习惯，回头看看，它们还在。很多企业年前都会有“年会”，我近几年参加过两三场。统一的印象是，大屏幕上播放的光辉业绩，所配的音乐都是汹涌澎湃，气吞山河的那种。喇叭的声音丫很响，闹心，生怕来宾觉得不霸气，不创意，总以为自己走在了时代的前列腺上，其实只是强行回忆，岁月已不在，年轮还在。

　　社会这潭水里，很多人还没学会狗刨，狗已经学会仰泳了。心好和心态好是两回事，心好的人不一定心态好，心态好的人不一定心好。我属于那种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所以搁上世纪三十年代时，我做不了“余则成”，也做不了“明楼”，挺喜欢“金海”，也喜欢“小耳朵”，丫豪横的很男人，很血性。

　　现代人百分之八十的帮助都来自百分之二十的朋友，甚至更好。每段私人关系和社会关系中，总有灰暗和不为人知的记忆，何时回忆、是不是该回忆，这是重点所在。每个当下的 “感觉”就像个动态的玻璃球，滚动的过程中，会展现出不同的一面。好人的野心叫理想，坏人的理想叫野心。我也有过，不同的是，年轻时的太多理想总想着去实现，现在，理想归理想，已经不打算实现了，不是每个流浪汉都叫亨利亚当。

　　在无法与动物和植物进行思想交流之前，人姑且暂时是万物之灵，“灵”里面总会有杂质，也正是这些杂质在推动着世界，以“百年”为时间单位向前行进，在时间行进的过程中，所有的活着就是死亡、死亡就是重生。这在哲学上叫“点”；成语叫“微乎其微”；佛学叫“大自在”；耶稣叫“喜乐”；曾国藩叫“未来不迎，当时不杂，即过不恋”。

　　最近看了两本书，一本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王道乾译本），还有一本是《一个人的好天气》。《情人》看的很揪心，起初关注这本书是因为冯唐，他极力推崇的这么书，我楞是看不下去，很不喜欢这本书的叙事风格，后来想想，那么多不喜欢的人和事都这么处过来了，哥活到今天，连狗都不怕。相反，《一个人的好天气》这本中篇小说让我看出了共鸣，小说主人翁在几乎没有什么情节可言的生活中生活，让我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干净。死去的猫咪照片、车站的离合聚散，点到即止的道理、浅酌轻尝的抒情，细节中夹杂着呼吸和心跳。既不悲观，也不乐观，只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