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终于要临盆了
作者：西洲+沐儿
大家好，这里是《长乐未央》
没看过前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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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我扶着兰若的手慢慢走，迎着寒风，回德妃道：“姐姐，古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赵才人如今病愈得这么快，恐怕是遇着了良医方士，把她的心病治好了。”
德妃闻言，顿步惊道：“长乐，你的意思是……”
《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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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兰若一眼，兰若会意。
她带着我和德妃身后的宫女退远后，我才和德妃道：“姐姐和我都知道，赵才人的心病是什么。姐姐难道不觉得，自从那位新贵张嘉的嫡妻，和赵才人在山子石后说过话，赵才人的病好得也太离奇了些吗？”
我看着德妃，“我没记错的话，追捕逆犯赵咄父子一案，陛下是派给姐姐的大哥姜大人办的吧？”
德妃皱眉叹气道：“可不是。一桩苦差事。”
“大哥查了许久，也还没有抓到人。前几日，还被陛下在勤政殿训了一顿。”
我靠近德妃道：“姐姐若有机会，不如建议姜大哥顺着新贵张嘉嫡妻的路，好好查一查。没准除夕前就能有好消息传来呢。”
德妃半信半疑地朝前走，“但愿如你所说。”
我们俩人默默对视，没再多说，各自唤了贴身婢女扶着，分道各回各宫。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我和兰若桑歌在院里看雪。
德妃匆匆过来，欣喜地拉着我的手道：“你果然猜得不错！”
闻言，我心中一动，再见德妃激动的脸色，立马明了：“人找到了？”
德妃点点头，回我道：“我大哥悄悄查了张嘉嫡妻，倒是没发现什么。是那个张嘉本人，有些反常。张嘉与嫡妻刘氏感情很好，外界都传他惧内。张嘉品行也很是君子风范，从不染指烟花巷柳。可近一个月，他却经常来往一个青楼。”
“我大哥顺着青楼一查，才知道张嘉每次去，都只是替一个自称吴氏弟弟、名叫吴阿权的人付账。”
我惊呼道：“吴阿权……是赵权！”
德妃点头道：“不错。”
“此人正是赵权！他也算狡猾，竟然利用岭南蛮夷的易容术。所以藏匿于上京城之中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他。”
未央宫殿内，宫人早已悉数退下。
桑歌亲自守在院门外，所以我和德妃说话很是放心。
德妃继续对我道：“大哥抓了赵权以后，直接拿他下了大狱。这个赵权就是个软骨头，刑具才上了十分之一，便受不住，招了他爹赵咄的藏身之处——就在上京城外的一处破庙之中。赵咄是个老狐狸，每日随着乞丐之流出入上京城。和张嘉接触，原本是想利用张嘉嫡妻给宫里的赵蜜儿报信。谁知道，碰巧被我们在山子石后撞见。”
“眼下，大哥也已将赵咄缉拿归案。昨儿连夜就报了陛下。”
确实是巧。那日山子石附近，除了我们，慧灵也出现了。
恐怕就算我和德妃遇不到，赵咄父子怕是也藏不了多久了。
我不由感概，赵咄一生精明，行事算计，几个儿子里，偏偏只疼爱那个最不成气的的嫡长子。
他稍有见地和出息的次子，却因他的一时恼羞成怒，给一剑劈死了。
现在，他用命护着的嫡长子赵权，却亲口供出了他的藏身之地……
被自己最疼爱的嫡长子背叛，被捕入狱，不知他在死牢里，是否会感受锥心之痛，心寒如铁。又可曾会有一星半点，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劈死的次子。
这世间的事，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竟像是一报还一报一样。
老天半点不饶人。
德妃告诉我，那新贵张嘉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他原是军中遗孤，在上京城里被其他族人欺凌。要说也巧，当时是赵咄一时兴起，做了件好事。救下张嘉，还出钱供他念书识字，考取功名。赵咄原本没有想过，要图这个自己一时恻隐之心救下的遗孤什么。谁知道，他竟会落到谋逆逃亡的一天……再说那新贵也是个迂腐之人，明明已经是朝廷中人，却对赵咄反哺，险以命报之。”
德妃说完，唏嘘不已，感叹世间之事，交错重叠，让人难以琢磨。
我心里倒还算平静，因为我对赵咄其实是有些了解的。
原来在魏府闺阁之时，偶听父亲在书房与同僚议论，说起过赵咄的往事。
赵咄刚刚当政那几年，确实做过一些纯臣的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老狐狸，身上多少有些父辈传承下来的忠义之气。
除了维稳岭南局势以外，赵咄还主张开国库，重修边疆城墙。那时候，他没怎么贪银子。城墙修得好，蛮夷根本攻不进我们的边城。
再后来，无论是赈灾还是铸堤修坝，赵咄亦都办得极其体面。不然他也不会得先帝那般重用，以至于岭南兵权悉数交付于他。
再说赵蜜儿。闺阁时，也不过是个脾气骄纵了些的小姐，一心爱慕萧烨，得嫁太子府为侧妃，甘之如饴。后来，却因想要独占皇帝宠爱，在这深宫里张扬跋扈，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也是她，想要谋夺皇后之位，就步步紧逼我长姐，还有长姐的皇子。灏儿的死，多少是与赵蜜儿有关系的。
赵蜜儿她，何尝不是一入深宫面目全非？
但这些，其实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所以，赵咄父子的谋逆，也不足为奇。
德妃亦感叹道：“可见，人若意志不坚，终酿成大祸。”
我点点头，“姐姐这话，极是了。”
德妃又忧心道：“眼瞧着后日就是除夕，陛下和太后都吩咐下来，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赵才人知道了她父兄被捕的消息。”
“咱们啊，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吧。”
我冷笑，想起之前箫焕婚礼那日，赵蜜儿大闹凤仪楼的事。
不就是有人故意将赵家谋逆的消息告诉了赵蜜儿吗？
德妃以为，只要我们能把消息捂严实，赵蜜儿就能不知道……
我摇摇头，对德妃道：“姐姐，你别忘了，这宫，一直有一双黑手……赵咄父子被捕这样的消息，即使你我二人不会，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赵才人。”
我伸手，接住飞旋而下的雪花，“恐怕，这个年，不论是揽月宫还是长春宫，都不会过得太安宁了。”
德妃亦望着因为落雪而黑得发灰的天，悠悠叹气。
午膳时分，萧烨果然来与我说了赵咄父子被捕一事。
我垂首听完，对萧烨道：“恭喜陛下，这也算是了了陛下一桩烦心事。”
萧烨闻言，却摇摇头：“其实，朕并没有当初想象能够拔除赵家时那样高兴。”
“毕竟，不管是母后的角度还是……赵才人的角度，这何尝不是她们此生难以承受的悲哀。”
萧烨走后，我独自坐了许久。
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
我又何尝不是。
毕竟，我和萧烨的三年之约，再也不用三年了。
但我和箫焕，却已经是分道扬镳，再无交汇的可能......
一夜风雪大作，睁眼，就是大年三十了。
合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兰若一早伺候我盛装妆点。
按品级戴了五尾凤冠，只觉脖子都快被压折了一般。按礼制祭祖，折腾一天，终于熬到了夜宴时分。
夜宴仍旧设在太和殿。
今夜，合宫上下的人都在。
连赵蜜儿也来了。她的肚子大得令人悬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要爆了一样。
虽然，我和德妃已经提前打了十二分精神上下安排妥当，从当值伺候的太监宫女，到殿外值夜的侍卫，都是我们反复商量敲定了。
但德妃始终还提着一口气，一刻也不敢松懈。
也难怪她如此紧张。
因为之前好些事情，都是宴会上发生，我和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但除夕夜那天，却出奇得和乐融融。宴席上，赵蜜儿也没有闹幺蛾子，赵太后也是慈眉善目地和我们说了话。
等到午夜的更声一响，殿内更是热闹至极。
顺利地过完了除夕后，大年初一，合宫众人又都到长春宫请安。
赵太后心情亦是极好，给了众人封好的扎着红缎的压岁礼后，慧灵又与众人嬉皮笑脸闹了一场。
期间，有宫女上来传信，说是岭北楚王妃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了给太后和各位娘娘、还有长公主的年节贡礼。
慧灵上去，揭开红布，却见是各色岭北的奇珍异宝。
其中有个翡翠玉雕刻的观音，赵太后见了尤其喜欢。
慧灵得的是一盒七彩琉璃宝石，个个大如拇指，流光溢彩。
她也欢喜极了。
连德妃也得了一柄白玉剑，沉甸甸的。虽然脆不可舞，摆在殿内做装饰却也好看。
而我……
楚王妃黎欢给我的，却是一朵已经风干的花。
慧灵抢着过来看了，亦是不解，笑道：“长乐，你就得了个这？”
我笑着，让身后的兰若收起来。
与众人闲说了些话后，太后就放我们各自回宫去了。
一直到大年初三，德妃才单独来了一趟未央宫，朝我笑道：“长乐啊长乐，你那张嘴，也有不灵的时候。”
“亏得我除夕夜那天，白白提心吊胆一场。”
桑歌端了热茶上来，我亲自递给德妃，笑道：“姐姐白担心一场，总比真来事了强。”
德妃接了茶，喝了几口回我道：“也是。”
“真希望你那张嘴，永远也别灵了。”
才说了几句，外头又有宫女来唤，是有后宫琐事要请示德妃。
德妃起身，说了几句我偷闲躲懒之类的话，就忙着出去了。
一晃，日子就了大年初五。我突然兴起，拉着桑歌在小厨房自己下阳春面。
刚好端在桌上，萧烨却过来了。
他进内殿后，望了一眼小桌上的面条，从容端起来。
我轻“啊”了一声，“陛下……请……”
“请试毒。”
倒不是我小气一碗面，而是萧烨是天子，他平日里不管在哪里用膳，刘德顺都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先分盘出来，让小太监试吃，再用银针试菜。
萧烨听了我的话，微微拧眉：“无碍。”
说完，萧烨已经举筷吃了一口。
他凝目，唤我道：“长乐……”
我脸上一红，从小父亲就说，我虽也算得慧质兰心，女红也还讲究，可就是我的厨艺……
反正每次我做菜，箫焕都是硬咽下去的。
我曾问箫焕，“我做菜这么难吃，你娶了我，日后天天得吃那么难吃的膳怎么办？”
箫焕如临大敌，想了半天，一拍大腿笑道：“长乐，我日后好歹是王爷，府里头什么样的厨子请不来？”
我背过身去，生气道：“说到底，你还是嫌我做的菜太难吃了！”
往事种种，恍若昨昔。
“比以前做得好。只是这次，盐放多了些。”
萧烨的声音轻轻在响起。我忙“啊”了一声，抬眸望去，萧烨却已经在喝汤了。
萧烨说比以前做的好，大概是因为我以前在太子府和长姐住过一段时间。
长姐曾试图让我好好改善一下厨艺，可结果是，太子府的厨房都差点让我给点了。
我至今都还记得，有一回我好不容易炒了几个菜、炖了一锅鸡汤上桌，结果碰上了还是太子的萧烨回府用膳。
长姐本来想撤了我的菜，让厨房的人重新上菜。
可萧烨却说，无碍。
他望着满桌要么焦黑，要么看起来像有毒的菜，愣是没找到能下手的。
好不容易，掀开了煲鸡汤的瓷锅盖子，里头的鸡肉倒是油光水清的。
我那时年纪小，胆子大，看萧烨似乎是看中了我的鸡汤，立马拍着胸脯对萧烨说：“太子殿下，这鸡汤长乐炖了整整一天！”
长姐松了一口气，以为那道鸡汤，虽然不会美味，但至少是能吃的。
萧烨下手才挑了一筷子，鸡肚子就破了。肉喂到嘴边，突然发现破开的鸡肚子里似乎还有……肠子。
长姐也瞧见了，凑近些看，脸色“哗的”就变了。
除了肠子，鸡肚子里该有的东西是一样没少……
据说，那顿饭后，萧烨多年是不吃任何鸡肉的。
回忆起往事，我脸上一烫，不禁朝萧烨道：“陛下，臣妾的厨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萧烨望着我，沉默半晌，点点头认同一样回我说：“无碍。”
“反正朕不会允许你做给别人吃。”
我心里一跳，垂首下去不再说话。
外头忽然有个太监疾步进来，跪到在地，朝萧烨伏首道：“揽月宫那边来了消息，赵才人她临盆了！”
-未完待续-
每晚7：30，我们不见不散。
沐儿碎碎念：
终于等到赵才人生孩子了。总觉得她生孩子，会有故事。一起期待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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