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连载）第56章 调查梁大山
第二天上午，陈得索只身驾车向煤山市区进发。他带着郭涛政委给他的猎枪子弹壳和从水库赵波那儿获得的黄色烈性炸药，以及录像机来到煤山市平安局。接待陈得索的是一位副局长，叫赵杰。
陈得索向赵杰说明来意：“我市发生一起爆炸案，怀疑炸药来自6煤矿梁矿长那里。我们要找他本人验证一下。”
赵杰说：“我们全力配合。”
陈得索建议：“先打电话问一下，看是否有其人？”
赵杰拿起电话：“喂，矿务局吗？我是煤山平安局。请问6矿矿长是谁？”
矿局电话传出男士声音：“矿长梁大山。他有什么问题？”
赵杰遮掩意图：“没有，我们安全检查。请他配合。”
赵杰放下电话，转问陈得索：“陈局长，怎么行动？”
陈得索思考片刻道：“为了不让被调查者怀疑，我们以市局排查猎枪和弹药为由，找梁矿长；我算您的一名成员，负责摄像录音，好吗？”
赵杰点头：“好。”
陈得索把猎枪和炸药交给了赵杰，自己的车停在市局，乘坐煤山市平安局局越野警车。
煤山第6矿区。矿区西北方向，烟尘漫漫，隐约有黑山，仔细观看是从巷道里吐出的煤堆集而成。矿区办公室楼——位于坐北朝南的山坳里。大楼院里，花草树木荡浮煤灰……
赵杰带陈得索走进梁大山矿长办公室。梁大山正在另一会议室开会。陈得索镜头扫描梁大山办公室摆设——
办公室干净气派，好似一个博物院。呈弧状的老板桌，放有电话、电脑。背后墙上有中国地图、本地地图。
坐在老板桌正视前方，厅壁上有矿区区域图，地下作业巷道，甚至煤层，水层，地上河流、道路、进气排气口、防瓦斯爆炸设施等都标示得清清楚楚。图下是玻璃框，内有煤质标本，还有煤石、岩石及各类化石标本。老板桌的左侧博物架上，彩马奔腾，斗牛犄角，熊猫啃竹，野猪拱食……老板桌的右侧墙壁上，悬挂有长管猎枪，还有削铁如泥的“棠溪宝剑”。
不一会儿，梁大山矿长从小会议室走出。他，高个子，黑黄脸，鹰钩鼻子，大脑门，背头乌发光亮……
赵杰上前，开门见山道：“梁矿长，打扰您了，我们是市平安局的。”
梁大山客气又警惕：“欢迎，欢迎，各位有何指示？”
赵杰目光炯炯：“最近，我们排查治安情况，发现我区接连出现偷猎和用猎枪斗殴案件；我们要对你矿的猎枪和弹药使用情况进行调查。”
“噢，是这样！”梁大山瞄了一下墙上的猎枪和宝剑，脸更灰黑了，“我是搞企业赚钱的人，不参与那些小混混的打架斗殴；至于打猎嘛，我闲时好玩，打过几次猎，但收获也不大。”
赵杰先发制人：“按枪支管理条例，你的猎枪属非法存放，须没收和罚款。”
梁大山主动取枪：“好，好，枪我交出，再罚多少？”
“鉴于你的态度较好，加之不是为获暴利而狩猎，暂免罚款了。不过，还有一事，请你配合调查。”赵杰说着摆出猎枪子弹和炸药。“这都是你的吗？”
梁大山有点哆嗦，接过子弹壳和炸药仔细审视：“是的，都是我的！”
赵杰单刀直入：“你都卖给谁了？”
“谁也没卖！”梁大山也很干脆，又很激动。“这都是俺和小孩用炸药和钢碴自制的，俺自己玩时用，从来没卖别人。效果也不好，有的还放不响。”
赵杰启发他：“你再想想，是不是还给了谁？”
梁大山矢口否认：“反正咱这市区的人俺一个也没卖，也没给！”
赵杰提醒他：“那外地的人呢？”
“外地……外地？”梁大结巴起来，鹰钩鼻尖上渗出了汗，“给过！”
赵杰急问：“谁？”
梁大山如实交代：“是我的战友吴九清，现在是华西市柏子山特区平安分局局长。”
赵杰追问：“你为什么给他？”
梁大山笑了笑，轻松起来：“我俩是战友，都好打猎逮鱼，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不会出啥事。您想想，你们搞平安的，真家伙都有，我给他包炸药和假子弹有啥了不起？”
赵杰一脸严肃：“你这些炸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制的？”
梁大山说：“俺开矿用的，市矿务局配给的；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只要出钱，矿务局里也没有过去限制得严了，我们开山挖巷道，没有炸药能行？制炸药包和猎弹，我在部队搞爆破，小玩意，我和俺儿子以及工程人员都会制造。”
陈得索扛机摄录，心想：“梁矿长不知道平安局内部也有矛盾和斗争。”
赵杰接着问：“你啥时给吴九清的炸药包和猎弹？给了多少？”
梁大山翻翻白眼：“去年国庆节，我邀他到这儿打猎，给他5盒自制猎弹和四包炸药。”
陈得索忍不住插话：“吴九清要炸药干什么？”
梁大山显得轻松：“炸鱼呀，他说，他那里水面多，把药屯到玻璃瓶内，安上防水导火索，扔到水里一旦爆炸，就像水雷，能把水里的鱼炸翻肚！”
赵杰最后强调要求：“梁矿长，你虽是政府受保护的企业家，但不是保护你违法乱纪。今天给你交待两个任务：一是停止自制猎弹，更不能随便把这些炸药送别人，如果从你矿上出现问题，你要负法律责任。你还要叫你的亲人或手下人，把所藏猎枪自觉交到当地公安机关；二是今天所涉及的调查内容，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泄露。你看笔录是否属实，若属实请签字。”
赵杰说着把笔录交给了梁矿长。梁矿长点头哈腰，看过笔录，速签了自己的意见和姓名：“以上所谈记录无误。煤山第六煤矿 梁大山。”
梁大山送走陈得索、赵杰，在室内转一圈，他不顾赵杰警示，气呼呼地抓起电话：“喂，九清吗？”
“是！梁大哥呀！闲了？”吴九清打着哈哈。
“我给你的炸药，你干啥用了？”梁大山没有好气问。
吴九清猛一惊，撒谎：“炸鱼呀！”
“放屁！你哄谁？”梁大山破口大骂。
电话传出吴九清惊恐声音：“你知道什么了？”
梁大山带气挖苦：“想不到你们也会做黑活！”
吴九清声音颤抖：“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梁大山‘啪’一声，把电话挂断。.
下午，陈得索辞谢煤山市平安局赵杰等人，快速赶回华西市平安局，把在煤山调查的录像和笔录向郭涛政委做了汇报。
“根据煤山第六煤矿梁大山交代，吴九清藏的炸药是他提供的。”陈得索说。
“这个问题非常严重，怎样处置吴九清，我们不能擅自定舵，走，咱请示王书记和寇书记！”郭涛心里没底道。
寇尚武带郭涛、陈得索走进王新明的办公室。汇报内容（略）
“看来吴九清是炸陈得索家住室的主谋，但为了顾全大局，还应先稳住他。因为有些大鱼还没有浮出水面。”王新明沉稳道。
“我同意您的意见，让得索继续调查。”寇尚武附和王书记意见。
“同时，还要尽快揭开司机路新自缢之谜。”王新明书记深情而又凝重地望着陈得索，“我好向石长远和省委领导交代”！
陈得索精神振奋：“好，请王书记放心！”
晚上八点多钟，吴九清压低声音，秘密和在京学习的宋得九通电话：“宋局长，白天给您打几次电话，您的手机都关住。”
“是的，学习时间禁止开手机。”宋得九平静道。
“不好了，陈得索可能抓住了我炸他的证据！”吴九清异常紧张。
“怎么搞的？”宋得九声音也变了。
“都怪我用人不当，没弄死狐狸反被臊了一身。据煤山的战友梁哥暗示，煤山市平安局追查他的炸药去向，他可能给我供出来了。”吴九清带着哭腔。
宋得九沉寂片刻，指令：“事到如今，你尽快向郭涛和陈得索自首。记住，都是你自己单打独斗！”
“我明白，我明白！”吴九清头点着，像磕头虫。他挂断手机，在室内不安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