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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狄金森的死亡诗歌与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2022-06-19 14:28:32 作者:一页清风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艾米丽·狄金森的死亡诗歌与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

  艾米丽·狄金森的死亡诗歌与海德格尔存在哲学

  第一节日落斜光:焦虑、虚无与存在

  一、艾米莉·狄金森简介

  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成名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被称为美国最重要的女诗人,影响了庞德、艾略特、洛威尔等一大批人,因为其独特的遁隐人生模式和其作品本身留下的宽广阐释空间,因此备受争议。

  二、引论

  在艾米莉·狄金森关于死亡的诗歌里就犹如在海德格尔的纯粹哲学里那样,流放成为一种剧烈的、极限的自我分列式体验、死亡成为唯一恰当的比喻。海德格尔把存在界定为“在隐藏的焦虑中存在释放于虚无的体验。首先,狄金森死亡诗歌中诗意意识的发展与海德格尔在《何为形而上学》这篇文章所阐述的焦虑、虚无与存在之关系间有惊人的相似性,具备了可以比较的条件。因此本课采用比较文学研究范式,尝试从哲理层面比较深入地分析狄金森的死亡诗。主要探索狄金森虚无体验到纯粹存在的心理递进。

  三、重点赏析

  原文:《有束斜光》:“冬日的下午往往有,一种斜落下来的幽光。它压迫着我们,那重量。如同大教堂中的琴响,它带给我们神圣的创伤,我们找不到伤痕,只有内心的变化。将它的意义永存。没有人能够道清。它是绝望的封印,一种庄严的磨难,透过空气传给我们。它来的时候,田野倾听,阴影屏住呼吸。它去的时候,就像我们遥望死亡的距离。

  赏析对比:本诗中冬日的午后的现场,呈现出季节性的死亡和白昼的暗淡,自然之花枯萎凋零,落日余晖渐行渐远,这种自然的消隐,暗示着从整体意义上的存在的消退,空洞、贫瘠的冬日景象力栖居着的只有鬼魅般的斜光,光的魅影强化了空荡与静谧。第一行中的”Certain”指引出诗人,突然面对虚空而产生的一种不确定的焦虑感,隐约如光线之不断暗淡。

  根据海德格尔的观点,在整体意义上的存在,渐行渐远的过程中,各个个体的存在之间的联系纽带剥离开来,呈现出以前完全被遮蔽的他者形象来,从而带来陌生与虚无感。虚无压迫的存在,使之处于焦虑之中。

  在狄金森的诗里虚无用静谧和奇特的平静压迫着诗人,向沉重的教堂曲调。这种由虚无感展现出存在的陌生感。在光线的不确定中得到暗示,并且对诗人产生深刻又难以琢磨的影响,带来“神圣”的伤痛,感觉到内在的变化,却找不到伤痕。黄昏光线的稍纵即逝,触动着诗人敏感的心,使他想到生命的短暂,自然界虚空的肆虐,内化为诗人对自我虚空的意识,使她如空空之器皿虚位以待,可以捕捉到自然界最细微的变化。诗人的这种敏感在景色之中蔓延开来,自我的封闭之门得以打开,融入大自然的虚空之中。

  “当它来时,田野侧耳倾听—阴影---屏住呼吸,”诗句中的破折号带来悬疑的效果与海德格尔关于焦虑状态的描写相契合:“我们被突然虏去,并悬置起来。”听觉是五种感官中最被动的一种,平常的多种感官隐去,只留下听觉,显得分外敏感,正如诗人在另一首诗中《脑海中的葬礼》所描述的“整个苍穹如一钟,存在仅仅是耳朵。”从警觉的被动正是是海德格尔所说的“自在”的关键,这种入定式的状态正是狄金森死亡诗歌中的典型特征。德格尔依然把存在的体验建立在虚空的体验上,当忽忽然整个感觉无所挂靠时,就有了纯粹的此在。只有建立在对虚无的最直接体验中,人类的生存才能靠近并穿越存在。此在的意思是被维持在虚无中,宣称存在:“纯粹的存在和纯粹的虚无是同一的。”在狄金森的这首诗中,暗淡下去的光线,暗示出虚无的压迫,与纯粹存在的精神启迪,她框定了整个画面,使风景在她的符咒中,符咒的限制自然导致失语。海德格尔指出,因为整体的存在的消退,周围只剩虚无,焦虑也会“使我们失语”。在这首诗中因存在之撤退以及虚无的围拢而产生的焦虑,“封住”了言语,人的死亡意识以及内外虚无感对他的自我产生了一种伤害。伤害同时又是“神圣的”、庄严的。因为自我的受难以及纯粹存在之体验。发了一种崇高感,诗的结尾描述了一幅光线离去之后的亘荒图景,距离的无线是存在之不可测量的根源,尽管诗意的想象也是难以抵达这一根源。但诗人却因无形的风而受到瞬间的触动,内心产生变化而升华至纯粹存在之境界。

  第二节脑海中的葬礼

  《脑海中的葬礼》原文:“脑海中有一场葬礼。吊唁者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意义就要穿透而出。全部就座之后,一场仪式如同打鼓。敲打--敲打—直到心智即将麻木。然后听到箱子抬起,再一次在铅重的靴子下,断裂的声音响彻灵魂。空中发出合鸣,整个苍穹化为一口钟。存在只是耳朵。我、寂静和一些奇特的族类。摧毁 孤独的遗落在这里,然后理智之台崩塌。我下坠,下坠。在每级坠落中触及一个世界。然后,失去知觉。

  重点赏析对比:在上面这首诗中,死亡仪式是关于诗意幻象的出现,与打破的换喻,在前两节中沉闷的声音产生一种局促压迫和焦虑感,暗示某种打破漠然平静的东西即将浮出水面,在狄金森的很多描写精神危机的诗歌中。被比喻成死亡的这种麻木状态,往往是诗意幻象涌现的前奏,与之类似,海德格尔在《诗人为何》听文章指出,在麻木的状态中,人就不用再去争任何和自己不合的东西了,在这首诗中封闭的空间在极度压力中爆发,个体心理释放入虚空中,因毁灭而变得空旷的空间虚位以待。海德格尔指出,存在的本质是虚位以待。诗中冥想的钟代表虚空与纯粹存在之间的合鸣。自我的边界已消解,距离消失,灵魂向周边化开去,受难的自我释放进虚空之中,胸腔与纯粹存在合鸣。此诗的高潮与前一首诗一样,同样体现出听觉的被动接受性,整个苍穹都成了一座钟,存在的本质就是听。当存在充盈着虚空的时候,存在的状态就是沉默无语。

  “某一奇怪的族类“暗示存在中仍然残余的他者,当纯粹存在占满整个虚空时,一切才合而为一。存在之潮流,席卷诗人,她无法忍受诗意打开的幻象,最终分崩离析,陷入无意识。最后一段反应出诗人已经完全被吸入无底的存在之流,在令人晕旋的坠落中,人的自我度入虚空。根据海德格尔的观点:“虚空是一切存在,将归入的无限洪流,”与无限的交融也意味着知觉自我的消泯。在半睡半醒之间,诗人尚存的知觉在每一沉坠中,捕捉到某些微弱深邃而不可言传的信息。在海德格尔看来:“在坠入虚空的过程中,当遭遇某物时阻碍会化为存在。”在这首诗里,诗人在每一次沉醉中碰到的世间之物都有阻碍,华为存在了,接着失去了知觉,然后这一行句法上的矛盾暗示出整体沉入虚空之前所捕捉的深邃信息。

  综述,我脑中有一场葬礼,这首诗更好的展示了诗意想象的力量。也就因如此,此诗以知觉的消失为结尾,这种消失透露着诗人,承受不了极限体验产生的幻象。

  第三节 虚空的摧毁力量:从有限走向无限

  《它不是死亡》原文:他不是死亡,因为我战力。而所有死者,躺下。不是黑夜,因为众钟,为正午,齐鸣。它不是霜冻,因为我身上,感觉南来的热风---爬动。也不是火,因为我冰凉的脚。能使圣坛---冷却。而它的滋味,就像这一切葬礼上那些端坐的人。提醒我,自己的葬礼。如同我的生命被削凿,放入框中。没有钥匙,无法呼吸。如同深夜,某些事物。当滴答的一且切,已然钟停,四面相视。或者可怕的霜冻,在早秋的清晨。抹除了脉动的大地。但,最象混沌---翻滚不息,没有丝毫机会,不容争辩,甚至没有陆地的消息。来使绝望,合理。

  重点赏析对比:这首诗与海德格尔所说的焦虑感非常相似,被削凿的生活,引起存在的整体性褪却,虚无的压迫与空间的收缩。使人感觉如同“被装进了框架中”。变得的难以呼吸。四周是暗夜蔓延。在这首诗中,与海德格尔描述的被悬置的感觉,在空间上表现为被冰霜废弃的大地,在时间上表现为停顿的钟摆,释入虚空则是通过海的空虚混沌的意象来传达的。第三节中提及的葬礼以及第一节中提到的复苏复活,则暗示虚无与绝望之海,与纯粹存在的内在关联。

  狄金森在有声与无声之间,敏锐地捕捉到了种种诗意幻象,这些幻象传达出心灵如何从毁灭走向深沉的存在体验,这一玄妙过程。

  在狄金森的许多死亡诗歌,如《漩涡》《它不是死亡》等都描述了由紧缩到辽阔的空间变化,她典型的死亡诗歌的背景,常常设置为一个寂静笼罩的收获场景,这是一种悖论性结合,正如存在充盈着虚无,也应了海德格尔的话:“生命如同月亮总有一面背着我们,但那不是它的对立面,而是它作为球体存在的真实与完满。”死亡是背对着我们的人生的另一面,对我们隐而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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