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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锦集

2020-05-03 23:11:03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锦集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是一本由(美)罗兹•查斯特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9.00,页数:228,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我们能谈点开的事吗》精选点评

  ●又是养老问题!!!

  ●活到老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但活得特别特别老或许是恐怖片。基本把前几年读being mortal时心中的隐性恐惧具象化再过了一遍(这俩书可以对照读)。除了衰老外作者也在作品剖析自己庭。母亲去世之前作者曾鼓起勇气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在以前,母亲往往会说,母亲不做别的,母亲就是母亲。而作者希望听到她答「我也想。」如今,不甚清醒的她只会反问:「你怎么了?」这真是这部恐怖片里尤为无奈寂寞的一幕(想想吧,这样的内容在此书中甚至不算特别沉重,因为大主题实在可怕了)。如果我能活到老,希望有死得痛快权利(与脑力……)。

  ●父母衰老到死亡的过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条艰难的路。还好活泼幽默画风冲淡了主题的沉重。作者坦诚了自己对父母真实情感,除了还伴随着许多的折磨、难耐,甚至是对死神期盼。不知作何感想,却无比真实。

  ●题材+一颗星

  ●这书挺好,现实带点温馨!

  ●我们都会经历的晚年窘境。只希望那时候还有一点陪伴

  ●书的开头让我以为这是一部幽默漫画,没想到是这么真实的个人内心写照,没有你侬我侬的爱,有疏离厌烦,现实,平淡描述直白的剖析,相比《最后的告别》这一部讲述衰老死的书更容易感受

  ●【藏书阁打卡】作者用漫画和文字形式记录了90多岁高龄的父亲和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夹杂着小时候父母亲一起生活的经历,以及作者对于父亲和母亲深沉复杂感情。母亲了一辈子的副校长性格强硬,作者与母亲吵架从来没赢过。父亲善良敏感热爱语言,在学校教法语和西语,还会说意大利语和意第绪语。作者与父亲从小气味相投,自然对父亲感情更深一些。母亲要求苛刻,跟母亲的关系包含更复杂的一面。父母亲一步步老去,一个个住到医院,无法自理,最后住到老年中心。看到作者写父母亲走向死亡的过程,内心难受。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说,人到生命最后一刻,不是在病床上躺几个礼拜就死去的过程,而是一个更为痛苦的过程。“包含羞辱,无比漫长麻烦不断,又贵得吓人。”每个人都要走向死亡,面对它,只能努力把每天过到极致

  ●以为只是日常情疗法,却是如何处理父母老去的话题,文中一闪而过父女情像极了老爸和我……面对强势老妈,可以找到一个安全依靠……

  ●19-48,文字非常多的一本图像小说,讲诉我们都会经历的亲情窘境,当父母逐渐年迈走向死亡时,作为儿女会怎么做?怎么想?轻松的文字难掩内心深处的伤感,不禁让人联想到自己父母年老时的情境。这本书翻译的很好,里面的文字全部是手写的非常用心。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一):读《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

  这本书已经在我的书加上放了快一年了,我每次都想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一口气看了它。

  直到最近,因为家里的老人,我选择看这本书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开始看的时候以为是那种如何照顾老人生活和最后时光的工具书籍。

  慢慢的看下去,可能是美国与中国对待老人的观念不太同。有些地方我无法理解,但是大致上可以了解老人是怎么想的。

  直到读到一段他父亲临终去世,我瞬间崩溃

琼说,作为一个临终关怀护士,这种现象她见识过好多次了——将死之人会选择他爱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死去,哪怕那个人只是离开一小会儿。

  这种体验我深有感触。

  阅读这本书,可能不会有很大的感触,但是让你学会如何面对。

  如何让自己面对生老病死,如何去与老人共度最后的时光。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二):难

  (1)婚姻:控制欲的妈妈与软弱无能充满同情的爸爸,相濡以沫。一个人会因为失去另一个人的陪伴而惶恐不安。她最后说母亲控制了父亲一辈子,所以想给父亲一点自己的空间,但这可能并不是父亲自己的想法,而是她将她自己的想法投射到了父亲身上。

  (2)与父母的关系:她的妈妈强势,令她无法忍受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她早早离家,却因为父母的衰老而不得不再次面对父母。她不想做母亲一样的妈妈,而要做自己孩子的朋友妈妈。不可否认女儿有时候对母亲也是挑剔的,希望母亲做到很多,但同时母亲又有固有的缺点,因此女儿就会很失望,想要逃离,不希望母亲过多存在于自己的生活

  (3)金钱:老人对金钱看得很重,因为衰老带来的无法掌控自己生活的惶恐,造成了不安全感。同时在父母养老的过程中,一个完美的孝顺的孩子的理想总是面临现实的考验,其中很重要一点就是金钱。现代社会中,金钱毫无疑问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带来便捷、陪伴和服务。

  (4)衰老: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活,没有了价值感而是成为了别人的累赘,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不想再认识陌生人,耻辱感。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三):75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

  Can we talk about something more pleasant?(美)罗兹查斯特

  本书是一本成人漫画书 讨论衰老与死亡。作者是一个独生女 父母生于二十世纪初 分别于95岁和97岁的高龄逝世。书里非常仔细地描述了父母晚年的衰老和死亡的过程。其中描写到的点点滴滴极尽真实 可能是现代年轻人未来将会面临到的很现实的问题。但她在父母八九十岁想要跟他们谈论一下这些问题的时候 年迈的父母是回避的 他们顾左右而言 之后抛出的话是 “can't we talk about something more plesent? ” 难道我们不能谈点开心的事吗?

  老人们经历了战争 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 骨肉分离 移民 贫穷 困苦 经济危机 生活转好。他们对生命的不舍 对死亡讳莫如深是可以理解的。

  年近九十的母亲为父亲爬到椅子上寻找放在高处的某个证书摔下来 几经劝说以后住院治疗 同时父亲的痴呆日益严重。他们最终决定拖着两个行李箱住到老人之家 二位老人心里知道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适应。后来父亲摔倒 骨质疏松导致髋骨骨折 在经历了短暂的与母亲分离的护理院生活后 父亲重新回到老人之家 再不久就离世了。孤独的母亲顽强地活着 也逐渐痴呆 讲着一些不着调的故事 再后来日日沉睡 终于有一天再也没有醒过来。

  作为独生女的作者在找到老年人的律师以后 拿到了父母的授权委托书。父母住到老人之家后 她要负责记住各种号码 比如社会保险号码 一些邻居亲戚公寓管理员的手机号码 各种机构的信息 银行数据 保险公司的号码 与房东的租约信息 吃什么药以及药剂量 填各种表格以及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支付各种费用。老人之家的租金和生活用品 医院 护理院 临终关怀 专门老人用品和特护费。人在生命快要结束之前几年的花费 比婴儿刚到人世头几年的花费要多多了; 而且婴儿是充满希望的 老人是走向绝望的 花钱的心情很不同。

  书里的画风是温暖的 色调是明快的 其间穿插了一些珍贵的照片和一些黑的画作。陪伴衰亡之人的过程是沉重的 但是作者尽量用轻松幽默的笔调来描画自己的亲身经历。比如 母亲临终的时候 由于老年痴呆讲诉的幻想故事想象力堪比孩童;比如她将父亲和母亲的骨灰放在自家的储物间里 认为那是最好的地方 并且一一列举了理由。

  但实际上 作为一个事无巨细都一一过问的亲历者 对整个过程的感受来说 轻松幽默一定是占到很小比例的。离去的是与你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有着割不断血缘的人 无论你对他们是爱是恨 他们终将成为你精神世界的一部分。所以 在他们离去之前 你要不要彻底原谅他们曾经对你的伤害 是一个很复杂的心理过程。

  中国人善于临终交代遗言 而不善于写遗嘱 认为那是不吉利的;谈论死亡的确是难以启齿的问题 尤其是子女向父母提出来 会被认为是不孝顺的。但是东西方文化交融日益密切的今天 中国人的很多思想 尤其是年轻人的思想 已经相当的西化。中年人的思想应当与时俱进。

  这本书对于中年人来说捧起他是需要勇气的 读起来是有压力的 带入感是非常强的。因为是直接用画面作为载体 过程太真实 现实太现实了。

  但我认为这也是一本我们都该读一读的书。趁着不太能感受到其中的感伤与痛苦 很有青春活力的时候 看一看这个过程吧。 学校里没有教 社会和家庭也没有。早一点看看心中有个数 对未来总是好的。

  想想父母最终都会那样的衰老 甚至自己最终也将那样地衰老。说不定我们和父母的关系 能在理解和对未来的想象的基础上得到某种程度的改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 就太好了。

  ——Sushan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四):储藏室是父母舒适的家

  文/莎拉·莱尔 康华译

  2018-04-27 08:52 来源:澎湃新闻 原刊于《纽约时报》

  为了向大家介绍她的父母,罗兹·查斯特打开储藏室,翻出了一些物件。她的父母就藏在这个储藏室里。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盒子和无关紧要的卧房用品之中,摆放着装有她母亲骨灰的酱紫色丝绒袋子,以及装有她父亲骨灰的13频道手提包,这个手提包他父亲走到哪里拎到哪里。

  “我喜欢把父母放在储藏室里。”她在《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里面这么说。“我觉得储藏室就是他们舒适的家。”这本书记录了她双亲的健康走下坡路的过程。这一过程漫长而匆促,从2005年母亲摔下梯子到她2009年去世(查斯特女士的父亲在这一过程中间去世)。

  见到查斯特女士的时候,简直可以说让人震惊。她的漫画经常描画一个长期疲惫不堪的女士,从外貌上看,这位女士就是她本人的翻版;但从她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焦虑。她或许是你想象的类型:嘲讽,多思,能于最细微处找到笑点。

  最近的一个下午,她在自己家中说:“这是我收藏的好玩的罐头。”她一面说,一面秀她的那一架子罐头,看上去无一不具有异国情调,里面装的都是不同寻常或者说可能很难吃的东西,比如鱿鱼。有一盒产自英国的罐头,名叫“一应俱全”,声称是早餐全餐,不过是把豆子、香肠、西红柿、土豆和洋葱做成一团糊状混在一个容器里。说到这种罐头,查斯特女士说:“我唯一的原则是:必须在超市买到它。”

  查斯特女士的家很整洁,属于那种可控的混乱,一派生趣盎然。墙上满是艺术品和她许多《纽约客》漫画家朋友签名的漫画。厨房的桌子上堆满了她最新的童书校样。尽管59岁的查斯特女士为《纽约客》画了30多年漫画,她的办公室的一大特点仍然是——档案柜里塞满了没有发表的漫画,让人震惊的是,90%是她本人提交的。

  她最大的天赋是,把疯狂转动的沙拉搅拌机——即她的想法,转化为既具有独特性又具有普遍性的作品。

  你可以把《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当作警示故事、恐怖电影或纪录片,以此画出自己父母健康衰落的刻度表。非常有意思的是,某种程度上讲,一本坦率记录年迈父母之死的回忆录或许无法趣味横生,查斯特一度描写她与自己日渐陷入老年痴呆的母亲的争论,简直如同一部荒诞派长剧。“这是小勺。”查斯特女士说。“不是的,这是调羹。”母亲回答道。那一页的标题是“欢乐公寓”。

  年迈父母与成年子女的故事都是相似的,但又各有各的不同。查斯特女士是独生女,当她的父母陷入无助,一切重任都落到了她一人身上。

  她的父母需要她安排医疗保健事宜、带他们去医院、把他们从布鲁克林的家里带到老年之家;他们还需要她处理文件、付账单、听他们抱怨,并且安慰他们说他们没有疯,以便他们冷静下来。这很艰难,查斯特女士得全方位做出反应,混杂着遗憾、同情、生气和哀伤。她为父母的衰弱感到愤怒,也为自己的愤怒而愤怒。她感到崩溃,气恼,她觉得失去太多,所以愤愤不平。

  “我很想做得更好一些,但我没有。”她说。比如,当失控的父亲坚持让她每天带他回布鲁克林,以便确认他珍藏了45年之久的存折没有被人偷走,她刻画自己的挫败感。“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个值得考虑。”

  拜她母亲的吼叫和批评所赐,她还被迫面对孤单童年遗留的可怕问题,查斯特女士说。“我学会了谨小慎微,”她写道,“默默地想心事。”在她低调行事的同时,她把所想记了下来,画了一本小书,标题却是“一本大书:我真正的想法”。

  “要知道,这很有趣。”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童年时光,不是我一生中最喜欢的。”

  拯救她的是她自己,是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即便禁止她阅读漫画和别的据说不好的读本,她仍旧照读不误。比如Zap、Mad杂志以及平庸的童刊Hightlights,后者对她成为漫画家倒是起了帮助作用。

  这个杂志有一页叫做“我们自己”,以发表读者来稿为特色。查斯特女士也打算参与。看到大部分女孩画的都是马,她也决定提交一匹马。

  尽管有明显的心理障碍(“我不喜欢马。我对马毫无兴趣。”),她还是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去看一档关于马的系列电视节目《狂怒》(Fury),为的是得到有关马的灵感。她不喜欢这档节目,但她很快就画了一素描本的马。

  “我看着满本子的马,觉得它们真糟糕,”查斯特女士说,“但又实在有趣,它们看起来不像马,而是像古里古怪的大狗。”

  那些似狗非狗的画让她不由独自发笑。“我当时不是这么想的:‘哈,画得真糟糕,但确实有趣,所以我应该当个漫画家。’”她说,“我想得更多的是:‘这可真是有趣,我没打算画这么搞笑,但是画出来真的很搞笑。’”

  她迷失在自己的艺术世界,报了画画班,一直画啊画,16岁就离家去读大学,始于纽约州北部地区,终于罗德岛设计学院。她第一幅画卖给了《纽约客》(《小东西》,画的是想象中的不起眼的小物件,都给起了富有想象力的好笑名字),那是1978年。此后,《纽约客》的漫画一直是她在书籍和艺术作品之外的一笔收入。

  《纽约客》那么器重她,一定会给慷慨给她一笔固定收入吧?没有。貌似画漫画的员工都没有这笔固定工资。“我梦想住在那样的星球,”她说,“除非你住的公寓,比如说,在斯克内克塔迪市一个令人压抑的小店上面,或者别的东西上面,公寓很小,没有供暖,老鼠横行——或许到那时,你才无法做别的事情。”

  查斯特女士和丈夫贝尔·弗兰岑两人都是《纽约客》作者,贝尔·弗兰岑是个幽默作家,62岁。自从查斯特女士怀上第二个孩子妮娜(现在23岁,第一个孩子伊恩26岁),他们就在康涅狄格州边界的一个安静小镇住了下来。他们的家舒适、宽敞、亲切,但由于不是纽约,自有不便之处。

  查斯特女士说:“我不喜欢去地下室,我害怕会发生爆炸事故。”

  此外,查斯特女士还不喜欢开车。她开车出过一次事故。那次,她打算去女儿学校,给孩子送点桃胶点心,结果偏离了道路(除了点心,人倒是好好的)。企图开车去这个城市,仅此一回。

  还有一次,她计划运送父母公寓里堆积多年的杂物,但她没有叫昂贵的专车,只在父母平日出门才叫车。她已经成功地开到布鲁克林,没有开错州,但她的GPS却自作主张指点她去了一个地方,那是胆小的司机最怕的地方:一个斜坡。GPS无可避免地称之为桥。

  她吓坏了。“这就像,我就在一个桥上。”她说。如果她把这一场景画到漫画中,她一定会重点强调:“在桥上。”而且,必定是用歪歪斜斜的超大的大写字母。“我都不知道我是去哪里了。莫非我在韦拉札诺大桥?我要去史丹顿岛?我要去新泽西州?布鲁克林到新泽西有一座桥?”

  她被带到了曼哈顿鲍威利街(“这让我很不爽”),那是繁华街道,交通拥挤,她简直想靠边停车,然后弃车而去。

  郊区有郊区的好处,包括可以给家里的两只鹦鹉分配一个房间,并且,“我不喜欢那种买个杂货也要体验千人大战的感觉。”查斯特女士说。

  她不仅有一群艺术家朋友,还有一个院子。她的丈夫弗兰岑先生喜欢把院子装点出季节性主题。比如复活节,他会制作这样的小景观:堆上一堆巨大的鸡蛋,再在某种四轮马车上面摆一只大兔子。

  郊区适合搞生产。她说:“活一干完,就可以无所事事了。”

  康涅狄格州的安静对查斯特女士大有助益。她可以潜心整理自己的书稿,如同她的其他创造物一样,天然、自我并满怀抱负。

  这本书主要由漫画和大块的文字组成,其间放入一些照片,全书跳荡反复,但在结尾,它既是一幅家庭肖像,也是两个老人的死亡故事。

  查斯特女士花了好几年才想好要把什么写进去,以及结构如何安排。但在最初的时候,轮廓就已经在那里了。

  “我不知道怎么把内容组合起来,不过我知道这本书应该怎么开头、在哪里结尾。我知道结尾应该是在父母在储藏室。”她补充道:“我喜欢他们待在一起。”

  (原文刊于《纽约时报》)

  《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读后感(五):死亡这件开心的事

  死亡在很多文化中都是禁忌话题。我们避免谈及死亡,因为死后的世界不可知晓;我们避免谈及死亡,因为生者无法承受失去爱的人的痛苦,我们避免谈及死亡,因为死亡代表着抹去,抹去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国作家厄内斯特·贝克尔在他的著作《死亡否认》中写道:

对于个体来说,不管死亡恐惧是习得的还是先天的,在人类发展进程中它都已成为一种“情结符号”。某些时候也许可以选择忽视,但深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恐惧并不会就此消失。

  我们恐惧死亡,因此我们选择不了解、不面对,这也让我们大多数人几乎完全不了解人之将死的状态,尤其是对因自然衰老而死亡的过程毫无概念。

  罗兹·查斯特的在她的图像小说《我们能谈点开心的事吗?》中用略带夸张的画风和朴实的语言,描写了她父母人生最后一段的故事,也让我们真实的了解到人在死亡之前面临的种种艰难、痛苦,如她所说:

经历了我父母的事情,我才渐渐明白,通往死亡的过程更为痛苦。它包含羞辱、麻烦不断,又贵得吓人。

一、人生的禁忌——谈论衰老、未来和死亡

  罗兹·查斯特1954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她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是20世纪初移民到美国纽约的犹太人。

  她的奶奶有8个兄弟,但奶奶是唯一一个在俄罗斯霍乱中幸存下来的人,后来她的奶奶来到了纽约,嫁给了她的爷爷,在1912年剖腹产生下了她的父亲,她父亲是她爷爷奶奶唯一的孩子。她的外祖父在俄罗斯是工程师,举家搬到纽约后,不会说英语的他只能打零工,几乎养活不了自己的妻子和5个孩子,她的外祖母靠着给别人洗洗涮涮补贴家用。她的父母1938年结婚,经历了美国经济大萧条,二战,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也正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对罗兹的父母来说,谈论“死亡”违背他们的做人准则,是人生的禁忌。

  罗兹1954年出生,她也没有兄弟姐妹,她出生的那一年她的父母已经42岁了,所以有两个问题从小伴随着她的成长:

1. 她是独生子女(在当时的美国并不常见); 2. 她的父母比别人的父母老很多;

  所以他们一家人从来不谈论未来,不谈论衰老,但是罗兹自己内心清楚,早晚有一天,她们一家人都得面对这个问题。父母虽然在衰老,但是他们并没有向自己的女儿求助,1990年,在罗兹36岁,她的父母78岁时,她和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搬离了纽约布鲁克林,搬到了康涅狄格州。而从她搬离纽约开始,一直到2011年之前,她再也没有踏入父母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家。

  她抗拒、回避、自私、懒惰,日复一日的忙碌(她有两个孩子),画漫画、截稿、购物,生活中总有各种事情会成为她不回纽约的理由。直到2011年9月9日(911事件前两天),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父母家,当她11年后第一次踏入父母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家,发现家里落满了灰尘污垢,而一向喜欢整洁干净的母亲对此无动于衷,她意识到了父母的衰老已经避无可避,她得勇敢地面对父母已年迈衰老的问题。

二、打破禁忌——不得不面对的衰老问题

  重返纽约之后,她并没有选择和年近90岁的父母同住,也没有选择将父母接回自己家。这样的情况在西方社会很常见。西方社会讲究人的独立,年轻人成年后都会选择离开家独自居住,经营自己的家庭。父母也不会要求和孩子同住,而更倾向于自己居住。自己居住有绝对的自主权,而自主权是展现“我是个独立的人,我有权力掌控自己的人生”的体现,对于很多年老的人,这可能也是证明自己还是个独立的人的体现。人衰老时,会失去对很多事物的掌控感。一开始眼睛看不清,之后驼背、弯腰,在之后疾病不断,身体不再如年轻时强壮,对身体失去掌控感会让人陷入恐慌,害怕死亡,所以选择独立居住的老人并不是不需要帮助,而是他们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老去,老到了需要人帮助的程度。

  罗兹的父母也是如此,他们在罗兹离开纽约时没有向她求助,在罗兹返回纽约意识到他的父母已经老去时,他们依然固执的没有向自己的女儿求助。罗兹的母亲有高血压、关节炎、肠胃病,发作起来症状很严重,但是她的母亲只是安静地等它结束,而父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老年痴呆的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她父母本性中固执的部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退,反而越发的严重。母亲比年轻时更加强势固执,父亲比年轻时更加敏感脆弱。我想我们很多人对自己老去的亲人也有同样的感受,年老的人很多都很固执,对于某件事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愿改变。这大概是因为固执自己的看法表现了老年人觉得自己依然没有老去,依然对某些事拥有掌控,而现实却是他们对看法、想法已经不再适用于现在的生活和社会。

  因为母亲有高血压,所以罗兹和她的父亲竭力避免和母亲发生冲突惹她生气导致高血压而中风,虽然如此,但仍抵不住母亲的愤怒突然爆发。在这样的背景下,罗兹开始慢慢和父母沟通,开始向他们聊起人生终将面对的终点——死亡,以及死后需要托付的事情。罗兹听从朋友的建议,决定聘请老年人律师来帮自己的父母整理的遗产、遗嘱,以及签署临终阶段放弃治疗的生命的委托书。

  她的父母一开始对此很排斥,在父母眼里,大概他们只要签订了遗嘱,交出自己的积蓄,女儿就不再管他们而任由他们生死。

  除此之外,整理遗产、遗嘱这件事也意味着着我们留在世上的拥有的一切在我们死后都要留给其他人,而且我们自己看不到那一幕。死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害怕的不是死那一瞬间,而是在活着的时候,想到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们拥有的一切都不再归我们所有。

  还有最难面对的一部分,在活着的时候决定死前是不是接受“灵丹妙药”延长生命,罗兹的母亲对此的决定是,“即使死也不要变成心脏跳动的活死人”。放弃医学上的“灵丹妙药”,意味着死前放弃进icu抢救治疗,放弃各种医学上先进的治疗措施,而接受正常的衰老死亡,甚至安乐死。对于老人或者将死之人,这个决定也许不难做,放弃这些治疗可以免受治疗的痛苦,保留死前的尊严,对此更加难以接受的是亲人、朋友,死亡对于将死之人可能并不可怕,活着的人才对死亡有着巨大的恐惧。

三、不得不面对的人生终点站——养老院

  在那之后不久,罗兹的母亲在家跌倒了,之后被送往了医院,被诊断为急性憩室炎。跌倒对老年人,尤其是高龄老年人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阿图·葛温德在《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中写到:

脚才是老年人真正的危险。每年有35万美国人因为跌倒导致髋关节骨折。其中40%最终进了疗养院,20%的人再也不能行走。导致跌倒的三大主要危险因素是平衡能力差、服用超过4种处方药和肌肉乏力。没有这些风险因素的老年人一年有12%的机会跌倒,3个风险因素占满的老年人几乎100%会跌倒。

  跌倒之后的老年人会因为骨骼脆弱而骨折或者诱发其它病症。而老年人缓慢的康复速度将会极大的影响之后的生活质量,也将打击他们的尊严,除此之外,对身边照顾老人的家人们也会带来不小的精神和身体负担。

  罗兹的父母也不例外,毕竟两位老人已经是90多岁高龄。在母亲跌倒住院期间,罗兹将父亲接回了自己家,她这时才发现,在母亲旁边还算正常的父亲,老年痴呆已经严重到了让周围人崩溃的程度。反复自说自话,不停地忘记母亲已经住院的事情,不熟悉的环境和突然不见得母亲,让父亲陷入了时间和空间的“双重迷失”。在母亲出院后,罗兹决定将父母送往养老院。一如之前的经历,劝父母住到养老院并不容易,好在他们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衰老,需要人帮助和照料,最后他们同意了搬到了养老院。

  父母以前从未离开过纽约,却在94岁高龄离开了居住了48年的家,还不是一个固定的家,而是特殊的老年之家,这可能变成他们最后的栖身之所,罗兹的父母内心对此再清楚不过。

  搬到老年之家虽然花费巨大,却也让罗兹省掉了很多事情,她可以请专业的老年病医生、疼痛专家、护工照料老人的生活。

  罗兹看出了父母在老年之家的生活不是真的开心,毕竟是养老机构,所以有很多的规定,而规定的存在再一次打击了老年人的自尊心。老人觉得丧失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感,而变成了像幼儿园小孩一样的存在。

四、终将到来的终点——死亡

  养老院的生活虽然规矩繁多,但是大体也算平静,直到罗兹的父亲跌倒了,这种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了。她的父亲髋部骨折,之后再没有能坐立和行走,日渐消瘦,在疗养院疗养髋部骨折期间他又得了褥疮,褥疮让罗兹的父亲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他只能靠医生给的吗啡止痛。

  在卧床几个月之后,2007年10月17日下午,罗兹的父亲平静的去世了,享年95岁。父亲去世之前,母亲一样的执着固执,想要挽救父亲的生命,罗兹和母亲说,“你有没有想过爸爸要死了?”,直到父亲临死前,母亲仍然难以接受“死亡”这件事。父亲与母亲相伴70年,她比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父亲的死亡,对死亡更难接受的始终是活着的人。

  罗兹的母亲2年后也在养老院平静的去世,享年97岁。相比较于父亲去世,母亲的离开过程更为缓慢。罗兹的母亲生性要强,在离开世界的最后阶段也一样如此。她的状态反复好转、恶化,迷迷糊糊的状态持续了几个月,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的状态已经和婴儿没有区别。长时间的嗜睡,睡醒了吃一点点营养素,大小便不能自理。我们大多数人以为的自然衰老死亡的人和作者罗兹一样,应该是下面这样的画面::

  而不管是罗兹的父亲还是母亲,他们所经历的死亡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罗兹用她的略为夸张的画笔,为我们展现初了人之将死真实的画面。这个画面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详,每一点变化都挑动着活着的人的脆弱神经,与活着的人的难以释怀、难以告别对比的是将死之人的无法言语的混沌,将死之人无法言语,我们无法知晓他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舍,是不是很痛苦,现代医学虽然在不断地延长我们的生命,但是它不能改变自然的规律,人终将一死。

结语

  阿图·葛文德在《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中说到,老年是一系列连续不断的丧失,这些人处于生命旅程的最后阶段。2019年中国人均寿命已经达到77岁,平静健康寿命68岁,在68岁到77岁之间,依然有漫长的可能不太健康的9年,我们大多数人都将经历这个阶段。除非因意外去世,逐渐衰老直到老死才是我们大多数人面对的人生终点,而对衰老和死亡的忌讳无益于我们正视死亡。

  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中说:

“要始终注意属人的事物是多么地短暂易逝和没有价值。那么请自然的通过这一小段时间,满意地结束你的旅行,就像一颗橄榄成熟时掉落一样,感激产生他的自然,谢谢它生于其上的树木”。

  死亡不是件开心的事,正视衰老和死亡一样艰难,但我们可以学着像罗兹·查斯特一样,不再回避这个问题,而将努力的目标放在让年迈的亲人以及终将一死的自己,可以有尊严的告别自己的人生,或许是一个更有价值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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